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旋渦符文2
旋渦符文2
全國共有43個縣,2府,1都,1道,每年因詛咒失蹤、死亡的人數約有一萬[1]。
對咒術界來說,截至目前為止,在職(存活)的輔助監督不到300人,而能夠獨立行動、二級以上的術師只有132人,平均一人一年需要處理近76件工作,那就是一周就要處理兩件,這還只是假設大部分案件都是二級水平。
而在這一百多人中,到達一級水平的咒術師不超過40人。
更別提特級。
死了一個只剩仨,一個出差一個不幹活。
只有五條悟在工作。
而這樣的企業卻有着近四十人規模的高層管理人員。
這些土皇帝還有私下的處刑權。
……怎麽想都覺得真是諷刺。
黑土豆每天都想對覺得這很合理的樂岩寺校長豎起大拇哥。
*
“——這邊的三級交給我!”真希直接抓着樓梯間的扶手,以普通人根本做不到的方式把自己往上甩去,一下子就躍了大半層,“另外一只在哪邊,能感覺到嗎?”
熊貓用一根手指(爪)按住了嘴巴:“感覺應該是在頂樓靠近人的地方吧?畢竟是由人催發的詛咒。”它語帶抱怨,“小孩子最不可控了。”
而另一頭,狗卷棘已經找到了被咒靈堵在建築另一側的爆破|處理班一組,一部分居民也聚在這裏,空氣中細微的恐懼足以讓咒術師感覺到了不适。
一位中長發警官叼着香煙和他打了個招呼,對這個穿着制服的高中生看上去相當驚奇:“陣平可沒說過來的專家是這樣的小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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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帶!”
“嗯?”萩原研二眨了眨眼。
交流失敗。
于是狗卷長嘆了口氣,他拿出一個小喇叭:[請冷靜。]
幾乎是話音剛落——眼前沉悶的氣息就為之一振,像是一盆涼水從頭澆下,保留觸感的同時,讓本應壓着心口的那種情緒解放了出來。
幾名刑警面面相觑,而警銜最高的萩原研二只是看着狗卷制服上的螺旋紋紐扣,叼着香煙的嘴微微張開:“啊,是都市傳說。”他反應了過來,“入職培訓原來不是騙人的啊?”
狗卷向嘴裏噴潤喉藥:“?”
“嗯?只是說這個圖标是讓路的意思呢,沒想到真用上了。”萩原研二指了指狗卷制服上的旋渦紐扣,他笑了笑,很快又回到了工作模式。
“我是萩原研二,現場□□處理班一組的組長。”這位拆彈專家對着比自己小了不知道多少歲的‘專家’伸出了手,“雖然向未成年求助多少有點讓人不好意思……”他展開手裏從牆上扒下來的消防示意圖,“二十層靠西側承重主柱附近被設置了炸|彈,你能幫我們過去那邊嗎?我需要至少……五分鐘來處理。”
他看了眼手表,然後點了點地圖上可以過去的唯一通路。
“這條路上有什麽東西吧?”他這麽說完,又指着身後倒在地上的同僚,“雖然看不見,但果然是被什麽東西‘感染’了?”
“鲑魚。”狗卷點了點頭,他正是為此而來。
*
“不過帳還沒有布下嗎?”熊貓一拳揮開了眼前的三級咒靈,“強度确實不高,但這個可不是那種消滅就好的家夥啊?”它看向仿佛被一縷黑煙‘栓住’的雙生靈,即便幾次打散這些仿佛飄起的紋身一般的咒靈,只要那條連線還在,這東西無論幾次都能重新再生,“而且就算是用消耗把它們兩只耗空,時間上也不允許吧?”
可供撤離的時間就十幾分鐘了。
真希倒是頗不耐煩:“诶——又是那種得找到恐懼源頭的?我對這種不幹不脆的家夥很沒轍诶。”
“畢竟真希你的攻擊方式很直接嘛。”熊貓有些憨厚地笑了。
定好了行動思路,一人一熊卻突然愣在原地。
“不過,你擅長哄小孩嗎?”外表非人的家夥看向了講話氣沖沖的女同學。
*
“請把那個血包遞給我。”
松田陣平看着善子在原地開始鬼畫符,他把對講機直接打開頻道放在了地上,又确認了一遍室內的動靜,“我們就呆在這等嗎?”
善子點點頭:“真希他們确認了沒有危險應該就能上去了,而且如果狗卷同學的工作順利,我們根本不需要出場。”她扭頭示意地上的對講機,“對了,松田警官覺得冷的話可以離我遠一點。”
畢竟大部分時候,輔助監督的工作在咒術師進入帳的那一瞬間就結束了。
……這麽一說拿10%的分成多少還是有些心虛啊。
“嗯?”松田陣平先是沒反應過來,然後像是搭上了某條筋一樣,墨鏡後的眼睛睜大,“這兒有背後靈!?”松田上下打量着這個據說是特殊應對機構的工作人員。
善子看上去完全就只是個有些瘦削的普通年輕上班族。
黑色長發被檀紙做的巫女束發紮成了個低馬尾,同色的貓眼看上去像是木偶一般,松田一開始還誤會善子是個盲人——也正是因此,即便後者五官稱得上是十分标致,松田也只覺得她身上的那股子死氣壓過了其它的第一印象。
但聲音倒挺活潑的。
面癱症?
“詛咒和那種東西不一樣。”善子認真地回答,“詛咒基本上就是負面情緒的産物,雖然有和靈異故事相合的部分,但和那個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這麽說着,她指了指對講機。
“比如說,大部分詛咒根本不會對電子産品形成幹擾。”如果形成了幹擾,那多半也有其它的原因,或者說詛咒的等級太高了。
“诶!?可是你的結界會屏蔽掉信號……”
“不,那只是因為我對這個壁障施加了‘隔絕裏面和外面,阻止戰鬥被外界探知’這一概念而已,你就理解成隔絕物質的防護層就行了,而電磁波信號交換也在這個‘外界探知’的範疇。”
畢竟也是物質嘛。
這麽說着,善子已經在地上畫好了咒符,她擡擡下巴,示意松田站得更遠一點。
“所以術式和咒力基本上就像是軟件程序和電量?”
“……把人看做是機器嗎?”
“對我來說這種方式比較好理解吧!”愛好就是拆卸機械産品的家夥摸着下巴。
善子擡了擡眼,把理解了也沒用這句話吞進肚子裏,她轉念一想,松田說得倒也沒錯,她雙手按在畫好的咒符上,直接注入了咒力:“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
天暗了下來。
不,不是天暗了下來。
松田陣平将墨鏡勾下了一點。
是某種半透明的、像是黑色液體一樣的屏障從善子畫好的咒符中漫開,這東西沿着牆壁的四角往外,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一樣直接籠罩住了十九到頂樓的全部空間。
“所以黑沼小姐為什麽不做咒術師呢?”松田問,“你不也有術式嗎?”
“電量不足啊。”她理所當然地回視,“大概就是用普通手機跑電腦游戲那樣的規格吧,根本供不起電,更別說咒術師的戰鬥模式還是很樸素的。”
以負面情緒的咒力對抗負面情緒構成的詛咒還好說,像她和狗卷這種術式本身就對現實的實物産生幹涉的,基本上都有很麻煩的副作用或者是消耗量。
比如說現在:“再來一次剛才那種規格的術式施放的話,估計我就得躺着被拉回去了。”但戰鬥裏面這樣的施術次數不過是開胃菜,更別提她根本沒有餘力給肉|體附魔。
被打中一次就是骨折。
兩次就是昏迷了吧。
再加上身上帶着詛咒,雖然會給觸摸到的對手造成精神污染,但如果受傷,不熟悉善子的同伴根本沒辦法無傷靠近自己……可如果要讓東堂或者是京都校那幾個熟人來幫忙救治……
善子的腦袋裏閃過去年挖掘機鏟起黑土豆的世界名畫——輔助監督肩頭一黑一白兩個毛線團就‘要整活’還是‘別丢人’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我還以為是什麽魔法大戰之類的?”松田打斷了她的走神。
“是打拳噢?不如說基本上都是靠拳頭,所以用咒力強化身體很重要。”明明叫術師,卻一個個都跟體術大猩猩一樣,“我經常覺得自己在看動物世界或是MMA。”她舉起了一根手指。
松田沒搭話。
但總有種這人在暗自罵人的感覺。
*
拳術天賦一騎絕塵的天與咒縛直接撞開了防盜窗,靠眼鏡觀察咒力的她皺着眉頭從窗戶跳了進去,給熊貓打開了防盜門:“要是又跑錯地方報告上面這處損毀你來認領噢。”
“沒問題,相信我吧真希!”已經錯了一次的熊貓兩條胳膊擡起比了個O,“說到底都是這種高層住宅戶型奇怪還都擠在一起的錯吧,明明月租和押金都貴成這樣。”它抱怨到。
“這是你一個熊貓應該煩惱的問題嗎?”
“不過,哎呀……真的有找不到孩子就自己去避難的父母啊?感覺家庭關系不大好呢。”
“……什麽人都有吧,以人性來看還算不上最垃圾的那一批。”
兩名咒術師略過了對于被救者的讨論,不如說關注的太多反而會惹上沒必要的煩惱。
熊貓早把咒靈打散,在重新生成之前追着那黑色的霧線來找它的源頭。
真希慢下了腳步,回頭舉起手指噓了一聲,熊貓會意地點點頭,只是用口型問:“找到了?”
但真希完全看不懂熊類的口型動作,只能沒有任何默契地指指黑霧最後通向的地方——公寓裏的衣櫥,此刻它的門虛掩着,只有咒術師能看見的殘穢在把手上留下了一個小孩的手印。
找到了。
*
松田陣平有些失望:“還以為會是哈利O特或者是少年JOMP系的那種冒險類生活。”
“工作在哪裏都一樣吧。”年紀比他小三歲的社畜擺擺手,“松田警官的生活不也沒有電視劇裏面那種拆彈專家那麽有意思嗎?”
“哎呀……不如說是期待不要這麽有意思比較好啊。”動辄就要穿三四十公斤裝備的刑事吐槽,“不過就算是奇幻部門的主要工作內容也還是待機呢?”
“大部分時間是開車和用電腦做文書工作噢,不過術師是很精彩的吧,大概,不過術師人太少了,以準二級為分野,能派得上用場的人估計百人左右吧。”如果把臭老頭派高中生送死的故事叫成精彩的話——說到底到底什麽專科學校的畢業率是按存活率計算的啊?
兩人圍坐在陣眼中,對着地上毫無動靜的對講機發呆,時間距三名咒術師上去已經過了又五分鐘,除了間歇轟隆和裝修似的打砸、家具被破壞的聲音以外,什麽別的動靜都沒有。
松田陣平有些焦躁了起來,這不僅僅是對于現狀着急——
輔助監督非常清楚,突然見到了自己完全不能控制的世界,怎麽能不恐懼呢?即便是告訴他這些異者生活化、貌似正常的部分,這危險的一鱗半爪也足以讓普通人陷入焦慮。
更何況是這種職業的——警察多半都會有事情如果自己不出手,別人就不會出手的……強迫症?讓這種人對眼前的謎團視而不見簡直比登天還難,更別提一般咒靈相關的事件都是明晃晃的‘這事你別管’類合作。
善子瞟了一眼。
她突然開口:“而且比起千奇百怪的術式,我認為咒術師是依賴束縛生存的。這點其實和普通人完全一樣,只是形式稍有不同罷了。”
和他人的束縛。
和自己的束縛。
和天(世界)的束縛。
靠着約定與誓約獲得力量,這點和普通人不是一模一樣嗎?遵循着名為社會的契約,以道德與法律的束縛來換取同伴的認可和權利,以互相忍耐讓渡部分權力交換公共服務,獲得平和、規律的生活。
“咒術界高層好像和那些大人物們也有束縛噢?”她指了指天,“不然我們也無法行動呢。”
松田陣平有些無語:“這應該不是術式開示的一部分吧?我只是答應姑且聽聽幫你提升術式效果而已。”真的是他應該聽的內容嗎,“總感覺幻滅了……警界可是流傳着印有漩渦的絕密工作之類的傳說诶。”又想起什麽,松田若有所思。
“嗯。”善子臉上平靜無波。
“你不會是想拿什麽我不該知道的事情要挾我吧?”□□處理小組的隊長總有着這家夥在看好戲的感覺。
善子歇了開玩笑的心思:“我只是看松田隊長很緊張而已。”
而且安撫現場工作人員,壓制奇怪的傳聞本來也是輔助監督的工作,啧,說到底咒術師除了必須打架之外到底要做什麽啊?有些人連報告都不自己寫。
“嗯……作為警察被一般人安慰的感覺真奇怪啊。”
“負面情緒也會助長咒靈的,而且多謝你提供的情報——放任那種都市傳說傳下去也很危險。”
“我收回謝意。”
咔呲——
兩人都往被放在地上的對講機看去,對講機響了起來。
是真希的聲音。
但比起告訴他們可以上去的好消息,女學生有些猶豫:“呃……松田警官是刑警對吧?”她問。
“我是爆|炸物處理班特別行動隊的,怎麽了?”
“那個……刑事案件你們也處理嗎?”
“部門不一樣……不,不過也能處理的。”松田話說到一半時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不是和炸彈拆解有關系的事情吧?”
對方的語氣有些猶豫。
倒是熊貓湊了過來解開了兩人的疑惑。
“這孩子怎麽說都只願意相信警察的話啊!”它的聲音聽上去就有些距離,“真希!來幫幫忙——啧,總之你們快上來吧。”
*
還剩十分鐘不到。
這可把松田難住了。
“……同轄區工作,性質這麽惡劣的殺人抛|屍案件應該會知道的吧?”真希低聲抱怨。
此刻,兩名高專生、一名輔助監督、一名警察躲在拐角低聲讨論,熊貓已經又一次打散了那成對的三級咒靈,三言兩語之下終于搞清楚了這裏的情況。
半個月前樓裏因為鄰裏糾紛發生了一起惡性事件,沒人願意惹麻煩的當頭,小孩作為目擊者之一主動提供了口供,可惜犯人還是逃跑了。
“但偏偏那時候參與案件的巡查部長為了宣揚案件有進展還大張旗鼓的把證人的情報放出去了。”善子思考,“恐怕是把最近爆|炸犯的犯罪聲明認為是回來找自己了吧?”不過估計父母的擔憂,鄰裏之間的猜疑和埋怨才是大頭吧。
不要和那種麻煩的人扯上關系,現在大家都在看着我們家了。
誰讓你強出頭。
你看,果然被盯上了吧?
……之類的想法。
“死者不太受歡迎不說,這鄰裏關系也太險惡了吧。”房齡不小,設施老舊,這樓裏幾乎是個半成型的靈場,社會上的壓力,生活空間互相擠壓的細小埋怨,廉租公寓導致的住戶成分複雜,“不過看這個情況本來就要産生咒靈了。”
只是剛好遇到人命案,又被爆|炸犯引爆了。
真希勉強整理起和小孩的對話:“聽說是讓人很煩惱的鄰居,整天和些行事詭異的家夥來往,小孩不太明白,但一聽就知道——大概就是流氓或者是高利貸混混之類的吧。”
……偏偏遇上了有才能的幼年術師啊。
那兩個估計是他對黑|道分子追殺的理解吧……猶如身上的紋身一樣,集體行動的咒靈。
熊貓不太理解:“說到底,只要告訴他那些家夥被抓了就行了吧?安心下來不再繼續為咒靈提供能量的話……”
“就是不知道才為難啊!”松田抓了抓自己的卷毛,有些自暴自棄,“米花町犯罪率是全國最高诶!這裏不是犯罪現場的住房才是少數吧!”
“這話不應該警官來說吧。”真希吐槽。
倒是善子解了圍:“不,松田警官說的确有其事。”術師眼中的黑球怪伸出一只手,“這裏平均每月都有百起命案呢[2]。”
甚至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估計哪裏就發生了什麽案件吧。
“诶!?”熊貓瞪大了黑色的眼珠子,“聚靈地?”這不是比樹海之類的地方還離譜了嗎!
“不,不過上頭好像對此是知情的,具體我就不清楚了。”黑球擺手,“本地的窗人員對于咒靈的誕生也有監控,雖然案件很多,但大體群體恐懼指數還在安全範圍內。”
“感覺不來這裏都不知道啊……”
“似乎是用了什麽手段?”
真希皺起眉:“不過現在要怎麽解決?”她指着那邊已經有再生跡象的咒靈,“雖然不是很棘手,但讓大量一般人目擊這玩意兒的話也很容易讓事态升級的……”
“撒謊不就好了?”熊貓不解。
“那孩子的父母估計也嘗試過吧,但是如果恐懼這麽好緩解的話就不叫做恐懼了。”真希抱胸,“不過看樣子家庭關系也并不太和睦,幼年術師和家裏人相處不好也是常态了,很難說到底是哪種情況。”
“讓我來吧。”一邊突然傳來了聲音。
狗卷棘有些沙啞的聲音也跟在萩原研二身後傳來:“金槍魚!”他擺擺手。
真希和熊貓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訝:“棘已經解決了?”
咒言師無聲比了個耶。
“帳……就是你們布下的結界一直沒有解開,所以狗卷同學就和我一起過來找人了。”
松田歪着腦袋:“诶——那炸彈呢?”
“三分鐘就足夠了。”萩原研二閉上一只眼睛,“這種臺詞我也會說噢。”
他用大拇指比了比20層承重柱的方向,“已經停止倒計時了,具體的拆解要回去看了。嗯?看來是我們這邊快一點啊。”他歪着身體靠在牆上,有些得意地看着發小。
“你這家夥……”松田有些來氣地咬牙。
而萩原只是頗為長袖善舞地繼續損着發小:“畢竟陣平對機械拆卸以外的事情都不太關心嘛。”他看向善子,露出了一個笑容,“那孩子就交給我吧。”
這位看上去有些吊兒郎當的警官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運氣不錯,我看過這案子的內部報道噢。”
“不穿防護服的家夥居然會看場地情報……”
“真的很熱诶。”
*
“那我和棘把剩下的一般民衆送下樓。”熊貓舉起手,兩個男生默契擊掌。
被‘排擠’的女學生把咒具扛在肩膀上:“我去把那兩個陰魂不散的東西徹底打掃一下。”
“我這就把結界解開。”善子也松了口氣,她看向萩原研二,“炸彈轉移走了嗎?”
“這邊。”
輔助監督跟着确認了一遍場內的情況,終于解開了帳。
此時距離犯人宣言的爆炸時間已經過去了快十分鐘,外界通訊剛恢複,兩名警察的手機就都響了起來——指揮部連連同處理班的聯絡直接灌爆了兩人的號碼。
但在叮鈴鈴的手|機|鈴|聲中。
一個聲音卻特別突兀。
那是嘀的一聲。
本來停止的倒計時突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