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朕終于見到魏炎了
第82章 朕終于見到魏炎了
田堂靜看了看慧珍大師再看看趙公公, 不由地撇了撇嘴,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
說的就是趙公公這種人。
她都不知道問了幾次,他都不願意說, 師太一來,他就屁颠屁颠什麽都抖出來了!
老傀師介紹了自己早前在無妄谷坡下搭得草屋,很顯然他早前來過。
這些老一輩果然什麽都調查清楚了。
不過就算調查的清清楚楚, 還不是一樣被男主給耍得團團轉。
衆人來到草屋, 僅僅隔着無妄谷一條山峰,還沒靠近無妄谷,就附近到處是肆意橫行的蛇,絲毫不避諱人從眼前爬過, 甚至有的不長眼的過山峰張着大嘴沖過來咬人。
老傀師揮灑一把黃粉,瞬間将蛇驅走。
田堂靜進草屋還看見屋頂橫梁挂着一大根白色的辣條,還有一條黑色的辣條交纏在一起就像打結的麻繩。
“我看我們還在待在外面吧。”她關上木門。
難怪要在古寨住幾天,要是提早到還不得跟這裏的蛇共住好幾天。
想想就起雞皮疙瘩。
老傀師瞥了趙公公一眼, 慧珍大師又瞥了趙公公一眼,在兩位的壓力下,趙公公終于鼓起勇氣面對田堂靜。
“陛下,您還記得老奴方才說的龍角鹿香的宿主, 十年便要面臨一次生死大關。”
田堂靜認真地點點頭。
趙公公深呼吸會兒, 再道:“其實您十歲經歷過一次大關, 若非慧珍您絕不可能活着。”
說着他看向慧珍大師。
慧珍大師附和點點頭:“十年前您活下去卻失去了記憶,但好在長大後的您和小時候差不多。”
“什麽意思?”聽到此處, 田堂靜已經懵了。
“你們的意思是我每十年就要發作一次?”她頓時兩眼驚恐地望向老婆。
魏影過來拉住她的手,凝視着趙公公, 她的雙眸隐隐閃過一絲怒意。
趙公公縮了縮頭道:“第二次發作在半年前,正是破城那天, 陛下其實早就昏迷過去,那些不長眼的趙李兩軍一直要硬挾持您。好在您關鍵時刻醒來了。”
“啥?”她先是錯愕地眨了眨眼睛,随即眉毛上挑,氣鼓鼓地沖到趙公公面前:“你的意思是我一直是這裏的人?!”
“我根本...”就不是半途穿越過來的,她是胎穿,這具身體本來就是她的。
只是她失去記憶只記得前世的記憶罷了。
魏影BaN亦有幾分驚愕,難怪怎麽都查不到阿靜從何而來?她根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
原先她還擔心阿靜會毫無征兆突然消失,現在終于不必擔心。她暗地松口氣。
趙公公繼續道:“至于十年後還會不會發作?按理說陛下已經可以完全發揮龍角鹿香的威力,正所謂陽盛陰衰,陰衰陽盛,只要達到平衡應該不會再出現問題。”
“這麽說來第二個龍角鹿香的宿主很可能就和我一樣了。”田堂靜小聲嘀咕道。
趙公公便奇怪道:“陛下總是念叨的人到底何方神聖?”
果然趙公公他們不知道,老傀師也不怎麽清楚。
唯有慧珍大師站出來說:“若是那孩子與魏炎失蹤十年有關系,那麽見到魏炎便可以判斷那孩子是否還存活着?”
田堂靜心說肯定活着啦!人家可是男主!
等等還有魏炎安排雪莉代替趙天心當趙家的孝順兒,還幫趙家打天下,該不會也是男主在背後操縱?
還有無音樓跟無影暗衛集體背叛自相殘殺,如果也是男主操縱的?
那他為什麽又要削弱原本該屬于他的勢力?
還有他為什麽要逃避當天命?難不成男主前世發生過什麽?才會讓他求生欲望如此旺盛,已經超過想成為天子的欲望?
田堂靜假設,就比如男主走完前世發現自己英年早逝肯定會不甘心,自己剛把江山治理好,老天爺說帶走他就帶走他。然後還讓他老婆臨朝稱制不說,最後的贏家卻是自己的兒子。
也就是說他這個老子因為沒有兒子活得久,而撂擔子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未免太孩子氣。肯定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男主如此聰明只會想着一箭雙雕,兒子再令人眼紅也是他的種。
只有外人才是敵人。
想到這,田堂靜突然感覺豁然開朗,好幾個月的謎題都解開了。
重生者就是男主。
還有岳母原本該在十年前同樣跌進懸崖死去,卻莫名其妙活下來,很難不聯想到跟男主無關。
岳母現在死心塌地地跟随男主一是因為救命恩情,二是因為影兒。
當然岳母現在眼裏還沒有她。
“陛下,您不是也有事沒和老奴說?”趙公公在旁邊小聲逼逼道。
她立馬瞪起自己的大眼睛:“我可沒你瞞得多,而且我瞞的都是和你沒關系的事!”
趙公公委屈地低下頭道:“陛下,除了這件事老奴再也沒有別的瞞着你。還有拿您做實驗的事,我曾問過您,怕疼的話可以中止?”
“可您非得說我馬上有金手指了,高興還來不及,受點苦難算什麽?”
“還說話本裏的主角成為絕世高手之前都得堕個崖,斷個臂,撿個鳥什麽的。”
“搞不好還能娶個年紀大點武功好的長得像天仙美人的師父。您還說您和一個叫曹老板的人審美一樣都很高級。”
田堂靜聞言整個人沉默了。
媽耶!這好像是她會說的話!
原來她失憶之前就腦補的那麽嗨了。
魏影冷呵呵的聲音迅速傳來:“哦,阿靜,為妻年紀不大武功也不好,未能成為您的師父,真是抱歉!”
“不對!影兒多美啊!長得像天仙,還有你武功比我好多了。”田堂靜趕忙去哄老婆:“而且誰都有願望,跟現實出入相反很正常。最重要的是我對現在滿意極了。”
說罷她小聲逼逼吐槽道:“影兒自己還不是以前想找個陽剛之氣十足的人。”↘
魏影緊了緊眉頭,冷哼道:“真是抱歉,本君的現實與願望也相反。”
眼看小兩口拌嘴打破了原本沉默的氣氛。
趙公公不由松口氣,還好陛下心大沒有問實驗的過程,不然她又要生自己的氣了。
不過為了避免以後還被翻舊賬,他小心翼翼問道:“陛下,您還想知道實驗的過程嗎?”
“算了,結果是好的就行。過程不重要了!”她大手一揮決定還是不要聽了。
她現在可不想記起成為藥人的過程。
“那我以後還能記起來嗎?”
“說不好,應該是很難再記起來。”趙公公道:“您二十歲之前都不記得十歲的事,連先帝都忘記了。”
“先帝說有些事不記得也好。”
田堂靜沉默了,如果都不記得,那她三十歲會不會不記得自己有個老婆?
想到這,她頓時緊張起來:“那不行,我都忘記老爹了,不能再忘記老婆了!”
趙公公的話成功引起她的焦慮。
慧珍大師無奈解釋道:“方才在一裏之外,貧僧就聞見龍角鹿香的氣味,還有方圓五裏蛇鼠避而遠之的場景,該是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産生副作用。”
“您已經融合的非常完美。”
田堂靜半信半疑地拍拍胸口:“幸好。”
其實心裏已經開始暗戳戳打算每天寫日記,避免十年後再發生失憶這回事。
魏影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不敢放開,顯然她也害怕了。
“阿靜別怕。”
“我不怕。”她感覺老婆在怕不由寬慰道:“大不了讓趙公公研制讓我記起來的藥物。反正有十年時間,他要是發明不出來,就算他廢物。”
“到時我們再重新談一場中年戀愛,還是一樣的,四十歲忘記,那就五十歲來一場黃昏戀。”
某人樂觀應對的心态滋生出一種奇妙的力量,總能安撫人心。
魏影成功被她逗的無語了。
她不自覺受到感染,暗下決心,無論阿靜以後怎麽樣她都不會離開她。
哪怕不記得也行,她們可以擁有未來的記憶。只要向前看就好了。
慧珍大師怔怔地望着兩人,眼底閃過一絲欣慰之色。
田堂靜難得自己轉正話題,她再問道:“還有其他事嗎?”
趙公公特地朝兩位老友點頭示意,他終于鼓起勇氣道出最後的真相:“皇後娘娘留了一件東西給您。”
“那件東西很重要,将交給您處置,還有老奴以後的去留也由您決定。”
“你還想離開我?”田堂靜整個人愣了下,她瞧了師太一眼,她瞬間就明白了。
誰不想天天跟在喜歡的人身後雲游四海浪跡天涯?
年輕時大半光陰都耗費在孩子身上,老了,為什麽不能想要個自由之身?
可一想到趙公公會離開
自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沒有直接回答他。
趙公公沒有問,默默退下去。
慧珍大師上前擋住了他,道:“關于貧僧對通曉陰陽的生者與死者的了解,若陛下是帶着前世的記憶再次轉世投胎,那您便是前者。”
田堂靜按照慧珍大師的推論判斷,如此一來,男主就是身死後又回到十歲時候。
之前影兒說過他們兩者不同的複生的方式是正确的。
同樣岳母認為的含義也是正确的。
不是胎生的男主就是死者複生,該歸于無。
“大師,死者歸于無,是否有層含義那就是他必須歸于死亡?”
慧珍大師道:“根據老住持圓寂前留下來的一段箴言,确實是如此,因為死者回來總是會改變一些世間定律,擾亂此界的秩序,便需要将其歸于無,才能返本還源。”
這麽說來就像她前世看的科學小說的其中一個定律,一個世界不能出現兩個我,否則必須殺死其中一個才能修正。而且既定的事實不能改變,一旦改變便會産生蝴蝶效應,若是不能夠好好的處理因果,便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這就是平行世界的定律。
重生回來的男主肯定已經取代小時候的自己。
可還是不對啊!她與男主相差三歲,魏炎的十年前是對上雪莉的年紀,也就是說在雪莉三歲時男主才出生。
并且立馬被人盜走,被人試驗到十歲一命嗚呼重生,有了前世的記憶。
那麽男主還是襁褓中的嬰兒開始,他就已經被改變了命運。
根本不是男主之後改變的!他是被人改變的!?
田堂靜深入思考突然覺得開始細思極恐,她問道:“慧珍大師有沒有可能這個世上會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我?”
慧珍大師瞬間秒懂她的意思,她道:“六道輪回之力遠不是人能夠改變,哪怕短暫出現一瞬亦是人力所造成,不久便會修複。”
也就是說男主被盜走,很可能又有別的通曉陰陽的人幹涉了這一步?
卧槽!如果真是這樣,那世上不是有三個通曉陰陽的人?
除了她和男主還有誰啊?
“大師你說的很快就修複,意思是說出現類似像我這種情況的人短暫出現過。馬上就會被初始化,那如果那人在活着期間做了什麽,是不是也會被修複?”
慧珍終于意識到她已經深入到他們所有人都無法想象的地步,她嚴肅說明道:“留下的痕跡不會被消滅,但因果會自報。”
田堂靜立即明白了。意思就是說改變了,只要那個人死了,因果就抵消了。
想到這,她已經明白了。改變男主軌跡的人或許已經死了。
就是抵消了的結果。
男主肯定會被修複到原軌,可因為上一個人幹涉導致前世男主重生,擁有前世記憶的男主肯定不會甘願接受自己二十八歲就英年早逝的命運。
他重來一世勢必是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如此一來,她今天獲得真相不僅是自己是胎穿的土着,男主的最終目标亦明确下來。
男主必不可能放棄江山的,他打破二十八歲命運的死劫後照樣要建立新朝。
那麽男主策劃讓已經因為發生改變的無音樓和無影暗衛,關于魏炎前世協助他的勢力,削弱這些人可能會成為她田堂靜的力量的潛在危險因素。
原來她早就被男主視為敵人。抹除的存在。
難怪一開始麻煩就不斷!
現在她身上漸漸出現主角該有的光環,是不是就代表男主的責任正悄悄降臨到她身上?
那麽此事很可能跟已經死掉的第三人通曉陰陽者有關。
對方也許只是起了個頭便被抵消了因果。那麽男主原本可以改變一切可以讓原着走上該有的軌跡,他卻沒有行動,就是因為想打破二十八歲的死劫。
于是因為男主操作,第三人留下的軌跡延續了下去。
從而蝴蝶效應導致她能夠躲過二十歲被破城殺死的命運!
那麽第三人的身份便是......
田堂靜突然瞪大眼睛望向老婆,心裏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但她沒有對衆人說。
哪怕是知道最多的慧珍大師。
她抿了抿咽了下去,魏影察覺到她應該發現什麽,卻處于什麽原因沒有開口。
魏影默契的轉移話題:“那麽我師父又是怎麽回事?十年前突然失蹤,但卻不斷發出口令運轉無影暗衛與無音樓。”
“或許見到他便知道了。”慧珍大師回答時眼睛卻一直在凝視着田堂靜:“興許他也有想躲着的人。”
“魏炎本來就是個多疑的人,世上除了娘娘,他誰也不信。他連自己都不信。”
重點強調魏炎連自己都不信。特地為田堂靜提供一些可靠的信息。
畢竟那麽多年不見,誰知道魏炎期間的心境發生了多少變化?
說到此處,草屋的黑白兩條蛇突然從門縫爬出來,朝他們張開血盆大口就要攻擊過來。
田堂靜呸了一下,兩條蛇頓時掉在地上,之後不知道哪來的小貓一樣大的耗子叼起兩條蛇嚼了起來,就跟嚼兩根辣條似的。黑不溜秋的眼睛還好奇地打量她。
田堂靜忍不住好奇道:“這老鼠好像不怕我?”
趙公公解釋道:“娘娘放的本來就是藥鼠,經過那麽多代繁殖,生命力遠比普通老鼠要強悍。”
看來她親生媽媽還懂得生物鏈的常識。否則無妄谷又是毒蛇又是毒鼠的,根本沒人敢接近。
老傀師見大家都說的差不多了,他看了下天色,太陽離最高的上空還有一點距離,平常是最熱的時段,無妄谷前的蛇與老鼠怕熱,都會短暫離開盤口。
這時人進去能夠避免不少麻煩。
“陛下,可以進去了。”
“不過魏君侯您得留下來。”老傀師的話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魏影疑惑問道:“為何?”
老傀師沒有給出太多理由:“你是魏炎的徒弟,還有更是陛下的妻子。”
“另外魏音音也不能去。”
“我是他女兒!”魏音音立即不滿道。她十年沒見老爹,好不容易到門口還不能進去。
“不行。”老傀師沒有說明。
倒是慧珍大師道:“無論是雪莉公主,還是懸萱,她們都擔一定的責任。”
“懸萱曾經盜取過麟角救夫,後來遺失了麟角,導致雪莉與魏炎病痛至今無法得到解決。”
此話一出,魏影少有地有些動搖。
魏音音啞口無言,忍不住側首瞧了義妹一眼,一邊是她父親一邊是她愛人,對她來說都很重要。
“好,我看着義妹!”魏音音道。
魏影則是盯着田堂靜一動不動,好似在等她決定。
田堂靜轉身先輕輕抱住她,拍拍她的背小聲在她耳邊道:“你放心,影兒想問得我會當做自己的問題向魏炎打聽清楚。”
“還有麟角的事,第六感告訴我馬上會浮出水面。”
“你不必自責。”
魏影輕輕枕在她肩上溫柔交待道:“進去後不要随便吃東西,渴了也別喝水,要管住自己的嘴。”
“好!我還想跟你一起長命百歲呢!”她柔軟的語氣如陣陣清風。
老傀師在前方頭也不回走着,所有人都留在這裏,只有慧珍大師跟着過去。
走之前趙公公給田堂靜塞了很多瓶瓶罐罐,一邊交待着:“陛下等一下說話客氣點。”
“你是不是還有事瞞着我?”田堂靜頓時眯起眼睛懷疑地盯着他。
趙公公立即氣呼呼背過身:“陛下真是不知好歹!”
看來這次應該沒有別的事了。
田堂靜便跟着慧珍大師與老傀師上山,就這一段小路,走得非常崎岖。原本以為坡上的路不長,沒想到是視野的問題。^
綠叢延綿不斷覆蓋在地皮,時不時能踩到蛇,對着她龇牙咧嘴又吓跑了。
踩到蛇倒沒什麽,踩到老鼠,老鼠直接咬她的靴底,十分不好惹。
她驚奇發現這個無妄谷內老鼠更暴躁容易攻擊人,蛇更膽小如鼠,天性完全調反過來。
更暴躁的老鼠都要爬到人身上,還好老傀師拿了一瓶趙公公給的藥粉沿路一灑,什麽活物都避開了。
一路走下來非常順暢。
首先來到斷崖口,這裏有藤蔓做的天橋,走在上面搖搖晃晃,過岸後,天橋瞬間倒塌了。
“呀!等一下我們怎麽回去?”她忍不住叫道。
兩位長輩并沒有回答她,只是沉默走着,并沒有田堂靜想象的那麽輕松。
畢竟在無妄谷一個不甚可能就中毒永遠出不去。
好在一路上有田堂靜在,蛇鼠和毒蟲都不見了。
田堂靜并不知道她剛走過天橋,天橋馬上就被成捆的蛇占據,它們開始瘋狂鑽進附近的老鼠洞殺鼠。
這個季節正是蛇捕獵繁衍的時日。
藥鼠反而處于劣勢,可一到冬天,努力繁殖的蛇由于生長過度開始被藥鼠咬死,作為食物繁衍,大量的藥鼠反而開始繁殖。
周而複始,互相維持彼此的生存。
終于到了一座洞口,上面有鏽跡斑斑刻着的字,無量。
她跟着兩人一路走,終于看見洞窟盡頭的天光。
一行人走出洞府,看見的山清水秀,有瀑布有小鹿的自然環境,與外面的煉獄完全不同。好像兩個世界。
前面有座牢固木橋,前面有幾座小木屋,依稀可以聽見羊和雞的叫聲。
看來這就是魏炎住的地方。
她跟着兩人過橋後,老傀師先上去敲了敲木屋的門,發現木屋并未鎖着。
敞開後裏面是簡單的被褥與單人床,還有長桌和矮椅。
看見有茶壺,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慧珍大師便遞給她一個果子。
“謝謝!”她接過果子咬上口,結果酸得五官都擠在一起。
“師太,還沒熟。快酸死我了。”
慧珍大師瞥了她眼沒有說話。
老傀師道:“興許他進山了,再等等吧。”
三人站着等了很長時間,眼看太陽都要落山,她搬起石頭坐在上面剛喘口氣,嘶嘶~兩聲在她頭頂發出。
她剛擡頭就看見腦袋比巴掌還大的蟒蛇吐着信子。
蟒蛇似乎不怕她,一直盯着她。
她根本不敢呼吸,旁邊的老傀師與慧珍大師各有一條蟒蛇監視着。
濕噠噠腥臭的味道,沒來由讓她發出一聲嘔:“好惡心!這個魏炎他是大蛇丸嗎!”
蟒蛇頓時對她發出警告,随後一道竹蕭聲如冷泉從遠處響起,三條蟒蛇這才鑽進
樹叢。
還有一條卷走羊圈一只羊走了。
田堂靜目瞪口呆地望着蟒蛇。
接着在同一個地方看見一個男子正背着竹簍上來,由于隔太遠,她并沒有看清對方的樣貌。
只覺得對方非常年輕。
對方走過來時,太陽剛好從山頭落下,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昏暗。
“好久不見了。”老傀師與慧珍大師紛紛打招呼道。
男子并未理睬兩人,反而擡頭先看向田堂靜。
由于天太黑,田堂靜臉又太黑,剛好與夜色融為一體,從遠看去她就像一張沒臉的人偶。
老傀師趁機介紹道:“她就是那個孩子。”
“你好啊!魏音音的父親,影兒的師父,魏...叔叔。”這聲叔叔,她叫得還有點猶豫。
男子只是掃了她眼便越過她進屋點了燈,不一會兒跟兔子一樣大小的老鼠叼着什麽草爬進去。
男子取下藥草就将老鼠扔出木屋,才擡頭道:“都進來。”
田堂靜一進屋瞧清男人的樣貌,長得極其俊美,右眉眼居然還有顆美人痣,和魏音音有六分像,但長得比魏音音帥氣精致多了。
穿得樸素的麻布衣非但沒有窮困潦倒的氣息,反而更像是個世外貴公子。
這就是原着中協助男主建立西翼錦衣衛所的高手。同時是輔佐男主登基的,男主背後的男人——魏炎!
男主後期靠着西翼錦衣衛所在五年內就扼殺了所有反對勢力穩住了江山。
老傀師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魏先生二十年過去,您似乎從未變過?”
“正如二十年前那般。”慧珍大師都在打量他。
被稱為魏炎的男子,則是默不作聲地去倒茶,似乎不願意提及過去。
當用竹筒的茶杯送到手,田堂靜忙不疊去接:“謝謝!”
然後她的手與茶杯擦邊而過,送到慧珍大師與老傀師手上,唯獨她連口水都沒得喝。
老傀師飲了一口甚至還漱了下嘴。
她:......
男人終于搬起凳子招待他們坐下,自己再坐下,她屁颠屁颠去找凳子,結果屋內一張凳子都沒有了。
田堂靜只好蹲在慧珍大師身邊,撇了撇嘴:“好沒待客之道的大叔。”
慧珍掃了她一眼,不動聲色道:“魏先生可知道當今天下已經發生莫大的變化?”
“尚知一二。”男人的聲音非常低沉又清脆。是介于少年音與大叔音間的切換。
聽得田堂靜都懷疑自己比他年紀大。
慧珍大師開始與男人聊了起來。老傀師時不時插幾句對無音樓與無影暗衛已經大傷元氣。
男人的反應十分冷漠甚至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心血付之東流。
三人聊着聊着,完全好像忘記田堂靜的存在。都不知道聊了多久,大概已經到後半夜,田堂靜坐在地上已經開始打盹。
老傀師推了推她的腦袋:“孩子,醒醒。”
她這才睜開眼睛,揉了揉:“老頭聊完了?”
“是老夫與大師要先出谷了。”
她瞌睡蟲都驚跑了:“啊?我還有事沒問,這麽快就要走?”
慧珍大師說明道:“不,只有我們回去,陛下你留在無妄谷。”
這下她終于無法淡定站起來圍着兩位長輩,急得團團轉:“你們走了,我呢?”
“嗚嗚嗚,那大叔看都不看我一眼。”
“因為陛下是先帝的子嗣,他讨厭你很正常。”老傀師此刻說話語氣有點像趙公公。
讓她非常無語。
還是慧珍大師體貼,她擡手摸摸她的腦袋道:“陛下,別人無法參與你們的事,但貧僧對您有信心。”
“因為陛下是個溫柔的孩子。”
“留在谷內總能問出點什麽?”
大師也蠻狠的留下這句話就帶着老傀師頭都不回過了橋,把她一個人留在木屋裏。
那叫魏炎的男子又不知道去哪了?這裏有好三間木屋,現在估計在別的屋子。
看來她今晚得在這裏過夜了。
“大師,老頭告訴影兒,我很快就回來。”
慧珍大師甩了甩拂塵表示自己知道了。
之後兩人消失在谷內,只剩下她一個人,一盞燭光,孤零零待在木屋。
一陣微風吹進屋內,連蠟燭都熄滅了。
她吓得哇哇大叫:“有沒有火折子啊?”
讨厭!拿了趙公公那麽多瓶瓶罐罐根本沒用!當初還不如拿點蠟燭進來。
可根本沒人管她。
她只好在黑暗中摸索這個陌生的地方找打火石,摸了半天什麽都沒摸到,倒是摸到一個巴掌大的蛇頭,眼睛陰綠地盯着她。
她立即縮回手,剛蹲下感覺屁股坐在個什麽軟軟的東西,居然能咬住她的褲腿扯着進裏屋。
田堂靜十分沒有安全感,雙手亂摸,不知道從哪摸到兩塊硬邦邦的東西,她打了一下果然有火星出來。
點燃蠟燭之後,她頓時感動的哭了:“終于得救了。”
她低頭就看見一只鼹鼠蹲在原地擡着頭鼻子不斷抖着好像在嗅她的味道。
是龍角鹿香嗎?
田堂靜本以為是這個,結果鼹鼠爬到她肩膀嗅着她的臉,似乎是因為她的黑臉。
似乎是嗅到什麽安心的味道,鼹鼠居然到她懷裏趴着睡下了。
好像将她當成了媽媽?
還有條黑金網蟒爬進來,鑽到床底下似乎也在休息。
她立即跳上竹床,抱着鼹鼠東張西望,最後沒忍住躺在床上睡着了。
次日她是被鳥吵醒的。
她睜開眼睛發現窗戶已經被打開了,剛剛叫的鳥被黑金蟒給一口悶了。
鼹鼠已經不知所蹤。
她下了床,打開木門走了出去,剛好男子提着鐮刀背着竹簍要出門,看見她時,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便頭也不回要走過橋。
“等等,這位叔叔你要去哪?有沒有早飯吃?是不是還得我自己解決?”
男子直接消失了。
她無語了,只好去其他木屋間找廚房,廚房是有,但是都沒有熱鍋子,附近有柴火堆,她幹脆自己給自己燒熱水。
洗完臉,肚子咕咕直叫,她又翻了木屋發現一點吃的都沒有。
羊圈的羊也不見了。
她拍着肚子尋思自己今天要餓肚子了。山上那麽多蛇蟲鼠蟻別沒弄口吃的反而死在山上。
估計魏炎根本不會管她的死活。
還有昨晚大師和老傀師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她感動魏炎才能撬開魏炎的嘴巴。
可感動那事應該是她母後做的。
她又跟對方沒關系,最多是娶了他徒弟當老婆這層關系。
隔得老遠了。
正當她嘆氣時,黑金蟒爬了過來在她面前圈了個圈趴下,剛好在樹蔭乘涼。
它的肚子還鼓鼓的分明是吃飽了。
“好羨慕你。”她發出一聲感慨。
鼹鼠已經咬住一只山雞的腿跑過來,山雞拼命掙紮立即從鼹鼠嘴裏逃脫,眼看就要飛走。
蟒蛇突然嗖一聲,咬住山雞的羽毛,甩在地上,正好落在田堂靜面前。
她終于明白兩只有靈性的動物的意思,那就是:給你的。
悟懂它們的意思後,她瞬間眼淚汪汪:“嗚嗚嗚!我還要你們養,我真是個廢物。”
一個時辰後,炊煙在木屋升起,她抹了抹滿是油的嘴巴。
“山雞的肉真香啊!”
魏炎背着已經換好的米面與油煙剛走出橋,便看見田堂靜已經解決了自己的早餐。
“魏叔叔你回來了?”田堂靜非常熱情地站起來朝他打招呼。盡管還是被無視了。
“怪人一個。”
魏炎還是沒有管田堂靜,只是每天按照時辰過橋,每天采藥回來,然後繼續喂新抓來的山羊幼崽。
這次抓了一頭還在撫、乳、期、的母山羊,田堂靜終于忍不住鑽進羊圈道:“魏叔叔,我可以擠點奶嗎?”
沒有得到回應,她又大膽叫道:“不出聲就當你答應了。”
她立即撸起袖子,走進母山羊,擠了一碗,還沒忘記給小的留一口。
之後等魏炎再回來時,他的山茶葉被搗鼓空了,某個小輩還親手給他端上一碗叫:“山羊奶茶”的東西。
田堂靜露出極其明顯讨好的笑臉:“魏叔叔,音音姐和雪莉特愛喝我做的奶茶,只是雪莉總是咽不下去芋圓。這裏又沒別的吃的,所以我就沒正芋圓,倒是弄了兩個上果放進去點綴。”
魏炎掃了她手上的竹筒一眼,裏面浮着幾顆在山頂才能摘的無毒的白英果。
再巡視一眼她腳下的鼹鼠與陌生的黑金蟒。
他眼底終于閃過一絲沉色,三天後第一次開口道:“誰教你馴養的?”
“啊?沒啊,它們是自願送上門來的,現在我已經封它們做我的皇家保姆。”田堂靜恬不知恥地受着兩只動物的幫助。
她沒想到魏炎開口第一句話的重點反而是動物。
好像她的地位還要排在鼹鼠和蟒蛇之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