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化實習5
黑化實習5
“看?她本人都沒有意見吧?”
黑球裏舉出了一只手:“有的,五條特級。”
“……黑沼監督那個對人稱呼的方式也很奇怪啊。”伏黑惠摸上了自己的下巴,還有身上那個詛咒到底是怎麽回事,以這種長腿吃豆人的形态生活真的沒關系嗎?
只有伊地知還苦哈哈地堅持在原來的頻道,試圖喚醒五條悟的‘常識’:“五條先生,調職是輔助監督這邊的決定,雖然……”
“我要掌掴你了,伊地知。”
“噫!”
一米九的特級術師歪着腦袋低頭打量着善子:“那麽,任何遺言?”
“有的,五條特級——太侮辱人了。”
“所以就說了,五條老師……”
“——我的‘主人’分明只有薪水和學分,您可以随意辱罵總監部的各位大人,請不要帶上我。”
于是伏黑惠也懶得插嘴了。
五條悟一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你的态度很直率,很厲害啊?”
“嗯,因為覺得這樣的态度會讓事情順利一點?”
“基于對我的‘理解’?诶——總監部現在連這樣的家夥都能訓練出來了嗎?”
“我應當表達過了,五條特級大人,您可以辱罵總監部,請不要帶上我——少奮鬥十年是捷徑,但我沒有少奮鬥五十年一步到位進棺材發爛發臭的打算。”黑球這話說得義正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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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借着這個機會偷偷罵了總監部?
伏黑惠和伊地知都忍不住看向了那團黑色棉花糖。
善子嘆了口氣:“是基于對您的‘分析’。”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膽量,明明弱成這樣诶。”五條悟一點嘲諷的意思都沒有,就只是單純在敘述一個事實。
年輕的輔助監督将手交疊在身前,身體站得筆直,雖然彎腰也沒人看得見:“察言觀色和人打交道是我的工作,總要了解之後的工作環境吧?”她語氣平淡,好像真就不害怕那樣,“而且我以為您能看出來,我是在展示我的工作能力。”
于是這下五條悟也提起了精神:“诶——對了,你叫什麽來着?黑澤?黑崎?黑球?”他之前完全沒在善子身上耗費心思,這會兒倒是來了點興趣。
“黑沼善子。”善子回答。
“那你的結論呢?‘分析’的結論?”
“……畢竟五條特級的事跡在京都還是挺出名的。”善子思考了一會兒,摸着自己的下巴,“大概就是那種吧,因為自己很強壯所以不給狗牽繩的家夥。”她選了五條悟用過的狗的比喻,“也因為這樣,特別喜歡養危險的大型犬種,并且是那種主張放任其本性自由成長的放養系。”
而且一看就是會強迫別人承認他的狗狗很可愛的那種類型。
……雖然對于他本人來說确實是一點威脅都沒有就是了。
黑球的不自覺地瞟向伏黑惠,對方敏銳地察覺了她的視線,輔助監督将目光移開了。
能屆到我的眼神的你也了不起。
“所以你的答案是?”
“為了得到接納,我應該展示我的(攻)犬(擊)牙(性)。”善子亮出了自己的一口牙,雖然沒人能看見她毫無波動的表情和整齊的牙齒。
五條悟反常地沉默了下來,像是思考着什麽,咒術界最強用穿着皮鞋的腳點了點地面:“啊……真是難以選擇啊。”這麽說着,他掀起了眼罩的一角,仿佛是嵌刻着寶石般的蒼天之瞳直直地掃在了善子的臉上,他臉上出現了短暫的驚訝,“哎呀……這可是沒想到,因為看得到所以變得看不到嗎……第一次見呢。”
他看到了全部。
就像是在一張紙上反複印刷上不同閱讀方向的文字,即便最後分辨出每一層是什麽字跡,紙張本身的形态也已經被完全污染了。
無數詛咒的咒力流向像是無序的耳機線一樣圍繞着黑沼善子又被一層薄薄的結界術限制在高四生身旁,善子作為人的本質反而被遮掩了起來,而六眼将這一切都納入了視野。
不,應該是咒力和本質都看得到,最淺顯易懂的皮囊反而變得不可見了。
“帶上眼罩反而看得更清楚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啊。”五條悟有些來勁了,他拍了拍手,“就這樣吧!畢竟我們東京校的規矩就是要接受入校面談嘛,我可是有好好模仿我們校長的兇樣的。”
伏黑惠完全不敢茍同:“夜蛾校長才不是你這樣吧。”
“咳咳!”五條悟舉起了一根手指,“那麽黑沼善子同學!你來東京都立咒術高專要做什麽呢?或者說,作為咒術師的目的是什麽呢?”
“我不打算成為咒術師,而且現在的職位是見習輔助監督。”黑球人先糾正了這處錯誤,“要問目的的話,學歷和薪水吧。”她完全沒在說謊,“畢竟我是貧困生,以前也沒上過學,要是不做這個的話就是單純的文盲了。”
伏黑惠張了張嘴。
“我還以為你能爽快的告訴我那些老橘子的陰謀呢……”根本沒有努力在套話的特級抱怨道。
即便有束縛的部分不能宣之于人,善子倒是沒有隐瞞的打算:“啊,是這個嗎?”
诶!?這是可以說的嗎?
伊地知瞪大了眼睛。
于是善子也從黑霧裏舉出了一根手指:“大意就是要使絆子讓五條特級非常不爽,就是這樣的工作。”通過刨他同級生墳頭的方式。
“而且——”
“嗯?”
“我的學籍還在京都,只是作為輔助監督調職過來而已。”
“——那種事情應該一開始就說的吧,伊地知!”特級馬上開始迫害這裏的最底層。
而後者只能低聲抱怨:“也沒有讓我說完吧……”
五條想了想:“那不如直接轉學過來吧,總感覺會很有趣的哦。”
善子拒絕了。
“學籍在京都的話,在見習報告裏加上頂撞五條特級這樣的內容應該是能加分的。”她頗為功利地表示。
被針對的掃把頭嬉皮笑臉的:“诶——果然是樂岩寺老爺子在背後給學生灌輸了這麽陰暗的念頭嗎?”
“可是過來不會更輕松嗎?我們這裏風格超自由噢?”
“不。”善子根本懶得遮掩,“有直接利害關系的話就沒法這樣爽快地冒犯上級了。”
“……确實。”就連伏黑也短暫被帶跑偏了一下,清醒過來的他多少有些無言,“……”
“那樣就只能偷偷在心裏罵了啊。”善子感嘆。
你也是個問題兒童啊!
“總之……歡迎來到東京。”調職接引這事最後還是回到了它本來的管理人伊地知的手裏,“說起來黑沼監督的行李是寄到輔助監的宿舍了?”
善子伸手比了個OK:“請問是什麽時候開始工作呢?我對東京的體系還不太熟悉,可能這段時間要麻煩伊地知監督了。”鄉下黑團子微微欠身。
而那邊的五條悟已經把盒子裏最後兩個泡芙吃完了:“說起來你們兩個不是應該各買一份泡芙嗎?“他伸出雙手,在空氣裏抓了抓。
伊地知和伏黑惠都愣住了。
兩人張開了嘴:“啊。”
“還有善子~”五條悟笑嘻嘻的伸出一根手指,“作為新同學的歡迎活動,來買一盒吧~”
年輕的輔助監督很爽快地就參與了勞動。
這倒是讓伏黑有些驚訝:“……比看上去好相處得多啊?”
黑球人沒花多久就排到了隊伍的最前端,買了指定的泡芙之後,善子看向擺在櫥櫃邊角、明顯滞銷的檸檬餡水果撻。
“那個也可以給我來一份嗎?”她指着被貼着‘激酸!’标簽的甜品。
店員臉紅紅的又确認了一遍:“诶?不過這是之前送來的一批沒熟好的檸檬做的試作品……沒關系嗎?”他偷偷瞄了一眼善子,又收回了視線,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系的。”巫女束發的清麗女性低下頭,摸出了錢包。
反正不是她吃。
而那邊除了伊地知能力較弱,兩名咒術師都把這一番念唱作打聽在了耳裏。
“好,那就讓伊地知把那個吃掉!”五條拍了拍手。
最弱體不敢反抗,只能低聲嘟囔:“不吃不就行了……”
而伏黑作為這裏唯一的正常人,他只是……單純地放棄了思考。
*
“不如說買下來的那一瞬間我的心理健康就得到拯救了。”‘計劃’失敗并沒有讓善子氣餒,她冷淡地表示。
“我還以為京都那邊會是很嚴肅的風格……?”伏黑惠無視了背景裏正在強迫自己所屬監督吃下超酸甜品的現任最強。
就連路人都忍不住回頭看着這出鬧劇。
“沒關系嗎……”
“好像互相認識?”
“……要不要報警?”
“職場霸淩?”
善子倒是對這些亂象接受度挺高:“那倒不是,畢竟都還是高中生嘛,特別是咒術師,基本上都挺亂來的。”她雙手背在身後,“伏黑二級是有遇到很靠譜的京都校學生嗎?還是咒術師?”
其實是想抱怨這個人為什麽總要用若無其事的平靜聲線亂來的伏黑也被帶着拐開了話題:“學生吧,好像是……唔……二年級的加茂前輩?”
“……那個眯眯眼。”善子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會意地啊了一聲,“伏黑二級還是不要抱太高的期待了,加茂準一級和京都校特産是一個路數的。”
“特産?”那邊的五條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只有伊地知被酸得臉都皺成了一個菊花。
“血統身份論和陰謀詭計之類的吧。”善子把手裏的礦泉水遞給了前輩。
五條也露出了贊同的表情:“所以啊,我才說嘛,來!跟老師拍手!”
“非常抱歉五條特級,請允許我拒絕。”黑球人把手縮回了球裏。
而那邊的最強偏偏把速度用在了這種無聊的地方,在善子把手縮回去的時候啪的一聲拍了上去。
黑霧波動了一下,又很快回歸了安定的形态。
“诶,結界術學得很好啊。”五條悟搓着下巴。
伏黑惠有些驚訝:“那是結界術嗎。”
“一般的詛咒不會是這種樣子的,一看就知道是用結界術或者是什麽束縛把亂飄的詛咒約束成了這種形态。”教師直接展開了現場教學,“所以我稍微看了一眼果然是結界術!很多優秀的術師都學不會的噢。”
“所以真的是詛咒啊!”
黑沼·教學用素材·黑球人·善子用濕巾把手擦幹淨了:“畢竟實力不濟,所以多做了一點研究,啊,既然都說到這個就稍微說明一下吧。”
說是說明。
但善子也只是敷衍了一句:“最好不要把任何肢體放進這個詛咒的範圍內,雖然我已經讓它只跟随我一人,但碰到還是會很不舒服的。”
伏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而五條悟倒是跟個高中女生一樣咋呼了起來,他雙手夾住自己的臉頰肉:“糟了!忘記了!附近還有一個祓除任務呢!”這麽說着,他拿出了手機,“惠,時間緊迫,你趕緊去跑一趟吧!”
那邊還沒入學的高專生的手機傳來滴滴的聲音:“都說了……為什麽總要把你自己的工作丢給學生!”話是這麽說,但伏黑馬上就行動了起來,他走了兩步,又扭頭回來,狐疑地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幾人,特別是五條悟和善子。
“我走了。”伏黑惠那張臭臉上帶着一絲不忿。
而伊地知則是和五條悟心有靈犀一般,對着這邊兩人鞠了一躬:“我開車送伏黑君。”也跟了上去。
目送着兩人離開,善子終于又把話題拉了回來,“所以說,五條特級……我這樣合格了嗎?”
五條悟雙手背在身後,雙腿并攏以腳跟着地左右颠了兩下:“不是都說了嗎?很難以選擇啊,才因為憂太的事情給了那些老爺爺一巴掌,這個時候就從京都調過來了新人,還是這種超過輔助監督規格的家夥,不管是哪裏都透着不對勁啊——但我覺得你确實很有趣……啊……該怎麽選呢~”他像是個不倒翁一樣左右擺動了起來,嘴裏還模拟着電視節目開獎之前的音效。
但那語氣說是煩惱,不如說更像是在兩個甜品口味之間挑選——完全沒有任何緊迫感,但要說吊兒郎當——他又把伏黑惠支開了。
到底是不想讓學生被這種現實層面的肮髒故事污染,還是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就這裏把她解決呢?
雖然沒有五條特級無端殺人的先例,但可能性也并不為零。
“嗯……嗯……嗯……”五條悟雙手抱胸,歪着腦袋,結實且高大的身體微微蜷起,是一種肌肉比腦子更用力的思考姿勢,“算了,賭一把吧,我就只問一個問題。”
“善子是甜口派還是鹹口派?”
“我不會對學生出手的。”你摯友就不一定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善子繼續說:“不如說作為輔助監督——保護、輔助咒術師才是本職吧,在這點上我可以向您提出保證,立下束縛也可以,五條特級……我作為輔助監督的評價還是挺好的。”而對五條的問題,黑球思考了好一會兒。
“……這麽難嗎?很簡單的問題吧。”
“我是效率派,只要能補充能量不管吃什麽都不挑的。”
“诶~好無趣o3o!”一九零的二十八歲教師嘟起了嘴。
善子不為所動,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沒有吐槽役效果果然差很多啊。”
“同感。”五條逗哏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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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醜話要說在前面~之後如果有合适的任務就會安排你先跟着伊地知見習一次噢!”
“是在和學生合作前檢查一下?我知道了。”善子點了點頭,想到他看不到——這麽想的話有些微妙的諷刺——又比了個OK。
而五條搖了搖手指:“當然有這方面的考慮,不過我的學生可是很優秀的噢?”他彎下腰,“我喜歡有價值的人才,所以善子——來這邊的話,給我看看你的才能吧?”他笑眯眯地說。
“總感覺我們的相處會很愉快的。”
對于這點善子倒不能完全否認:“同感。”
雖然她還是有些讨厭五條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