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廢案重啓3
廢案重啓3
“哈……你在挑釁我?”那術師的頭沒有動,只是上挑的眼睛看向了臉側的黑毛球,“喂,晦氣女……你……”禪院直哉的臉上咧出了一個有些狂妄的笑容,“倒是比我以為的要有趣一些?”
這麽說着的他上下打量了輔助監督一眼。
“不過,我可看不上你這種全身詛咒的女人,明白了?”全身上下只有自負是特級的特一級術師雙手抱胸,“恐懼只是你這種弱者的事情。”
“當然。”而黑毛球已經直起了身子,回到了剛才恭敬地将雙手背在身後的姿态,像是對他的羞辱毫不在意,“我當然不敢挑釁直哉大人,可是憑借我和七海一級的實力……”
七海建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對這些言語間的官司興趣不大,面上是淡淡的疲憊:“下面由我來處理也——”
“打開吧。”直哉明知是餌,還是咬上了那直鈎。
他擡了擡下巴,示意兩名仆從替他打開去往地下兩層的密閉大門,聞言黑毛球看向了七海建人。
金發的一級術師起先不太明白。
而輔助監督這才解釋:“門好像變形卡住了。”她指向了那邊通往地下室,像是潛水艇閥門一樣的通路,然後輔助監督伸出兩條胳膊,體術零展示了一下自己‘強而有力’的肌肉。
嘟——嘟——
像是火警一樣的響聲伴随着警報的紅色緊急燈在走廊上亮起。
“我已經把門封上了!這裏的內閥門只要稍一扭曲的話,整個門框就會完全卡住,快點——”高大的十七號解決掉了追下來的安保人員,他拿起警衛的門卡,在脖子上的項圈上刷了一下,“啧,權限不夠,喂,十九!去找!我記得有個權限高點的研究員下來了!”
他話沒有說完。
另一個安保人員直接以刀具洞穿了他的後心,然後為了确保他無法再生,又在腦袋上補了一刀。
……出現在将牆壁破壞,跳下負一層的三人面前的正是這樣的一灘已經幹涸的棕黑色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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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喂、這裏沒有氧氣嗎!”禪院直哉走在最後,明顯是察覺到了這裏許久未流動的空氣還是借着幾人打開的破口才勉強出現了一些變化。
黑毛球态度倒是頗為殷勤,她以霸道總裁穿着黑西裝的狗腿司機的态度按上了自己不存在的藍牙耳機:“馬上就給直哉大人安排空調!”
“這裏沒有這種東西吧!你這蠢貨!”
你也知道啊?
七海建人倒是擡頭,注視着天花板上的管道:“看來是單獨的通風系統。”他看着被埋入牆裏,非常細微的通風口,“……方便管理麽。”他語氣帶着一絲厭惡。
而黑毛球則像是導游一般賣弄着自己‘從消防設計圖上看回來的’的知識:“畢竟需要偶爾注入催眠氣體,估計也是為了預防有人逃走吧。”
……低氧狀況更适合觀察受試者的低頻下的自我恢複情況。
當然維持在亞健康狀态的受試者也更易于控制就是了。
幾句老話已經聽到耳朵起繭的善子別開了腦袋,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沒再關注這點,而随着樓上的空氣逐漸滲入這封閉已久的兩層地下空間,牆壁破損的煙塵逐漸落回地上,三人終于也看清楚了着下面的情況。
地下室當然沒有光,這麽多年過去,應急電力系統當然也沒了電,黑毛球和七海都摸出了手機電筒,站在最後面的大少爺像是沒手似的無動于衷,哼了一聲似乎看不上兩人的‘無用功’,但腳倒是很聽話地跟上了一高一矮兩人的腳步。
沒有感受到咒力,也沒有咒靈的痕跡。
“那些普通人、異能力者居然也知道要用咒具将術師殺死嗎……”七海表情凝重,畢竟一般這種情況要不然就是如同感知到的那樣,确實沒有任何咒靈。
要不然。
就是有什麽更大的東西将咒靈驅趕出去了。
當然,以外界那種強力結界的角度來說,應該不會是驅趕,更可能是吞食或是滅殺。
倒是黑毛球提出了另外一種可能性:“也可能是牆體裏面本身預埋的咒符起了作用吧。”
她踢開一塊之前七海打碎的牆壁碎片,用腳尖點了點鋼筋水泥中露出的棕黃色符咒,因為年代久遠,這玩意兒早就發脆了,輔助監督的腳不過随意碾過,它就碎成了齑粉。
但不論這些猜測到底哪個正确。
三人中的兩人都提高了警惕。
黑毛球則是在黑霧的掩蓋下打了個呵欠。
這裏的空間比樓上要小很多,看上去基本上只有一些像是醫療室,一側牆壁是玻璃的實驗房間。因為長期封閉,這裏倒不像樓上那樣,到處都是已經白骨化的屍體。
可能是因為密閉空間濕度和溫度都更為穩定。
九年之後,這裏的所有死者幾乎都保持着幹屍化的死後形态。
只見不長的走廊裏倒着七八個穿着職員制服的死者,沒有看到任何受試者的痕跡,但地上卻有不少的血跡——三人剛下來,靠近門口就是一大灘,然後幾乎每個制服死者的旁邊也有。
那不僅僅是職員的。
應該也是別人的。
但此刻應該與那些職員搏鬥,死在一起的另一方全都只留下了血跡。而這些血跡最後都伴随着拖拽、塗抹的痕跡,一路被一個已經氧化發黑,棕黑色的小小血腳印帶往了更深處的地下二層。
“……”七海建人看着這痕跡沒有說話。
那邊的黑毛球已經在直哉的催促下開工了——因為某位大少爺拒絕接過‘晦氣女’的手機,善子只能将開着手電筒的手機放在地上,開始一個個确認死者生前最後的動向。
這其實是善子第二次看取這個研究員。
而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終于全都弄清楚了。
那是成真的陰謀論,被點起的火花。
地面上的世界——突然暴起的是異能力者,趁火打劫的是咒術師,撿了便宜的是普通人。
烏丸制藥的普通研究員趁着力量者優先解決棘手敵人的時候第一時間撿了‘書’就跑,他當然沒有蠢到從大門往外逃,與之相反。
那家夥的計劃簡單而又高效。
他要從處理、運送屍體的地下車|庫出發,先将書從狹窄的垃圾處理口丢出去,然後再跑到地下車|庫與接應的同伴将物品取回并從海灣上準備的快艇逃走。
如果沒有被另外幾方追上,又遇到趁亂逃走的實驗體們的話。
三方打得你死我活,根本沒人關心地下室裏的這些耗子到底如何,說到底所有一到二十三號所有受肉實驗都已經宣告失敗,要麽就是獲得近似不死能力的家夥沒有結界的适應性,無法作為替代天元支撐結界,要麽就是具有結界親近性的受肉術式并非不死——
‘說到底……殺一次就知道了。’這樣的話在那個研究員的記憶裏反複出現。
活下來的就是可以繼續實驗的,死掉的就是失敗品。
當然也有兩邊都合适的,看上去像是不死,對結界的親和力也強的幾個受肉——是八個人。
不對。
不是人。
得是白老鼠才行。
不然不就下不了手了嗎?
‘偏偏不是不死,只是恢複力比較強而已啊。’
‘這樣不就是殘次品而已了嗎?’
‘……不過也有其它的作用吧,總不能什麽收獲也沒有。’
‘畢竟我們也是為了拯救天元,這是正當的吧。’
‘說到底阻攔科技進步的不就是所謂的實驗道德嗎?獲利者可是這個世界,這是為了人類做出的必要犧牲,這是我們選擇背負上的罪孽!’
‘不過……也得有錢掙吧?每一個都是可以重複利用的幾十億日元啊。’
這樣笑着的研究員被追下來的安保殺死了,書在地上滑了出去,被在地下空間‘放風’的耗子撿到了,異能力者奪了過來……
還剩七只。
然後咒術師殺死了那個異能力者,他被另一只耗子偷襲。
書掉在了地下。
小耗子撿了起來,她不知怎麽的通過觸摸知道了研究員的計劃,直接告訴了同伴。
還剩六只。
一只大耗子封住了向下的入口,被另一個安保偷襲,同伴的耗子撿起武器捅死了他——
“喂,我對暴|亂故事沒有興趣啊。”禪院直哉打斷了死者毫無重點的敘述,“書去哪裏了?把這個問出來!”
而黑毛球只是沉默地轉換了看取對象:“知道了。”
然後關于‘書’的故事才繼續得以展開。
一個普通人研究員繼續了接力,他趁着耗子們纏住人類的同時撿起這東西就往走廊盡頭的垃圾處理口跑去,那位置當然不足以讓人逃出去,畢竟狹窄的傾倒口也就允許鞋盒大小的物體穿過,他要是嬰兒的話倒可以做做從這裏逃出的美夢。
[但我已經被流彈擊中了,活不太久。]這個充滿了‘犧牲精神’的亡靈嘴裏滿是自我陶醉,[哪怕我出不去……]
黑球直接掐滅了他的演講,向他敘述裏接力的下一位進發。
那是個與耗子同歸于盡的異能力者。
耗子還剩四只,兩人掩護同伴
……然後只剩兩只。
善子‘看見’負傷的女性受肉撿起地下車|庫的門禁卡就帶着披肩發的貓眼受肉往地下二層逃去。
有個咒術師殺紅了眼,熱血上頭選擇跟着仇敵下樓,但這明顯不是禪院直哉感興趣的部分,于是她只是面無表情地隐去了這種無趣的小人物故事,只敘述了另外一邊。
這頭,一個身上負傷,滴着血的女性工作人員手裏抱着一團東西,她撿起了書。
“那個方向。”黑毛球看完了走廊這邊最後一個死者,指向了那邊盡頭垃圾傾倒口的方向,“最後拿着書的家夥去了這個方向。”
而順着靈媒指引的方向,地上不再有戰鬥的痕跡。
地上是星星點點的棕黑色血滴,牆上時不時還有一個血手印,她傷得很重,跌跌撞撞才走到了目的地。
善子還是找到了書,那個負傷的研究員沒有把書丢進垃圾傾倒口。
在……地下一層,通往外界的走廊盡頭。
他們跟着地上已經發黑的陳年血跡找到了最後一名職員死者,也是那個最後持有‘書’的人。
是個女人。
那是一個倚靠在牆邊倒下的死者,和之前之前幾名死者非常相似,地下室密閉的環境下,這裏的死者都沒能完全白骨化,而是像是形成了木乃伊一般的幹屍。
她黑色的長發還黏連在頭頂,用來包頭發的頭巾卻已經腐朽了。
只能看出她生前可能是紮着單包子頭。
而那本書就死死地被她攥在手裏,不過即便是再這樣的空間裏放了這麽久,它看上去還像是剛從書店拿回來一般簇新。
“……那就是垃圾傾倒口嗎?”七海注意到屍體旁邊一個金屬制可以豎着拉開,像是烤箱、洗碗機一樣的立櫃門。
黑毛球只是蹲下身,注意到了七海的視線:“恐怕是最後傷勢太重沒力氣了吧——這門确實有些沉。”善子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手點了點開口右上角一個應該是刷卡的位置。
“畢竟他們擔心有人利用這個逃走,孔洞做得很小,門上也有門禁設施,非工作人員不能打開——這下邊另外一頭是就是碼頭方向的地下停車場裏的垃圾倉。”
“……”七海看了她一眼。
而輔助監督的解釋則不太走心:“唔,樓上的消防示意圖就有,樓上也是一樣的結構。”
金發的一級術師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善子試探性的伸手,繞過死者的胳膊拿住了‘書’的一角,确認過這紙制品還沒有發脆之後才稍稍用力把東西從死者的懷裏抽了出來。
不管生前攥得多緊,死後也該撒手了——屍骸肢體已經發脆,這一用力胳膊就掉了下來,即便善子再怎麽不想看取到這裏的工作人員,最後還是免不了碰上了她。
“呵。”她剛想咂嘴,從這個死者身上看到的卻不是她預料中的畫面,善子楞在原地。
——并不像其它那些研究者那樣滿腦子天元、研究成果、或者是他們之前或異能力、咒術戰鬥、或勾心鬥角的生活,也沒有像某些咒術師那樣喊着大義、拯救,然後讓別人去死的記憶。
她只是……在這個女人的靈魂裏看到了理子。
不,不是她的妹妹理子。
黑毛球在那邊兩人注意到之前趕緊收回了怔愣。
——是那個只在別的嘴裏存在過,已經死亡的星漿體。
天內理子的畫面正牢牢占據着這個死者內心裏最重要的某個位置。
這個女工作人員……不。
這個潛入者。
……她的名字是黑井美裏[1]。
雖然盡量低調行事,可能是違規潛入被發現了吧,整棟建築裏還是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
地下二層外面守着人不能過去,黑井美裏只得從一樓繞行,她打算從正門出去,不過等她到了地下一層才發現,那應該是哪裏發生了內亂,好幾個人打作一團、術式和異能力亂丢,還有流彈——
門被卡住了出不去,只得另想它法。
有哪個耗子一般尖細稚嫩的聲音喊着‘垃圾傾倒口’‘地下車|庫’和‘書’之類的話。
也不知道是哪個關鍵詞耽誤了自己的行動和思考。
流彈擊中了她。
可能是內髒還是動脈還是什麽地方破裂了,實際上黑井美裏也不太清楚……她只是确認了一遍手裏抱着的、從地下二層實驗體報廢倉裏偷來的寶物——是一個嬰兒。
小孩沒事。
嬰兒看上去剛出生不久,閉上的眼睛看不出顏色,但想來應該是藍色的,黑色、薄薄的一層胎毛附在頭頂——黑井以白大褂掩蓋着懷裏的嬰兒,又仔仔細細裹了兩層。
而也是這樣一低頭,她看見了被亂戰中的幾人踢到了自己腳底下的東西。
一本白色封皮的書——潛入期間的流言、傳說還有之前的細碎言語伴随着臨死前的走馬燈一齊閃過她的腦海。
腦袋裏只有這樣的念頭。
這次趕上了。
黑井美裏扶着牆壁,把那東西撿了起來,她顧不上掩蓋身上的傷口,轉身就往走廊的盡頭逃去。
……原來那個時候能在地下室撿到二十四號并不是巧合。
黑井美裏确實把某種東西從垃圾傾倒口丢了出去。
是某個很微弱的、比鞋盒還要小的……某個帶着生命的東西。
黑球在原地愣了愣,并沒有多說話,手裏卻忍不住快速翻動起了‘書’。
作為寶貴的實驗器材,為了最大限度的使用這個道具節省紙張消耗,幾乎所有條目都是以最小的可見字體一條挨一條寫上去的。
善子幾乎要把手機湊到書頁上才能勉強看清上面寫了什麽。
她排除掉了估計是之前異能特務科使用的兩頁痕跡,轉到和這裏有關的內容,只見研究員以密密麻麻的小字在一頁紙上寫着許多條目——
‘咒物化成功……’不是。
‘12號受肉植入順利……’不是。
‘21號結界術會具有精神幹擾……’不是。
‘星漿體細胞胚胎培育實驗會出現存活個體……’不是。
到底在哪裏!?
然後她翻到了後面的某頁。
那并不是真正珍惜這本‘書’的用法,因為它并不挨着前面的使用痕跡,像是用它的人只是随便翻開了這本無字書中的某一頁。
而她用的也不是那種追求以最小面積容納最多字數的寫法,翻開的左右兩頁紙上除了各帶着一個染着黑棕色血跡的指紋之外,兩面只有斷斷續續的水筆寫上的、斜穿過頁面的一句話。
‘天內理子會活下來。’
水筆斷墨的部分還被重新劃了幾道,可能是怕無法生效,她又重新謄寫了一遍。
‘研究體二十四號,天內理子會活下來。’
……這是某個咒術師死前的亡語[2],既是詛咒,也是祝福。
而黑毛球的手輕輕摸過了這兩張書頁,索性黑霧淹沒了她大部分的手部動作,這舉動沒人能看見。
背後的七海看不太清楚她的動向,但金發的一級術師一貫有耐心,并沒有催促。倒是染了個不倫不類的兩截頭的大少爺有些不耐煩,他雙手抱胸,以手指敲着自己的胳膊:“是要找的東西嗎?”他看上去明顯不想在這裏多待,“沒有的話就——”
善子打斷了他:“找到了,直哉大人。”
這麽說話的同時,黑毛球已經飛快地将那那兩頁撕了下來塞進了自己的西裝內袋裏,然後她這才回頭,将書合攏壓實交給了禪院直哉——
她看着那邊的禪院直哉一臉不耐煩地對着手機裏的郵件情報确認着‘書’的真僞,只是又蹲下身去,以右手輕輕地摸上了屍骸的胸腹。
巫女看着那個穿着女仆裝的女人稍一鞠躬,轉身登上了渡舟。
為什麽要許下那種願望呢?
你明知道那沒什麽用吧,黑井美裏。
明明那個時候……只有異能力者寫上的事情才會變成現實。
“別拖拖拉拉了,既然已經找到……”直哉催促,但他的聲音轉眼就頓住了,“喂,晦氣女。”
七海建人則是把自己的武器從背後抽了出來:“黑沼監督。”他語氣凝重。
兩名術師、一名輔助監督都看向了之前三人一直無視的往地下二層去的階梯方向,抛開別的分歧,咒術師的選擇在這種時刻尤為一致。
那邊傳來了聲音。
似乎是從地面層傳來的氧氣成功喚醒了什麽,不僅僅是聲音,還有某種不詳的氣息淡淡的攀上了階梯,借着手電筒的燈光,三人隐約能看見樓下可能是地下車船出口海水倒灌,也可能是什麽別的原因造成的積水。
禪院直哉這人十足十讨人厭,但在作為咒術師方面倒是擔得起他作為特別一級術師、禪院家術師集團[炳]的首席的身份。
他伸手攔住了兩個‘仆人’:“居然還要使用武器……”他頗為瞧不上地看了一眼七海建人纏着咒符[2]的刀具,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要不要這麽掉價?”
他向後擺擺手,示意兩人往邊上稍稍。
“那個——”旁邊的黑毛球卻突然舉起了手,“直哉大人,我應該知道那下面是什麽。”
她當然知道那下面是什麽。
是沒有達成的……離開這裏之後一起擁有新的名字的約定,是被迫松開的手,是複仇的開始和最後,也是巫女力量覺醒的開始。
……是她的家人。
兩名術師看向了她。
黑霧裏和往常一樣吵鬧,不停呼喊着至少讓她活下去的詛咒[3]像手一樣拂過了黑毛球的臉頰,善子木楞的面容無法展現感情,因而只要控制住語氣裏的顫抖便不會有人發現她的動搖,于是在外界聽來——
那輔助監督只是頗為公事公辦地說。
“那應該是受肉身體裏咒物化的天元的氣息,或者是巫女的屍體和箱籠——畢竟二者除非經過特殊處理,一般是無法損毀的。”
“居然還有那種麻煩的東西……”
“畢竟有研究價值。”偷的還是大柱的備用箱籠噢,超大超豪華,躺進去都能打滾了。
至于聲音。
這點善子的語氣倒是帶上了疑惑。
“這裏被結界封住,理論上是絕對不會有人的身體能夠穿過……”她這麽說着,語氣頓住了,還有一種可能性——被巫女或是禍津陽引誘的靈魂。
樋口一葉在病床上沉沉地睡着,而躺在她旁邊兩個病床上的則是另外兩位面目憔悴,昏迷不醒的中年人和青年人。
“诶……真可惜,對我沒用啊,還想知道巫女的正确之‘死’是怎麽樣的呢。”
作為上級的黑色卷發青年拿起手裏的照片,以綁着紗布的手指彈了彈塑包邊的紙片——那上面印着的正是一個脖子被踩斷,倒在棺材裏的年輕女性屍體。
“作為一會兒交接的信物交給咒術界的代表如何呢?”他語氣輕柔又陰郁,黑色亂發的幹部癱坐在探病的轉椅上,雙手攤開原地轉了一圈,看向了窗外。
那是深夜中,正在和巨大咒靈戰鬥的術師們,而作為‘受害者’被波及的則是橫濱其它暴力組織的成員,因為兩個氣泡的逐漸接近,就連太宰治也變得能看到咒靈起來。
他托着自己的下巴。
為了贏異能科一手拿到異能經營許可,黑|手|黨居然要參與‘拯救世界’的計劃。
為了達成小利,居然要去取大害,怎麽想優先級都相反了。
距離太宰治和禪院直哉的會面還有四個小時。
“五條老師……”坐在飛機上靠走廊位置的乙骨憂太捂着自己的腦袋,“這已經是您第四次提到黑沼前輩戲弄保守派術師的事情了。”
為了提前倒時差,年齡最小的特級術師困得要死,他勉力支撐着眼皮。
而那邊的五條悟喜氣洋洋。
“善子身上也有詛咒噢?你們應該會合得來的~”
距離五條悟返回東京國際機場則還有十個小時。
而距離黑沼善子在五條悟面前現場射|殺半數總監部高層并揚長而去還有……三個星期。
[1]黑井美裏,照顧天內理子長大的女仆,在雙玉篇被伏黑甚爾襲擊之後生死不明再也沒有出場過(大概率是死亡),這裏的演變故事線當然是二設了……
[2]術師死前的話會變成詛咒,回游篇和伏黑對打的身上貼票的哥們死前的話交代的設定;
[3]第二章出現在黑球裏面的詛咒裏很大一堆都是(。)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被人詛咒所以活下來的姐妹倆……嗯。
明天要去考科三,如果晚回家的話可能更新會晚一點或者少一點……非常抱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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