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朕滿心歡喜回洛京
第66章 朕滿心歡喜回洛京
回洛京城的那一天, 田堂靜特地去馬家姐弟的酒樓巡視超商的生意怎麽樣?
還別說雖然人不多,可超商确實在短短幾天打入了平民百姓的視野中,正好魏氏商團可以借助蘆京鹽礦打一波鹽戰, 順便刷一刷當地百姓的好感度。
魏肅聽說她要和魏影回去便立即将賬本和兌換的銀票送過來。
這是超商模式下賺的銀子,總共千兩,優惠折扣成本花了二百兩, 人工費用等等雜七雜八的加起來花費三百兩。
純利潤都在家禽米油鹽, 還有一部分來自于驿站,尤其是雇傭的人數居然高達三百人。
田堂靜沒想到人工成本居然那麽低,她便問了一句:“雇傭的店員每個月工錢多少?”
“咱們剛新開的店子正式工二錢一個月,臨時幫傭一錢五一個月。”魏肅還以為自己給的工錢是不是太低了。天子善良看不得奸商在工資一塊扣押。
剛要解釋。
田堂靜反而道:“既然人工成本那麽低, 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個優勢。”
她将興修驿站在超商附近修條通道,可以将魏氏超商都連在一起。路好走了,人多了自然會産生消費。
鑒于古代消費的都是吃穿用度比較多,她給魏肅點了幾個方向, 比如洗漱用的牙膏胰子,穿的可以不止做有錢人的生意,還可以往底層過渡。衣料可以次一點,最重要的是人人買得起。
讓錢流通起來, 才能有效促進魏氏商團的發展。
而且雇傭的人消費可以給折扣, 包括他們家裏人, 沒有能力消費的人,可以以工抵數。
總之要将手裏的錢循環起來, 并且将流出去的錢再收回來,建立起消費的良性循環。
“最近咱們家的鹽要到鄭京, 你記得眼光放長遠一些,不要為了點蠅頭小利失去消費者的心。”這是她着重強調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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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心?”魏肅道。
八成是因為田堂靜的身份關系, 魏肅總是不自覺将她想的高大上,是有心為國為民的天子。那種渾然自成親和的态度,并不是有意就能裝出來的。
許多人都能看出天子平易近人是發自內心的,不像其他貴人想顯得親和卻總是不自覺流露出高高在上施舍的神态,這是無法改變的。
大家都是明眼人。
田堂靜并沒有想那麽多,她作為一個受現代思想熏陶的人,并沒有刻意去讨好某個群體,只是合理地安排和籌備。不會因為身份高低就對誰巴結一點,卑微的就去使勁踩。
她也是拾人牙慧罷了。
真要歸功于誰,那就歸功那先進的革命家思想家吧!
她不過是這些先輩的學生。
“你就當是民心,還有一件事,朕要拜托你。”田堂靜想起那個徐萬三作為一個聰明的古代商人,居然能快速跟上自己的思路,說明此人日後必定會飛黃騰達。
可想起那日她無意間踩到對方,卻在對方身上聞到一股類似蟲子的味道,當時她中了三屍蟲,對蠱蟲這種東西極為敏[gǎn]。
之前沒有當回事,現在
想想,那徐萬三肯定和無音樓的人接觸過。
她不願這等人才誤入歧途,便強調道:“替我轉達徐萬三,告訴他要和過去斬斷走上正途方為正道。”
魏肅滿臉的疑惑:“陛下這是何意?”
“就是叫他要當個好人。當好人難,但是有機會當就不要再自甘堕落。”田堂靜解釋道。
魏肅這才明白原來天子是話中有話,看出那小子不老實。
他妻子每晚都會提起這個徐萬三一臉贊賞又忍不住惋惜的樣子,似乎正是發生了什麽?
“您放心,他若不老實,我絕不饒他!”魏肅立刻承諾道。
田堂靜忍不住要搖搖頭提醒魏肅:“你沒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很簡單,若他在原則性上沒有多大的錯誤,還希望你耐心點給他一次機會。”
畢竟是個人才,如果能将其引導好,以後有大用。
魏肅:“喏!”
田堂靜擡手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話畢她轉身朝已經準備好的馬車走去,姜恭充當馬夫,見她跟誰都能聊一通。
想起在楚京也是如此。
他想像天子這種人去哪應該都餓不死吧?光靠這張嘴就能結交四方。
可惜她是天子,此次回洛京城怕是很少有機會再出來。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自由自在了。
田堂靜上了馬車,魏肅還有點不舍,雖然和天子接觸沒多久,可每次接觸天子都有不少的收獲。讓他感覺待在天子身邊幾天學到的東西比自己胡亂琢磨幾年要有用多了。
難道這就是書上說的良師益友!
“陛下,我會守好鄭京的商團的。”魏肅忍不住擡手對着緩緩行駛的馬車揮了揮。
馬車內田堂靜見趙公公魂不守舍的樣子,完全不像看到慧珍大師那樣活蹦亂跳。
人雖然在她面前,可魂早就去大師那裏了。
她都沒敢說話了。
等了會兒才表現得像不經意一樣問道:“我家影兒過兩天再回洛京城,這無音樓的人應該都走光了吧?”
姜恭的聲音便傳來:“李旦的府邸已經被魏兵端了,他們沒了老窩目的又達到,自然不會再久留。”
田堂靜無語了。
她又找了個話題:“不知道慧珍大師給我留了哪裏的地址?”
“五臺山少林寺。”姜恭道:“別問了,吵死了!”
她:......
趙公公這時終于擡起眼皮,挑了挑眉:“老東西你跟誰大呼小叫的!”
“喲,有精神了?”姜恭開着馬車還敢挑起簾子往裏探頭,一副挑釁的模樣。
趙公公立即撸起袖子好像要幹架的氣勢。
田堂靜趕忙擋在兩人面前,叫喚:“你們幹嘛!當司機的麻煩有職業道德好好開車,還有乘客你不要跟司機計較,萬一車翻了怎麽辦!”
“我剛跟影兒和好,還沒來得及給她補個婚禮,我年紀又不大,還年輕...”
兩人被她一通打岔紛紛又恢複冷靜。
趙公公更是拿起塌邊擺放的糕點塞進她嘴裏,顯然今天大家都想冷靜冷靜。
田堂靜吃掉糕點,心思已經飛到封後大典。
*
鄭京的魏氏軍營,除了留給魏肅入駐鄭京的軍隊,其他的魏影都要帶回洛京城。
走之前,她特地與鄭京簽定了三年的安保條約。如果三年還算滿意會繼續簽三年,滿十年會直接将鄭京定為友京。
大郡主田瑩別提多高興,這就代表她給子孫後代換來小二十年的安寧。
只要魏氏屹立不倒,鄭京也不會因為趙李氏出爾反爾産生動蕩。
當即田瑩暗中推波助瀾協助魏氏商團迅速擴散鄭京,還親自去捧場替魏氏的酒樓打廣告。推動不少鄭京的有錢人去消費。
連鎖開的超商也非常受鄭京百姓的歡迎。
趙李商人看到超商的好處正準備仿制這一套生意模式。
李雪蓉當晚從六叔的府邸出來時,次日才知道府邸已經被魏兵以抓賊的名義給燒了。
府邸的下人都被送到李氏商人的庭院。
現在李二爺一手準備六弟的葬禮,一邊打算将李雪蓉送回禹都或者楚京。
哪裏都可以,至少鄭京是不能待了。
饒是李雪蓉的親信都覺得她在鄭京好像把魂丢了一樣。
直到李二爺無意中提了一嘴:“那天子在魏氏竟然如此受寵,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還好已經啓程回洛京城。”
此話一出,李雪蓉頓時站起身來,她急忙問道:“二叔,走多久了?”
李二爺通過她的反應立即察覺到什麽,但這個節骨眼只能裝作沒發現。
他道:“聽說剛從官道沒走多久。”
話音剛落,李雪蓉再也沒有剛才的失魂落魄,很顯然比起再糾結小相公的性別,她第一時間的想法便是此去一別,興許很難再見到田堂靜。
李雪蓉騎上兩人用過的白馬毫不猶豫追了上去,街道上,她不顧行人快速穿過大道沖出城門。
剛好被魏肅見到。
魏影恰恰從郡主府出來,亦看到這一幕。
魏肅頓時忍不住為天子捏把汗:“應該是那個人糾纏公子。”
魏影已經不必擔心有外人趁她們冷戰插足,她唇角微微一勾,口吻是對那人的自信:“難得結交的朋友,夫君見一見又何妨?”
“啊?”魏肅吃驚不已,當家的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大方了?
李雪蓉已經上了官道,眼底還有烏黑的痕跡,很顯然一晚沒睡,她從無音樓那些人口中得知真相後,有過糾結難過。
可即便如此她內心還是忍不住記住小相公的好。
現在小相公要回洛京城,若是沒有好好告別,下次她們再見面也許連朋友都不是。
她不會因為小相公是女子,就唾棄她,嫌惡她。
小相公從來沒有欺騙過她,是她擅自喜歡上她。
“至少不要成為敵人,哪怕成為朋友也好!”李雪蓉在田堂靜要離開時瞬間開竅。
她曾有過想擄走小相公,單獨藏起來的想法。
因為小相公太好了,好的她産生了妄念。
可她從來沒問過小相公,對她有意嗎?願意跟她走嗎?
沒有!甚至來不及開口。
馬蹄不斷在官道上奔騰,闖過數個關卡,終于看見一輛馬車正緩緩駛出鄭京的地界。
“小相公!田堂靜!”李雪蓉毫不猶豫大聲朝馬車叫道。
心中的不舍和難過瞬間沖沒了她。
明明知道對方是個女子,仍舊舍不得丢掉她給予的溫暖。
李雪蓉沒有忍住邊流着眼淚便追趕着馬車,就好像在送走過去那幾個月單相思的自己。
她沒有選擇無音樓,沒有選擇趙氏子,不,是雪莉!
哪怕雪莉公主故意暴露自己的容貌與身份,想取信于她,拉攏她聯手。
只過了一晚,她便想明白了,與雪莉聯手只會将她拉進深淵。
她答應過小相公,以後要成為女兒家,男兒行,我亦行的榜樣!
但絕不是這種靠聯姻走捷徑的方式!那樣不過是屈服父母之外另一個強權之下罷了。
她可以卑鄙,但絕不能自甘堕落!
眼看馬車離自己越來越遠,開馬車的人似乎故意要将她甩掉。
李雪蓉的眼淚更是急得嘩啦啦流,難道小相公讨厭她了嗎?
越是如此她越是锲而不舍地追趕。①
直到馬車緩緩減速,似乎放棄甩掉她。
田堂靜聽見李雪蓉的聲音,她就叫姜恭停下來了。
沒想到姜恭一點都不聽話,還冷笑道:“她昨晚的行為和背叛你沒區別?那種人,還對她有好臉色只會讓她分不清界限。”
言下之意是趙李兩家狼子野心遲早是她的敵人,希望她跟女主劃清界限為好。
田堂靜沉默一下,才道:“誰都有一念之差的時候,何況她從未做出傷害我的舉動。”
“她還是個小妹妹,心眼沒有無音樓那些人多,可當她得知自己被人利用後,一定會清醒過來的。”
“何況我從來沒有責怪過她。否則她又怎麽會拼命追過來?”
說罷她挑起簾子,側耳聽着後面的馬蹄聲:“至少好好告別不會帶來遺憾。”
“多一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多了。”
姜恭簡直被她那副心腸軟的樣子打敗。
“真不知道你的性格以後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忍不住嘀咕一聲立即停下馬車。
“就目前來看應該是好事!”田堂靜笑嘻嘻地跳下馬車,讓兩人別跟過來。
她也要跟女主道別。
當李雪蓉的馬漸漸靠近她,姜恭的眼神已經兇狠起來,只要此女有別的動作,他就不會像之前那麽客氣了。
李雪蓉下了馬到她面前,首先手足無措會兒,不知如何開口。
田堂靜主動道:“我要回洛京城了,你什麽時候回禹都?”
“不打算回禹都,我要在楚京經營我的事業!”李雪蓉終于堂堂正正擡起頭來,桃花眸仍有眷戀可現在已經清明,很顯然她已經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了。
田堂靜十分欣慰,其實她并沒有做什麽,甚至開導女主的話都沒有什麽深奧的。
女主只是需要一個鼓勵的人。
而她不過是第一個鼓勵她的人。
沒有她還會有其他人。遲早,她會走上屬于自己的正道。
“園園和妮妮就拜托你了。”田堂靜道。
李雪蓉點點頭:“你放心,小相公,不...”
她無聲用着嘴型對着田堂靜道:“姐姐。”
饒是田堂靜都忍不住一愣,她随即露出個會心的笑容:“你現在已經不需要別人鼓勵和指點,知道路該怎麽走。”
“恭喜李雪蓉!你已經獨立了。”
說着她最後一次舉起雙手替她高興地鼓掌。
李雪蓉眼眶一熱,她輕輕咬住唇瓣,努力将淚水憋回去,并且表情堅定道:“我以後不需要姐姐的鼓勵了。”
“不需要是好事。”她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盡管如此她的動作還是在稱贊着李雪蓉。
李雪蓉見她說的和做的不一樣,身體遠比她的嘴老實,她忍不住破涕一笑:“我會照顧好兩個孩子,還有姨母,我會像姐姐一樣一點點鼓勵她掌權,處理前廳的事務。”
“說不定以後還會成為我的幫手。”
田堂靜盡管已經壓下豎起的大拇指,可贊賞和驚訝的眼神還是出賣她:“這就是榜樣的力量。”
最後李雪蓉走過來,将路上買的熱騰騰的包子交給她。
“我不會被無音樓的人
帶壞。”她将包子塞到田堂靜懷裏便轉身擦了一下眼角,毫不猶豫騎上馬,生怕自己後悔一樣驅着馬迅速回鄭京。
“再見了!小相公!”
這是她對田堂靜的告別,也是對曾經懵懂無知的自己的告別。
然而後面傳來的聲音總是能讓她上一秒悲傷,下一秒哭笑不得,打破了離別沉悶的氣氛。
“抽空記得好好鍛煉一下廚藝,宮保雞丁要做成宮保雞丁,而不是鐵釘,還有燒排骨,而不是塊燒火棍!”
聽到這句話,李雪蓉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要你管!”李雪蓉冷哼一聲終于挺起腰身,輕快地離開,途中還會扭過來朝她田堂靜揮手。
田堂靜滿臉的欣慰,至少女主走上了正軌,往更好的道路前進。
就是原來的男主不知所蹤。
怕是女主以後的姻緣路線會很坎坷。
無論如何只要活出自我,便不會有遺憾。
田堂靜拿出一個熱騰騰的包子啃了口,是上次李雪蓉給她買的包子,味道一模一樣都是那麽香軟,餡料松軟。裏面還小心翼翼藏着一個竹筒,打開一看發現裝着的是奶白奶白的豆漿。
她非常感動:“原來她還記得我吃包子容易噎着。”
“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妹妹。”
姜恭和趙公公紛紛坐在馬車朝她探頭,見她和李小姐的場面如此和諧。
趙公公不由感慨起來:“陛下比我們想象中要成熟多了,沒準比你還有容人的雅量。”
“她那是性格軟,容易拿捏!”姜恭嘴硬道。
趙公公道:“可正是因為如此,我們這些老家夥才會不放心讓她一個人面對那些人。”
“陛下太需要人幫助了,咱們得給她扶起來才能安心離開。”
“你等了慧珍二十年,已經足夠了,還完成先帝的遺願,就算現在走也沒有人會指責你。”姜恭道:“完全可以跟着她離開。”
“那你呢?為什麽不回醫仙谷陪孫女?”趙公公就瞧不得這個嘴硬的家夥老是嗆自己。他自己不也是留在陛下`身邊。
姜恭剛要将編好的措詞拿出來。
趙公公就哼道:“你就是想陛下給你養老。”
“我就讓她養了怎麽着!有本事你打我啊!”姜恭瞪眼道。
兩個老頑童鬥起了嘴,絲毫沒影響田堂靜的食欲。
田堂靜吃掉大半包子,還給兩人一人留兩個路上吃。
二天後一行人終于回到洛京城。
可馬車已經被塞滿了。
趙公公顫顫巍巍坐在角落,生怕把陛下買的禮物給擠壞了。
姜恭開車的速度都比平常慢了一半,眼看就要過安檢魏兵不知從何下手,後面排隊要進城的人紛紛朝他翻白眼。好像在說都怪這個家夥擋住大家的去路,簡直是個禍害。
姜恭終于忍受不了譴責丢下鞭子,要跑了。
趙公公手快立即拉住他:“你這老鬼臨陣脫逃是吧!”
“這是你家的孩子,你怎麽不好好教一下?”姜恭氣得咬牙切齒。
偏偏田堂靜已經先進城門,還在朝他們招手,催促快點。
守衛認出馬車是魏氏的自然早就放行了,只是馬車的東西真是太多了。連頂棚都綁着一些特産,要是沒看錯上面還有好幾只黃雞。
之後還是楊帆帶着楊家兵人手一件将馬車的貨卸掉一半,馬車這才暢快通行。
進了皇宮直接送到未央宮的廣場。
楊家兵不斷往廚房搬東西。
田堂靜還不忘拿幾件伴手禮送給楊帆他們。
“多謝陛下!”楊帆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差不多一個月不見,她的臉已經尖了下去,不再胖乎乎。
顯然這個月沒少鍛煉。
“不客氣。”田堂靜十分滿意這個部下,看來她不在的時間,楊帆并沒有松懈。
她又給守衛們發了小禮物,再派人送到財庫,本來只是請了幾天假的,沒想到這一去就一個月。
財庫肯定堆積了很多賬簿。
她打算下午就去財庫看看。
沒想到魏剛已經進宮了。
“表哥好久不見了。”她挑了件大的禮盒送給魏剛,由于買了太多東西,都不記得裏面裝了什麽。
最重要的是她給魏影買的幾件禮物,當做是她們和好的紀念。
魏剛見她一臉笑嘻嘻的模樣,不由松口氣。
顯然在鄭京聽到什麽風聲。還好大家都平安回來。
“陛下的好意我就收下了。”魏剛單手将禮盒夾在臂彎,一邊将她拉住告訴她:“您出去的這段時間洛京城的讀書人已經在大理寺快鬧了一個月。”
“若不是當家的交代不要對那些拿筆的動粗,我早就有一個抓一個。”
田堂靜剛把禮物交給姜恭,姜恭臉色才好點,趙公公則是抱着自己的禮物回自己的小窩去了。
等把手上的東西都派出去了。
她擦了擦手問道:“發生什麽事?”
魏剛便将最近發生一并轉告,自從田堂靜出鄭京許久沒有動靜,洛京城的讀書人還以為魏氏将她怎麽了?
尤其是一位年輕氣盛的讀書人,寫了清君側的榜文,辱罵魏氏是魏賊,挾天子以令天下人。號召有能力都站出來反魏賊。
按理說這些讀書人寫的尺度過大是要抓起來的。
魏氏通過大理寺确實是按照律法抓人的。可偏偏這一抓,讓原本就伺機待動的其他人都站了出來。
幾個讀書人鬧事最多當場戲看,可要是上百個讀書人,甚至影響了原本投靠魏氏的地方勢力門下的文客。
他們的嘴比刀子還利害,三兩下誣陷魏氏大搞文字獄。煽動了各地人心。
底層百姓本就對魏氏這個外來客有恐懼,如今在他們的挑撥下,變得更焦慮。
眼看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洛京城,又被幾張嘴和幾支筆給攪動了。
現在夜間已經出現大量襲擊魏氏子弟的事件。
很多人晚上都不敢出去逛街了。
導致洛京城開的許多鋪子生意清淡,魏剛可擔待不起責任,好不容易拉起的點經濟,又要垮了。
“陛下,您一定要幫幫我!”
田堂靜肯定會幫,不過她奇怪的是魏氏沒有其他讀書人或者門客替他們出主意。
“你就這麽硬生生拖了一個月?至今沒解決。”
魏剛聽懂她的意思,他解釋道:“我們有人,但需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魏氏占領的洛京城太大了,為了培養自己的親信,讀過書的有點本事的幾乎都派到地方成為父母官,把控各地。
可魏氏的根基畢竟淺,當初打進洛京城,靠着當家的跟天子聯姻成為洛京城親兵。
當家是靠本事,可魏氏其他人不同完全是運氣使然,連些酒囊飯袋都跟着沾光。
能不把事辦砸都算個人才。
何況大部分都是武人。文人圈子遠沒有洛京城的文人大,更沒有洛京城的影響力。
現在魏氏可嘗到他們曾看不起的讀書人的厲害,不殺已經是極大的忍耐。
田堂靜聽完此事,她非常贊同:“拖一個月總比将人殺了好。”
不過她沒想到自己只是出個門就能讓這些讀書人遐想連天,甚至帶動整個文人圈鬧了起來。
很難确定是為了她。
但她絕對是讀書人青史成名的最好的素材。
“我先洗把臉,去看看財庫,然後你再把人放了。”田堂靜交待魏剛。
魏剛本以為天子會好奇去看看,沒想到好像壓根不打算去見見現在被傳成英雄的讀書人。
“那我等你。”
“嗯,等我洗完澡吃完飯,然後去繡紡拿老婆定制的裙子,還有再睡一覺,明天影兒也該回來了。”田堂靜擺着指頭細數自己的日程,一整天安排下來,根本沒有那讀書人的影子。
魏剛嘴角一抽,他好像忘記了天子還有一個毛病,那就是懶。
“反正當家明天回來,她回來處理也好。”
田堂靜搖搖頭:“這點小事不必麻煩夫人,而且讀書人的嘴那麽厲害,你越關注他,他就越嘚瑟。”
“直到把你煩死為止。而且打不得更殺不得,所以對付讀書人要用讀書人那套。”
“依您的意思是要冷處理?”魏剛覺得是個辦法,之前族內的門客建議過冷處理為好,不要打打殺殺,可他知道這件事光靠冷處理是無法解決的。
可現在說冷處理的人是天子。
只要把信號偷偷傳出去,那讀書人掀起的抗議聲肯定會像一陣風一樣消散。
後續想鬧事的人見天子不站在他們這邊肯定會熄了搞事的念頭。
田堂靜補充道:“既然有的人筆那麽厲害,就以筆還筆,另外這些人煽動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百姓,無論到底是不是為朕,朕都是極其不喜歡這種方式。”
“因為太激進了。”
魏剛經過她那麽一梳理,突然有了主意。
他抱了抱拳:“那我先出宮了。”
田堂靜便順其自然将這件小插曲抛在腦後,她美滋滋去繡紡拿回之前定制的衣裙,還将之前少給的錢不給繡娘們。
繡娘們都非常震驚,那麽摳門的天子出了一趟門突然變大方了。
田堂靜拿回衣裙回到未央宮,楊帆鬼鬼祟祟地在樓梯附近探頭,好像是在等她。
看見她,楊帆立即舉手揮了揮:“陛下,您過來一下。”
守衛們都睜只眼閉只眼,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田堂靜走過來奇怪道:“咋了?”
楊帆匆匆往她手裏塞了封陳舊滿是皺褶的信封:“有人拼死托付卑職親自交到您手上。”
說着她四處張望:“您看完就燒了吧!”
話落,楊帆轉頭就看見田堂靜已經打開信,正大光明站在樓梯讀信。
讀完轉頭還問她這個字和這句話連在一起什麽意思?是不是罵人的話。
楊帆:.......
“陛下你知道拼死是什麽意思?”
“就是不要命豁出去的意思。”田堂靜毫不猶豫回答:“可這句文绉绉拐彎抹角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楊帆再四處看看,見大家早就習慣性眼瞎的模樣,她繃不住小聲道:“陛下這是追随您的文人義士。”
田堂靜摸着下颚跟這唯一的部下道:“我連他姓什麽叫什麽都不知道,他說追随我,就是追随我啊?說話又不值幾個錢。”
“下次你再遇到這種直接破口大罵就行了,讓你遞信多危險,萬一下次讓你給我遞毒。”
此話一出楊帆瞬間覺得這封信跟燙手
的山芋一樣,瞬間脫手,還順道将信拍在地上。
田堂靜讀了前面幾段內容無非就是表達忠誠,然後哭自己無能為力,為她做點什麽。
接着又表示自己會永遠追随她。特別那句一片丹心向天家,寫的是多麽悲壯。
然後下一段就是希望她救他那才高八鬥的兒子。
她連對方的名字都沒來得及看。反正過幾天風聲過去,魏剛再将人放回去就行了。
才高八鬥她是沒看見,倒是搞得地方不安寧,有一股攪屎棍的味道了。
“陛下,今晚吃什麽?”楊帆忍不住拍拍肚子,兵所的夥食雖然還行但遠沒有陛下的廚房好吃。
田堂靜見她要蹭飯,便道:“你自個去廚房找,有什麽吃什麽,還有記住下次再遇到有人給你塞信,你一律拒絕便可。”
“喏!”楊帆亦意識到自己太擡舉衛國的讀書人。怎麽能随随便便是個讀書人就給他帶信。
本來衛國就有在太平盛世是看不起打壓武将的風氣,其中最大壓武将的就是文官。
現在文官落魄才會對你一口一個将軍,得勢的時候又是另一副嘴臉。
楊帆點點頭表示自己記得了。
田堂靜處理完一個麻煩,她美滋滋地抱着老婆的衣裙回寝殿。
等明天老婆回來,就能看見她穿性感睡裙的模樣。
現在她一想到圓房就氣血翻騰,鼻孔噴氣,充滿了期待。
“影兒還要半個月排毒,我要耐心等候!”她将睡裙小心翼翼地放進櫥櫃,關上後,路過裏室的燈柱,發現戀愛日歷被翻到一邊。
田堂靜伸手掰正去魏影的桌子拿出筆,潦草花了幾筆改成圓房日期。
剛畫完趙公公已經洗漱完換好衣服回宮了,雙手還捧着一套新的黃袍。
“陛下,你怎麽還沒去洗?”趙公公還以為她對湯泉宮有陰影了。
田堂靜這才想起自己還要洗澡。
“公公,老樣子!”她丢下墨筆屁颠屁颠抱起趙公公托着黃袍去了湯泉宮。
一路舟車勞頓,她下了浴池跑得發出一聲舒服的呓語:“爽!”
她一邊洗一邊想魏影,明天就能見到老婆,但是不能急着吃老婆。可不代表不能和老婆貼貼。
等等洗完她得趕緊加班加點把財庫的事辦完,才能心無旁骛有空閑的時間和老婆膩在一起。
與此同時魏影亦是這個想法,她出鄭京後順手處理幾次大案,榮獲當地小世家的信任後,便馬不停蹄往洛京城趕。
田堂靜洗完後穿上黃袍,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總算有點天子的樣了。
她回寝殿随便對付幾口粥就要去財庫,走着走着,感覺屁股有點黏黏的,還以為自己沒擦幹淨?或許屁股坐到了什麽?
她又折返回未央宮去了換衣室,看見褲子一大灘血,頓時懵了。
對了!她都快忘記自己來大姨媽的事了!
“公公!那個,有給我準備好每個月要用的東西?”
趙公公雖然自小帶着她長大,可這些私事都是以前的老嬷嬷幫手的。現在老嬷嬷走了,他雖然是個閹人可到底還是男子。
于是連帶趙公公都慌了。
“陛下,您等等,老奴想想辦法!”
“不是有楊帆嗎?去找她。”田堂靜趕緊提醒道。
還好她收了個路癡部下,至少在這種事路癡部下還是懂得。
趙公公立即跑去找楊帆,楊帆還在執班,趕走一批又要送信的人,她認為自己絕不能再被這些人迷惑。
當趙公公跟她要女兒家每個月一次的貼身之物,說是宮裏有個他照顧的宮女需要。
楊帆瞬間又迷惑了。
怎麽趕走一幫不知心比天高的讀書人?又來了個奇怪的趙公公。
“宮女?可宮女都跟我挺熟的。”楊帆不禁懷疑道。
趙公公頓時急眼了,陛下還等着用呢!
“你連我都敢懷疑,是不是以後不想廚房留口吃的?”
此話一出楊帆瞬間動搖了。
可為了陛下,她還是義正嚴詞道:“你照顧的宮女,身高,出生籍貫,芳齡,名誰,家裏幾口人,幾畝地,幾頭牛。”
趙公公:......
要不還是叫陛下把她開除了?
與此同時附近暗中偷窺的人立即向已經在某個院子集會的讀書人彙報此事。
為首的讀書人姓寧,叫寧子俊。爺爺曾是兵部尚書,父親在洛京城當了個六品官,因為戰争變成了普通人,連帶着一家人都靠寫字謀生。
終于有一天這位心高氣傲的落魄公子,決心不能再繼續窩囊下去。與其當個耕地農,不如留名青史。
“你說陛下疑似寵幸某個宮女?還托趙公公向姓楊的打聽女子用的貼身物?”
“好啊!原來陛下與魏君侯不和的消息是真的!所以陛下才偷偷養了個小的!”
說不定就是養了個小的,陛下才跟魏君侯鬧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