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沖動，先把刀放下

第26章

第26章

——你聽不見我說話？

雲弧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對方站在上面，她光是這麽仰頭看着就已經感覺到脖子酸了，發現對方其實聽不見自己聲音後，雲弧也懶得再耽擱時間，拖着刀就朝他先前指的方向走去。

要進日月谷還得先越過月影潭，月影潭挨了雲弧那一刀，看起來好像沒比先前好多少。

如果能飛過去當然更方便了。

雲弧想了想，把刀往懷裏一抱，身體就開始變化，縮小了一大圈不說，背後卻猛地展開了一對羽翼，羽翼不算大，但足夠讓雲弧飛起來了。

就是懷裏的刀太大了，導致她飛的不太穩當。

目睹着這一幕變化的衆人呆立在原地，眼看雲弧已經飛過了月影潭，朝着日金山的方向而去，留在原地的衆人不敢動，也不敢出聲。

雲弧不在了，上面還有個人在呢。

魏茹本來是想跟着雲弧一起過去的，被身後的孟林稼和阮松靈給攔住了。

“你跟過去幹什麽？”阮松靈皺眉，“你又幫不上什麽忙，就算是打架你連湊數都不夠。”

說的話雖然直白難聽了一點，但也是實話。

魏茹道：“那我去圍觀行不行？”

阮松靈一噎，欲言又止。

說到圍觀，其實她也挺想過去圍觀的，但也就只是想想了。

“既然試刀是不成了，那我們也沒必要再繼續留在這裏。”孟林稼道，說着話還朝魏茹看，壓低了聲音，“方才你幫着雲弧前輩問日月谷弟子的事情被大家都看見了，以防萬一，你還是早點離開這裏吧。”

他提醒着魏茹，等日月谷反應過來了，少不得要找魏茹麻煩。

現在趁着日月谷還要應付雲弧，正是魏茹跑路的好時候。

魏茹被這麽提醒，也知道孟林稼的擔心不是多餘的，當下點了頭就打算先離開這裏，還沒等她走呢，一道神識從上方落了下來，精準捕捉到她。

方才告訴雲弧明洵跑了的那道聲音響起：“你叫什麽名字？哪門哪派的？”

魏茹頭皮一緊，也不敢像雲弧那樣擡頭往上面看，低着頭，想跑也跑不了了，只能老實回答對方的問題：“回前輩，晚輩魏茹，是一介散修。”

“散修？”他似乎笑了一聲，“那正好，本座此次過來就是為了找個徒兒，你就不錯。”

還沒等魏茹反應過來呢，她就被一股力道拽了上去。

等底下人反應過來時，一擡頭，上方那道身影已經不見了，魏茹也被帶走了。

“師兄，這……”阮松靈連忙抓住孟林稼的手臂，神情有些慌張，“她被帶走了！帶走她的是什麽人？咱們去找麽？”

孟林稼原本就在沉思着，聽見師妹的話，眸光變動幾瞬：“就算我們去找，也未必能把她從對方手裏救出來，更何況——”

“我們不行，雲弧前輩總可以吧？”阮松靈脫口而出。

孟林稼嘆氣搖頭：“師妹，你太天真了，此事哪有那說的這麽容易？更何況，你說讓雲弧前輩幫忙她就會幫忙嗎？”

阮松靈抿着嘴角不說話了。

“你也別太擔心，若是我沒有猜錯那位的身份，魏茹這次被帶走未必是壞事，他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他是要收魏茹為徒，又不是要害她。”孟林稼也不想她太擔心，就多解釋了幾句。

阮松靈皺着眉頭，并沒有因此就放下心，輕哼了一聲，不滿道：“哪有人收徒是這樣收的？”

“那些修為高的前輩不都是些怪脾氣？”孟林稼道。

雲弧還不直到自己身後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她抱着刀飛過了月影潭，一路上飛的速度也不快，一邊朝着那個人給指的方向飛，一邊也有注意着四周的動靜。

那個明洵太狡猾了，萬一他又趁她沒注意偷偷跑了怎麽辦？

日月谷內的人顯然都已經收到了消息，在雲弧飛進來後沒多久就有一群人浩浩湯湯從各處飛出，将雲弧給圍在了中間。

雖說是圍着她的，但也隔着一段距離，雲弧往前飛，他們就跟着移動，既不靠近也不跑，時刻注意着雲弧的動靜。

見這些人也沒攔住自己的去路，更沒有幹什麽阻攔自己的事情，就這麽跟傻子一樣在周圍圍着，雲弧也就懶得管，一心要找明洵問阿榭和赤濛的下落。

按理說來，她其實應該像能感應到刀的位置一樣感應到阿榭在哪裏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隔得距離太遠了，她沒能感應到阿榭的位置。

這讓雲弧也不太開心。

終于，在她即将靠近日金山的時候，圍着她的人裏飛出來了幾道身影，為首的身影是個白胡子老頭，看着她的目光恭敬帶着幾分畏懼。

“前輩可是在找明洵師叔？”白胡子老頭問。

雲弧一聽，擡眼看了過去，板着臉點頭。

——沒錯，我要找他。

為了長出一對翅膀，她又把自己的身體縮小了很多，先前看起來還是個五六歲孩子大，現在看起來已經是個嬰孩模樣了。

那張臉也更加肉呼呼的，五官稚嫩，只有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始終幹淨透亮。

與其說她是抱着刀在飛，乍一眼看起來，更像是她騎在刀上飛。

飛的還不高。

見雲弧點頭，白胡子老頭道：“明洵師叔已經不在我們谷內，方才就直接離開了。”

——又跑了？

雲弧抓着刀柄的手指瞬間收緊，巴掌大的小臉上顯露出怒氣。

她瞪着一雙眼睛看向白胡子老頭，想問他明洵往哪個方向跑了。

可就在這時候，前面那座山裏突然響起一道稚嫩的聲音，那道聲音還在罵罵咧咧喊着明洵的名字。

“明洵呢？你這個臭人類！竟然敢把本尊關在這裏！”

“滾開！”

“你們這些蝼蟻！快把本尊放了！不然本尊把你們這裏燒了！”

“本尊可是說到做到！”

罵着罵着，那道稚嫩的聲音又開始嗷嗷叫了起來，聽起來像是在哭，一邊哭還在一邊喊着雲弧的名字。

“嗷嗚嗚嗚雲弧，本尊一定給你報仇嗷嗷嗷！”

“等本尊殺了明洵那個臭人類，就帶着你最喜歡的大包子去看你嗷。”

“嗷嗚嗚嗚——”

“本尊可是赤風獅！你們以為誰都能騎到本尊頭上嗎？本尊要燒死你們！踩死你們！遲早把你們全部弄死！”

雲弧一聽就聽出來這道聲音了，她眼睛一亮，當下就不打算再理會這個白胡子老頭，抱着刀就朝赤濛在的那座山飛過去。

等雲弧抱着刀飛過來的時候，一只渾身火紅形如雄獅頭生金角的巨獸正在山頭奔走打滾，可不管它怎麽打滾奔走也始終跑不出這片山頭，甚至會在撞上結界時被靈力狠狠掀翻出去。

雲弧見到它的時候，它周身火紅的毛發已經暗淡了許多，脖子上甚至又一圈毛已經快禿了，隐隐發焦，像是被火燒過的。

可它赤風獅本來就是火屬性妖獸啊。

雲弧多看了兩眼就看出來了，它脖子上纏繞着一條鎖鏈，每次它被靈力掀翻的時候，脖子上那條火紅的鎖鏈就會收緊，燃起一層白色的靈火。

每當這時候，赤風獅就會疼得在地上打滾。

它打滾并不是在發瘋，是疼的。

從它被明洵帶回來開始，明洵為了馴服它，便将它丢在這裏，揚言要熬到它自願俯首認主為止。

雲弧并不知道這些，但她能看出來赤濛現在的情況并不算好，也看得出來它在地上翻滾時是痛苦的。

這讓雲弧感到了憤怒。

這種憤怒和她的刀被人拿走時是有些不一樣的。

——赤濛！

雲弧抱着刀飛過去，那結界根本攔不住她，也根本沒有發動來攔她。

日月谷的人就看着她進了結界，也不敢出聲阻攔。

哪怕明知道那只赤風獅是明洵帶回來的。

可現在連明洵都要躲着雲弧，他們哪裏敢吭聲招惹她。

赤濛正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氣，它疼得有點動不了，得緩一緩才行。

一想到雲弧死了，那個黑家夥又不知道去了哪裏，赤濛就覺得整個赤風獅都好難過，嗷嗚嗷嗚忍不住想哭。

淚眼朦胧中，它就看見自己面前飛過來了一團小小的東西，最關鍵的是，這一團小東西好像抱着雲弧的刀。

“你是誰？你幹嘛拿雲弧的刀？”赤濛兩只眼睛快變成鬥雞眼了，緊盯着飛在自己面前的小家夥，怒氣沖沖質問。

雲弧幹脆落在它的腦袋上，抱着刀看了看它脖子上的鏈條，舉起刀就砍了下去。

因為背上的翅膀收了起來，她身形又恢複到了五六歲小孩大小，雖然跟赤濛比起來還沒有它一個眼睛大。

——傻獅子，我是雲弧啊！

雲弧又忍不住嘆氣了。

赤濛正生氣呢，它堂堂赤風獅被困在這裏就算了，現在一個小不點都敢往它腦袋上落了！

它正要擡起爪子拍自己腦袋上的雲弧，就感覺脖子上讓它一直不舒服的東西沒了。

赤濛一低頭，看見斷了的鏈條，它頓了一下，甕聲甕氣問：“你是來幫本座的？”

“你拿了雲弧的刀，你在哪裏拿的？本座可告訴你，別以為你拿着雲弧的刀幫了本座，本座就會感激你，幫本座的是雲弧的刀可不是你，這把刀是雲弧的，你趕緊把刀給本座，本座就不和你計較你拿雲弧的刀了……”

——好吵啊。

雲弧聽見它叽裏咕嚕說了一大通，也沒聽明白它到底在說什麽，她就是覺得吵，很想讓它安靜下來。

可她又不會說話，赤濛也聽不見她的心聲。

雲弧煩得不行，某一刻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她身後變成了一條尾巴，“啪”的一聲就甩在了赤風獅的後腦勺上面。

這一招果然奏效，赤濛“嗷”的叫了一聲，不嘀咕個沒完了，它氣得大叫：“是你！你這個黑家夥！”

能這樣抽它後腦勺的除了那個可惡的黑家夥也不會有別人了。

赤濛嗷嗷叫喚完了又開始高興起來：“原來是你把雲弧的刀帶來了，你說，是不是要去找那個明洵給雲弧報仇？”

——确實要去找明洵。

雲弧抱着刀點頭，雖然赤濛把她誤認成了阿榭，但她的目的達到了。

根本不用她再想辦法讓赤濛弄明白她的意思，赤濛要做的事情就是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我們現在就去找明洵！”赤濛氣洶洶喊，“找到他！把他大卸八塊！挫骨揚灰！給雲弧報仇！我們沖！”

——對。

雲弧抱着刀，板着臉。

在赤濛往外面沖，即将撞上那道結界時，雲弧舉起刀就是一砍。

結界無聲破碎，淩厲夾雜着怒意的風刃朝外面一蕩，原本隔着一段距離圍在山頭附近的日月谷弟子就被蕩了個七零八落，紛紛往下墜落。

上方又有雷雲開始聚集。

還沒有完全聚集的時候又突然全部散去。

雲弧擡頭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我又沒殺他們。

那些墜落的人又沒死，她又沒殺人。

日月谷弟子互相攙扶着，仰頭看着那只如火的妖獸就這麽離開了。

看見妖獸帶着那一尊殺神離開，日月谷弟子互相看看，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氣。

“他們去追明洵長老了，明洵長老不會有什麽事吧？”站在白胡子老頭身邊的女人皺着眉頭道。

白胡子老頭摸摸胡子：“如果連明洵長老都應付不來，我們又能做什麽？”

“掌門說的是，明洵長老此舉也是為了我們，還好這殺神并未拿我們出氣。”其他人一臉慶幸。

白胡子老頭眸光閃了閃，心裏冷笑一聲。

明洵說跑就跑，可絲毫沒有想過留下他們這些人要如何面對那個雲弧。

他本來都已經做好日月谷今日就要消亡在雲弧刀下的準備了，沒想到雲弧并沒有對他們動手，就是破開結界時的那一刀，除了将他們的弟子從空中震落以外，其實并沒有誰真的受傷。

受驚吓也是難免的。

但現在明洵逃出日月谷，還不知道後面會怎麽樣，日月谷日後少了一個明洵坐鎮，和其他有大乘期修為坐鎮的宗門相比，勢頭肯定就弱了。

“從今日起，日月谷閉門謝客，你們也叮囑底下的弟子，日後行事都穩重點，這段時間能不往外面跑就被往外面跑了。”日月谷掌門吩咐下去。

接下來日月谷恐怕要避很長一段時間的風頭了。

底下的人自然領命，現在大部分弟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等過段時間他們明白今日之事意味着什麽了，恐怕都得惶惶一段時間。

而就在這時候，周圍弟子卻響起一連串的驚呼聲。

“那是什麽？”

“好像是明洵長老那天帶回來的那顆大球。”

“是球嗎？怎麽會自己動？難道是什麽妖獸的蛋？”

“掌門！怎麽辦？明洵長老帶回來的蛋好像要跑了！”

一群人看着那顆黑色的大球咕嚕咕嚕從山頭滾下，看方向是追着赤風獅離開的方向去了，一個個目瞪口呆，都不知道應該做什麽樣的反應。

日月谷掌門看着這一幕，額角抽了抽，心裏再次将明洵給罵了一通，臉上卻維持着淡定的神情，淡聲道：“随它去吧，本來也不是咱們日月谷的東西，若是那個叫雲弧的回頭來問起，你們也只管如實說，就說它自己跑了。”

“是，掌門，我們明白了！”

雲弧并不知道明洵沒有把阿榭帶在身上，她還在和赤濛一起去追明洵，想着逼問明洵阿榭的下落。

當初明洵用遮天帕将雲弧的刀和阿榭帶回日月谷，經過月影潭的時候，雲弧的刀率先掉進了月影潭底，而阿榭卻被他想辦法弄回了日金山。

他至今還不知道阿榭到底是什麽東西，只猜測雲弧那把刀或許就是用阿榭這樣的東西煉制而成。

在今日之前，他确定自己無法将雲弧那把刀為自己所用後就在琢磨怎麽把那顆黑色大球煉制融入自己的法寶中。

可惜還沒有來得及付諸行動，雲弧就找上門來了。

他急着逃命，也顧不上放在日金山的黑色大球。

而赤濛，當時被明洵裝在靈獸袋裏帶回日月谷，醒來後就被困在那座山頭，它連雲弧的刀掉進了月影潭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阿榭其實就在隔壁的山上。

這會兒正激動萬分帶着背上的“黑家夥”去尋仇呢。

一路上它不改絮絮叨叨的毛病，翻來覆去把這段時間明洵的“惡行”說給雲弧聽，一邊說一邊破口大罵，慫恿雲弧找到明洵後一定要好好折磨他才能解氣。

說了不知道多久，始終沒有看見明洵的蹤跡，赤濛有點累了，忍不住開口：“你怎麽一直不出聲？”

“好吧，我知道雲弧死了你很難過，但你不用為了紀念雲弧自己也當個啞巴啊。”

“你說句話吧，你不說話我心裏怪不安的。”

“或者……或者你再抽我一下？”

赤濛別別扭扭的，總覺得心裏有點慌，急需聽見黑家夥的聲音。

雖然說吧，以前它挺讨厭這個黑家夥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們都是要替雲弧報仇的！同仇敵忾難道不應該多說點話嗎？

多罵那個明洵幾句也好啊！

——說了你也聽不見。

雲弧嘆息。

她本來還覺得好久沒聽見傻獅子唠叨了，還有那麽一點點的想念，覺得日後可以忍受它的呱噪。

可現在看來，她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忍受不了。

并且愈發想念起阿榭在的時候了。

于是在赤濛別別扭扭要求她再抽它一下的時候，雲弧毫不客氣的用尾巴給了它後腦勺一下。

“嗷！”赤濛疼得一聲大叫，原地蹦跶了兩下，一邊吸氣一邊嗷嗷大喊，“讓你抽你就抽！好吧好吧，你果然還是那個黑心的家夥啊！”

從裏到外都黑，黑透了！

赤濛惡狠狠的想，心裏那點慌張還真的散了不少，還覺得有點親切。

找不到明洵的蹤跡，雲弧雖然有點失望，但是看赤濛的狀态也不太好，身上的傷都還沒有完全恢複，她示意赤濛可以停下來休息休息。

赤濛自己卻不樂意，壓根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背着她悶頭往前沖。

沖了一段時間後又自言自語：“那個明洵跑哪裏去了？該不會是知道我們在找他所以躲哪塊泥巴底下了吧哈哈哈！”

它一想到那個場景就樂得大笑，笑夠了随手摁住了一只妖獸，惡聲惡氣問：“喂！有沒有看見明洵？”

“什麽？不知道明洵是誰？”

“明洵就是一個臭人類！渾身上下金光閃閃的，看起來就特別欠揍！見過嗎？”

“沒有？那你可以滾了！”

它一腳把可憐又弱小的妖獸踢開，朝背上的雲弧道：“這裏的妖獸沒見過明洵，我們是不是追錯方向了？”

“難道是追反了？”赤濛嘀咕，回頭看了一眼，“要不然我們回去？”

——那個明洵太狡猾了，就算他是從小妖獸頭頂上飛走的，小妖獸也未必知道。

雲弧心想，不過有一點，她也确實不知道明洵是不是從這個方向跑的。

“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們還繼續往這個方向追嗎？還是回去？”赤濛覺得這種時候就是黑家夥開口的時候，對方一直默不作聲的，就讓它忍不住又焦躁了起來。

它甚至惡狠狠威脅起來：“要是你再不說話我就把你丢在這裏，我回霧林去了！”

——傻獅子。

雲弧“啪”的抽了一下它的後腦勺，瞪着它碩大的腦袋也有些生氣。

是她故意不說話嗎？

是她說了它也聽不見啊！

赤濛被抽了一下幹脆就往地上一趴，不走了，嘟嘟哝哝的：“反正我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你要是不說那我也不走了！我就在這裏趴着！哪也不去！讓那個明洵跑吧！趕緊跑！跑到我們找不到他的地方去好了……”

它大聲嚷嚷着，聲音裏還透着委屈。

雲弧：……

她抱着刀盤腿坐在赤濛的背上，也沒有再用尾巴抽它了，板着臉看着前方，實際上眼神空洞的在走神。

她在思考一件事情。

她跟這只傻獅子實在是溝通不來了，可傻獅子的速度比她快，如果追人肯定還是傻獅子來更好了。

但是不能溝通就這麽悶頭追。

雲弧總覺得追到地老天荒他們都不可能追上明洵的。

與其這樣，倒不如她先自己行動，找不到明洵她就先去找“口糧”。

至少讓她把身體全都長回來，後面如果找到的“口糧”夠多，她也不是不能說話，再不濟，她還能自己去找明洵。

就在雲弧呆呆想着這些的時候，赤濛的聲音也越來越低，它太累了，身上還有傷，很快就呼哧呼哧睡着了。

連雲弧什麽時候走了都不知道。

直到它被抽醒。

“嗷！”赤濛從地上彈跳起來，扭頭正要怒罵，對上一顆黑色的大球，瞬間把怒火給咽了回去，“我不過就是累了睡一覺，你就要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