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舊敵新友
舊敵新友
“那倒沒有,我也才到。”面對李蓮花的調侃,趙新晴很實在地說。
這離上一次他們三人聚在一起,已經過去了十多年,而且那一次,他們中的兩個人在心碎,兩個人在争鋒相對。
可惜這裏只有茶,沒有酒,李蓮花如今也不能喝多少酒。
李蓮花和笛飛聲說了幾句案情的事情,趙新晴很快大致明白了莊內發生了什麽。原來他們此番是以百川院刑探的身份混進的采蓮莊,那趙新晴如果要光明正大地出現,只能恢複賞金獵人的身份了。
“外面有人在偷聽啊。”趙新晴忽然來了一句,“留着他還是殺了他?”
如果是采蓮莊的其他人在偷聽,他們還不至于都發現不了。“應該是方多病吧,這小子好奇心重,我們小點聲就是了。”李蓮花說道。
“這方多病武功這麽差,李蓮花聽不見也就算了。”趙新晴看看李蓮花,又看看笛飛聲,“你怎麽也聽不見?”
笛飛聲有一些尴尬:“我在一品墳不小心中了修羅草,被封住了內力。”
始作俑者李蓮花朝趙新晴說道:“他幫我找到獅魂,我就教他洗經決,沖開修羅草,這條件很公平。”
說得好聽,要不是你給我下修羅草,我哪裏會跟着你跑來跑去?笛飛聲不由朝李蓮花哼了一聲:“我可不像你,就算沒有洗經決,也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個內力盡失的廢人。這一路上若不是有人護着你,怎麽可能每次遇險都全身而退?”
“說到有人護着我,老笛啊,趙姑娘實在是太狠心了。”李蓮花滿是無奈,“她平時用着我的柴米油鹽,睡着我的屋頂,玩着我的狗,只給自己做飯我能理解。但是我碧茶毒發的時候,她把我救活後就不管我了,我只能拖着病體給自己做飯。你們兩個脾氣這麽臭,動不動就說什麽殺人,是怎麽碰到一起的?”
也就是小時候在笛家堡被吊起來挨罰的時候,發現隔着一堵牆還有個人被吊着呗,後來笛飛聲從那裏逃跑,現場一片混亂的時候她本來想和他一起走,于是打了個照面。笛飛聲神情淡定不發一言,趙新晴挑了挑眉,差點就把“無可奉告”四個字寫在臉上。
“至于這個方多病啊,老笛啊,我想勸你一句啊,好歹你現在的身份呢,是我多年的老友,你就不能稍微地裝一下,不再惹這個臭小子懷疑了嗎?”
“怕他知道你的身份?”
“你知不知道這小子有多麽地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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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飛聲微微一笑:“怕麻煩,等我恢複了功力替你殺了他。”
“噗!”李蓮花沒有忍住。
趙新晴很無語。你們倆人平時就這麽說話的嘛?好歹是差點要了對方命的人,我就不在幾天,你們這關系轉變得也太快了點吧?
門外忽然傳來動靜,屋內三人瞬間警覺,門一開,便看到方多病追了一個人,然後無功而返。
“咦,這位姑娘是誰啊?什麽時候進來的?你們認識啊?”方多病看到一身黑色勁裝,雙手交叉在身前揣着一把刀的趙新晴,又驚訝又狐疑。
“你就是方多病?”趙新晴見方多病長了一雙大眼睛,看起來又天真又單純,玩心大起,“你不是百川院的嘛,怎麽連個瘋子都抓不住?你走後門,壓線進的?”
方多病炸在原地:“怎麽可能,我可是第一名進的百川院!”
“百川院的第一名武功都這麽差?現在百川院的都是些什麽人啊?”趙新晴這句話實際卻是對李蓮花說的,“看來這四顧門沒有了李相夷還真不行。”
李蓮花可不會輕易被激到,把頭轉向右邊,好像在對笛飛聲說:“你快管管。”
笛飛聲不動如山,大概意思是:“我管不了,随她去。”
可憐的方多病是這裏唯一的局外人,還在糾結趙新晴是誰。“我武功雖然不是天下第一,但也是從小拜了名師,學習家傳的內功心法,一招一式練起的,今天天色已晚,改日我們再切磋啊!”
“我叫趙新晴。武功嘛……”趙新晴不忍心再逗他了,瞄了一眼保持着打坐姿勢的笛飛聲,和體弱多病的李蓮花,開始變得謙虛,“還不如他倆呢。”
她手上繭都沒有,想來拿着把刀也就裝裝樣子……直到趙新晴拿出了實打實的賞金獵人腰牌,方多病才知道她原來會些武功。
又聽趙新晴說道:“你不是刑探嘛,那我問你啊,剛才那個瘋子,用的是什麽武功?我是看不出來,你不會也看不出來吧?”
方多病還真沒看出來。
李蓮花只好親自解釋了一番,逐漸說到了看嫁衣。
這裏只有趙新晴一個女人,讓她試嫁衣是最合适的。但是笛飛聲一點都不想在這裏讓趙新晴穿這樣的嫁衣,渾身都在抗拒,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丢下一句:“女人怎麽可以随便穿嫁衣。”
趙新晴一聽就樂了:“是啊,穿嫁衣對于姑娘來說多嚴肅,要結婚才穿,不像你們男人,錯過了這次機會,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體驗了,你們真的不想感受一下?”
有笛飛聲幫趙新晴撐場子,李蓮花沒有機會反對,這完全在趙新晴的意料之中。她以為方多病會和她拌兩句,誰知方多病教養極好,覺得她說得很對。
三個選擇承擔風險的大男人推來推去開始劃拳,結果穿嫁衣這種倒黴事情,落在了李蓮花身上。李蓮花病瘦,居然能穿的進女人的嫁衣。
笛飛聲扶顫顫巍巍的李蓮花出去照鏡子,趙新晴是一眼都看不下去。後來李蓮花被郭坤吓到了湖裏,把莊主驚動了。
“郭某白天沒有見過這位姑娘,不知姑娘深夜翻入我采蓮莊,所為何事啊?”郭莊主更加不悅。
趙新晴亮了一亮賞金獵人的腰牌:“本姑娘見一殺人犯在此地現身,追蹤至此罷了。”
有百川院的人來已經夠麻煩了,怎麽還遇到了賞金獵人?直接阻止他們顯得心虛,不把人趕走怕萬一真查出什麽東西來。郭莊主找借口道:“賞金獵人有賞金獵人的規矩,現已是亥時,沒有官府文憑不得随意搜查,這裏的護衛也沒有發現有任何人闖入。今日客人多,莊裏沒有多餘的房間可以招待姑娘,姑娘還是令覓他處吧。”
“那倒不必。”趙新晴柔柔地抱着笛飛聲的胳膊說道,“阿飛是我未過門的夫君,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我和他擠一擠也是可以的。”
郭莊主無言以對。笛飛聲臉上一熱,慶幸自己戴了面具。李蓮花就算知道他們的關系,也依然猝不及防。方多病宛如醍醐灌頂,終于知道為何剛才趙新晴會出現在笛飛聲房間裏。
“咳咳……方少俠,今天呢,你是最辛苦的啊,過會我給你做消夜吃。”回房間的路上,李蓮花随便扯了幾句案情,打破了古怪的沉默。
聽到李蓮花要給東西吃,笛飛聲趕緊加快腳步拉着見識過幾年李蓮花“廚藝”的趙新晴往前走了。
“不必了不必了……”方多病急忙往回走。
“想跑……”李蓮花把他一把扯過。
笛飛聲回到房間,趙新晴就手松開了手,坐在笛飛聲的床上。
“太肉麻了,真受不了。”
趙新晴在床上不管怎麽稱呼笛飛聲,笛飛聲都樂于接受。可笛飛聲從未如此公然地在人面前做出過這樣親密的舉動,被她這麽一喊,心裏有一種更大的歡喜。
趙新晴終于找到和笛飛聲獨處的時間用來說正事:“一品墳裏有一個方形巴掌大小的物體少掉了,你想想當時還留下什麽活口沒有。我從墓穴裏帶出來幾件金飾,如果你在金鴛盟的倉庫裏發現有類似年代和做工的東西,說明你被他們利用了。”
笛飛聲搜索了一下記憶,似乎是有那麽一個人沒看見屍體。他的眼神開始冷硬起來,從趙新晴手中接過金飾時恢複了柔和:“我記住了,等我回去查一查,有了結果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