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新老板是誰啊?”
“聽說是個出來創業的富二代……”
大家在休息的時候難免八卦,公司的高層變動和他們沒有直接關系,但也有心思活絡的人動了別的念頭。
“不是聽說他會去今年的年會嗎?這離年會也沒多久了,到時候不就知道他長什麽樣嗎?”
宋皎月從旁經過,被她們叫住:“皎月,月底的年會你參加嗎?”
宋皎月覺得她在說廢話:“可以不去嗎?”她作為一個新人,還沒有底氣去搞獨立特行,否則落在別人眼裏還不知道怎麽想。
宋皎月在少女時期是一個很在乎別人想法的小孩,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希望留給別人的都是正面印象,所以也給自己帶來了很多痛苦。
不過她想明白後,她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再在意那些人的想法了。
但是工作還是不一樣的,沒有一個打工人可以做到随心所欲,任性自我,任何一個小舉動都可能在有心人的眼裏被解讀出任何意思。
別人的看法現在已經對她造不成任何傷害,但是這些看法帶來的後果可能在接下來的工作中給她帶來阻力。
有位同事哀嘆:“天吶,你要是出現在年會上,一定是人群焦點,我們站在你旁邊,都顯得人老珠黃……”
宋皎月不愛聽這話,不過她知道同事也沒什麽惡意,在這個大環境裏許多人都有容貌和年齡焦慮,她們不會特意提起,卻又無時無刻不透露着焦慮的氣息。
宋皎月拿話三兩撥千斤:“年會上那麽多人,公司的人哪個不是俊男靓女?到時候你都不一定找得到我,你這話挺有擠兌領導之嫌啊!”
同事一驚:“我哪有?”
宋皎月笑眯眯地說:“當然領導才是人群焦點了,你不會是對領導有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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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宋皎月溜走了。
今天是周五,她約好了和淩霄吃晚飯,她剛才給淩霄發消息,淩霄說他還有一個出院要辦,大概等宋皎月從公司到醫院的時間就差不多了。
宋皎月收拾好工位上的東西,火速拎包走人,她在電梯門口遇到了瞿優,對方不自然地把視線移開,低頭繼續玩手機。
在看到宋皎月進電梯之後,瞿優猶豫之下還是跟了進去。
瞿優也十分後悔之前跟宋皎月鬧掰,她想和宋皎月和好,卻始終拉不下這個面子。
等到樓下大廳,兩個人都站在旋轉門的門口等車,瞿優沒忍住:“你等會兒是回家嗎?”她知道宋皎月住哪兒,畢竟兩個人之前總是同伴而行。
宋皎月的家在有名的富人區,所以瞿優很早就知道宋皎月家世斐然。
有一會,瞿優聽見宋皎月和她媽媽打電話,神情嬌憨,語态自然,一聽就是被家人寵大的女生。
瞿優很羨慕她,瞿優不羨慕那些嫁入豪門的女生,因為個中辛苦,只有她們自己知道。瞿優羨慕那些一出生就在羅馬的女孩子,所以為什麽自己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如果他們是公司的董事長學校的教授,醫院的主任……那該有多好?
瞿優問完這話就後悔了,她之前和宋皎月鬧得樣不愉快,算是徹底得罪了她,自己剛才竟然試圖去讨好她,潛意識裏期待緩和她們之間的關系……
對方大約不會理睬自己,瞿優在心理安慰自己:她把我當空氣也好,真是腦子壞掉了,幹嘛要去問一句?
不料宋皎月卻回答了她的問題:“晚上我和我男朋友約了去吃晚飯。”她看上去一點也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神情和語氣也十分自然,好像她們是關系很不錯的同事。
但事實卻并非如此,瞿優心裏松了口氣,又有些失落,她知道宋皎月不會再把自己當朋友了,而宋皎月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女生。
瞿優打起精神,又和她聊了幾句,最後宋皎月的車先到,瞿優和她揮手告別,目送她上車。
瞿優的笑容在目送宋皎月上車之後驟然消失,顯露出一種疲憊出來。
兩個人做同事不做朋友才是最好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她羨慕社交軟件上那些活得光鮮亮麗肆意妄為的女孩子,卻不希望她們出現在自己身邊。
她會覺得不公,想質問為什麽,又厭惡自己的醜陋。
宋皎月倒沒把這事放心上,她當時生氣之後,知道瞿優這人不能做朋友,便只把她當做同事來看待,她不是個愛記仇的人,所以有些事風一吹就散了,過幾天她就不往心裏去了。
宋皎月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給淩霄發了條消息,問他好了沒有,不過他大約在忙,一直等到宋皎月走到住院部樓下,都沒有得到他的回複。
于是宋皎月決定上去等他,骨科在四樓四病區,宋皎月剛走到四病區門口就看見淩霄穿着白大褂出來,她想張口叫他的名字,旁邊卻有兩個家屬圍了過去,還有一個家屬沒有動,坐在旁邊看着一堆鍋碗瓢盆。
宋皎月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便默默走到角落,假裝自己也是這些家屬的一員。
“醫生!我兒子他怎麽樣了?”
婦人的嗓門大得連躲在角落的宋皎月都聽得一清二楚。
宋皎月很想吐槽:阿姨,誰知道您兒子是誰啊?您不知道床號的話報個名字也行……
不過可能淩霄提前給家屬打過電話,他問了句:“是王強的家屬?”在得到對方的回複後他繼續說:“你兒子昨天晚上……”
宋皎月更不敢出聲了,這些家屬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只怕他們手裏還在偷偷錄音。
下一秒,宋皎月聽見淩霄提高音量:“你在做什麽?”
宋皎月吓了一跳,她下意識地看過去,她從來沒見過淩霄如此兇狠的表情。
宋皎月一直覺得淩霄是比較內向不會表達自我的人,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總是宋皎月在說淩霄在聽,他不愛表達自己的看法,宋皎月無論說什麽他都不反駁,他在宋皎月面前總是柔和而沒有攻擊性的,就像一只在打盹的大狗。
今天宋皎月才知道,他并不是一個沒有攻擊性的人,只是他把最柔軟的狀态都留給了她。
發怒的淩霄讓人覺得恐懼,尤其他的身高有一種壓倒性的優勢,基因決定人們本能畏懼體型比自己高大的人。
旁邊的男性家屬的聲音一下子就變虛了:“沒……沒幹什麽……”
宋皎月想如果是她的話,可能也就相信了。主要是現在醫患關系這麽緊張,這邊也不止一家人,而且旁邊這麽多人都在圍觀……宋皎月有很多的顧慮。
淩霄的神情聲音更冷:“那你手上是在做什麽?是在錄音嗎?”
淩霄毫不客氣地點破了家屬的行為,家屬仍然在狡辯:“沒……沒有啊,沒在錄音……”
病區門口不大,他們之間的話讓在這裏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宋皎月更沒想到淩霄會直接點破,她以為,作為醫生,淩霄會更委婉一些,以免造成一些不好的後果。
淩霄的個子夠高,他只是往家屬的手上瞥了一眼:“你這不就是在錄音嗎?”
家屬知道自己的行為被人抓了個正着,又試圖找理由:“我怕自己聽不清楚,所以才想錄下來……”
“那我們沒什麽好說的了。”淩霄打斷他,轉身,刷卡往病區裏面走。
家屬還想解釋:“醫生,不是……我們……”
淩霄簡單而粗暴:“不用說了。”
他走得又快又急,衣擺随着他腿的跨動而擺動。
感應門再次關閉,三個家屬面面相觑,大概是沒想到淩霄這麽“硬氣”,竟然直接就走了。
“我們就真的只是怕聽不清楚嘛!”那位先前錄音的男性家屬懊惱地說道。
至于其他在這裏等候的家屬反應不同,神色各異,但是無一例外都沒有上前安慰這三個人。
還有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在給旁邊人科普:“醫院是不能錄音的,主要是有些人他會剪輯的,到時候發到網上颠倒黑白……醫生們都吃過虧的,所以特別讨厭這種……”
也有人覺得淩霄做得太過了,就不能語氣好些說話嗎?怎麽還把人扔在這裏,難道就因為他們錄音,所以不談了嗎?
但沒人幫他們說話,坐在這裏的人都有生病的家屬,哪裏有心思去關心別人家的事情?
宋皎月看這兒這麽多人,索性就乘電梯下去了,她乘電梯的時候看到淩霄給她的回複:[我十分鐘後下來,你在一樓找個地方坐一下。]
宋皎月等到第八分鐘的時候,淩霄如約出現在她面前,他又變成了那個好好男友,一點脾氣也沒有地和她道歉:“又讓你等我了。”
宋皎月看他眼睛下的黑眼圈,搖頭:“沒有等很久,你太忙也太辛苦了。”
他們開淩霄的車去商場,在路上宋皎月說起了剛才自己看到的事情,并加以調侃:“你好兇哦。”
淩霄面皮薄,聽不得女朋友說他,耳朵都有些泛紅:“這些都是前人之鑒,大家吃過虧的,所以不兇不行。”
宋皎月說:“這個我知道,我媽以前出門診的時候也經常遇見人錄音,之前網上不是還為此吵架,就是說患者怕自己聽不全錄音到底可不可以?”
淩霄解釋說:“真怕聽不清,聽不全,可以拿個紙記一下,但大多數情況下,這種偷偷錄音的都是不懷好意的,人心很難說的。要是家屬真的有什麽疑慮,就是說不放心,也可以在醫務處的見證下,全程錄音錄像……”
“我知道,就是怕別人惡意剪輯嘛,現在的科技這麽發達,一定會有人起歪心思的。”宋皎月說:“只是我沒想到你那麽兇,我還以為你會溫柔一點,我的意思是更委婉。你就不怕家屬投訴你嗎?要是剛才的一幕被人拍下來傳到網上也很危險的。”
淩霄想了想說:“現在的情況就是大家都不相信彼此,對我們來說,我們是大醫院,接待全國各地的患者,什麽人都會遇到。我們不能表現得太好說話,一定要很強勢,有些人就是這樣,當你表現得比他強勢的時候,他反而會退縮。”
淩霄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每個醫院每個科室的情況都不一樣,醫生和患者之間的關系也很微妙,就像是走鋼絲一樣,用什麽樣的态度什麽樣的方法去溝通,都是多年摸索後得到的經驗。”
宋皎月問:“那剛才那個患者是怎麽情況?”
淩霄說:“是一個車禍病人,夜裏兩點,剛做了腦外的急診手術,現在住在NICU裏,之後還要做骨科手術。”
“其實這種胫骨骨折的手術不是運動醫學來做,但我現在是規培,會在骨科的各個組裏輪轉,所以剛才才是我去談話。”
宋皎月問:“那現在怎麽辦?你不是還沒談嗎?”
淩霄說:“沒關系,這個情況我已經和他們說了,之後還會有其他人去和家屬談。”
宋皎月放心下來:“那就好。”
接下來的路上,淩霄發現女朋友總在看自己,時不時地就瞄一眼,他被看得心裏發毛:“怎麽了?”
宋皎月并不隐瞞心裏的真實想法:“今天看你發火的樣子,感覺真像另一個人。”
宋皎月之前聽淩霄的朋友們說,淩霄一開始就對她有意思,否則根本不會讓她接近他。
宋曉月還有些不信,在她看來,淩霄分明就很好接近嘛,他只是看着冷淡,實則十分心軟。
就算是他沒有答應她的那些日子裏,只要她稍微撒撒嬌,他還不是把她的禮物全都收下了?
如今她才意識到淩霄冷下臉的樣子,是真的挺可怕的。
淩霄并不是沒有棱角和脾氣,而是從來不在她面前表露。
自然界中,在身高和體重上更占有優勢的動物會給其他,動物一種更強的威脅感。
淩霄生得高大但并不孱弱,很多時候他只是不愛說話,但只要一出聲,基本上沒人能忽略他的存在。
宋皎月再次表達了一下對淩霄個子的羨慕,“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們這種先天性的優勢,在武力上有壓倒性的優勢,也不會有走夜路的恐懼……”
淩霄沉默片刻,說:“也是有的。”
宋皎月起了好奇心:“比如?”
“小的時候。”淩霄說:“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我很讨厭上學,因為總是會被別人欺負。但是後來,有個人出現了,我又開始期待上學這件事情。”
宋皎月心裏有種說不清的不爽,語氣也拖得好長:“是誰呀?能叫你這麽多年都念念不忘?”
淩霄輕笑一聲:“她小名叫餃子,特別愛收小弟,我是她第n個小弟……”
宋皎月:“……住嘴!不許提起我的黑歷史。”
她有些高興,原來自己在淩霄的生命裏留下過這樣重要的痕跡;又有些難過,當他們重逢的時候,她确實已經對他毫無印象。
宋皎月問他:“你一直記得我,我卻不記得你了,你不會覺得難過嗎?”
淩霄說:“這很正常,大家都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同學。其實你不記得我,我反而覺得開心。”
“為什麽?”
淩霄說:“這說明你之後的生活裏還有很多快樂的事情。”
宋皎月忽然就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意思,原來有些對于她來說稀疏平常的記憶,對于淩霄卻是如珍寶一般的回憶。
他在很小的時候失去了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母親,此後人生快樂的時刻對他來說少之又少,所以才顯得之前的回憶是那麽珍貴。
宋皎月問:“我有點好奇,小時候的我在你眼中到底是什麽樣的?”
宋皎月自認小時候是個混世魔王,上樹騎豬的事情全都做過,誰也管不住她這個在泥地裏撒腿的小女娃,她外公一生混賬(這話不是她說的,是她媽說的),卻拿宋皎月沒辦法,只能縱着他,還給她收拾爛攤子。
小餃子還振振有理:“是他們先欺負別人的!而且他們一群小男孩打不過我,難道不應該反思嗎?”
最後搞得對方家長都不好意思了,好像确實是這麽個理。
宋皎月現在也能想起一些和小元宵相處的事情,只記得自己那時候總使喚他做事,怎麽他對自己那時候的印象還這麽好?
淩霄的語氣很溫柔:“很勇敢,也很熱烈,我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你不會覺得我那時候很冒失嗎?做事一點都不考慮後果?”
淩霄搖頭:“我從來沒有這樣覺得,我反而覺得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可我也有過茫然的時候。”
人的身體保護機制會讓人忘記一些過去發生的痛苦的事情,但是等到一個人足夠強大能消化這些事情的時候,記憶又會慢慢回來。
宋皎月本來以為,自己就算想起這些事情,也不會和別人提起。因為每一次提起,就相當于在重複那些痛苦的記憶。
可她竟然這樣自然而然地說出來了:“有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很不好,我沒有幼菱姐那麽聰明,也不如小滿懂事,我似乎沒有繼承到我爸媽的任何優點,還總是闖禍和惹事。有人對我說,我很霸道,很多人根本就不想和我做朋友,私底下都很讨厭我……”
那個時候就連淩霄也突然轉學了,她差點以為他也讨厭她。
畢竟在上個學期末,她剛對他說了傷人的話,雖然她後來隐約猜到,淩霄的突然離開可能是別的原因。只是直到最近她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
淩霄說:“不管別人怎麽認為,我從來沒有這樣認為過。每個人都有迷茫的時候,但是皎月,在我迷茫的時候,我總會覺得,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有辦法。我相信也有很多見過你的人會這麽想。”
也許宋皎月真正的豁然開朗是在這個時候,不是因為作為她男朋友的淩霄對她說她很好,而是淩霄借着曾經小元宵之口告訴她,她也會是別人迷茫時候的一道光。
宋皎月喃喃自語道:“我忽然覺得是老天爺安排我們重逢。”把曾經的誤會說開,成為彼此生命裏重要的一部分。
汽車緩緩開入商場的地下停車場,淩霄熄了火,宋皎月卻坐在副駕駛上不走。
“怎麽了?”淩霄轉頭看她,順便解下身上的安全帶。
結果宋皎月伸手按掉剛才打開用來照明找鑰匙的頂燈,她一只腿半跪在座位上,上身前傾,不容分說地把他摁住,淩霄也不敢掙紮,一時間竟有這發懵,直到柔軟的唇傾蓋上來,他從一開始的茫然逐漸到掌握了主動權。
宋皎月是可以帶動一切的火焰,把淩霄這樣清冷的水也點燃沸騰。
她先說開始,也由她說結束。宋皎月推了推他,沒事人一般從他身上爬起來:“好像快到我們的號了,我們快去!”
淩霄默默理了理衣服,十分無奈,大約是不懂她為什麽要突然親自己,又在自己情迷意亂的時候戛然而止。
他當然不可能在車上對她做什麽,可是她抽身的速度也太快了,竟讓淩霄覺得有些委屈。
淩霄在腦子裏把還沒有完成的工作過了一遍,瞬間心如止水,他做了兩個深呼吸,然後下車。
下車後宋皎月回答了他的疑問:“就是突然想親你了,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對你這麽特殊啊。”
淩霄低聲說:“是的。”
宋皎月最喜歡他的一點,就是他對于自己極其坦誠,他不會口是心非,也不會為了所謂的面子不肯承認對她的愛。
宋皎月開玩笑說:“你剛才在家屬面前那麽兇,會不會以後也對我很兇呀?”
“不會。”淩霄認真地說:“工作是工作,我永遠不會把工作裏的情緒帶給你。我不想把壞脾氣留給你。”
“可是我會把工作上的壞脾氣帶給你。”宋皎月覺得自己這一點做得不如淩霄。
“沒關系。”淩霄說:“我是你的伴侶,就應該和你分享一切高興和不開心的事情。”
“你有點雙标哎。”宋皎月望着他說:“那為什麽你希望我跟你分享工作中的壞情緒,卻不希望你自己這麽做呢?你是不是對自己太嚴格啦?”
淩霄有一部分是受到養父母的影響,養父母是很傳統的中式家庭,養父主外,養母主內。養父是個好人,但是脾氣有些急,為此養母數次和他發生争吵,也曾在氣急之時對淩霄說:“賺了幾個錢就回家把自己當大爺了!我有什麽好留戀的?不能生的又不是我!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婚!”
可是養母只是這樣說,她并沒有離婚。淩霄見過她的愁容和眼淚,所以不希望宋皎月将來有一天臉上也會出現這樣的情緒。
“我不知道。”淩霄說:“可能是我希望我愛你更多一點。”
人總是會被某一件小事,某一個時刻所打動,宋皎月在這個時候做不到嬉皮笑臉,也開不了玩笑話了,她在沉默三秒之後,突然對淩霄說:“淩霄,你想和我結婚嗎?要不然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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