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小姐,小的叫過了,過來敲了幾次門。”
小二有點尴尬地回話。
這位瞧着面貌普通但氣質不凡的小姐,一看就是仙門中人,畢竟修仙的沒有真的長得醜的。
河谷城是修士的城市,和繁水城那種仙凡聚居的還不同,小二也是個煉氣期的修士,雖然修了二十多年也就勉強洗髓成功。
他知道對方是比他厲害甚至可能是高階女修,這高低有別又是男女有差,小二也不能硬闖,萬一人家正在修煉呢?
阮櫻也沒有想到在有人敲門提醒時間的情況下,她居然還是睡過了仙船的出發時間。
“萬寶的船沒了?”
“是,已經走了有一刻鐘。”小二不好意思地回答,“往金沙城的沒有了,下一趟的是後天上午。如果仙子着急,可以看看別家的大船。”
除了被親爹帶着或是坐劍宗的船,阮櫻也沒坐過其他商會的仙船或飛舟。
但想來應該是差不多的預定流程,她打算親自去碼頭看看情況。
讓阮櫻沒想到的是,大商會的船似乎這兩天都沒趟了,往金沙城方向的緊俏得很,想要上等位的都得要提前預定。
“這是個什麽緣故?”
她心裏回憶了一下劇情,這會兒女主角紫月大概剛剛加入北洲的天一宗,地圖還在宗門內,和中洲這邊幹系不大。
至于說她和反派的一段孽緣,那更是原著裏壓根不存在的事情。
她也沒有想到無知無畏的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膽能白嫖上書裏的幕後黑手游顏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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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道友,你也是去金沙城的?”
說話的姑娘身材高挑,肌肉線條颀長分明,一頭黑色短發更襯得她幹練爽直,有趣的是平常人要麽是碎劉海要麽是齊劉海,再不然是空氣劉海,她的劉海卻是斜着剪的一道,瞧着果真是酷得很。
修真界包羅萬象百無禁忌,寸頭的光頭的姑娘都有,不過是利落的短發,雖然有些凡人會報以異樣的眼神,但在修士衆多的河谷城卻不算什麽。
“你是……”阮櫻對她的笑容很有好感,但也沒有完全喪失警惕心。
“道友你好,我是百寶門的修士江桃。”
一身紫衣的短發女修與她出示了一下百寶門的門派腰牌自證身份,阮櫻放松了不少。
六大仙門天一宗、聞道宗、丹宗、百寶門、劍宗和追月樓雖然彼此競争激烈,但在對外時慣來是守望相助,畢竟不這麽做的話,六門的中低層弟子在外歷練的隕落率怕是又要高上一層。
出門在外并不是完安全全的,不說數目衆多的散修和同樣數目不少的中小門派,還有許多對大仙門弟子不算友善的魔修、妖修、鬼修等等,更不要說人人得而誅之的邪修了。
為了方便六大門派的弟子之間守望相助表示友善,宗門給外出遠行的弟子都準備了專門的腰牌。
除了專門屬于他們自己的身份銘牌,比如阮櫻的“劍宗第六峰內門阮櫻”銘牌,就是這種相對更普遍一些的任務腰牌。
腰牌大概記錄了“某某宗門某某弟子某時某刻前往某地進行某某任務”這些信息,也能用來互相證明身份,根據需要還能在展示時隐藏部分任務信息。
牌子上都有宗門印記和特殊标識,輕易無法造假。
久而久之,銘牌也就成為各門派弟子們互相辨認的标記,能向宗門發起求救和定位,偶爾還能在困窘時作為信物憑證,抵押獲得少許靈石。
阮櫻是跑路出門的,自然沒有任務腰牌,但她有自己的身份銘牌。
面前百寶門女修給她看的就是任務腰牌,不過可能因為任務的保密性,并沒有展示具體的任務詳情,但上面有足夠的信息顯示她的身份。
“百寶門第三門內門江桃”
阮櫻回憶了一下。
百寶門以煉器為長,分為六門,第三門好像是主刀劍兵器冶煉的。
“難怪我印象那麽好,又是一個劍修。”
對劍宗長大的阮櫻來說,劍修實在是不能更熟悉了。
“我們尋個清淨地說話?”
“就那邊茶樓如何?”阮櫻主動點了地方。
碼頭靠海岸,雖然說是飛舟,但實際上除了能飛的還有能游的,這裏很多是多用船。
因修士往來衆多,碼頭附近店鋪衆多,經濟發達,天南海北的特産也不少,想要的幾乎都能在這裏找到。
當然這種魚龍混雜之下,行事風險也大了不少。
盡管這裏一直有本地城主府安排的修士值守,但也不能盡然避免小偷小摸或一些小沖突。
阮櫻估摸了一下,江桃修為與她差不多,但應該是還沒有突破金丹,築基大圓滿的樣子。
她雖然突破了金丹,但還不算穩固,誰讓她急于跑路,壓根沒有那個心思再去閉關數月。
親爹不在的時候,她荒廢玩樂、沉迷修煉的每一天都是對自己留戀塵世之心的不尊重。
劍修都有越階對戰的能力,所有的本事都是靠着實戰一點點練出來的。
阮櫻就是那種典型的有修為沒實戰的修二代,啥都吃就是不吃苦。對上江桃這樣看起來在外歷練多時的女修,不一定能讨得好,當然她身價不菲,硬砸寶物拼底子她有信心能耗死對方。
兩個人交流了一會,彼此的印象都很不錯。
“雖說修士可能會有一些感應天地的能力,但你是怎麽精準找出……我……”
阮櫻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确實好奇自己是哪裏露餡了 。
“道友是頭一次出門吧?雖然道友做了掩飾,但我首先是個劍修,其次是個器修。”
江桃指了指阮櫻身上那些看起來不算很起眼,但實際上技藝精湛還具備掩飾和隐藏功能的各種法寶。
阮櫻恍然大悟,根據她的指點重新更換了一些身上的首飾裝備。
江桃還寬慰她,只是因為她本身對這些比較敏感,并不是所有修士都能一眼看出阮櫻身價不菲的底子的。
阮櫻估計對方應該是百寶門的學霸,而且是辛勤努力的尖子生,另外本身應該也家世不錯眼界不低,不然不會這麽厲害。
像大部分人碰着阮櫻這種,都是敬而遠之的态度,絕大多數比如散修,和她這種修二代就不是一路的。
“阮道友,你可知道鴻天秘境?”
“聽說過。”
“這正是這段時間從河谷城去往金沙城方向的飛舟如此緊俏的原因,根據推算,鴻天秘境會在這條路上的鵲橋鎮五百裏外的一片荒丘的某處開啓,時間就在兩三個月之內。”
阮櫻一愣,她還沒去找百曉生打探,但聽說這是聞道宗的化神大佬鷹門老祖算出來的,她就不再懷疑了。
“也就這幾天的功夫,消息剛傳出來,大家熱情得很。等過個半月,尋不出秘境開啓處,熱度就會散不少,下月之後才是最熱鬧的時候。”
鴻天秘境是已經飛升的鴻天老祖将兩處秘境熔煉合一而成的大秘境,他将自己修煉期間所得投入其中,據傳裏面有他的正統傳承。
根據過往慣例,秘境只對築基期和金丹期修士開放,不拘于修士種族和功法,秘境本身的危險程度并不高,其中不乏能讓化神大能眼饞的秘寶。
因秘境開啓時間和地點不定,這是屬于更大衆修士的巨大機緣。
阮櫻估計如果自己沒有跑路,劍宗也會安排像她這樣的修士一起去探一探這個秘境。
“但也不一定。”她心想。
鴻天秘境雖然大,但代表鴻天老祖傳承的關鍵一直沒有被人找到,幾百上千年了,好像這傳承之地真的就只是個傳聞。
雲海大陸那麽大,大大小小的公開秘境少說也有上千,像鴻天秘境這種阮櫻就能數出幾十來,鴻天老祖留下的秘境也不只有這一個。劍宗這樣的大門派不一定會很重視這種無法确定是否真有傳承只是有一些中層次資源的秘境,畢竟會有和廣大散修争利的嫌疑。
“但宗門也不限制我們去探這些秘境,”江桃表示,“畢竟在外歷練除了做任務就是修煉實戰和尋秘境資源了。”
想了想,阮櫻應下了對方的邀請。
兩人很聊得來,為了應對人數衆多的散修團體,像這樣在外臨時搭夥的仙門弟子也并不少見,結伴探秘境更安全一些。
約定了碰頭的地方,交換了聯絡玉簡,阮櫻辭別江桃,在碼頭附近尋了個裝修雅致的酒樓住了下來,同時尋找本來應該來接她的康安。
親娘季淳茹身上有宗門任務,這幾日非要緊事不好打擾,據她之前說的,康安應該已經到了河谷城,但不知道為什麽,在那趟船上阮櫻沒看見他下來。
她打算去追月樓看過親娘就重新回來這裏,和暫時住在河谷城的江桃彙合,再一起去鵲橋鎮尋找鴻天秘境,作為歷練的第一個裏程。
結果從早到晚,阮櫻都沒看見康安,心裏忍不住犯起嘀咕。
剛認識的時候康安只有築基期修為,幾年下來靠丹藥堆積最多到金丹,他修煉速度不可能比她快,論基礎功底估計還比不上她,除了年紀大一些,有些人生經驗,其他多半不如她。
本着多少也算熟人未來還可能做親戚的想法,阮櫻第二天又在碼頭逛來逛去,到處搜尋康安的身影。
她雖然錯過了原計劃的船,但那是因為她原本沒打算見他,不需要人接,最好直接把人勸退了,康安都不用出發。
這會兒因為已經睡過了趟,她從親娘那裏問了康安的船次,按說人應該已經在昨天下午到了河谷城,結果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她又沒有他的聯絡玉簡。
康安長得不差,雖那份陰柔不算阮櫻喜歡的範疇,但客觀講他在一衆修士中是有豔壓群芳資質的。
這樣的人不應該難找,除非他也像她一樣換了容貌。
“但這就更沒有道理——”
正想着,阮櫻覺得自己好像見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