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靜國公自是不會怪罪孫酌。顏誡這身服飾正是國子監的學服,應是家中無甚背景之人。沒有孫酌他自是沒有機會進靜國公府,現下人都進來了,那便聽聽此人要說些什麽罷。
于是靜國公坐在上首,孫酌坐于左方下首。下人将顏誡帶于右方中間。雖說此客非是客,但客為尊這件事在此處,就應是如此的。
下人奉了茶,顏誡接過放好。“小友喚何名?”靜國公開口問道。
靜國公竟如此好客,一介未入仕途的學生罷了。又是客位又是‘小友’的,只将顏誡當作了國子監中的學生與客人罷了。
但靜國公如此這般的舉動教顏誡将出口的話忽的梗在喉中。傅宿應只是一時的糊塗才與他之外的人好,他應當大方一些的。況且傅宿那麽忙,他不應當使些小性子來煩擾他的家人。
“在下姓顏名誡。謝······”顏誡遲疑了一番,他該喊靜國公為何?喊靜國公有些生疏,但他與傅宿之事······
孫酌自是看出了顏誡的遲疑,他将手中折扇拿好,中指細細摩挲扇柄。面上笑顏一展,孫酌道:“祖父,孫兒看顏兄應是不好意思喚您呢。”
靜國公皺了皺眉,正要開口時卻聽孫酌道。“顏兄與堂兄早已,嗯,該是說堂兄早便許了顏兄日後将顏兄帶回府。這下,顏兄應是該同孫兒一般喚您祖父罷”
顏誡沒想到孫酌會知曉他與傅宿之事,臉已然是燒得紅了起來。半是羞半是惱的,羞靜國公在前他與傅宿之事乃私密之事卻被大剌剌的提出來,惱傅宿半晌不出來見人,只他一人在此。他對這些個事向來是手足無措的。這下該怎得說話?
心中雖羞赧了些,顏誡卻知曉此事說與靜國公聽聽才是好的。畢竟傅宿可是答應了他将他帶回府的,這就是要與他結秦晉之好的意思嘛?雖則男子之間少有如此之事發生,但傅宿說了他便信了。
“···祖······祖,國公爺,顏誡此來是想着許久未見傅宿,便來此與想着能見見他。”顏誡再三試着出口‘祖父’二字,卻還是羞于出口。現下他才知曉傅宿原是靜國公府上的公子,但他此來并非想着拿傅宿與他之事來做些什麽。
只是想見見傅宿,因着那些個其餘的學子,他未曾知曉。想來找傅宿說說話,聽聽傅宿是如何辯解的,傅宿辯解了他才好為傅宿開脫。繼續與傅宿好。
靜國公聽到此還有些什麽沒明白的?他簡直要氣死!這孫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不是第一回了。料想去歲之事他已然改錯,卻未想到此次膽大包天包了學生。人還找到府上來了!
孫酌見靜國公面色難看得不行,自知此時他應說些話來緩解此時的氣氛。于是他道:“顏兄還是改個口吧。堂兄孫桓,字素覆。至于傅宿應是堂兄說錯了罷。”
顏誡一下子便呆了。他原只知傅宿,後來傅宿受罰他輾轉幾番才知傅宿乃靜國公府上的公子。傅宿他以為是孫桓的字,卻沒想孫桓的姓名都是假的,連字也沒說與他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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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面色難看的便不止一人了。孫酌眼中帶惑的看向靜國公,似是有些不明白為何自己糾正了顏誡的錯卻換來了如此場面。面上帶着些許焦急,手指卻在不徐不急的拂過折扇扇柄。
“酌兒先退下罷。”靜國公開口道:“你剛剛下學,先行回去休整片刻。”
孫酌道:“孫兒告退。”行禮後緩緩退出待客之地。許是真的累了,孫酌行路的速度放得慢了些。身後有人急急忙忙的腳步聲,孫酌轉過身來。
“少爺。”來人向孫酌行禮問安。
孫酌嗯了聲,見他行色匆匆便道:“本公子見你行色匆匆,可是祖父有急事?”
奴仆自是不敢不回孫酌的問話的,且此事并非不能說,于是他回道:“回少爺,小的正要去尋大少爺呢。國公爺喚他來前廳說是有要事相商。”
孫酌揮揮手示意奴仆自行離去。将折扇一甩便捂住自己的大半張臉,悄無聲息的笑起來。
他這堂兄可正是好玩,包學子便包了,還讓人找上門來了。幸而找來的只那一人,否則那場面還真是難看。
此舉非君子所為,他還是少沾為妙。
孫桓被下人帶至大廳外時仍在心中暗喜,孫老爺子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會予他重罰,這不?現下就讓下人喚他來前廳了。這下他只用認個錯便能消了這祠堂之罰,善哉!善哉!
“孫兒素覆見過祖父。”孫桓一進大廳便跪下來,一聲問好與祖父喊得是那叫一個孺慕。
若是平日裏孫桓如此這般,這祠堂之罰定是不消也會減些的。
他面上的神情不似作僞,言語必會帶着讨好,态度好得讓人不得不相信他。靜國公與顏誡皆因着孫桓的這副面孔原諒過孫桓不止一次。
孫桓在下首跪看半晌,上方卻一聲未響。孫桓想着悄悄擡頭看靜國公臉色如何,卻聽左方有人先行出了聲,“傅宿。”
孫桓一聽這兩個字便知不妙。他正是因着此事被罰在祠堂中度日,現下人都來了,他還不得受板子?!
顏誡早前便與靜國公交談過,孫桓來了便看孫桓見了他作何姿态。自此,他的胸膛便好似裝下了一個鼓似的靜不下來。
他想過千萬種孫桓見着他後的反應,皆是好的。卻沒想到孫桓見到他便像是見着鬼一般的模樣,恨不得他立馬便消失在廳中。
顏誡躁動的心一下子靜了下來,他聽不見鼓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