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塗藥
塗藥
天色漸沉,院中的樹影婆娑,沙沙作響,細細密密飄起雨來,天氣一下子涼上好幾分。
“阿寧,不要害怕,你拿好我的令牌,不會有人敢傷害你。這兩天你好好照顧黃英,若是有事就來找我。”
“是,公主殿下。”
“我送公主殿下回去。”阿寧上前道。
明月看了一眼黃英,分明悲痛至極卻還是勉強對她擠出一抹笑來,還是說道:“不必送我,你還是留在這裏照顧你家小姐就行。”
天色已晚,再不走,宮門怕是要落鎖,衛明月交待完阿寧,便是輕車熟路出了黃府。
細密的雨點沙沙作響,偶爾刮來一陣風吹來些雨點子,打濕了衣裙。
偏巷裏黑漆漆一片,偶爾照下來的月色襯得周圍銀白如雪。幾只寒鴉飛過,落在繁茂的樹枝上,發出“刺啦”刺耳的叫聲。
衛明月撐起傘一個人剛從黃府走出兩步,便脊背發涼。
早知道就坐黃府的馬車好了,這偏巷裏真是黑的像是能見了陰間的鬼。
想着就要加快了步伐,只要前邊出了偏巷,就是玄武大街。
剛邁出步子,就見一個黑影蓋住了她的影子,陰冷的風吹得衣袍咧咧作響,一只冰涼的大手搭上了她的肩,僵冷的手劃過她的脖頸。
“誰!”
明月吓得一哆嗦,吓得直接扔了左手擡的傘,右拳下意識卯足了勁兒向後打去。卻是被一只大手輕松接過,腰間被人握住,往後一帶便失了重心。
這下完了!這不得摔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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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預想中的疼痛卻是沒有,反而是落入了一個男人的懷抱,衣衫吹得有些發冷,卻莫名帶了些熟悉。
明月被他環住腰,穩穩地從後面抱住。
反應過來是誰,明月一下子炸了毛:“淩硯,你裝神弄鬼地吓誰呢!!!你是不是有病!”
淩硯終于憋不住笑,一下子笑得前仰後合:“小爺好心來接你,你別不知好歹!”
“誰要你來接我。”
“行行行,是我自己想來接你,行了吧。”
“還不松開。”衛明月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握在自己腰肢上的手。
腰間的力道卸下來,衛明月站穩在他身前,把剛才吓得扔掉的傘趕緊撿回來。
淩硯一笑,拽着她折回黃府門口。
明月心下了然,原是剛才天色太暗,竟沒注意是淩府的馬車,想必這人在門口就看見她了,非要來這樣吓她一跳。
馬車上不像衛明月的一樣精致考究,帷幔車簾要用亳州錦,進了馬車還要熏上合香,而是簡單明了,只放了些必備之物。
淩硯上了車,從懷裏裏掏出錦帕來,給她擦了淋濕的頭發。
剛才看她那般眼瞎,本準備逗她一下,誰知平時這人張牙舞爪,卻是半點兒不經吓,一下子連傘都扔了。
“來了怎麽不進去,怎麽在外面站着等?”
淩硯無奈道:“黃越被禁足了,這麽晚了,難道我去一個女子的閨房。”
明月被他這話逗笑了:“哼,這會子裝起來了,你在我寝殿哪次不是待到快要落鎖,也沒見你避嫌。”
“那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
淩硯眸色微沉,沒有答她,坐在身旁擦幹了她的發絲,順着擦了脖頸上的水漬,卻突然頓住,呼吸有些粗重,着急忙慌把錦帕随手朝她一扔。
瑩白無暇的肌膚又帶了些清透紅潤,少女春衫輕薄,膚若凝脂,淋濕的輕紗黏在身上,勾勒出曼妙有致的身形,峰巒起伏,讓人心驚。
白皙的鎖骨上,落了雨水,少女輕輕晃動,雨水便隐入那峰巒起伏間消失不見。
剛才還在給她擦臉的錦帕呼地一下拍在衛明月臉上。
“淩硯,你找死!居然敢扔我。”
衛明月咬牙切齒,一把拿開臉上的錦帕,揉成一團,把旁邊的人砸了個實實在在。
淩硯卻是偏過頭,臉上挨了一下,也沒說話。只是從車廂找了件披風出來,把她裹得嚴嚴實實,衛明月不肯,掙紮了兩下卻不知怎的反而激怒了眼前人。
淩硯一手擒住某人作亂的手腕,又把披風裹得更嚴實了一圈,硬是只能露出個腦袋才肯罷休。
衛明月蔫蔫道:“裹成這樣醜死了…”
“很好。”
“你居然還覺得很好!!!”
“嗯。”
“你!”衛明月看着這自己快被包成粽子,氣得一拳打過去,卻是又被一他輕飄飄接住,往身前一拉,就被按在懷裏。
“別鬧了,讓我抱你一會兒。”淩硯的聲音擋不住的疲憊和困倦。
明月不敢再鬧,任由他抱着,是了,今日的懷抱不同于往日那般溫暖,而是衣袖吹得有些冷硬發寒,她卻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明月坐在他懷裏,乖巧的像一只貓,
由着他抱了半晌才開口輕聲問他:“這段時間都沒有見你,你怎麽了搞的這麽疲憊。”
“成朗遞了消息回來,這段時間衛成沅的爪牙一直私下裏有動作,我得盯緊一些。”
“自從上次我在獵場受傷之後,三哥便派了暗衛跟着我,若是人手不夠,不如把守着我的人也派過去盯緊衛成沅,反正我在宮裏也沒人敢動我。”
“不行。沒人守着你又出了上次的差錯怎麽辦,真是僥幸撿回來一條小命不知道愛惜。”
“可是你…”
“我沒事…”淩硯俯身把腦袋靠到她的肩,蹭了蹭她的脖頸,接着哄道:“等過段時間成朗回來了,我就可以松一口氣,到時候荷花開了,我再帶你去游湖怎麽樣。”
“嗯,我知道了。”
雨越下越大,噼裏啪啦蓋下來,密集的拍打在車頂,整個車內只聽得到呼呼的雨聲。
衛明月無聊地在他手心亂畫。纖白的指尖抵上他冰涼的手,傳過一絲暖意。淩硯攤開手掌,由着她在他的手心折騰。
“你這畫的什麽?”
明月擡頭看他,眼睛笑得彎成兩個小月牙:“你自己猜!”
“稚雞?”
“哪裏像雞了?”
“那是什麽?”
明月一臉壞笑,想了想貼到他耳邊,得意道:“花孔雀。”
“好啊!你還笑我。”淩硯拿了車簾的綁帶,三兩下把她雙手捆在身前,拎小雞仔一樣扔到角落。
“唔…”明月撞到了腰,疼的不行,氣沖沖喊道:“淩硯,你個混蛋!”
“讓你不長記性。”
明月眼眶發紅:“我疼…”
“真假?”
“這還能有假!!這車那麽硬,你當這是軟塌嗎,可以随便亂扔。”
“撞哪了?”
“用不着你這個罪魁禍首來這裏假惺惺。”
馬車一晃,衛明月被綁了手坐不穩又差點一個趔趄摔下去,幸好旁邊這人把她撈了一把,讓她坐到他腿上,一手握着她的腰,
剛好碰到傷,又疼的一張臉皺起來。
“混蛋。”
淩硯心頭一緊,她這是真傷到了後腰。
明月瞪他,看着捆在手上的死結:“快給我解開!”
望見他終于不再嬉皮笑臉,而是擡了手要給她解開,終于安分了些,然而下一瞬卻又紅着臉驚得說不清話來。
“淩硯,你個…流氓。臭流氓!!!”
“別亂叫。”淩硯捂住她的嘴,把她禁锢在懷裏,解了她腰間的綁帶,春衫,裏衣瞬時松散開來,露出繡了鳳穿牡丹的紅肚兜。
纖白勁瘦的腰肢被撞出一塊青紫,尤為顯眼。
少年觸上那塊青紫,激得懷裏人一陣顫栗。
明月唰地羞紅了臉,擒了淚想要掙紮開,又奈何被捆了手,動彈不得。
明月眼眶通紅,淚光點點:“你這是做什麽?就算我們相熟你也不能……也不能……”
少年的指腹在她的腰背上輕輕摩挲,揉/捏,清清涼涼的。
是寒玉膏。
“別動,一會兒就好。”淩硯輕聲哄着她,指腹在腰肢上輕輕地打圈,塗上一層寒玉膏,俯身輕輕一吹,吐息還有些溫熱,貼着她的脊背游到腰窩。
明月身子一僵,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雖然知道他是塗藥,卻還是莫名的讓她羞恥。
瑩白的背上,系了一條紅色的絲帶,只要他輕輕挑開,就能一覽無遺。
指腹從沿着中間滑下,碰到腰窩,再下去就是……
原來她的身體是這樣的。
“淩硯!你不要亂摸!”
少年的手悄然止住,從她的身上移開,結束了這場迷亂的撫/弄。
明月這才放松的吐了一口氣,軟下身來。
馬車行了一會兒就到了宮門口,挑雲坐在車緣上不知如何是好。他要是此時出聲算不算壞了他家公子的好事。這馬車雖然隔音,但剛才他還是依稀聽見這明月公主叫他家公子…流氓……
時不時還可以聽見期期艾艾的哭聲……自家公子真不知道憐香惜玉。
挑雲想了想還是試探着喊道:“公子,已經到了西直門了。”卻是半晌沒人應他。
淩硯擦了藥,又仔細給她穿上裏衣和外面的衣裙,系上她腰間的綁帶,擁着她說:“月兒,還疼嗎?”
“你……你……”明月臉色不好,眼角還有剛才滑下的淚,咬了唇看他,半天才吐出兩個字:“不疼……”
淩硯給她理好衣裙,系上披風,又把剛才那盒寒玉膏塞到她的懷裏,安撫道:“月兒,再不回去宮門就要落鎖了,你先回去,我改日再來看你。”
明月抹了眼淚,不再理他,這才撐起傘,生氣的下了馬車,回了宮。
淩硯看着她進了西直門才讓挑雲駕了車回去:“挑雲,方才你可有聽見什麽?”
挑雲心驚,生怕回晚了被滅口:“公子放心,小的什麽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