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豺狼虎豹4
豺狼虎豹4
四個打扮丢臉的人坐在車上,松田和萩原多少帶着點生無可戀,而一靈一球說白了還在較勁,誰都不願意先認輸把這個丢臉的打扮換下來。
但插科打诨暫且作罷,随着善子把車開駛向目的地,幾人終于聊到了正題。
“這位是夏油特級,額,是我的……”這麽說着的善子猶豫了一下,因為穿着打扮這會兒看上去活脫脫就像是個五彩斑斓的黑球,她猶豫了片刻。
而坐在副駕駛夏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兩人一起開了口,內容卻天差地別。
“他是我的式神。”
“我是她的同事。”
兩人對視一眼,又‘默契’地換了個說法。
“前輩。”/“兄長。”
“哥哥。”/“只是相熟。”
一球一靈完全沒有默契地互相瞪了一眼。
黑棉球沒耐心地敲着方向盤:“夏油特級偏偏到這種時候才會有那種沒用的主見啊。”
“——看來我們的心意完全沒有連在一起呢?善子妹妹。”而坐在副駕駛的惡靈則是笑眯眯的。
說是一人比出大拇哥,一人筆心的合作也毫不為過。
而想來是察覺到同路兩個普通人的納罕,善子最後還是找補了一句:“總之,這位是夏油特級,別看他這副丢臉的樣子,實際上很強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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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說得殺氣騰騰。
“見笑了。”而被提到的夏油傑根本懶得為普通人解釋他和善子的關系,他将對教|徒營業用的笑容挂在了臉上,眯着的眼睛倒也不算是睜眼說瞎話吧,“……總之,我們的關系很好。”
“明白了。”松田陣平點了點頭,“總之就是那種不适合無關者知道的身份是吧。”他砸了咂嘴。
只有善子點了點手:“最好也不要去搜索噢。”她的目光在後視鏡裏對上了萩原。
“诶,到了這個程度嗎?”
“那倒不是。”輔助監督舉起一根手指,“大數據會給你推送奇怪的東西的,比如一些明顯就是騙人的小型宗|教或者是詐|騙團體之類的。”
“——把別人稱呼成奇怪的東西可真失禮啊,善子妹妹。”夏油雙手抱胸,氣氛總算是破了冰。
而這就是這次雞飛狗跳般工作的開始。
四個穿着溫泉旅游紀念衫的家夥站在名古屋的街頭,兩個帶着墨鏡,一個帶着咒具眼鏡,但唯一一個沒帶眼鏡的女性看上去倒最像盲人。
松田陣平是最先抱怨的那個。
“雖然在聯絡裏說了當成是度假就好,住的地方也訂好了,只要帶着人和證件和配槍過來就好——”性格直率的那個拆彈警雙手叉腰,“但你之前可沒說所謂的訂好了是這麽回事啊?”
他指着樓梯上方紅白相間的宏偉寺廟入口,等在門口穿着臨濟宗九條袈裟明顯地位不低的僧侶。
——這是景點寺廟吧?
能定嗎?不,不如說肯定是走了什麽奇怪的途徑吧。
“黑沼小姐該不會是故意讓我們穿着這身過來的吧。”就連好脾氣的萩原都有些無奈地按住了自己的額頭。
倒是夏油看了一眼比他矮了兩個頭的黑球熱帶樹挑了挑眉,作為真正需要被遮掩的那個‘人’,他保持了沉默。
只見四個穿着溫泉旅游地紀念衫和海邊度假大花褲子的家夥此刻正站在名為小須觀音寺[1]的景點門口,因為寺廟就位于商店街的邊上,這會兒正值下班高峰期,不管目的地是商店街的旅游人群、上班族、就連搞COSPLAY的高中生都對他們投來了好奇的視線。
丢臉是男性同伴的事情。
黑球倒是對這種目光适應良好,反正被看得見的術師以奇怪的目光注視早就是她的日常。
她腳上還穿着那雙皮鞋,往旁邊伸了伸手,怨靈已經認命地叫出了一個周身都是抽屜的咒靈,從其中一個抽出了手機,交到了善子的手裏。
“因為這次工作不适合對外公開啊?姑且算是咒術界的機密。”她擡手跟臺階上的和尚招了招手,“一會兒你們就會知道了。”
“——不會又是上次借着術式開示跟我講一堆密辛那種事情吧。”松田抱怨。
而聽到這點。
黑球倒是停了下來,将無神的目光投向了那邊。
即便是帶着咒具眼鏡能看見詛咒,兩個無辜被拖下水的警察都瞬間明白了這個黑心棉的意思。
——這家夥分明就是又要用那種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把人拖下水。
萩原舉起一只手:“那種密辛我可沒有聽過,能不能就把小陣平抵押在這裏呀。”他笑眯眯地攬着陣平的肩膀,行動倒是沒有後退。
“太晚了——善子妹妹可是很擅長計算的。”雖然不喜歡猴子,但借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風,夏油倒也能和兩個警察搭上話了,這麽說着還嫌不夠解氣,他又給了善子一個輕輕的頭槌,“果然不管怎麽想都感覺你是早有計劃。”
黑球權當沒聽見他說的這話。
那個僧侶迎了上來。
他認得善子,但考慮到避開耳目(主要是咒術界的),這位戴着眼鏡,理着平頭的和尚只是和善子互相鞠躬——他似乎是也屬于看得見的那邊,視線明顯沒有對上善子的臉。
“幾位是之前預約的旅游團體?”僧侶板着臉,只是以公事公辦的語氣打了個招呼,“請問留在這裏的登記名是?抱歉,因為需要确認一下通知是否有誤……”
“是的。”而善子已經輕車熟路地報出了暗號,“我們是日本溫泉猿猴保育及觀賞協會的。”她雙手托舉,指向了旁邊帶着紅色廉價塑料墨鏡的怪劉海怨靈,“這位就是我們的教主大人,傑先生。”
“協會也會有教主嗎?”松田吐槽。
萩原維持着嘴沒有大動作的模式把死黨拽出了戰場:“……小陣平這樣下次被架在火上烤的就是你了噢。”
被架在火上烤的某人顯然已經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臉上的微笑像是半永久紋在了臉上,只是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旁邊在鋼絲繩——不,應該說是在自己頭上跳舞的輔助監督。
“請多指教。”夏油傑将墨鏡推到了頭頂,對着那僧侶點了點頭,他沒有反抗,但這笑容多少讓人有些發顫。
說實話。
害怕是不會害怕的。
但夏油傑迫害協會會長多少覺得自己之前被怨靈扯着頭皮梳的半丸子頭扯得她的發際線有些痛。
雖然讓善子自己承認多少有些……額,不太好意思。
但現場編瞎話确實是輔助監督工作的一環。
幾人很快來到了會客用的和室,幾人的房間也被安排在了這一圈——不過稍微等待了幾分鐘,一位穿着門徒式半袈裟的年輕人就進來接待了他們。
這人明顯屬于看不見咒靈的那邊,進來之後無視了站在夏油身後的咒靈,只是和四人打了個招呼,他跪坐在地上稍一彎腰。
彙報就這樣開始了。
“聽說幾位是過來調查寺廟鎮物失蹤的案件的警官是吧。”
完全沒聽過這件事的兩名真·警官看向了那邊對招搖撞騙熟練到讓人懷疑她以前到底是從事什麽職業的黑球。
這會兒善子已經進入了工作模式,她從自己随身的小行李裏拿出了文件:“是的,因為前段時間貴寺鎮物失竊的小偷似乎和三個月前中川區一處民宿旅社邪魔崇拜殺人案的犯人為同一人,所以,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她的話沒說完。
那邊的僧侶已經露出了有些唏噓的面容開始搶答:“竟然将這麽聖神驅邪的鎮物當做邪魔崇拜的道具,請一定要追查回本寺的供物!”
這不說話還好,一開腔。
不知道兩面宿傩手指是個什麽貨色的兩個警官還好。
那邊的夏油傑已經開始靠回憶自己被五條悟最後轟的那下來忍笑了,高大詛咒師的笑容幾乎僵在了臉上。
就連善子都沉默了片刻。
“當然。”明顯經過憋笑訓練(當然也明顯沒有這個功能)的輔助監督幾乎是咬着牙把這句話說出的口,她點點頭:“是的,我們的調查明天就會開始,所以就算現實有些困難,我們也一定把神聖驅邪的鎮物給你們追回來。”
……要不然真的給他們找個帶着神聖靈氣的供物回來吧。
把那個詛咒臘腸當成神聖驅邪的道具,即便是在有供奉鬼神習俗日本,也多少顯得有些離譜了。
那邊廂明顯更擅長交際的萩原送走了那位見習僧侶,而善子這才開始了真正的彙報。
幾人圍在客用和室的桌邊。
善子将電腦和文件都擺上了桌子:“這次要請兩位調查的确實是寺廟供物失竊的案件,不過更确切來說,應該是去年八月,發生在中川區的一起民宿旅館滅門案。”這麽說着,她将手裏關于三個月前那起特級咒靈事件、還有兩面宿傩手指的情報都推給了兩名警官。
“……利用手指的特殊能力喂養咒靈殺人是嗎?”
“那應該是之後發生的事情,詛咒師多半是在那之前就已經将經營民宿旅館的一家人滅口,所以我才想要借助兩位的力量。”
這麽說着,她看向了明明被自己強迫着穿上了丢臉的衣服也沒有真正生氣的兩名警官。
“是沒有屍體也沒有人報案的滅門事件,唯一能确認的部分只有詛咒師是個人類。”善子語氣不帶遲疑,“憑借警察的手段,有辦法嗎?”
那頭兩個警察撐着臉将去除掉了敏感信息的情報全都看完了。
松田陣平确認了一遍:“雖然我們的偵查能力也并不弱,但黑沼你應該清楚吧?我的長處是拆解炸|彈噢?”
确實。
善子本來也想過委托黑田兵衛那邊的兩名公安,但他們兩個最近已經開始了潛入前的身份洗滌階段,明顯不是能拜托的樣子。
跳過了夏油傑,善子将倒好的茶杯遞給了兩名警官:“畢竟能信任的人很少啊。”該伏低做小的時候五彩斑斓的黑球根本不帶猶豫。
那頭的詛咒師直接拿起了善子的茶杯解渴——雖然他并不用喝水。
輔助監督只是瞟了一眼旁邊報複性喝水的式神:“而且在人群中散播危險物,設置精巧的機關并定時點|燃這種模式的犯罪你們應該很清楚吧。”
“完全是炸|彈客的邏輯啊。”另外一位同為拆彈組的警官雙手抱胸。
“試試看吧。”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松田陣平語氣裏已經帶上了自信,“愛知縣……研二你這家夥是不是跟這邊女警官聯誼過來着?”他擡頭看向死黨。
而那邊經常被指責把交際能力用在和女生打交道的某位警官笑了起來:“只是吃飯湊數的關系啦。”不過話是這麽說,他還是拿出了手機,“不過畢竟是盯上了未成年的壞蛋,讓他們在不違背權限的情況下幫個忙應該問題不大。”
兩名警官比了個OK。
而那邊的夏油傑只是看了一眼旁邊的善子,小小的眼睛裏有着一些大大疑惑。
‘你不打算告訴他們受害者已經自投羅網的事情嗎?’他臉上分明寫着這樣的內容。
而黑球回看了他一眼,就連身上詛咒都顯得無光了起來。
……怎麽告訴。
那麽精巧的計劃卻失敗了,反而是受害者自己把地上撿來的奇怪臘腸吃進去中招這件事到底要怎樣才能說出口啊?
[1]借用了現實的大須觀音寺,但是考慮到不要太貼現實所以改了字。
善子:媽,頭發紮得有點緊.jpg
迷宮飯要動畫化了!我狂喜!
……主要也是我的一點疑惑吧。
娟兒到底是怎麽确定虎杖會把宿傩手指吞進去的?難道真的就是媽媽了解孩子……該不會在地上撿東西吃就是你教的吧?胎教?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