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藍色青春6
藍色青春6
因為戴着眼罩,六眼對黑霧裏的小動作再清楚不過——偶爾是偷偷玩手機、有時候是偷吃零食、打瞌睡,但更多的時候是突然盯着哪裏的反光面不說話。
那個時候就應該察覺的。
真火大。
被腐蝕的痛覺包裹着全身,然後很快窒息感就跟了上來,被凝固在死亡前一刻的痛苦中。
她閉上了眼睛。
巫女靜靜感受着寧靜而又痛苦的‘死亡’——這是一場不會醒來的長夢,在失去對時間感知的黑暗裏,善子等了好久、好久才有人抓起她的手,将她從那片冰冷的水域中救了出去。
喉嚨和氣管很痛,應該是因為嗆水和夜泉的腐蝕吧,眼皮很重,擡不起來,應該是被轉移了位置。
誰伸手按着她的舌根讓她把水吐了出來,呼吸順着背脊上的輕拍逐漸穩定了下來。
沾滿水的巫女衣物沉得過分,像是有什麽東西一直把她往下拽,她的手環上了來人的脖頸,染濕的頭發堆作了一團,起先沒有任何聲音。
然後在某一個瞬間。
非常細小的聲音從臉頰上細微接觸的地方傳來了。
‘善子。’
然後她的名字,連同別的字眼在那家夥的心裏又重複了好幾次。
……到底是誰呢?
“好吵……”她困倦得要命,只能低聲嘟囔,“餓了的話就找點東西吃吧。”
Advertisement
“……哈哈,真的假的?”
沒有眼罩遮擋,五條悟的眼睛先是眯起,然後才想起要擡起拉平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可以稱得上是‘溫和’的笑容,他松開了勾着灰原雄脖頸的手,雙手下意識地插|進了口袋裏,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才又問:“居然是跟傑……嗎?”
“嗯,我一開始聽到夏油前輩結婚也是這種反應、”蘑菇頭話說到一半才察覺到兩人對話裏的微妙差異,“嗯?五條前輩驚訝的是這邊嗎?”
白毛前輩轉移了話題:“唔,被吓了一跳。”他很快恢複了平時嬉皮笑臉的模樣,“抱歉,你就當做沒告訴我吧。”
“嗯?”
“想偷襲一下,大概就是那樣吧?”最強露出了好事的笑容,他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脖子,骨頭發出了輕微的咔咔聲,“而且這種事情果然還是從本人的口裏知道會比較好,唔……會不會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之類的吧。”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沉了下來。
倒是灰原雄的語氣裏帶上了感嘆:“我只記得前輩脾氣很大的模樣,現在這樣看真的好奇怪。”
“畢竟已經過了很久了啊。”五條悟半眯着眼睛,感嘆了一句。
兩人的對話沒能繼續。
因為那邊的蘑菇頭這才想起了來這裏的主要目的,他啊了一聲:“不對,時間有限!”他摸着自己的腦袋,“我一會兒還要去七海那邊呢,這邊得趕緊傳話才行。”
“傳話?”
“唔,畢竟承了巫女小姐情,她也拜托我如果方便的話,找一個臭着臉的海膽頭高專生傳話。”時間停留在高中的蘑菇頭現在看上去仍是那副高中生的模樣,他撓了撓腦袋,“結果看到五條前輩就忘了,哈哈。”
五條悟的視線投向了那邊正和影子一起戰鬥的學生:“惠嗎?交給我也行噢?”
“诶!?不過是巫女小姐的拜托……”
“我和善子也有束縛噢~”五條悟舉起了一根手指,偷換了概念。
學弟倒是沒有絲毫懷疑,就這樣相信了,他松了口氣:“說到底那邊的戰鬥好像一時間也沒法幹擾的樣子……唔。”他最後還是将善子留給他的話告訴了白發前輩,“‘需要招魂方面的幫忙的話,可以在那之後找我’,好像是這麽說的,然後給留了電話,不過巫女小姐也說不保證效果,只說可以試試。”
灰原雄把善子交給她的電話號碼也原封不動地轉給了五條悟。
“不過既然這邊的事情了了,我就先去找七海了。”冬菇頭看上去早就等不及了,他對着前輩揮了揮手,然後突然回頭,“……不過這次可以看到前輩,我也很開心喔。”
留在那個夏天的樂觀笨蛋笑眯眯的說。
五條悟臉上扯起了笑容擺了擺手,兩人有很多往事可以說,但卻都沒有必要再提,然後他在灰原拔腿欲走的時候才像是突然想起那樣發問:“說起來,善子沒什麽話帶給我嗎?”
“嗯?”冬菇頭面露疑惑,“沒有吧,為什麽這麽問?”
五條悟将眼罩重新戴了回去,短暫的動作遮掩住了表情:“只是好奇。”
他看着灰原雄遠去的身影,過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自己下墜的嘴角。
廣播計時的背景音樂還在繼續,距離一切結束還有十五分鐘。
夏油傑觀察了一眼那詛咒師留下的殘穢,才發現他已經不知怎麽找到了高專外層的規律,消失在了薨星宮通往忌物庫的迷宮入口處。
自從天元陷入沉睡之後的結界早就沒人維護修正,即便是善子私下讓東京校重新加上了夏油傑的殘穢登記,但狐貍眼教主還是不想貿貿然随便挑戰高專內部的安保水平。
他最後回頭打量了一下那詛咒師消失的方向,決定還是先往兩只入侵咒靈的方向去。
“……要是什麽成果都沒有拿到的話。”看她氣急敗壞倒也不錯的樣子。
等意識到的時候,夏油傑已經不自覺地捂上自己的下巴,他被自己的猜想逗笑了,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想要擡起嘴角的沖動日漸頻繁。
“抱歉。”
而對乙骨憂太來說。
就連剛才和那個渾身冒火的咒靈戰鬥都沒有讓他這樣寒毛直豎。
“那個咒靈,可以交給我嗎?”夏油傑指着倒在地上就差一口氣的漏瑚,突然出聲問到。
被打敗,據說已經死掉的敵人突然又從地獄裏不知道哪裏冒了出來,就在幾個學生戰鬥的同時突然出現踩在了旁邊的樹梢上和幾個活人打起了招呼。
……喂。
乙骨憂太直接叫出了完全體裏香,一手直接給太刀附上了咒力,那邊高大的詛咒師已經兩個箭步向前跳到了漏瑚、乙骨還有七海的旁邊。
他看上去毫無緊張感,只是用餘光瞧了一眼那邊已經冷着臉開始戒備的乙骨憂太:“啊、你看上去成長了不少啊。”
式神悠哉地打量了一眼那邊警戒的二年生。
“……他不是敵人,乙骨同學。”旁邊的七海建人猶豫了片刻,将手裏握着的刀放下,推了推眼鏡,“總之……”事情很複雜,一兩句根本說不清楚,但他不過剛起頭。
帳的一側入口又傳來了另一個充滿過剩活力的聲音:“抱歉——!”
那是一個梳着蘑菇頭的樂觀笨蛋,此刻穿着咒高老式校服的死者正一邊往這邊快要結束的戰鬥跑一邊揮着手,他動作不快。
說實話。
這青春劇慢動作一樣的畫面有些老土。
七海愣在原地。
“終于找到你了。”構成物過于精良逼真的性能讓他除了有些空洞的瞳孔之外,幾與活人無異,灰原雄雙手扶着自己的膝蓋喘了兩口氣,然後他才擡起腦袋,“我找了好多地方啊,七海。”
那沉悶、痛苦的青春裏唯一的朋友再一次和他打了招呼。
“嗚哇,你怎麽變成這種發膠頭啊!?”劉海派歪着腦袋,好奇地看着怔愣在原地的同級生,“那個眼鏡也太土了。”
“……”七海撇着嘴,真是不想和這種人說話。
考慮到有人可能會好奇。
——七海沒有哭。
像是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聲,金發一級術師哈了一聲,然後長長嘆了口氣,将自己的護目鏡摘了下來:“黑沼那個家夥。”
“……問她的話,估計會說只是想這麽做吧,然後搬出一大堆這符合利益的理由。”
是熟人可以信任方便辦事、或是可以一箭多雕的話這麽做也不出奇之類的。
旁邊的夏油傑已經在乙骨憂太的警戒裏将漏瑚捏成了咒靈球,他将雙手插|進五條袈裟的衣袖裏,瞧着這邊緊張地盯着自己的一幹高專生,倒是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地如此搭話。
灰原雄這才看到了這邊的前輩:“啊!夏油前輩!我本來還說待會兒回去的時候順帶見你一面的。”生性樂觀的泥頭車面帶微笑,絲毫沒有預料到這一路上到底給多少人帶來了多少精神沖擊,“啊,說起來我是不是該叫您黑沼前輩才對?畢竟這種情況,夏油前輩應該算是入贅吧……”
然後毫不知情的他沒等幾個人的反應,已經撿起了之前的話題。
“才不是那種理由啦。”年齡早已輸給了在場的所有故人,只有精神強韌程度勝過了所有人的冬菇頭搞不好反而是最能理解善子的那個人,“我也問過噢——”
這樣就可以嗎?不需要付出什麽額外的代價?幫她完成什麽目的之類的嗎?
他問過那個巫女。
坐在水邊即将陷入沉睡的她只是以平靜的眼神看了一眼将上浮到人間的亡靈。
“大概就是……想讓人笑一笑吧。”那巫女思考了片刻,“巫女是知道痛苦的人,巫女是承受痛苦的人,巫女是注視痛苦的人。所以,我更喜歡注視和痛苦相反的東西,畢竟快樂是有限且罕有的,是很珍貴的東西噢?”
“因為人生中能夠主動開心起來的機會是很有限的,所以,如果有這個機會可以制造一點微小的幸福,可以不用注視着契約者屬于痛苦的那部分的話。”面無表情的巫女似乎在很費勁地組織着語言。
“要說是撫慰亡靈的巫女的職業病也行。不過……我想,我應該會是想要去這麽做的人……吧。”她最後只是幹巴巴地擠出來了這麽一句,“畢竟,要老實說的話——我在找樂子這邊還算是有點才能?”
比起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一腳踩進了水裏:“……為什麽不這麽做?”
那巫女的想法可能更偏向這邊。
七海建人一時間沒有沒說出話。
夏油傑直接笑了出來:“我說了吧,她對自己人那種直行态度可是超級可怕的。”他看上去對別人被善子的直球沖撞到說不出話有些幸災樂禍。
“那個——”而旁邊警戒許久的學生這會兒卻突然出了聲,那是京都女子會(?)的釘崎野薔薇,對去年百鬼夜行毫無印象的一年生多少有些不知者無畏的氣勢,她舉起手,先是皺着眉指向那邊的灰原雄,“喂,冬菇頭,解釋一下。”
她拿着手裏的錘子指向了一邊的狐貍眼丸子頭五條袈裟怪劉海。
“喂!野薔薇、那家夥很危險……”旁邊的真依試圖拉住學妹。
但野薔薇的問題已經從嘴裏吐出,落到了地上:“——關于這個怪劉海眯眯眼入贅改姓黑沼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蘑菇頭型泥頭車眨了眨眼。
他張開了嘴巴。
攜帶着通訊裝置的一個高專生知道了這件事情,就等于兩分鐘後,所有高專生都知道了某位不在場的前輩的‘喜訊’。
接受了過量信息的高專生們直到那邊前輩、詛咒師、外援術師已經交換完了情報,且趕去和五條悟那頭會和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看向了那個人群中閑庭信步,臉上帶着閑适笑容的詛咒師(已故),打量着他的眯眯眼和丸子頭,又看向了被善子讨厭的加茂憲紀的眯眯眼和東堂葵的丸子頭,然後、曾經短暫擁有善子變心人選這一花名的與幸吉頂着另一個變體丸子頭從巨大機器人的駕駛艙裏跳了下來,和同學們會和。
……本來解釋清楚的關系一下子變得不清不楚了起來。
西宮桃表情僵硬:“替身文學……?”
“應、應該不是吧。”三輪霞小聲否認。
被東堂葵的XP論荼毒最深的真依表情凝重:“難道這就是黑沼前輩的取向……”不作他想,當你把一切不可能的結論都排除之後,那麽剩下的不管多麽離譜,也必然是事實。
某位不在場的輔助監督風評被害且不論。
時間也已經靠近了廣播即将結束的時間點——
循着咒力,夏油傑還是找到了五條悟。
摯友兩人沒有打招呼,狐貍眼教主只是站到了白毛教師的身邊,即便沒有任何前情提要,兩人的對話也沒有任何阻礙。
夏油傑指着已經被完全壓制的花禦:“那個咒靈留給我沒關系吧?”
“噢,看來那邊也解決了啊。”五條悟雙手揣兜,面上帶笑。
“很遺憾,主使跑了噢?估計是盯上了忌物庫裏什麽東西了,等之後得看你們清點了。”
“偷了你屍體那個?”
“你要是火化了就沒這麽多問題了吧。”
五條悟還想嘴硬兩句,他雙手揣在兜裏,姿勢扭曲地思考了兩秒,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掃把頭用肩膀撞了撞旁邊的死黨:“啧,這次姑且算我吧。”
夏油傑無聲笑了。
而情報交換完畢的式神伸手将這只特級咒靈也轉化成了咒靈球,收進了袖子裏。
“不過,稍微回歸一下正題。”五條悟把腦袋偏過去,看了眼那邊笑眯眯的狐貍眼摯友,“你出手了?”
“嗯?”
“別裝傻。”
“你沒有立場問這種事情吧。”他笑眯眯地回應,“悟。”
兩個人對對方都再了解不過。
學生已經被打發回去了,考慮到事情的機密性,最後還是只有五條悟、接受過束縛的七海一路跟着夏油傑前去喚醒巫女。
因為咒力瀕臨耗盡,基本上受善子操控的式神都已經返回了彼岸的那頭,只剩不受控的夏油傑因為要引路,還留在外面。
本次潛入學校的三名詛咒師、兩名特級咒靈裏,兩名咒靈收服,一名詛咒師祓除,一名擒獲,還有一名則是直接逃脫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大獲全勝。
“居然能從你手裏跑掉嗎?”七海看着那邊站在黑色水源邊上的前輩,語氣有些凝重。
而被如此詢問的式神只是嗯了一聲:“之後的情況等她醒來再互相交涉吧,畢竟對于那個詛咒師的事情善子妹妹比較清楚。”
“……诶,妹妹啊。”白毛雞掰貓棒讀似的複述。
夏油傑呵呵笑了兩聲:“你想這麽叫也可以噢?”
“裝嫩?真~可~怕。”
“在說你自己吧。”
而七海夾在中間只能默默地推着眼鏡。
但最後帶着微妙火藥味的兩邊還是沒有吵起來——因為三人都看向了水中的巫女。
在領域展開的情況下,非式神、巫女本人的家夥也能看見倒影中的黃泉——此刻的她仿若躺在倒置的鏡像現實裏,頭發散亂,穿着藍綠色病號服的瘦削女性在本該是夏油傑的影子的位置蜷縮着沉在水裏。
胸口沒有起伏,呼吸停滞,慘白的肌膚和疲憊的面容無論如何看上去也不像是生者。
“……”五條悟沒有說話,嘴角扯得平平的。
夏油傑沉着臉,正打算伸手去夠水中倒影中善子的手。
“——你不适合跟她同時出現吧。”那邊的白毛掃把頭突然開口,連同之前的術式展開,六眼一看便知是怎麽回事,“多半是利用她‘不知情下式神的自由行動’來強行卡BUG,萬一你剛撈上來她就醒了的話……”
倒黴的可是那個家夥。
那式神倒是沒否認這點,但話裏話外也不甘示弱:“但你碰不到吧,彼岸。”他将手探入了黑色的夜泉裏,本該探入水裏的手卻突兀地映在了倒影裏,“畢竟悟還活着嘛。”
而且。
“就算這樣有什麽關系……”詛咒師瞧了一眼那邊面色凝重的特級教師,露出了一個有些陰郁的笑容,“我們本來就會一起死。”
這麽說着。
夏油傑已經将胳膊完全探入水中,抓着善子的胳膊就把她從死者那側拉了回來,濡濕的溺水者在穿過水面的那一刻又變回了巫女,她還沒醒來。
三人都松了口氣。
夏油傑攬起了善子的肩膀,直接打算把她抱回休息室。
那邊的五條悟卻已經張開了雙手:“她咒力已經要見底了啊,你還要這樣汲取她的咒力嗎?”
兩人僵持了片刻。
夏油傑的嘴角放平了。
兩校的學生最後還是等到了返回的三人——那個來處不明最惡詛咒師已經消失,最後是笑眯眯的五條悟抱着全身濕透的巫女前輩回到的會議室,七海遠遠地綴在後面,點了點頭就先行進入了會議室。
“啊!五條老師你回來了啊!”等在走廊的虎杖悠仁第一個迎了上來,“那個……善子姐沒有問題嗎?”
他看着被白毛掃把頭托着抱起的巫女,她一邊手被五條悟撈過去搭在了白發男人的肩膀後面,腦袋順勢就這樣伏在了特級教師的肩頸裏,可能是擔心她腦袋亂轉,過長的濕發也被撈起落在了五條悟擡高、托着巫女背脊的一側胳膊上。
善子微微嘟囔了兩句,好像是被聲音吵到了。
高大特級以空閑的手掌攏住了巫女外側的耳朵,看見迎上來的學生,他搖了搖頭。
“夜泉好像有些腐蝕性,還是不要靠近比較好喔。”特級教師臉上是懶洋洋的笑容,被黑布蒙着的眼睛向下瞥着學生,完全拒絕了他者的靠近,他噓了一聲,聲音壓低,“……應該是咒力難得完全消耗,累睡着了。”
說是應該,不過既然是六眼看到的現實,那就肯定不會有任何錯誤吧。
——明明說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虎杖悠仁卻發現自己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
他噢了兩聲,語氣不知怎的有些慌張:“那、那個,裏面大家都到齊了……”
“啊。”白發男人恍然,他點了點頭,“我把善子送到硝子那邊就回來,沒關系吧?悠仁。”
粉毛老虎有些茫然地點點頭:“那我告訴夜蛾校長等一會兒?”
五條悟往醫務室的方向都走了一截,他腳步突然頓住,像是思考了一陣,然後高大的最強才回頭:“不,還是先散會吧,畢竟這裏的事情很多都需要善子的情報……唔,還是等她醒了再說吧。”他語意模糊地咕哝了兩句,“我也需要思考一下。”
五條悟露出了笑容,對着虎杖悠仁點了點頭,只餘一個不緊不慢遠去的背影。
巫女濡濕的長發順着戴着眼罩的男人的肩膀搭了下來,黑色的頭發粘在了他的後頸上,絞纏似的巴住了他的胳膊,勾着手腕的粗糙骨節,隐約在五條悟的肩膀暈開了一個深色的浸潤水痕。
那濡濕的黑色越來越大。
“诶?”虎杖悠仁往回走了一陣才想起哪裏不對,“老師的無下限……沒有打開嗎?”
在場只有一個笑容,它最後會落到一個人的臉上,統稱為笑容守恒、接力定理。
四處亂創的灰原,這雙眼看見了太多的娜娜明——
還沒醒來的善子結婚的消息已經傳遍兩所學校了。
因為爛活我笑嘻了(跪下)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