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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不知不覺,天已入夜。

書童墨寶自碼頭回來,聽完了府內傳言,經過整個午後的旁敲側擊,好不容易從謝辭口中得知了被‘篩選’完的事發經過。

房內窗牖大開,簡易的木質床榻上新換了條薄被,房裏也被清掃整理,仍然揮之不去女子身上獨有的淡淡幽香。

墨寶跟在謝辭身後,伸直手臂,捧着兩件供換洗的新衫,昂起頭,神情十分激動。

“公子,侯府的老爺未免也太狗眼看人低,居然想出這麽惡毒的招數!”

“不過,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誰會想到來的不是提前安排好的丫鬟,而是與您有婚約的那位六姑娘。”

“那麽昨晚,公子算是和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啦!”

“哈哈,我省得了,六姑娘是個好的,她來救公子,生怕公子着了旁人的道,娶了別家的女子!”

謝辭剛沐浴完,從屏風後走出,被水打濕的墨發披散在白衣,他慢條斯理地接過外衫,沒有搭話。

墨寶對此毫不見外,自動自發地繞到他面前,“公子,看來咱們馬上就可以帶少夫人回江南啦?”

侯府不歡迎他們,他還不想在這吃人的地方久呆呢。

謝辭十指修長,系完腰間最後一個結扣,只覺耳邊聒噪,“不會,她與我取消了婚約。”

“啊?為什麽?”墨寶不可置信。

謝辭凝眸,他清晨猜到她的身份也很驚訝,但很快想明白,由頭到尾,是他在倉促時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構陷之事并非阮芙的想法,她無意害他,同時也不想嫁他,為了避嫌唯有假借丫鬟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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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他也有想不通的地方,比如她何故要對他言語故作親密,強行留宿在他房內,還執意在衆人面前毀了自己的清白。

墨寶見謝辭沉思,有樣學樣地思考,當真被他想出了星點眉目,“公子,我懂了!”

“嗯?”

“六姑娘若只是為了幫公子,那找丫鬟傳個話,或是帶封信不就得了。”墨寶雙手擺在背後,揚頭轉圈,“她不辭辛苦,親自過來,口口聲聲說要與您退親,估摸是想引起您的注意。”

謝辭微側過頭,“注意?”

“對呀,公子,你昨晚肯定言語上得罪六姑娘了,要知道女子發起脾氣起來,都會說幾句狠話的。”

謝辭仔細想了想,昨晚他的确中毒失态。

不過...

他拂袖坐在案桌後,不想再為此事糾結,“好了,不要妄言。”

“我哪有瞎說。”

墨寶歪過頭,“公子,你就相信我吧,六姑娘肯定還會來借故找你的。”

“對了公子,我聽完你說的,總有個地方想不通,你說早上三老爺進門時,你昏迷躺在床上,六姑娘坐在椅子上,那麽為什麽傳言是你們都躺——”

謝辭翻過一頁,視線沒從書上移開,薄唇輕啓:“婚約呢。”

“什麽?”

墨寶被他問得一愣,低頭盯書筐盯了會兒,直起身驚呼道:“公子,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把婚約放在您寫的摘錄中,一并送到書齋那裏了!”

訂婚約用的紙張很薄,翻折存久了易撕裂,所以前兩天曬書,墨寶怕弄壞就挪了挪位置,收到了即要送出去的一堆抄書中。

書童撓頭認錯,“公子,天一亮我就去四味書齋把婚約拿回來!”

“哎,都怪我記性不好,萬一崔先生恰好将那本賣給人了怎麽辦。”

謝辭出身的謝家世族曾經在揚州一帶頗有名望,到如今人丁凋零,日漸式微,空有好名聲,這些年來求學的盤纏和束修全靠謝辭自己。

遍布江南和京洛,學子皆知的四味書齋便是其中一大主顧,崔先生則是此地書齋的管家之一。

“等明日,我與你同去。”

墨寶望了望不茍言笑的謝辭,把‘為什麽’三個字給咽了下去,“是。”

...

翌日清晨,墨寶打完銅盆裏用的井水,眼巴巴地站在一旁給謝辭遞青鹽牙具。

他擔憂的整晚沒睡好,眼下兩團烏青。

“公子,原來你要跟我去書齋拿婚約,是想直接趕往府衙去提請退婚,這樣是不是太趕了些?”

謝辭無話,側過身掬水。

“老爺臨終前就這麽一個請求,他說了不許您擅自退婚的。”墨寶嘟嘟哝哝,“我現在都快覺得您是故意惹怒那位侯府小姐了。”

敲了印的婚約與成親用的婚書無異,去官府解除是最無後患的途徑,但只能由男子那方提起,林建漳從沒試過用這個方法,便是誤以為謝辭不可能舍得美嬌娥。

謝辭看了他一眼,“我沒有。”

這次來京洛路途勞累,墨寶實在不想白來一趟,“那公子急個什麽勁兒嘛?”

謝辭接過柳齒刷,“回揚州只能坐內河船,每隔四日一停,明日就有一班,我們要趕路。”

“揚州...”

墨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八月公子還要去考揚州府的鄉試,早去書院能熟悉下周圍的安排,此事比娶妻重要,的确不能被耽擱,“公子,我明白了,墨寶趁現在有空,先去整理行裹!”

“嗯。”

二人各忙各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墨寶放下手中在疊的衣裳,“誰呀?”

他猜測是如尋常般來送早茶的芄蘭姑娘,手往身後扯了扯衣擺,然後快步走到外室。

一打開門,門前站的卻是從沒見過的女子。

墨寶猶豫問道:“你是...”

“我叫春桃,是住湖心的六姑娘的丫鬟。”

墨寶覺得這句話裏聽着耳熟,眼看春桃說完後讓出半身,阮芙便從她後面的庭欄旁緩緩走出,彎起唇朝他笑了笑,“我叫阮芙。”

墨寶睜大眼睛,六姑娘...不就是公子昨天說的那位,原來公子的未婚妻長這樣啊。

真是好看!

“書童!”

春桃繼續站回擋在二人中間,用手在墨寶面前晃了晃,“你發什麽呆,你家公子呢?”

“嗯?”

墨寶回過神,“哦,公子在裏面洗漱,你們找他有事嗎?”

他猜得沒錯,六姑娘果然來尋公子,見了又見,不是喜歡是什麽。

“有事,既然婚事作罷,我們姑娘要尋你家公子要回婚約,你快些叫他出來吧。”

墨寶:“...”

大清早趕來,就是為了要婚約,墨寶如兜頭澆了冷水,瞬間興致缺缺,怎的他們兩個人都相似的那樣急,“我正要和公子出門去取呢,放心,等公子取到了自會去衙門退婚!”

春桃剛要開口,阮芙急忙問:“去官府,那婚約的那張紙呢?”

墨寶想了想,“大人一定會撕毀的。”

“別撕!”

阮芙不假思索地喊出聲,在墨寶詫異的目光下,不好意思地補了一句,“我是說,我能不能與你們一道去拿,然後你們将婚約還給我?”

墨寶覺得眼前女子古古怪怪,她既要退婚,要婚約有什麽用,難道怕公子騙她不成?

房內,謝辭穿着齊整,伸手撩開外室的竹簾,“誰。”

他略一擡頭,阮芙投去的目光與他撞上,只見她的睫毛幾不可見地顫了顫。

“遙——謝公子好。”阮芙昨晚被春桃教導了一番,方知原來及笄之後不能随便再喊陌生男子哥哥,難怪書生聽到時那麽不自在。

謝辭神情如常,略略颔首,“什麽事。”

這句話,他是看着阮芙問的,墨寶聽了誤以為對自己,轉過頭解釋道:“公子,六姑娘她要和我們去書齋,她想直接把婚約拿回去,不用您去官府。”

阮芙的手抓緊在門口,她很怕書生把她趕出去,面前的男子讓她感覺陌生,和初見的那晚相比,似乎一樣,也不一樣。

先前是被火烤的冰渣子,現在是埋在雪地裏的冰渣子,後者自是更冷一些。

“那個婚約對我很重要,我真的很想早一點拿到。”

墨寶記得但凡公子遇到外人,向來都是不會輕易開口,冷冷淡淡拒人于千裏之外,搭話都很難,怎麽會願意同行。

墨寶和春桃默契的對視一眼,心道,看來,六姑娘是沒辦法跟他們出去。

然而,謝辭聞言,只是輕輕皺了皺眉。

“可以。”

...

***

阮芙急于想看娘親留下的物件,忘了她不被準許随意出府。好在等春桃去前院書房告備完,林建漳允許了她這次,還替他們安排了侯府專用的馬車與車夫。

初秋,天尚且未涼,車廂壁不必塗椒泥,也不用置辦厚棉坐墊和綢靠,廂內顯得極為寬敞,裝了四個人依舊空空蕩蕩。

兩邊的白茶木香和果香交織,清冷中帶有絲絲細微的酸甜。

謝辭最先上馬車,獨自選了靠後的角落裏看書,離他不遠的墨寶則與兩位姑娘面對面,隔着張促榆木方桌。

阮芙沒有刻意作丫鬟打扮,雲雁細錦衣下,是體裁合适的珠絡貼腰縫金绫裙。

她掩飾不住出行的雀躍,指腹緊張地攥住衣角繡出來凸起的白珠,時不時側身往斜後方的窗外探,“春桃,你看那是什麽?”

“那個叫貨攤,路口這家專捏泥人,塗五彩染料要比普通的貴些。”

“我的繡品也在這樣的貨攤上賣嗎?”

“當然不是,您的繡品是貴客指定的圖樣,鋪子裏都不一定有的賣。”

謝辭性子使然,不樂于閑談,相反墨寶是個自來熟,見狀忍不住發問:“六姑娘,你難不成沒上過街嗎?”

“有,我有的。”

阮芙收回目光,搓衣角的手勢越發頻繁,“六歲前我常常出去,後來,伯父說外面人牙子多,太危險就不讓我出去了。”

墨寶撇過頭,若有所思,“這樣可憐啊。”

阮芙垂下眼,輕聲回應:“不可憐呀,我曉得伯父們是為我好,而且我素日要做女紅和學舞藝,本就沒閑暇的時候。”

“就是。”

春桃捉過阮芙的手揉按在手心,沒好氣地反駁:“你是書童你懂什麽,大家閨秀就是這樣的,俗語叫做,就叫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噢,那我們鎮上可不同,姑娘們滿山的跑,早春的杜鵑花兒開了要去看,過夏的杏李子熟了要去摘,秋日在河裏捉蟹,在田裏找地爬子藏的花生,九冬上屋檐撿雪,烤番瓜...”

“還有呢?”

阮芙何曾見識過這種情景,頓時來了興趣,她不再看窗外,雙手撐在桌上聽墨寶滔滔不絕講家鄉的事。

春桃受了冷落,聽了會兒跟吃味似的打斷他,“嘁,鎮子裏哪有你說的那樣得趣,你不要诓我們六姑娘。”

墨寶年紀小,受不得激,脾氣一下子點着,“我沒有诓,不信你問公子!”

“公子,你說是不是!”

謝辭自然不會理,直到被耍性子的書童扯衣袍扯的沒辦法,擡起頭示意,“他沒騙你。”

阮芙上馬車這麽久,第一次看到書生的正臉,卻也只是掠了她一眼,匆匆別開,與他中藥那晚一般,仿佛她是山精鬼怪,洪水猛獸。

他不願告訴她名字,也不願看她,雖然不知道原因,反正他很讨厭她就是了。

不知哪來的勇氣,阮芙很想與他搭話,軟綿綿的語調帶上了小心翼翼的試探,“謝公子,你也玩過那些趣事嗎?”

“沒有。”

墨寶笑呵呵地從旁補充,“我家公子天天呆在書房,誰都沒辦法把他喊出來。”

“噢,真厲害。”

謝辭的确不善于交往,念在阮芙好心幫過他,他耐着性子回答她一次:“看書有何厲害。”

“...”

阮芙不知道該回什麽,她前頭那句只是想随意誇誇他,“那你平常會看哪類書啊?”

這次,謝辭沒回。

阮芙反而松了口氣,他要真說了,她估計也接不上話,春桃怕主子難堪,拿起桌上的茶壺,“六姑娘,馬車行的很久,你是不是渴了,奴婢倒杯茶給你吧。”

“好。”

阮芙接過杯盞,喝之前想到了謝辭,将杯盞推過去,溫聲道:“謝公子,你要不要啊?”

墨寶一看,心道不好,果然,謝辭按下書脊,擡眸望過來,“不必,你擾到我了,兩次。”

話音甫落,适才還算熱鬧的廂內瞬間靜默。

阮芙聽的出男人的語氣冷淡中夾帶少許不耐,不像那晚沒有旁人,她羞赧地低下頭:“啊,對不起。”

春桃拍拍阮芙的肩膀,安撫似的捏了捏,故意大聲道:“六姑娘,別理那些無謂的人,我陪你繼續看窗外。”

其實謝辭平常對墨寶也是如此,墨寶向來臉皮厚,又與他一起生活多年,熟悉他的秉性,阮芙到底是個臉皮薄的,覺得難堪自然是背過身,借故與丫鬟轉向窗外。

墨寶近上前,朝謝辭輕聲:“公子,你或許不常和姑娘家講話,不該這樣說的,你這樣聽起來像是讨厭六姑娘。”

謝辭聞言擡頭,皺眉看了眼阮芙的背影...

竹節制成的車簾卷起半截,阮芙和春桃各自疊着雙臂,趴伏靠在窗口兩邊。

馬車行到一處偏僻小道,街景沒有甚好看的,春桃迎着風,側頭道:“六姑娘,我真的覺得奇怪,婚約都要取消了,你為何上趕子讨好書生呢?”

春桃自從前日與阮芙的閑聊,看得出阮芙對謝辭很看重,尤其怕惹他厭煩不高興。

阮芙沉默了會兒,說:“婚約是我爹娘訂的,我應該遵從,對不對。”

侯府上下都會說她毫無心機好拿捏,她也看得出伯父們并不想她出嫁,但這場婚事,是她已過世的雙親親自為她挑選,無關喜不喜歡,她本可以聽從父母安排。

整年被關在湖心小築裏,出嫁是她唯一可能離開的機會,她難道真的一點都不企盼嗎?

春桃同樣想的明白這點,“嗯,對啊。”

況且,謝辭是個秀才,雖窮了點,勝在樣貌學識上佳,并非不是良配。

阮芙繼而緩慢将臉埋進臂彎,發出悶悶的吸氣聲,“春桃,可若是我嫁了,姨娘怎麽辦呢。”

她不能光顧及生恩,還要報柳如蘭的養育之恩,沒有好的繡品賣出去補貼,姨娘的日子會更難過,姨娘在鄉下有個生病的母親,還有腿殘好賭的弟弟和一大家子堂親指着救濟活。

這些事柳如蘭以為阮芙不知道,但其實阮芙都知道,所以她不能嫁。

春桃心裏一緊,蹙眉靠向她,“六姑娘,你...”

阮芙側轉過頭,琥珀色的眸略微泛紅,“所以,我已經不可能聽爹娘的話了,我不能再教他們丢臉。”

她先前沒告訴春桃,她努力地幫謝辭擺脫構陷,除了良心難安,也是希望他的家族,不會因此誤會阮氏,她笨拙地想對他示好,怕他厭惡,無非是希望他們不會因為她的不守信諾而遷怒阮氏。

這種複雜情緒,一兩句怎麽能輕易說得清。

春桃作為貼身侍奉的丫鬟,在阮芙身邊伺候不久,下人房裏偶爾聊起六姑娘,都說她毫無手段,跟着她一絲好處都讨不到。

可這些日子她看的分明,阮芙的确過于聽從幾位老爺的話,卻也是為了護柳姨娘,護身邊的下人,除了性子溫軟可欺,還有顆幹幹淨淨的赤子之心。

春桃往右擠了擠,托住阮芙的手臂,笑道:“不說那些,馬車颠簸累了吧,躺我懷裏睡一會兒,我替你扇扇風。”

“嗯。”

臨近正午,早秋的風仍帶着少許溫熱,随着木轍印的深淺送入車內,車簾下的那幾句話也随之不輕不重地飄進車內一角。

謝辭無意中聽見,手頓了頓,許久才翻過書頁。

接下來再沒人開口,一路無言。

...

馬車停在了梧桐巷尾,四味書齋的位置偏僻隐秘,弄裏只能容單人行走,正午的光照刺眼,阮芙跟在春桃後面,用手遮在額前蹚過夾縫小道,終于看到了眼前的簡陋書屋。

折角進深有四五間,大門左右挂有兩副褪了色的褚色對聯,敞開旮旯可見三排竹櫃,紫檀案上幾只洋漆架懸了數十支大小不一的紫毫筆,對面櫃臺則很是随意的擱了把金算盤。

“崔先生?是我,昨天來的墨寶。”

墨寶個子小走在最前,到處張望四周,忽然看到了什麽似的的驚呼道:“公子,你快看誰來啦!”

手執折扇的男人半身倚在桌沿,他華衣錦服,袖邊銀絲繡出的花紋精致,聽到呼喊偏過頭,朝書童身後的人勾了勾唇:“謝辭,好久不見,你來京洛怎麽也不提前同我說一聲?”

“讓我好找。”

謝辭徑直走上前,寥寥寒暄都無,“墨寶昨日送來的書卷在哪裏。”

“當然賣光了,你做的筆錄在京洛的考生裏面可是緊俏貨。”

男人搖着把玉骨扇,他身量和謝辭一般高挑,長相俊秀,細長漂亮的桃花眼微眯,看見阮芙笑道:“這位姑娘是哪家的,長得不錯,京裏竟然還有我不認識的美女子?”

阮芙很少見生人,她因為婚約天然的信任謝辭,但看到旁的男子還是會害怕,尤其他讓她想起了侯府的幾位纨绔堂哥,用大伯父教訓他們的話說,拿腔作勢,愛玩樂沒個正型。

謝辭餘光看到阮芙的神色,不着痕跡地站在她面前,擋住他的視線,“昨日的卷冊,我有件私物落在其中。”

“怎麽,和她有關?”

男人笑嘻嘻地收起折扇,他執着扇柄探身欺近,作勢要擡起阮芙的下巴,吓得阮芙明明隔了老遠,連連後退兩步。

謝辭出臂攔住他,冷聲道:“玩夠了,李承玉!”

“...好好好,我錯了,開個玩笑而已,你緊張什麽。”

李承玉指了指不遠處地上的幾本藍皮書,“喏,我沒诓你,當真賣的差不多,就剩那幾本,你讓小胖子自己去找吧。”

被喊作小胖子的墨寶偷偷翻了個白眼,想到畢竟是他犯的錯,他連忙跑過去一陣亂翻,很快苦着臉回頭,“公子,不在這,沒有了...”

顧不得其他,阮芙也跟着蹲在墨寶身邊一塊兒查找,來回查看了兩遍,最終一無所獲。

阮芙心裏瞬間空落落的,在外人看來那不過一張廢紙,對她而言,卻是母親留在人世間為數不多的痕跡。

謝辭不知內情,斟酌片刻後道:“阮姑娘,此事是我虧欠,婚約落在旁人手裏沒有效用,倘若你不信,我可以書寫保證。”

阮芙半垂着眼,盯着散落地上的書,“我,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想拿回我的婚約。”

春桃怕阮芙解釋不清,直接接過了話頭,“算了,還是由我來說吧,我家姑娘要那婚約,是因為那是由她娘親親手所寫,想留下作念想,要不然,人又不嫁你,拿婚約作甚麽。”

不止謝辭,墨寶聽完都覺得奇怪,那張婚書即使看筆鋒,也能看出是由男人寫的啊。

李承玉立在一旁,仿佛在看戲:“原來在找你們兩個的婚書啊,這麽要緊的東西,竟然就夾在書裏弄丢了,那真是謝辭你的不是,欺負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謝辭側頭瞟了他一眼,李承玉立馬舉手噤聲。

“書齋賣出去的書都有去向可查,我會幫你逐一尋找,你先随馬車回去,我回來定會交還給你。”

春桃因為剛才在馬車上的事還憋着股氣,“誰曉得你找不找得到。”

“春桃。”阮芙站起身,朝她搖搖頭,“也不怪他們,是我沒早點和他們說。”

“...”

春桃心道這顯然就是書生敷衍她們的說辭,他平常就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怎麽會好好替她們找這個,也就阮芙心思簡單,容易信別人。

李承玉将袖筒藏的書揮袍甩到身後的椅子下,面上笑容不變,“謝辭,我突然想起來,昨天老崔在鋪子裏說起,确實看到有本書夾了頁紙,他好像收起來了,等他回來我問問他放哪,看看是不是那張。”

謝辭想了想,“好,明日我來取。”

李承玉搖了搖扇,“老崔明日才回來,後日吧。”

墨寶聽了非常不樂意,“不行不行,我家公子要趕去———”趕着回揚州考試,過了那班船還得等四日,怎麽能浪費在這種事上。

阮芙道:“李公子,我可以自己來取!”

李承玉笑的燦爛,“真的?那我在這等你,你叫什麽名字。”

“假的,她不可以。”

謝辭扯住書童的後領,拉到身後,薄唇輕啓,“李承玉,到時我來取。”

“...”

李承玉因為還有書齋的賬目要和謝辭結,直接拉他進了內裏隔間打金算盤,阮芙等人唯有在外面等,左右無事,他們三就在這家店內閑逛了起來。

阮芙這種沒見過‘世面’的,自然是看筆墨紙硯的哪樣都覺得新奇好玩,想不到原來紙筆分這麽多種類。

她在摸着筆尖挑選,春桃就近問起墨寶,“墨寶,那個人是誰啊?”

墨寶年紀小,氣來得快去得快,道:“哦,他是崔先生的主子,我也不清楚他做什麽的,公子在江南的時候,他常在江南,沒想到這次來京洛,他也跟着來了。”

照墨寶所說,李承玉估計是個富家少爺,跑出來游戲人間,五年前到了揚州,莫名其妙的看謝辭十分順眼。

謝辭祖上是世族,三代前家道衰落,家底并不豐厚,雖說有傳下的屋落樓宇不能算是窮酸,但要負擔科考的束修和盤纏,大多靠這些年李承玉給的傭錢。

“你公子過得那般不容易,你怎麽還願意做他書童?”

“我可不同,公子的乳母是我的外祖母,我留在公子身邊除了照顧,還有就是想沾沾才氣。”

春桃明白了,難怪沒聽墨寶喊過書生少爺,原來他們不能算主仆,還有這層關系。

阮芙沒怎麽聽他們聊談,選了支小巧的,将沒開筆的筆尖在指腹上刮了刮,問道:“這個是書寫還是墨畫用的?”

墨寶拿過來看了眼,“這個軟軟的,大概是白山羊毛,我見過公子拿這種筆作畫。”

“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嗎?”

阮芙搖搖頭。

湖心小築沒有這些,上次給謝辭畫的畫,筆墨和宣紙還是靠春桃在侯府的角落裏撿回來的,用完就送了回去,怕被伯父們發現。

墨寶哦了聲,擡頭看到謝辭,喊出聲:“公子,你出來啦。”

“嗯。”

謝辭走近,阮芙匆匆放下手中的物件,他似是随意地掠了一眼,“墨寶,帶她們去馬車,我要買墨。”

“是。”

...

回到馬車上,阮芙雖然對此行的結果感到失落,但至少還有希望,而且那位李公子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她看到他就覺得,好像他一定能辦成他想做的任何事。

謝辭還沒上馬前,春桃趕緊拿出包袱裏帶的糕點,分給阮芙和墨寶。

“我能不能給我公子留點兒?”

“不能,要不你別吃。”

春桃話是這樣說,眼見墨寶分了幾塊在另張帕絹上,倒也全當沒看到,阮芙則趁春桃不注意,偷偷又塞了幾塊過去,反正她吃不了那麽多。

等到半柱香後,謝辭手上拎了兩個放墨塊的油紙包上了馬車,馬車開始啓程回侯府。

他的手裏好像藏了樣小物件,阮芙沒看清,他已經收起手勢到背後,墨寶讓開地方,他坐回了角落原位。

阮芙不想再做些惹人嫌的舉動,安安靜靜地不開口,她想通了,書生讨厭她是沒法子的事,慶幸書生品性好,應當不會遷怒她娘親。

謝辭壓着袖口,擡眸看了好幾次,很不巧,對面的女子都是低着頭想事的模樣。

一路疾馳,馬車停在了大門口,墨寶身形最靈活,第一個跳下馬車替她們拿矮凳,春桃因為要扶阮芙,所以是第二個下。

輪到阮芙,她朝謝辭福了福身,思忖半天,認為接下來的這句不算打擾,“謝公子,我先下車,今日的事多謝您。”

“等一下。”

阮芙停下步子,“嗯?”

謝辭拂袖起身,繞到她面前,“回來路上,沒有找到時機與你說話,現在想借你片刻,可以嗎。”

阮芙沒想到他會如此,呆住似的,“噢,可...以。”

謝辭盯看着她的眼睛,“六姑娘,你心思純良,沒有旁骛,退親一事,只因我無意成婚,與你無尤。”

他從袖中拿出一個紅綢裝飾的長盒,“這件,是多謝你那日相救。”

謝辭初見阮芙的那晚,每每回憶起仍舊覺得她吵鬧,但她的聒噪又似乎和墨寶不同,他雖然不喜歡,但也不至于讨厭。

阮芙聽完,愣愣的接過,有點不知所措。

聽書生的意思,好像是在誇她,那她現在是該道謝嗎?

“還有。”

謝辭說完退後半步,伸開手袖,拜手作揖,“我姓謝,單名辭,表字遙卿,揚州人氏。”

阮芙聽到這句總算回過神,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說,“我,我姓阮,單名芙,表字...”

表字是什麽?不過,原來他沒騙她,真的叫遙卿,阮芙有點懂了,這是小名。

“表字豆豆。”

“豆豆?”

“嗯!”

謝辭正覺得不解,阮芙已經轉身撩開了車簾,臨下車之前,她雙頰緋紅,回過頭輕輕喊了聲,“今日謝謝你,遙卿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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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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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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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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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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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