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明婕一笑,道:“那便在此謝過殿下為我指路了!”說罷打馬便走,看着背影,端的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潇灑模樣。
可惜了,走錯道了。心裏面在狂笑的李奉淵慈愛的朝明婕走的方向看去。
親眼看着明婕走遠李奉淵才收回目光,他忽的一笑,道:“走罷。打獵去。”
自覺今日做了壞事的邢昭有些過意不去,路上幾次三番的想與李奉淵談論。但臨近開口之時他又覺着這事兒是李奉淵做的不關他的事,他不需要擔心什麽。如此反複幾次,邢昭終是忍不下了。
他打馬上前。李奉淵轉過臉來看他,“怎麽了?”
“殿下,殿下給明姑娘指的是反方向。您為何······”邢昭被李奉淵的眼神給看得停下了話頭。
“本殿高興,怎的,你不服?要真是想着憐香惜玉便去找她。在本皇子這兒作甚?惹人嫌也不是這個惹法。上趕着惹的誰不嫌?”
邢昭瞧着面色不豫的李奉淵,再三告訴自己皇子再怎麽樣也是皇子,不該讓一個皇子來體會其餘人的心情。就算是他體會了也不會知曉那是何種心情的罷。
半晌未聽見旁邊有聲響的李奉淵不着痕跡的撇了眼邢昭,這人怎麽說話說一半便不說了?為何不接着說?
于是兩人一人等着一人消氣、一人等着另一人開口,場面便忽然之間靜了起來。
“怎麽···突然不說話了?”李奉淵擡眼掃視着周圍。看似是在看是否有獵物,實則眼珠子總往邢昭那邊跑。他說錯什麽了?明婕跑錯方向是她自己笨,說什麽便信什麽。再說了,明婕對太子不甚上心這事他又不是不知道,指錯了便指錯了。有甚好說的?
邢昭面上不顯,心中對此事卻是不認同的。但李奉淵身份尊貴,就算是做錯了又如何?一件小小的事罷,皇子威嚴豈容他人質喙?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邢昭不知該如何回答李奉淵的話,也不想回他。李奉淵壓根兒沒想到邢昭會為了這一件小事兒不理他。但邢昭現下這副模樣明顯是生了氣的。
他思來想去半晌,決定無論怎樣還是哄哄邢昭。“我方才瞧見林中似有兔子行走,你若是喜歡,待本殿捉來送于你。”李奉淵停下來看向邢昭,與他對視,這才接着道:“我将兔子送于你,你可莫要再生我的氣罷?”
那雙眼中盡是真誠,堂堂的皇子殿下,低下姿态來求人的模樣自是令人相信不已。邢昭想了想,三皇子殿下本就是這副大大咧咧的模樣,為人也是馬馬虎虎的,應是沒有注意才犯的錯。指路指錯這事本該早便過去的,是他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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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殿下說的什麽呢。臣怎會生殿下的氣,只不過那兔子臣倒是很想要。臣鬥膽,煩請殿下多多留意,早早獵到才是。”
來了。來了,又來了。這一副老頭子的模樣給誰看呢?哎~這才幾歲呀?就想學那些大臣們的做派了。
李奉淵将弓箭拿在手中,捏了又捏,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給邢昭獵一個兔子。他記得這次帶出來的人中有一人烤兔子很是拿手,紅燒兔頭便交由此次帶出來的小廚房來罷。如此算起來給邢昭獵一個平日裏不獵的兔子倒也沒有什麽的,權當加餐了。
如此其餘人便不會再多說些什麽罷。再說了,兔子是加餐,絕不是給邢昭獵的。堂堂一個皇子加餐有何不能?
心中雖是這樣想的,李奉淵脫口而出的卻是“既然你說了,那本皇子定會為你獵來。”
邢昭聽到此一下子擡眼起來看向李奉淵,他面上不免出現了些驚訝。李奉淵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話已出口,怎可能收得回來?
“咳······”李奉淵咳嗽兩聲以掩飾自己此時的尴尬,幸而除邢昭外旁人離他距離較遠,聽到這話的人甚少。否則他皇子的尊嚴何在?這樣算不算禍從口出?他怎麽會腦子一抽便說出哄人的話呢?還如此順口!失策呀失策。
“殿下······”邢昭不知該說些什麽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他望着李奉淵的眼睛,想要從裏面看出些什麽來,以回複李奉淵的話。但礙于規矩他只在那幾息之間敢擡眼與其對視。短短幾息,此時的他還看不出皇子殿下與平日裏的些許不同之處。
被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這般望着李奉淵還是第一次。邢昭那般瞧着他是想着要些什麽罷?這人平日裏瞧着一副聰明可愛的模樣。此時這般可憐巴巴的模樣倒是忽的讓人生出将他想要的東西都送給他的心思來。雖則他今年方一十有三将滿十四。說着年齡尚小在這個時代倒也不算小。更遑論他還不止一十有四。比之邢昭不知大了多少年歲。這般情景他還是第一次遇見。但,凡遇着如此這般行徑,一般人都是應允的吧?
邢昭這樣的,日後前程必似錦······長得可可愛愛的,雖總一副老頭子的模樣,卻還是很好的,不像他···等一下,他在想什麽?
李奉淵甩掉心中的思緒,他在想些什麽?這思緒得跑偏了十萬八千裏罷。
邢昭對李奉淵此時的內心自是不知的,但李奉淵自個兒在那兒沉思半天又突然搖頭···莫不是遇見了什麽難題?
“殿下可是有事?”“嗯?”李奉淵疑惑的看向邢昭,反問道:“我看着像是有事的樣子?”
“額······”邢昭倒是沒有想到李奉淵會如此回問,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出話回複他。
李奉淵倒是沒注意倒邢昭,他有些僵硬的道:“這兔子有白毛的有灰毛的,也有黑毛的,本殿正想着該獵那種毛色的兔子呢。”
邢昭巴不得李奉淵說些其他的話來緩解此時的尴尬,聽到此他連忙回道:“殿下不若都獵些?那樣便知哪種毛色的兔子更好罷。”
黑毛白毛不都是一樣的吃?雖則心中疑惑了些,但李奉淵面上仍是一副認同的模樣。“說得也對,那便都獵些來罷。”
至此,兩人的打獵之途便再無甚多餘的話。一個不知該說些什麽,一個在思考這白毛與黑毛的兔子吃起來是否是真的有所不同。
說到明婕這邊,她策馬追上前人之時才發現李奉淵耍他是一回事,李夬對上她又是一回事了。
對着明婕李夬自是拘束不少,明婕一介女子與他,當是有些距離才好。但看着明婕打馬而來之時李夬被震撼了那麽幾瞬,心中想着想與此人多多結交。如此英姿飒爽之人非是少見,而是明婕身為女子卻不輸男子之氣概難見。真真是虎父無犬子,明婕雖是女子,卻仍有不少明大将軍的風範。
因着這下李夬對明婕的印象倒是能稱得上不錯。
“二皇子殿下?”
李夬扯了下缰繩将馬停下,看向明婕,道:“明小姐可是有事?”
明婕在近處将馬停下,對着李夬笑道:“三殿下告知臣女太子殿下在此處,臣女有件東西要給太子殿下,便來了。沒成想在這面的原是二殿下”
李夬一聽便知其中因果,必是李奉淵胡亂一說明婕便深信不疑,見到是他才如此驚訝。
“太子殿下走的方向與我正好相反,應是三皇弟記錯了方向罷。”怎麽可能記錯,這才分開多久?但人心是偏的,話便也是偏的了。再說了。一張嘴長在你身上,黑的白的還不是任你胡亂編造?
明婕在見到李夬時便已知曉必是李奉淵故意說錯的,但她來都來了,怎的能又折回去?打獵雖持續幾日,但這時間可不等人,還是少費些功夫為妙。
“想來也是三殿下記錯了罷。”說完明婕瞅了眼李夬,見他面上神色未變便道:“那,二殿下若是不介意,明婕便與殿下一路罷。還能沾些二殿下的福氣呢。”
君子坦蕩蕩。無甚心虛之事的李夬自是欣然答應明婕的要求。即是打獵,無獵物之時說些閑話便是無傷大雅的。
李夬沉吟幾息,道:“不知明小姐可否解本殿一個疑惑。”“殿下請問,明婕自是知無不言。”明婕挑眉,眼神之中皆是揶揄。
這李夬倒看不出來是個多話的,問她能問什麽?莫不是······
“今日明小姐身側站有一人,身着白茶袍服,較之明小姐身量嬌小些。”李夬倒是真心想問這個問題的,畢竟今日李亨瞧着下面的那副模樣教兄弟幾人一陣驚奇。這穿着白茶袍服的女子便自然是兄弟幾人想要知曉一二之人。
不待李夬說完,明婕便搶着回答道:“穿白茶袍服的只那一個,自是盛丞相家的女兒盛青葙。”
李夬想說的話堵在嘴邊,聽到此便開始細想有何不對,他聽着這話裏總有些不對,但細想卻又捕捉不到是何想法。真的是奇了怪了。明婕說完見李夬一副沉思的模樣便想着這人定是也被那盛青葙給迷了去。至此她便不再想着與李夬多多交談。這人一看便是喜歡盛青葙那種嬌嬌女的,她湊什麽熱鬧。
大概溫文儒雅的貴公子自是配嬌嬌柔柔的小女子罷。不過,這君子作風的人不只這人,她自是不愁的。
君子待人極好,想必做丈夫也是極好的。這便是明婕的想法,要說這心思還是明夫人灌輸與明婕的。按将軍夫人的話來說,明家一家子都是粗魯的。都是些武夫。明婕找個讀書人,溫溫柔柔的,待人好些,脾性也是好的。再不濟,明家一家子都是武夫,既是武夫那便拿出武夫的架勢來。女子禦夫有術也算不得什麽難聽的,若不是給好的那便教一教。教不好便退了,教得好便留下。
說起來二皇子的脾性真真是對上明婕心中想要之人的脾性。先不說那副好模樣,便是說話的聲音明婕也是極滿意的。溫溫潤潤的聲音卻又像醇厚的釀酒一般,聽起來心裏面總有水滴在叮咚叮咚的響,讓人心癢癢的。真真是好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