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賭
打賭
拉亞打開鞋櫃,從裏面翻出兩雙拖鞋,給自己和伯格換上。
她現在的心情太亂了,實在做不到心平氣和地和對方相處。無視掉沙發上人,牽着伯格的手,直接上樓梯。腳還沒落到樓梯上,冰冷的聲線就傳了過來。
“過來。”
拉亞的腳步一頓,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伯格也跟着不動。
拉亞垂着眸,沉默着不說話。
她不肯動,也沒有往上走,光是這樣的反抗就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別讓我說第二遍,拉亞。”shadow放下紅酒杯,單手搭在沙發背上,神色陰郁偏執,“惹我生氣對你來說不會是什麽好事。”
拉亞咬了咬唇,牽着伯格的手,邁動腳步,往上走。
“啪!”紅酒杯被砸落在地。
脆弱的玻璃杯四溢,粉碎成渣。
拉亞的心髒一顫,不再往前走。
“過來,或者我過去。”shadow的嗓音沉了下去,表情陰沉麻木,沒有一絲笑意,“選一個。”
這是最後的警告。
如果越過警戒線,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恐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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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亞彎腰,揉了揉伯格的小腦袋,強撐着微笑,道,“在這裏等姐姐一會兒,好嗎?”
伯格攥着她的小手濕熱,不肯松開。
拉亞抽出自己的手,安慰道,“別怕,沒事兒的。”
伯格不肯開口說好。
那邊的耐心卻在一點點的喪失。
拉亞怕他生起氣來會牽連無辜,只能抽出自己的手,轉身,來到客廳。
Shadow的臉上毫無波瀾,靜靜地凝視着她,目光宛若在看一個死人。
他根本沒有給對方詢問或者解釋的機會。
“脫。”
拉亞攥緊手,“我到底怎麽惹你了?”
“我讓你脫。”shadow掏出手帕,擦自己沾染上紅酒的手指,骨節分明泛白,像是有血飛濺了上去,“我給你一分鐘,要是脫不幹淨,你就給我滾出去。”
拉亞隐忍,咬着牙,眼尾變紅。
Shadow扔掉手帕,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不給對方一絲解釋的機會。
拉亞看了眼房間裏的花束和項鏈,連衣裙,神情一怔。
“你還有40秒。”shadow冷酷無情地發布着倒計時。
拉亞猶豫了幾秒,脫掉自己的外套,T恤,長褲···
包裹的衣服,一件件應聲而落,她的指尖顫抖,不知所措地遮掩着胸口。
她甚至不敢去看走廊那邊,伯格的表情。
Shadow欣賞着她漂亮白皙的軀體,神情卻平淡地掀不起一絲波瀾,只是用高高在上的口吻,道,“繼續。”
拉亞氣的發抖,雙眼通紅,“你別太過分。”
Shadow輕蔑一笑,“我今天就過分了,你又能怎樣?我沒攔你,門口在那邊,受不了可以随時離開。”
拉亞低着頭,淚眼模糊,卑微地看着他。
她不肯動作。
Shadow起身,一步步地來到她面前。
拉亞的頭頂突然被罩上陰影,周圍氣壓低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心痛如絞,自卑地擡不起頭來。
“你還有十秒。”shadow彎腰,貼近她的耳邊,薄唇輕吐。
拉亞的面色灰敗,瞳孔渙散,麻木地摘掉自己的後面扣子,擡腿,将絲帶往下拉。
耳邊緊接着傳來一聲嗤笑,那樣的不屑,充滿鄙夷。
拉亞的臉上是火辣辣的疼,她垂着頭,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自尊驕傲都被人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Shadow眼底的冰冷終于消散了幾分,他挑起禮盒中的白裙子,扔到她腦袋上。
“換上。”
拉亞難堪地并攏着雙腿,淚珠在模糊的眼眶裏打轉,如果不是衣服擋了一下,她說不定會沒用地哭出來。
“趕緊着,你還想光着身子丢人現眼嗎?”shadow瞥了眼望向這邊的小孩子,側身擋住了對方的視線。
拉亞蒼白着臉,抓過裙子,換上。
白色的吊帶連衣裙将她偏瘦的身材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不盈一握的腰身,和精致漂亮的鎖骨讓人浮想聯翩,她光着腳踩在地毯上,表情脆弱,帶着令人驚豔的破碎感。
Shadow的眼神微暗,盯着她看了幾秒,又挑過項鏈,上前。
“把頭發撩起來。”
拉亞麻木地照做不誤,像個被玩壞的,機械地執行着主人命令的木偶人。
Shadow為她戴上項鏈。
對方冰涼的指腹劃過脖頸的時候,拉亞的身體一僵。
Shadow輕笑着打趣,“怎麽還這麽敏感?把腿并好了,可別掉了什麽不該掉的東西~”
拉亞屈辱地阖上眼,羽睫輕顫。
Shadow系好項鏈後,摘掉她的皮筋,把她紮好的低馬尾松散開來,“拿着花。”
拉亞被迫抱着一束黃玫瑰花束,恍惚着出了神。
所以,他其實是在送自己禮物嗎?
“好看嗎?”shadow問。
他記得今天。
拉亞心髒一暖,剛要開口說好看,就聽見二樓傳來一聲慵懶的玩笑聲。
“一個呆板的木頭美人有什麽好看的?”
瞬間——
拉亞臉上血色淨失,耳朵嗡嗡地失鳴,腦袋一片空白。
剛才,發生了什麽?
鈴屋什造洗了澡,頭發還在滴水,穿着浴袍,趴在二樓的欄杆處,失望地看了眼站都要站不穩的女孩子,啧啧搖頭。
還以為跟在影斯身邊兩年不被玩死的女孩子有多特別,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還不是一如既往地對瘋子言聽計從?
沒意思~
不過影斯這家夥,真不是人啊。
畜生!
這要是他,早就甩他一巴掌,麻溜兒跑了!
這種禍害就該有多遠躲多遠!
拉亞受到了十足的打擊般,搖搖欲墜。
“少廢話!打賭輸了可別賴賬。你那輛保時捷歸我了!”shadow捂着肚子,坐在沙發上,笑的開懷,“我就說我家小容兒聽我的話吧,你還不信?”
“切!”鈴屋什造十分不爽地把鑰匙丢給他,“接着!”
她是那種會賴賬的人嗎?
車鑰匙從空中飛落,shadow麻溜地伸手去夠。
拉亞臉色慘白,淚水無助地滑落。
她嘗試着發出聲音,可是喉嚨堵塞,她連個完整的音節都說不出口。
Shadow接過鑰匙,起身,笑眯眯地跑到拉亞身邊,拉過她的右手,把鑰匙放到她的掌心,“這可是小容兒贏回來的~獎勵,開心嗎?”
他的車可是月斯那家夥找人專門配的,速度不說,防禦性也是十足的。
別說子彈射不穿,就是兩輛車相撞,遭殃的也一定是對方。
就像他的布加迪。
拉亞仰着頭,淚水斷了線,砸濕在臉頰。
“怎麽?感動的哭了?”shadow捏了捏她的小臉,開心地笑着,“小容兒你很過分哦,幸虧我善良大度,原諒你了!你想要找下家可以,但怎麽不知會我一聲?我也好給你簽離婚協議書啊~還是說,我在你眼裏就是個小氣的人?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當然開心了,怎麽……”
“啪!”
伴随着一聲清脆的巴掌聲,shadow的話被打斷。
鈴屋什造呆立在原地,使勁兒地揉了揉眼睛。
自己不是眼花,沒有看錯吧?
shadow臉上的笑容消失,他歪着腦袋,右臉向一側傾斜,上面還殘留着清晰的手掌紅印。
拉亞的掌心發麻,痛意讓她的頭腦保持的清醒。
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刻,讓她無比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鈴屋什造真想拍手鼓掌,叫聲幹的漂亮。
他收回前言,她不是木頭美人。
可沒有哪個木頭美人敢扇影斯巴掌,別說是美人了,就是當年他做出那檔子混賬事,月斯都沒有重口說過他什麽。
更別說是被別人打了,這可能是影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吧…
他一邊為木頭美人叫好,一邊在心裏默默地立了個蠟,同情她兩秒鐘。
希望她別死的太慘…
話說得罪影斯到這份上,已經不是死的慘不慘,而是能不能死的問題了吧?
他可有一萬種法子讓人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你敢打我?”shadow陰森着瞳孔,眼底是令而生畏的冷酷瘆人。
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的。
拉亞的指尖顫抖,沒有回答。
她第一次選擇了視而不見,默默地蹲下身,佝着腰去撿自己剛才脫在地上的衣服,就像去撿自己剛剛被人一片片撕碎的自尊。
鈴屋什造心底酸澀,下意識的不舒服。
他一個外人都這麽難受了,她本人又得有多難受。
手裏的車鑰匙被拉亞放在茶幾上。
她的心髒一點點變冷,只留下了荒草叢生的失望和疲憊,眼底的希冀漸漸消失,如今已經暗淡的沒有一絲光彩。
“拉亞。”shadow嗓音扭曲,神情乖戾,仿佛來自地獄的魔鬼,壓抑着暴風驟雨來臨前的平靜。
這是最後的警告。
他希望對方能好好道歉,而不是浪費他的一片好心。
拉亞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安靜地抱着衣服,轉身離開。
她背對着他,不用去看那些過往的恩情和自欺欺人的愛意。不用去考慮那些求而不得的痛苦和掉了滿地的驕傲。更不用去顧及自己的滿腔嫉妒,委屈,難堪和不甘。
拉亞從未感受到如此的疲憊,她彎着腰,身形孱弱,明明已經搖搖欲墜,卻還是強撐着遠離他。
“你敢再走出去一步,從今以後就不要見我了。”shadow只覺得顏面盡失,陰森森地開口威脅。
拉亞的腳步頓了一下。
她的眼底是密密麻麻的紅血絲,眼尾微紅,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shadow等着她的妥協,就像之前發生過的無數次一樣。
拉亞很怕自己會離開她,不管他們怎麽吵架,只要一提這句威脅,即使是打掉她心心念念的孩子,她都會向自己屈服。
這次也是一樣的。
她那麽喜歡自己,怎麽可能舍得離開他。
可是——
拉亞的眼底無光,失了魂魄般地邁着步子,離開他。
她第一次沒有妥協。
shadow的周身陰冷,令人毛骨悚然。
他死死地盯着拉亞的背影,眼神偏執瘋狂,像個來自地獄吃人的惡鬼,充滿了惡意,下一秒就要咬碎對方的骨頭,将她吞之入腹才能解氣。
鈴屋什造擔心地望了眼拉亞。
影斯的那個眼神,讓人背脊發涼。
可千萬別出什麽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