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親,友,直樹的煩惱
終于在開始吃飯前,倆人衣冠楚楚的坐在了桌前。直樹旁邊坐着琴子,裕樹旁邊坐着好美。這是多麽溫馨的畫面啊,紀子感嘆到。
“裕樹,你來正式介紹這位小姐吧。我們有人還不認識她呢!”入江爸爸說。
裕樹紅着臉站起來,有些不自在的說:“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佐川好美。是我的女朋友,今天邀她到這裏來就是希望你們能同意我們訂婚。”
好美也紅着臉站了起來。“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好。我是佐川好美,現在是裕樹君的女朋友,請大家多多關照。”說完她深鞠一躬,咚的一聲把頭磕在了桌子上。發現自己出糗了,好美不好意思的捂住磕紅了的額頭。
“真是個笨蛋。”裕樹低聲說到。“來,讓我看看。”裕樹說完就捧起了好美的臉,一臉專注的查看傷勢。
“還是我看看吧。”琴子站起來說到。她走到好美身邊看了看,“還好沒有腫起來,就是磕紅了,沒事。”琴子微笑着拍了拍好美的肩膀說到。又走回座位坐下。
“沒想到裕樹君你這麽寶貝女朋友啊。”琴子調侃他到。
“哼!”裕樹就傲嬌的回了她一個音節,然後就拉着好美坐下。可是他紅透了的耳朵,洩露了此時的心情。
對着裕樹孩子氣的神情,琴子的笑容更大了。一家人愉快的結束用餐,定下來和好美家人見面的日子。
一吃完飯,裕樹就拉着好美要回自己的房間。“走,去我的房間,我和你講講笨蛋琴子的故事。你別看她現在這樣,當初高中的時候可是連我一個小學生的不如呢。”走到樓梯轉角裕樹好像又想起什麽說到“對了,我們一會兒要出去,晚上不要準備我的晚飯了,我和好美會去她家吃。”說完逃也似的上樓了。
下午,直樹和須騰學長約好了要帶琴子去看車。倆人悠閑的走在熙熙攘攘的東京街頭,忽然琴子噗嗤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直樹好奇的問。
“沒什麽,就是覺得裕樹君也長大了啊,一晃他都要談婚論嫁了。不過性子還真是沒怎麽變。好美也是可愛,兩人還真是一對有趣的小朋友。”
“這話說的,好像你多老了似的。”直樹蹙了蹙眉。
“本來就老了不是嗎。我都要三十了,好像你就比我小幾個月吧。看着他們,我們可不就是老了嗎。”
“這話你可不能當着須騰學長的面說,他現在是相當介意別人說他老。對了,你回來和津子理美他們聯系了嗎?”
“啊?”琴子震驚于直樹對自己朋友的熟悉,連姓都不叫了,居然直呼其名。
“看你這樣子,想必也沒見過阿金吧。他在你走後第三年結婚了,妻子是一個英國人,現在他們有一對五歲大的雙胞胎兒子。”直樹介紹到。你一定不知道,在你走後的日子裏,我和阿金打過架,喝過酒。相互訴說過對你的思念。他埋怨我對你太冷淡,我斥責他對你太癡纏。我們因為你成了可以一起喝一杯的朋友,幸好他知道你從沒愛過他,先放了手。
“哇,阿金還真是幸運啊。哪天一定要去看看他家兒子。”琴子驚喜的說到。然後又懊惱的拍拍自己的頭說:“我手機丢過幾次,津子理美他們的聯系方式都丢了。之後我出了國就再沒聯系了。你怎麽,有他們的電話?”
“哦,之前因為一些事,我們就互留聯系方式了。等下個星期我們約在阿金的小飯店聚聚吧。”直樹摸摸鼻子說。你一定也不知道,我在你離開後的日子,和你的朋友們打聽過你的消息,要過他們的聯系方式。在我退婚後,我給他們每一個人都打過電話詢問你的消息,他們所有的人卻都說不知道,再也沒有聯系上你。要不是重雄叔那裏沒有任何動靜,我幾乎都要以為你不在人世了。感謝老天又将你送回了我身邊,雖然你現在還不屬于我,但相比以前看不見你的日子,這不遠不近的關系不知好了多少。
“好啊,你看着辦吧。也不知道他們都過的怎麽樣。”
看着琴子這樣的反應,直樹的心裏有些酸楚。以前的你一定會高興的撲過來,朝我要他們的電話吧,現在的你對什麽都是淡淡的。戰後創傷綜合症真的改變了你太多。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駐進你心裏呢。
等到了須騰學長的店裏,幾人幫琴子挑了一輛黑色的本田雅閣。等着辦手續的時候,須騰說:“你們牽扯了這麽久還沒結婚啊,我和松本都在一起了。等我們結婚的時候索性你們來當伴娘伴郎好了,反正看這樣子一定是我們先結婚。”
“好啊。”琴子笑着說。
“到時候看吧。”直樹沒好氣的說。時間這麽長,學長除了年歲和捅刀功力見長。別的真是沒什麽長進。
須騰學長一把摟住直樹低聲說,“看你這表現,已經在追了吧。哪有讓女孩子主動的道理,不行你就拿出男人的硬氣來壓倒再說,等有孩子了,看她不嫁你嫁誰。”
直樹默不做聲,就給了他一拐。“哪天我去問問,你就是這麽把松本追到手的嗎?”
“別別別,你就當我什麽也沒說啊。”須騰學長捂着痛處把他們送出門外。
“須騰學長說什麽了,值得你動手打他。”琴子邊開車邊好奇的問。
“沒什麽,真相你一定不會想知道的。”直樹有些不自在的說,心裏卻不自覺的考慮起須騰學長說的這件事的可能性。左想右想,覺得自己這時候如果這麽做,只能把琴子越推越遠。看來還是得想別的辦法啊,直樹苦笑了一下。
又是琴子的一堂課上完,她看還有些時間就讓大家組對相互尋找穴位,練習按摩手法。等她指導了一圈後,發現還沒有搭檔的就直樹一個人了。琴子看直樹孤零零的一個人看着自己,也不能說不。只得主動說:“入江同學,你在我身上練習好了。就做頸肩部位的穴位認知和四大按摩手法實習吧。”說着她就坐到直樹面前,把自己的頭發盤了起來。
“好的。還請多多指教。”直樹說完就開始用手摸在了琴子的脖子上,用她之前教授的手法按摩。聞着琴子發間的香氣,看着她的背影,他覺得琴子每一個動作都帶着她特有的風情。直樹摸着她水嫩的肌膚,纖細的脖頸,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似的,鼻子裏也覺得幹幹的。兩人沉默着,琴子覺得這樣有些不大好,就又開始講到“其實你們現在學起來已經簡便多了。當初我學的時候,是先學的中文,然後用中文學的中醫,那時候不是普通的難學。你們現在用的都是古時候傳進來的漢醫,穴位什麽的都是不用翻譯,直接就能拿來用了。所以以後你們一定都要比我強才行。”
“那老師您是怎麽想起來要學的啊?”有學生好奇的問。
“哦,那時候我同隊的一個中國醫生,治療方法和我們很不一樣。我們都是用聽診器,或讓患者去做化驗什麽的來做診斷依據。他除了常規檢查之外就在患者身上摸摸脈,看看舌苔手相,就做治療了。別看他比我們多了幾個診療步驟,往往是我們才看完五六個患者他已經看完十幾個了,這種相差速度,沒有人會不想學吧。後來我問,他就教了。”
“那那個醫生叫什麽,現在在哪服務呢?”
“他叫安利,已經過世了。”
正當同學們還打算問些什麽的時候,下課鈴響了。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現在我們下課。”琴子說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直樹看着琴子遠去的背影,決定再和今市子打探打探消息。
等到直樹和今市子分別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今市子詳細的給直樹說了安利與琴子之間的故事,也說了琴子在安利過世後的反應。還建議他給前田醫生打個電話,問問琴子治療的進展。直樹記下了前田醫生的電話。
走在回家的路上,直樹有些沮喪。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樣才能頂替安利的位置。還是去阿金的店裏喝一杯吧,他是唯一能和自己痛快聊琴子的人。而且也應該讓他知道琴子回來的消息。直樹朝阿金的小店走去。
“呦,天才君。今天怎麽有空到我店裏來啊,你公司該不是要倒閉了吧。”阿金調侃到。
“我弟弟繼承公司了,我現在繼續回學校學醫。對了,琴子回來了,她現在是我的老師。而且她已經是一個成功的醫生了。”
“琴子回來了?她過的怎麽樣?你來怎麽不把琴子帶上?”阿金沖過來問。
“她在國外結婚了,只是她先生前不久過世了。現在她又單身了。”直樹有些郁悶的說。說完,又把從今市子那聽到的經過轉述給阿金聽。
“我可憐的琴子啊,怎麽會受了那麽多苦。那你現在想怎麽做?”阿金又問到。
“我也不知道。”直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不知道我做什麽才能頂替安利的位置。”直樹苦澀的說。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一步錯步步錯嗎。
“哈哈哈,天才君。你也有想不通的事啊。別想什麽代替,死人的位置是你永遠也代替不了的。你要重新在琴子心裏建立起自己的位置,不要把她先夫和你自己比。你們本來就不在一條起跑線上。他已經到終點了,而你還沒站到起跑點前面呢。”
“為什麽說我還沒站到起跑線。”直樹黑着臉問。
“因為你一定還沒向琴子表白。我猜琴子現在一定還不知道你是喜歡她的。”阿金呵呵的笑着說。“琴子走以後,我就知道她不會為我回來了,可我沒想到她回來也不是為你。你說說你們兩人,就像一個在跳恰恰,一個卻在跳探戈。怎麽就是不能步調一致呢!她追你的時候你推開了她,等你要追她的時候,她又砌起一堵牆來。照這樣下去,你們什麽時候才能修成正果啊。”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直樹煩躁的問。
“撞啊,還能怎麽辦。你不是還有我們親友團呢嘛。我們也會幫你的。對了,師傅你搞定了嗎?”直樹搖搖頭。“那你趕快先去把你岳父搞定”。
不知不覺中,直樹在琴子的身邊織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琴子的所有親友都成了網上的絲線。他們正在合力把琴子推向直樹。
“我來還有一件事,這周末我會邀請津子和理美來你店裏,琴子也想見見你們。準備一下吧,金大廚。”
“啊——你怎麽不早說,今天都周五了。你這絕對是報複,□□裸的報複。沒時間準備,怎麽能在琴子面前顯示出我的水平啊。”阿金慘叫到。
“怎麽了,怎麽了。誰欺負我們家金大廚了。啊,是你啊直樹,好久不見。”克裏斯汀拿着菜刀沖了出來,一見是直樹,她又不好意思的把菜刀放下打了聲招呼。“你們多喝一點,我先進去了。”克裏斯汀紅着臉退走。
“算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家金大廚今晚估計有的忙了。”直樹壞笑着出門。被阿金安慰的心情,現在顯得格外的好。
“明天加油吧。”直樹對自己說。
今天一大早,琴子就開始梳妝打扮。多年未見的好友相聚,不知道大家都是怎樣一番際遇。他們應該都想不到當初成績吊車尾的我,現在能成為醫生吧。
正在琴子還在化妝的時候,直樹來接她了。
“不好意思,麻煩再等一下”。琴子歉然一笑。
“沒事,還有些時間。”直樹抱胸靠在門框上。他看着琴子在鏡子前打扮,忽然心中燃起不甘的情緒。為什麽女為悅己者容,而你現在的精心裝扮卻不再是為我。他随後壓下眼裏的陰霾,主動當起司機,把琴子帶到了阿金的店裏。
“啊——琴子。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為什麽一直不和我們聯系。要不是入江打電話我們還不知道你回來了呢。”一群人見兩人進門,叽叽喳喳的鬧做一團。琴子被他們圍在中間,覺得心裏真的很溫暖。還好有你們在啊!
他們都得了直樹的叮囑,并沒有問琴子什麽,反倒是的說起來自己的近況。
“琴子我和你說,我和山崎的寶寶都三歲了,他真的繼承了山崎的音樂細胞,現在唱歌都很有範呢。”津子開心的說。
“琴子,我的寶貝才厲害呢,我和阿良的優點他們全繼承了。我一個6歲的男寶貝還有一個三歲的女孩子,現在肚子裏還有一個喔。他們都是又聰明又漂亮呢。”理美驕傲的說。
“來看看我們家可愛的兒子們。漂亮吧!”阿金推出兩個混血小王子說。然後摟過克裏斯汀“這是我老婆,是個大美人吧。”
“哦,琴子。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克裏斯汀羅賓斯。我聽阿金說過你很多事,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克裏斯汀笑伸出手。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只要你對阿金好,我就當你是朋友了。”琴子也笑着把手伸了過去,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
一群人吃吃喝喝結束,衆人又互留了電話,相約以後要常聯系。直樹繼續開車送琴子回家。琴子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捂着喝的有些暈的頭。“他們都有孩子了啊,時間過的真快。昨天我們好像才高中畢業呢,今天就都有家有業的了。呵呵你記得嗎直樹,畢業那晚你還惡作劇吻過我呢。”嘟嘟囔囔說了一陣,琴子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等到琴子家樓下,直樹把車停穩,就抱着琴子上樓了。把她放到床上安頓好,直樹仔細的撫摸着琴子的睡顏。當時那個吻是你的初吻,也是我的初吻。回想起來,應該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愛你了。那根本不是惡作劇啊。可笑當時我那無謂的自尊,讓我不能坦誠的說愛你。可後來我有好多次都後悔了,後悔那時沒能好好回應你的情感。你呢?你離開以後有沒有後悔離開我,你為什麽那時就不能再等等我呢。我那麽多的表現,你都不能理解我愛你嗎。你不僅笨,還笨的遲鈍。現在你回來了,我卻不能馬上說我愛你。可你什麽時候才能發現我愛你啊!你知道我每次看你的背影的時候,要用多大的定力才能讓自己不抱住你嗎。你一定也不知道每次看你的唇,我是多努力的克制才沒吻上去。琴子你什麽時候才會回頭看看我,求求你看我一眼吧。不要再這樣把我當普通人了,我應該是你的愛人的。直樹在心中無聲的吶喊。心裏無處宣洩的苦悶讓他吻向琴子。反複研磨着琴子的雙唇,輕輕舔舐她的嘴角,用他的舌,撫平她的唇紋。在這親昵中,直樹幹涸的心田得到了慰籍。
算了,暫時就這樣也好。反正除了我,我是不會讓別人近你的。即便你現在不是我的,至少也不是別人的。直樹自我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