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兄弟
兄弟
第二天。
地下停車場。
拉亞剛坐上車,就接到了遠在日本的家人電話。
“鈴鈴~”的電話聲響個不停,她卻沒有管,而是率先幫副駕駛座位上的伯格系好安全帶。
伯格聽話乖巧地坐着,眼珠子轉都不轉地看向前方,不好奇,更加不會多問。
手機響了沒一會兒,就自己停了。
拉亞在導航上搜索威廉給她的位置,‘全程18公裏,預計25分鐘。’的電子播報女聲剛一落下,手機那邊又開始不厭其煩地響起來了。
“中國的北周曾經有位皇後,叫楊麗華。她是隋文帝楊堅和獨孤皇後的嫡長女,原本應該順遂一生,但是和夫君宇文的關系卻算不上和睦,你知道為什麽?”
伯格緩慢地轉着頭,直直地看向她。
“因為她一和自己愛人吵架,就要回家哭訴,然後找父母來威逼對方妥協。”拉亞戴上藍牙耳機,微微一笑道,“這種行為很幼稚,将來伯格一定不要學。”
“······”伯格。
背後突然涼飕飕的。
是錯覺嗎?
拉亞接通了電話,“母親,找我有什麽事嗎?”
她轉動鑰匙,啓動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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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裏傳來女人小心翼翼地問候,“容容,我只是想問問你最近過的怎麽樣?”
拉亞淡淡一笑,眼底多了抹說不出來的悲哀和自嘲。
“還好。”
心髒只剩下滿目瘡痍的痛楚,反複回蕩。
“哦。”對面的女人尴尬地不知道該怎麽找話題聊,旁邊的中年男人陰沉着臉,一臉焦急地催促着她趕緊說重要的事情。
“容容,我聽說你和‘他’吵架了?”她微弱的語氣,不安地問道。
“是。”拉亞的心沉入谷底,四肢泛冷。
車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怎麽好端端地還吵架了?夫妻倆個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人,一些小事上要懂得妥協啊。”女人諄諄善誘地教誨道。
拉亞苦笑,勉強維持着平靜,“母親都不先問問我們為什麽吵架嗎?”
不問問你的女兒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
女人的話音一頓,不敢再開口。
“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不會連累到閑院家的,您和父親放心就是。”
下一秒,拉亞直接挂斷了電話。
“嘟嘟~”的挂斷聲傳來。
閑院羲鶴黑沉着臉,劈頭蓋臉地罵道,“不是讓你多和她聊兩句嗎?!那邊是什麽樣人家,我們又是什麽樣的人家,她不小心翼翼地做人,還要和自己丈夫頂嘴!你平時就是這麽教育她的嗎?”
閑院有夕子垂着眸,懦弱地不敢反駁。
————
希爾頓酒店,頂層。
房間裏彌漫着暧昧香甜的氣息,陽光透過紗簾,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身上落下點點斑駁。
纖細白嫩的手腕被冰涼的手铐鎖在床頭,掙脫不開,難忍的低.吟聲美妙動聽。
鈴屋什造仰着修長的脖頸,手腕因為劇烈的掙紮脫臼,被折成詭異的角度,額角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黏在身上,漂亮的鎖骨處全是令人驚心的玫紅和青紫的咬痕。
他濃密的發絲散落一地,襯的他白皙的臉蛋嬌豔坨紅,宛如沁人心脾的女孩子,令人沉迷。
“鈴鈴~”的電話聲響起。
鈴屋什造掉在床頭的手機被一雙骨節泛白的大手拎起,shadow玩味地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惡劣地沖他晃了晃。
“姐姐,你猜是誰?”
Shadow的銀框眼鏡已經不知道被丢掉了哪裏,他七彩琉璃般的瞳孔隐隐泛着危險,嘴角噙着笑,明明是打趣的話,卻讓人冷的不寒而栗,直讓人驚悚。
他的發絲淩亂,精煉有致的臂膀撐着床榻,他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對方,指腹暧昧地摩挲過他被折騰的慘白小臉,嬉笑着接通電話。
“見到人了嗎?”
溫潤如玉的嗓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鈴屋什造的身體一僵,瞳孔震顫,不可置信。
下一秒——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再發出一點兒聲音。
Shadow頑劣地加重動作,好心地回道,“見到了。”
月斯半垂着眸,反應平靜,似乎已經料到他們發生了什麽,“心情不好?”
鈴屋什造的嘴角流血,神情絕望,恍惚。
Shadow嗤笑,“這話不應該說你嗎?”
他最讨厭對方這副粉飾太平的僞君子模樣。
明明和他一樣都是狼,裝什麽兔子?還能真的吃草不成?
月斯溫雅一笑,兄長做派的語重心長道,“心情不好就讓小奈多陪陪你。只是別玩壞了,不然姬兒知道該傷心了。”
Shadow唇角輕勾,“放心~我可是最愛姐姐的了,怎麽會弄壞他呢~”
兩兄弟言語間的試探倒像是場博弈,表情上風平浪靜,暗地裏風起雲湧。
一模一樣的面容,明明都在笑着,眼底卻沒有一絲的溫度。
“說起來,那孩子你要怎麽處理?兩年了,還沒玩膩?”月斯漫不經心地提到,他轉動着轉椅。
國會的高層大廈,圍坐在下首的一衆中年人全部噤聲,戰戰兢兢地猶如鹌鹑,大氣都不敢粗喘一下。
Shadow微眯着眸,眼底劃過一絲危險,他警覺道,“我怎麽感覺你對小容兒關注過度了呢?”
“有嗎?”月斯拿着鋼筆,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桌面,有條不紊地等着對方的耐心喪失。
“你和小容兒認識。”shadow肯定道。
月斯故意停下了鋼筆。
Shadow眸色一暗,“她和你什麽關系?能讓你兩年前那麽幫着她坑我?”
月斯勾唇,眉宇間是淡雅如菊的矜貴,偏偏血眸下一片算計,“你錯了,和她有關系的,是你,不是我。”
他身上有股強烈的違和感,溫柔殘忍,天真陰險。
Shadow讨厭對方給他下套子,故意折磨身下的人。
鈴屋什造四肢泛冷,浸滿血的喉嚨處溢出一聲忍耐的低.吟。
月斯的笑容不變,他不緊不慢地徐徐道,“我還以為你知道呢?難道她沒告訴你嗎?”
“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幅故弄玄虛的模樣很讨厭~”
月斯裝作沒聽懂,溫柔地說道,“兩年前,是她主動找的我,并且給我講了個英雄救美的故事。”
“然後呢?”
“這個嗎?我還要開會,沒有時間了。”月斯的舉止優雅,貴氣天成。
“你的未婚妻可還在我身下呢~”shadow笑眯眯地提醒。
“我不是說了嗎?心情不好就讓他陪陪你。一個替代品而已,能哄你開心,是他的榮幸。”月斯溫和地吐露着殘酷的話。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鈴屋什造的神情痛苦,臉色慘白,痙攣的身體被人劈成兩半,折磨的他毫無尊嚴,全然沒了昨天剛見面時的潇灑和輕狂。
“嘟嘟···”電話聲音戛然而止。
Shadow黑了臉,把手機賭氣地砸向牆面,電話當即四分五裂成碎片,被不值一文地堆積在地面上。
他抽了身,掀開被子,放過了被玩的渾身青紫的人。
鈴屋什造彎着腰,捂着肚子,雙手無助地攥着,蜷縮成一團。
shadow嘲諷道,“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姐姐~眼睛瞎了就趕緊去看!要是腦子有坑就沒治了!”
昨天對方給自己的原話被他如數奉還。
鈴屋什造喘着粗氣,纖長卷翹的睫毛被冷汗打濕,他抿着唇,眼底沒有一絲光彩,黯淡灰敗。
月斯,你還是一點兒都沒變。
Shadow丢下人,就去洗澡了。
他救過小容兒?自己什麽時候做過這樣的好事了~
不過,這樣小容兒的行為就能解釋了,怪不得他怎麽惹她,她都不生氣,也不肯像其他孩子那樣大鬧。
好無聊~
竟然就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了~
果然還是趕緊離婚,和小容兒斷的幹淨比較好。
————
一棟獨立的別墅前,拉亞牽着伯格的手,摁了好幾次的門鈴,才終于有人來給她開門。
畫着濃妝,穿着華麗的中年女人叼着煙,不耐煩道,“你找誰啊?”
“你好,我找百麗夫人,這裏是她的家嗎?”
“百麗!找你的!”中年女人朝裏面喊了一嗓子。
“對碰對碰!我的牌!”
“薩沙,你是故意放她的吧!”
“這小婊砸今天都走幾次了?”
“怎麽?!我運氣好還不行嗎?這說明我今天手氣爆棚!!”
中年女人無奈,“你先進來吧!”
拉亞點頭。
伯格乖巧地站在她身後,低着頭不說話,只是他攥着對方的小手明顯緊了緊,掌心濕熱,像是在恐懼着什麽。
拉亞敏感地察覺到不對。
是不是讓伯格在車裏等着會比較好?
“哦,不用換鞋,你們直接進來就成。”中年女人瞧她後面的孩子眼熟。
這是不是百麗她家的那只小老鼠?
怎麽跑到別人家去了?
這女人看着也有點兒熟悉,怎麽感覺在哪裏見過?
拉亞點頭,輕輕地拍了拍伯格的手,示意他別緊張。
有她在呢。
伯格僵直的身板終于放松了一些。
只是自從他踏進這棟房子,他無波無喜的眼底漸漸浮現出一絲反感和害怕。
客廳一團亂,什麽垃圾食品,煙蒂,酒瓶堆積的到處都是,還有換下來的裙子,新買的一堆奢侈品全都一股腦地扔在角落,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