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朕滿血複活了
第55章 朕滿血複活了
田堂靜這二天都沒有什麽異樣, 晚上魏影帶着趙公公去檢查發現蟲卵有停止生長的跡象。看來是出卵期還沒到。還需要一個療程的時間觀察。
這個結果讓大家不由松口氣。
至少田堂靜的身體能夠為大家争取幾天時間。
魏影便又投入工作着手處理魏氏推薦上來的商人。
她看名單中竟有魏肅申請入駐鄭京。
對這位三表哥她還是有些了解的。在遠東他娶的就是商戶之女,那時族中長老多不贊成,他一個人頂着壓力娶下現在的妻子過上了還算美滿的日子。
不過卻因此與右将軍之位擦肩而過。
“看來魏肅将我的話聽進去了。”某人進了她的房間就一直窸窸窣窣嗑瓜子剝花生, 從沒有離開的意思。
魏影只好集中注意力處理自己的事随她去。
總好過留她在外面。
“嗯。”魏影淡淡回答。
繼續篩選合适的人,來來回回劃掉又重新錄入,顯然陷入了糾結之中。
她在旁邊看着魏老板來回劃一批人, 好像都不怎麽滿意, 而且名單上人不少,可就是沒有一個定下來。
“老板,該不會這裏面沒一個會做生意的?”
她一語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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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影合上名單算是默認了。
“可以請有外援。”她看出她的難處提議道。
魏影終于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外援”
“雖然只是一些小商戶,甚至是一些路邊攤, 但對魏氏來說已經足夠消化。”她小小的提議道:“凡是不擅長的領域都是一步步打下基礎,更何況鄭京有大量的小商人,屆時你挑個省事的方式扶持幾個代理商便可。”
“當然這不是長久之計,還得從魏氏挑選出可靠的人才經營鄭京的生意。這樣就可以從別人身上吸取他們的長處。”
田堂靜這幾天出街觀察了市場, 大頭的衣食住行都被趙李氏掌握在手中,只剩下零碎的路邊攤沒有動手。
要想從趙李兩家手中撬動一個口子,就必須從路邊攤開始,當然地盤只放在鄭京, 三家都在一個地方競争就會讓資源集中, 魏氏可以快速吸收經驗也可能快速落敗。所以必須擴散鄭京的市場往外遷移, 最好都遷移到魏氏的地盤上。◢
再加以比較寬松與安全的營業環境,相信一定能吸收不少小商人聚集。
有小商人在還愁東西賣不出去?
“現在魏氏除了洛京城河京劉京, 還有大大小小沒有細數的地盤,只要地盤大, 就能包羅萬象,潛力也就大, 發展的成果也就更大。”
魏影仔細聽着認為這個方案可行,防守中采取進攻。
畢竟在毫無基礎的地方僅靠田瑩的支持還不夠。
“本君知道了。”
“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了!”田堂靜今天還蠻嚴肅,難得沒有吊兒郎當,她背着手像模像樣的令人非常有信服力。
不過就當她以為自己身體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左腳剛邁出門檻,突然右腳擡起直接自己絆了自己一下,整個人往門框撞去。
魏影迅速丢下筆,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扶住她的額頭,避免這場悲劇。
田堂靜吓得臉色蒼白,她差點撞得狗血淋頭。
魏影的眼底亦迅速閃過一絲凝重:“不如就在這裏休息?”
看來現在放她出門口都要不放心。
方才這人吵着要喝雞湯,趙公公一大清早就去了菜市場,留給姜恭照顧她一個女子,魏影同樣不放心,只能由自己照顧田堂靜。
“真的?你不排斥我了?”沒想到此話差點讓某人誤會她已經原諒她了。
魏影将她放穩,心知不義正嚴詞拒絕她,她就會得寸進尺。
她道:“小騙子。”
一句小騙子成功擊碎某人小小的期盼,田堂靜委屈地撇撇嘴,自覺理虧,然後越過魏老板打算進裏室自己靜一靜。
她是正對着門走的,沒想到路過魏影的辦公用的小桌子,她的左腿好像長了腦子似的突然筆直地一個側踢,還利落地紮了個馬步。
标準的十字馬。
她整個人都懵了:“我是不是打通任督二脈學會武功了?”
魏影迅速關上門,她摘下面具,昳麗容貌,清媚的眉眼滿是一片肅然,可嘴角卻抽[dòng]一下提醒她:“應該是發病了。”
說着她悄悄緩口氣:“不必害怕,興許還是好事。”
“可是我那一腳感覺很輕松就踹翻了你的桌子,這還是好事?”她看了魏影一下,兩只眼睛都透着懷疑:“前天我就知道你和趙公公有什麽事瞞着我,還有那個姜恭會無緣無故和我們化敵為友,簡直癡人做夢。”
“你別看我不問就把我當傻子糊弄。”
她說完雙手突然繃直就跟僵屍一樣往前伸直,不止左腿,連雙手都不聽她的使喚了。
她吓得頭皮發麻:“我該不會是中了屍毒吧!”
魏影沒有走過來反而去她打翻的地方找出筆和冊子,将這種古怪的現象記錄下來。
順手寫完,低下頭就看見某人已經挪着左腿拖着右腿到她面前,突然張大嘴巴嗷嗚一聲:“吃了你!”
“這次是裝的。”魏影火眼金睛毫不猶豫拆穿她:“這個節骨眼還不忘作怪,看來你一點都不害怕。”
“你不告訴我,我當然不害怕。而且我什麽都不知道!”田堂靜嘟起嘴十分委屈。
明明是她生病可身邊沒有一個人告訴她,總覺得她是個孩子裏裏外外給她做主。
當然她很感謝他們惦記着自己的安危,尤其是魏影。
“抱歉,總是讓你們擔心。”說着她試着挪動右腿阻止自己的左腿,沒想到一動,整個人臉色直接一青差點栽倒在地上。
還好魏影手快扶住了她。
田堂靜就保持頭在魏影懷裏,腚在外邊翹着,然後下面肌肉開始動了起來。
她頓時難受的哇哇叫:“魏影,我屁股好像抽筋了!”
“能不能替我揉揉!!”
魏影:......
短暫的辨認後,終于讓某人後悔不已。
她欲哭無淚道:“這次我沒整蠱你,是真的!QAQ我再也不敢随便開玩笑了。”
“我現在感覺好像有個人在後面用鞭子在抽打我的屁股,現在火辣辣得痛,跟上酷刑一樣。”
魏影終于伸出手,發現她兩邊的肉确實無規律擠在一起,只好輕輕地替她疏通經脈。
沒想到某人突然發出羞恥的一聲:“為什麽突然感覺好爽?”
魏影頓時青筋暴露,冷酷的表情差點沒繃住:“閉上嘴,集中精神。”
“不是,我是真的感覺身體有股火憋着,好熱啊!”她的臉蛋瞬間跟燒紅的水煮蛋一樣,嘴巴張開還能感覺有一絲絲的白汽出來。
魏影意識到現在不止是一只蟲在發作,而是三種反應都交織在一起,一種是肌肉失控,一種是經脈浮動,最後一種似乎是...
正當魏影為了辨別症狀走神之際,她感覺自己的唇瓣突然貼上燙呼呼的肌膚,饒是她都驚得後退一步,發現田堂靜正側着臉蹭她的嘴唇。
一雙圓眸漸漸染上氤氲與一絲明顯的欲念。
魏影眼底露出驚詫之色:“莫非是媚、絲、蟲。”
田堂靜才不管什麽蟲,她突然哽咽道:“嗚嗚嗚!突然好想死。”
“莫怕,只是難受一下不會死的。”魏影以為她忍受不住身體的痛疼。
沒想到某人的腦回路卻在另一邊。
“我說我現在丢臉的好想死。”
饒是魏影都有些無奈反問她:“你平日裏不也是如此?如今又在計較哪番?”
豈料某人眼角挂着一滴生理鹽水,一本正經問道:“如果你在心愛的人面前解了個手,還是大小手呢?”
空氣詭異地沉靜了。
接着很快被她的絕望聲打破:“還是讓我死了吧!”
“我即刻送你去。”魏影快速拉上面具,抱起她就往茅廁邊沖去。
小兩口出來正好在院子裏碰見提着菜籃子回來的趙公公,還有瘋老頭正在問趙公公吃什麽菜?
看見兩人嗖一下過去不見影了。
趙公公還以為發生什麽事,趕忙丢下菜籃子要去看看。
姜恭拉住了他:“老貨,那邊可是茅廁。”
“什麽?”趙公公沒懂他意思。
姜恭只好提醒他:“再厚臉皮的人也不想在心上人面前解決三急,更別說還是心上人幫她解決三急。”
此話一出。
趙公公都覺得渾身雞皮疙瘩,尴尬地快要摳地三尺了。
完了完了!就算是他都覺得陛下遭不住這種精神打擊!
事後,果然房間內傳來某人痛哭流涕備受打擊的聲音。
“公公!我不想活了。”
“陛下說什麽呢?您得活着。”
“我活着生不如死。”
“怎麽會君侯那麽關心您?”
“哇汪!”哭得更大聲了。
趙公公已經急得強行解釋:“陛下,民間不是有句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話!”
“嗚哇!可那說的是爹媽,不是魏影,我還是死了算了。”
趙公公安慰的聲音不斷在房間傳出。
魏影站在門口不能進又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姜恭像是看透一切似的,說道:“她這個情緒受三屍蟲波動,你就忘記自己做過什麽,而且本來是夫妻又有什麽好計較的。”
魏影不懂他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這些?
她提醒道:“我并未多想。”
姜恭只好更直白道:“她再厚臉皮也是有自尊的。”
魏影明白自己該怎麽做,她推開姜恭鼓起勇氣踏進房門,沒想到房間裏突然熄聲,走進一看床上的人蒙着被子,只留個腚在外面。
興許是覺得沒有安全感,又偷偷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臀,一寸肌膚不露,躲躲藏藏想徹底做個烏龜。
趙公公在旁邊急得雙手不知往哪擺放。
“這裏交給我。”魏影主動開口。
床上的那一坨更蜷縮成一團,幾乎将自己裹成毛巾卷。
魏影主動坐到床側,伸手拉了一下被子,沒想到裏面的人像是使勁渾身力氣,将自己裹得緊緊得根本扯不出。
“事到如今本君亦坦然相對。”
“田堂靜,本君看你又何止一次。”魏影語氣中透着複雜猶豫一會兒,似乎開始坦然接受:“你我算是扯平了。”
被子裏的人終于悶着聲音問道:“什麽扯平?”
“你騙了我的事。”連魏影都不知自己是處于什麽位置說這些話,只知道該氣的也氣了。若是騙子死了,便是連報複的機會都沒有。
“若我當初看穿你的身份,亦不會造成如今的局面。”魏影低沉着聲音道:“到底是本君思慮不周。”
“擅自認為你是男子,喜歡上你,又擅自将你丢棄在一邊。”
似乎是話起了作用,田堂靜終于悄悄從被角拉出一條縫隙剛好能夠看見魏影的面具和雙眼。
魏影繼續道:“你不誠實,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因為即便知道你的身份,我也從未想過放你一馬,田堂靜,興許你這輩子都要折在我手上。”她低沉夾帶沙啞的聲音透着一絲清冷,如夏日的涼冰撫平了所有的燥意。
“從今以後我會毫不猶豫利用你,你很有利用價值,興許可以一輩子都如此!”
“好!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好好的利用我。”田堂靜鼓起勇氣從被子裏做出來,被子從她的腦袋慢慢滑下來,落在盤踞的雙腿上,她認真地對着她點點頭承諾道:“我會好好協助你,就當是贖罪和報恩。”
“那麽現在可以告訴我,我中的到底是什麽毒?”
魏影看着她眼角紅彤彤明顯哭過,可那雙眼睛卻清澈明亮,非常的堅定。
她臉上帶着一絲不舍和嚴肅向她保證:“我會試着忘記你的,不會給你添麻煩。”
此話令魏影有一瞬的晃神。
胸口莫名隐隐有些異樣的感覺,緊緊揪着她的心不放,令她偏頭呼出一口濁氣。
她想就這樣及時止損便好,或許早該緣盡則散。
“好。”魏影猶豫一下開口道。
“我們擊掌為誓!”田堂靜偷偷吸下鼻子,裝作自己很堅強的模樣。
之前她一直不願意放棄魏影,就是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照顧她去茅廁其實并不是讓她決定忘記魏影的因素。
而是她生病了。
她不健康了。本來就機會渺茫,現在被身體拖累更沒機會再将魏影留在身邊。
倒不如趁她想忘記的這個時段,推她一把,順便推自己一把。④
至少要讓一個人能上岸。
哪怕她永遠留在漩渦之中。
她見魏影遲遲沒有擡手,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突然覺得輕松多了,感覺也沒那麽丢臉了。”
“我早該下定決心,卻遲遲拖着讓你單獨背負這份痛苦。”
說着她抓住魏影的手,輕輕與自己的掌心印上,暖暖的掌心貼在有些冰涼的手心上,就像她的心一樣若即若離,這三掌擊下便是徹底與過去做出告別。
空氣中輕微響起:啪!啪!啪!
三掌擊誓完畢。
田堂靜松開魏影一直未動的手,随即扭過身背對着她咬了咬唇,開口卻一片歡聲笑語道:“啊!這陣子總感覺身上都緊繃着,心也跟着被綁着,終于不用感到什麽都不能做,只知道愧疚了。”
魏影明白她的意思,她收回手背在腰後不自覺捏緊拳頭,面具下的一對丹鳳眸恢複從前的冰洌,心口仿佛挖去一些東西,變得空蕩蕩。
或許說這裏從前就是空蕩蕩的。
不過是恢複原狀罷了。
魏影沉吟一下,告訴她:“你中的是一種名為三屍蟲的蠱毒,此乃懸氏太、祖、所制,非原蟲而是仿制品,其毒效并不如劇毒卻足夠令人痛不欲生。”
“今天若運氣好找出三屍蟲的品類,便可以為你配藥。”
之後魏影的雙眸随着慢慢空洞起來,将田堂靜該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她。
田堂靜這才知道原來這種毒是無音樓的頭領下的。這個可惡的家夥還是魏音音的爹。
還有她居然是雙胞胎,在這個世上很可能有個弟弟。
而且這個無音樓主似乎有意扶持自己的弟弟。
不過她覺得很奇怪,原着并沒有提起她這個背鍋帝還有個弟弟,倒是提起過男主小時候因為慧珍大師被父親送到山上,然後偶遇高人,得到高人的認同。
之後在高人的扶持下西翼錦衣衛的前身就誕生了。
也是搞情報的。
那個前身作者并未多介紹,現在看來原着還埋藏着不少伏筆和彩蛋。
現在她活下來就意味着很多劇情都會發生改變,沒準那個便宜弟弟就是因為自己活着才有機會得到這個無音樓樓主的重視。
如此一來,這個便宜弟弟還不是跟自己一樣是傀儡。
“那趙氏子你有打聽到什麽嗎?”她突然提起男主,并不是故意的。
而是覺得這個無音樓很大可能就是協助男主稱霸的西翼錦衣衛的前身。就代表樓主很可能就是男主遇到的高人。
那她可不可以有這個假設,無音樓主打算扶持她弟弟,某某皇子奪回天下。這樣名正言順,就不需要再打什麽誅滅反賊,尊王攘夷的旗號。
就比如男主就是她弟弟。
想到這,她驚得直接從床上跳起來。
魏影陷入自己的情緒,幾乎沒來得及反應,等擡頭還以為她又要犯病。
沒想到她突然瞪大眼睛,記得手腳并用爬到她面前,說道:“你要不要從趙氏子身上開始調查無音樓樓主?”
“沒準這兩者有關系。”
魏影怔然地盯着她,她努力壓下內心空蕩蕩的某處,偏開眼神問她:“為何能聯系在一起?”
“因為無音樓效忠的是趙氏子,我不能懷疑嗎?”她故作一副我都是猜得的模樣:“在馬家屯的時候我就聽魏剛說過無音樓令人聞風喪膽,可無音樓卻幫着趙家殺了馬家指揮使,還想刺殺魏剛跟馬英
俊。”
“這樣都不能聯系在一起?”說着她明知故問道。
魏影略微沉思一會,她立即道:“本君未曾想過這點,看來得好好查查。”
“若是與你說的一般,那趙家狼子野心必須鏟除!”
田堂靜默默點頭。心想反正魏老板跟主角團本來就是競争對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是她沒想到男主可能和自己有關系,想想就複雜。
兩人談完這些事再互相對上信息,便又陷入沉默。
若是平常魏影早就出房門,這時她卻坐在床邊一動不動,整個人跟木偶似的。
田堂靜坐在床上,扣了口指尖,感覺很難受,可她已經分不清是失戀再也沒機會的痛苦,還是三屍蟲的作用?
要是魏影再待一會,她怕忍不住掉眼淚,又反悔了。
她是個自私的人,絕不能再讓自己有僥幸的心理。
“魏影,以後我們就是上下屬關系,互為彼此信賴的夥伴。”她忍着心痛再重複一遍,這次魏影仍舊沒有回答。
魏影只是擡眸怔怔地盯着她,眼裏少有地露出了迷惘,看着田堂靜像是有一種不真切的朦胧感,中間隔着一層霧紗,理不清心煩意亂。
可在看見床架挂着的佩劍,鱗獰,她的情緒漸漸平定下來。
“鱗獰是我父親的佩劍,當初為了得到它,我答應了父親很多事。”
她抿了抿唇:“什麽事?”
“他平生最大的遺憾便是子嗣稀薄,我曾答應過他,要找一個心愛的夫君幫他實現這個夙願。”魏影話到此處再也沒繼續說下去,興許是覺得再說也無濟于事。
她和田堂靜都決定忘記這段關系。
這段關系對她來說就像鏡花水月一般虛幻又真實。
田堂靜的心抽痛一下,她真心祝福她:“挺好的,你是個孝順的孩子。”
“以後魏氏一定會子孫昌茂的!”
*
半夜魏影從房間出來将白天觀察的症狀都交給了姜恭。
趙公公非常感激魏影将陛下的情緒安撫住,要知道情緒波動會導致三屍蟲成蟲後快速産卵,到那時陛下只會加重病情。
姜恭翻閱寫的滿滿一個冊子的字跡,有些詫異這位高高在上的魏君侯居然如此細膩。
上面記錄的都是天子大起大落的情緒,包括今天第二波症發。
他拿出魏音音交給他的藥譜,上面是有栩栩如生畫好的各種藥材與毒蟲,很顯然是一本蠱毒攻略。
趙公公見此眼睛一閃,他快速道:“姜兄我們進去再看吧。”
“我又不懂。”姜恭将藥譜遞給魏影。
魏影接過藥譜便進了房間。
趙公公緊随其後,還沒踏進房間,姜恭的聲音便在後面壓着語氣傳來。
“三屍蟲的毒并不像天子身上表現的那麽小兒科,趙仙,她身上是不是有你的傑作?”
趙公公轉頭一臉疑惑道:“什麽傑作?”
姜恭冷厲道:“少裝蒜!老漢方才交得藥譜就是你所着的。”
趙公公有些無奈道:“當年老奴要是真的那麽厲害,也許就不會進宮當個閹人了。”
說完他走進房間,随後将房門緊閉。
姜恭陷入了沉思,難不成這老貨說的是真的?畢竟他從未見過他行醫,懸氏那邊之所以有他所着的藥譜,是因為他曾侍奉過一代谷主,在谷主身邊學一些稀有草藥的知識。
而房間內魏影根據藥譜上的蟲卵辨別出田堂靜肚臍上三寸待着的是一種叫噬心蟲,之下是噬精蟲,第三種便是媚絲蟲。
看見有媚絲蟲趙公公反而有些擔憂起來:“媚絲蟲需要絕情絕愛的才能消除,短則需要三年才能被身體清除點,重則一輩子,否則情緒可以催發它不斷産卵。分泌的毒素會導致宿主持續發倩。”
“毒性不大,可具有耐藥性,無法用藥物排除,雖然不會傷及性命,但随着發作的次數越多,會逐漸令宿主失去五感變成一個毫無感情的人偶。”
魏影聞言整個一滞,似乎早就辨別出來。
趙公公隐約覺得魏君侯有點奇怪,他不由問道:“陛下在昨天都吵着要黏在你身邊,剛剛受了那麽大刺激,您是怎麽安撫她的?”
魏影已經沒必要再藏着,趙公公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無需隐瞞。
她如實相告:“本君對她的身份既往不咎,她也答應我,會忘掉我。”
趙公公睜大眼睛顯得難以置信:“所以您才下了那樣的決定。”
“放心,她會忘掉的。”魏影道。
語氣中有着她都未曾發覺的沉悶。
趙公公聽出來了,并沒有聲張,他看着床上的陛下安靜地睡着仿佛回到從前那個吃吃喝喝,沒心沒肺的孩子。
趙公公将鑒定的結果上交到姜恭手上,姜恭承諾淩晨會将藥送到。
走之前,姜恭還特地問了一句:“趙仙你真的沒動那孩子?比如偷偷調藥試驗?”
“陛下是老奴的命!姜衣使您到底在說什麽?”趙公公現在心情不好,極為煩躁的态度。
姜恭見他不像作假一樣便揚長而去。
現在毒蟲都檢查出來,這裏由趙公公留守便可。
魏影當晚便搬去軍營。
趙公公眼看她火急火燎好像是特意如此,他便追上去問魏影:“君侯,你真的忘得了陛下?”
魏影步伐一頓,她側首沉了沉聲問道:“何故有此一問?”
趙公公卻露出耐人尋味的态度:“如果您能忘記,那麽陛下也能。”
“望您遵守約定。”
随後趙公公颔首便退回院子。
只留魏影垂下視線,她盯着腳下的影子,眸子驟然變得冰冷嚴峻,還有一絲掙紮,待在原地遲遲未動身。
淩晨公雞打鳴的時辰,田堂靜就被趙公公推醒,她從床上坐起來揉着眼睛看着坐在床邊的趙公公。
趙公公此時捧着一碗淋了香油的雞蛋羹,像哄孩子一樣挖了一勺到她面前。
“陛下吃一口,很香的。”
她看見吃的瞬間就清醒了,感覺身體變得神清氣爽,房內還彌漫一股藥材的香味,都不知道藥材都用哪裏。
她身上沒有外敷也沒有內用的。
“公公我這次睡了多久?”
“大概二個時辰。”
“這麽短?”她非常吃驚看來這次并沒有像上次一樣發大病。
趙公公捧着蛋羹沒有再隐瞞她,把她身上是哪三樣蟲都告訴她,并且其中兩條已經被他用藥熏用了一個時辰消除。
只要找對症狀與配藥,三屍蟲也不過如此!果然是個劣質的複制品!
田堂靜盡量整理一下思緒,她總結道:“公公你是說,我身上有三條蟲,已經藥死兩條,還剩下一條。”
“而且還是條、淫、蟲。”
趙公公:……
好像沒什麽不對的。
田堂靜摸了摸肚臍眼,還能感覺到上面有一點鼓鼓的肉包,估計裏面就是媚絲蟲。
按照趙公公的意思這個媚絲蟲三年後就能被她的免疫細胞殺死,發作的時候就像吃了那啥小藥丸似的。
想到這,她臉色一黑:“這個三屍蟲不是因為劇毒無解,而是因為太搞笑才會被發明的人銷毀的吧!”·
趙公公好笑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拿出來很丢人啊!”她想到這幾天自己抽風的樣子,幾乎形象破滅。
趙公公忍不住吐槽道:“陛下,應該是這毒放在你身上才會這麽搞笑。”
“才不是!朕又不是什麽搞笑女!”她據理力争地想反駁。可在身上沒找到一點強有力的證據。
她瞬間尴尬地轉移話題:“公公這是給我準備的早餐?”
“陛下快漱口。”趙公公又端起一個用雞公碗裝的白水。
她沒多想就抿了一口開始咕嚕咕嚕在嘴裏含着漱了起來。
随後她又吐到旁邊的小桶,再漱口,絲毫沒發現她吐的水在桶裏瞬間變成一堆密密麻麻的小蟲,垂死掙紮會兒便融在水裏,消失不見。
趙公公十分欣慰,接着将蛋羹交到田堂靜手裏:“很好吃的。”
“嗯,謝謝公公。”田堂靜一勺一勺挖到碗底直接塞進嘴裏,大概是太餓了,她吃完這碗嫩滑的雞蛋羹還覺得餓。
而且嘴裏還有濃濃的香油味。
“公公,你好像放了很多油?”她舔了舔嘴唇。
“油多才好吃!”趙公公将手絹遞給她。
她剛要拿過來擦擦,突然房門被姜恭推開,姜恭也不知道抽什麽風搶過她手裏的手絹像只陰沉的小狗嗅了嗅,随後又搶了她的碗,還過來扒她的嘴。
吓得她抱着被子往後挪:“你怎麽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姜恭确認完畢後,眼神懷疑地瞟向趙公公:“沒什麽出奇的,難道你真的已經忘記了?”
“哎喲!姜衣使我在那位谷主才待了幾年就被送進宮裏當太監了,您自己不能仔細翻翻黃歷。”趙公公簡直要氣死了。
“這麽說來你沒騙人。”姜恭隐隐有點失望本以為這老貨會為了天子展現自己的本領,沒想到還真的什麽都做不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田堂靜突然從床上爬過來看着兩位長者,一會望趙公公一會兒望姜恭,她還不忘警告道:“雖然朕答應給你養老,但養老也是要區分親疏的。”
“趙公公可是朕家裏的人,姜老頭你不能對朕的家人不敬。”
姜恭最後勉為其難點點頭:“知道了。”
顯然已經放棄繼續抓趙公公的破綻。
姜恭垂頭喪氣離開了。
田堂靜本來吃一碗蛋羹就沒飽,姜恭鬧了一通,她突然想解手。
“公公,我先去方便一下。”她抓起外袍披在身上跳下床便走到門口。
趙公公趕忙阻止道:“陛下,老奴在房內準備了恭桶。”
“我不要,我現在對有人幫我解手充滿陰影。”說着她打開房門便感覺一陣陰風灌了進來,涼得她打了個哆嗦。
趙公公還想說話,她已經沖出去了。
“可惜,說不定還能觀察一下那混蛋的、媚、絲蟲長什麽樣?希望不是離開宿主後還能寄生的東西。”
否則陛下可能會遭第二次罪,因為被排除的蟲必須會循着殘留的味道重新找到舊宿主。除非舊宿主離太遠,只能就近找一個。
與此同時田堂靜解完手,她慢吞吞地走回來,在經過院內的一扇牆特地停留一下,見魏影的房間沒有點燈,顯然已經搬出去了。
“這樣也好,當不了戀
人,當個朋友也好。”她垂下圓眸吸了吸鼻子,突然感覺兩個鼻孔像是被什麽堵住一樣。
阿嘁!!她這個噴嚏直接把她整個人震後幾步。
卻不知一抹像鼻涕蟲的東西飛速撞到牆上。
田堂靜直接打了個冷戰,攏了攏衣領,便匆匆往房間走去。
那鼻涕蟲吃力地從牆上爬起來,拼命朝田堂靜的方向奔去。
砰!田堂靜已經先一步進房間,那鼻涕蟲撞在門上。
正當鼻涕蟲拼命掙紮要鑽進去,忽然院內落下一道黑影,那道黑影在暗地裏甩出數枚冷針釘在附近的草木,正要吹笛召出所擅長的蛇蟲。
忽然鼻涕蟲放棄田堂靜,猛地朝黑影紮去,那黑影十分敏銳發現異常,饒是要做出反應,甩手一擋,沒想到鼻涕蟲直接從指尖破開皮膚鑽了進去。
黑影瞬間吃痛一下,驚動姜恭,姜恭剛出來,那黑影迅速跳牆離開。
“不長眼的東西。”姜恭低罵一聲,開始悄悄清理附近的冷針。
與此同時那黑影逃出院子,他迅速在左臂點了幾個穴道封死血脈,整條胳膊頓時已經血流不通變紫,那黑影掙紮跑到荒院等待許久的人跪下:“副樓主救我!”
灰蒙蒙的淡光下,被稱為副樓主的人,桃花眼妖嬈地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的手已經被三屍蟲寄生。
女子的柔夷靈動如蛇繞了圈,袖口出現一柄匕首,飛快一抛,匕刃瞬間斬斷黑影的整個手掌。
鮮血橫流,斷掌落地。
黑影悶哼一聲昏死過去。
那鼻涕蟲從斷掉的手掌出來,瞬間朝女子爬來。
女子甩了數枚針,直接紮死了鼻涕蟲。
女子還不忘低諷一聲:“有趣的媚、絲、蟲,看來寄生過的宿主非常特別。”
否則又怎麽會有如此之強的生命力。定是那宿主身上有特別的東西滋養了它。
“原來世間還真有萬中無一的蠱人體質。”
軍營檢閱已經在校場開始檢驗。
魏影命令剩下的無影暗衛速速去查趙氏子,很快無影暗衛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一個叫魏風的暗衛帶來消息:“啓禀主子,趙氏子已經率兵撤出蔡京,大有繼續北上的架勢。看來那趙家小子要和您過不去了!”
魏影的效率非常快,她追問道:“是否查到他與影主的關系?”
魏風道:“主子,屬下無能,但查到與趙氏子有淵源的慧珍大師,後日會到鄭京為大郡主慶生。”
慧珍?魏影面具下的眼眸危險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