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食物
第20章 食物
◎正式在荒島開始求生。◎
不出于笙所料, 她話音落地以後,周圍的人驀地炸開。
“什麽!有人偷物資?!”
“靠,膽肥了是吧, 竟然敢沖我們笙姐下手!”
“我得趕緊回去看看我的東西丢沒丢,這殺千刀的!”
一時間人心慌慌,罵人的罵人,替于笙打抱不平的打抱不平, 嘴上不停的輸出,動作也沒閑着, 沖着自己的帳篷就飛奔而去,翻看自己的物資。
吵鬧聲逐漸離遠,于笙看着依舊坐在原地發呆的女人,笑容溫和的問:“戴潔,你不回去看看自己的東西丢沒丢嗎?”
戴潔身形一頓, 她對上于笙關切的目光,沒有閃躲:“我剛才拿東西的時候看過,沒少東西。”
于笙點點頭,畢竟這會大家的物資都不多了,一眼就能看過來, 這個借口說得過去。
但所有人都第一時間回去查看自己的東西,只有戴潔一個人穩坐在這裏, 她是犯人的嫌疑頓時又加大不少。
與雲川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于笙上前替石永年繼續翻烤着兔子,等到石永年呼哧呼哧跑回來了, 她轉頭問道。
“少東西了嗎?”
石永年搖了幾下腦袋:“沒有, 一個都沒少。”
剩下的人也陸續回來坐好, 給出了同樣的答案:“我們都沒少東西, 擺放也不像是有人動過。”
這麽說來,慘遭毒手的只有于笙雲川兩個人,泰山皺緊粗黑的眉毛,表情非常不悅:“雖然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但我只想說,希望那個人有點良心,不要恩将仇報,這段時間于笙和雲川的幫助大家有目共睹,動誰的東西也不能動他們的啊!”
察覺自己的話有歧義,泰山連忙嘴笨的又補充上一句:“不對不對,我的意思是說,偷誰的都不對,偷東西這件事本來就非常惡劣,而對貢獻的人最大的人下手就更是惡劣!”
泰山哼哧哼哧喘着粗氣,像是氣極了,湯凡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表情很嚴肅:“秦山說的沒錯,不論這個人是誰,我都希望這人能主動認錯,這個艱苦條件下被逼的起了些歪心思可以理解,但絕不能縱容這種不良風氣形成。”
湯凡說完話,全場陷入一片安靜,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說話的,自然也沒人承認自己偷東西。
而莫名其妙的是,大家的視線徘徊了一圈,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同個人身上。
戴潔擡起頭,發現其他人都在盯着自己看,蹙眉搓了搓手臂:“你們看我幹嘛?”
秦山為難地說:“潔潔,你是第一個回來的,我們去椰子樹那邊的時候,你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嗎?”
戴潔抿唇:“沒有,我一回來就進帳篷了,怎麽可能看到。”
她解釋了以後,不見身上的目光減少,瞬時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她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你們難道覺得是我偷的東西?瘋了吧!”
石永年道:“你別激動,我們只是想一點點調查嘛,你是第一個回來的,自然可能看到犯人的幾率比較大,只是問問而已,問問。”
石永年的語氣算得上小心,卻不想戴潔情緒不降反升,胸膛劇烈的起伏着:“你裝什麽好人!你們就是在懷疑我!我就算餓死不可能偷她——”戴潔惱怒地指向于笙,卻不知道為什麽,她眼神突然畏縮了一下,很快就移開視線,“反正我不可能偷別人東西,你們這是赤裸裸的冤枉!”
湯凡趕緊上前握住戴潔的手:“潔潔,你真的誤會了!大家沒那個意思,相處了這麽久我們還能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嗎,怎麽可能會偷別人東西,犯人肯定另有其人,你冷靜點!”
戴潔眼角泛紅,她回握住湯凡的手,無言的大口呼吸了好長時間,才逐漸冷靜下來。
這一幕倒是與于笙猜測的很像,自從被遺落在島上以後,戴潔的精神狀态一天不如一天,本來是個挺開朗的小姑娘,現在一觸就炸,要麽哭要麽發火,情緒極其不穩定,于笙也無法從這分辨出她到底是被揭穿的惱羞成怒,還是真的為自己感到委屈不甘。
要不是有湯凡這個好脾氣的全程哄着她,戴潔早就不知道做出多少出格的事了,于笙看了眼湯凡心力交瘁的表情,有點感慨,也不知道湯凡這個朋友還能在戴潔身邊還能堅持多久,脾氣再好的人,也會有爆發的時候。
沒有讀心術無法确認,就算确認了也沒有證據,于笙并不斷定犯人就是戴潔,她不想随便冤枉無辜的人,再說她丢的兩樣東西可有可無,于笙不挑,喝井水還是喝礦泉水沒差,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加上雲川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暫且将這事放下,做一個警告,等可以使用讀心術以後再處理。
于笙掃視了一圈說:“這一次我和雲川不會追究,給這個人一次機會,但是沒有下一次,如果我再一次發現丢東西,掘地三尺都會找到證據,然後揪出犯人,如果不想在無人島上被孤立,希望這個人最好懂得見好就收。”
失主都已經發話,其他人也沒了話說,再為于笙打抱不平,找不到證據也無計可施,就算是現在挨個翻一遍帳篷,誰又能保證小偷會把物資藏在裏面呢?
因為這場意外,八個人之中彌漫着一種奇怪的氛圍,表面上依然和和睦睦,實際懷疑的種子在心底發芽,好不容易團結起來的嘉賓團,忽然變得像是搖搖欲墜的危樓,畢竟在自己的利益面前,什麽友誼什麽隊友都是浮雲,誰都不想當第二個被偷的人。
戴潔被湯凡安慰好了以後,全程沒再說話,到大家分兔子的階段,她幹脆一言不發地回到了帳篷裏,無論湯凡在外面怎麽勸說都無濟于事。
石永年本來就不是個紳士的,他邊吃着烤兔,邊沒聲好氣的來了一句:“連肉都不吃,沒準在裏面吃獨食呢吧?”
方景柏蹙眉:“永年別說了,吃飯吧。”
肖萌萌也說:“你該慶幸戴潔沒聽見,不然就憑她現在的精神狀态,不沖上來撕了你的嘴都算好的。”
石永年啧吧啧吧手中的骨頭,倒也是真怕戴潔突然發瘋,還是老實地閉上了嘴。
好半天後湯凡回來了,吃着屬于她的那一小塊肉,嘆着氣,秦山安慰道:“你別多想,不關你的事,你作為朋友已經盡到力了。”
剩下的人也附和,湯凡失落的說:“我只是覺得不能為她做些什麽,有點難過。”
肖萌萌:“大姐,你還沒為她做什麽呢,每天陪在她身邊跟連體嬰一樣,忍受她的各種負能量,我要是你早就撂攤子不幹了,要我說你就不該脾氣這麽好,太好欺負了,跟着戴潔混她能對你有什麽幫助,看看我,找的上家多穩固?”
說着,肖萌萌抛給于笙一個媚眼:“我笙姐爬的了樹生的了火,挖的了井殺得了雞,妥妥女性楷模啊,對了,笙姐還會武——”
馬屁還沒拍完,一塊肉就塞進了肖萌萌的嘴裏,堵住了她的話。
于笙帶着威脅的盯着她,不留痕跡的晃了一下拳頭,惹得肖萌萌縮了縮脖子。
額,她的馬屁好像拍歪了。
于笙咬着牙對她笑:“萌萌,你今天話怎麽這麽多呢?”
這堵嘴的招式是于笙從雲川那裏學來的,不得不說,簡單粗暴,非常好用。
肖萌萌話只說了半截,湯凡好奇的追問:“什麽什麽,小于還有什麽本事?萌萌你倒是說完啊。”
肖萌萌偷看于笙一眼,嚼了兩下嘴裏的肉,忽然笑開:“能是什麽!當然是舞蹈啦,你忘記我們之前玩游戲,笙姐下的那個腰,簡直了,一看就是有着多年的舞蹈功底!”
湯凡頓時恍然大悟:“我說小于的身體怎麽這麽靈活,原來是學舞蹈的,真厲害!”
于笙尴尬地笑笑,接不上話,石永年眼珠子在于笙和肖萌萌身上來回瞟,最後酸溜溜的來了一句:“行啊你肖萌萌,偷偷去哪拜師學的拍馬屁,什麽叫你跟着笙姐混,第一個叫這個稱呼的可是我!”
肖萌萌朝他一呲牙:“啧啧,好心奉勸你一句,你差的還遠呢,別想在這上面跟我掙地位,一邊玩去吧。”
她和笙姐可是共同擁有一個秘密的人,再說了,除了她誰見過于笙那麽飒爽英姿的模樣,拿着刀嗖地一下就能從樹上飛下來,光是作為唯一知道于笙會武術的人,她就領先在座的各位一大半!
所以說,風水輪流轉,人不可能一直倒黴,雖然她欠債破産,但流落荒島的時候直接就幸運地抱住了個大腿子,生存問題不用愁,安全問題更不用愁,她早就看出于笙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遇到什麽事她要是去于笙面前哭上一通,于笙不可能不幫忙!
肖萌萌心裏的算盤打地啪啪響,臉上挂着石永年看不懂的得意,樂呵呵把剩下的椰子水一飲而盡,哼,她沒空跟他掰扯,還要趕緊學着于笙把椰子掏空等着裝雨水呢!
肖萌萌是得意了,于笙可就發愁了,她都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不該管肖萌萌的死活,導致現在纏上了個大麻煩,不,是大狗腿。
再加上期間方景柏數次主動安慰于笙,她心情更不好了,本來這是個很正常的事情,但因為下午的意外,于笙和他之間忽然尴尬起來,方景柏的關心也好像多了點別的東西。
人太多,于笙不好跟他解釋,只能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些。
少了一個人,吃一只兔子的時間也不會長,解決完蛋白質的攝入,話題自然而然轉到了明天分工的問題。
現在最需要得就是水和食物,于笙教給了他們幾個設置簡易陷阱的方法,最後分配為她和肖萌萌一組做魚簍,去海邊抓海鮮,秦山方景柏打水濾水燒水外加砍柴生火,剩下的人都去拿着收集到的塑料袋去林子裏尋找食物,摘野果布置陷阱。
安排好了工作,衆人散開,都有些心潮澎湃。
明天的到來,似乎是意味着一個全新的開始——正式告別物資,靠島上的資源生活。
頂着夜色,于笙回到帳篷裏,盯着自己面前所剩無幾的水和食物,撐着下巴思索。
這次的事情倒是給她提了個醒,在物資匮乏的時候,連法律約束都沒用,道德約束更是脆弱的像玻璃,一撞就碎,原本于笙是準備把這種東西留着不吃,以備不時之需,但現在看來,計劃得稍微改一改。
現在大家能幫她聲讨是因為情況還在接受範圍內,那未來呢?如果遇到食物危機,她存的這點東西就是吊在惡狼面前的五花肉,勾引着別人犯罪,她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營地看着,唯一的辦法就是暫時把食物藏起來,危機的時候取出來用。
可放土裏放樹上都怕被動物咬,東西存放的位置是個需要考慮的問題,于笙猶豫了會,想到什麽後忽地眼前一亮,開始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食物,最外面還用上了珍貴的防水袋。
處理完成,于笙把小包放在了角落,鑽出帳篷,像是散步一樣的往海邊閑逛。
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于笙轉過頭去,是石永年,他手裏攥着幾張衛生紙。
“笙姐,你這是要去哪?”
于笙面色不變:“明天就要去海邊找東西了,想随便逛逛看明天往哪邊走。”
石永年奧了一聲,他晃了晃手中的紙:“行那你去吧,我就不耽誤你了,我準備去釋放一下天性,你懂的。”
于笙笑道:“快去吧你,話真多,這麽點紙夠用嗎?”
石永年聳聳肩:“不夠也得夠,紙馬上就用完了,還能怎麽辦,從指頭縫裏省呗。”
他揮揮手,朝着露天廁所的位置走去,見石永年走遠了,于笙回過身來,遙遙看了會黑蒙蒙的大海,沒多久就返回了帳篷中。
等石永年解決完生理需求之後,營地附近已經沒了人。
他哼着歌朝前走,看起來悠哉悠哉的,視線卻是一直打量着周圍,帶着點不可察覺的警惕。
還未走到營地,路過一顆比較粗壯的樹旁,石永年忽然一改緩慢的腳步,快速移動到樹後,躲藏在那裏查看周圍的動靜。
确認無人後,他的面色巨變,那股随意的吊兒郎當消失不見,抿緊唇蹲下身子,表情意味不明。
最靠近樹下的一塊土地被樹葉遮擋着,乍一看有些松軟,石永年伸出手來朝那裏挖去,時不時緊繃着身體擡頭查看,他手上的動作極快,沒一會就刨出一個小坑,裏面埋藏的東西也暴露出來。
兩瓶水,一包泡面,一份自熱火鍋。
石永年抖掉上面的土,脫了外套把東西包上抱在懷裏,上挑的眼眸凝望着遠處的營地,表情戒備。
數秒後他起身,擡腳走出樹後,懶散的模樣頓時又回來了,晃着腦袋哼着歌,暢通無阻的朝着面前走,眨眼間就到了自己帳篷前,一彎腰鑽了進去。
營地的火焰還在燃燒,像是扭曲的紅色絲帶,随風劇烈的舞動,一停不停。
夜,還漫長。
第二天一早,又是伴随着鳥鳴雞叫起床。
于笙鑽出帳篷,剛要伸個懶腰,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個小小的東西。
她咦了一聲,蹲下看了眼那東西,竟然是個青口貝,個頭很小,身黑口綠,呈開口狀态,顯然已經死了。
于笙有點奇怪,這是她昨天去海邊不小心踩在鞋底捎帶回來的嗎?可這個青口貝的殼看起來像是被別人撬開的呀。
盯着它看了半響,于笙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覺得可能是誰從海邊撿來,不小心掉到這裏的,她沒太在意,怕死了的青口貝放這招蟲子,把它找了個地方扔了。
今天剛開始找食物的第一天,營地裏沒什麽吃的,好在早上也不餓,八人吃了點野果喝了點椰子,勉強填飽肚子後集合在營地中心,準備按照昨天布置的任務分開行動。
沒有手機電腦,他們的作息驚人的規律,到點就睡,天明就起,習慣了此起彼伏的雞叫,适應了海邊潮濕粘膩的空氣。
或許是第一天出去正式找食物,大家的狀态都還不錯,帶着些新奇感,戴潔的情緒已經緩解過來了,嘻嘻哈哈的與湯凡說笑。
石永年蹲在地上用小石頭複習昨晚于笙教的陷阱制作,雲川在旁邊站着看,背上挂着弓箭和箭囊,于笙昨天沒仔細看,今天湊上前看了眼才發現,那箭囊竟然是用樹皮做的。
方景柏提着水桶和拿着斧頭的秦山站在一起,他左右瞧了眼,确定沒人注意,偷偷走到于笙身邊給她手裏塞了兩塊巧克力。
于笙一愣,反應過來立刻要還給他:“拿着,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給我幹嘛,自己留着吃,巧克力很能補充能量的。”
于笙不是沒收過他的巧克力,但那是剛來島上,大家只以為這是個普通拍攝的時候,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一塊巧克力都寶貝的不行,更何況方景柏一給就是給她兩塊。
一看就是平常沒舍得吃留下來了,把所有的存貨都給了她,于笙絕對不可能收下。
瞧出了于笙的抗拒,方景柏眉眼彎了彎,神色和煦得似清晨的日光,透亮柔和。
“拿着吧,我想給你。”
于笙還是不願意,強硬的要還給他,卻沒想到方景柏耍賴似的不伸手接,兩只長長的胳膊背在身後,還一直用身體擋,于笙只能左右手繞過他身體兩邊一起攻擊,看起來就像是環抱住了方景柏。
片刻後于笙不耐煩了,覺得自己像是個左右亂蹿的小狗,方景柏個子高手那麽老長,她怎麽都夠不到,她不爽地擡頭看方景柏,卻一下子愣住了。
方景柏在低頭看着她,臉頰處酒窩淺淺,眉眼溫潤如玉,眼眸中的柔情像是被風吹過的柳枝,輕緩的在陽光中飄蕩。
他笑着垂眸望着懷中的于笙時,像是在縱容調皮的小女友玩鬧。
于笙眼皮一抖,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下一秒,旁邊傳來一聲驚呼——
“哇靠!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對孤男寡女在幹什麽!”
于笙以每秒百米的速度彈開,臉漲的通紅,對着聽見石永年聲音轉過頭來的其他人百口莫辯。
她其實一直在保持距離,并沒有貼在方景柏身上,只是在外人看來像是在抱着,于笙深知解釋就是掩飾的道理,咬緊牙做出一副毫不心虛的模樣。
“瞎說什麽呢,我跟方景柏有事說。”于笙把目光轉到方景柏臉上,眼中帶着暗示,“你跟着我過來,現在立刻馬上!”
雖然她和方景柏的關系一直不錯,但方景柏這次塞糖給她的感覺有點不對勁,于笙覺得可能與昨天那件事有關,她有時是直女了點,但不傻也不想占別人便宜,她一刻都不想耽誤了,要立即跟方景柏解釋清楚。
哪知道方景柏不肯配合,他以為于笙只是要還自己巧克力,說什麽都不過去,轉頭就拿着桶攬住秦山的肩膀朝林子裏走了,留下于笙一人握着兩塊巧克力做着爾康手。
她在其餘人起哄的聲音中,轉頭兇巴巴地瞪了眼雲川,都怪這人,害她于不仁不義之地!
後者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聳了下肩表示回應,而那雙平靜的黑眸裏卻沒看出半點歉意。
于笙噔噔走到他面前,把手裏的兩塊巧克力塞給他,壓低聲音道:“你惹出來的好事你去處理,我忙的很!我要去海邊,等會你在林子裏遇見方景柏,幫我把東西還給他,然後跟他把話說清楚,不然小心你的胳膊!”
于笙威脅地晃了晃拳頭,拉着想看好戲的肖萌萌走了,雲川握着手中多出的兩塊巧克力,處在大清早又被威脅了一遍的懵逼狀态。
反應了會,雲川的冰塊臉上難得露出了無奈,他覺得自己胳膊早晚得在于笙那來上一遭。
把巧克力放進兜裏,雲川算被迫接受了這個澄清任務,石永年湊到他旁邊,嬉皮笑臉的搭住他的肩。
“呦呦呦,這是什麽情況,看樣子我們冷酷川哥跟飒爽笙姐有點什麽啊?”
雲川瞥了他一眼:“你想的太多了。”
石永年豎起一根指頭晃了晃:“nonono,沒人能逃得過我的八卦雷達,要不方景柏跟于笙有點什麽,要不你跟于笙有點什麽,三角戀?要不要老弟幫幫你啊?”
雲川沒再搭理他,背着箭擡腳走了,石永年還在背後吆喝:“別這麽急呀川哥,等等我,咱倆今天可是隊友!”
他想追上去,卻一扭頭看到了戴潔和湯凡,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戴潔的表情不似昨天那般難看,還帶着淺淺的笑。
石永年不留痕跡地收回視線,眉頭輕挑了下,幅度極小,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他重新帶上嬉笑,邊跑邊吆喝着“川哥等等我”,身影随着聲音消失在營地。
又是幾分鐘過去,湯凡和戴潔也走了,營地裏頓時安靜了不少,只剩下了于笙和肖萌萌。
兩個人坐在椅子上編魚簍,肖萌萌學着于笙的模樣,把支撐用的木棍插在土裏,圍成一個圓形,然後用樹藤從上到下一點點繞着圈編。
一開始肖萌萌還挺專心的,但随着時間推移,她開始有種在教室裏上課時的困倦,哈欠連篇,人也心不在焉起來,與于笙沒話找話聊。
“笙姐,咱還得編多久啊。”
于笙瞧了眼肖萌萌的進度,無情的吐出幾個字:“你再磨蹭,今天一上午都得在這編。”
“啊啊——”肖萌萌哀怨的拖了個長腔,“那這麽看來,還是去樹林裏安裝陷阱更輕松點,早知道咱倆就去做那個了。”
于笙眼都不擡,手上的動作飛快:“魚簍別人不會編,只能我來,我沒攔你,你想去就去,我就不去了。”
肖萌萌撇撇嘴:“那算了,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累點就累點吧。”
于笙扯了下嘴角:“賴上我了是吧?”
肖萌萌嘿嘿一笑,屁股不動,上身靠近于笙蹭了她兩下:“那必須的,咱倆就是神雕俠侶,缺一不可啊!”
于笙彎唇:“那你是楊過還是小龍女?”
肖萌萌思考了下,這兩位大俠的瓷她都不敢碰:“額,我是那個雕。”
噗,于笙差點笑出聲,還真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瞧見于笙神情放松,不似一開始那樣嚴肅跟老師一樣,肖萌萌舒坦了不少,忍不住得寸進尺,進行一些更深入的八卦交談。
“笙姐,我覺得吧,方景柏和雲川好像都對你挺來電的,你呢,這兩個人你更喜歡誰?”
于笙收斂笑意,瞪她一眼:“什麽來不來電的,飯都吃不起了你還有空想這?編你魚簍吧。”
肖萌萌不放棄,伸手把短發攏在耳後,特地給于笙展示出了自己嘴角的壞笑:“哎呦呦,這麽激動幹嘛!就是因為在島上沒事可做,所以才要找點樂子嘛,沒手機我磕不了明星之中的cp,我還磕不了眼前的cp嗎?”
她眯了眯眼:“要我說,我還是更喜歡方景柏,畢竟他還能正常交流,相處起來沒有那麽悶,雲川吧,帥是帥,也有種高嶺之花的感覺,但就是太悶了,長時間在一起多無聊啊。”
于笙輕哼,雲川那貨私下話一點不少,不僅不無趣還很欠抽,悶是沒發現,好奇心倒是不少。
但她怎麽可能跟肖萌萌說這些,不然這人得更來勁了:“成天‘要我說要我說’的,這是你口頭禪是吧,分析的頭頭是道跟真事似的,眼饞的話你自己上,別帶上我。”
肖萌萌:“我倒是想上,可人家沒看上我啊,我一開始對方景柏多主動,見到你倆在一起就恨不得擠進中間隔絕你倆,該示好的沒少示好,也沒少把你當成假想情敵,結果呢——”
肖萌萌幽幽感嘆:“心上人跟我始終保持距離,情敵更是眼裏沒我,壓根沒把我當成對手過,甚至還能文能武的,讓我怎麽比,于是甘心做跟班了呗。”
于笙哪知道肖萌萌有這麽多心理活動啊,她一邊無語地聽着,一邊把手裏的魚簍翻了個個——肖萌萌才編了三分之一,她已經編過了一半的位置,不用把木棍插在土裏固定了。
她淡然地說:“我不需要跟班,你也不是我的跟班,何必總是要争個高低出來認哥認姐的,仿佛我無所不能,實際我會的也就這些,恰好能用上,而你也有我沒有的長處,如果我們之間非要有什麽關系,我覺得用隊友這個詞形容更好。”
于笙音量不高,卻字字入耳,她頭發在後面綁成低馬尾,頭上一如既往的帶着鴨舌帽,五官大氣立體,編魚簍手臂需要用力的時候,肌肉線條會格外清晰,她并不壯,反而身形纖細緊致,但一看就有着力量感。
肖萌萌眼皮微顫,她轉頭看向于笙,久久沒有說話。
于笙側着臉,輪廓流暢分明,細眼高鼻紅唇,是非常有攻擊性的美,但偏偏她身上的氣質又很安逸,透着種悠然的與世無争。
有着一身本事卻低調無比,不擺架子,能幫得上別人忙的就幫,幫不到的地方也不強求,不管是被人誇還是被人罵,都只堅持地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有時候嘴巴損了點,但只讓人覺得有趣卻不冒犯,界限感把握的很好。
肖萌萌終于明白了和于笙在一起時的安全感從何而來,不僅是出于武力和生存能力,還因為跟于笙在一起特舒服,身旁有這麽個情緒穩定的人,無論身處何處都像是在家裏院子裏曬太陽聊天一樣,手裏握着芭蕉扇,耳邊聽着蟬鳴聲,小風徐徐的吹着,帶來青草的芳香,就兩個字,舒坦!
這樣性格的人,配上這種反差的外貌,再加上又是個各方面能力都很強的五邊形戰士,別說男人了,肖萌萌都快愛上她了。
“笙姐。”肖萌萌目光閃閃的望着于笙,“你越這樣說,我這當跟班的心就越強烈,你懂這種感覺嗎,心服口服,心甘情願,臣服,着迷……”
于笙一臉問號,怎麽這詞越往後越奇怪了?她立馬打斷肖萌萌:“停停停,你這話題都跑到姥姥家了,你怎麽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魚簍都快編完了,您呢?”
肖萌萌一驚,趕緊低頭看,好家夥,她才編了一半,于笙已經快編完了一個了,她趕緊住了嘴,手上的速度加快。
于笙望着肖萌萌奮力補救的樣子,好笑地揚唇,擡手把快完成的魚簍換給肖萌萌,自己拿過她那個有些松散的魚簍繼續編着,加快整體的進度。
肖萌萌受寵若驚,她喜滋滋地編着于笙給的簍子,心裏美得冒泡泡。
編着編着,就像是把思緒編清晰了似的,肖萌萌臉上的愉悅逐漸消失,漸漸的,竟然被一種無法言說的沉悶代替。
她舔了下發幹的嘴唇,猶豫着該不該開口,醞釀了會,她還是選擇問出了那個在心頭盤旋的問題。
“笙姐,我記得你在拍節目的第一天時,提起過一個人。”
看到于笙瞬間緊繃的身體,還有帽檐下僵硬的表情,肖萌萌輕嘆一口,知道自己問對了。
“你一直說你沒心情,沒時間考慮感情這些事,原因是真的如此呢,還是因為……”肖萌萌頓住,複雜的看向于笙。
“覺得愧對于那個去世的人?”
*
樹林中。
石永年蹲着認真布置陷阱,雲川拿出弓箭,朝別的位置走去。
陷阱抓到獵物還需要一定的時間,而他們今天還要吃飯,必須當日就獵到點什麽,這個任務只能交給雲川來做。
他仔細的掃視周圍,那雙冷淡的眼眸變得銳利無比,任何風吹草動都被不會被他錯過。
一會功夫,他就看到了一只肥嘟嘟的母雞在悠閑渡步,林子裏可以吃的飼料很多,這只雞比之前籠子裏那只要肥上不少。
雲川舉起弓,抽出一根箭,正準備瞄準那只雞,旁邊突然出現樹葉波動的沙沙聲,他下意識手臂繃緊,迅速轉過身子拉弓對準那個位置。
數秒後,雲川挺直的背放松,雙手垂下,漠然道:“是你。”
方景柏拎着鐵桶站在那,褲腳上有一小片水漬,應該是剛才弄上的,他颔首,和煦一笑。
“嗯,我剛打水回來,準備回去過濾燒水,你在打獵嗎,看起來好帥。”
雲川沒說話,算是默認,他剛想繼續自己的事,就忽然想起了于笙交代的話,漆黑的眼眸閃了閃,像是覺得麻煩,又像是拿她沒辦法。
他向上擡起右胳膊,把箭支放回箭囊中,然後又把手伸進兜裏掏出了什麽,上前遞給方景柏。
“拿着吧,于笙讓我還給你的。”
方景柏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他低頭看向雲川掌心中的巧克力,正好是他給于笙的那兩塊,不多不少。
雲川繼續說:“之前你聽到她說喜歡你,是因為我問了個很蠢的問題,她故意騙我,你不要當真。”說到一半,雲川忽然覺得這話像是在故意炫耀,宣示着什麽,他抿了下唇,補充道。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按照她交代的去做,信不信随你,我把話和糖帶到就可以。”
聽了雲川的話,方景柏并沒有太大的反應,盯着那兩快巧克力看了會,遲遲沒有伸手接。
就在雲川感到些許不耐煩,想強行把巧克力塞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方景柏的聲音,讓雲川面無表情的臉一僵,黑眸沉沉。
“我知道。”
方景柏擡眼,對上雲川薄涼的視線,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回到了他的臉上,雙眼似彎月,聲音清朗悅耳。
他神情依舊溫文爾雅,卻又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趣味。
“我一直都知道,她說的是謊話。”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9-15 20:15:03~2023-09-16 21:46: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唯唯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好想打kuo睡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