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五十一
五十一
此時妙音閣音修已經宣布完“百人擂臺賽”的規則,擂臺的防護屏障已經升起。
藍盈盈的水牆圍住由晶石構成的水牆,如同一枚百丈大小的巨蛋卧在了寬闊的妙音廣場。
金垚踩在刀上,負手而立,渾身冒着令人膽寒的淩然之氣。
此時在她面前的水牆浮現出一行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随着水波流動不停地滾動。
只聽“铛”的一聲鐘響,面向衆人的水牆滑動戛然而止,停在了一行字上。
金光大作,凸顯了這行大字,便聽得妙音閣音修高聲道:“靈劍——姜一晟。”
片刻後,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劍修飛劍入場,擡劍指向場中的金垚,傲然道:“就讓我先領教一番,力宗魁首的無雙刀法。”
“看看是你們體修的刀鋒利,還是我們劍宗的劍更快。”
金垚冷哼一聲,滿臉譏諷:“劍宗……月流真人之後,你劍宗再無一人能使出天下劍。”
“你的劍,還是留着下場砍豆腐吧!”
姜一晟被激也不惱,只冷笑一聲,拔劍揮向金垚:“一劍寒光!”
一劍風起,在揮動間帶風中的水元,凝成無數鋒利的冰晶,護着一柄寒劍,直刺向金垚的門面。
金垚冷哼一聲:“寒冰劍,又不是雷劍,喊什麽招式!”
“花裏花哨!”
在寒劍迫近之前,金垚足尖一點,踩起腳下靈刀,落入手中。她單手握住刀柄,一層比水還要淡的淺紫色火焰淺淺地覆蓋在通體雪白的刀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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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垚橫刀一砍,淺紫色刀焰化作一張猙獰的白虎巨口,張口嗷嗚一聲吞下飛來的冰晶,銜住飛來的寒劍。
名叫姜一晟的劍修長眉一擰,大喊一聲道:“破!”
寒冰劍劍尖上挑,一下就刺穿了紫焰白虎,破開了桎梏。
金垚冷哼一聲,反手一刀拍向了劍尖。只聽得“铮”的一聲,寒冰劍在空中顫抖着哀鳴,片刻後又破空而來,與金垚的刀纏在了一出。
金垚如同立于最高大堅固的城牆之上,一人一刀,立于空中,任由飛劍如何戳刺,她自巍然不動,揮舞着手中靈刀,擋住一切攻擊。
“铛铛铛……”
橫刀與長劍铮鳴,紫焰在寒霜冰晶中跳躍,須臾間,兩人交手上百次。
不過半柱香,金垚試清出對方的路數,一刀掃開寒冰劍,長風裹着紫焰,飛身來到姜一晟面前,一刀上捅貫穿了他的左肩。
“噗!”
鮮血染紅了姜一晟的白衣,也弄髒了他的唇角。他仰頭望向金垚,瞪大了眼睛。
金垚冷笑一聲:“劍宗,不過如此!”
她猛地将刀從姜一晟身體裏拔出來,一腳踹向劍修的臉,将他踹向了下方的晶石臺。
砰!
劍修的身體如劍,重重地摔落在水晶面上,擦出了一抹嫣紅的血跡。
金垚拄着刀,漠然地注視着下方被她踢得神識不清的劍修,冷冷一笑:“如果是們大師姐秋月白對上我,還算有一戰之力。”
“你的寒冰劍,不夠看!”
半柱香時間不到,便一刀掃落一個同段位修士,金垚強得令修士膽寒。
空青望着被妙音閣音修扛下臺來的寒冰劍修,轉過頭小小聲問沐朝顏:“這個金垚下手如此狠辣,等會春歸對上她,能有勝算嗎?”
沐朝顏側身輕聲答道:“不用在意。”
“就算沒有勝算,我也會給春歸找一線生機。”
她要的是春歸破境,又不是讓她送死,自然會有分寸。
空青點點頭,視線越過沐朝顏,看向不遠處提筆正在做記錄的送春歸,蹙起眉頭。
她想到送春歸平日裏那個淡然處之的模樣,心裏直打鼓。就算知道了金垚是害花川的兇手,以送春歸的性子,兇起來也兇不到哪裏去吧。
臺上擂臺持續了一上午,金垚打了三十多場擂臺,遇上了幾個勁敵。
午後時分,天空萬裏無雲,一碧如洗,陽光直直地灑在擂臺上,直晃得人睜不開眼。
場地裏火元更茂盛,金垚吃了補血益氣丹後,是越戰越勇,氣勢如同一座活火山,仿佛随時都會爆發出無窮無盡的能量。
金垚如同一柄被磨的刀,在一次次的捶打間,磨得刀鋒锃亮,寒光逼人。
場外的沐朝顏望着金垚越發隆盛的氣勢,微微蹙眉:“她在磨刀。”
“磨到最亮的時候,誰也無法将她從這擂臺上打下來。”
這樣下去的話,送春歸很難找到機會。
沐朝顏望着又一個被金垚打下來的修士,微微蹙眉。
她擡眸,望着水幕上不斷浮現的金字,神念一動,在一片滾動間,停在了“寶劍蘇若雪”上頭。
底下修士一片嘩然,議論紛紛道:“金垚可是法劍第一,就算要比,也得是法劍場的來比。”
“寶劍場的修士為了一千積分,當真是不知死活。”
海浪般的嘈雜聲中,沐朝顏抱着石刀看向蘇若雪,語氣平靜:“若雪,毒了她的刀。”
“在場上拖半個時辰,不要輸的太難看。”
金垚想磨刀,她就用毒了她的刀,亂了她磨刀的節奏,滅了她嚣張的氣焰。
蘇若雪彎着眉眼,淺淺一笑:“好~既然大師姐這般說了,那麽我就拼盡全力,打夠半個時辰吧。”
蘇若雪在一片竊竊私語中上了臺。
正吃下益氣丹的金垚理了理自己被弄髒的法袍,擡眸看向走上擂臺的少女,擰起眉頭:“一個金丹初期的小丫頭。”
“寶劍場……”金垚微眯着眼,臉色不是那麽好看,“才不到三百多的積分,你不過打了幾場擂臺,就敢來我的擂臺?”
“找我磨刀的?”
比起一般修士,金垚對于美貌的年輕少女,似乎多有寬容。
蘇若雪從儲物袋中取出朱火劍,泰然自若:“道君不必在意我的來歷,既然我們站在這裏,那就證明我有值得道君一戰的資格。”
蘇若雪提劍,指向對面的金垚,淡淡開口:“道君,還請拔刀。”
金垚勾唇一笑,将自己鬓角的散發挽到耳後,眸光冷了下來:“能上臺來,不能證明你有和我一戰的資格。”
“只能說我近日太閑,不挑對手。”
金垚勾起長刀,落在手中,冷聲道:“別怪前輩沒和你說,你要找死,沒人攔着你。”
紫色焰火在銀刀周身浮現,金垚一揮刀,焰火化作巨龍,竟是想一刀将蘇若雪劈落臺下!
蘇若雪巍然不懼,握緊手中朱火劍,也同樣燃起了紫焰。
紫焰化作縛龍索纏住了金垚的龍首,與此同時,亮晶晶的毒粉順着相交的兩道紫焰纏上了金垚的長刀。
須臾間,毒粉浸得金垚長刀染上黑氣,化作一條漆黑長蛇穿透金垚屏障,咬向她的脖子。
金垚迅速反應過來,周身靈氣屏障化作一只雲手,捏住黑蛇的脖頸,一下碾碎。
黑煙霎時間飄散地無影無蹤,金垚這才擡眸,正式看向蘇若雪,饒有興味道:“丹修……”
“丹宗什麽時候出了一個你這樣的丫頭?”
“有意思。”
金垚提刀,以龍首做鞭,銜住朱火劍,拽着它狠狠地朝蘇若雪的面門掃去。
蘇若雪直接松開刀,腰間儲物袋一閃,一枚紫金爐鼎出現在她身前。在朱火劍甩過來時,堅固地擋下了這一次攻擊。
“铛!”
朱火與爐鼎相碰,迸裂出灼人的火花。
一擊不中後,蘇若雪禦鼎而起,飛在紫焰龍首上空,燃起一道紫色焰刃,如同冷酷的刑罰者,宣判了孽龍的罪名後,狠狠地砍了下去。
“吼”!
銀刀的焰龍之首被紫金爐鼎燃起的焰刃所砍斷。
這一刀,就像是砍在了金垚磨刀的手上,如同當頭棒喝,驚得她心頭一跳。
金垚進攻的節奏亂了一瞬,她握着刀,擡眸望向遠處的少女。
隔着扭曲炙熱的紫焰,金垚略有些驚詫地望着少女:“你要來斷我的刀?”
蘇若雪收回爐鼎與朱火劍,在周身禦起丹毒之氣,點了點頭,從容淡定道:“是。”
“我就是來試試,能不能斷了你的刀!”
金垚眼中燃起了一簇火,低聲呵呵笑了起來:“有意思……有意思……”
“你還真是不識好歹,不知天高地厚……”
金垚擡眸,陰狠又瘋癫地望向蘇若雪,厲聲道:“需要前輩的鞭策啊!”
一瞬間,金垚手中長刀紫焰更盛,如洶湧的火山噴發的岩漿,朝蘇若雪撲過去。
熱風撲面而來,蘇若雪不為所動。
她煉丹多年,最不畏懼的就是火。無論是什麽火,不過是她用來鍛造自己的材料。
她感受着這股純粹的炙熱之火,沉下心神,以靈氣裹上自己的全身,沖入金垚的火陣中,與她刀劍相接。
她是丹修,更是體修。與金垚交手,鍛的是自己的體魄,強的是自己的神魂,故而她無所畏懼!
場中柔弱的丹修以體修之力,在打斷了刀修的磨刀節奏之後,擁有了與之一戰的資格。
蘇若雪的修行功法,完全能把金垚當成自己的磨刀石。原本是打擂是為了自己磨刀的金垚,在察覺到蘇若雪的意圖之後,攻勢越發淩厲。
場中紫火隆盛,看得人心驚肉跳,卻又刺激得熱血沸騰。
空青看着兩人交手,只覺得渾身都在冒汗。她忍着自己澎湃的思緒,轉眸望向沐朝顏,拍着心口,心有餘悸道:“若雪師姐進入金丹之後,更強了。”
“比之前,強了不止十倍。”
那麽一個兇悍的力宗修士,都能打成這樣子,可見蘇若雪有多強悍。
沐朝顏彎着唇角,淡淡一笑:“那是因為你若雪師姐在給金垚下毒。”
沐朝顏擡眸,望向擂臺,紫焰在她眸中跳躍,異常絢爛:“金垚性子高傲,又好戰。再加上她打了幾十場,氣勢揚起來後,就有些失去了冷靜。”
“而你若雪師姐上來一刀,将她氣勢砍了,徹底将她激怒。”
“被激怒之後,金垚的靈氣屏障偶有松懈,你若雪師姐抓住機會就瘋狂給她投毒。”
“如此一來,此消彼長,你師姐自然能和她打一架。”
空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向紫焰中那朵不斷翻飛的白梅,沉吟道:“但……若雪師姐會輸是嗎?”
沐朝顏颔首:“嗯。”
沐朝顏看着場中蘇若雪飄逸的身形,抿唇淡淡道:“雖然若雪一時能以毒封住金垚的修為,可她備戰倉促,對金垚也沒有必殺之心。”
“時間一長,金垚反應過來後,若雪就會落敗。”
空青點點頭:“嗯……不過金丹對元嬰,能打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沐朝顏笑了一下,很是平靜道:“是啊,打擂只是論道,又不是要殺人。”
“只要若雪能堅持半個時辰,這金垚也算是輸了。”
大顏你不講武德!!!!
竟然欺負小孩子!!!(不是)
若雪師姐,合歡宗第一狠人。(不是)
啊,打鬥好難寫,又不得不寫!!!不寫無法烘托氣氛啊!!!砍金垚可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大家要踩着金垚上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