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藍海打字再删打字再删，差點就發個“和他分手，我照顧你”過去。藍海生氣，非常生氣，想揪出小歌的男朋友做些不好的事，血氣上湧造成的沖動很久無法平複。
如果那是他的女朋友，手合口之前直升機也拽不走他。
夏小歌如實回答的，哥哥就是趁機常欺負自己，沒說謊沒誇張，沒必要也不想對藍海隐瞞。
傷了手是件麻煩事，做什麽都受阻礙，扯個毯子蓋在身上都能把傷口扯痛，用濕巾擦手總覺得不幹淨，做不了飯只能吃外賣外賣外賣，三餐都外賣。
為什麽就沒有一家清淡的外賣館子？點個土豆絲都油汪汪的，看着就沒食欲。
她心裏有抱怨，不就是兩個小牙洞麽，怎麽這麽疼這麽礙事呢！
拜這兩個牙洞所賜，她期盼的部門聚會不能去參加，去了大概會被勸酒還是養着吧。幾次想做“壞事”，想到藍海的叮囑又默默放下了巧克力。
讓一個酷愛零食的吃貨突然斷奶，跟老煙民戒煙一樣難忍。
但她還是忍了，因為藍海說的話比較，比較......不舍得抗拒。
*
時不時要到豪豪咖啡廳看看。
小歌已經練就了對光臨的客人分門別類的絕技，哪些是哥哥粉絲，哪些是随意光臨的客人。
今天那位氣質獨特的美女又來了，不久前來時和一個男人不知談了什麽，片刻那男人就踹開椅子，羞憤而去。
小歌再次注意到她，是因為這次這位美女連着會了五個男人，今天的五個男人雖然反應不一，但也和上次那男人差不多，都是怒火沖天走的。小歌覺得那些男人腦袋都着火了。
小歌覺得不是那位看上去纖弱高雅的美女的錯，心裏生出些同情，便取來一塊蛋糕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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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難過呀。”
美女茫然地看一眼蛋糕，再看看小歌，笑了笑，“謝謝你。相親真難。”
“原來你在相親呀！那他們......是不喜歡你嗎？”小歌一想不對，“不喜歡也不該那種反應呀！有點可惡。”
“謝謝你幫我說話，但我想，可惡的人大概是我自己。”美女遞出一張卡，“刷卡吧。”
“哦......”
小歌這次特意留意了一下，美女的名字叫白飛。
“原來你叫白飛，我叫夏小歌。”她笑着說。
白飛也對她笑了笑，非常敷衍有距離感的笑，沒說什麽便走了。
......
傷口在虎口位置上，紗布纏在拇指上，紗布邊緣勉強覆蓋到傷口。醫生說包不包皆可，只要別感染就行，第二天早上她就把蠢蠢的紗布取了。紗布已定型成布扳指。
沒什麽大事兒，傷口周圍有點淤青。
夏豪不知道妹妹被貓咬了，依舊徹夜不歸，家現在對他來說只是個供吃供住有保姆的賓館。
夏小歌早不糾結哥哥的回家時間回家周期了，那大哥回來也是使喚人，少回兩趟挺好，她能按心意活動，想去哪兒去哪兒多好啊。
像今天中午，蘇姍姍就約了她要請她吃大餐。
“姍姍你在哪兒呢？”夏小歌在西餐廳裏左右張望，“餐廳裏就幾桌沒看見你，你去洗手間了？”
電話裏頭一個妹子的聲音，“往裏走，在包間裏呢，大廳裏往右拐1003。嘿嘿，你到的還挺早。”
“哦，你讓我早點來的，我提前二十分鐘出門呢。”她邊走邊随意瞧瞧西餐廳的環境，“你不是加班嗎？怎麽忽然請我吃大餐？我這幾天不能吃牛肉海鮮，你出來咱倆換個地兒。”
“別！”姍姍急喊停，“吃是小事兒，你到包間門口了嗎？別走啊！”
有服務員指路，她到1003門口，準備推門，“到了。”
“先別進去，我跟你說點事兒！”姍姍倒抽一口冷氣，鎮定後說：“你進包間有兩種可能，一是驚喜，二是驚訝，應該不會是驚吓......”
她仰頭看看門牌，“裏面不只有你嗎？”
“好朋友對不起，我也是受人所托！”姍姍語落就挂斷。
推開門後夏小歌理解了蘇姍姍話裏的意思，包間裏的人不是蘇姍姍，沒有夏小歌原以為的惡作劇，裏面的人是她們的學弟徐向西。
姍姍給出那兩種反應，她選了第二種，驚訝。
是姍姍約她來的，為什麽徐向西會出現在這裏？
“小歌好久不見，你好嗎？”看見她徐向西起立，緊張的很明顯。
“......好久不見，你怎麽在這？”想一想她大概懂了，姍姍要做紅娘，懂了眼神就冷了，在門口沒有近前入座的意思，“你，姍姍還來嗎？”
“姍姐應該不來吧......”徐向西抿抿唇，拉開椅子，殷勤的表現有些生澀，“你先坐。”
徐向西有少見的文弱書生氣，修竹一樣幹淨清秀，是學校的校草。老師喜歡他，很多女生喜歡他，也有一部分男生喜歡。學習好，性格溫柔的能讓女生羞慚。
夏小歌和徐向西沒怎麽說過話，但她知道徐向西是學校熱點人物，他們唯一交集的一次是同學集體野營，徐向西的哥哥和夏小歌蘇姍姍同班，那天徐向西跟哥哥一起參加的。過程中好像聊過幾句，但夏小歌不記得聊的什麽了。
她有印象的是，從那天以後經常能看見徐向西，可能有意可能無意，反正這人總在她身邊轉悠，直到畢業離校。
“聽姍姐說你參加工作了，怎麽樣，适應嗎？”徐向西手扶着椅子背等夏小歌過去坐。
“嗯，挺好的，開始有點不适應。”夏小歌頓了頓，遲疑挪過去坐，“謝謝。”
“不客氣！”徐向西把菜單遞給她，然後向服務生一樣在旁等候，“你想吃什麽？牛扒喜歡幾分熟？要不先點喝的，咖啡？紅酒？布朗尼蛋糕要嗎？”
徐向西向蘇姍姍問過夏小歌的口味，知道她喜歡甜食零食。
“......”她進退不是，放下菜單，“我還不餓，你去坐吧，這樣我不自在......”
徐向西樂颠颠跑過去坐，和以往不合群形象差距很大，東一句西一句的談起學校的情況，他們共同認識的那幾個人的現況，說說停停，每次停下都在想接下去要找什麽話題。
徐向西苦思組織出的話，夏小歌幾乎沒聽進去。她緩緩垂眸，漸漸擡眸，眼光流轉間在想該如何拒絕徐向西，想的認真沒注意聽徐向西說話。
一切如此明顯，她當然清楚徐向西的目的。
徐向西看自己的話沒引起夏小歌的興趣，更加緊張，大杯大杯灌檸檬水。覺得是時候點菜，至少點菜能延伸出一兩個話題，至少能短暫避免沉默的尴尬，
徐向西伸手拿菜單時一個不注意把冷水壺碰掉，幸虧及時俯身接住，水灑一地玻璃質地的冷水壺沒碎。他手忙腳亂的蹲下去用餐布吸地上水，餐布鋪到水上後他驚覺這是擦嘴的，擡頭叫服務員腦袋竟磕在桌沿上。這套顯得颠三倒四的行為讓他無比懊惱。
“你沒事吧？”夏小歌跟着無措。
“沒，沒什麽。”徐向西站了起來，沮喪望着地上爛攤子，“我想給你看的不是這些......我......”
“想看的早就看到了，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呀。”她跟着站起，正了正背包帶，“我還有事，先走了，飯就不吃了，拜拜。”
“那個！”他用力拽住她，“電話留給我！我們從朋友做起好嗎。”
夏小歌自然反應甩開徐向西，甩開的同時退到門口，眼裏有戒備的意思。普通朋友普通人的肢體接觸她不覺得有什麽，但單獨空間裏被對自己有意思的人拉扯住，就難免有一點害怕。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做個朋友。”
“我知道你怎麽想的，可，我有，有男朋友了，謝謝你，對不起，拜拜！”她慌慌張張推門跑走，包間門沉重的一聲後關嚴，被關在門裏的人瞪着愕然的眼。
心想下午才平複下來。場景，人物，緊張感，圍繞着她。
挺久沒人追過她，沒人向她表白，上次還是快畢業的時候。
她努力的回憶，記憶匣子翻的亂七八糟，想回憶起那晚野營時自己和徐向西聊了什麽，對話內容裏會不會有讓徐向西誤解的話，因為徐向西在自己身邊徘徊就是從那晚以後。
那晚搭好帳篷同學圍一堆，講鬼故事玩真心話大冒險，徐向西在一輪輸了後選擇大冒險，冒險內容是親吻左邊的人臉頰，左邊就是自己，自己的臉沒給家人外的人親過還是男的，經過抗議後，冒險內容改為親手背，親手背的時候自己和徐向西都很別扭看都沒看對方，那之後的狀況就想不起來了。
空調開的有點涼，對着沙發吹，遙控器不知道躲哪裏去了，夏小歌伸腳将另一個沙發上堆着的毛巾毯勾過來蓋在身上，懶懶的蜷進毯子裏，繼續想東想“西”，吹空調蓋毯子好奢侈。
這位學弟她并不讨厭，但談不上喜歡，同校同學的感情。屬于那種看見人能認得出，看不見人根本想不起來有此人的印象程度。被學弟喜歡，學弟還托人找關系弄個局，她的心情不是一個意外能形容的。
中午的說不上是紅娘宴還是鴻門宴，去的時候她沒有任何準備，徐向西出現太突然，突兀的毫無鋪墊的拿出準備追她的陣勢，她心裏的兵荒馬亂沒直接表現出來罷了。她當時壓着心情故作淡然，用還殘留的那點理智在考慮如何回應，如何......拒絕。
心情平複後，她覺得自己的處理方式不太妥當，大概傷害到徐向西了，有點內疚。可那句“對不起”早點說比晚點說強。
回複方式得當不得當的，她也不是個有經驗的人。
叮叮咚咚清脆手機鈴響，這大概是第十回了，全是蘇姍姍一個人打的。
朋友有這等吃裏扒外的行徑，夏小歌也不氣，就是想治治那個好朋友，免得她當紅娘上瘾。
電話故意不接，打算晚上睡覺前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