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Lifeline生命線

第3章 day3

day 3

悠揚的小提琴聲伴随着漸漸停歇的鋼琴延音，顫巍巍的在空中滑出最後一個音符後，一曲終了。

金碧輝煌的裝潢，窗戶上懸挂着層層疊疊的暗紅色絲絨簾幕，被金色的粗繩挽起來，下面點綴着小巧的流蘇。大廳正中央懸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燈，燈飾是無數細小的水滴型寶石，閃着璀璨的光芒。

柔和的橘色燈光照耀着每一位來賓，體貼的落在每一位不經意撩撥起頭發，露出自己所佩戴首飾的女士身上，使那些寶石更加熠熠生輝，當然還有頻頻整理袖口，好露出手表的紳士們。

“哦，這裏真是，無聊透頂了。”

布魯斯.韋恩，作為本次到場者中身份最貴重的一位。他正懶洋洋的半躺在一張奢華的長椅上，幾位各有特色的美人兒輕輕的倚靠在他身邊。

“ 要嘗嘗看這塊紅絲絨蛋糕嗎？”一個栗色卷發的女孩托起銀色的碟子，用精致的小叉子送了一塊到布魯斯嘴邊，“雖然沒有我做的好吃，不過值得一試。”

她的聲音裏帶着點純真又可愛的味道，一身米白色的小禮裙還有蕾絲花邊作為點綴，微微的卷發顯得臉上的小雀斑也格外俏皮。

“唔……還不賴，真希望以後有機會我能嘗嘗你的手藝。”布魯斯像是屈尊的嘗了口後，睜開了微眯着的眼，他擡起頭來用一雙迷人的藍眼睛望向那個女孩。

“你叫什麽名字？”

“丹妮，丹妮.卡爾……”那個女孩像是有些嬌羞的低下頭，把一些垂落的散發攏到耳後，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子，像是天鵝一樣優美。

不枉費我花了四個小時來選衣服、做頭發、化妝了……她感受到了周圍女伴嫉妒的目光，在內心正得意的笑得暢快，但表面上仍就是一副嬌羞可人的模樣。

布魯斯不知道他身邊這些暗潮湧動，或者說，即使知道了也毫不在意。他聽到這個姓氏後有些一愣，腦海裏想起的是另外一個人。

從他發過來的最後一條消息算起，也有近五六個小時了……不知道他走到了沒有。

他往長椅背後一靠，懶洋洋的環顧一圈四周。那支樂隊已經開始演奏下一首曲子了，在鋪着天藍色絲綢的點心桌旁，或者宴庭中間，人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相互攀談着。

奢靡的氣息，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後，從西裝內襯口袋裏摸出通訊器來。

果不其然，有好幾條新消息。

【啊，我終于，快到了！】

【我已經能見到瓦利亞號的殘骸了，她看上去損毀得十分嚴重。】

【哦，天啊……】

【……這不只是嚴重，她直接碎成了兩大半！】

【而且，我沒有聽到……任何除我腳步聲以外的其餘聲音。】

【我開始有點難過了。】

【但其實，我現在離瓦利亞號還有大概一裏遠的距離……我的意思是，我不該現在就妄下結論。】

【總之，只剩最後一點路程了，我很快就到了。】

【只要收到你的消息，我會立刻回複的。】

【Kal is busy】

“您為什麽要皺眉呢？是不開心嗎？”

他身邊一個金發碧眼的美人撫上了他的眉間，輕柔的用力替他撫平了蹙起的眉頭。

她沒有像大衆刻板映像中的那種火辣身材的金發女郎一樣塗着大紅唇，帶着沖擊性的美感，反而渾身是一種很溫柔的配色，如同她本人給人的感覺一樣，像是一朵柔軟的解語花。

布魯斯強行按耐住最開始想要躲開的沖動，仍由她一雙手在自己的要害處輕輕撫過。

“不，沒什麽，一個朋友罷了。”他順着那雙手按揉的力道舒展開眉頭 ，片刻後從自己額上拿下并握住，放在唇邊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吻。

“感覺好多了，你一定是上帝派到我身邊來的缪斯女神。”他用那樣甜蜜的語調說着話，鋼藍色的眼睛像是藏着深深的漩渦，讓每一個人都情不自禁的陷入進去。

“您說笑了，缪斯女神是掌管音樂藝術的，和我有什麽關系呢？”她臉上帶着柔和又矜持的微笑，看上去好似與那些人不同，手卻安安分分的仍由他握着。

“我覺得有，就夠了。”

這話說得，當真是既驕縱，又帶着富家子弟獨有的天真。

“現在，我要和那個令我不愉快的朋友好好談一談了。”

“我想，這一定是他的錯。”她溫順的一笑，眼神很自然的移到了一邊，避開了布魯斯手上的屏幕。

其他的女孩們也是一樣，互相嬌笑着攀談着，卻沒有人敢去看布魯斯在和他的朋友聊什麽。

哪怕只是個無腦的草包花花公子，也不是她們這些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有本事在這個場合坐在哥譚王子邊上的人，可絕不會是什麽灰姑娘，她們都是在名利場裏久經沙場的好手，個個都是人精，這些基本的潛規則她們比誰都清楚。

[你還好嗎？]

【呼，我，我不知道】

那一邊的卡爾幾乎是秒回。

【不行，我實在走不動了……我現在頭暈得難受，可能是太久沒進食了，幹嘔了好幾次也吐不出來東西。】

【而且，我的耳朵好像出了點什麽問題……更奇怪的是眼睛也脹痛得難受】

【正如我所見，瓦利亞號幾乎是橫切着成的兩大碎片，前面一半是飛行甲板，後面一半是船員宿舍。】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能聽到駕駛艙裏還在不斷傳出的滴滴報警聲？

【雖然聲音極其微弱，但這不是因為我聽不清而微弱，是因為它大概已經響了很久了，快要沒電了而聲音變得微弱！】

【哦，還有另一半裏，應該是廚房傳出來的滴水聲，一直在滴答滴答的……】

【更別提我一路走過來，腳底碎石沙礫摩擦發出的聲音。】

【這周圍太吵了！】

這麽幾大段話發過來，隔着屏幕布魯斯都能感受到卡爾的震驚，困惑，還有一絲無助。

他急需一個人傾訴一下。

而唯一能聯系得上的人，還不經常能在線……布魯斯想到這裏，産生了一點詭異的愧疚感。

話又說回來，聽他的描述，這像是……突然覺醒了什麽順風耳之類的技能？

布. 純人類 .魯. 沒有任何異能 .斯覺得，這個問題對他而言可能有點超綱了。

不過，可以試着代換一下如果是他發生了這種情況，自己會怎麽做。

[控制住自己，嘗試着集中在聽自己的心跳。]

[你聽到了嗎？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富有規律。]

[如果他跳得太快了]

[那麽，深呼吸，放松，讓他慢下來。]

許久，那邊都沒有了回音，久到讓布魯斯感到了有一絲焦慮時，一個侍應生走了過來。

他彎下腰，用輕柔又低沉但足以讓在場人都聽清的聲音說：“韋恩先生，揭幕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請您前去致辭。”

“哦，好吧，我就來。”

布魯斯只得收起手中的通訊器，重新放回口袋裏。經過他改裝後的外觀，所有人都認為那可能是某個還沒上市的最新款手機。

“那麽，我先走了。”他向身邊環繞的一衆姑娘們抛了個飛吻後，雙手随意的插在褲袋裏，慢悠悠的跟在侍應生的後面。

“韋恩先生，”韋恩企業首席執行官盧修斯正快步走來，看到布魯斯仍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有些頭疼的摁了摁太陽穴。

“您帶了發言稿嗎？”

“噢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他沒什麽誠意的說道。

“我這有一份備用的，勞駕您這次收好了。”盧修斯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拿出來他早就準備好的備用文件。

“不管怎麽說，這個慈善基金會能幫助到哥譚所有10歲以下的孩子，讓他們能得到良好的照顧，這是真正可以讓哥譚受益的慈善。”

盧修斯雖然說對着布魯斯說的，但他卻是故意大聲讓經圍過來的一圈人聽的。

“敬慈善！敬韋恩先生！”

周圍的名流名媛們都不約而同的舉起手中的酒杯來。

“敬慈善，敬韋恩先生！”

布魯斯還是一副放浪公子的模樣，擡起手虛虛的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都安靜。

他清了清嗓子，剛打算說點什麽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槍/擊聲和玻璃破碎的聲音打斷了發言。

大門怦然打開，足以看見門口的幾位保安都倒在血泊中，生死未知。幾個蒙面的黑衣人手握着槍/支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朝天連開幾槍。

大廳裏頓時響起一片驚慌的尖叫聲，沒有人會料到在安保級別數一數二的哥譚大酒店裏還會出現劫匪。

“這麽多肥羊！我們發財了！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蹲下！快點！蹲下!”

“不準動！全部不準動！”

……

“F K，都閉上你們的嘴！”

像是頭頭的yi個黑衣人大吼道，一時間場面安靜了下來。

剛剛還姿态優雅的所謂上流人士們，現在一個個謹小慎微的伏在他們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這樣的場景，讓他覺得興奮到了極點，仿佛自己正站在人生巅峰。

“這裏的信號我已經屏蔽了，不要想着打電話求救！”

“當然，不要太緊張，我們也不想做些什麽……破財消災的規矩都懂吧！”他獰笑着，貪婪的目光劃過人們脖子上的珠寶和腕間的手表。

“都排好隊！一個個把你們身上所有值錢的都交出來！”他身後一個小弟吆喝着，另外幾個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黑色布袋。

他們像驅趕牲畜一樣，把眼前這些人分成幾大堆。

對于大部分這些人來說，這一點小小的首飾實在算不了什麽，怕的就是要是誰激怒了那些劫匪，他們手中的槍一不小心走火了可怎麽辦。

但總有些例外。

“不，求求你們，不要……”一個穿着顯得相對簡陋的女孩雙手緊緊的護住了自己的脖子。“這是我過世的奶奶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她淚眼婆娑的望向面前的蒙面黑衣人，剛剛她試圖偷偷的把它取下藏起來，很可惜這個動作在蹲下的人群中太過明顯，被一眼發現了。

“哦，因為是你奶奶給你的，那就得讓我們這幾個兄弟幾天白跑一趟嗎？”那個頭頭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正走過來時聽到了最後一句話，他譏笑的說道。

那個女孩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周圍人，人們要麽低頭避開了視線，或者用不屑的眼光打量她，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她隐約間聽到了幾個詞。

“窮鬼”“想死別拖累我們”……

“安靜！”那個蒙面首領大吼道，成功讓四周又歸于寂靜。

他滿意的點點頭後，慢慢的，用槍口貼近了那個女孩的臉頰，看着她因為恐懼而不停顫抖。

“給，還是不給？”他俯身在她耳邊輕生問道。

“不……求您了……不要……”她吓得面無血色，顫抖着唇幾乎吐不出一句清晰的話來，但雙手還是緊緊的握緊胸前的吊墜，指關節因為過于用力而泛上青白色。

“……哦，好吧，那就得罪了。”他簡直要愛上這種感受了，這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感，在頃刻間有了能決定他人生死的能力。

說着，黑洞洞的槍口對上了她的眉心。

“咻——”

在這個危機關頭，一只蝙蝠镖快速的飛了出來，狠狠的紮入了他握槍的那只手上。

“啊！！”他慘叫一聲，槍從手裏滑落。

大廳裏其他人被這個變故弄得一驚，所有還在收珠寶的蒙面人立刻丢下袋子，舉起槍/杆，警惕的對準了四周。

“誰，誰在那？”小首領一狠心，直接拔出了手上的蝙蝠镖來，血液争恐後的從傷口處往外冒。他從袖口扯下一條黑色的布料來随意的裹了幾下。

他用沒受傷的另一只手握緊了槍，咔嘣一聲上了膛後，一邊警惕的看向四周，一邊緩緩的退向身後不遠的同伴處。

“ I'm Batman.”

低沉嘶啞的嗓音從他背後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