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沖動，先把刀放下

第27章

第27章

“這能怪我嗎？還不是你一直不說話，也不給我個答案到底往哪裏走，我這才睡覺的！”

“閉嘴！”阿榭忍無可忍，“雲弧呢？”

“雲弧？她不是死——”赤濛的聲音瞬間低了下去，明明眼前這顆黑色大球連五官都沒有，可它就是感覺到了一種凝視，讓它忍不住生畏，後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選擇閉嘴。

雲弧腳程不快，只是阿榭跟赤濛為了确認她的方向浪費了一點時間。

等阿榭和赤濛追上來的時候，雲弧還有點懵，下意識看了赤濛一眼。

——你去把阿榭找回來了？

“不是它。”阿榭否認，又解釋，“我就在日月谷，你們離開的時候我就在後面跟着。”

雲弧恍然大悟，還有那麽一點點不好意思，伸手抓了抓臉。

只有赤濛盯着雲弧不可置信，扭頭看看阿榭又看看雲弧，眼睛都快擠成鬥雞眼了：“你是雲弧？你沒死？我背着的一直是你？是你你怎麽不吭聲呢？”

最後一句話脫口而出了赤濛就接收到了來自雲弧一言難盡的目光。

它也意識到自己又犯了蠢，尴尬的四肢刨地，腦袋扭來扭去就是不敢去看雲弧跟阿榭，但也不過片刻，它又理直氣壯起來，嚷嚷着：“我這叫關心則亂！我就是太關心你了！”

“關心則亂，但關心不會則蠢。”阿榭冷冷譏諷。

赤濛刨地刨的更兇了，腦袋都低了下去，想把腦袋埋起來，心裏惱怒的叫罵：這個黑家夥！果然還是這麽讨厭！還不如不會說話的時候呢！

好在它很快就找到了其他問題扯開話題。

“那我們還去找那個叫明洵的嗎？”赤濛一臉若無其事的問。

雲弧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她之前要找明洵主要是因為想通過明洵找到阿榭，但是現在阿榭已經找回來了，接下來是不是還要去找明洵呢？

她還沒有給出答案，阿榭一句話就已經給了她答案。

“他身上有口糧。”阿榭道。

雲弧一聽，眼神陡然堅定。

——去！

就算不是為了口糧她也得去砍了他！

現在知道他身上有自己要的口糧了，那就更要去砍了他了！

阿榭回來以後雲弧就感覺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至少她不用煩惱怎麽跟赤濛溝通，也不用頭疼赤濛唠唠叨叨起來沒完沒了。

——阿榭，你怎麽還沒消化完？

雲弧盤腿坐在赤濛的背上，用手指戳了戳自己旁邊的黑色大球。

和剛吞下那些天雷比起來，黑色大球的體積其實已經小了很多，之前它被撐得連話也不能說，現在好歹能說話了，還能追上來找雲弧。

“一開始有點慢，現在會快的。”阿榭道，龐大的身體顫了顫，忍不住提起自己的名字，“為什麽叫我阿榭？”

——謝榭啊，你的名字。

雲弧一臉認真。

——你自己也同意了。

“我什麽時候同意的？”阿榭認真思考了一下，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沒有同意過這個名字。

——可你也沒有拒絕。

雲弧理直氣壯。

——既然你沒有拒絕，那我就當你答應用這個名字了。

——這個名字不好嗎？

——我覺得挺好的，我都叫習慣了。

她自問自答。

阿榭：“……”

不知道是被雲弧的理直氣壯給打倒了，還是被她那句已經叫習慣了給說服了，阿榭最後還是沒有再提自己名字的事情。

默認下了這個名字。

雲弧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找到那個叫明洵的，那就不能再這麽悶頭瞎逛了。

還好現在有阿榭在了，萬事可以好商量。

“得找有人的地方打聽。”阿榭道，“一直這麽瞎找完全是在碰運氣，不是個好辦法。”

——對。

雲弧點頭。

赤濛現在也不像最開始那樣抵觸進入人類的地盤了，在它心裏，現在它跟雲弧就是一夥的，被看見就看見了，誰要是敢嘲笑它，它就一巴掌拍上去。

要是它打不過，不還有雲弧嗎？

赤濛美滋滋的想，完全沒考慮過雲弧到底會不會幫它打架這個事情。

雲弧一心想着找人。

可這一路過來，倒是碰上了人，那些人一看見他們就跟見鬼似的，還沒等他們靠近呢，扭頭就跑了。

遠遠看見一道遁光在半空中一個急停，而後連滾帶爬仿佛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鬥離開。

雲弧皺起眉頭，開始思索起來。

——這不對。

“是不對。”阿榭道。

只有赤濛美滋滋的，還特別得意：“這說明我們的威名已經傳遍了修真界，足以震懾住所有人！這還不好嗎？”

“人家是震懾，我們現在倒像是瘟神一樣。”阿榭涼涼開口。

赤濛一聽，就不是那麽開心了，惡聲惡氣道：“豈有此理！等我逮到他們，定要打得他們痛哭求饒！”

竟然敢把他們看作是瘟神！簡直是辱它赤風獅啊！

雲弧倒是不生氣，想了想，反而覺得這樣還不錯。

——若是這樣，應該就不會再有像明洵那樣讨厭的人找上門來了。

反正因為明洵導致她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事情都不是那麽的愉快。

“你說得對。”阿榭點頭，語氣都變得溫和起來，“若是真要找人的時候，我們就去城鎮裏面找，路上碰見的人可以扭頭就走，難不成整座城裏的人也能瞬間撤空？”

“總能逮到那麽一兩個有緣人的！”赤濛大聲附和，一想到到時候他們一出現，城裏的人就兵荒馬亂四散而逃，它又覺得自己威風了起來。

并迫不及待想要看見這麽一幕。

然後再抓住那麽幾個倒黴蛋，不對，是有緣人，抓幾個有緣人問話就好了。

這邊不比長原鄉那邊荒蕪，這離要熱鬧的多，要找有很多人尤其是修仙者居住的城鎮就更加方便了。

甚至都不用找人問，只需要随手抓一個開了靈智的妖獸就能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鶴城離焚鶴門很近，離日月谷也近，算是兩派中間那塊地。

它既然叫鶴城，那便是焚鶴門的地段。

這些時日裏，日月谷發生的事情早就在整個修真界都傳開了，更別提是離得如此近的鶴城了。

“聽說那位雲弧前輩是一名散修！”

“大乘期散修？怎麽突然蹦出這麽個大乘期散修來？先前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顯露。”

“散修大多是苦修之輩，可能是在此之前一直在閉關苦修吧，如今修為大成了才出世。”

“胡說！我聽說那雲弧前輩其實是個修煉天才！五歲便結了金丹！所以她現在仍舊維持着五歲的模樣，那日在日月谷裏，她手握一把烏光大刀，一刀就将那明洵砍飛了出去……”

“明洵也是大乘期修為，怎麽會這麽輕易就……”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一開始可是魏家廣發帖子，邀請這些大能者一起圍剿雲弧，如今日月谷被雲弧給盯上了，明洵狼狽脫逃，那魏家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

“這時候誰敢出來冒頭？沒見焚鶴門白陽宗這些最近也都不吭聲了嗎？”

“現在不敢吭聲是一回事，當初魏家主張對付雲弧可又是一回事，你們說雲弧知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會不會去魏家尋仇？”

“若是她不知道，難不成你還想去告密不成？”

“那倒不是，我就是好奇了些。”

“魏家當初為何主張要圍剿雲弧？”

“不知。”

“我倒是聽說了一些，似乎是那日平福山……”

衆人正掰扯着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話時，外面有人驚慌跑過，一邊跑一邊凄聲大喊：“快跑啊！雲弧來了！”

“什麽？雲弧來了？！”

原本還坐滿了的茶樓一下就清空了大半，又從大門口跑的，又從窗戶直接翻出去的，還有直接沖破了上方屋頂的。

這些人慌亂之下俨然還忘記了一件事情——城中禁飛。

于是剛剛掏出法器往上飛的人很快就被禁制給打了下來，一瞬間就跟有人站在天上往下扔餃子似的，扔了一個又一個。

——有必要嗎？

雲弧盤腿坐在赤濛的背上，進城就看見這一幕，又覺得有點好笑。

赤濛最高興了，大搖大擺的沖進城，看見上面掉人下來，它一蹦就蹦得好高，用腦袋把掉下來的人又給頂飛。

火紅的身影在城中東竄西竄，玩的不亦樂乎。

雲弧也沒管，反正有阿榭在，她又不會從赤濛的背上掉下去。

眼見着城中的人越來越少，以防再拖下去，這些人真的全跑了，雲弧才伸手拍了拍赤濛的腦袋，示意可以了。

——別玩了，快點辦正事。

她又擔心赤濛太啰嗦，唠叨起來煩得很，于是看向身邊的阿榭，催促阿榭出聲。

阿榭的體型又小了很多，至少以雲弧現在這體型，她伸手已經能将阿榭給完全抱住了。

相信要不了幾天，阿榭就得徹底消化完了。

聽見雲弧的催促，阿榭也沒有多耽擱，當即甩出一條黑色的尾巴纏住了其中一個人，在空中晃了晃，問他：“可知道明洵的去向？”

被逮住的人聽見這麽一問，又被晃得七暈八素，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就脫口道：“不知道！我不知道！饒命啊……”

接連問了好幾個人都不知道明洵的去向。

雲弧都有點不耐煩了，手指在刀柄上摳了摳，目光在底下掃動着。

——這麽多人就沒有一個人知道那明洵的去向？

“明洵修為不低，他們不知道也正常。”阿榭卻道，“或許應該找那些修為和明洵差不多的打聽，想來能打聽到一點。”

——差不多的？

雲弧回憶了一下之前聽說過的那些名字，大乘期修士屈指可數，一個魏家老祖已經湮滅在她的刀下，明洵被追殺的狼狽脫逃，蓬姬她也已經打過照面了，也給了對方一刀。

剩下的那幾個……

——這裏是焚鶴門的地界吧？聽說焚鶴門也有一個。

于是膽戰心驚的修士們立刻就發現雲弧他們換了一個問題問。

“焚鶴門怎麽走？”

明洵的去向打聽不到，焚鶴門又不像明洵一樣長了腿會跑，且還是個大宗門，想問清楚焚鶴門在哪裏确實很容易。

在雲弧他們趕到焚鶴門之前，焚鶴門的人就也已經收到了消息，知道她要來，早早的就在宗門處等着。

焚鶴門的太上長老是位女修，長得有些慈眉善目，一身道袍，周身氣勢不顯，更像是凡間清修的道姑。

往常出什麽大事的時候，焚鶴門弟子只要一想到這位太上長老便覺得安心，好似沒有什麽困難是過不去的。

天塌下來都會有這位太上長老替他們頂着。

可這一次，一想到連日月谷的明洵如今都被追殺，焚鶴門弟子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安心了。

焚鶴門這位太上長老心裏其實也很沒有底，她尚且不知道雲弧到位為什麽而來，但也做不出像明洵那樣丢下整個宗門不管的事情，哪怕有日月谷這個先例在，知道雲弧不會拿宗門弟子撒氣。

她也已經在心裏做了最壞的打算。

等雲弧坐着赤濛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浩浩湯湯一群人在等着自己。

——他們都不跑的。

雲弧驚嘆。

這一路過來，碰見她的人扭頭就跑，還有隔得老遠就跑的，更有還沒見着她只是聽了個名字就跑的，她都要習慣了。

沒想到竟然有看了她不跑的，甚至還排排站在這裏等着的。

雲弧不由得都認真了很多，朝阿榭叮囑了一句：

——好好和對方說話。

——能不要動手就不要動手吧。

看吧，其實她還是很善良很好相處的。

不知道那些見了她就跑的到底在怕個什麽勁兒，哎~

雲弧嘆息。

赤風獅大搖大擺來到焚鶴門衆人面前，張嘴就要說話，阿榭一尾巴抽上去，不給它開口的機會。

“你就是焚鶴門的太上長老？”阿榭問為首的女人。

女人點頭：“我是，不知……”

“你可知明洵的去向？”阿榭問，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幹脆就把來意直接說了，“我們要找明洵，你若是有他的去向就盡早告知我們。”

女人愣了一下，緊接着心裏稍稍松了口氣，她沒有絲毫猶豫的就選擇了告知雲弧和阿榭明洵的去向。

畢竟跟焚鶴門還有自己比起來，明洵确實和她沒什麽幹系。

來這一趟還算是有收獲的。

得知了明洵的去向後，雲弧當即就催促赤濛離開。

赤濛來的路上就在想改怎麽作威作福，結果到了這裏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它根本就沒發揮啊！

可惡！

赤濛還是那個不敢違背雲弧和阿榭的赤濛，雖然不想走，但也只能走了，走之前還不忘朝焚鶴門衆人重重噴幾下鼻息，讓這些人類感受一下來自赤風獅的怒火！

等那團火紅走遠了，徹底看不見了，焚鶴門的弟子才松了口氣，這一松口氣，不少人就有點站不住，紛紛朝底下掉。

還好太上長老一拂袖，用靈力托住了他們。

“其實這樣看起來，好像這位雲弧前輩也并沒有傳聞中那麽兇殘啊。”有弟子回想了一下，忍不住低聲道。

焚鶴門太上長老心裏其實也松了口氣，但面上不能顯露出來，聽見周圍弟子的嘀咕，她想了想，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傳言不可信，你們也該謹記，日後再遇到此類事情了，切不可盲目聽信傳言。”

“是！”弟子們紛紛低頭應下，心裏感嘆，太上長老其實早就想到這一層了吧，所以才能這麽冷靜！

還沒有找到明洵，阿榭就先一步發生了變化。

它終于消化完了那些天雷，連帶着聲音裏最後殘留的那點沙啞也消失不見，只剩下清朗。

不只是如此，它還能變成人形了。

當一個容貌昳麗的青年出現在雲弧面前時，她呆愣愣的還沒有做出反應，赤濛就已經開始跳腳了。

“這不公平！”赤風獅氣得又是刨地又是跳腳的，稚嫩的聲音能傳出去幾十裏地。

“為什麽你都可以變幻成人形了？！”

“為什麽你不是個小屁孩？”

其實這句話才是重點了。

赤風獅好生氣啊，黑家夥竟然比自己要先變幻出了人形，真是太讓赤風獅生氣了！

要不是血脈記憶告訴它，它吃天雷沒用，還可能被天雷給劈死，它也想要試試像黑家夥那樣去吃天雷了！

一身黑色衣裳坐在雲弧旁邊的阿榭擡手就往它後腦勺上敲了一下：“認真看路。”

赤濛委屈巴巴。

先前阿榭還只是一只黑色小獸的時候就喜歡成天貼在雲弧身上，後來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大球，沒法貼在雲弧肩膀上或者懷裏了，也時時刻刻挨着她。

現下他能變成人形了，且還比雲弧的人形要大只，他伸手就把雲弧給摟進了懷裏，低頭對上雲弧稀奇的目光，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的相貌好不好看？”

——好看。

雲弧點頭，伸手捏捏他的臉，又捏捏他高挺的鼻子，覺得他哪哪都好看。

聽見阿榭說話的赤濛哼哼唧唧：“日後的相貌定然比你更好看！”

赤風獅本體就是修真界公認的美貌有氣度，他們化成人形也絕對不會差！赤濛有自信。

阿榭不理他，而是盯着雲弧看了看，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指，突然道：“雲弧，你要不要學說話？”

“你要教雲弧說話？能教的會嗎？她不是天生的啞巴嗎？”赤濛一聽，也來了興趣。

雲弧愣了一下。

——會說話肯定更方便，但我不是想學就能學會說話的。

她不知道該怎麽和阿榭解釋，她不會說話也不算是天生的，是因為別的原因，而那點原因她自己現在其實都還沒有弄明白。

總之并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

阿榭眼底劃過一絲深意，道：“試試吧，沒試過怎麽知道不行？”

雲弧對待他始終還是多縱容的，再加上學說話這件事情對于她來說确實不算是什麽麻煩的事情，無非就是怎麽學都學不會罷了。

正好這一路上也有事情打發時間。

赤濛對這件事情也很有興趣，它想教雲弧說話！

“別瞎搗亂！”阿榭涼涼警告它。

赤濛表面上哼哼唧唧答應了，背地裏卻偷偷想教雲弧說話，但它本身也沒有什麽耐心，教了好幾句，別說是教雲弧說話了，連讓雲弧發出聲音來它都做不到。

沒一會兒赤濛就失去了這點興趣，開始旁觀阿榭教雲弧。

阿榭開始之前，赤濛還不忘冷嘲熱諷幾句：“這件事情很難的，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免得打擊太大。”

“當然了，我這話不只是跟你說的，也是在跟雲弧說，雲弧，你陪他玩玩就行了，別太認真。”

赤濛正兒八經的朝雲弧道。

雲弧：……

她沒說自己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不想阿榭聽見了太失落。

阿榭難得沒有去抽赤濛後腦勺，像是沒有聽見它這些話似的，想了想以後，興味盎然的教了雲弧第一句話，也是第一個字——滾。

“哥屋恩——滾，以後要是有人惹你生氣，或者讓你覺得不耐煩了，你就說這個字，管他什麽場合，反正好用！”阿榭道。

赤濛聽着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反而很贊同阿榭的話。

“說得對！這個字好！別的學不會沒關系，這個字能學會就已經很不錯也夠用了！多霸氣啊！以後要是有人惹你，你就說這個字，若是對方還不識相，你就拔刀！”赤濛激動道。

雲弧眨眨眼，張了張嘴，起初是熟悉的喉嚨仿佛被什麽堵住的感覺，讓她發不出聲音來，更別說是說話了。

但很快的，她感覺自己被阿榭捏着的指尖一熱，這股熱意仿佛順着她的身體到了她的喉嚨口，一下就沖開了她的喉嚨口。

“哥屋恩滾？”她歪了歪頭，聽見自己嘴裏傳出來的聲音稚嫩沙啞，神情茫然了一瞬後微微睜大了眼睛，緊接着擡頭看向阿榭。

阿榭笑看着他，又捏了幾下她的指尖：“你這不是學得挺快嗎？我只教了一遍你就會了，所以不是你學不會，只是要看教你的人是誰。”

他語速慢悠悠道。

赤濛已經呆住了，它甚至懷疑剛剛聽見的聲音其實是阿榭故意弄出來的，就是為了嘲諷它不會教。

于是它迫不及待道：“我不信！雲弧，你再多說幾句！我不信他一教你就會了！”

雲弧心裏也很驚喜，也想多試試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說話了，就算赤濛不說，她也迫不及待想聽聽自己說話的聲音。

“我……我知道。”

“我真的……真的會說話了。”

“阿榭……”

一開始她的聲音還有些生澀沙啞，等随着她說出口的話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熟練的掌握了說話這門技巧，她的語速就變得順暢起來，不需要再停頓，連帶着聲音也不再那麽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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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多很多年後，林厭白始終會記得那天，她決定跟渣爹離婚時，一臉認真問他：“你要不要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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