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你覺得如雪人怎麽樣?”方永問。
“挺好,直接,陽光。她覺得......我變了,比上次見面時愛說話了,我想了想,可能是最近被你給逼的。”
“她好還是我好?”
“她好!”白飛連續掙紮幾下,“你快放開我!我生氣了!”
方永把白飛轉過來面向自己,雙手固定她的雙肩,眉目間嚴厲夾雜沉重的一種特殊情緒迅速擴大,白飛從未見過方永這種類似難過的表情。
他怎麽了?
方永沉着嗓音,又問一遍:“我好還是她好?”
方永的表情白飛看進眼裏,一瞬間浸染了所有神志,心猛地被一只大手用力捏緊似的,連呼吸也屏住,那表情令她覺得事态嚴重,如果不好好回答方永......會更難過。
白飛嘴巴不由自主說了實話:“你好。......這根本沒有可比性,你是男人,她是女人,問的什麽問題!”
粵菜館二人包廂裏,方永第五次垂下眼皮看手表,和陳心晴的約定時間超了半小時,那個女人還沒到!
他無聊地搓搓下巴,清早走的匆忙忘記刮胡子了,下巴那塊皮膚摸起來跟摸磨砂紙差不多。
咚咚門響兩聲,服務員開門,陳心晴一如既往臉上洋溢着自信的淺笑走了進來,“不好意思,塞車。”她說。
方永敷衍笑笑:“你先點菜吧。”菜單往前推了推。
“你有忌口嗎?”陳心晴翻着菜單問。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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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心晴擡眸看着他笑,陽光側照中的臉蛋耀人的美麗,“天下男人都像你這麽好養,我們女人就省事了。”
“沒看出你是那種會給男人做飯的女人。”
“怨誰呢,他們沒有吸引住我的魅力,我終究是個女人,如果真心愛上一個男人,也會放下|身段照顧他。”陳心晴跟服務員點了幾道菜,讓服務員出去。
“你們女人喜歡哪種男人?”方永點根雪茄叼着,眯眼望着對方。
“每個人喜好不同,我喜歡坦誠直接的人。”陳心晴按着自己眼角,“聰明人在我面前是蠢人,那些直接甚至有點蠢的倒覺得可愛。”
“呵呵。”方永樂了。
“笑什麽?”
“沒什麽。”
“你按我的話找女人試你太太了嗎?結果怎麽樣?”
“試了。我肯定她喜歡男人。”方永說。
“憑什麽這麽肯定?這才幾天?或許你找的女人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憑我自己的眼睛,我不可能看錯。她和女人接觸的時候不含一點兒你說的那種感情。回頭想想,你的話根本不可能,她每天在我身邊,如果喜歡女人,我再笨也能察覺!她百分之百不是同性戀。”
“既然這樣,那考慮她有個解不開的心結,你了解她過去的情史嗎?”
“只知道有個前男友......”方永回憶片刻,“她奶奶說她前男友對她不好,其他什麽都不知道了。”
“想辦法弄清楚她前男友怎麽對她不好了,那應該是關鍵。”
方永點點頭:“謝謝!我知道怎麽做。”
“不客氣,我對你們的事很感興趣,如你願意把你們之間所有事情告訴我,我想我會更準确地幫到你。”陳心晴說,“敢告訴我嗎?你似乎是個好面子的男人。”
“你對我使激将法?”
陳心晴咯咯笑:“不敢嗎?”
方永抽完半根雪茄,零零散散地說起他和白飛的事......
“聽完了有什麽想法?她對我有沒有一丁點兒......感情?”方永講完和白飛的故事,問深思中的陳心晴。
“她對你的态度比你們剛認識的時候變化大嗎?”
“比剛開始好點兒,有限。”
“她內心可能漸漸開始接受你走進她的世界裏了,能接受到哪個程度還不一定,可是你确定自己喜歡她嗎?”
“什麽意思?”方永神色一沉。
服務員敲門進來上菜打斷他們的話,服務員離開後,陳心晴開口:“我們人類常常把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當成最好的。比如我前天去超市買藍莓,我去的晚藍莓賣光了,在我聽到賣光的瞬間,本來只有五分想吃藍莓的心突然變成十分,那個時候我覺得藍莓是無可代替最好吃的東西。你懂我的意思嗎?”
“不懂!”
“我的意思是,你那份狂熱能肯定源于喜歡她,而不是得不到難受,或者男性與生俱來的征服心理?”
方永滿眼困惑,一時間回答不上來,低頭邊咀嚼,邊琢磨一會兒說:“先得到再說。哪種心理無所謂。我|幹嘛為這事兒費腦子?!”
吃飯後,方永和陳心晴走出餐廳。
方永打開車門,問五米外同樣準備上車的陳心晴:“喂!你希望我怎麽謝你?給你錢?”
“謝我?我并沒有真正幫助到你。”陳心晴望着方永。
“咱倆剛才在裏面應該算心理咨詢吧?我覺得你的話對我有用,我不愛欠人情,說吧,要什麽?”
“呵呵,”陳心晴想了想,“不如你也幫幫我?”
“可以。什麽事兒?”
“打發時間。”陳心晴眼神往車身一瞥,“上我的車,陪我去聽夏豪演奏會,我有兩張票,但只有一個人。”
方永上了陳心晴的車,行車路上,方永注意到後面一兩黑奔馳從餐廳跟着他們切換了三條路,太過巧合,兩輛車距離一千米左右。方永的職業直覺告訴他,黑奔馳在跟蹤這輛車。
“後頭的黑奔馳你見過嗎?”方永問陳心晴。
陳心晴瞄眼後視鏡:“嗯,跟蹤我呢,不用理他。”
“得罪人了?”
“算是,我欠他債。”陳心晴扭臉對方永微笑,“情債。”
“需要我幫忙嗎?”方永按開車窗把腦袋探出去望黑奔馳,他能看清車裏戴眼鏡的駕駛員,“那人什麽目的?”
“上禮拜,我和他‘玩’了幾天,三天前我提出不再見面,他不同意說喜歡上我了,之後就一直跟着我。”陳心晴雲淡風輕的講述仿佛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如果請你幫忙,你要怎麽幫我呢?”
“我有我的方法。”方永說。
“呵呵,不用了,讓他跟吧,看他有多少耐心。”
“難道你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你擔心我?”陳心晴驚訝的語氣。
“随口問問。”
“我自己做的事該自己承擔後果,至于安全問題,不至于吧,無所謂的。”陳心晴說。
方永覺得陳心晴比白飛還難懂,他今年接觸的女人怎麽全不正常?
夏豪演奏會時間在晚上七點,方永陪陳心晴先回家換件适合氣氛的衣服,方永不願上樓想自己在車裏等,陳心晴說卧室有個櫃子想請方永幫忙挪挪。
“你不是幹體力活兒的嗎?”陳心晴歪着頭說。
方永上樓把陳心晴卧室的櫃子挪到客廳,再把客廳的書櫃挪到卧室,這點活兒難不住他,連幫手也不需要,一對雙臂力大無窮似的搬起櫃子不費吹灰之力。
方永說:“我先下去了。”
“你怕我?”陳心晴坐在沙發上笑眯眯地望着表情不太自然的方永,“我能吃了你嗎?”
“我已婚的人,随便進單身女人家不合适。”
“是不合适還是怕自己對我把持不住?”陳心晴将裙子往上拉到腿|根,擡起白花花的雙|腿搭上沙發扶手,右腳慢慢蹬掉左腳的高跟鞋,啪嗒一聲,後背磨蹭着向上移動頭枕在另一側扶手上,手心托着臉蛋,雙|唇勾勒過一抹魅人的笑容。她的樣子足以令世上百分之九十的男人發瘋發狂!
“怎麽不看我一眼呢?”陳心晴手由上往下滑過自己迷人的身體線條,“難道你喜歡我不敢看我?說說你喜歡我哪個部位?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歡我的人。”
“對你,我沒有興趣。”
方永氣呼呼下樓,靠着車門等陳心晴。
大概兩個小時左右,陳心晴穿着運動套裝平底鞋出現。
“哎呦,我以為你走了呢?”她宛若無事地笑笑,按鑰匙給車解鎖
“我還得還你人情呢。”方永為她打開車門,“今天聽完演奏會,以後咱倆別見了!”
“玩笑而已,至于生氣?”她上了車。
演唱會可以提前兩小時入場,他們到的早,決定先入場。陳心晴兩張票的座位在第一排,找到座位坐下來,偌大的體育場除了工作人員只有他們。
方永仍繃着臉,眼睛盯着空曠的舞臺,一副誰都別跟老子說話的模樣。
方永公司的保镖老遠看見了自家方爺,跑過來打招呼:“方爺!!”
方永陰森森地瞄眼旁邊的保镖:“你怎麽在這兒?”
“咱公司的活動啊!你忘啦?”
“......最近忙,忘了。”
“這位美女是......”保镖瞪圓眼睛,壞壞地挑了下眉毛,“哪位?”
“跟你有關系麽?”方永擡手一巴掌呼了保镖的後腦勺,“幹活兒去!”
保镖揉着後腦勺跑回崗位。
“原來,你做安保公司?”
“嗯。”
“我家的事真的是個玩笑,我想試試你的為人,現在可以确定你表裏如一了。還生氣嗎?我向你道歉。”陳心晴說。
“你的話我不敢信。你能看出我的想法,我完全搞不懂你想什麽。”
“我在想你太太真幸運,敢坦誠的人這世上還剩幾個?她能擁有一個真幸運!”陳心晴拍了拍方永的手臂,“方永,你們之間有什麽問題再聯系我,她的狀況我不認為你能搞定。”
“只要好好待她,她不可能一直做塊石頭,我從你的話裏已經找到思路了,接下來不希望外人插手。”方永看着陳心晴,認真地說:“謝了!你幫了我很多。”
陳心晴怔了怔,眼底閃過類似失望的情緒:“接下去你打算怎麽做?”
“解開她的心結,對她好,堅持。”方永說。
方永和白飛沿着小區十八彎的羊腸小道跑步,路兩側是四季常青的綠植,清早的陽光柔和如水,無風,咚咚咚地落腳聲敲醒清晨的寂靜。
方永向前跑幾步便要原地踏步跑等白飛,氣定神閑,勾勾手:“快點兒。”
“我快不了!誰讓你把我拉出來的。”白飛白白淨淨的雙頰兩片紅暈,額頭滲出汗珠,跑幾步停下喘口氣,嚴重體力不支。
“沒事兒,嘿嘿,我等你。”
白飛跑到方永面前,停下瞪他一眼:“那天還說不逼我呢,今天就讓我跑步!”
“你缺乏運動,運動能改變心情。”方永為了看着白飛,倒着跑。
“對呀!好好的心情被跑步和你給毀了。”
“再跑三圈回家!”方永正過身給白飛領跑,“你再跑快點兒,比我走路還慢!”
“魔鬼!”白飛加快速度。
又跑了一圈半二十分鐘,白飛燃盡體力實在跑不動了,往路旁的座椅上一坐,拍着前胸大喘氣,擡頭看那男人,竟還臉不紅心不跳體力值百分百的樣子。
她說:“我不跑了,誰像你那麽有力氣,我腳腕都疼了。”
方永幾個大步跑過來,蹲下幫她揉腳腕:“媳婦兒,你真該多運動,才跑幾步就腳疼。”他将她的腳旋轉半圈,“這樣疼嗎?”
“疼!疼疼!別碰了。”白飛收回自己的腳,蹙了蹙眉。
“運動慣了就不會了,有那麽疼嗎?”
“當然疼呀,我上次跑步還是在大學裏,跟你說過我不喜歡運動。”
方永調了個身,背給白飛:“上來,背你回家。”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不讓背,那抱。”方永作勢要起來。
大庭廣衆白飛哪能讓人抱自己,雖然被背不好看可總比被抱好看,兩只手臂立刻攀住方永脖子,身體壓了上去,表情心不甘情不願。
“你背上的落枕好沒好?”她問。
“你最近每天問一遍。”方永邊走邊樂。
“你每天都敷衍我。”她說,“哎,你以前受過更重的傷嗎?”
“沒有。”方永不會承認的,要面兒。
“今天能早點下班嗎?我去接你。”
“幹嘛讓我早下班?”
“今天......我生日。”方永說。
白飛愣了一下:“看看吧。我想......四點應該可以。”
“好嘞!”
方永剛跑過步,寬闊結實的後背騰騰散熱,她趴在他的背上有點想睡覺,太陽升高了陽光晃了下她的眼睛,她眯了眯眼,臉貼向溫暖的背,久違的一種安全舒适的感覺,與獨處時的安全感不同,這感覺攙着一點點類似幸福的成分。
方永嘴裏發出一聲竊笑。
“你笑什麽?”白飛臉立刻挺起頸子。
“我......感覺......”
“感覺什麽?”
“感覺......挺好。”
白飛突然狠狠咬一口方永肩膀,她生氣道:“我腳都跑痛了,哪裏好!”
方永疼得咧嘴,大步向前跑。
白飛不久前交了設計圖後,日子清閑,坐在辦公椅上翻了幾眼電腦,然後合上電腦放到旁邊,拿起紙筆開畫。
她先在白紙上畫出一條男性領帶,描繪花紋,再把花紋勾去,又幹脆把紙攥成團丢進垃圾桶,咬着筆頭深思幾分鐘,重新在白紙上畫領帶......
畫好圖,她拿着它和一個手提袋乘電梯上了十一層。
“王姐,”她推開一間房間的門,“機器能用嗎?我想做點東西。”
中年戴眼鏡的女人轉過身望着白飛,女人周圍十分淩|亂,各種用來試做樣衣的機器上蓋着布條、布頭、布塊,地上盡是些線頭之類。
“能用。進來呀,小白。”女人熱情地說,“你要做什麽東西?我幫你做。”
“我自己來吧,我想做條領帶。”
“領帶?我這沒有做領帶的料子。”
“我自己從家裏拿了。謝謝王姐。”白飛走到一張大長桌子前把手提袋裏布料取出,這塊布料是她以前在法國買的,那時候想給另一個男人做領帶,後來因為某些原因沒做成,她莫名其妙地把料子帶回國,上班前翻箱倒櫃才找到。
“這是要給誰做呀?”女人問。
“給......”白飛抿住雙|唇為難笑了笑,“朋友。”
“啊!我這的機器你都會用吧?”
“會。我過去經常做衣服。謝謝。”
白飛拿來的布料香槟金色,表面光滑而細膩,帶方格紋,一看就是好料子。
她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做出來了,熨鬥熨成型後有些地方不滿意,許久不做手發生,領帶背面收口收得不平整,蹙蹙眉頭,扔進垃圾桶,用餘下的料子更加細心地又做了一條,領帶大三角那端的背面機繡英語單詞sunshine。
她腦子裏冒出繡字念頭的時候就蹦出了sunshine,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白飛拿着領帶心滿意足地回辦公室,唇角尖尖上|翹,兩扇長睫毛下的雙眸光彩閃閃,裏面藏着件大喜事似的,她走到拐角和正找她的前臺接待員相遇,兩人險些撞上!
“不好意思白小姐!”前臺忙道歉,“還是你的花!”
“謝謝。”白飛對前臺笑了,接過郁金香。
“有好事兒嗎?”前臺問。
“什麽好事?”
“沒有嗎?我就是覺得你今天笑得很燦爛。”前臺腳步往後退着,人進電梯前說:“白小姐要是經常這樣笑,肯定沒人說你是冰美人啦!”
白飛給說的一頭霧水,沒覺得自己和平時有區別,邊把花塞進旁邊垃圾桶,邊想,前臺的話應該是玩笑吧。
方永四點準時來接人。
兩人回家路上,白飛問方永:“想怎麽過生日?”
“回家吃頓飯。”方永說。
“就這樣?你訂蛋糕了嗎?”
“我不吃蛋糕,你吃嗎?你喜歡是話現在去買。”
“過生日沒有蛋糕不是很......沒感覺麽。你以前那些生日怎麽過的?”
“吃飯,喝酒,睡覺。”方永瞧一眼白飛,“你希望我怎麽過?我聽你的。”
“先回家吧......”白飛也兩年沒過生日了,生日當平常日子過的。自己生活中缺乏精彩新鮮,給不了方永好的建議。
方永讓白飛休息,自己撸起袖子準備下廚。
白飛叫住他:“你今天過生日!”
“沒騙你,要看身份證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今天我做飯。”白飛把他推到沙發邊上,“你休息吧。我做飯不如你,但也能做。”
他一愣随後高興地笑了:“好!我等你給我做飯。”
“這個給你。”白飛的手提袋塞進他懷裏,“祝你生日快樂。”
方永看袋子裏的東西時,白飛低着頭說:“你好像不怎麽穿西裝,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方永拿出領帶,瞪大眼珠子反複看了幾遍......
“難看?你怎麽不說話?!”白飛伸手去搶領帶,“難看就還給我好了,我再給你買一條!”
方永抓|住白飛搶領帶的手,把人往過一拽,低頭親了一口臉蛋,“沒想到你能在乎......謝謝!這個生日過的很開心。”
“我做飯去了!”白飛表情嫌棄地擦了下臉,轉身趕快離開。
白飛做飯停留在邊看邊做階段,手裏拿本書研究一會兒,放下書切菜腌肉,然後再看看書,再做,四個菜做了兩個小時。成色過關。
白飛把菜端出來,某人坐在餐桌前,西裝革履(回房間新換的),脖子上系着新領帶,見她出來立馬滅掉雪茄,站起身拉拉領帶。
“合适。”方永說。
“哦。”白飛故意不看方永,将菜擺好轉身再回廚房,“我去拿酒。”
飯菜和酒全部擺好,兩人面對面坐。
“白飛,我覺得咱家有熱氣兒了。”方永舉起酒杯邀請對面的美女碰杯。
美女敷衍端杯碰了一下:“誰家沒有熱氣兒!”
“你知道我什麽意思。”方永喝口酒,拿起筷子奔着菜去,手機響了!
“誰?”他語氣透着強烈不爽,拿起的筷子放回原位。
“方爺生日快樂!”皮實說,“這邊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來了!現在過來吧!”
“誰讓你安排了?”方永看看白飛,“不去!”
“爺,你不來不行啊!我酒吧今晚連客都沒接,全是咱公司人,你不來我們怎麽辦啊?”皮實說。
“啧......我想想,先撂吧。”
白飛大致知道方永那個電話裏面的內容,她起身收拾碗筷,“你去吧,過生日熱鬧點才有趣。”
“不去。你今天對我用了這麽多心,我不想跑那去浪費時間。”方永按住白飛的手,“咱倆吃飯,還沒吃呢幹嘛收拾。”
“......我陪你去呢?”白飛說。
“真的?”方永半信半疑。
“我上樓換件衣服。”白飛笑了笑。
她希望方永開心,至少今天要開心,她自認自己是個悶人,無法讓方永開心,所以只好這樣辦了。一次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酒吧廳裏所有的桌子桌面對桌面兩張摞成一張,八條腿四條着地,四條指天,靠牆擺着,中間空出一百多平的空地,舞臺保持老樣子,今晚請了新樂隊駐唱,歌手站在舞臺上演唱着輕快的歌曲。
符合酒吧格調的燈光換成亮亮堂堂的黃白色,照得人臉上的毛孔清晰可數。
方永公司閑下的三十幾名保镖全部到場,衆人早把一排十二個卡座占滿,大理石桌面吃吃喝喝齊全,洋酒、紅酒、白酒、啤酒應有盡有,男人們聊天不加控制大聲吵鬧,一會兒哈哈大笑,一會兒集體起哄。
外頭跑進來一人,喊道:“方爺到啦!”
衆人紛紛湧到門口,每人手裏拿着酒吧前不久辦活動時剩的禮炮,方永和白飛走進來那些禮炮砰砰齊放,噴了他倆滿身彩條。
“嗚!嗚!”衆人哄鬧。
方永抖落抖落腦袋,幫白飛把身上的菜條摘下,轉頭樂道:“幼稚!俗!”
“生日快樂方爺!”衆人七嘴八舌地說。
“謝了。”方永笑笑。
皮實和二力從人裏擠出來,皮實看眼方永,看眼白飛,“嫂子來啦,歡迎歡迎,都沒敢請你,怕不來。”
白飛表情有些不自然,沒有說話。
“我還是第一次見着嫂子。”二力回頭問所有人,“有和我一樣的嗎?”
幾個答有,幾個答早見過了。
他們工作性質問題,分撥到世界各地出工,鮮少有機會齊聚一堂,同公司的有時候幾個月相互見不上面,更別說見着白飛了。幾天前白飛去他們老巢時見的那幾名保镖,其中四名此刻身在日本。
“這回見着了,聽公司群裏人說嫂子挺難見着的!”二力說。
皮實怼二力一肘子:“別他媽胡說!”
“沒關系。”白飛說。
“今晚誰安排的?怎麽不提前告訴我?”方永問皮實。
“如雪和我說你今天生日,她讓我安排的,人到齊了我才想起忘告訴你了......”皮實尴尬撓撓頭。
“有空去醫院換個腦子。”方永拍拍皮實的臉。
一陣哄笑——
白飛坐在方永身旁,聽方永和衆人瞎侃,看他們胡鬧,有點不自在,還是不習慣和這麽多人待在一起,法國回來後她用盡借口避免此時的狀況,今天莫名其妙自投羅網。
白飛斜着眼仁兒瞄着方永,目光往下移到那條香槟金色領帶上稍作停留,再移向西裝的兩肩,原來方永蠻适合穿西裝的。
她還發現,仔細看的話方永的側顏挺好看,修長脖子側面隐隐伏着兩條筋,喉結堅硬凸出,臉上骨高肉薄,腮骨處見棱見角,鼻梁很高,如此強的燈光下皮膚狀态還沒崩壞,就是有點黑,結結實實的那種黑,渾身上下精氣神十足,透着一股格外強烈的硬氣。
白飛心說:這男人長得一看就不好惹。
“如雪人呢?”方永和衆人玩了會兒骰子,突然覺得少了點什麽。
“她待會兒就過來。快了吧?她肯定也着急呢,早上千叮咛萬囑咐讓我把生日會辦圓滿!”皮實說。
“呵呵,她到底是個丫頭,男人哪能想起辦這事兒?”方永說。
“死丫頭最近精神不正常,昨天晚上你知道她問我什麽嗎?她問我身為男人有沒有對她動心過一刻!”皮實說。
“她是不是看上你了?”方永問。
“得了吧!她也問過別人。”皮實拍一把二力,“她問過你沒有?”
“前幾天問過。她怎麽了?”二力目光從骰子上挪開。
“可能想交男朋友?”方永高聲問所有人,“你們有人喜歡如雪嗎?誰娶了她,我送輛車當嫁妝。”
“沒有!”所有人異口同聲。
白飛拽拽方永的袖子,趴到耳邊說悄悄話:“你別多管閑事,可能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感情的事順其自然最好,你們這些男人幫不上忙的!”
崔如雪如果知道自己喜歡的人為自己找男朋友,那得是什麽滋味?白飛在心裏琢磨。
“你認為她有喜歡的人?”方永也說悄悄話。
“我......不知道。總之感情不是簡單的事,外人最好別插手。”
方永點點頭:“嗯。你們女人更了解女人是吧?”
“至少比你們男人了解,你們笨起來的時候笨得像原始人。”
“我不笨。”方永嬉皮笑臉,“天下獨一份不笨的落你手裏了。”
白飛拿過飲料喝了一口,斜眼瞄着方永想:數你最笨!
“方爺和嫂子真甜!當着我們面竊竊私語,說什麽呢?”二力說,“你們沒辦婚禮,現在當着我們大夥兒的面喝杯交杯酒吧!”扭頭給旁邊人一個眼神,“你快倒酒啊!”
收到二力眼神的人馬上倒了兩杯威士忌,衆人聚成一個圈子湊熱鬧。
“喝完酒親一個!”有人說。
方永沒膽接酒杯,先看看白飛臉色,心裏咚咚敲鼓,媳婦兒不給面子怎麽辦?媳婦兒拒絕了這杯酒,接下去的局面豈不僵了。身為方爺的面兒今晚恐怕要不保!
方永當即決定由自己開口拒絕,不可冒險,他和衆人的關系拒絕了也不至于怎樣,嘴巴張開正要說話,白飛伸手接酒了,竟還示意他接酒,他激動不已!
衆人注視中方永和白飛喝了交杯酒,喝完方永俯身親白飛,白飛忽地站起身,微笑說:“我去個洗手間。”
白飛只給百分之五十面子,交杯酒,可以喝,親,不行!
場面總算糊弄過去了。
白飛故意在洗手間裏躲了十分鐘,回來時男人們換了位置,往中間空地擺一張桌子,兩張椅子,鬧哄哄地玩起了掰腕子!
皮實手拿大紮杯,不管白酒洋酒紅酒啤酒全部兌入杯中,吆喝人到後面取來生雞蛋打進裏面,雞蛋殼攥碎灑了一層,然後把杯往桌上一撴!
“誰輸誰喝!”皮實幸災樂禍叫道。
“損!下輪你來!”方永和一個比他胳膊粗兩圈的弟兄手握手,咬牙較勁,交握的手時而傾斜向左,時而傾斜向右。
“方爺,比臂力你贏不了我!”和方永掰腕子的說。
“今天就贏你一回!”方永說。
“不好意思!沒機會了!”那人傾注全部力量壓倒方永的手,方永輸了。
“喝酒了,使不出勁兒,下次肯定贏!”方永惺惺地站了起來。
“輸就輸了,別找借口。”
方永摸摸後腦勺:“要不咱們換一樣玩兒?再輸我任憑你們處置。”
“別說亂七八糟的!”皮實一手搭上方永肩頭一手端起紮杯,“來!先把這杯幹了。”
“......皮實你給我等着。”方永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千五百毫升,喝完打個飽嗝,從嘴裏捏出一片雞蛋皮,“你們真行!桌子椅子搬走,掰腕子沒勁,比劃比劃,誰贏了我這塊表給他!”
他摘下手表遞給皮實,說:“你先來!”
“這表......可一百多萬呢!”皮實說。
“就好像你能贏我似的。”方永解手腕襯衫扣,“我怎麽摘下來的怎麽戴回去!”
“我咋不能贏?”皮實脫掉T恤,活動肩膀,“拳擊規矩多贏不了你,這麽蠻幹贏你沒問題!”
“一分鐘把你撂倒,你輸了也嘗一杯剛才給我喝的玩意兒!”
“你以為我怕?”
“來!少廢話!”
皮實喜歡近身攻擊,攻人下盤,人倒下的瞬間再補要害一拳,方永了解皮實的攻擊方式,多次閃躲,對那條腿特別小心,他盡量與皮實拉開距離,他愛用拳頭,皮實愛用腿,兩人相反。
他連續躲過皮實三個腳絆子,右腿終于被堅持不懈的皮實勾鎖住,動彈不得,直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絆倒的緊要關頭,他左手伸往皮實左臉下方反向纏住皮實的脖子,身體往下一低,右手固定皮實的大|腿,在皮實使招兒前把皮實舉起一米高,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