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夏小歌抱腿縮在沙發裏，目不轉睛盯着八卦新聞裏哥哥和某女被拍下的照片，旁邊一袋薯片，她一片片送進嘴裏，一夜沒睡餓了。
“那是我......嫂子？”她眨巴眨巴泛紅的眼，聽見開門聲，“哥？”
“大早上叫這麽大聲，你起的挺早啊。”夏豪一身疲憊，鑰匙仍在茶幾上，重重跌進沙發裏。
“哥！”夏小歌指着電視，“你看見了麽？”
“什麽？”夏豪一歪頭，電視上播放的八卦新聞和他的照片全收入腦子，“......”
“那女的是誰呀，你女朋友？那就是我未來嫂子呗......”夏小歌又仔細瞅瞅電視。
夏豪斂住那一臉驚詫的表情，瞄一眼妹妹，沒必要對她說謊，在外面白話的夠多了，不想把風氣帶回家，“算吧，早晚是，我能順利進入演藝圈的話......”
“不順利呢？”夏小歌不開心的皺了皺眉，“她是不是我嫂子，跟你進不進演藝圈有什麽關系？我希望你繼續彈鋼琴，演戲又不好看......”
夏豪不準夏小歌插嘴工作的事，她說完就預感到自己要挨揍，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就被敲了下腦袋，她哥常把她腦袋當木魚敲出響兒來。
“懂什麽？感情的事兒你更不懂，不許出去和人說啊！”夏豪道。
“嗯，這我知道......”她想了想湊到哥哥旁邊，“哥給你吃薯片。”見哥哥剛把薯片送進嘴，她迫不及待問：“你談戀愛什麽感覺呀？你喜歡我嫂子什麽呀？”
夏豪頭一仰，目光深遠，跟回憶世外桃源似的那麽陶醉那麽癡迷，神情簡直有點像白癡，“啧，怎麽說呢......”嘴張挺大剛要說，停了，“我跟你說的着麽，你又不懂，邊兒玩去！”
夏豪去摸薯片被夏小歌拍開，夏小歌抱着薯片到沙發另一側去，撅嘴嘟囔，“我都23了，不是小孩兒，你記憶穿梭回七年前了吧？”
夏豪聽着話頭不對，“難得你談男朋友了？”
這個問題讓藍海在夏小歌的眼前一晃而過，她抓把薯片塞進嘴裏，狠狠咬，“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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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豪那邊松了口氣，想想笑說：“交也行，就是那人得提前給我看看，我保證幫你瞞着咱爸媽，不帶像你似的天天打小報告。”
“我哪打小報告了，不都幫你瞞着呢麽。”夏小歌指着自己額頭上一塊紅，意指自己被打都沒告狀，長大的姑娘和小時候不同了。
夏豪想想覺得也對，撲過去夾住妹妹的脖子，一通揉頭，手勁兒沒輕沒重，揉的人家頭皮發疼。
小白一家放在藍海那是臨時的，夏小歌在寵物群裏發過領養信息，58同城也發了，聯系她的人不少合乎條件的篩一篩不剩幾家。
給貓找主人要考慮幾方面，首先人品，不能随意遺棄貓咪，為此她特意在微博上看了看好壞人面相怎麽區分。其次是家庭條件，不用太好但要穩定，出差半個月貓扔家裏不管那種絕對不行。其他像養貓經驗什麽的可以學習。
今天禮拜六大家都休息，其中一對準備領養小白1號的夫妻想提前去看看貓，過幾天小貓能自己吃食他們就抱走。
貓的事是正事，找到條件好的領養家庭不容易。夏小歌硬着頭皮和藍海聯系了一下，定好時間，下午帶着人過去。
她對藍海生悶氣，這悶氣不能表現不能發作，是從昨晚微妙氣氛裏意會出的，還夾雜着諸多想象。藍海沒做萬惡的事，只是冷淡罷了。憑什麽因為別人對自己冷淡而去怪罪人呢。
去藍海家的路上，她給自己提醒：講話做事千萬別帶情緒，那很莫名其妙，藍海會覺得這個女人不正常。
而且......有什麽資格對別人用情緒，別人對自己好又不是應該的。
尖頂黃褐色的三層鄉村風房子，房後一根煙囪，庭院灰石小路兩旁的草地齊齊整整，很安靜有格調。房子斜過來的寬大陰影鋪了門前幾十平方米，藍海在門前陰影裏低頭慢悠悠的走着，在等她們。
藍海穿着白色的帽T黑色運動褲，這身穿着和平時束縛的西裝相比顯出活力自然，柔和了他無表情時孤冷的樣子。
見面兩雙泛紅的眼睛互相望望，神态比昨天以前疏遠尴尬，但都微笑以對。
“上樓看貓吧。”藍海在前引路。
“今天又麻煩你了，不好意思，小貓都有主了，只剩它們媽媽了，我會盡快的。”夏小歌語速比平時快，潛意識裏想快些讓藍海知道自己不會再給他添麻煩。
昨晚她苦想出衆多藍海冷淡的原因，其中之一，是自己給藍海添了太多麻煩，被讨厭了。
“沒關系，不着急，我也可以養小白。”貓若都走了好像他們之間就徹底句號了，藍海心情複雜。
來看小貓的夫妻非常喜歡貓，看見貓樂的合不上嘴，跟夏小歌有一拼。貓可能真是有靈性的動物，它們知道誰喜歡自己讨厭自己，竟沒怎麽怕這對夫妻，保持一點距離圍着人繞來繞去，貓咪們很好奇。
夏小歌和藍海在門口看着他們互動，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僵。
“......等下要出去嗎？”夏小歌憋半天才出聲兒，“今天周六你有沒有什麽安排？”
“可能回家看看我爸。”藍海看看她，“你呢？......要約會？”
“約會？沒有。”
“......哦。”聽說沒有，藍海放松了，活動幾下肩膀。
“張先生，別從大貓身邊抓小貓，大貓會生氣的。”夏小歌跑過去阻止，跟這對夫妻解釋一番，“小貓沒滿月，大貓現在母性強，人從它身邊抓小貓會被認為是威脅，大貓受驚會抓咬人。有時候小貓沾上陌生人的氣味，還會被大貓遺棄，你們看看就好了不要抓。”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張先生張太太懊悔的連連道歉。
夏小歌自認是小白一家的親人，覺得自己不會被小白戒備，平時和小貓接觸她挺注意的，盡量不刺激大貓，現在為了防止小白一家受驚，她得把它們趕回用白木板做圍欄圈起的貓區域內。
大的小的都不聽話，小的趕回去，趕不動大的只好上手抱，可能是抱的姿勢有問題把大貓剖.腹産的傷口扯痛了，大貓在她的虎口上狠狠咬下去，劇痛使她手一顫，眸子滲淚，放下貓看手正從兩個小牙洞往出冒血。
她背對着門，張姓夫妻和藍海在門口聊着，沒人注意到她，她回頭看了看，右手壓住左手的傷口，不打算讓別人知道。
張姓夫妻看過貓不久留，夏小歌準備和他們同時離開。
“等等。”藍海不讓她走，目光從她的臉落到她交握的手上，“留下來我有事跟你說。”
“那我們先走了，過些天來抱貓。”張姓夫妻揮揮手，開車離開。
藍海此刻比較嚴肅，夏小歌有點緊張的問：“什麽事？”
藍海過去把她搭在左手上的右手摘下來，虎口周圍的血跡已經幹了，兩個深紅的小牙洞腫成被蚊子叮過般的兩個小包，“你打算就這樣回去？”藍海皺眉，“剛才為什麽不說？”
“我怕張先生張太太覺得貓危險，怕他們不要小白1號，就......你怎麽發現的？”
藍海鉗住她一對手腕送到她眼前，“兩個拇指上都有幹了的血跡，我怎麽會發現不到？”藍海眉心皺的更深，“在這兒等我，我去開車。”
“我可以自己去醫院。”她叫住那個匆匆的背影。
那人回眸看了看，臉上有難言明的情緒，轉回身去車庫開車。
她看不懂藍海的表情，像在懊惱，像有難言之隐，像在心疼自己......
昨天的冷淡是錯覺？還是今天的關心是錯覺？或者全部是錯覺藍海沒變是自己胡思亂想的？
藍海，你關心我是出于善良，還是別的特殊的......感情。
她傻愣愣時車開過來停在面前，藍海轉頭看她，她馬上拉車門上車。
挂號付費的跑腿活兒藍海都攬了。傷口消毒，打狂犬疫苗，她拇指纏着沒必要纏的紗布出診室。
藍海坐診室門左側的第一張椅子，夏小歌出來，他嗖的站起來，快的突兀，“沒事吧？疼嗎？”
夏小歌笑笑，舉着拇指晃了晃，“嘿~不疼。”疼的是打針的胳膊。
“還有幾針要按時接種，你記住時間。我陪你來吧，你再忘了！”藍海拿出手機開始念，“疫苗接種其間忌茶忌酒忌辛辣刺激性食物。對了，你包裏的巧克力、奶茶、咖啡什麽的都別要了，吃淡一點，注意休息。”
藍海在診室外等了多久就看了多久狂犬疫苗接種注意事項。
“忌這麽多！”夏小歌不信，伸腦袋過去看藍海手機，一條條擺在那，藍海一項沒漏讀。
“對吧，把零食拿出來扔掉。”藍海自然而然的低頭看幾乎靠在他手臂上的夏小歌，兩人視線相遇，各自往兩側彈開。剛剛的視線接觸猶如觸犯天條，越界到禁忌區。
“......我，知道了，不會吃的......”夏小歌把臉撇到藍海看不見的角度說。
“嗯”藍海愣愣，忽然又想起一條，“還有也別碰水！”
藍海對着小白訓了一陣，把注意事項複制下來發給夏小歌。怕她傷口沾水，遲疑幾分鐘補了一句，“讓他照顧你”。
他？
夏小歌一頭霧水盯着藍海發來的文字，“他”指的是我哥嗎？
夏小歌：他最近很忙，沒時間照顧我。
藍海：忙不是理由，他有責任照顧你。
夏小歌：想想好像都是我照顧他，欺負倒是常有，照顧好像沒有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