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逛園子
逛園子
考慮到口味問題,烏桃在鹵的時候只放了幾個幹辣椒提味,其實是嘗不太到辣味的,想吃辣可以蘸新調出來的那碟紅彤彤的辣椒油。
豬耳朵很脆,蹄髈軟爛入味,豬尾彈牙,整個鹵出來的土豆綿糯,只可惜家裏沒有海帶,要不然還能鹵一些海帶結,清脆爽口。
一大盤鹵味看着多,但人也多,随便分分就沒有了,烏桃又進去把剩下的全撈出來切了,玉米面粥也熱了一鍋,就着吃別有一番滋味。
兩位老爺子年紀大了,就是他們不停往盤子裏伸筷子,衆人也不敢由着他們多吃,勸了幾句,李老爺子氣得差點摔筷,話不讓說,怎麽吃也不讓!
這麽多人,晚上還不知道怎麽住,家裏肯定住不開,沒有這麽多空房間,像上次方圖他們那樣借宿村民家?
“他們大部分人晚上都要回省城,今天跟過來純粹是不放心倆老頭,”張清讓和烏桃坐在回廊上聊天,兩人挨的很近,說話聲音也小,“自從退下來後,老爺子就沒離開過省城,也不大出門,這次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就要來你們這看看,誰勸都不好使。”
烏桃手上沒閑着,低頭動作熟練的用茅草花編掃把,家裏從來不買掃把,都是去山上割茅草花回來自己編,她很小的時候就會。
“就當是度假,雖然我們這不是景區,但風景也不錯,老爺子想住幾天?”
“原計劃是在這過完周末就回去,現在……”張清讓扭頭看向客廳,“不好說了,老爺子很喜歡你們這。”
烏桃點點頭,心裏有數了,過了會又問:“那你呢?是住下還是回省城?”
“住下。”張清讓拿起茅草花也學着編。
烏桃瞟一眼,抿嘴,為了不糟蹋茅草花,她只得伸手過去手把手教張清讓正确的編法。
張清讓輕輕捏了捏她的指腹,很快又放開。
烏桃将手縮回,蜷起手指,想留住那縷暖意。
鹵味吃完,李水琴把碗筷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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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老頭指揮自家的兒子兒媳挽袖子過去幫忙洗碗,他們自己也走到外面幫烏桃編掃把,還別說,倆老頭編的比張清讓要好。
讓客人幹活實在不像樣,李水琴攔着說道:“哎呀,就幾個碗而已,我拿水沖一沖放洗碗機洗就得啦,你們頭次來,讓桃桃領你們去園子轉轉,外頭好玩。”
那幾個小的早就憋不住了,在征得長輩的同意後,也不需要烏桃領路,自己就先跑出去玩,把前院後院都逛了個遍,看什麽都稀奇,還拍小視頻。
一只耳和大師溜達在人群中,在一聲聲“哇!好可愛啊!”中迷失自我,尤其是一只耳,尾巴搖的像螺旋槳,一個勁往別人腿上貼。
只要不往馬尾松林去,在果園逛是不會迷路的,衆人也都表示想自己四處走走,烏桃便沒有跟着,留在家幫李水琴把剩下的菜葉包做完。
深秋,荔枝樹沒有那麽翠綠,也會掉葉子,地上落了一層,踩上去嘎吱嘎吱響。
張公岸和李沛習在兒孫的陪同下往果園深處走了走,路上看到的果樹都難以數過來,好幾處地方還種着木薯,葉子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杆,被狗挖過老鼠洞的地方裸露着幾根手臂那麽粗的木薯。
張公岸停下腳步,“這木薯現在也該挖了吧?”
陪在他身邊的張清讓:“桃桃說過幾天就挖。”
“進村的時候我看路兩邊有不少木薯地,現在木薯的價格怎麽樣?”
桂區大部分農村都會種植木薯,産量很可觀,但價格一直都低,去年更是降到五毛錢三斤的賤價,即便這樣,種植戶也還是咬牙賣了,不賣不行,儲存條件不行,木薯很容易發黴,到時候更沒有人要。
“被壓的很低,普遍是幾毛一斤。”張清讓實話實說。
這還是幹木薯的價格,剛拔出來的濕木薯還要更便宜,可外面市場一斤濕木薯卻要好幾塊錢,大城市還更貴。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市場行情就這樣,別人來收木薯,定價多少都是別人的事,總不能強迫人家漲價,賣不賣全憑種植戶自願,要是嫌便宜也可以不賣。
一個物産極其豐富的大省,GDP卻年年吊車尾,這放誰心裏都覺得憋屈,老爺子雖然退了,但依舊憋着一口氣,時不時就提點兒孫,趕緊把經濟搞上去,別再讓人看笑話了。
他嘆了口氣,提道:“烏家莊的這個助農店鋪搞的不錯。”
“助農店能有現在的名氣,也是因為烏家莊的農産品在質量和味道上确實無可替代,其他鄉鎮想要模仿,起步很難,之前也有辦過的,效果不大,白折騰。”
“多研究,摸個規律出來,不過現在還是重點抓烏家莊,帶頭作用很重要。”
“是,我知道了,爺爺。”
“我看好桃桃這孩子,能成事,”張公岸話鋒一轉,誇起烏桃來,“你看她把這個園子打理的,什麽都有,還長得都挺好。”
張清讓道:“不止果園,後山還有藥材,烏家莊已經有好些人跟着種藥了,前段時間有一批從這裏收購上來的珍貴藥材進了省中醫院,臨床效果有目共睹。”
這也就意味着烏家莊的藥材種植至關重要,一旦形成規模,帶動的可不止一兩處地方那麽簡單了,這将會是桂區經濟發展的一張王牌。
家裏來這麽多人,李水琴很高興,巴不得天天這麽熱鬧,要不平時就她和桃桃兩個人,怪冷清的,村裏人上來也是坐一會兒就走。
趁張清讓她們都在外面,李水琴悄悄跟女兒說道:“那兩位老人家是當大官的吧?一看就是,那氣度。”
烏桃把包好的菜葉包放一邊,接着包下一個,“嗯,應該是吧,沒問過。”
“這種事也不好問,會讓人家誤以為我們想攀關系。”李水琴也挺懂的。
烏桃看了看蒸屜,“差不多了吧?都兩屜了。”
豆腐菜、土豆、苦瓜和油豆腐都有,還不知道要吃到什麽時候,烏桃最近有點怕吃糯米,吃多了是真不好消化。
“行行行,哎呀,我還想多包一屜豆腐菜的。”
“這就夠了,多了吃不完。”
“那今天人不是多嘛,一人兩三個,怎麽吃不完,我都怕不夠,要不我再去摘點豆腐菜?”
“……真的可以了。”
家裏的蒸屜比磨盤都大,烏桃都有點無語了,不過好歹阻止了李水琴要再包一屜的想法。
大鍋裏的水已經沸騰,把蒸屜壘上去,烏桃又去拿冰箱裏的豬板油,昨天還沒有來得及熬豬油,順道把晚飯要用到的食材也拿出來解凍。
雞籠裏還關着兩只母雞、兩只鴨、一只鵝,李水琴念念叨叨盤算着晚飯的菜單,“桃桃啊,把兩個豬肚也拿出來,我炖豬肚雞湯。”
“不是說要炖薏米老鴨湯?”
“哎呀,換了換了,做豬肚雞,好久沒吃了。”
“哦……”
今天的菜色不算複雜,李水琴就沒有喊十三叔公上來幫忙,張清讓她們逛果園回來也主動挽袖幫忙,別的活幹不了,摘菜、洗菜這些輕省的還是行的。
一說要去地裏摘菜,鄭落允比誰都積極,搶着幫烏桃拿菜籃子,笑呵呵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她喜歡這個地方,剛才逛園子的時候經過菜地,那綠油油的一大片青菜特別喜人,她早就想摘了。
“這是我表哥的女兒,從北京過來的,”張清讓解釋道,“性子比較歡脫,大大咧咧的,跟清澤同齡。”
“她摘過菜嗎?”
“應該沒有吧……”張清讓也不是十分确定。
不過很快就知道了,烏桃還沒有見過把菜苔連根拔起的,一般都是掐斷上面的嫩杆,過陣子就會長出更多,實在長不出了才會全部拔掉。
也沒見過把豌豆尖當野草給拔了的,要不是張清澤及時阻止,就近的那一小片豌豆尖就要被勤勞的小姑娘給拔光了。
張清澤:“你是不是傻?這是豌豆尖,菜來的,很好吃,你拔掉扔了幹嘛啊。”
“哈?這是菜啊?”鄭落允拎着一把豌豆尖,滿臉懵逼,她又不認識,怎麽知道這玩意還能是菜。
其實也不怪她,豌豆尖和雜草擠一塊了,看起來就好像是占着地的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菜地肥,菜長的快,草也長得快,拔不幹淨。
“沒事,本來也是要拔的。”烏桃說道。
那一片豌豆尖之前摘過好幾茬兒了,再長出來的也有些老,是時候清除掉再種別的了。
用小竹竿搭起來的竹籬牆攀着很多荷蘭豆,再不吃也該老了,烏桃摘了點回去炒肉,小茴香、香菜、蒜苗、芹菜這些也各拔了點。
地裏還種着紅皮的那種圓蘿蔔,烏桃都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買的這種蘿蔔種子,反正一窩撒下去,它自己就長出來了。
之前都拿來跟豆腐菜一塊煮了喂豬,現在豬吃不了這麽多,她蹲在蘿蔔地前面,正發愁該怎麽處理。
上中學那會,每回放假班裏同學都會來我家聚一頓,因為我家地方大,吃的東西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媽也是很喜歡這種熱鬧,那菜多的跟辦酒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