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明婕此事自是不想要李奉淵的回複的,她似是自言自語道:“不不不!此言差矣!太子殿下才是真男人!二皇子殿下簡直就不是男人!”說完她又覺得不對勁,又借着說:“不不不!是不夠男人。”說來說去都覺得不對,明婕一下直起身子,不再說話了。
她将酒壺拿好,又将李奉淵的折扇拿在手中,一下子展開折扇。如此她便要走了。
李奉淵怎會讓她先走,一把扯過明婕的折扇。臉上挂上笑,李奉淵道:“渝安這是要去哪兒?”
明婕朝李奉淵笑了笑,并不打算再與他糾纏。扯了扯折扇,李奉淵沒放開,明婕只好停下來。
“怎的?不讓人走了?”李奉淵松開折扇,他道:“只待一會兒便好,再一會兒便好。”雖然這一會兒他也不知是多久。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要明婕與他一齊待到李亨與盛青葙分開便好。
明婕咳了一身,站直了,顯得不那麽搞笑了。她将折扇收起來,借着身高一邊敲李奉淵的頭一邊道:“誰要和你再待一會兒?!”話中頗有長輩教訓後輩之意味。
此舉加上此言,直教李奉淵楞在原地。他不禁想,明婕腦子裏面都在想些什麽?
明婕自是不會多想,只是她一時想到李亨此舉與李奉淵喊她在此的意味,便是說此地除了他們幾人外便無甚人。想到此,明婕一下子便想到收拾一下李奉淵。
不能像對新兵蛋子一眼罵爹喊娘的,也不能打,只好一邊敲頭一邊教訓了。誰叫她比李奉淵大呢?見着李奉淵那一臉懵懂的模樣她便高興!
什麽李夬什麽成親,都通通給她跑遠些吧!年後她便去北邊将此地繁瑣事物給忘光,眼不見心不煩!
她明婕,從來都是如此。
“不娶便不娶,明婕不稀罕!”剛說完此話明婕便遇見李夬。她将方才的話咽進肚子裏,在心中對自己說,‘算了算了,為他破例一回也不是不可以。等他自個兒知曉錯了便會回來娶我的。’
“二皇子殿下。”明婕喚李夬,卻未給他行禮。
李夬倒是未曾在意行禮之事,他道:“明小姐可曾見到三皇弟?”此言一出李夬便不再說話。
明婕未曾多想,只道:“我方才便是與他一齊。殿下可是找三皇子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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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李奉淵與明婕一齊的李夬說了蠢話,此時正懊惱不已,他将手中拿着的折扇遞給明婕,慌慌忙忙的道:“此扇贈與明小姐。”
此舉甚得明婕之心。明婕在軍中待慣了,學了好些壞習慣,高興時總忍不住自己的得意,此時她便喜形于色,只差眉飛色舞了。
“二皇子殿下······”李夬打斷她,道:“還望明小姐勿在意當日李夬無禮之舉。此物便當是賠罪”
無禮?明婕嘴上的笑還來不及收起,她面容之上還帶着笑的痕跡,語氣之中卻帶着些許生氣的意味。她道:“二殿下不必如此······”
李夬再次打斷她,道:“是李夬無禮了,望明小姐原諒。”
“李夬。”明婕的笑收起來了,她似是有些不明白李夬此舉的意味,只喚了他一下。
兩人之間沉默下來。明婕忽的扯出一抹笑來,她在李夬開口之前道:“明婕在此謝過二殿下。”說完她一把拿過折扇便走,穿過李夬身後重重的宮人圍牆,直至轉角也再沒回頭。
身後跟着的宮人一言不發,只躬身站在一旁。李夬不發一言,只看着空了的手。
“此扇李夬甚是喜愛,贈與明小姐可好?”李奉淵擡腳走來,他道:“皇兄,此話可難說?”
李夬擡頭望向別處,聲音幾不可聞,他道:“只是賠罪罷了,何需多言。”
李奉淵只是笑,他道:“若是真想賠罪便收回自己說的話,莫要教人心中難耐。”他雖不知李夬說了些什麽話,但總歸不是好話。否則明婕怎會這一會兒便不見了人影?
明婕人雖說不似大家閨秀一般惹人憐愛,卻也是有自己的可愛之處的,且她脾性似男子一般大大咧咧的,不會斤斤計較。李夬若是真想賠罪,她便會既往不咎,如此兩人現下應是在一起說話的。未見明婕之時李奉淵便知曉李夬将人氣跑了。
講真,比起李亨來,李夬真真不行。瞧瞧李亨,人都親上了,李夬卻連道歉也弄砸了。若是真教誰與他在一起,真真是難也難也。
“賠罪李夬自是賠了,只是明小姐害羞便早些走了罷。”
李奉淵簡直都要笑噴了,或許從今往後他得帶着些許意見看李夬罷。
“渝安脾性大大咧咧,非是斤斤計較之人,皇兄莫要說謊話了。”李奉淵想甩兩下折扇,手中動作一空,折扇在明婕那兒。
他只好裝作什麽都沒做的樣子,将手放下。李奉淵道:“明婕心性随性,皇兄不必自責,待明歲明婕北上,此去回期未定,待明婕回來只時怕是孩子都有了,應是不會再記得皇兄罷。”
說到此事,李奉淵心中感慨萬分,明婕當真要與他分別如此之久罷?
這悲歡離合,原是何處都一樣的。無論是到了何種地位,何種時間,離別好似總在不知不覺間靠近、發生。
李夬轉過頭來,他神色莫辨,只是問李奉淵,“此話當真?”
李奉淵先是笑了一下,又道:“皇兄說的那家的話?我又怎會騙你尋樂?明婕之事與你無關,我騙你作甚?”
頓了頓,李奉淵又道:“此話不過說來教皇兄放心些罷。明婕今歲之後應當不會再來京都,皇兄若是感到羞赧,自是不必再在意此事做得不好。”
“你當如何?”李奉淵看着李夬,有些不解。
李夬問他,他道:“你與明婕很好,她去了北邊,不再回京,你當如何?不再相見?”
李奉淵輕笑,他道:“皇兄莫不是忘了皇弟做的是買賣?這買賣買賣,有買才有賣。北邊資源匮乏,自是會買到我這兒來。屆時我帶着貨與家眷去尋明婕,兩家人混作一家人玩個高興,待興起之時便可去。此舉未嘗不可。”
“皇兄問此事做甚?”李奉淵問他。
李夬不好作答,只是抿緊了嘴唇。李奉淵以為他不再想談論此事,便想着另外起個話頭,
卻不想李夬在此時竟開了口,他道:“我就問問。”此話一出,見李奉淵一臉驚奇的看着他他又補充道:“我覺着明婕成婚好似有些早了,按你所說,只幾年的光景便要成親生長。有些早了。”
要不是李夬是他皇兄李奉淵都想說他說的是什麽屁話了!聽聽!聽聽!這就是屁話!
李奉淵重吸了一口氣,他道:“明婕今歲便是一十又七,不小了。”除了此話他還能說些什麽?說明婕身不由己,說這個時代便是如此?說李夬想歪了?
“十七?”李夬反問李奉淵,而後又道:“今歲我已有十六······”說着李夬便停了下來,臉色變換幾番,他抿緊了嘴。
日頭正照在檐下,直照得李夬的臉發着光,李奉淵看他就像看一個傻子。李夬這幾刻鐘裏都不甚正常的樣子,他哥怕不是賠罪未果被罵傻了吧?
“皇兄身子好似有些不舒服,便先行回宮了。”
李奉淵看着李夬走得匆忙,好似身後有豺狼虎豹追着似的。
看了看身後,李奉淵想了想,自己沒有說什麽不能說的話吧?
李夬想:是他錯想了,明婕并非非他不可。也并非在意他。脾性大大咧咧并非是輕浮,那麽明婕此人便是真的輕浮。
不僅輕浮,甚至還比他大上一歲。大便大了,但明婕還将他當作小孩子來對待!還是那種随便親親便會同意她全部要求的小孩子!
不不不!他又想錯了!到底是為什麽?他到底在做什麽?
李夬停下腳步,又忽然不想回宮了。他停下來,朝身後偏了一下。
“二殿下。”身後的宮人上前行禮。
“上前來。”李夬指了指一衆宮女之中看起來打扮較好的。
“殿下。”宮女上前來,眼中眼波流轉,欲語還拒的模樣倒是勾人,她倒是不放過每一個能往上爬的機會。
李夬沒仔細瞧她,自是不知曉她是何人。李夬試着伸手擡起宮女的下巴讓人将臉露出來,瞧見一個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臉龐。此人好似是皇後娘娘派來的通房丫鬟。
李夬沒多想,試着将手摸了摸宮女的頭頂,心中不免嘆息,發飾雖不多,看起來卻不好摸,摸起來也沒有想象中的順手,人好似矮了些。
主子是如何想的其他人心中自是不知曉的,但那宮女心中的竊喜确是藏不住的。
李夬挨了幾瞬,還是一下子将人推開,“滾遠些!”
通房丫鬟自是較他大的,且容貌姣好,嬷嬷也将人調教好了。但李夬一次未碰,此舉倒是第一次。
這一下教那人驚慌不已,直跪在地上求饒。若是其餘的時候她斷是不敢求饒的,但方才李夬與她那般親近教她心中起了心思這才能如此作為。
“二殿下。”李夬轉過頭來。是明婕。方才的畫面明婕瞧了個真切,此事心中正堵着氣呢。她直将折扇還給李夬,扭頭便走。
李夬低頭看,手中的折扇不是他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