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春色
春色
【54】
小芳: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說我一切都很正常,我沒事的,姐姐。
看到何一芳晚上傳來的微信,秋宜徹底放下心來。
一旁的商姝見她突然笑起來,可愛的小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肉,秋宜看向她,眨眼詢問。
小姑娘比劃道:“姐姐,為什麽笑了?”
秋宜想了想,回答:“因為姐姐在乎的人,都在健康平安地活着。”
商姝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小肉臉皺了皺:“那我算健康嗎?”
秋宜一愣,目光略微黯淡。
她擡手揉捏小姑娘的耳垂,沉默片刻,随後溫柔地告訴她:“當然了,我們小姝是最健康的小朋友。”
許是把健康當成了什麽誇贊的話,商姝黑眸一亮,開心得手舞足蹈。
深夜,秋宜将商姝哄睡着之後,将客廳的頂燈關掉,只留一盞昏黃的壁燈讓視野開闊,自己抱着薄毯坐在窗前,等商亭回家。
窗外月明星稀,依稀能聽到遠處大海的浪鳴。
氣氛格外舒适靜谧,是大城市無法給予的。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夜裏十一點半了。
還有不到半小時,就是她二十五歲的生日了。
Advertisement
她沒有告訴商亭他們,打算明天自己偷偷買個蛋糕,吹完蠟燭了事。
反正自從七年前度過那個難忘的生日後,這個對她來說應該開心慶祝的日子,不再特殊了。
不知過了多久,秋宜靠着沙發昏昏沉沉地進入夢鄉。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抱了起來,秋宜瞬間清醒,看見了面前的人。
“回來啦。”秋宜的聲音低糯,帶着剛醒的困倦。
她伸手勾住商亭的脖子,整個人縮進他懷裏。
商亭一看就是剛回來,還穿着沾滿機油氣息的外套,眉眼被夜露打濕,披着一身風塵。
他“嗯”了聲,緊緊回抱住她,黑眸染上淡淡笑意。
二人安靜地相擁了一會,直到把少年身上的寒露焐熱,秋宜才輕聲開口:“累了吧。”
商亭側頭吻了下她的耳朵,姿态親昵:“不累。”
他擡眸掃了眼牆上的時鐘,指針即将越過12點。
商亭松開她,手伸進內襯口袋,從裏面掏出一個東西攥緊在掌心,伸到二人之間。
秋宜目露不解,還未等她有所反應,少年手一松,一根銀色的項鏈瞬間展開在眼前。
秋宜一愣,待她看清項鏈全貌後,心跳兀地漏了一拍。
簡簡單單的樣式,銀色細鏈下綴着一枚楓葉形狀的吊墜,簡約大方,即便在如此昏聩的環境下依舊璀璨。
秋宜呼吸猛然一滞,長睫顫動,紅着眼看向項鏈那側的商亭。
少年如黑曜石般的瞳眸比項鏈還要璀璨。
她咽下喉頭的酸澀,低聲問:“什麽意思?”
商亭唇角輕扯,鋒銳痞氣的五官瞬時鮮活,疲憊低垂的眼尾耷拉着,成熟和青澀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他直直望着秋宜,一字一句:“十八歲生日快樂。”
聽到這句話,眼前飽和的霧氣化作淚水滾落,秋宜無意識地蹙了蹙眉,眼神哀傷又困惑,聲線顫抖:“什麽?”
商亭曲起指節,替她擦去眼角的濕潤,解釋道:“晚上胡小金忽然打電話給我,跟我說明天是你的生日,讓我提早準備。”他頓了頓,嗓音暗啞,“對不起啊,來不及訂蛋糕了,明天給你補上。”
說罷,他重新舉起項鏈,低睫輕笑:“這條項鏈不值錢,但已經是我能力範圍內可以為你買到最好的了,我一看到楓葉就想到秋天,就想到你。”
“我以前不喜歡秋天的,因為我在乎的人,都是在秋天去世的。”商亭深吸口氣,喉結艱澀滾動,他重新擡眼,認真地看着她,“可是你在秋天出現了。”
“因為你,我的生命中又有了秋天。”
我的四季也因為你,而重新完整。
聽到這話,秋宜哽咽地垂下頭,眼淚砸在手背上,“吧嗒吧嗒”,于此刻靜谧的夜裏格外清晰。
商亭捧起她的臉,秋宜閉着眼不肯睜開,她哭得隐忍,眼眶和鼻頭都紅了,襯得巴掌大的臉愈發惹人心疼。
他靠近她,額頭相抵,指腹細細摩挲着她柔軟的耳後,無聲地安撫。
他不知道為什麽秋宜會哭得這麽上心,可他知道,此時此刻,他要寸步不離地陪在她身邊。
安靜許久後,秋宜緩過神,抽噎着問他:“為什麽是十八歲?”
“為什麽要祝我十八歲生日快樂?”
聞言,商亭挑眉,臭屁又理所應當:“因為你遇到我,停滞在十八歲那年的時間才開始流動啊。”
“沒有我的七年不算數,這樣我們就是同齡人了。”
商亭眸色深沉地盯着秋宜微張的唇瓣,沒忍住湊近親了下,啞聲說:“這樣,我和你就可以同步了。”
什麽姐弟戀,相愛才不在乎年齡的大小。
只是誰先一步感受世界罷了。
聽到商亭的回答,秋宜心頭一顫,睜開霧意朦胧的眼,無奈失笑:“你真是……強詞奪理。”
商亭挑眉輕笑,随後又收斂,正色道:“十八歲的你,過得開心嗎?”
秋宜埋進他溫暖的頸窩,搖了搖頭:“曾經的,十八歲的秋宜,很不開心。”她稍頓,接着說,“可是現在,她很開心。”
聽到這個回答,商亭呼吸一澀,有些說不話來。
他心疼以前的秋宜。
“謝謝你商亭。”秋宜悶聲說,“這是我過過,最幸福的一個生日。”
商亭眸色一暗:“可惜沒有蠟燭,你不能許願了。”
話音剛落,他想起了什麽,起身走到門口,打開收納櫃最底層的抽屜,從裏面翻出一個打火機。
他試了試,還能點燃。
順手關了燈,霎時黑暗吞噬,只餘點點月光。
他回到秋宜面前,蹲坐下來,将打火機在二人之間點亮。
上蹿的火舌耀眼明亮,絲絲暖意将寒冷的空氣驅散。
秋宜擡眼看去,商亭被光照亮的的臉此時充斥了她的整個世界,黑眸倒映出躍動的火焰,就像他這個人。
茂密、繁盛、亭亭如蓋,生生不息。
“就拿打火機暫時充當一下生日蠟燭吧。”商亭笑道,“需要我給你唱祝歌麽。”
秋宜輕笑,不跟他客氣:“好啊。”
說罷,她雙手合十,閉上眼,在少年低沉好聽的歌聲中許下願望。
她不貪心,只許了一個。
【希望可以和商亭,有一個好的結果。】
什麽是幸福呢?
是她蹉跎了七年,終于在二十五歲,遇到點亮打火機祝她十八歲生日快樂的商亭。
秋宜緩緩睜開眼,商亭唇角的笑比火焰還要溫暖。
她輕輕吹滅打火機,黑暗再度侵襲,可她已經不害怕。
再也不會害怕了,因為她知道有人在陪她。
哪怕看不見,她也不用擔心商亭會走掉。
在商亭要起身去開燈時,手被用力拉住,還沒等他回過神,就被秋宜輕而易舉地撲倒在了沙發上。
溫熱濕軟的唇瓣貼了下來,商亭腦子懵了一瞬,又很快反應過來,他擡手扣住女生的後頸,用力加深了這個吻,掌握了主動權。
寂靜的客廳裏随即響起口舌暧昧糾纏的水聲。
狹小逼仄的沙發上,二人緊緊相擁,呼吸粗重滾燙,滿室旖旎的春色。
意識混亂間,秋宜的衣擺被掀開,皮膚觸到冷空氣,她不禁瑟縮了一下,緊接着腰側被滾燙的手掌扣住,身體轉動,她被死死壓在了商亭身下。
男人寬厚溫暖的胸膛包裹着她,阻隔了一切冰冷。
秋宜抱着身上的人,親昵地用唇瓣碰他的脖頸,嗓音粘稠低軟:“商亭,幫我把項鏈戴上。”
“好。”商亭忍得難受,呼吸急促,聲音沉到了極點。
摸索着給她戴上項鏈,商亭直起身,三兩下脫了上衣重新壓下來,臉埋在她頸窩黏糊地親吻蹭動,像只讨好求歡的小狗:“姐姐,求求你……”
面對這活色生香的場景,秋宜還保持着理智,她紅着臉,小聲說:“小姝還在。”
商亭倏地一僵,他似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癱在秋宜身上,長長嘆了口氣,一臉生無可戀。
秋宜被他的反應逗笑,不由撫摸起他的肩膀和後脊,企圖用這種方式安撫他。
“不夠。”商亭淡淡出聲。
秋宜自然知道不夠,她頓了會兒,手緩緩向下,在他耳邊無奈嘆息:“你呀。”
商亭忽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又舍不得地松開。
他讨好的吻不斷落下,故意加重喘息道:“姐姐真好。”
酥麻蔓延至四肢百骸,秋宜沒吭聲,在昏暗中不輕不重地瞪了他一眼。
妖精。
甜一下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