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國
出國
簡舒往後看去,鈴聲的聲音遠去,似乎有人在拐角那邊接了電話,接着進了電梯。
沒看清人。
簡舒也就看了一眼,上車後看了眼周邊幾輛車子,啓動了車子,在她離開後沒多久,電梯又下來了。
數字在不斷下降...他又下來了?想要繼續跟蹤簡舒?
叮!!!
電梯門打開。
但出來的不是原來那個男子,而是幾個病人家屬,正在帶着老人出院離開。
一群人其樂融融,有說有笑。
邊上一輛黑色SUV後座突兀拉降下了車窗,車窗後的青年看了看電梯,若有所思,但擺弄了下相機,又坐回到了前面駕駛座,開車離開。
半個小時後,這輛黑色SUV停在了一間咖啡廳,車上的人下來,直接走向一個包廂。
包廂門打開,裏面赫然坐着簡舒。
這裏并不靠窗,富有隐蔽性,但為了增添觀賞性,玻璃牆外有單獨附屬的小植園,壁虎攀爬在青苔秀景的精致假山上,清水回迂在草木之間。
不大不小的空間,咖啡香聚攏,三分濃烈七分秀沉,她轉頭看來,略函授示意。
這個青年是偵探事務所的人。
“在你身邊拍了這些天,目前就今天拍到素材,對了,警察那邊好像也有人跟着你,可能還察覺到我了,後頭幫我跟那邊解釋下,就說我是你的保镖哈,不然我就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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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簡舒微微皺眉,但應下了,查看他轉過來的素材。
“其中以我的經驗,這個人問題最大,但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剛好電話來,怕暴露,進電梯了。”
“也是巧合。”
“但拍到他的樣子了。”
精明幹練的男子把照片資料傳給簡舒後,皺眉提醒:“我感覺剛剛那個人很可能要動手,我看到他在接近你,你不打算報警嗎?”
“有這個照片,應該可以讓警方調查了。”
簡舒擡頭,“我在考慮,多謝。”
她的謝不是在口頭上的,直接打了一筆款過去。
又談了一會,對方離開,看着照片資料,簡舒确定了跟蹤她的這人不是林承。
太高,也太魁梧了。
林承就算整容,身高也不會跟原來差距這麽明顯。
這人是那個第五人嗎?
當年在巷子裏的最後一個人。
邊江特地繞了T大開了一圈,發現附近有道路工程,但已經快收尾了,目前大部分工作都是因為上次的洪災,他們在進行休整。
但邊江發現有一路段不太正常,心中微動,立即找市裏交通部詢問T大外立面圍牆是否曾因為道路工程而損毀過。
“倒是有一段,但那是它本身牆體就有點開裂,施工方這邊發現後提醒了學校,學校很快就安排人休整了,當天砸掉重砌。”
“當天?”
“對啊。”
邊江找學校确認了,學校也說當天就處理了,校辦的人還帶了邊江去那塊區域查看,其實也就兩米長一段,不是多大的工程,敲掉重砌也就一天的活。
“因為當天弄的,不牢固,我們怕這裏被外面的人破壞,還特地在這裏調整了監控,也讓保安部的人多注意,也沒什麽異常,否則之前我們就說了。”
邊江注意了下日期,這天早于程海被殺前,但即便晚于案發日,只要當天确定重砌,以牆壁高度跟屍體的搬運量也難以完成不留痕跡的進入,何況還有保安巡邏。
邊江确定校方所言非虛,所以他篤定了另一種可能性,又找校方要了學校食堂配送食材的出入方記錄跟食材內容。
“有冷藏食材?”
“當然有啊,學校這麽多師生,每天消耗的海鮮跟肉類多了去了,每天都得一大卡車運送。”
“你們學校的承包商跟學校外面那家酒樓不是一家?”
“啊?當然不是,那酒樓是做私房菜的,我們食堂承包商找的很專業的...怎麽,有問題?”
“問問。”
邊江看了兩邊的老板身份,的确不是同一個人,但背後就不一定了,真擺在明面上,上一次程海案的時候,他們這邊就能查到一些貓膩了。
“學校食材每日專送,那天也送了?”
“對,不然怎麽供應新鮮食材,難道用以前剩下的?那不可能,我們T大對這一塊很看重的。”
邊江看了下資料上面記錄的食材運送時間,眯起眼。
時間差不多對上了,果然走了這路子。
他把資料拍了發回局裏,讓查一遍這家承包商的背景,尤其是要深入查其是不是跟簡缙或者那酒樓老板有關系。
其實如果他們的注意力沒有被程海身份引出的林洋案以及簡家315案吸引,可能已經查到了這裏。
案件太多,雖串聯了所有案子并案調查,卻也容易忽視了程海案中不起眼的線索。
警隊人員畢竟有限。
但或許這也是簡缙的目的,牽着他們的鼻子走,等回頭他們開始重查程海案,線索也早就沒了。
本來就跨了十幾天的死亡時間。
學校的人大概知道邊江又把懷疑落在了學校這邊了,雖然不滿,但心裏也有點慌,倒也真的配合,順便也跟邊江提了一嘴:“警官,對于查案我們是很配合的,但過幾天就是我們學校藝術節了,來的客人實在是多,希望能控制下社會影響...”
邊江理解,一口應下了。
他從學校出來的時候,正好從學校多功能會議大廳經過,人很多,特別熱鬧,他有些驚訝,“今天就開始了?”
“不是,今天是一個知名作家來我們學校開個見面會,學生們比較熱情。”
邊江也沒太在意,但目光流轉間,聽見建築的二樓走廊傳出喊聲,似乎是在喊:簡舒?
他擡頭看去,剛好看到靠着欄杆的簡舒在應了一個老師的喊聲後側眸看來,隔着林木樹葉錯落樊影,她應該沒留意到邊江,只跟過來的老師低聲說了兩句話,後獨自進了大廳。
邊江收回目光,告別了送他的老師,走在出去的小道上,中途接到同事電話,提及他們跟蹤保護簡舒的過程中發現了她出入醫院,而且挂的是腦神經科...
“而且我們還發現好像有人在跟蹤偷拍她,這個人我們目前在查身份,頭兒,要不要直接抓?”
邊江若有所思,“不用,先盯着。”
大廳內,簡舒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高中孤僻的狀态,一個人去任何場所,有人隐隐覺得奇怪,怎麽田甜沒跟她一起,但又覺得可能簡舒就是這樣的人。
看着好說話,其實跟誰也不親近。
不遠處,一群人不敢問簡舒,就來問田甜,田甜哪裏想說話啊,只能恹恹說沒事,其實好幾次轉頭偷看簡舒。
此前她告訴自己,簡舒可能是遇上了一些麻煩才想跟自己撇開關系,可來了學校後才知道她真的辦理了休學手續要出國去了。
這算什麽?
朋友不是這樣做的。
田甜也是從小被人疼愛長大的,一時受不了這樣的落差,也就倔着跟簡舒不說話,反正簡舒最近也住外面了。
田甜難受,她身邊的其他朋友倒是安慰她了。
另一邊的溫薔翹着腿,冷眼看着,也不摻和,過了一會,講課的人來了,是田甜心心念念的周川男神,這個作家的确氣質很好,就是說話文弱,偶爾還有幾分腼腆,他在談文學,忽然看向某處。
“咦,這位先生,你好像不是T大的學生。”
“的确不是,但喜歡周先生的書,來看看。”
來者平淡自若說着,一邊邁着長腿從邊上繞過來坐在了簡舒的身邊。
這人氣場太強了,學生們當即被他吸引過去,溫薔仔細一看,跟見鬼似的。
很快他們就看出這人是來找簡舒的。
兩人沒說話,但中間有一張白紙,他抽了簡舒的一支筆,刷刷寫下字來。
筆畫很有風骨,顯是練過的。
“作為你的老板,我竟是最後知道你要出國的人?”
簡舒回:“不是,還有更多的人不知道。”
沈意:“所以我這樣過來給不愛與人打交道的你帶來一些困擾,也沒關系了吧,反正要走了。”
沈老板素來脾氣好,待人溫和寬厚,能讓他生氣到說話帶刺的,自然是簡舒的這一悶棍打得太厲害。
作為老板跟麾下的心腹愛将,光是那合同書就夠讓他憋屈的吧,也難怪上門來找麻煩。
簡舒:“是沒關系,并且很抱歉。”
一直這樣沒脾氣,無所謂,禮貌而內斂,保持着距離。
沈意微哂,寫下:“出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你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的消息靈通,簡缙那邊的一點貓膩他很清楚,本來也與他不相幹,但中間牽連着一個簡舒,作為培養了後者三年的老板,他實在看不過簡舒就跟着簡缙這麽走了。
那麽危險的人,又不是親哥哥。
她腦子進水了?
簡舒:“我知道。”
沈意:“那你知不知道時間永遠是往前走的,沒有人能回頭,也沒有人能處理好過去留下的事,人生總有遺憾。”
簡舒:“我沒有遺憾。”
沈意:“你會成為別人的遺憾。”
簡舒一時沉默,她身邊的人不多,對這位沈老板接觸也不多,但多少也敬佩對方待人處事的道理跟品德,以及對方對她的維護跟培養。
她有時候甚至懷疑灰野是他安排來的。
但也不重要了吧。
她的筆落在白紙上,寫下最後一行字。
“每個人的人生都像是一張紙,寫滿了,就容不下其他了,再多寫,只會亂。”
最後一個字結束。
一張紙的确滿了。
可能每個人的人生境遇都不一樣,你讓從小站在金字塔上的人去勸說赤足踩着荊棘一路前行的人放下過去,其實很難。
因為後者甚至不會讓你看到她腳上的傷疤。
沈意不說話了,瞥過身邊年輕女子秀俊柔美的臉龐,将筆頭套上,放下筆,但将白紙拿過來,用修長俊逸的手指慢吞吞折了一只紙飛機。
放在她手邊,此後再未說話,只靜靜聽着上面周川談及小說等等。
簡舒卻看着紙飛機有些失神。
這東西,有三個人為他折過。
簡缙,林洋,還有...第一個為她折的人。
簡東城。
她一直把他當真正的父親。
從袁秋那得不到的,簡東城給了,給了很多年,她一直以為是真的。
所以當時從袁秋的牢籠裏逃出來的她,在年幼到年少那段歲月裏,是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有一個父親。
可世上很多事,既有真假,也有不長久。
本想問簡舒關于醫院之事的邊江只能匆匆離開,外面調查有發現了,只能查完再問簡舒。
沒多久,邊江到了學校邊上的一家酒樓,這裏就是程海被殺那晚,簡缙跟其他人聚餐的地方。
此刻已經有警員在了,被詢問的除了員工。
“老板陳陽今天剛好不在,不過打電話提醒了,對方正在趕回來。”
走到其他角落,警員彙報了下酒樓的情況,“還是那個意思,那天晚上他們酒樓沒人去學校裏面,基本都有不在場證明。”
“陳陽呢?”
“陳陽也有,一整晚都在跟店裏的顧客應酬,算起來,他在場的時間比簡缙都久,還有這個人也不是三高的人,更不是濱江人,不過他父母倒是濱江的。”
那也不是太大關聯,東海這邊本來就很多濱江遷居過來的人。
調查好像進入了死胡同,但邊江又去了廚房,讓人把幾個冰櫃都打開了,騰出了一些食物後,痕檢人員用專用的魯米諾發光測驗,但無反應。
衆警員看向邊江,邊江卻沒有任何波動,只帶人走開到一邊,等老板回來。
“頭兒?真沒有問題?”熟悉邊江的人隐約看出了點什麽。
邊江瞥了遠處的那些員工,道:“過去這麽多天了,就算真在這處理過屍體,足夠清理痕跡了,何況這裏人來人往,廚房幫工也多,其實本就不可能在這裏...先查這個陳陽的關系網,連他親戚那邊跟濱江有關的一起查。”
他懷疑這人背後如果站着簡缙,那很多痕跡自然有後者指導清理,能被他們查到才奇怪。
但他估計真正的屍體冷凍地點也不在這。
說着,邊江開始觀察這個酒樓的前後院,忽然,他的手機傳來一條信息,一看到發信方名字,邊江就飛快點開了,于是看到裏面的照片。
邊江:“這個人跟蹤你?方便電話?”
正在坐在大會議廳裏的簡舒:“不可。”
邊江威微信問了她情況,而且他留意到這個視角不像是簡舒自己拍的。
簡舒倒是簡明扼要,“我雇的保镖拍的,察覺到這人有問題,但這人躲開了,你們應該那邊能查到。”
邊江:“應該不用查。”
簡舒:“恩?”
邊江:“他回來了。”
放下手機,邊江看向走進來的大漢,并未露出半點異樣。
陳陽高壯魁梧,一臉憨相,此刻似乎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我說警察同志,怎麽回事,又來查?說了我們這裏那天招待過很多人,簡先生他們也在這裏吃飯,但經常在這吃,怎麽就可疑了?”
邊江:“就是找到一點線索,随便問問,你們這裏所有冰櫃冰箱都在這?有沒有地下冷藏室?”
陳陽否認了,還找了幾個員工作證,“小本生意,哪來那麽多冰櫃要用,更別提冷藏室了。”
邊江:“我問不是做生意的,你自己生活所需的——這棟樓往上是你起居地吧,方便查看嗎?”
他察覺到邊江表情有一瞬的微妙變化,但很快同意了,只是嘟嘟囔囔滿腹牢騷的樣子。
邊江跟警員上了樓。
“二樓三樓都是包廂,平常客人多,四樓才是我起居的地方。”
“你一個人?”
“娶不到老婆當然一個人。”
到四樓後,邊江兩人看到了什麽叫一個大老爺們的單身生活。
亂七八糟的。
陳陽露出讪讪神色,“太忙了,都來不及收拾,有時候客人喝醉了,一時沒人接,都得把他帶到這囫囵睡一覺,警察同志,我們這掙錢不容易啊。”
小警察有幾分信他了,下意識看邊江,邊江卻沒啥反應,從前屋到洗手間到後屋廚房...
很開闊,冰箱不大,孤單擺在一角。
邊江瞥過地面踢腳線往上雪白的漆面跟地磚,随手打開冰箱。
“東西不少,一個人吃?”
“不然還能有誰?我吃得多,不然也不會長這個頭,警察同志,你看哪裏還有要檢查的地方嗎?”
“沒了,謝謝配合。”
“應該的。”
邊江下樓的時候,瞧着樓梯上的一些磕磕碰碰,不露聲色,帶着警員離開了。
車子一離開酒樓。
那警員就忍不住了,“頭兒,那漆面是不是新刷過?還有地磚...”
邊江面無表情:“冰箱是新買的,插線頭太新了,因為一個廚房沒有冷凍功用的家電會很奇怪,但原來的那個又必須弄走,只能買一個冰箱替代。原來用的應該是冰櫃,用了很多年,牆壁有劃痕,地板也有痕跡,所以得重新裝修掩飾,不過單獨修飾一片反而奇怪,就整個都搞了一遍,但我看過踢腳線,距離上次裝修應該也沒幾年,還很新,突然再次裝修自然有鬼。不過百密一疏,在樓梯那邊,他忘記弄了。”
警員:“樓梯?”
邊江:“冰櫃體積太大,搬運起來比較麻煩,難免有磕碰,有幾處他沒留意到。酒樓一般營業很晚,查一下從程海案事發到現在這些天,酒樓哪天不營業或者提前關門的,還有探訪下對面住戶,問問酒樓這段時間的非營業時間裏是否有大車深夜來裝過冰櫃等這些大型家電。”
這邊調查算有發現,邊江隐隐覺得案子快有突破了,這個陳陽絕對是個突破口,但他也記着簡舒的時,于是他讓下屬開車回警局,自己則是重新進了學校,剛好遇上兩個女學生,兩人手挽手,一路都在激動描述着周川有多帥等等。
但後來也忽然提了一句曲校草也很帥,跟着提到了他跟溫薔還有...簡舒的疑似三角戀。
“不過聽說簡舒快出國了。”
“真的假的?”
“真的,最近學校這邊都在走流程了,好像要跟她哥哥出國去了吧,哇噻,她以後會不會就住在國外那些唯美海岸線的大別墅裏畫畫?她家超有錢,超帥,我要是有這樣的哥哥...”
她要出國,跟簡缙?
邊江有些難以置信,快步走向會議廳那邊。
一群學生圍着周川要拍照跟簽名,簡舒卻收拾了下紙筆顧自要出去了,但還沒走的時候,沈意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喊了下溫薔。
後者正想溜走,聞言只能回來,“小舅舅,你也在,剛剛沒看到你。”
沈意:“下次再跟你外婆說什麽給我介紹對象,你知道下場。”
溫薔瞥了下簡舒,尴尬道:“以後也不會了啊,一起去吃個飯?”
沈意走下臺階,但忽想起什麽,回頭對要走的簡舒道:“什麽時候,估計你也不會說,但本着這些年的合作情分,好歹告訴我你去哪個國家哪個城市。”
簡舒擡頭看他。
沈意:“我去那邊開個畫廊,重新簽你,畢竟這年頭搖錢樹不好找。”
說完,他帶着溫薔出去,出門的時候瞧見邊江過來,皺皺眉,但也沒說什麽,走了。
簡舒看到了邊江,拿着紙筆從後面出,兩人到了空曠一點的湖邊,邊江很直接了當,“最近別外出,保镖可以多找幾個,但要可信的,不建議你出國。”
“除非你不是跟簡缙一起去。”
警方沒有強迫公民的權力,而他只是作為一個朋友來提醒她,但這種提醒又是無力的。
簡舒看了他一眼,“邊警官不怕最後犯罪的不是簡缙,而是我嗎?”
邊江:“當前證據跟嫌疑不指向你,作為一個警察,我沒法提前給你定罪,自然也不會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你跟簡缙不一樣。”
這也是一種暗示,可能這個人最懂她的心理問題,只是成年人,隔着警察跟案情相關人員的身份之別,有些東西沒法說破。
簡舒撿起地上的小石子,手指摩梭着,往遠處扔。
噗通!
石頭落水,濺起一點點水花。
“好,我不會跟他走。”
邊江很忙,認真看了看她,覺得她應該也不會騙自己,畢竟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這人都不可能跟簡缙出國。
他很快就走了。
簡舒坐在湖邊椅子上,看着這人的背影,手機卻響起來。
是簡缙的電話。
他在電話裏溫柔問:“阿舒,我在買票了,你真的要跟我走嗎?”
簡舒轉過臉,看着湖泊,發現這個湖泊裏也有蘆葦蕩跟鴨子,她面無表情,語氣卻很柔軟,“是,我從來不騙你,哥哥。”
另一邊,得到肯定的簡缙反複确定了購買信息的正确,最後買下兩張機票。
以往這種事都是助理安排的,可這次他親自買,還特地取出放在錢夾裏,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