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
第 68 章
宋孚的腦袋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身體也是疲憊得很,連動一下都困難得不行,他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幾日,但他醒來之時險些以為自己早已到了地府。
畢竟肖邶一臉喪氣的坐在他榻邊,若不是他連眼皮子都是勉強睜開來瞧瞧是誰在他床榻邊上每日念叨的,他還真想擡起手去摸摸邊上的肖邶看看這是夢還是真的。
宋孚醒來不是第一次,但是第一次如此之久未曾再次昏睡。肖邶的面色在宋孚醒來一個時辰之久之後才變得好了一些。
前些日子宋孚醒過來幾次那軍醫都嘟嘟囔囔的說怕不是回光返照,教肖邶氣個半死,現下他又怕又恨的,宋孚一醒來他便派人去三皇子處請示讓宋孚呆在他身邊不放人了。
又過了幾日,宋孚醒來的時辰越來越長,只是有時累了加之喝的藥中有催眠效果便會睡上一會兒。這下宋孚時呆不住的,再躺下去他人都要生鏽了,更別說他已許久未出過房門,還是得出去悄悄看看外面現在究竟什麽情況。
加之肖邶來時只是在一旁坐着,有時是一天來一次,有時是幾天來一次,宋孚只好問身旁伺候的人。但那些人皆閉口不談,于是宋孚醒來之後也不知曉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只好等着肖邶來時再做打算。
宋孚悶得不行,他的身體早已恢複,且傷口也愈合得不錯,現在已經開始長出稚嫩的傷疤,連藥也不用上了。只是不知何時被傷到的腳有些影響,加之他許久未曾下地,在腳觸碰到實地之時,險些之境界摔倒在地。
腳下發軟得厲害,宋孚自來到北疆之後便未曾有過這般虛弱之時。不,連同他在京都之時也未曾這般虛弱過,渾身力氣跟被誰吸走了似的,連下地也困難。
宋孚幾乎笑出來,他試着慢慢的站起來,一手撐着床榻一手拉住床簾,宋孚盯着地面輕笑,想來他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看,他這副虛弱的模樣,不得乖乖的回到京都去看那些惡心人的面孔了嘛?
肖邶推開門之時沒能想到如此的場面,宋孚已然自己拖着病身走至桌旁,想來是有些渴了,他鄭拿着茶壺往杯子裏面倒水。瞧見來人是肖邶之時宋孚甚至有些驚訝。
兩人相視不過幾息,宋孚率先勾出笑容來,他道:“肖邶。”肖邶聽見這聲呼喚才如夢初醒般上前,他邁着大步,在即将走到宋孚跟前之時卻又停下來。
宋孚倒是不甚在意這些,他道:“勞煩你幫我倒杯水罷。”兩人之間無話,肖邶聽見這聲才上前去,他從宋孚手中接過茶壺,往杯子裏倒了些水。宋孚看着水差不多了便不等肖邶停下便自己擡手去拿茶杯。
他實在是渴得厲害,本着走了許久才到這桌旁他便想着自己做些事情,又不想再麻煩旁人,只好自己執手倒水。肖邶來了正好能幫忙,畢竟,他真的沒能想到這睡覺也能睡得手腳無力。
“你·····”肖邶開口之時才發現自己的喉嚨有些幹,他清了下嗓子,繼續道:“你怎麽不喊下人。”
宋孚慢慢坐下,道:“懶得麻煩,我自己也能做。”肖邶沒說話也沒動,宋孚繼續說:“這好長時日不曾動彈過,骨頭都快生鏽了,動彈動彈也不錯。”說着他甩了甩自己的手,“看,不動彈這幾日我連甩甩手的力氣沒有,這得恢複到哪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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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邶動了動,坐在凳子上。“一會兒便安排人推你出去走走。”宋孚看着肖邶,面上盡是一言難盡。畢竟,他只是躺久了有些虛弱,不是腿斷了!
一時之間兩人再無話,宋孚不想再開口,倒是肖邶本該在別處,現下又跑到這處來呆着,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想來他們應是還在北疆,畢竟三皇子還在北疆,他作為三皇子的伴讀,有了這層身份在,再怎麽樣也不會被帶到別處。
只是肖邶本就是來這邊探探虛實一般的作為,現下還在此處,倒是有些奇怪了。
兩人直到下人準備好輪椅過來也沒再說上一句話,宋孚累得很,加之之前肖邶的表現讓他心中有了比較,現下他連場面話都不知該如何說出來。
說來好笑,經歷一番生死之後他便突然不想再等着了,就像是那場在他這裏歷經十幾年的愛戀一般,早該被忘掉的東西,沒必要再拿出來,他來都北疆本就是因着肖邶早已說出他的心意,他不是斷袖,不喜歡宋孚,更別說娶他。連娶他這種謊話都說不出來騙騙人,想來是真的不能欺騙自己了罷。
或許在肖邶那裏,他可能占據過一個地方,只是占據的時間過短,也或許是因為他沒能占據他想要的那塊空地讓其他人占去了,這才是肖邶說出那些話的原因。
“······”宋孚張開嘴,他累得很,睡了那麽久也會累。他想說些什麽,但看着肖邶高大的身影,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好無聲地張開嘴,又無聲地閉上,而後移開自己的眼睛,不再看向肖邶。
陽光照下來之時是溫暖的,但在陰影處感受到的卻是陰冷,宋孚被推着闖入陽光之中,肖邶在遠處看了許久,最後轉身走了。
“三皇子現在何處?”宋孚問,他想回去了,也不是說回哪裏,至少回到三皇子身旁會少很多事情。肖邶這邊的事也是三皇子最先發現而後将他派到北疆的,現下他不想再呆下去了,也只能找三皇子。
說他是懦夫也好,小人也罷。那些苦和痛不是別人承擔的說起來之時自然是毫無壓力的,但那是他自己親身經歷的,沒人比他更有資格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