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董導摔了!
董導摔了!
老夫老夫了三年,對對方極為熟悉,情話的威力卻絲毫未減,反而随着細水長流的溫柔體貼變得更有沖擊力。
趁攝像師們幫忙擡箱子到後備箱的空檔,在黑洞洞的地下車庫裏,貝瑾塵動作飛快地在商飏唇上印下一吻,又若無其事地坐回來時的座位。
請攝像師們在外面用了午餐,他們才拉了一大車東西回到別墅。客廳已經被白管家按照貝瑾塵的要求布置一新:天花板上飄着白雲狀的白色氣球,玻璃罩裏的蘋果樹上星星燈不停閃耀,私人訂制的甜品臺擺放在入口玄關……
将買來的水果、香薰蠟燭和party游戲道具等一一收拾準備好時,外面的天色染上了一抹黑。
第一個來的是導演熊德飛,最新的電影《時代》剛在柏林拿了獎。他應該是三對伴侶中最年長的,頭發已經全白了,穿了件樸素的中山裝,顯得沉穩嚴謹。
被商飏、貝瑾塵迎下車時,他笑得和藹:“我是不是最後一個?”
“不是,您第一個,來得最早。”貝瑾塵虛虛扶了他手臂一把,說,“您夫人呢?”
熊德飛的妻子叫董茉,着名制片人,和他是幾十年的老搭子了,也參與了《時代》。
他一手提了個鳥籠,另一只擺了擺,說:“她比我還忙呢,估計還在公司。我們倆要不是上節目,都不知道啥時候湊到一塊去!”
貝瑾塵看了點節目剪輯,這對夫婦日常就是互相怼,兩個人你來我往機鋒交錯,年紀大但思維一點不遲鈍,在節目上爆了不少金句。
“沒事,您先和我們玩着,您這手上提着的是雲雀吧?”貝瑾塵笑着問他,“我爸爸以前養過,叫聲和唱歌一樣,特別好聽。”
這話題挺對熊德飛胃口,他邊走邊和貝瑾塵聊,很快就在客廳的餐桌前站定。
長形的大餐桌兩邊各有四張椅子,熊德飛将鳥籠往身後一放,坐在了左邊第二張椅子上,還招呼貝瑾塵坐在他邊上:“小貝是吧,來來,咱們再聊聊鳥兒。”
他的目光熱烈,一直定在貝瑾塵臉上,桌上香薰蠟燭的幽幽火光在他蒼老鋒銳的眸子裏不斷跳躍着。商飏瞧在眼裏,隐隐有一種野獸領地被他人侵占的不适感,可再定睛一看,又覺得那好像只是長輩對晚輩的喜愛,沒什麽特別的意味。
或許是想多了,商飏不動聲色地加入話題,卻發現對方的興致不高,搭了兩句還是把話題切到了貝瑾塵身上:“我聽說你又畫畫又跳舞,還有參加設計百老彙的舞臺劇,那你對歌舞電影有沒有興趣?我手上剛好有個這樣的本子,目前還沒什麽靈感。”
貝瑾塵哈哈一笑,打着太極:“熊導,咱們今天是寵物派對,工作的事兒先放一放嘛,派對結束後了咱們再聊。”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有動靜了,說了句“您先休息下”,就和商飏前後腳出去迎接新客人。一路上都有攝像頭,不方便說話,商飏牽住他的手捏了捏,被對方緊緊的用力回握住,又沉穩地壓了壓。
明明沒說什麽,商飏的心卻突然沒那麽浮躁不安了。
巧合得很,另兩對伴侶的車一前一後來的,前面的是輛吉普,車上下來的是說唱歌手夫婦pumb和鄭桑,兩個人都紮着髒辮,一打眼不像夫妻像兄妹。後面的那輛是大衆,是一對女性伴侶,兩個長發飄飄的大美人,一個是眉眼深邃美豔十分的演員丁瑞兒,一個是兩個酒窩笑容甜美的演員童寧,是最近一部百合懸疑劇《巷尾》,有了一點小名氣。
pumb和鄭桑停好車、握完手,就去後備箱牽帶來的兩只哈士奇。
丁瑞兒酷酷地打了招呼,只有穿着背帶裙的童寧比兩個東道主還熱情,轉身展示肩膀上背着的小書包。透明的書包外殼裏是一只雪白的重點色布偶,懶洋洋的窩坐着,還打了個哈欠,一點兒沒有到新環境的緊張感。
童寧介紹道:“它叫嚕嚕,因為它睡覺特別會打呼嚕。”
“真可愛啊,”貝瑾塵挪不開視線,喚商飏道,“咱們也養一只吧。”
商飏笑着說好,才發現pumb的兩只黃金獵犬已經在草坪上和黑背傑森你追我趕起來了,跑得那叫一個歡實,連自家主人的呼喊都聽不到。
“沒事沒事,別墅的門是電子鎖,讓他們一起玩兒會吧,等下玩累了剛好吃點小零食。”商飏拍拍pumb的肩。
“行,謝了兄弟,”pumb留了八字胡,說話也有種特別的腔調,“我和我老婆之前去錄了兩周的節目,這兩個小崽子在寵物店裏都憋瘋了。”
除了貝瑾塵和商飏,另兩對伴侶是第二次見面了,爽朗的鄭桑和丁瑞兒關系貌似不錯,一見面兩個人的拳頭就帥氣地對了對。
和諧的氛圍是件好事,貝瑾塵和商飏都覺得輕松了不少,六個人一同走進客廳時,本來還在小聲聊着些什麽的鄭桑和丁瑞兒同時噤了聲。
餐桌旁的熊德飛怡然自得地正用商飏他們準備的鳥食逗着那只雲雀,瞧見一行人進來,立刻笑容滿面地打招呼:“小丁小童也到了啊,來來,大家都快坐吧。”
選座位不是一件易事,大家在桌子前都有點踟躇,熊德飛朝貝瑾塵招手,拍了拍旁邊的椅子:“來來,小貝,我們再聊聊那個電影。”
衆人面前不能不給長輩面子,而且有攝像機對着拍,也不會出什麽事,貝瑾塵這樣想着準備過去,被商飏拉住了胳膊。
“貝貝坐對面那個位置吧,”穿着羊絨衫的商飏伫立在衆人中央,語氣有一種上位人的沉穩淡定,“不然熊導和你說話一直偏頭,不方便。”
語畢,他坐到了熊德飛的右側,貝瑾塵的對面。餘光裏熊德飛的笑容有些僵硬,卻還是應聲道:“是啊,這樣脖子舒服多了,商先生考慮得周到。”
貝瑾塵悄悄地勾了勾唇角。
伴侶面對面最合适,其餘兩對也依次落座。
童寧|鄭桑| |貝瑾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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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瑞兒|pumb|熊德飛|商飏
還差一位沒來,又是長輩,不等她算是禮數不周,商飏吩咐廚師等候吩咐,衆人就吃着水果聊起寵物來。有寵物做媒介,話題不至于突然冷下去,等到說起寵物各種拆家,鄭桑長出了一口氣,翻了個白眼:“哈士奇這種狗,不用我說什麽了吧?”
大家哈哈大笑,pumb還捧哏般地翻出了證據照片,亮給大家看。笑笑鬧鬧中,最後一位嘉賓終于姍姍來遲。
董茉是自己走進來的,披了個藍米色的羊絨披肩,氣質沉靜,說了句\"久等\"便在熊德飛對面坐下,沒和熊德飛聊什麽。
商飏打了個響指,頭頂白色高帽的米其林大廚就上了第一道前菜沙拉,又在衆人面前的高腳杯中斟入淺淺的紅。
商飏吊着右臂,左手舉起酒杯:“我以葡萄汁代酒,感謝大家能來我家做客,希望你們吃得開心、玩得開心,希望小寵物們也能開心!”
酒過三巡,大家的話題從寵物到飲食習慣,再到對伴侶的當面吐槽,氣氛很好。等到吃得差不多了,貝瑾塵提議大家帶着寵物去起居室聊天,一起玩玩和寵物互動的小游戲。
移動過程中,人有三急,大家都說想去洗手間,貝瑾塵就帶着幾個人上了三樓,一人一間客房地用,自己也進了一間客房。等他洗完手開門出來,卻和熊德飛撞了個正面,差點碰到他。
熊德飛喝了不少紅酒,臉上的溝壑都泛着紅,一張嘴酒氣熏天:“小貝,這麽巧啊,來,剛好就咱們兩個,終于不用聊那什麽寵物了……”
“熊導,你用這洗手間吧,我好了。”貝瑾塵不搭他的話茬,側身閃過他走過去,卻被他緊緊抓住了手腕。
“哎呀,我沒站穩,年紀大了……”熊德飛火鉗一般的手緊緊锢住他,還有潮濕的手汗,讓貝瑾塵背後發毛,“小貝你扶我進去吧,我怕不小心摔了。”
貝瑾塵咬着牙,壓抑住情緒,盡量心平氣和地說:“不會摔的,您扶着牆,我家的牆特別結實。”
“哈哈,你說話真有意思……”話落,那手依然沒松開。
模模糊糊的,貝瑾塵好像聽見走廊上有人聲,聽着像是女性的嗓音,但因為客房隔音挺好,沒法分辨是誰在外面說話。
三樓因為都是客房,節目組就沒裝攝像頭,估計這老不要臉的東西也是踩過點的。但他把貝瑾塵想得太軟柿子了,小學時能耍陰招對付那些欺負他的熊孩子,長大了還對付不了一個老色鬼?
他瞅準熊德飛的腳狠狠一跺,在他面目猙獰跳腳時又輕輕一絆,随即用在舞臺上練出的超強氣息揚聲一喊:“哎呀,熊導摔了,快來人啊!”
熊德飛躺在地上,氣得目眦盡裂,卻因為臀|部劇烈的痛感說不出一個字來。
客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是披着披肩的董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