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故事
第17章 故事
◎“這個島上,藏着一個很危險的人。”◎
與石永年分開後, 于笙一言不發的到一旁刷牙。
肖萌萌像是身後有鬼追着,寸步不離的跟着她,忐忑的朝着周圍來回看, 還時不時用手焦躁的扇風。
“昨晚不就我們兩個嗎,怎麽可能還有一個人!該死的,石永年怎麽能不看清那是誰,他光說是一個黑影子, 誰能知道那是誰啊!”
一個人糾結半天,她還是沒忍住, 湊近于笙擔憂的問。
“笙姐,我們不會真見鬼了吧。”
肖萌萌以前是不信鬼神之說的。
拍攝剛開始的時候,她對着一件黑色風衣大喊有鬼,也是為了給拍攝加點調料,弄出點勁爆的鏡頭, 誰知她別人沒呼喚過來,卻把于笙這尊大神請來了。
當時于笙拆穿了她的小把戲,肖萌萌還感覺非常不爽,覺得于笙膽大得礙眼,而不久後的今天, 她卻只有在于笙身邊才能感覺到安全感,連離遠于笙半步都不敢。
于笙漱幹淨嘴裏的泡沫, 端着剩下的椰子水往回走:“鬼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石永年都說了是個人,你自己瞎想什麽。”
肖萌萌跟個小尾巴一樣緊貼在她身後:“是人的話就更恐怖了!那豈不是說明昨天我們說的話,有可能被另個人聽見了?”
于笙眼皮一抖, 握緊了手中的杯子:“嗯, 有可能。”
肖萌萌差點腿一軟跪地上, 她手足無措的自言自語:“完了完了, 這下真的完犢子了,不行,我要趕在那個人把我揭發之前,盡快把節目組的事告訴大家,不然我可真的要被大卸八塊,別想活着回去了!我們要趕緊一起去找手機!”
肖萌萌慌促地想找人坦白去,在這之前,于笙先一步開口,那聲音很平緩,又或者是很沉郁。
“來不及了,手機應該被別人拿走了。”
肖萌萌停住,僵硬的轉過頭:“……這話是什麽意思?”
于笙放下手中的東西,掃了一眼附近,她們站在于笙的帳篷這邊,周圍空無一人。
對上肖萌萌的視線,于笙眼中毫無溫度:“還記不記第一天來到這裏,你講的那個故事?”
肖萌萌颔首:“當然記得,就是那個金子的故事呗,什麽藏金島吃人島的,我說的時候都覺得很離譜,要不是為了制造噱頭,我才不會說。”
于笙笑笑:“那如果我告訴你是真的呢?”
肖萌萌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她剛想吐槽于笙鬼都不信還信這個,就忽然想起,那天她講完故事,于笙攔住她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是什麽內容來着?
好像是:你是怎麽知道這個故事的。
一股寒氣從肖萌萌腳底蔓延,她‘咕嘟’咽了下口水,四肢麻木的聽着于笙接下來的話。
“島中有沒有金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它為什麽會叫吃人島,這個島上以前發生過一起命案,報道上說是意外死亡,但實際人死得另有蹊跷,我比較喜歡探險,所以報名戀綜來到了這個島上——”
于笙頓住,呼吸不暢:“就在昨天,我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個疑似殺人犯的人,也來到了這個島。”
于笙的音調并沒有很高,卻像是刺穿了肖萌萌的耳膜,讓她的腦袋嗡嗡的響。
“你明明能确定掉落手機的位置,我們昨天卻怎麽都找不到手機,只有一個可能,有人一直跟在我們的身後,趁我們不注意把手機偷走了,那個人偷走手機就是不打算讓我們離開,所以現在即使告訴了大家這件事,也不可能找到手機,那人一定把手機藏了起來。”
肖萌萌後退一步,雙眼無神,嘴巴張張合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思緒如同生鏽的零件般停止轉動。
過了很久,她才找回了身體的主控權,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你怎麽知道殺人犯在這裏……你怎麽知道手機在那人手上……你是在騙我吧,是吧?”
于笙扯了扯嘴角:“你只需要知道我告訴你內容的就可以,肖萌萌,別忘了你是帶着多離譜的秘密來的,世界就是這麽的瘋狂,在你決定收這筆錢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條路充滿着未知數,你以為自己是上帝視角在捉弄游戲玩家嗎?不,這裏面藏着比你我更可怕的人,現在,角色已經互換,該輪到你當游戲玩家了,只要一天找不到那個人,衛星電話就多一天不會出現,我們也就不可能離開這個島。”
于笙用幾近殘忍的方式把真相擺在肖萌萌面前,她必須讓肖萌萌盡快接受現實,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在怨天尤人上了,既然肖萌萌已經無意中與那人打了照面,于笙就必須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不然,如果出了什麽意外,肖萌萌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那人偷走手機,于笙卻毫無察覺,已經說明了嚴重性。
所以于笙省略掉了一些內容,把大概的故事說了出來。
她去掉了許铖的存在,也去掉了金子的存在。
去掉許铖是隐藏自己的秘密,去掉金子是怕歷史再次重演,于笙不敢保證,欠着一身債的肖萌萌,會對金子完全不起歪心思。
金子不是貪欲,卻承載着貪欲。
肖萌萌死死盯着于笙,她真的很想逃跑,逃離這個能面無表情談論殺人兇手的女人身邊,可偏偏她不知道能逃到哪裏去,這是一條沒有退路的死胡同,也是她親自選的路。
肖萌萌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以前被騙了錢背負巨債,而眼下,她最後悔的事變成了收下節目組的錢,來到了這個島。
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她當初找不回被騙的錢,此刻也離不開這座島。
最後,肖萌萌雙眼通紅,手腳發抖,用沙啞的聲音問于笙。
“現在……我該做些什麽?”
*
營地內,女生的粉色帳篷前。
石永年虛弱的捂着肚子,走到了其中一個帳篷旁邊。
“潔潔,潔潔,你在嗎?”
帳篷被裏面的人打開:“永年?找我有什麽事?”
石永年看着面前面容嬌俏的女人,放下提着的心,随口感嘆道。
“謝天謝地,我還以為我倒黴到又遇見沒人在的時候呢!”
戴潔皺眉:“這話怎麽說?”
石永年:“哎呀,就是于笙和肖萌萌她們——”
說到一半,石永年朝着于笙的帳篷看去,忽然發現那裏空無一人,他咦了一聲:“奇怪,剛才還在呢。”
這一暫停,石永年忽然發覺自己談論女生上廁所這個話題挺變态的,就沒說下去,偏偏戴潔還在锲而不舍的問。
“于笙和肖萌萌?她們怎麽了?”
石永年閉緊了嘴:“哎呀,沒什麽沒什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潔潔我拿來了醫藥箱,你趕快告訴我,吃哪個可以治療變質椰子導致的拉肚子,我真的要拉虛脫了。”
戴潔這才發現石永年手上還拎着醫藥箱,她喃喃自語了句:“變質椰子……”
瞧見石永年把藥箱擺在她面前,讓她選擇,戴潔神色不明,指了指其中一個:“吃這個吧。”
石永年欣喜地應下,等他拿出藥來一看,卻直接傻了眼。
“治療口腔炎,口角潰瘍,咽喉炎……潔潔你耍我呢吧!這是治療嘴部炎症的,我拉肚子吃這幹嘛啊!”
戴潔沉默了會,忽然輕輕勾起嘴角:“沒錯啊,拉肚子不就是因為你沒管住嘴嗎?治病要治根,一切都是因為一張嘴。”
石永年呆愣愣的捧着醫藥箱,他被戴潔的一句話整的毛毛的。
戴潔目光移到別處:“所以,你們為什麽都管不住嘴呢。”
“什麽?”石永年這句沒聽懂,湊近了些,“潔潔你什麽意思呀?”
戴潔這會卻不說話了。
她收回視線,像是回過神來了,接過石永年手上的醫藥箱,爽朗的笑笑。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讓我看看你該吃哪盒藥。”
……
樹林中。
于笙和肖萌萌在光線充足的白天,又一次搜索了一下昨天的那片區域。
最後當然是一無所獲。
衛星電話真的完全消失在了這片樹林。
肖萌萌失魂落魄的說道:“如果我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昨天一定不會挂斷那通電話,更不會讓節目組不要主動聯系我。”
于笙靠在一棵樹上,頭發底盤,帶着頂鴨舌帽,揚頭看着錯落在一片綠意中的光影,手臂抱在胸前。
“可惜人是不能預知的,你不能,我也不能。”
不然,她當初一定會阻攔住許铖,絕不會讓他踏上這個島。
肖萌萌坐在一片還算幹淨的草堆上,盤起腿傻坐着,她有些認命了,或者該說是不得不認命。
肖萌萌看向于笙:“笙姐,你到底是誰,你是警察嗎?”
憑借昨天那兩下,肖萌萌清楚于笙是練家子,再加上這種時刻還穩得住的心态,肖萌萌有理由懷疑于笙的真實身份。
如果不是前來卧底調查的警察,又怎麽會只身涉險來到這裏調查案件的真相呢,一句“愛探險”可糊弄不過去肖萌萌。
于笙失笑,搖搖頭:“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咖啡店老板娘,僅此而已。”
肖萌萌知道于笙不願多說,就沒再繼續問,本來她就不想打探于笙的秘密,現在知道島上存在了這麽一個人,她就更加不敢讓自己知道太多了,一肚子對這個島的疑問硬是憋在了心裏。
如果有某個人在暗處一直盯着她們看,那肖萌萌就必須得閉緊嘴,讓那個人知道,她只是個不知道內幕的打醬油的,雖然這樣有點把火力集中到于笙身上的意思,但是都到了這份上,誰還不是為了自己活着。
“你說得對,我剛才回帳篷裏翻過,攝像機和收音設備的電池也都不見了,與衛星電話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肖萌萌揚頭,盯着上方已經成無用的攝像機,冷呵一聲:“也不知道未來節目組來了,看到他們這麽大的投資打了水漂會是什麽心情,反正我是挺爽的。”
于笙笑道:“那你的錢也要打水漂了。”
肖萌萌呸了聲:“到了這份上老娘小命都不保,還錢呢,讓追債的都去死吧,我不伺候了!”
于笙站直身子,整理了下衣服,垂眸看着肖萌萌:“所以,這才是你的真實性格?”
肖萌萌現在在說話的語氣,就跟于笙用讀心術聽見的一樣。
肖萌萌點頭:“不瞞你說笙姐,我也是個放蕩不羁愛自由的女青年,這段時間又要裝萌妹,又要裝挑事的無腦傻白甜,累都要累死了,笙姐你呢,平常就是這個性格嗎?”
于笙微笑:“當然了,我就是個純純社恐,不然我會去自己開個咖啡店嗎,還不是為了遠離人群,說白了,就是個過着平淡人生的普通人。”
于笙伸出手,把坐在地上的肖萌萌拉了起來,兩個人并排着往回走。
肖萌萌在心裏想,真神奇,這麽神秘強悍的女人,手竟然也是溫暖的。
柔軟的觸感還停留在掌心,肖萌萌把手背在身後揉搓了一下,一點都不信于笙的話。
普通人?普通人會飛一樣的爬樹,小李飛刀一樣的玩刀,一只手的力氣就能把她甩着玩嗎?
呵,鬼才信呢。
突然,她聽到于笙冷不丁響起的話。
“肖萌萌,你在心裏吐槽我呢吧。”
肖萌萌被戳中,瞬間虎軀一震,她驚恐地瞪圓眼,靠,這女人更恐怖了,竟然還能看透她的心!難道是傳說中的透視眼嗎!
這個狠毒兇惡宛如蛇蠍一般的女人——
“嗯?”
于笙帶着威脅的一個鼻音,讓肖萌萌的心中的暗罵聲戛然而止。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肖萌萌清清嗓子,羞澀一笑,拿出了自己讨好資本的深厚功力:“你想多了笙姐,我剛才正誇贊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般的完美身姿呢——”她拍完馬屁,立馬轉移話題,“對了,我回去到底跟不跟大家說節目組的事了呢?”
不得不說,肖萌萌轉移話題的功力确實很好,一轉就到了正事上面。
于笙一直用讀心術在監視肖萌萌,去除罵她那段,肖萌萌心裏想的基本和嘴巴說的沒什麽差別。
對于節目組的事,于笙早就做好了打算。
“我們需要改變計劃,節目組的事目前不能說,現在大家情緒都處在崩潰邊緣,我們不能再繼續刺激他們,告訴他們真相不僅會把所有人扯入危險中,還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發生不可設想的後果。”
肖萌萌不明白:“我沒太聽懂,會發生什麽後果?”
于笙的語氣輕飄飄的:“你覺得,讓他們知道自己被騙到荒島,身邊還藏着殺人犯,他們會作何心情?”
肖萌萌一怔,嘴巴略微發幹,眼前霎時間出現了某種畫面:“要不然崩潰的尋死覓活,要不然互相懷疑的……自相殘殺。”
于笙點頭:“或許,這就是那個人想看到的局面。”
肖萌萌轉頭對上于笙的目光,呆呆地補充出她剩下的話。
“而我們,不能讓那人如願。”
于笙笑了,她看向前方,兩人已經走到了叢林的邊緣,前方是陽光正盛的碧海藍天,背後是陰涼茂密的長林豐草。
微風拂面,吹動于笙耳邊的發絲,拂過肖萌萌利落的短發。
“笙姐,你說那個兇手是藏在這個島上呢,還是…就在我們八個人之中?”
于笙的眉眼之間一片冰涼,嘴裏吐出謊言。
“我也不知道,或許都有可能吧。”
肖萌萌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有可能壞人不在我們的人裏面。”
于笙沒再說話,這是她能為肖萌萌做的最後一件事。
如果那人的目的只是金子,那麽肖萌萌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相信隊友,也就代表着不會輕易懷疑和試探隊友,最起碼不會讓肖萌萌把危險引到自己身上。
剩下的,于笙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那人沒有選擇在昨天動手,一定還有更大的陰謀。
偷走了衛星手機,等于挾持了島上所有的人,這跟于笙原本的計劃有着巨大出入,已經超出了她的可控範圍之內,于笙不能眼睜睜看着那人在暗處帶領着節奏卻不去阻止,她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手機,聯系上外界,以免其他可怕的事情發生,她不敢拿任何人的命做賭注。
不能繼續讓那人藏着了,于笙就像是被逼到了懸崖邊的人,她必須铤而走險,主動出擊一次。
于笙交代肖萌萌:“回去以後找個借口把人聚在一起,像是篝火晚會那樣。”
肖萌萌道:“這點小事沒問題,不過笙姐,你這是要幹什麽呢?”
于笙壓了下頭上鴨舌帽的帽檐,細長的眼眸藏在陰影之中,嘴裏輕輕吐出幾個字。
“玩一局,你問我答。”
*
正午,太陽縮在雲後,天氣陰沉沉的,營地內八人坐在中心,用椅子圍成了個小圈。
石永年看了一眼天空,今天是個壞天氣,讓人的心情悶悶的。
他問肖萌萌:“為什麽叫大家聚到一起?有什麽事要宣布嗎?”
肖萌萌帶了個發箍,把短發全部勒到了耳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她一只腳踩在椅子上,一只腳蹬在地上,看起來吊兒郎當的。
石永年多的看不出來,只覺得肖萌萌好像跟之前的狀态不太同,精致感消失不見,随意的跟回村上炕了一樣。
“沒什麽事,就是和大家交代交代下午的安排。”
肖萌萌拿起手中的水喝了一口,稍微露出幾滴在手背上,被她直接就放嘴裏舔幹淨了,看的湯凡和戴潔同時皺了下眉。
秦山問:“什麽安排?”
肖萌萌說:“根據我剛才做的統計,男生的食物基本今天明天就吃完了,女生則還能多個一天,當然了,笙姐的物資剩得最多,再過個兩三天不是問題,都是從牙縫裏剩出來的,不虧是我笙姐。”
說着,肖萌萌朝着于笙殷勤的一笑,後者默默低下了腦袋,羞恥地捂住額頭。
這肖萌萌忽然轉性,于笙還真不習慣。
怪不得能接到節目組的委托呢,肖萌萌從家裏有點小錢,淪落到破産的背債一族,還活得光鮮亮麗的,就代表她适應能力和變通能力都極強。
當上帝視角的時候,能冷眼旁觀高高在上,成游戲玩家的時候,也能迅速找到靠山完美融入集體。
肖萌萌要是沒點能力,也不會但此重任。
于笙低着頭,也就沒看到肖萌萌說她物資多,戴潔朝自己看過來的眼神,那表情有點奇怪,像是羨慕,又像包含着別的東西。
于笙重新擡頭的時候,戴潔移開視線,盯着自己手中最後的半瓶水發呆,指腹在瓶身輕輕拂過,帶着眷戀。
湯凡好像明白了肖萌萌的意思:“所以說,我們要出去捕獵了是嗎,抓雞抓兔子?”
肖萌萌:“沒錯,當然還有別的方式,海裏的魚類殼類的都可以吃,不過不管是抓什麽,最好都制作點陷阱,畢竟誰都沒那個本事空手抓獵物。”
“雲川有!”秦山像小學生似的舉手,“他射箭技術可厲害了呢,我見到過他試箭的場景!”
肖萌萌不驚訝,畢竟雲川從來這第一天就開始削木棍,肯定有點本事的,總不能是愛好當木匠吧,況且——
她看向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被點到了名字,雲川只是掀了下眼皮,用平淡無波的眸子掃了秦山一眼,他坐着的樣子并不挺拔,背部微彎,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指頭撐着歪歪的腦袋,很安靜,帶着種清冷的慵懶。
像是在雲後偷懶的月亮,蒙住了光,卻依然散發着寒冽的氣息,無人能忽視他的存在。
有些人生來就很有存在感,就像是當初的于笙,像是個透明人,肖萌萌卻依舊一眼覺得于笙有點什麽,從而就盯上了她,走上了不歸路。
直覺有的時候挺準的,肖萌萌收回視線。
大多時候,話越少的人,越代表他們有着不同旁人的城府。
“秦山你別管別人了。”肖萌萌變了臉,裝作嫌棄地看他一眼,“你這人乍一看跟西游裏偷袈裟的熊一樣,湊近後才知道只是只小熊□□,這裏可沒有免費的蜂蜜讓你吃,你自個好好想辦法做些陷阱抓食物吧,以後每天我們所有人分工行動,水食物柴火等等物資輪流找,誰都別想偷懶。”
“等會呢,我們就一起去挖井,争取找到地下水。”肖萌萌交代完以後,對着于笙做了個請的動作,“行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接下來請我們笙姐說兩句。”
于笙正目不轉睛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聞言她擡起頭,對上其他七個人的視線,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下。
讀心術還有三分鐘才能使用。
她還需要在拖延三分鐘。
于笙直起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換了個姿勢,她交疊的雙腿分開,上身前傾,手臂撐在膝蓋上,這種姿勢帶有莫名的壓迫力,尤其是于笙這種外貌就很具有侵略性的人,造成的效果是雙倍的。
全場鴉雀無聲,不知道從何時,于笙的一個動作,一句話,都能帶動所有人的神經,或許是從她帶領大家求生開始,又或許是更早。
于笙稍垂着頭,帽檐遮擋住她半張臉,只露出線條柔和的下颌線,還有微張的紅唇。
“在我們去挖井之前,我先跟大家講點好玩的吧——”陰沉的烏雲下,于笙的聲音似乎變得很清涼。“來這個島的第一天,我記得肖萌萌講過這個島傳說藏着金子,其實呢,我聽過這個傳說延伸的故事,不知真假,你們就當樂子聽一聽。”
“有一群好朋友聽說這個島上有金子,然後結伴前來,其中有個人呢,發現周圍的人一個一個神秘消失了,他特別害怕,但是還是留下來繼續找金子,後來他終于找到一個寶藏箱子,于是迫不及待地打開,猜猜他看到了什麽?”
一陣風吹過,拂過衆人緊繃的神經,旁邊的秦山幹幹地吞咽了下,弱弱地重複了遍:“看到了什麽?”
于笙輕笑了一聲,說出答案。
“那個箱子裏一塊金子都沒有,有的只是他失蹤隊友的屍體。這個人頓時非常的恐懼,怕成為兇手的下一個目标,想立刻聯系外界救出自己,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帶來的衛星手機找不到了,原來啊,兇手早就偷走了手機,不準備讓任何一個人離開島上。”
于笙擡頭,褐色的眼眸從帽檐下露出,直勾勾地看着在場的每個人。
三分鐘經過。
她用了最後一次讀心術,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們說,那人會把手機藏在哪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9-12 00:00:00~2023-09-13 22: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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