第18章 想跪就跪
想跪就跪
不行,對男人而言,是個很嚴肅的問題。貝瑾塵深有其感,只能當做沒發現商飏的秘密,從旖|旎暧|昧的調|情氛圍自然而然地過渡到幫老夫洗澡的居家氛圍。
除此之外,還得如往常一般閑聊,不能露出什麽馬腳。
他一邊往商飏寬厚肩膀上塗沐浴泡泡,一邊琢磨商飏為什麽會突然沒了反應。在醫院那天,小兄弟還很有精神啊,怎麽會幾天內就失去了昂揚鬥志呢?
總不會是商飏到年齡了,這是正常的衰老現象吧?!
貝瑾塵臉色黑了,他還是“如狼似虎”的年輕人,自家老攻不能不行!
仔仔細細洗了個澡,擦幹身後,貝瑾塵扶着商飏到床邊坐下,故意只穿了一件貼身內衣,緊貼着他幫他吹幹頭發,白晃晃的身體在對方眼前直晃。
放在以往,他這種舉動無異于往火堆裏滴油,騰地一下就能把商飏點着。可今天,商飏板着臉直視着前方地毯上的某一點,如同老僧入定,下半|身也遁入空門無欲無求。
還不行?貝瑾塵有點惱了,頭發吹得差不多時将吹風機往床上一丢,細膩的身子滑進了商飏懷中,兩只手臂勾住了他,撒嬌道:“老公,吹累了,手好酸啊。”
商飏掃了他一眼,視線不可避免地掠過了某些部位,某處似乎有蘇醒的跡象,可在貝瑾塵嬌滴滴地說出“腿也好酸”時,又失去了本該強勁的動力。
商飏輕輕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坐到床上:“今天辛苦你了,我幫你吹吹頭發,你就早點睡吧。”
這是什麽意思?這麽明顯的暗示他都視而無睹嗎?貝瑾塵嘟着嘴,接過商飏手中的吹風機,說:“不用了,你才是比較累,好好休息吧。”
他是有些不高興,可想到商飏這段日子經歷的變故,又覺得不該怪罪對方,畢竟他們相處的時間還長着呢,不是嗎?
想歸這麽想,可當天晚上貝瑾塵躺在自己熟悉的真絲四件套裏時,還是翻來覆去一晚上都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約了造型師來家裏打理發型和護理皮膚。一直幫貝瑾塵做造型的化妝師Lando一邊幫他修剪發尾,一邊悄悄地在他耳邊揶揄:“瞧瞧你這黑眼圈,是終于能開葷的後遺症嗎?”
“呵呵,我是認床。”貝瑾塵幹幹笑了兩聲,後槽牙悄無聲息磨了磨牙。還吃肉呢,他連肉湯的味都沒聞到。今天早上看到神清氣爽、穿着運動裝去健身房運動的商飏時,一口氣梗在胸口差點沒喘上氣來。
“好啦好啦,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Lando嘆了一口長氣,又問,“節目組都對接好了嗎?你們這次這麽趕,要考慮的細節肯定不少。”
貝瑾塵垂下眼簾,讓他替自己掃掉落在臉頰上的碎發,懶懶道:“節目組給了一些其他嘉賓的資料,其餘的明天再随機應變吧,辦一個party而已,很簡單的。”
“辦party簡單,人不簡單,還要同時招待三對伴侶,你小點心吧。”Lanbo替他拆掉身上的圍布,又替他敷了密集修複的面膜,就去幫商飏剪頭發了。
等一切都護理好,已經到了下午。樓下客廳裏,白管家還指揮着人裏裏外外地擦洗,人來人往熱鬧得很。貝瑾塵從早上就一直心情欠佳,此時覺得鬧騰得很,和商飏說了一聲,背着畫板就打算出去溜達寫生,找找創作靈感。
商飏住院的那一周,貝瑾塵都沒畫出什麽新作品。拉斯維加斯的畫展開始前,他得補上一些新的畫作。
“就去山上也不行,”商飏第一句就是反駁,語氣熟練自然得讓他自己都感覺到意外,他放下平板電腦起了身,“萬一遇到蛇、遇到壞人,你一個人怎麽辦?”
“現在是法治社會,光天化日之下,哪來那麽多蛇和壞人啊?”貝瑾塵覺得商飏就是太謹慎了,什麽都能想到最壞的狀況,可他健健康康活了二十八年,也沒遇到過什麽危險啊。
“我還是不放心,我陪你吧。”商飏披了件外套,牽着他的手下了樓。
兩個人沿着別墅前的草坪往外走,遠遠瞧見圍牆邊,那只黑背正在樹底下刨着什麽,俨然一只狗型挖掘機,棕褐色的塵土肆意飛揚。
商飏喚了一聲傑森,狗狗耳朵一豎,沖到兩人腳邊熱烈地搖着尾巴打轉,還不停地往遠處的樹下望去,似乎想要再主人面前炫耀自己藏起的好寶貝。貝瑾塵拉住商飏的手臂,直直往大門外走:“你這只狗就喜歡在院子裏刨坑,藏了一堆垃圾,之後白管家會去處理的。咱們快點,再耽誤下去天都要黑了。”
烽山別墅占據了半山腰以上的全部區域,從別墅大門的門禁閘門往上,所有區域都歸別墅業主們私有,不允許普通的觀光客進入,還會有保安定時巡防,所以貝瑾塵才說商飏過度緊張。
兩人出門往山上走,傑森在後面跟着跟着,就開始轉客為主,撒歡兒地跑到前頭領路。
山路越走越深,景色也越來越好。貝瑾塵畫作的風格是抽象派,但從自然風景中獲得的配色、構圖以及主題的靈感也很多,一路上走走畫畫,是不是還在小本子上記下一些冒出來的想法,商飏怕打擾他的思路,只靜靜的跟在他身邊,眼神時不時警惕地瞥向樹木間的空地。
樹林裏的林蔭小道綠蔭憧憧,碎金般的陽光透過葉片間隙灑在兩人肩上,調皮地跳躍舞動,空氣中彌漫着桂花和露水混合的清新香氣,貝瑾塵的心情從浮躁漸漸轉為平靜。
和老公一次x生活不和諧不算什麽,下次再戰。
遠遠的,忽然傳來傑森響亮的大叫,那邊的樹叢也随之悉悉索索地晃動起來,好像還能隐隐聽到人類的低呼。
夫夫倆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加速往前方沖,生怕傑森不小心吓到了人。可到了傑森身邊一看,哪裏有人的影子?只有幾株灌木有被人掰折和踐踏的痕跡。
兩人不放心地又看了看周圍的地面和傑森的齒縫,沒發現碎掉的布料或是血跡。商飏不放心,打電話安排物業加強安保巡防,才和貝瑾塵順着另一條路下了山。
快走到屬于他們家的7棟別墅時,卻發現隔壁的8棟門口站了一個男人,個子很高,身形偏瘦,低着頭,後頸和劉海的頭發都偏長,完全看不清長什麽模樣。
貝瑾塵挑了挑眉,和商飏交換了一個眼神,直到進了自家別墅大門才出聲:“你瞧見沒?那男孩脖子上套了一個項圈。”
商飏點點頭,面色有些凝重:“手臂上還有一些劃傷和淤青。”
“啧啧,”貝瑾塵搖了搖頭,“我估計剛剛在山上的就是他。之前我在家裏樓上瞄見過隔壁院子,那時候好像有一個男孩在院子裏跪着,當時我還和你說過。”
什麽情況可以說是不言而喻:隔壁房主有着特殊愛好,喜歡豢養年輕男孩,時不時還玩玩調|教,就像今天這樣。目前看來,那個并未被限制人身自由的男孩好像還沒有脫離這種關系的意願。
商飏鐵青着臉,問:“之前我沒管過這件事嗎?”
烽山別墅的物業隸屬于恒飏集團,如果他要管,自然有一百種方法管。
“你當時說了要先了解一下情況才能處理,後來我時不時才過來住,沒想起來這事。不過現在看來,可能這當中有我們不知道的隐情吧。”
什麽隐情,會讓他連這種過分的事都不管?不對,可能在以前的他看來,這件事情根本算不上過分……商飏的心咯噔一下,驀地想到了貝瑾塵大腿上的那個刺青。
他做的事比隔壁房主要過分多了,所以以前随便糊弄玩貝瑾塵後,就再也沒管。
他以前是不是瘋了啊?
商飏突然調轉腳步,朝別墅門外走去,高大的背影挺得很直:“我去問問他要不要幫助。”
“我也去!”貝瑾塵跟上他,和他一起走出了大門,站在了那個男孩的面前。
離得近了,兩人終于看清了男孩的長相,是東方人的清秀面孔,卻有一雙碧綠色的眼睛。有兩個人站在面前,他只擡了擡眼皮看了眼,然後就繼續立在原地一聲不吭了。
“我們是住在隔壁棟的業主,”商飏伸出手,尴尬地在半空中停了片刻,見對方絲毫沒有回握的意思只好收回,“我看你被關在門外,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男孩不說話。
商飏想了想,又說:“可能對你來說,向別人求助有點困難,說不定也會覺得我們沒有幫助你的能力,但是我們住在這裏,還算是有點能力,如果你不想再這樣受折磨,我們一定盡可能地幫你擺脫他。”
男孩終于被觸動了,冷冷一笑:“擺脫他?你們不要多管閑事了,這事兒跟你們沒關系。”
“怎麽沒關系呢?你看你戴着這個……”商飏越來越苦口婆心,“身上還有這麽多傷,都是他弄的吧?而且我丈夫說還在他家的院子裏見過他虐待別的男孩,你真的不要擔心他有錢有勢,你沒有能力跟他反抗。”
貝瑾塵也在一旁點頭幫腔:“是啊,他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憑什麽這樣折磨你、虐待你?你千萬不要怕——”
“誰說我怕了?誰說我怕了?”那男孩突然擡起頭來,眼睛瞪得溜圓,“我站在我自己家門口還礙着你們了?我想戴什麽就戴什麽,想受傷就受傷,想在家裏的院子跪着就跪着,用得着你們多管閑事嗎?”
他氣呼呼地伸手在別墅門口的指紋鎖上一按,大門就應聲而開。他走了進去,臨關上門之前,轉頭又怼道:“而且你們尊重一下別人的隐私,不要動不動就往別人家裏望!”
“啪”地一聲,他狠狠地關上了別墅的大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