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五十一-1
五十一-1
蘇若雪畢竟是金丹初期,就算花人肉體再強悍,丹毒運用得再熟練,戰鬥技法再多樣,可一開始沒有動殺心,也只能在場中被元嬰修士慢慢耗盡靈力。
而随着她靈力消耗,元嬰期的金垚卻鎖住了丹毒,恢複了以往兇猛的攻勢。
蘇若雪以金丹之身,最終在場上拖了金垚一個時辰。在金垚失态地要将她掃下擂臺時,蘇若雪及時抽身退出了。
金垚一身丹毒,握着長刀望着蘇若雪退出水幕的身影,不甘心地一揮刀朝旁砍去。
轟!
刀氣在水晶面上深深地劃下一道刻痕,又漸漸複原。
金垚漲紅了臉,擡刀指向蘇若雪離去的方向,恨聲道:“鬼丫頭,你等着!”
“別讓我在萬境之森遇上你!”
要是遇上了,她非把這死丫頭大卸八塊。
蘇若雪打到靈力抽空,一身酸軟。從擂臺上下來,腦海中仍舊是擂臺上刀氣縱橫的情形,激動得心髒砰砰亂跳。
黑鳶尾到擂臺旁去接她時,蘇若雪都有些站不住,腿軟得快要從旁掉下來。
黑鳶尾驚呼一聲:“師妹,小心。”
她眼明手快,一把将蘇若雪接住,橫抱在懷裏,垂眸望着她十分擔憂:“怎麽這麽拼命,你紫府靈氣都要抽空了。”
後背的花紋燙的厲害,正小心而洶湧地吸納着天地靈氣灌入體內,被自發運行的春水訣小心地煉入紫府。
蘇若雪感受着如涓涓細流般湧入紫府的靈氣,仰頭望着黑鳶尾,雙頰緋紅,眸光閃動:“鳶尾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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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鳶尾:“嗯?”
蘇若雪雙眼亮晶晶地望着她,相當興奮:“這個金垚,很強。”
“和她打一場,我覺得我的金丹被淬煉得更加圓滿了。”
“若是我的益氣丹再多一點,我或許可以和她打上幾個時辰,吸納靈石沖上金丹中期也說不定。”
黑鳶尾垂眸望着她臉上的興奮之色,略有些無奈。
跟在沐朝顏身後一同走過來的空青,見到蘇若雪這幅修煉狂魔的模樣,莞爾一笑。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瓶益氣丹,倒在手中,喂到蘇若雪唇邊,無奈又寵溺道:“好啦師姐,你都打完了,就別想那麽多了。”
人家金垚擺擂臺是為了磨自己的刀,結果蘇若雪倒好,跑上臺去把別人當磨刀石給用了一個時辰。
金垚在臺上都快氣到吐血了。
雖然看金垚生氣很高興,可空青現下還是比較心疼自己靈力抽幹的小師姐。
蘇若雪窩在黑鳶尾懷中,就着空青的手,一顆一顆将益氣丹吞下。
等靈力漸漸回到體內後,她才不好意思笑笑:“常在宗門,從未見過別的修士,今日一戰,方知山外有山嘛。”
衆師姐搖搖頭,對她有些無可奈何。
沐朝顏見擂臺下擁擠,不适宜讓蘇若雪恢複靈力,便說道:“好了,先別在這裏說。我們往後退一些,找個遼闊的地方讓若雪休息。”
可哪裏又有空地呢?
先前蘇若雪與金垚一戰,打的萬分精彩,妙音城中人聽到“金丹戰元嬰”,還打得不分上下,一窩蜂地擠到這邊來看擂臺。
不止是妙音閣廣場,就連場外高大的銀杏樹,橡樹都落滿了修士。而更遠處,彩旗飄蕩的酒家樓宇,也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修士。
人多如蟻,沐朝顏見狀只好嘆了一口氣,禦刀騰空而起,載着師妹們一起落在廣場前面的牌坊頂端,掏出一張飛毯讓她們坐下。
空青盤腿坐下,望着臺下如螞蟻般密集的修士,贊嘆道:“真熱鬧啊……”
“早上過來的時候,還沒有那麽多人。不看不知道,一看這全城的人都過來了。”
送春歸提筆畫符,笑吟吟道:“那還不是你若雪師姐方才那一架打的好,才會引來那麽多看客啊。”
空青贊同地點點頭:“有理有理。”
沐朝顏也覺得太熱鬧了,除了十五年前,她入魔屠殺了九成金丹以上的修士後,只怕修真界再也沒有像今日那麽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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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知百年前沐朝顏那一代,出了不少精彩豔豔的天之驕子。
比沐朝顏年長的有妙音閣的箜篌,丹宗的蘇知微,萬器宗的浮光與夕顏,魔宗的绮華……而在沐朝顏之下,還有緋月等等……
這些人自出山開始,便如姣姣明月,壓得群星黯淡無光。
整整百年間,再無一修士,能突破這群人的鋒芒,奪得自己的璀璨星光。
金垚的父親金烈,就是沐朝顏那一代被壓得喘不過來的小天才之一。
他自知永遠比不上自己那一代人,便竭力培養自己的子嗣與後代。
所以當金垚出世,測出極品金火雙靈根時,金烈就傾盡全力培養她。
金垚十五歲結丹,十七歲就已經是金丹後期。
若非十七歲那年,沐朝顏破力宗山門搶走花川,破她心境,她二十歲便能元嬰。
可就是因為十七歲發生的那件事,金垚一直被力宗長藏在山門裏,生怕哪日沐朝顏不爽找上門,将她一劍劈了。
如此藏到三十二歲,力宗聽到沐朝顏破境失敗的消息之後,才将她放出山門行走。
她兩個月前出山,便拿到一舉拿到靈劍第一,接了無數獵妖任務,成為了聲名赫赫的力宗魁首。
沐朝顏雖不全然清楚金垚的經歷,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這場擂臺賽的關竅:“金垚應當是力宗這一代推出來的魁首,這場百人擂臺,她除了想磨刀升一個臺階之外,應當還想造勢。”
“造勢?”
聽到這個不太常聽的詞語,師姐妹紛紛轉眸,看向大師姐。
大師姐抱着石刀,頂着一張無臉面具淡淡道:“嗯。”
“大宗門的天才弟子,一下山門,便如遇風雨化龍。”
“百年前宗主下山劍挑六場直奪靈劍符牌,與今日金垚奪得法劍第一,開百人擂臺是一樣的。”
“都是為了向五洲四海宣告,我宗門有一天才。”
“此後磨砺與贊譽也接踵而來。”
“這就是入世的‘勢’。”
送春歸聞言,望向臺上正将修士轟下去的金垚,若有所思道:“入世造‘勢’,如遇風雨,承運借勢化龍。”
“一步定開局。”
冥冥之中,送春歸略有些明悟:“邁出的第一步,便是道的開始。”
沐朝顏道:“的确如此。”
“下山的第一場歷練,通常會決定你的道起始在哪裏。是力破萬千,一往無前,順風順水。”
“還是畏畏縮縮舉步維艱。”
沐朝顏望着臺下的金垚,紫焰在她眸中閃爍:“若雪師妹說的沒錯,金垚的确是一塊很好的磨刀石。”
“她的勢頭很旺,刀意昂然。她借別人磨她的刀,我們也可以拿她磨刀。”
沐朝顏轉頭,看向最左端的黑鳶尾,輕聲道:“鳶尾師妹,你用錘,鍛鐵。”
“可金垚是金火,你也可以像若雪師妹一樣,用她的火,來鍛你的鐵。”
黑鳶尾神情略有些凝重:“嗯,我明白。”
沐朝顏說完,看向一旁的送春歸,眸光微動。
送春歸眨眨眼,虛心求教:“那我呢師姐……”
沐朝顏抱着刀,語氣猶豫:“有件事……”
空青心頭一跳,連忙看向沐朝顏,心想難道沐朝顏要在這時候告訴送春歸關于花川與金垚的事情嗎?
沐朝顏抿唇,沉吟半晌才說道:“算了,我也不是很确定,之後再與你說吧。”
沐朝顏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麽一句話,就轉過頭繼續去看擂臺了。
送春歸向來好奇心重,沐朝顏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弄得她抓心撓肺。可那是大師姐,她又不好在這時追問,只好按捺着自己躁動的心,繼續畫符去了。
空青感受着送春歸的情緒波動,又擡眸瞥了眼身旁的沐朝顏,望着她沒有表情的面具,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沐朝顏偏頭看她,這時空青傳了一道音過來:“小宗主,我發現了,你也是操控人心的一把好手。”
瞧把春歸師姐釣的,跟一只撓不到自己癢癢的貓一樣,站立不安,心癢難耐。
面具之下,沐朝顏勾起唇角,悄悄伸手握住她的手,回了一句:“不如你。”
再會操控人心,也不過是修行上的事情。
不若空青,能動道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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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金垚打了兩場,沐朝顏見她氣勢又起了一點後,就操控神識,調整水幕,讓黑鳶尾上了場。
黑鳶尾與金垚是一路剛猛的打法,越打越興奮。她根本不知道“死”字怎麽寫,金垚把她打的渾身是血,還能站起來應戰,看得臺下衆人膽戰心驚。
金垚覺得她就是塊鐵,黏上了她的刀,把她當做打鐵的錘子,甩都甩不掉。
如此打了半個多時辰,又一次覺得自己被人當成磨刀石的金垚一刀劈向黑鳶尾,砍得她左肩鮮血狂湧,将她轟下了臺。
黑鳶尾倒是不覺得疼,下臺時同樣精神奕奕。那神情,看得場中金垚紅了眼直發狂。
在她怒氣最盛,戰意最高,人最狂的時候,水幕滾動到了沐朝顏的名字。
沐朝顏喂了黑鳶尾吃下補血益氣丹,抱着刀進入了場中。
此時金垚就像是一口噴發的火山,握着刀紅着眼看向沐朝顏,相當狂暴:“築基期?”
看清沐朝顏修為後,金垚一瞬不耐,幾乎是咆哮道:“滾出去,修為低階的修士!”
“你這是在挑釁我嗎?”
沐朝顏冷笑一聲,抽刀做出一個起手式,橫在身前:“刀客對刀客,說什麽修為高低。”
白衣修士持刀,纖長的額發落在漆黑的面具上,即使看不到臉,光是看這身姿,也極為迷人。
她手中青綠色的石刀上未曾覆蓋任何靈力,只靠純粹的刀意引得石刀輕顫共鳴。
“铮铮铮……”
駭人的刀意從沐朝顏身上散發出來,驚得金垚渾身一凜,就連手中靈刀也跟着顫抖了起來。
金垚握着手中靈刀,只覺得一陣比海嘯還要洶湧的刀意朝她澎湃而來。
就在這時,沐朝顏出了一刀。
只一刀,毫無靈氣的一刀,澎湃如海浪,以刀背推向了金垚。
金垚只覺得自己像是一條在洶湧海浪中無力掙紮的小魚,被一刀拍向了水牆上。
啪!
金垚被沐朝顏持刀欺身,用刀背狠狠地地上水牆。
“噗”!
這刀意如重水,沉沉地壓在金垚身上,将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後背水涼如冰,金垚擡眸,震驚又憤怒地看向身前的築基修士,恨聲道:“這點靈力,你也敢近身?”
她一捏訣,紫色火焰從沐朝顏腳下升起,張開猙獰大口欲将她吞噬幹淨。
沐朝顏持刀急速往後退,逃開元嬰修士那能把人燒的灰飛煙滅的紫火:“都說了,刀客就是刀客。”
“今日就收你一雙腿,好好教教你,什麽叫做刀!”
又一刀狂風起,化作狂龍,朝金垚鋪天蓋地卷去。
先讓小顏打個孩子啊!
調整了一下bug,金垚的元嬰巅峰改為元嬰,靈劍第一改成法劍第一。
然後順便說一下修士的等級:從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分神-合體-大乘-渡劫
所以大家都是分神合體的時候,沐朝顏一個渡劫多bug了吧!!
然後每個階段是:初期中期後期巅峰(巅峰又稱半步xxxx)
大家記不住也沒什麽,反正也不是那麽重要的事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