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不知道。”江舟很坦然地回答。
“不知道?!”阮櫻和游顏竹都是一怔。
“兩個小家夥很努力地那麽多年, 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變成了什麽樣子,當然, 他們确實沒有什麽魔氣有關的能力, 只是靈氣也确實發生了一點點的變化 ,可能要等他們修為高了,到了關鍵時刻才能顯示出來。”
阮櫻理解了一下, 現在小烏和小參就好像是游戲加點,在白板號或者說還是新手號的時候不知道點亮了什麽東西, 但說不定等到以後轉職之類的關鍵時刻, 就會因為這個意外加點而獲得什麽出人預料的驚喜, 像是開啓什麽隐藏職業或者擁有練習某項特殊技能的機會。
這樣一想,就好像能夠明白他們和江舟在賭什麽了。
雖然覺得風險挺大,但既然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阮櫻也不會說道什麽。
人各有志, 何況道途千萬。
“行。”她點點頭, “只要頭羽沒問題就行。”
阮櫻很快便做出了決定, 東西到少, 确實心安不少。
白澤江舟對她的态度還算友善,他本身是性子很溫和的人,固然有尖銳和脾氣古怪的地方,但本質并不壞,更不會為難一個小女修。
只是江舟對游顏竹卻沒有那麽友善,她不知道他預言了多少原著劇情,卻看得出他一直在隐藏那幾分淡淡的敵意——而非殺意。
游顏竹雖然困惑, 但并打算做什麽, 他管不着別人對他的看法, 也否認不了自己本身存在的危險性。
“回去吧?”他問阮櫻。
“走吧。”
阮櫻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白澤江舟和他的兩個小精怪。
三個人在這破敗的冥界可能會居住很長時間, 就像是江舟的時間一直停留在了過去的某一刻一般,此時來看,他和這裏是如此“契合”。
他一身白衣,看起來依然虛弱又凄美,縱是風姿萬千卻也掩不住渾身暮氣。他站在門欄邊上,接過了小烏遞給他的手套袖籠。
像是感覺到了這裏的視線,他好像看了過來,但動作之間,只是他頭上遮住眼睛的發帶微微動了動,安靜得好像雕塑。
他像是在笑,又好像在哭,有種無聲的悲嘆。
對着他們的方向,他定定地站了一會,最後揮了揮手。
“唉。”阮櫻嘆了一聲,回過了頭。
“怎麽了?”游顏竹問她。
這會兒小家夥重新睡下了,他便用着法訣把他重新放回了孵化口袋當中,以自身的體溫溫暖着他。
“只是覺得有幾分說不上來的感覺,”她回答道,“也許是有些惋惜白澤和江舟的境遇吧。”
游顏竹起先像是想說些什麽,但回憶起自己的立場和處境,似乎他也沒有資格說什麽可憐。
神獸各族之間的境遇其實差不多,除了龍鳳兩族眼瞧着是快走通了自己的路子,其他神獸不過是或早或晚走向末路,江舟失去族親又痛失所愛固然叫人惋惜,但境遇類似的大能和神獸又何止他一個呢?
白澤不過是倒黴在他們當了那個第一個,但到現在大家都不知道白澤是如何到了這個境地,聽江舟的語氣他也不算了解全貌——當時他就已經在外尋找妻子亡魂了,這個族長之子當得不明不白,因為殘疾在族內也沒有什麽地位,根本不清楚族地的事情——再加上對方對自己明顯沒有太多的好感,只是迫于種種原因維持一個表面客氣,游顏竹自然也歇了詢問的心思。
“不必那麽焦慮。”到最後,游顏竹還是勸了兩句,實在阮櫻的神色叫他不得不擔心,“不用擔心,就算真的有死劫,麒麟一族的命數也不會落在你的頭上的。”
說起自己的死,游顏竹反顯得有幾分淡然,他是打一出生就有此心理準備了。
但提到阮櫻的擔憂,他仍不免多了幾分關切,也不覺得她會受自己的牽連。
只是游顏竹不知道,阮櫻身上正是一直挂着“死劫”的标簽,對此心知肚明,打一開始就是顧忌滿滿,不然她費什麽勁兒到處逃跑。
這劫數和彌星轉世的辰星身上的劫數一樣,都是很捉摸不定,但偏又是和他有關的,現在看看,阮櫻覺得自己和大反派估計是扯不開孽緣了。
“謝謝你。”阮櫻對他笨拙的安慰報以微笑。
有些內容不足為外人宣道,但對他的關心她仍懷有感激。
至少此時,阮櫻便覺得因為聽說了一個悲劇的故事而變得悲傷起來的內心莫名被他很差勁卻也很暖心的安慰所撫平。
“我們回去吧,”她擠出一個笑容來,輕松地回答道,“興許,這次小家夥就能孵化出來了。”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游顏竹點點頭,承認了她的猜測。
九樣五件,他們已經得了七件,只差白虎心眼和死生草。
前者效果并不明晰,從在藥方中的位置上看,它可能是用來激活天賦的,是所有神獸材料裏唯一和種族天賦能力特別相關的東西,這些材料本質都是固本培元,以天地之精華養混血小麒麟之不足,其中關于麒麟的天賦神通部分,可能就是用這個藥材來作為“刺激”。
作為神獸材料,它自然有它的不可替代性,就好比讓人扒拉一個能夠替代神獸白虎的神獸或其他生命,那是為難人,根本找不出來的。
但如果僅僅從效用來看,小家夥畢竟是麒麟混血,興許一些麒麟一族的天賦神通材料也能勉強作為刺激品進行使用,哪怕沒有白虎心眼也有一試的可能。
後者的話,根據一些資料描述,死生草是在魂魄上有奇效的特殊藥物,是藥是毒,效果霸道,但也正是因為效果太過霸道,魂魄有關的天材地寶不算多也不算少,麒麟一族很多都能找到并提供給他們,找不出死生草,用同類但效果更溫和的材料做溫養也可以。
“想不到你還懂醫理?”阮櫻驚訝地看着游顏竹。
他分析得有模有樣的,在準備材料的時候也是做了心理準備。
“只是了解一些,”他道,“我是四長老帶大的,身上又有一些特殊之處,常和各種藥材打交道,自己也吃了用了不少天材地寶,自然跟着耳濡目染。”
“你是不是早做了準備?”阮櫻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游顏竹肯定是早就盤算過,最難找的中和劑材料迷邏花都尋到了,不可替代的已經都到手,剩下的是可以試着換一換的——
固然沒有最佳方案那麽效果完美,但他們也只是想要讓小家夥順利孵化,也不是要治療什麽疑難絕症,等他出生了,若是想要給他改善資質,選擇只會更多。
“難怪你一開始就決定找迷邏花。”阮櫻驚訝恍然,“我還以為你是覺得這個最難找,又剛好有了一些線索,所以湊了個正巧,要自己出發尋找。”
“嗯。”游顏竹應了一聲,沒有否認。
他是做了最壞打算的,在兩個下位替代的藥方都失敗之後,他其實已經有了最差的預估,但現在的情況可比最糟糕的情況要好得多。
“連白澤頭羽都拿到了,不必擔心。”他輕聲道,“我覺得他破殼的機緣已經到了。”
阮櫻眨眨眼睛,自己在這方面的預感是沒有游顏竹這麽強的,但看他說得尤其篤定,她也不願這時候潑冷水。
“好,那就等四長老了。”她說。
回程路比出發時快得多。
阮櫻等仍然先回到了天一宗附近的住處。
“想不到這麽快就到了這時候……”
四長老言語中多了幾分感慨。
阮櫻抱着裂縫稍微大了一些的小黑蛋,和游顏竹一塊兒站在院子裏面。
要長老們說,還是去族地破殼最為穩妥,但一來小家夥似乎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二來保不齊九樣材料不滿、這個破殼也不是大圓滿,到時候興師動衆地回去說不準是白高興一場,就顯得有些不美了。
還時順其自然,該如何便如何,不必刻意追求什麽了。
“麻煩長老了。”
游顏竹主動表示。
風和日麗,陽光照着初雪,地上、樹梢……亮晶晶的好似鋪上了一層碎金。
他們挑了個蔔算出來最合适的日子,選了個合适的時辰,準備進行理論上的最後一次營養補充和破殼等待。
孵化期是已經差不多到位了,這次的補給是順水推舟,是幫着小家夥從量變轉變為質變,是為他的出生和成長積攢最大的氣力。
負責護法的是麒麟一族的五長老和六長老。
六長老主雷點,擅殺伐征戰,戰鬥力最強大不過,五長老是四長老的丈夫,既能夠在關鍵時候給四長老搭把手,也能在必要時作為一個強有力的戰鬥力。
有兩個仙人境的長老在,阮櫻一點兒也不擔心一院子人的安危。
就算有人見到了麒麟出世的異象又如何,這麽嚴密的保護,一般人是真動不了手,何況這裏還是天一宗的地界,天一宗也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城市變得混亂起來。
屋子內,一應陳設皆是與繁水城的住處擺件相差不大。
其實房間不小,程度上一句寬敞,再加上因為居住時間不長,生活的痕跡也并不重,多餘的陳設并不多,可偏偏阮櫻就莫名有一種屋子裏有些擁擠,她好像呼吸不過來了的錯覺。
“別緊張。”游顏竹安慰她,“也不一定是立刻破殼。”
這話說的是有道理的,常規來說補營養是不可能一瞬間全部完成,小家夥在蛋殼裏少說也要長個一兩天,然後再積攢力量破殼而出。
只是這會兒因為他看起來太過于“迫不及待”,或者說一直以來他對于破殼到外面探索世界這件事情顯得尤其熱衷,因為小幼崽的過度活躍,大家便總覺得他好像已經出于“咚咚咚”敲殼的狀态裏,仿佛下一刻就會立馬跑出來了。
不常規有不常規的好。
常規有常規的好。
至少現在阮櫻就有些糾結——
“算了,你還是安分一點,不要着急,我們慢慢來沒關系的。”阮櫻安慰她懷裏的小寶貝。
換做其他任何家長在這裏,都會說出類似的話,當然是安安心心、定定心心地出來來得最好,可阮櫻寬慰起自己家的小寶貝總覺得有幾分心虛,誰讓小家夥聰明得緊,小腦瓜子轉得飛快。
趁着四長老已經開始煉制藥材,溫熱小黑蛋的功夫,阮櫻和游顏竹小聲地議論交流着。
“你說,他的急性子從哪裏來的?”阮櫻好奇又納悶地問。
游顏竹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淡的,沒有多說什麽,但阮櫻竟然莫名領會了他的眼神。
“你這眼神有些過分了!”阮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反思一下,我什麽時候是個急性子的人了?尤其是大事情上,我雖然可能在小寶貝的事情上有一些焦慮,但确實從不急躁地沖出去辦事情的。”
游顏竹眨了眨眼睛,回想了一下她對修真大道的态度,再思索了一下一直以來她的動作,發現她說的還真沒錯。
沒錯,阮櫻确實偶爾會急性子,但那個急絕不是急躁的、急于做事情的急,那個急的意思是她的情緒很容易被牽動,容易情緒化,可能會易急易怒,但她辦事情從來不急,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大佬氣場。
尤其是事關她本身的修煉一事上,瞧瞧衆人對她的評價就知道了,他們只覺得她不急,不緊不慢,甚至還透出一股懶散勁兒,恨不得她多多上心多多努力。
再想想她修煉時候的狀态——
阮櫻絕對不是修煉時候不努力的人,相反,她修煉時候的專注度是讓游顏竹都不由感到驚嘆和佩服的程度,她是個能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極致,專注到一個人能幹兩三個人的任務量,一個小時能頂幾個小時的成果的人。
但這是“急”嗎?
相反,這完全不是。
越是急,就越不可能專注,越不可能達到她那種成竹在胸而不緊不慢的狀态。
“是你吧?”阮櫻于是毫不客氣地甩鍋回去,“你是不是個隐藏的急性子?”
游顏竹眨了眨眼睛,回憶了一下自己,确定自己完全不是小家夥這樣的表現和性格,并堅定地告訴阮櫻:
“我不可能急的,你覺得我像是那樣性子的嗎?”
阮櫻不吭聲了。
其實她說完就覺得不對了。
急的應該是卿奕那種,有點小火團的感覺的,冷冰冰的大冰塊怎麽可能急。
阮櫻頂多覺得自己算是小太陽,但這是她樂觀的天性,和急躁的像是團火一樣的性情完全是兩碼事情。
“而且,”游顏竹意味深長地提醒她,“我們兩個是很像的。”
“那是為人處世之類的态度像,我們的性格可是差了遠了去了。”阮櫻立馬反駁,對這點她還是有自信的,尤其這段時間一起找天材地寶相處更多更久,她就更為了解這件事情。
他們三觀是契合的,對于大道等的一些看法也是相同的或者說是能夠兼容的,這點和阮傑、季淳茹那種不僅性格不合、本質上世界觀等三觀也不合的情況不同。
這也是阮櫻能夠和游顏竹相處下來的原因——
他們雖然性格迥異,但大是大非上的态度一致,偶爾面對一些情況時固然性格導致兩人反應态度不同,但彼此是有互相磨合、說通的可能性的。
要不然,阮櫻覺得就憑自己這個破脾氣,早撂手不幹了。
“那有意思了,”四長老分神聽到了兩個人的讨論,笑呵呵地提醒,“你們的寶貝生出來和你們兩個性格都不一樣,有的磨了。”
這輩子和上輩子的情況不太一樣。
一些小寶貝也許出生時候并非白紙一張,可能在出生之前就打下了某些标記。
就比如辰星,她是彌星的轉世,雖然這類的例子罕見,但确實有她這麽一個特殊情況。
阮櫻懷疑按照原著走向她能夠躲開種種難題最後成就變為殺星,一定背後有白澤江舟暗暗幫助,可能她本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這輩子因為阮櫻的幹涉,辰星不必再吃苦頭,江舟也意識到她已經脫離困境,身邊不再需要他,于是這才沒有打算出現在她的面前。
但要說他會在那個冥界藏一輩子,阮櫻覺得也不會,至少等辰星年歲大一些了,他肯定會動作的,以他白澤那個暗戳戳的性子,他不可能不“偷窺”——到時候怎麽可能忍得了辰星和其他人在一起。
還有一些特殊情況,比如生而知之的,比如小家夥目前的這種還沒有出生神識已經凝聚并汲取了外界信息的。
這些都不是光環境或是基因一說能夠概括論調的,四長老提這件事情也是給新手爹媽的阮櫻和游顏竹提個醒。
“小家夥可能會很難教,并且因為性格和他們不同,或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磨合和不理解。”
他可能會自作主張,可能會和他們對着來,可能會有自己的局限做出笨蛋的事情……不犯錯不可能,不讓家長血壓高,也不太可能。
這些都是孩子的天性,是天使也是魔鬼,當長輩的是要練忍功的,在這件事情上必不可能萬事順意。
“是自家的孩子,”阮櫻笑着回答,順便安一安長老的心,“我們肯定會耐心的,您放心吧。”
“嗯。”游顏竹應聲點頭,對他們的預防針接受良好。
又一個時辰過去。
阮櫻瞥了一眼沙漏,又看了眼外頭的太陽,漸漸地就要到了頭上當空。
昨夜的雪化了一些,但沒有全化,窗沿淅淅瀝瀝地向下滴着水,再遠一些的屋檐上墜着幾根冰錐。
過了一會,院子裏的陣法結界沒有被觸動,但法寶的傀儡人已經出來在掃雪、打掃院子了。
化了一點兒雪的院子多了一股濃重的水汽,地上也多了水痕,和一些泥土痕跡混在一塊兒,不甚幹淨,只是少有人走,故而瞧着還算能過眼。
見她視線停留在幹淨的花壇上,游顏竹跟了一句:
“春天要來了。”
這裏的院子自然沒有繁水城布置得仔細,沒有人住就沒有必要安排太多的花草。
不說院子防禦陣法開着會消耗靈氣,花草也需要另外的打理麻煩,就是冬日本身就沒有那麽多的桃紅柳綠,總是維持四季如春的樣子不一定适合。
修道嘛,順心而為。
“小家夥要是出來得巧,還能看看雪。”阮櫻笑笑,是想起了自己這輩子第一次在劍宗看雪時候的震撼了。
繁水城是水汽重又不太冷的城市,但劍宗的內門各峰天氣就不見相同了。
阮櫻所住的第六峰最是凜冽不過,冬天都是北風呼呼地吹,鵝毛大雪一宿能積攢到她半腰高,而且阮傑還不讓用法訣,都是自己掃雪。
靈藥一一放入丹爐之中,小家夥就好比被煮的雞蛋,咕嘟咕嘟地在裏頭守着熱。
四長老一直在用不同的煉制手法幫助他吸收,同時時刻關注溫度,真的煮熟了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雖然說蛋殼比較硬,但小家夥還是很脆弱的一個小幼崽,所以在溫度的把控上尤其重要。
“要好了——”
四長老的聲音還沒落下,阮櫻和游顏竹兩人手上的靈氣已經同時注入蛋殼內。
已經做習慣了的事情幾乎成了下意識的反應。
不等大家回過神來,突然,咔嚓的聲音驚到了在場所有人的魂。
“咔——嚓——”
又是一道裂痕。
在之前的劉海橫裂痕的基礎上,小黑蛋上又多了幾道痕跡,呈現出輻射狀的裂紋叫人心頭直跳。
丹爐的火剛剛才熄滅,裏頭的藥湯也才将将全被吸收。
但看得出來,小麒麟已經迫不及待了。
四長老笑笑,到底還是沒說什麽,這會兒小家夥可能聽着呢,她哪裏會說什麽不好的話。
阮櫻和游顏竹相觑一眼,連忙收了靈氣。
破殼是不可能其他人幹涉的,若說幫着吸收湯藥還能理解,幫着破殼可是萬萬不能。
但已經有了一道裂痕,想要繼續擴大對小幼崽來說肯定不難。
他們擔心的不過是他得不到天道的認可,這才基于叫他吸收了各種天材地寶——就好比是冬天來了怕小孩子凍感冒連忙一件件地給他穿衣裳,就算他可能不怕冷、可能不需要那麽多件衣服,但怕就怕真的風一吹把他吹倒了。
阮櫻呼吸都跟着急促起來,比她自己出生還着急。
游顏竹手臂被她拽得厲害,但看當娘的一臉焦灼,他這個當爹的就算是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也不敢在這會兒觸她黴頭了。
“出來了。”她小聲地道。
作者有話說:
這幾天都在調整狀态養病恢複期當中。
慢慢梳理後文大綱+重新找回碼字狀态,為下個月回歸正軌固定時間更新做準備(鞠躬)
感謝寶子們的支持,本章下留言前20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