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沈熠看着眼前瘦小的小姑娘,沒想到她這麽瘦弱的身體力氣還能有那麽大,從剛才章二的慘叫聲中就能聽出這小姑娘下手很重。
他松開皎皎,看着她那雙清澈的眼睛笑着問道:“你叫什麽?你剛才揍章二的時候還真是賣力。”
皎皎不知道這個眼前這個少年就是沈知窈的弟弟,只警惕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沒有名字。”
說完她掙開了沈熠的手,趁着夜色跑開了。
沈熠看着她的背影撓了撓頭,他還沒問她為什麽要揍章二呢!
跑了一段路的皎皎回頭,發現沈熠沒有追着她過來,才放下了心,她擦了擦額頭因為疾跑而冒出來的汗珠,準備明天一早就去跟秋梧姐姐邀功。
傍晚的時候秋梧姐姐跟她說了沈姐姐的事情,讓她以後繼續跟着章二,如果章二還跟趙府的四姑娘見面,就來告訴她。
今晚剛才她見章二喝醉了,便自作主張跟了他一段路,還在前面故意挖了個坑,然後趁他個狗啃泥的時候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棍子揍了他一頓。
她白天跟着章二的時候就看見章二和趙府的六爺在樂坊吵架,所以靈機一動故意說出那句話,順手将打人的事情嫁禍給了趙六。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會多出了一個人,而且那位哥哥似乎在拉着她走的時候還順便踹了章二一腳,聽章二那聲慘叫,估計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可她不知道那哥哥是誰,所以不能将自己的名字告訴他,不然會連累沈姐姐。
這些天她一定要躲起來,不能幫助沈姐姐跟着章二了。
小姑娘擡頭看了一眼天邊的殘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只是第二天的時候皎皎并未找到秋梧,因為秋梧跟着沈知窈去了大理寺。
章二被人打的事情第二天就全稱皆知了,因為他帶着家仆告到了大理寺。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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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房中跟着秋梧學女紅,聽到春桃從外面回來的帶回來的消息,差一點指尖被針尖戳破。
她放下手中的針線,擡頭看着春桃帶着笑意的臉:“章二被人打了,不去醫館去大理寺做什麽?”
章二被人打的事情沈知窈還不知道,她現在驟然聽見以為是沈熠那小子做的,她是有讓沈熠悄悄找人揍一頓章二,但是沒想到沈熠動作這麽快,當晚就将人給打了。
春桃立刻給沈知窈解惑:“據說昨晚打章二公子的人是趙府六爺指使的,所以章二忍着身上的傷痛一大早就親自去大理寺告了趙六爺。”
這麽突然嗎?
沈知窈沒想到沈熠辦事還挺利索,還辦得這麽漂亮,她驀地站起身:“我聽說夫君今天要去大理寺協助大理寺少卿查案子,外面的天看着就要下雨,我去給夫君送傘。”
她這樣說着毫不心虛地看了一眼外面豔陽高照的天空,讓秋梧伺候着她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
身邊的兩個丫鬟相視一笑,知道她們這夫人就是奔着看熱鬧去的,且這熱鬧的兩位主人公還是多多少少跟她有關系。
二人猜出了這次沈知窈是要一起算承安伯府和趙府的賬,可她們心中也有疑惑的地方,以前的夫人可是被人欺負了也只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可是現在的夫人好像是誰惹她不開心了,她就絕對不會忍氣吞聲。
很快沈知窈就帶着秋梧和春桃兩個人出了宣平侯府。
大理寺在離宣平候府不遠的地方,沈知窈到的時候府衙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來看熱鬧的百姓,畢竟在大部分京中百姓眼中,這些權貴人家都是沆瀣一氣,今天章二到大理寺狀告趙六那可是屬于狗咬狗的行為。
正巧,沈知窈最喜歡的看的戲就是狗咬狗,她最開始以為對付承安伯府和趙府需要一些時間,沒想到章二和趙茵二人之間有見不得人的私情,她只不過稍微算計了一下,這兩家就要反目成仇了。
不過這也要多虧了顧昭,要不是那晚他帶人去搜查流雲寺,章二和趙茵二人的事情也不會暴露得這麽徹底了。
現在趙茵估計還躲在自己的房中不敢出來見人,而英國公府那邊也在商量着怎麽讓傅滢和章二和離,傅滢雖然是庶出,但也是英國公府的庶出,自小被細心教養長大的,對他們來說傅滢就是下嫁到承安伯府。
他們哪裏知道傅滢嫁到承安伯府後章二一日都沒去過她的房中,天天宿在書房,傅滢還要面對承安伯夫人的冷嘲熱諷,她性子溫和,所以并沒有跟他們計較,覺得嫁人了也只能這樣了,說不定日子久了章二總會收心的。
結果沒想到章二給了她這麽大的驚喜,章二和趙茵的事情傳得人盡皆知的那天,傅滢把自己關在房中一天都沒出來,第二天就回了一趟娘家。
今天更是親自陪着章二來大理寺。
所以當沈知窈在一衆人群看到站在傅凝身邊的傅滢時,還是有些意外,她之前在趙老夫人的壽宴上見過傅滢,那是一個溫婉且內斂的女子,她看着傅滢直直地站在人群中,那背影給人一種堅韌的感覺。
許是今日涉案的一方是權貴一方是勳貴,所以大理寺卿親自坐在堂上,他拍了一下驚堂木,原本還在吵架的雙放家仆頓時安靜了下來。
大理寺卿看着站着的章二和趙六,心中突然生出一陣煩躁,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若是他今天不能安撫住這兩個人,就會直接得罪趙府和承安伯府。
他有些頭疼,本來想交給大理寺少卿來審,但是今天大理寺少卿和刑部的人要去查戶部員外郎愛妾之死的卷宗。
暗暗呼出了一口氣,他對上被人扶着站在一邊的章二:“章鴻志,你為何狀告趙修文指使下人打你?”
章鴻志忍着身體的痛楚對着大理寺卿拱了拱手,一雙眼睛陰狠地看了一眼趙修文,冷冷道:“我昨天夜裏在回府的路上突然背人打了一頓,打人者還聲稱自己是替自家四姑娘出氣。”
聽他提到趙茵,大理寺卿沉吟道:“你說打人着提到四姑娘,為何斷定人是趙修人指使的,而不是趙茵指使的?”
章鴻志一聽到大理寺卿提趙茵,忙解釋道:“茵茵心地善良,怎麽會讓人來教訓我,一定是趙修文派來的人!”
一旁聽着趙修文輕哼出聲,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自己強迫未出閣的姑娘跟你好,冷落家中的妻子,說不定是有人見不慣你這種人才打得你的。”
“一派胡言!明明就是你指使的,我還有證據!”
章鴻志看了一眼那晚的跟着他的小厮,小厮立刻拿出了一枚扇墜,趙修文還以為是什麽不得了的證據,瞥了一眼那枚扇墜後嗤笑了一下:“我還以為是什麽厲害的證據,不就是一枚普通的扇墜,你以為僅憑一枚扇墜就可以咬定是我指使人打你的?”
将那枚扇墜讓人呈上去給了大理寺卿,章鴻志趁着大理寺卿查看扇墜的時候轉頭拿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趙修文,過了一會兒才說:“笑吧,等下你就笑不出來了。”
趙修文斜睨了一眼章鴻志,滿不在乎道:“小爺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今日再如何,最後的結果都會是你自己行事不端被人報複。”
大理寺卿拿着扇墜看了一會,才低聲對現在一旁待命的衙兵說了句話,很快那衙兵領了命就離開了府衙。
“大人,我還有證人!”
“傳。”
趙修文不以為意,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等他看見衙兵帶着證人進來跪下後,還笑着道:“章鴻志,你不會是為了陷害我,連樂坊的掌櫃都買通了吧。”
“肅靜!”大理寺卿拍了下驚堂木,讓趙修文閉嘴。
“林掌櫃,你有什麽話要說?”
林掌櫃看了看章鴻志,在轉頭看了一眼趙修文,才慢慢交代自己知道的事:“昨天章二公子和趙六爺在小人的樂坊裏起了口角之争,小人還看見趙六爺想要動手,要不是小人攔着,怕是真要打起來了。”
說着他回頭看了一下趙修文,發現趙修文瞪了他一眼,又趕緊低下頭。
趙修文立即道: “大人冤枉啊,我可沒有動手,昨天在場的人都可以證明!這掌櫃的也說了想動手,那不是沒動成嘛!”
章鴻志朝着大理寺卿又拱了拱手:“大人,一定是趙修文白天見有外人在,才會在晚上趁着街上空無一人的時候動的手。”
“章鴻志你別血口噴人!”
沈知窈站在堂外聽他們二人對話,正當她覺得無趣的時候,見剛才離開的衙兵帶着一位看起來四十左右的婦人進去了。
“大人,人帶到了。”
“這不是金玉閣的老板娘嗎?大理寺的人把她帶來做什麽?”
大理寺卿不理會外面衆人的疑問,只對着跪在下面的金老板道:“金老板,這枚扇墜你可認得?”
說完讓手下拿着扇墜給她看,金老板接了那扇墜,當即認出來了:“這是上個月趙六爺在我這買的,這扇墜材料特殊,所以金玉閣只做了一枚。”
趙修文聽到老板娘這話,當即臉色一變。
章鴻志不給趙修文說話的機會,立刻道:“這扇墜就是從昨晚打我的人身上掉的,趙修文,你還敢說人不是你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