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淩霄不假思索:“好。”
宋皎月覺得他的反應太過平淡,故意說:“為什麽我覺得你的态度很敷衍?你好像一點也不驚喜。”
宋皎月說完這話,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她心下甚至猛然一驚,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難道談戀愛真的會讓人變幼稚?
當宋皎月意識到這一點後,她沉默地坐着思考,她有些害怕這樣的變化,因為她一度以為她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情失去自我。
所以當自己做了反常的舉動的時候,她變得心生警惕:她會不會因為過度在乎而變成另一個人?就像胥阿姨一樣。
宋皎月希望像母親一樣擁有自己的事業和人生,不會因為感情失去理智,更不會因為有朝一日感情消失而瘋魔,變成另一個人。
淩霄不知道她在思考,看她很久沒說話,還以為她睡着了,于是把車內的暖空調打開,以免她着涼。
從負一樓上到餐廳之後,他們和前臺的服務員報了用來預定的手機號碼,然後上了二樓的獨立包廂。
兩個人都沒再提起之前結婚的話題,宋皎月說月底年會的事情:“那天是我生日,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吃飯的,我生日想和你一起過嘛……”
淩霄提議道:“那等你們公司的年會結束,我去接你,然後一起過生日。”
宋皎月開心起來,她就是在等淩霄說這句話:“那你到時候開車來接我,我穿着禮服肯定不方便。”
淩霄自然而然地問道:“那禮服你選好了嗎?”
“還沒定下來,我準備吃完飯去樓下看一看,正好讓你給我做個參考!”
宋皎月問:“你過年放假嗎?放假的時候應該不排手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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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說:“法定節假日只做急診手術,但是病房一直是有人的,所以看具體的排班。一般來說到節假日前,手術量會激增,然後慢慢減少,畢竟無論是醫生還是病人,都想過個好春節。”
“那你今年有空和我一起出去玩嗎?”宋皎月興致勃勃地說:“我想去高原,去看雪山……”
淩霄仍然是不假思索:“好,我陪你去。”
宋皎月歪頭問他:“你們排班已經出來了嗎?為什麽你回答我這樣肯定?”
淩霄說:“我可以同其他人換班。”
只是春節前後的班,無論是換還是賣都不好出。不過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也總有一些人不願意回家,更願意在醫院掙點加班費。
宋皎月看他能自己搞定,也就不再多問,轉而說起自己的旅游計劃。淩霄始終靜靜聽着,不發表意見。
吃完飯後,兩個人去樓下逛成衣,宋皎月性格張揚,偏好顏色豔麗的衣服,選了一條金色镂空修身的魚尾裙,宋皎月把自己好不容易塞進這件衣服,在淩霄面前小幅度地轉了個圈,裙擺轉起來,像湖面的波紋。
“怎麽樣?這件好不好看?”
淩霄不能昧着良心說不好看,他的視線都不能從她身上挪開,金色的亮片閃閃發光,就像天上的月光傾瀉而來,編成一段雲錦蓋在她身上,她就像被一團水緊緊包裹住了,衣服變成了她的形狀,婀娜多姿。
剛才宋皎月還喊他幫忙進去拉拉鏈,淩霄也不知道高定禮服是不是都這樣,竟然一絲多餘的空隙都不給人留下。
他只能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拎着拉鏈,小心翼翼地往上拉。
衣服又輕又薄,他幾乎能觸碰到她的皮膚,溫熱而柔軟,他的眼睛不敢往其他地方看,因為只要他的視線微微往上移,就能看到胸部的曲線。
淩霄急得額頭冒汗。
宋皎月也小聲埋怨:“早知道剛才不吃這麽多了。”她努力地吸氣,好把自己塞進這件衣服裏。
終于,她和這件衣服嚴絲合縫。
店內的銷售對她贊不絕口,說沒有見過比她更适合這件衣服的顧客。
宋皎月聽得心花怒放,在鏡子面前又欣賞了一遍,只有淩霄望着她裸露的後背肌膚,目光沉沉。
淩霄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有分寸,很有邊界感的人,就算宋皎月和他在談戀愛,他也不應該對對方的穿衣打扮發表評論。
可他還是有些不開心,他想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但最終什麽也沒說。
宋皎月一轉頭,看見淩霄注視着自己的目光是那樣溫柔和缱绻,在語言說出之前,他已經用眼神贊美了自己。
宋皎月毫不猶豫地買下了這件裙子,她沒要淩霄付錢,因為她小聲和淩霄說:“這件裙子就讓我自己買吧,你買婚服好不好?”
淩霄一聽婚服兩個字就迷糊了,連腦袋都一時停止轉動,便任由宋皎月說什麽就是什麽。
有了裙子,宋皎月又去旁邊的店裏買了一雙綁帶黑色高跟鞋,她之前的裙子也沒有換下來,就這樣旋着裙擺,像一朵流光溢彩的金色花朵,緊緊地抓着淩霄的視線。
不過他還是找到機會,不動聲色地給她披了一件外套:“商場的空調太冷了,對關節不好。”
宋皎月擡頭看他:“到底是對關節不好呢?還是某人的小心思呢?”
淩霄也不騙她:“都有。”
淩霄說:“穿衣服是你的自由,但我還是會有點吃醋。”他坦誠得令宋皎月覺得驚訝,因為他絕不會在淩霄面前承認她吃醋了,那樣會顯得她在這段感情中落下風。
“好吧,看在某人吃醋的份上,那就照顧一下你的心情。”宋皎月把外套裹好,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準備回去。
宋皎月說:“我爸現在看我看得緊,不能太遲回去,否則以後倒黴的還是你。”
淩霄抓住她的手:“我還有一個地方想帶你去。”
“什麽?”
宋皎月稀裏糊塗地跟着他來到賣珠寶婚戒的地方,等兩只腳完全踏進去之後,才回過神來:“啊?”
淩霄抿了抿唇,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剛才不是問我答案?”
這就是他的答案。
他一直在等她确認,只要她願意,他們就可以立刻結婚。所以淩霄随時做好了準備,對他來說,他和宋皎月的這段戀愛只能走向結婚。
在宋皎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上就多了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鑽戒,其實對于結婚這件事情,她還沒有徹底想好,剛才那麽問,只是一時沖動。如果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她又會覺得猶豫。
可是看着淩霄的眼睛,宋皎月又把要說出口的話吞進了肚子,她竟然沒有拒絕。
宋皎月想,其實和這樣一個人過一輩子,也很不錯。
他們準備回去的時候,宋皎月先去上了個衛生間,她出來的時候卻沒在走廊看見淩霄,于是她往門口走了幾步。
她在商場的玻璃門外看到了淩霄,他蹲着身子,正在和一位老人家聊天。
宋皎月走了過去,隔着玻璃門能聽見那位阿婆在說自己年輕時候的經歷。
阿婆上了年紀,頭發兩鬓皆花白,但是每一根發絲都理得一絲不茍,衣服也熨燙得十分服帖,她的眼睛周圍長滿皺紋,但是眼睛有神,一點也不見渾濁之色。
她說自己的女兒已經移民出國,自己的丈夫患病去世,她平時會帶着一大袋貓糧到街上來喂流浪貓,她絮絮叨叨地說:“有些人真的很壞,他們連貓都欺負,我自己花錢買貓糧喂這些貓,有些人還不讓這些貓吃,故意把它們關在那裏……”
宋皎月推門出來,那時她已經聽了好一會兒,淩霄始終未露不耐之色,她看着他,心也變得柔軟起來。
她喜歡淩霄身上那種善良的底色。
後來他們一起和阿婆道別,阿婆注意到宋皎月手上的鑽戒,祝他們幸福美滿,長長久久。
宋皎月大方地收下了阿婆的祝福,反倒是淩霄不好意思,心頭卻竊喜。
回去路上宋皎月問淩霄:“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既然你一早就認出了我,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淩霄愣了一下,說:“因為我覺得那可能不重要。”
結果這句話一下就踩中了宋皎月的雷點,她生氣地轉頭看他:“給你個機會!重新說!”
這怎麽能叫不重要呢?淩霄這個呆瓜!
淩霄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只是他不知道宋皎月生氣的點在哪裏,他解釋說:“畢竟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我當時想你不記得是正常的……”
按照淩霄的性格來說,他本就不是那種會跳到別人面前說我們從前認識的人。如果對方不記得,他又為什麽要提起呢?
淩霄說:“我那時候在想,既然我們重新遇到,就以新的身份開始。”畢竟他們分開的時候都還是小孩子,要說有什麽特殊的情感,也不可能。
只是說童年的那段時光對淩霄來說是一段光,照亮了他之後許多迷茫的時刻。
而在重逢的時候,這些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在某一時刻演變成了愛意。
愛本身就是複雜的。
宋皎月叉着腰,兇他:“可是我那時候在追你哎!我不記得了,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嗎?就算那個時候不好提醒我們,在一起之後你總該提醒我吧!”
宋皎月說:“你肯定還是有別的事情瞞着我!”
淩霄無奈,只好說:“小時候,我因為長得像女孩,總被欺負和笑話,後來你站出來為我出頭……我不希望你想起這些事情。”
淩霄說完這些話臉都紅了,大部分男人希望在心愛的人面前永遠都是頂天立地的形象。
宋皎月突然想起,他們小的時候玩過家家游戲,讓小元宵扮成新娘子,這樣說來,淩霄其實是不喜歡小時候被人當成女生的……但是她那時候也讓他扮過新娘子,這傻孩子,竟然還覺得她很好?
宋皎月心虛,猛咳兩聲:“好吧,你這個理由勉強過關,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淩霄松了口氣。
千裏送對象,終須一別。小情侶在家樓下依依不舍,最後宋皎月還是卡着門禁時間回到了家。
爸媽還沒睡,現在宋皎月已經完全摸清了他們的套路,他們分明就是在蹲點自己回家,還說什麽晚上睡不着!
哼!對親閨女一點信任都沒有!
鐘主任眼尖看見了女兒手上的鴿子蛋,主要是那光芒太過閃爍,讓人想忽視也不行。
宋主任則看着女兒穿回家的禮服,猛皺眉頭:“身上穿的這是什麽?你們今晚幹什麽去了?”
宋皎月低頭看了看自己像花孔雀一樣的衣服,擡頭:“哦,這個?我們公司月底要舉行年會,所以我買了件禮服和鞋子……”
宋皎月微微拎着裙擺,走到父母面前轉了個圈,高跟鞋在地板上蹬蹬蹬:“好不好看?”
宋主任看着她裸露的後背,眉頭就沒有松開過:“十二月份了,穿這個衣服,到時候凍死你!”
宋皎月滿不在乎:“裏面有暖空調的,我過去也有汽車,用不着我,再說了,我到時候外面會披件外套的。這是年會嘛,大家都要穿禮服的。”
宋主任沒話說了,轉頭看老婆:“你和她說兩句。”
鐘主任細細打量了兩圈:“我覺得蠻好看的,年輕小姑娘就要打扮嘛,不過你爸說的也對,這衣服太薄容易着涼,到時候路上披件厚點的外套。你們年會是什麽時候?晚上幾點開始?要不要我和你爸去接你?”鐘主任顯然也是有些放心不下女兒的。
宋皎月說:“目前定了十二月二十二號,那天剛好是我生日嘛,所以我想年會提前離場和淩霄去過生日。”
宋主任在旁幽幽地說道:“現在有了對象,是完全不考慮我和你媽了。”
老父親很傷心。
宋皎月立刻改口:“那您二老也來!我們一起過生日!”
宋主任也不願意:“算了,我和你媽去打擾你們的二人約會,只怕要被那小子在心裏嘀咕了。”
宋皎月為淩霄說話:“他哪敢啊,他對您二老尊敬不已!”
宋皎月跑去給母親捶膝蓋:“之前的事情還多虧親愛的媽媽!”
鐘成英嘆了口氣:“本身他也沒什麽錯,這一點大家都知道。”鐘成英嘴裏的大家指的就是院領導。
但是知道歸知道,誰又願意為了一個學生的前途大費周章?
就算應逐會保這位學生,他的前途也難免受影響。
如若不是鐘成英出手幫忙,淩霄就要坐一段時間冷板凳了。好在後面藤來也沒鬧騰,當然他現在也沒辦法鬧騰了。
鐘主任看了一眼女兒手上的鴿子蛋:“怎麽?這是準備認定他了?”
宋皎月不自然地把手藏在背後:“也不是,就是今天逛街的時候看到了,所以就買了。”
鐘主任看着女兒笑而不語,那眼神明顯是在說:小崽子,你還想瞞老媽?
鑽戒這個東西有特殊的含義,而她養的女兒她知道,皎月不是和人沒有分寸和邊界感的小孩,不會随便收鑽戒這種昂貴的東西。
當皎月收下這枚鴿子蛋的時候,皎月的态度就清晰可見了。
鐘成英輕輕地嘆了口氣,她的原生家庭并不是很幸福,所以即使在有了足夠的經濟能力之後,她也堅持只生一個女兒,她不想把對皎月的愛再分給另一個孩子。
在養育這個孩子的過程中,她幾乎是用心血澆灌,她知道她的丈夫也是這樣。
她和丈夫是大學同學,研究生時走了不同方向,兩個人在上學時都是十分優秀的人,勢均力敵,所以也會頻繁地發生争吵。
他們中間分開過十多年,在更為成熟的三十多歲時重逢,那時候兩個人都變得圓滑了很多,對方為她退讓,她也為他改變了自己的一些脾氣。可是很多原則性的問題,他們兩個人都不曾讓步。
唯獨對女兒,他們都破了很多例。
用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講:自己生的,能怎麽辦呢?
皎月終究要長大,有她自己的家庭和人生。鐘成英突然明白,其實養一個孩子最難的,是放手。
都說養兒防老,其實養兒并不能防老,如果抱着這個目的去養孩子,只能養成仇家。
孩子并不能陪一個人到最後,他們會在中途分道揚镳。
晚上躺上床的時候,已經想開的鐘成英勸丈夫:“她遇上了喜歡的人,你難道還希望她一輩子孤獨嗎?”
宋主任激烈反駁:“當然不是,我只是不放心那小子!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變心?你看看應逐,年輕時候就不是好東西!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是淩霄之後讓皎月傷心怎麽辦?”
鐘成英說:“你這樣想的話,皎月就不要結婚談戀愛了。她無論和誰談都會面臨這個風險,這是她自己的人生,我們作為父母只能給她盡可能多的保障,其他的事情我們能幹涉得很少。”
宋主任不說話了,他心裏知道妻子說的是對的,只是仍然放心不下。
“咚咚咚——”
突然傳來敲門聲。
鐘主任說:“請進。”
這個點敲門的估計是女兒,畢竟家裏也沒有其他人了。
于是宋皎月抱着被子進來,“媽,我今晚想和你睡。”
宋主任長嘆一口氣,無奈地抱着被子離開。
他原本以為,養孩子只有前兩年的時候睡不好,原來竟然要到二十多歲嗎?
父親離開後,宋皎月終于可以躺下來和母親說悄悄話。
“媽媽,我今天既有些高興,又有些擔心,還有些茫然和害怕。媽媽,你當初和爸談戀愛的時候也會有這種感覺嗎?”
鐘成英說:“沒有。”她很誠實地講,她的原生家庭決定了她不可能把男人放在第一位。就像當初和宋思禮分手之後,她晚上再難過,白天也不可能讓人看出來,并且絕不會耽誤她的工作和學習進度。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本去難過,當肚子都填不飽的時候,還有什麽心情難過呢?
宋皎月更氣餒了:“我也覺得我太患得患失了,媽媽,我很想像你一樣做得很灑脫,可是我今天突然發現,我對淩霄有一種控制欲和占有欲,我從前以為我會是很理智的那種人,就像我看到網上一些人和她們的對象無理取鬧,我會覺得她們不夠理智,畢竟這樣也不能解決問題,不是嗎?”
“可是等到我自己真正地談了戀愛之後,我才發現我做不到理智。我會因為他不回消息而胡思亂想,會因為知道有別的女孩子對他獻殷勤而吃醋嫉妒……為此我還會做出很多幼稚的事情,比如讓他說他愛我只喜歡我,讓他保證一有空的時候就回複我……”
“我知道這樣很不好,他現在願意照做,也許只是因為戀愛的新鮮感還沒有過去,可要是我長久地這樣做,他會不會某一天覺得很煩?”
“其實我們剛談戀愛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宋皎月向母親傾訴自己的困惑:“我很想做到你和爸爸那樣的相處模式,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都在各自的領域發光,忙的時候就各做各的事情,不忙的時候就相互陪伴。”
鐘成英很溫柔:“為什麽一定要做到我和你爸這樣呢?每一對夫妻的相處模式都是不同的,你不要想太多,皎月。”
“其實我和你爸年輕的時候也有很多摩擦和争吵,你爸到了現在還會亂吃醋,嫉妒和占有欲是愛情的常态,我希望你去享受這個過程,而不是讓自己努力地去符合某一種标準。”
宋皎月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了:“啊?爸爸到現在還會吃醋嗎?為什麽啊?”
鐘成英突然沉默了,夫妻之間的事情也不好對女兒說,她只能含糊其辭:“你爸他到更年期了,疑神疑鬼的。”
鐘成英也有問題要問女兒,“你已經覺得是這個人了嗎?”她在看到女兒手上戒指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女兒的答案。
“應該是吧。”宋皎月無意識地撫摸手上的戒指:“我确實很喜歡他,比我一開始想象得還要喜歡他。”
鐘成英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就像小時候那樣:“那媽媽支持你,也祝福你。”
宋皎月的眼淚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她窩在母親的懷裏,“嗚嗚,可是我舍不得離開你們……”
母親拍着她的後背,不說話。
宋皎月困一上來,就睡着了。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發現母親已經起床了,這個時候天微微亮,還遠不到起床的時間。
宋皎月覺得疑惑,便穿了拖鞋去找母親的蹤影。
她最後在書房找到了母親,母親在看老照片,一張張全是她從幼兒至今的記錄。
宋皎月默不作聲地來到母親身後,鐘成英驚覺,說:“有點忘了你小時候是什麽樣子了,看到這些照片就想起來了。”
鐘成英把這些照片指給女兒看:“這是你幼兒園畢業的時候拍的,當時你和班上的同學哭成一團,怎麽拉都拉不下來。”
鐘成英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宋皎月在上面看到了沈白,也看到了小元宵。
還有一張小元宵被打扮成女孩子的照片,精致得像天上的仙童。宋皎月手疾眼快地拍了一張,順手發給淩霄:[看!]
一些死去的回憶瞬間攻擊到了淩霄。
不出意外的話,這周五正文完結,現在對番外內容做一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