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如何培養一個小可愛

第2章

第 2 章

02.

坂田金時這樣一個身材壯碩、神色嚴肅的成年武士對于小孩子們的威懾力是不言而喻的。

他的到來無疑讓這個小群體的少年們有一些恐慌，在他作勢要打人之後，這些小混賬們便一哄而散地跑掉了。

源賴光沒有什麽太大情緒波動的眼睛很快地略過他們每個人的面孔，随時恭候示下的衆人卻也并沒有聽到他更多的言語和吩咐。

他只是很平淡地看着，直到坂田金時拎着小雞仔樣子的滿是傷痕的褴褛少年過來時，他才忍不住覺得有幾分好笑。

少年驚慌極了，但他受了很重的傷，鮮血糊了一臉，腿上似乎也有傷，鮮血順着瘦弱的小腿往下流，手臂手腕和手的活動也好像不是很靈活，所以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夠被動地被帶過來。

源賴光不過掃了他一眼，便把他身上可能有的傷都估計得七七八八，不過天氣已經轉涼，而他還穿着這麽破舊的衣服，隔着破洞口也能看到他幾乎瘦成排骨的身軀。

血和土糊了他滿臉，源賴光只能看到小家夥那雙漂亮的金色的眼睛格外有神。

盡管疼痛讓他止不住地皺眉眯眼睛，但那雙眼眸卻始終頑固地想要注視着他。

他并不介意這似乎有幾分無禮的直視，相反，只覺得他如此賣力地想要看他卻偏偏又有那麽幾分擔憂和害怕的眼神格外有趣、也格外可愛。

“我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源賴光笑了笑，伸手向小孩滿是幹了的血跡和泥土的臉蛋。

對方明顯有些瑟縮和畏懼地往後想躲，但在意識到源賴光倏然沉下的臉色和停下的動作以後，又硬生生地克制了自己的下意識的反應。

源賴光這才又輕笑一聲，不過這回只是平淡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少年很快地又抿了抿唇，也許是掩下了血沫也許只是因緊張的生理反應下咽了口水。

“你叫什麽？”

他問這個有點緊張的小孩。

對方搖了搖頭，沒有吱聲。

他并不是不能夠說話，随行的人以為是他心裏有咯噔有意不肯配合，而下了他們主人的面子的家夥也必然要付出代價。

坂田金時的冷哼顯然也刺激到了小少年，倒是源賴光看懂了他的意思。

“沒有名字啊……金時，你以前似乎是叫……金太郎？”還不及對方羞憤，源賴光又不緊不慢地道。

“不過，你該是知道，有些孩子、有些人是沒有名字的。”

坂田金時意識到錯誤，立刻低下頭道歉。

源賴光搖頭也并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渡邊綱回來沒有？讓他來問問吧。”

“是。”

衆人并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小孩能夠得到源賴光的另眼相待。

但也許只是一時發了善心，又或者只是合了眼緣。

畢竟源賴光選了如今四人作為自己手下的四天王，在最初時候，也僅僅只是他們的能力合了他的胃口。

他看順眼了，自然就納入了麾下，而後來他們也沒有辜負源賴光的期待，練就了相當的本事。

當然，比起他們強大的主人來說，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少年坐在一邊的地上，有另一好心的武士看源賴光沒有反對給了他一點水又替他看過了腿上的傷。

不知在何處碰了一大道口子，但傷口不深，雖然有些流血但仔細照料想來也不會留疤，其他手腕上的扭傷也幫他正了。

小少年也不知是心氣高還是單純習慣了比較耐疼，不論是正骨還是檢查其他的傷口，總有不小心按到傷口疼的時候，尤其是正骨，那一瞬間的滋味覺不好受。

然而他始終咬着牙沒坑一聲，也是知道一行人裏的主事是一看就格外不一般的那個銀發的男人，他的小眼神帶着好奇和一點點的親近，盡管依然畏懼，但在意識到對方并不會要他性命甚至還幫他治療之後，他看向源賴光的目光裏總是有那麽幾分的依賴。

見到源賴光沒有反對，屬下們也放心下來。

那給小少年檢查的男人便幹脆地拿了傷藥出來，這在外頭也不好買到的傷藥是家族裏為巫師們專門配置的，而主人源賴光的手裏更有賣藥郎的據說有着神效的傷藥。

那些除了他本人，也就只有極受他信賴的四大天王用過。

全身的傷都稍微地處理過，用水洗幹淨了創口的地方。

大家這才發現，這個小少年的容貌倒是不差的。

雖然瘦弱了一些，但一雙眼睛像是落滿了星星非常漂亮，肌膚也是格外白淨。

他試探地又看了看源賴光，見到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其他人也又放輕了動作，只能咬了咬唇安靜地呆在一邊。

他錯過了最好的說話的時機，現下在戰鬥之前源賴光只想要保存體力以順利殺敵，又或是本身也并不想要和他再多說話了。

旁的不論，這位看起來很善良的大人願意救他已是萬分的恩情，對于身份是孤兒的少年來說，他也知道自己最适合的做法該是讨好一下這位大人，以求一點利益，若是能夠跟在大人的身邊做個仆從也比他在村子裏被人欺負地長大要好得多。

但不知為何，少年并不想要這麽做。

心裏有一點難受，有一點委屈，也并不想要像其他谄媚的人那樣去做那種事情。

可與此同時，又希望能夠得到一個眼神，一個注視，一個溫柔的摸摸頭。

這點情緒很快就過去了，只因為那位據說善于交談的渡邊綱回來了。

他很快地就了解了這邊的情況，立刻聽命行事。

源賴光依然閉着眼睛，不過大家都知道他并沒有睡着。

“你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嗎？”

“是的，大人，我是。”

渡邊綱問一句，少年答一句。

除了名字，少年倒是真的沒有什麽不能夠答的。

而他作為一個父母不明的孤兒，倒也真的是沒有一個名字。

這個說是十四歲的少年，看起來不過是十來歲的樣子，很是瘦弱。

他是從河流上游竹籃子裏漂下來的不知道是被抛棄還是如何的孤兒，被村裏一個年老的婦人在洗衣服的時候發現，就這麽帶回了家裏。

老婆婆行動不便、耳朵不好、視力也不好，幾乎照顧不了一個小嬰兒，但村裏也沒有其他人願意接受，小少年幾乎是依靠婆婆在世時去各家的乞讨才活了下來。

幾年前婆婆去世，他就成了無人照理的孤兒，因為性子有點孤僻又身份不明，村裏孩子對他諸多意見，久而久之就成了被欺淩的那一個。

說完這些，他有些緊張地看向問話的幾人，又看向始終閉目沒有任何回應的源賴光。

渡邊綱也有幾分為難，不知道該問什麽好，也不知道主人對他的态度是如何的。

在他們看來，主人實在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雖然很多時候他都相當冷酷無情。

但行走在外這幾年，他時常将一些看起來有資質的不錯的孤兒收到家族裏去培養，大部分孩子都能夠逐漸地長成為家中的助力。

但這個少年已經十四歲，雖然看起來骨架小小的，客觀來說年紀确實已經在這了，幾乎錯過了最初最好的練武的培養的年紀。

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們正在外執行任務，追捕鬼，不可能帶上一個累贅。

所以，他們也不确定源賴光是否會願意收下這個少年。

“最近，有聽到過什麽傳聞嗎？”

在難熬的沉默之中，源賴光突然開口。

小少年低下的頭倏然擡起，正對上源賴光無甚情緒的眼睛。

然而這已經是對他的一種鼓勵，小少年努力地搜刮着腦內所知的一切。

“就……最近村子裏……”

“已經有好幾個女人失蹤了。”

“男人們到山裏去找，也都沒有回來。”

“村長很為此頭疼，覺得是觸怒了神明，想要重新開啓河神祭祀。”

“但是……好像大家不同意……”

“我也不是很清楚。”

越說着，他的聲音就越輕。

到是坂田金時等人對視一眼，渡邊綱與源賴光搖了搖頭。

倒是村子裏的人死活瞞着不肯說的內容，他剛才問詢了一圈也沒有得到什麽理想的答案。

倒是沒有想到突破口在少年這裏。

“在哪個方向、哪個山裏？”

源賴光這才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來，少年猶豫了一下還是指了方向。

“走吧。”源賴光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站起了身。

其他的武士們亦是立刻進入了備戰狀态，同時拿出了事先早就準備好的據說有着克制和斬殺鬼能力的由吸收了太陽光的鐵礦“猩猩緋砂鐵”與“猩猩緋礦石”為原料打造的特殊刀劍。

“大、大人。”

源賴光聞聲轉過了頭來，面對他擔憂的表情倒是真切地笑了。

“你在樹林裏等我們吧。”他吩咐道。

少年心中擔憂更甚，不安的情緒讓他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