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危機
第25章 危機
◎“你三年前來過這個島嗎?”◎
‘噼啪’。
空氣中傳來火苗在空中炸開的聲音, 于笙的指頭顫動了一下,她緩緩睜開眼,很快又無力地閉了回去。
這裏是哪裏?
于笙想爬起來, 四肢卻用不上力,好不容易掌握身體的主控權,她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住了。
腦子暈暈沉沉,整個人好似飄在雲間, 困得睜不開眼,只要她一個不注意, 就能倒頭繼續睡過去。
意識到了不對勁,于笙咬住舌尖,疼痛讓她勉強保持住清明,她重新睜開眼,面前的場景從模糊轉成清晰。
——燃燒的火堆, 還有坐在火堆旁的女人。
昏迷前的記憶湧現,于笙胸口發悶,四肢麻木,死死盯着那個女人,眼中盛滿了難以置信。
“醒了?”
清亮的嗓音響起, 湯凡彎着腿坐在石頭上,撐着腦袋輕俏的看于笙, 那張臉上一如以往的柔和沒有攻擊性,是最能迷惑人的武器。
“你什麽時候給我下的藥。”于笙嗓音嘶啞,嘴唇幹燥起皮, “我沒有喝你的水。”
湯凡勾唇, 循循善誘的說:“你不是很聰明嗎, 再想想?”
于笙沉默片刻, 忽然自嘲一笑:“是中午的湯。”
湯凡滿意的眨眼:“恭喜你,答對了。”
她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後反手丢進火堆中:“這藥效發揮需要一定的時間,當然要提前準備了。”
于笙手腳用力掙了掙,發現被捆得很嚴實,完全不能憑力氣掙脫,對面的人察覺到她的意圖,輕笑一聲:“不要白費力氣,我綁的死結,而且給你用的藥會讓你一段時間內身體乏力,你別做夢想掙脫開。”
于笙停下動作,森然的看她:“你不該招惹我的,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我突然失蹤,你以為別人不會心生懷疑?”
湯凡挑眉:“哦?惹你又怎樣,還有,我可不覺得他們會懷疑到我的頭上。”
于笙沒說話,只是表情變得很複雜,的确,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也不敢确定湯凡就是那個在背後搗鬼的人。
在所有人的心裏,湯凡是個容易被欺負的老好人,沒人會對這種人保持戒心,随便一個借口就能把他們忽悠過去,戴潔是這樣,她也是這樣,所以用讀心術的時候從未想過找湯凡。
現如今被綁在這,于笙反而平靜下來了:“你對戴潔都做了什麽?”
湯凡手撐在石頭上,身體朝後仰:“也就說了幾句,大家都不喜歡你,大家都在背後罵你,尤其是于笙最讨厭你等等,她心理出問題是因為她自己脆弱,和我沒關系,如果全世界的人聽別人說兩句壞話就被影響,那早亂套了。”
湯凡說的毫不避諱,也沒有心虛,仿佛在講一件如家常便飯般正常的事情,雖然她一句話帶過,可于笙覺得不會這麽簡單,湯凡對戴潔的精神控制,恐怕在每時每刻。
每次吵完架後,湯凡都會把戴潔拉到旁邊去說些什麽,所有人理所當然的以為是安慰的話,現在看來,那些話應該也都是精神控制的一部分。
石永年的事情呢?也是湯凡陷害給戴潔的嗎?于笙猜不到裏面的彎彎曲曲,但直覺告訴她,世界上沒有這麽多巧合,戴潔逐漸與大家對立,引起懷疑,這都是湯凡計劃裏的事情。
如果家裏出現一只蟑螂,于笙會輕而易舉地發現它,但如果同時又出現了一只攻擊人的瘋狗,那另只蟑螂如何在暗處爬行,都會隐藏在瘋狗的掩蓋之下,讓人無法察覺。
湯凡的目的,就是想用戴潔轉移于笙的注意力。
而她也成功了。
他們已經不在井邊,湯凡不知用了什麽辦法,把她帶到了另一片區域,樹林裏的結構都差不多,于笙看不出這是哪裏,她側躺在土地上,身下是枯枝敗葉,臉頰頭發處沾滿了泥。
聞着近在咫尺的土壤氣息,于笙面無表情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湯凡笑了,兩條腿交疊在一起:“于笙,你還在和我演什麽戲,我給你吃的又不是孟婆湯,你不會這麽快就把暈過去之前的事忘了吧?還是說你想讓我重複一遍,行,那我就再問你一遍——”
她神色變幻,眼中兇光乍現:“金子,到底在哪裏?”
于笙靜靜地與她對視:“我不知道。”
湯凡冷笑:“我勸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在我好好和你說話的時候,你老老實實回答,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于笙安靜半響,嘴裏突然蹦出個很奇怪的問題:“我暈倒到現在,有三個小時了吧?”
湯凡蹙眉:“我怎麽知道,你不會指望營地裏那些家夥來救你吧?別做夢了,在這個島上沒人真正在乎你。”
于笙很輕地彎了下唇角,沒接戴潔這句話,她當然不是指望別人來救她。
“想讓我回答你的問題,可以。”于笙用肩膀撐地,勉強爬着坐了起來,身上沾滿了泥土和草葉碎屑,“但是在那之前,你也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看到于笙有力氣爬起來,湯凡的眼中隐約閃過一分驚訝,這藥效過得這麽快嗎?
很快她就藏好了心中的情緒,張口嘲諷道:“你還想跟我談條件?憑什麽?憑你被五花大綁的樣子嗎?收收你那些天真的想法吧!”
于笙表情不變,卻在心裏說道:你會回答的,在你的心裏。
“你知道金子的事情,是不是因為以前來過這個島上?”
湯凡冷眼看她,仿佛在看一個什麽笑話,嘴上涼涼說出兩個字:“不是。”
【我就算來過島上又怎樣,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年了,她不可能知道。】
于笙呼吸一頓,身後反綁着的手僵硬的攥起,有些發抖。
“你憑什麽認為我有金子的線索,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湯凡猛地站起身,目光兇狠,一言不發的看了她一會,陰冷道:“你既然這麽有活力,就好好的在這呆着吧,我這人呢,不喜歡剛開始就見血,喜歡慢慢的折磨人,這裏沒有水沒有食物,我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
【拍攝第二天我偷聽到你和方景柏的對話,就覺得有點不對,借了戴潔的衣服去監視你,誰知道你後來還敢主動編了個故事挑釁,我才終于意識到問題——姓許的死了,他的青梅來到了島上,唯一的可能就是來拿金子的,走着瞧吧,只有我才能拿走金子!】
說着,湯凡轉身就走,于笙瞳孔猛縮,身體朝前沖去,卻因為被綁住四肢重新摔倒在地,她半邊身子劇痛,卻抵不過心髒刀割般的疼。
“你回來!你不能走!”
于笙奮力仰頭,眼眶通紅,視線一片模糊,對着湯凡逐漸離遠的背影嘶吼道:“你殺了許铖!是你殺了許铖!”
湯凡已經走到了三米之外,她的腳步稍微停頓了半拍,扭頭朝着于笙意味深長地笑笑。
“其實我并不想綁架你,我原計劃是繼續耍着你玩,在暗處看你找金子,但是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聰明,從昨天開始你看我的眼神改變,帶上了審視,我就嗅到了危機感,所以我臨時改變計劃,早一步下藥,果然,你在井邊的時候真的猜到了我的身份,哈,既然你這麽會解密,那不妨這幾個問題你就繼續自己猜猜,如何?”
話音落地,湯凡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身影逐漸消失在于笙的眼前,只留下地上淺淺的腳印。
帶着濕氣的土壤粘膩冰涼,緊貼在于笙的手臂上,她死死盯着湯凡消失的方向,脖子上鼓起一條青筋,猙獰的朝下蔓延。
直到眼前開始發虛,于笙才緩緩垂下頭,将身體用力蜷縮成一小團,顫抖個不停。
她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像是一條在岸上瀕死的魚,淚水從她的眼角湧出,在細膩的皮膚上橫着流淌,留下一條淚痕,然後重重滴入泥土之中。
這些日子裏,于笙每天為了生存忙碌着,不再時刻想着許铖的死,其中也有她刻意的遺忘,但現在湯凡的出現,将她胸口好不容易好的那道傷疤重新扒開,生生往外淌血,疼的她四肢麻木,每一條血管都在叫嚣着痛苦。
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
只要能再早一步聯想到湯凡,她就能提前做好防備,就不會被下藥,癱倒在這像一灘爛泥,毫無反手之力。
湯凡之所以放心地把她扔在這裏,就是因為相信這個藥的效果,的确,于笙現在除了能左右扭動幾下,勉強坐起身以外,沒有任何掙脫開繩子逃跑的力氣,她的手甚至無法用力攥緊,只能虛虛地握成空拳,更別提被綁着腳只能跳着逃跑。
于笙松開緊咬的下唇,那裏有着一排齒印,她深呼吸了幾次,逐漸平複了劇烈波動的情緒,眼裏的紅血絲開始消退,淚水幹枯在臉上。
她不能就這麽放棄,湯凡不會把她就這麽扔在這裏的,這裏雖說人情冷漠,但是她消失的時間一長,剩下的六個人就算是做做樣子,也一定會出來找她,湯凡不會允許那種事情發生,與其想餓死她,更像是想吓她。
所以于笙要趁這段時間趕緊恢複體力,湯凡會回來的,就在不久之後。
綁住于笙的繩子又粗又緊,不可能用石頭劃開,但是不要緊,湯凡這種會做萬全準備的女人,身上不可能不攜帶防身用品。
比如,一把刀。
于笙閉上雙眼,額角一股一股地跳,神經不斷地抽痛着,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湯凡回來,等到身體恢複些力氣,抓住一個時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激動的情緒褪去,沒了腎上腺素的飙升,藥效重新發揮作用,于笙倒在地上,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再次醒來時,天色朦朦黑,像是太陽剛落山的樣子,于笙推測了一下,時間大約又過了兩個小時。
她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雖然依舊發軟,但是比剛才要強得多,面前的火堆已經熄滅,只剩下一堆黑碳,還有若有若無的青煙,這說明湯凡沒有回來過。
也說明,湯凡快回來了。
半個小時之後,一陣腳步聲如于笙預料的那般響起,逐漸接近了她的身邊,于笙閉着眼,能感覺一個人停在了她的面前,正盯着她看。
于笙掀起眼皮,入目的是一雙板鞋,再往上看,是一條肥大的酒紅色運動褲,外面滑稽的裹着長裙,在裙子的上方,就是湯凡面無表情的臉了。
湯凡站着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于笙,那幽幽的眼神讓人後背發毛。
兩人就這麽對視了一會,湯凡突然後退了幾步,坐回之前的石頭上,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話。
“于笙,你還真有點本事,很會收買人心嘛。”
于笙皺着眉問:“什麽意思?”
她的嗓子比幾小時前更沙啞了,像是在砂紙上打磨了一遍。
戴潔沒回答她,只是對着空氣發呆,于笙耳邊警鈴響起,她直覺湯凡是在思索一些重要的事,或許都是她現在想知道的。
可今天的三次讀心術都已經用光,甚至離上一次還不到三小時,她無法使用讀心術。
于笙咬緊牙關,呼吸沉重,表情淡然但內心似被放在了火上烤着,從未有過的急切讓她額頭上浮出一層薄汗,她綁在身後的手攥緊了地下的雜草,微微發抖。
就一次,她只要能再使用出一次讀心術,就能解答很多疑問,就一次,就一次!
于笙雙目瞪圓,臉色蒼白,喘息聲越來越急促,突然,她的耳朵裏傳來一陣劇痛,如同被針紮穿了耳膜,讓她差點尖叫出聲,于笙指甲摳入掌心,慘白的臉憋到漲紅才勉強忍下了疼痛。
再然後,耳邊傳來一道不屬于嘴巴說出的聲音,于笙愕然,随即內心狂喜。
她竟然真的用出了第四次讀心術!
來不及管耳朵眼裏陣陣的刺痛,于笙閉住呼吸安靜的聽着湯凡的聲音。
【原來姓許的全名叫許铖,本以為他都死了三年,早就被人忘記,真沒想到竟然還有人為了他而來,于笙的目标難道不是金子,而是調查許铖的死因嗎?真是蠢的要命。】
【不過這麽說起來,這個于笙會不會也不知道金子的下落,不對,姓許的既然死前能叫來警察,就一定也能給別人發求救短信,他們兩個人的關系這麽密切,他肯定告訴給了她。】
【許铖啊許铖,你一個人死還不夠,現在連小青梅都要陪你一起死了,真是可悲。戴潔那女人蠢是蠢,但還是有點用的,她想通過這個節目出名,花了錢調查到了其他人的真實信息,想掌控全局,可是誰讓她倒黴,同樣是在節目上造假職業,她偏偏借鑒了我的身份,要不是靠這個威脅她拿到了于笙的資料,我還不知道于笙有這麽多能耐,熟練野外生存,身上還會些拳腳,這分明就是有備而來。】
【現在只要能從于笙口中問到金子的下落,我與姓許的當初的仇就可以勾銷了,勉強能放他的小青梅一馬,時間有限,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得想辦法撬開她的嘴。】
……
随着耳膜上的疼痛消失,湯凡的心聲也結束,于笙臉色極其難看,像是布滿了陰雲,她胳膊上的肌肉繃緊,仿佛在壓抑着什麽。
于笙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許铖的名字,這麽頻繁的出現在別人的嘴裏了。
湯凡身上沒有功夫,能夠殺害一個大男人的方法只有一個——湯凡能給于笙下藥,同樣也能給許铖下藥。
于笙曾經以為,自己找到了兇手就會放下執念,但現在她感受着胸腔裏劇烈燃燒的怒火,才知道那遠遠不夠。
她一定要抓到兇手,問清楚案情的一切經過,然後親眼看到兇手進監獄,得到因殺人罪該承擔的懲罰!
于笙的眼中閃過狠戾,她掙紮着坐起身,森寒地望着石頭上坐着的女人,突然挑釁一笑。
“湯凡,你最好放棄吧,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的。”
湯凡驀然回神,扭頭瞪着于笙,表情可怖:“你什麽意思?”
于笙輕笑道:“沒錯,你猜對了,我知道金子藏着的位置,但我是絕對不可能告訴你的,你也不想想,我憑什麽要告訴你這麽大一個秘密,這麽一堆金子我自己獨吞不好嗎,有了這些錢我想幹嘛不行?等我拿着金子離開島,第一個就花錢找人把你辦了!”
湯凡的臉肉眼可見的變僵,她緊抿着唇起身,急匆匆的大步走到于笙的面前,低着頭凝視着她。
“你果然知道金子在哪!趕緊告訴我,不然你會跟許铖一個下場!”
許铖的名字出現時,于笙的神色沉了些,但她很快就掩飾過去,嘴角依舊帶着笑,故意仰頭伸長脖子,不屑的看着湯凡。
“你,做,夢!”
湯凡被激怒,一把揪住了于笙的領子,右手高高舉起,眼看就要用力扇下來,但在這之前,于笙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湯凡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于笙猛地倒下身子,用肩膀腦袋作為支撐,将兩條被綁住的腿蜷縮,狠狠踢向湯凡的膝蓋窩,湯凡尖叫着倒地的一瞬間,于笙翻了個身用背部重重壓住她,把手伸進她褲兜中摸索,果然從裏面找出把小刀,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工具,她又快速的朝旁邊滾了幾圈,拉遠距離,趁湯凡沒反應過來之前,打開刀割向繩子。
于笙的動作極快,她前幾個月專門在家練習過如何用刀,也模拟過手被綁在身後的情況,在湯凡表情猙獰,嘶吼着拿起石頭想跑來砸她時,于笙成功解開手部的束縛,一記直拳捶在湯凡的肚子上。
湯凡極其痛苦的彎下腰,于笙一把将人扯到在地,右手的刀猛地刺向湯凡的眼睛,在湯凡驚恐萬分的神色下,停在了距離她眼球幾厘米的位置,神色陰狠地咬牙道。
“我早提醒過你,別他媽惹我。”
……
把腳腕上的繩子也割斷,于笙站起身,順手将刀放進兜裏,冷漠地垂眸看湯凡。
她此刻狀态極慘,不僅手腳被樹藤捆住,身體也被牢牢綁在了樹上,嘴裏還塞着一塊毛巾——于笙今天上午給她腳腕冰敷的那條。
确認她沒有一丁點的可能性逃跑,于笙冷笑:“老老實實在這呆着吧,等我回去跟大家揭露了你的真面目,我會來接你的。”
于笙現在雖然恢複了行動能力,但是手腳還是發軟,尤其是剛才強行爆發力量,導致她現在站着腿都發抖,不可能成功綁着湯凡回到營地,權衡之下,只能先把人綁在這裏,然後回去叫人幫忙。
至于把湯凡的嘴堵起來,于笙一個是懶得聽她罵人,另個是從她這裏問不出什麽來,于笙現在讀心術用不了,湯凡又死都不肯多說一件關于許铖的事,于笙幹脆直接堵住她的嘴。
湯凡聽到于笙的那句話,表情更猙獰了,跟發瘋的戴潔有的一拼,只不過戴潔的眼神是混亂的,而湯凡的眼神是清明的,還帶着狠毒的算計。
沒過多久,湯凡不再掙紮,而是用一種非常奇怪的表情看于笙,兩只眼一眨不眨,讓人很不舒服,就像是被一條陰冷的蛇爬過全身,皮膚上沾滿了惡心的黏液。
于笙自己被惡心到了,她也不會讓湯凡舒坦,她上前一步,幹淨利落地給了湯凡一記手刀,看着暈倒的女人,于笙冷哼一聲。
“跟誰瞪眼呢,洗洗睡吧。”
她轉身朝着湯凡走過的那條路上去,腿上沒有力氣,只能一邊扶着樹一邊走,周圍都是成片的樹木,天色昏暗,于笙很難分清楚方向,好在這片林子她進出過很多次,她按照記憶摸索着慢慢走,用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出去。
在踏出樹林的時候,于笙忽然覺得鼻子下面癢癢的,她擡手抹了下,入目的是刺目的紅。
于笙心下一跳,立刻仰頭止血,好在鼻血的量并不多,很快就不再流了,她找了塊樹葉蹭幹淨臉上的血跡,心裏有些疑惑。
怎麽會突然流鼻血呢?
難道……是因為她剛才超額用了第四次讀心術嗎。
于笙原地琢磨了會,想到正事,她沒再繼續浪費時間糾結,看來以後還是得量力而行,不然還會有不小的後遺症。
繼續朝着前方走去,于笙遠遠看到營地的亮着的小火苗,瞬間就忘了剛才的小插曲,興奮的不行,要不是腿上沒體力,她恨不得立刻跑回去。
一瘸一拐的走回營地,于笙看到了帳篷後面圍着火堆坐着的六個人,石永年正對着她,一擡眼正好與于笙對視,她臉上挂上笑,剛舉起手準備打招呼,就突然看到石永年‘唰’一下變白的臉色。
他猛地起身,手上慌亂的握住一根木柴,一邊腿抖得往後退一邊說:“于笙你你你別過來,我們這可是有六個人,你打不過的!”
于笙表情一滞,笑意緩緩消失,她停下腳步,茫然的望着對面站起來的六個人。
石永年的話…是什麽意思?
肖萌萌複雜的望着于笙,聲音很小:“笙姐,你回來了?”
她沒有像以前那般上前,也沒有看到失蹤人員回歸的喜悅。
于笙掃過面前那一排神色各異,卻均帶戒備的面孔,腳底生寒,心頭生出種不祥的預感。
他們對峙着沉默了一會,于笙聽到了秦山帶着畏懼的聲音。
“于笙,我們都知道了。”
于笙迷茫地眨巴了下眼,知道了?知道什麽了?
她還什麽都沒說他們就知道了,難道他們也有讀心術了?
這個疑問才剛出現,下一秒,石永年就警惕又憤怒的丢下一句話。
“于笙你別想裝模做樣,湯凡全都告訴我們了,你就是在營地搗鬼的人!打水時還企圖綁架湯凡,失敗後立馬逃跑了!你竟然還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