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朕村通網的一天
第54章 朕村通網的一天
田堂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知道醒來後她都快抱着魏老板啃了。◤
魏影似乎非常疲憊見她沒事便去在她旁邊的廂房睡下,這一睡就是一整天。
她不知何時已經被搬到魏氏在鄭京安置的宅子,已經不在那個東府, 睡覺的地方是按照她喜歡的粉色風格布置的。
此刻她喝着淡淡的白粥感覺自己餓了不止二頓,每次都想問趙公公見他閃躲的樣子,她想還是填飽肚子再說。
等喝了第三碗白粥, 趙公公就不讓她吃了。
田堂靜坐在床上盤着腿, 打坐着,她擡起指頭朝趙公公勾了勾:“朕有話問你。”
“陛下!我還得替您刷鞋子呢!”趙公公連忙找借口推脫。
她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行,等洗完鞋去魏老板那支三個月的工資,然後回家養老去吧。”
“早退可沒有養老金哦!”
趙公公直接懵了, 陛下怎麽就不要他了!
他頓時收起差點邁出去腿,小跑到床邊蹲下來,滿臉的讨好:“陛下敢問您找老奴有何事?”
“這還用問,你當朕是傻子嗎?朕會無緣無故睡幾天?朕是被采采蠅咬了嗎!”她本來還帶着微笑可越往下語氣就越發嚴肅, 逼問趙公公:“這不是生病是什麽?”
趙公公早就知道瞞不住陛下,他只好能自己知道告訴給陛下。
關于魏君侯殺了無影暗衛,之後這個組織現任的暗衛都已經悉數在前幾天被魏氏在鄭京大清洗。
此事還驚動了大郡主田瑩,田瑩是個聰明的老太太, 順水人情幫了魏氏一把将藏在鄭京參與刺殺的眼線都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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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田瑩已經得到魏影的重視。
魏影已經答應臨時組建商團進入鄭京與趙李氏商人競争。
關于田堂靜中毒的事, 趙公公隐瞞了三屍蟲的嚴重性, 只告訴她,她中的是普通的蠱蟲, 等發洩完就好了。
“你的意思朕現在身上有三條蟲?”她雙手在渾身亂摸一下感覺并沒有其他疼痛還有其他的不适,怎麽就突然中蠱了?
話說這個世界大家不僅可以靠輕功飛來飛去, 還有人會下蠱。
“這個世界真可怕!”她瑟瑟發抖地抱着自己。
沒想到趙公公卻一臉緊張地觀察她的動作。
她奇怪道:“幹嘛這麽看着朕?”
“這種蟲雖說不毒,可也挺鬧心的, 說不定會誘發陛下的其他反應,所以老奴得幫忙看着點。”現在姜恭就等着觀察完陛下`身上的反應來判斷蟲子。
當然這點他也沒有告訴田堂靜。
田堂靜很快對着他露出懷疑的眼神,但她沒有問,傻子都看得出來趙公公在避重就輕告訴自己一些實情。
然後她摳了摳腳,還忍不住聞了下,發現嗅覺沒問題。
趙公公連忙掏出本子記錄下來:“陛下醒來摳了腳丫子,然後還聞了幾下。”
她:.......
“喂!我只是幾天沒洗澡感覺癢了。這不是病。”她頓時揮着小拳頭抗議趙公公把她做什麽都當病人看待。
趙公公想了想道:“也對,陛下平日裏的小動作很多,不一定是發病時的反應。”
他一副遇到難事的表情:“麻煩了,還得分辨哪些才是正常的動作。”
“你怎麽能當着一個病人的面說她不正常!”田堂靜小嘴一撇委屈巴巴。
這個小表情也被趙公公記
錄下來,記錄後感覺不對又劃了。
“陛下!你不要做多餘的動作和表情,老奴快分不清了!”趙公公一臉的頭疼。
田堂靜繼續抗議道:“這是我正常狀态下該有的喜怒哀樂,你怎麽能看出是我發病呢!”
“公公你這麽觀察一點都不仔細,要是我現在想上茅廁,你不會也要記下來。”
“陛下想上茅廁?”趙公公問道。
她點點頭:“想。”
趙公公頗有現代醫師的專業水準囑咐她:“陛下上茅廁,要大的還是小的?記得觀察一下顏色。”
田堂靜被他煩的不行,她直接下床穿鞋突然感覺腳底有什麽東西毛茸茸的,吓得她抽回腳在床上打了兩個滾。
“陛下發病了!”趙公公關心則亂忍不住朝隔壁大喊一聲。
原本還在睡夢中的魏影,立即睜開眼睛,她并沒有脫衣服就像從前在野外執行任務抱着劍靠在大樹上睡覺,只為出發的時候節省時間。
魏影來到房間就看見田堂靜在床上抱着枕頭翻滾,趙公公在旁邊捧着冊子一臉焦急又不得不觀察記錄的樣子。
魏影眸子一縮,剛靠近床榻,突然某人坐了起來,她圓眸奇怪地盯着自己,然後左手還搞小動作悄悄背在身後扣了扣自己的右邊瓣臀。
“好癢啊!我到底幾天沒洗了?”她還想聞一聞要不是魏老板在這裏要注意形象可能她都要用手直接去撓了。
魏影:“不是發病。”
趙公公整個人都傻了。
反應過來,趙公公快被哭了:“qaq君侯,我快分不清哪些是發病哪些是陛下的小動作了?!”
“本君會幫你。”魏影道。
剛好這幾天魏氏要準備商團的事,暫時有休息的時間。
魏影目光有些許複雜,對着一臉無辜的田堂靜,最後什麽都沒說,便起身要離開。
田堂靜見她明明關心自己,關心完後就不再有更近的動作,一直與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她知道魏影還沒過自己心裏那關。
她也不相信喜歡上一個人能那麽快忘掉。還能感覺到魏影是想将自己忘記,但她戒不掉對自己的關心。
想到這田堂靜小臉委屈地低下頭不說話,側過頭,隽秀的臉蛋頓時閃爍着一絲算計,心說魏影都是你逼我的!
接着她突然抱住肚子倒在床邊,朝魏影伸手:“老板,我痛!”
“哪裏?”魏影果然重新坐在沿榻,伸出素白修長的指尖便要探上她的脈搏,她順勢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按。
“好像是這裏,感覺跳得有點快,我可能是中了情毒了。”她的五官擠在一塊扭曲幾分好像真的很痛苦一樣。
直到趙公公掏出針包取出一枚長十五厘米的細針,她嗷嗚喊疼的聲音頓時消失了。
魏影已經摁在她胸口上,此時那邊鼓鼓綿綿的觸感,讓她失神一下,随即仿佛觸電一般快速收回來。
她迅速起身,聲線都緊繃起來:“無恥!”
話落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
田堂靜被她罵得一頭霧水,還以為是自己被拆穿了,結果趙公公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跟着出來了。
之後房間內的某人好像發現什麽,抱着胸大叫:“啊!色、狼、!”
魏影走出房門,面上仍舊淡然置之,可秀發下未遮住耳珠卻微微泛紅。
田堂靜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裹胸布沒有了,甚至裏什麽都沒穿,要不是袍子夠厚夠寬擋住了,用肉眼是看不見的,可摸得見啊!
一想到自己的渾圓被魏影摸了把,她害羞地直接撅起屁股鑽進棉被直接将頭蓋住。像只不露頭露腚的鴕鳥。
現在她尴尬的好像死啊啊啊!
她只是想魏影聽聽自己的心聲正在為她飛快地跳動,沒想給她摸肉肉的。
魏影該不會以為自己病剛好就急着、色、誘她吧?
她才不是那種随便的女人。
之後可能是為了避免尴尬,魏影作為堂堂魏氏君侯直接提議她出街為田堂靜買菜。
趙公公看着君侯帶着劍出去菜市口,他想估計路邊賣菜的屠夫都不敢收她的錢吧!
田堂靜偷偷豎起耳朵聽見魏影出去,她這才敢從棉被鑽出來,急急忙忙披着外袍去茅廁解決三急。
解決完後,她拍拍肚子又餓了,忍不住感嘆一聲:“真是吃完就拉,拉完又吃!”
“小日子過得不錯。”忽然隔着的裏牆發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停在牆後仔細辨認,對面的人沉默下來似乎等待她認出自己。
過會兒,她頓時驚呼一聲:“是鬼老頭!”
那邊的牆頭明顯發出道碰撞的聲音,很快越牆過來,落在她面前,額頭還有點磕紅的痕跡。
姜恭滿臉陰沉地對着她:“這麽快不認識了?”
“當初誰在楚京信誓旦旦說要給老漢養老的。”
田堂靜坦白回答:“是我。”
見她還是那麽實誠,沒有半點因為病痛而失去樂觀。姜恭悄悄松口氣,突然有點心虛,他與魏音音做出交易後被替換到這裏幫天子解決問題。
沒想到因為沒派上用處,被魏君侯趕出門外蹲了幾天。
“我還生着病你就要擄我嗎?就不能我把病治好再說。”她滿臉譴責的表情對着姜恭。
姜恭頓時沉默了。
這孩子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想到那魏君侯霸道的性格,天子能知道反而就怪了。
“你知道自己生的什麽病?”姜恭問道。
她感覺瘋老頭的話裏有話,便将自己知道的告訴他:“好像是中了一種叫采采蠅的蟲,睡了好幾天都快餓死我。”
“據說我還有可能發病的跡象,比如可能突然口吐白沫羊癫瘋之類的。”
姜恭心說三屍蟲可不是這麽顯性特征的病發症狀,反而是隐性的。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發作,但這幾天必須得出三屍蟲是哪三種蟲非常重要!
“讨厭!一想到朕會口吐白沫拉屎拉尿,朕的形象全沒了。”她似乎預想到那種情景後的尴尬:“在趙公公面前拉屎拉尿就算了,在老婆面前嗚嗚嗚,丢臉的好想上吊。”
姜恭古怪地看着她:“你還是老樣子。”
“放心,不會發生這種事,最多是一睡不醒。”
“變成植物人嗎?”
“是死人。”
田堂靜:.......
“那怎麽辦!”她吓得雙手抱頭兩頭亂竄:“我還沒将魏影追回來呢!我和她正是關鍵時刻,要是錯過,我那麽大一個老婆就溜了。”
某種意義上說,很顯然她更擔心的另一回事。
姜恭被她撥弄的無語再無語,見她無知到根本沒人告訴她的樣子。
他正要透露一句,眼珠子轉動後,又咽了回去,轉而從另一邊找缺口。
想到那魏君侯如此無情将他擋在門外。
姜恭陰恻恻道:“聽說你和魏君侯還吵架了?”
“對啊!這麽想想我和她複合的幾率又減少了幾點。”某人崩潰地在原地轉圈圈,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給自己找一下時光機。
“你從未想過為什麽原因吵架?”姜恭一副故意留下話引等田堂靜上鈎。
田堂靜果然上鈎了。
她擡起滿是疑惑的眸子盯着他問道:“什麽原因?”
“自然是事出在哪裏,便是哪裏?老漢不會對別人的事多管閑事,但是城君與老漢淵源頗深。”姜恭的語氣逐漸複雜起來,他與城君從前是互相利用的關系,但城君卻非常重視他。
只是到最後影主要他與病重的孫女之間做出選擇,他只能棄大義于不顧。
他兒子就留了這麽個血脈,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她。
再看向田堂靜,他眼裏充滿了同情:“真不知道當初選擇你,是救了你還是害了你?”
“你又開始說那些只會讓人意會的話。”田堂靜撇了撇嘴小聲吐槽起來。
反正她現在是不敢得罪老頭,趙公公都有事不告訴她,她只能跟瘋老頭這邊對接一下信息。
有求于人,她态度好的不得了:“爺爺,你說到底是什麽原因?”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姜恭繼續打了個啞謎。
田堂靜頓時臉一板,改口道:“臭老頭!”
姜恭差點舉手要收拾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可想到碰她一下,說不定明天就要被魏君侯趕出鄭京。
他握拳輕咳一聲:“總之城君沒你想的那麽重視親情,他更擔心自己的小命,為了自己的小命幾乎可以不折手段。”
“已經體會到了,連我都敢擄走,事後魏影要收拾他也是應該的。”田堂靜想起來鄭京的第一晚,她在郡主府門口問她。
魏影果然什麽都沒有透露,那時她心裏雖然有點小小的異議,可事後也假設過魏影會處于別的原因必須殺掉老七那個家夥。
所以那時她才說如果老七只做了擄她這種錯誤的行為罪不至死,可超綱了,那老七死不足惜。
那時偏偏魏影就是個悶葫蘆口風那麽緊,給她氣壞了。才會小吵一次。
當晚趙公公睡着了,她才冷靜下來想想去廚房吩咐人熬了粥和湯,親自送過去,就是在告訴魏影,她是來和好的。
魏影應該已經收到了。
“這麽說來老七在我被魏影帶回洛京城,他還動了其他歪心思?那麽其他又是什麽秘密?”她很快就抓到了重點。
這時姜恭卻不打算再繼續說下去。
他語重心長提醒道:“你的女人正獨自挑大梁,連她最敬重的義姐都......失蹤了。”
姜恭面對眼前臉色還有些許病白的小姑娘,還是沒忍心說出真相。
“肉夾馍保镖失蹤了?”她驚奇不已。她好像就睡了五六天怎麽一起來就有種人走茶涼物是人非的錯覺。
她更驚奇的是瘋老頭,似乎性格變好了一點,沒之前那麽陰沉古怪了。
“你為什麽告訴我那麽多?我身邊的人都不告訴我,怕給我添堵。”
姜恭冷笑道:“大概是老漢想給你添堵吧。”
“不不不!你沒有添堵,我還非常感謝你。”她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然後十分尊敬地朝他鞠了次躬:“謝謝瘋爺爺。”
姜恭沒跟她計較便翻牆離開了。
而已經更新一部分信息的田堂靜,頓時覺得自己腰杆都開始硬了。
“好啊!趙公公連你都站在魏影那邊不讓我知
道那麽多事。我現在偏要吓你一跳!”
田堂靜快步走着,扭着腰肢,寬扇似的袖子都一擺一擺的,好像只驕傲的大孔雀。
趙公公本來洗完鞋子要回來繼續照看陛下,沒想到床上都沒人了。
他趕忙出門就看見陛下兩眼寒芒,氣勢洶洶地朝他走來。
走到他面前還叉着腰質問道:“你不會以為有事瞞着我,我就不知道了!”
趙公公:?
她見自家老頭還裝傻充楞的樣子,頓時拆穿他:“老七要對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怎麽不能在我醒來追問的第一時間告訴我!”
趙公公差點被緊張地滿頭大汗,什麽嘛!原來是問城君的事。
還以為是三屍蟲的事,真是吓死他了。
不過城君的事都快過半個月了,陛下現在才知道。
“是!都是老奴的失策。”趙公公第一時間就低頭認錯。
田堂靜看在他态度誠懇的模樣,瞬間就原諒他:“朕現在給你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告訴我,整個過程!”
趙公公擡頭有些奇怪道:“原來您不知道啊?陛下真是學聰明了,居然會詐老奴了!”
說着他豎起大拇指不用說還是跟田堂靜學的。
“快說!”她有點被拆穿的惱羞成怒:“不許再瞞着我。”
趙公公看着陛下生龍活虎的樣子,原本擔心的神情慢慢變成了寵溺,就像看着自己孫女一樣,開始道:“陛下,此事是這樣的,老奴雖未知全貌但也能猜到個七八分。”
“望您別怪君侯,君侯這幾天累壞了。”
之後趙公公将這幾天裏裏外外的事都告訴她,包括她中毒的事,就是從身份被拆穿那天起,魏音音查出來的。
到鄭京第一晚才開始發作,首先就是渾身寒冷,接着是整個人暈過去。
而田堂靜的注意力早不在趙公公這邊,聽說魏影因為她暈倒忙前忙後,還有一批無影暗衛的背叛等等之類的事件。
她突然明白為什麽趙公公說魏影累壞了,瘋老頭說魏影一個人在逞強。
原來她昏迷的幾天發生那麽多事?
“無影暗衛,我記得魏音音就是無影暗衛,她怎麽失蹤了?”
趙公公眼睛一閃,心想果然有人多管閑事先告訴陛下了。
一定是姜恭那個老混蛋!
鑒于君侯對她那位義姐并未有怨恨的态度,八成有什麽內幕,所以他就順着姜恭的話隐瞞道:“對!音音小姐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陛下您不用擔心,魏君侯會派人找她。”
田堂靜感覺這些好像都不是一件事,更像是趙公公拼湊起來的。
不過這點都夠她消化了。
“除了這點還有其他的?”
“對了陛下魏氏要在鄭京設立外地商團。”趙公公靈活地轉移話題。
田堂靜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
她是那種待不住的人,尤其是在家裏睡了幾天,現在醒來只想出去透透氣,吃完路邊攤的馄饨,或者逛街買點小玩意。
“朕要去換身出去的衣服。”她轉身就往房間走去,絲毫沒發現趙公公跟在身後悄悄擦汗,十分慶幸孩子這麽單純被自己糊弄過去了。
等田堂靜穿好衣服蹑手蹑腳給房間關門,趙公公就要跟過去,被她嚴令禁止在府內,算是對他隐瞞自己的懲罰。
趙公公委屈得不行,又不是他不想說。
田堂靜就帶了兩個魏兵出街,其實她不是特地出來玩的,而是踩點。
她很清楚魏氏一幫人除了會打仗,手下沒幾個聰明的讀書人,可以幫忙出謀劃策的人。技能全點在打仗上。
還魏氏商團,搞不準入駐鄭京虧得爹娘都不認識。
不能因為欠了大姑的人情就稀裏糊塗加入這個已經成熟的市場。
沒想到剛好撞上從軍營過來的魏肅。
魏肅匆忙過來行禮:“公子您怎麽獨自出來了?”
他可是聽君侯說天子感染風寒不得不閉門休息幾天。
“一覺醒來發現太無聊就出來看看。”她順便邀請魏肅跟自己一起勘察市場。
魏肅不懂做生意,不過天子在管財庫的應該對生意有些見解。
“陛下,能夠說說您的看法?”
田堂靜哪有那麽多看法,見魏肅小心翼翼等待自己回答,很顯然是遇到這方面棘手的問題繼續解決。
她摸摸下颚沉思片刻:“走!做生意我一竅不通,但是可以帶你取經。”
魏肅:“喏!”
兩人走在大街上,別提多招眼,由于魏肅的盔甲大多數商鋪都是對他敬而遠之,生怕惹事。
魏肅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耽誤天子功夫。
沒想到天子突然帶他去逛路邊攤,還一口氣點了很多東西,然後扭頭眼巴巴看着她。
好像是要他買單。
“魏肅。”
“卑職明白!”魏肅匆忙從懷裏掏荷包每個攤位都給了錢。
小販們收到錢,再等田堂靜開口詢問一些事,都十分願意回答。
問的都是一些瑣碎的事,瑣碎到連鄰裏的八卦都開始打聽了。
魏肅還以為天子在打聽什麽高深的東西,起碼是跟生意有關的。
怎麽突然就跑題了!
田堂靜磕着瓜子蹲在路邊問賣瓜子的小販:“然後呢?吳三跑掉的老婆回來沒有?”
“公子他老婆回來只能被賣去青、樓、傻子才會回來。”賣瓜子的小販道。
“這家夥真不是人,兩個孩子怎麽辦?就算在家裏種點花生賣炒花生米也能勉強過日子。怎麽就變成賭狗!”
隔壁賣花生米的小販道:“他老婆都快被賣三次了,要是能改不至于妻離子散,現在好了老婆跑了,龜公拿他抵數,他也敢跑,這不昨晚被人抓回來直接沉塘了。”
“我天啊!鬧出人命也不怕吃官司!”她驚訝地站起來湊到花生米小販面前,抓了把花生米磕了起來。
“公子實不相瞞這個世道我們這些蟻民能有個安身的地方就不錯了。”花生米小販道:“你也不看看外面亂成什麽樣了?咱們鄭京百姓算幸福了。”
“言之有理!”她十分贊同。
跟其他沒做生意的小販都組桌聊成一團了。看的魏肅後悔跟她出街,這哪裏是巡街分明是找人唠嗑的。
要不他去看看附近的商鋪?沒準能瞧出點什麽東西來?
就在這時峰回路轉,田堂靜突然開口道:“對了,你們這邊支起那麽多路邊攤,生意看起來不錯,一定掙得盆滿缽滿吧。”
此話一出,小販們面面相窺欲言又止,見這位親切的公子只是好奇并無惡意。
瓜子攤小販便小聲道:“這位公子實不相瞞,現在能支起攤位的哪個不是付三押五,靠借錢過日子。”
“平常能夠吃口飯就不錯了,賺錢後,租金和攤金一交能買一袋米就算發財了。”
“卧槽,鄭京這麽先進居然可以貸款做生意?”她仔細打量這些小販覺得他們确實是有能力償還的人。
應該都是優質的借貸人。
“公子這些只是表面繁榮,我們很多人借錢後沒償還利息,就被人抓去牙行,賣到外地去了。”賣花生米的小販滿是心酸道:“風險也大,并且我們賺一兩,就有人要收七錢,剩下三錢再遇到差役收治安費,地幫又來刮一層,能剩個二錢就不錯了。”
“對啊對啊!根本不敢花錢,都花在米鋪上了。”
“而且米鋪也不是一般人能開的,掌櫃的當然是向錢看,只會漲價不會跌。”
“反正咱們只要有口水喝有口飯吃,勉強餓不死就算盛世了。”賣瓜子的小販用着嘲諷的口氣開玩笑。
大家都紛紛哈哈大笑,好像是聽了個笑話一樣。
可田堂靜都知道這是底層的心酸。
“好了!我也要回去找夫人了。”她抱拳跟個個小販打招呼:“祝各位老板早日發財。”
“承公子吉言。”小販們笑臉迎接就當是今天收到一句祝福并未當回事。
最後還給田堂靜優惠,她買了十幾斤瓜子和花生米還有一些幹果,讓魏肅帶回軍營。
她自己每種類型勻了一包要給魏影帶回去。
魏肅抱着一大堆東西,嚴肅的表情有些崩潰:“公子,您聊了一個上午。”
而他在旁邊陪聽了一個上午,簡直浪費時間。
“魏肅啊!我看你是魏剛表哥的弟弟,我就多提點你幾句。”她語重心長道:“這做生意拉動經濟有三大馬車,一輛叫投資,一輛叫消費,一輛叫出口。”
魏肅聽着懵懵懂懂第一次接觸這些詞。
她邊走邊道:“這鄭京就是靠小人物組成的,貴族能有幾個?我不向龐大的市場龐人口打探消息,難道要聽消費高級又無法拉動經濟的貴族炫耀他們一天花多少錢?都買什麽名貴的花瓶古董字畫?”
“這些高級奢侈品能拉動的經濟幅度并不大,而且錢不會向底層流通,就算是無效消費,起不來多大作用。”
田堂靜一口一個經濟一個消費,直接戳出鄭京的缺點:“那麽依你之間,這三輛馬車鄭京拉動了多少?”
魏肅想了想按照天子的思路回答道:“借錢做生意就是投資,鄭京很多東西都低廉出口到各地,這是出口,消費的話...”
他又開始搞不懂了。
田堂靜就補充道:“對!鄭京出就出在消費,哪怕大姑以後再刺激經濟借錢給所有人做生意,可層層剝削,讓消費大打折扣,那麽她手上的爛賬會越來越多,直到路邊的小攤都支不起來,那時就遭遇了經濟危機!”
“這些小販的生存情況非常糟糕,抗風險能力太低了。”
“還有附近的商鋪你別看那麽豪華,都是靠關系只做有錢人的生意,靠大單開張,一開張就吃三年。”
“有錢人畢竟是一小撮人,如此一來這些商鋪只面向有錢人,雖然賺得多,但顧客量極少。并且這些賣奢侈品的商鋪,會随着經濟低迷而飙升。”
“為什麽?”魏肅跟學生一樣請教道:“世道不好他們生意反而越好?”
“因為有句俗話說的好,亂世黃金,盛世古董!”
随着田堂靜的回答,她舒展清柔的眉眼教育起人像極了溫文爾雅的夫子,耐心給學子授道解惑,
魏肅不禁從心底裏開始對她肅然起敬。天子真乃神人!僅僅靠一些家常訪談就能獲取大量有用的信息。
虧得他每天路過看不見這滿地的信息。
“公子,卑職明白
了。”
她看門口快到了,趙公公還蹲在門臺等待的身影,便最後補充道:“魏肅你得記住,人都是有需求的,生理需求就是其中之一,比如吃喝拉撒。”
“之後便是安全需求,感情需求,自我需求,和精神需求!”
“靠着這些需求,做生意就需要這些龐大的市場支撐,然後靠着滿足需求獲取更多的市場站位和利潤。”
“那就是成本優勢!魏氏商團日後入駐勢必要從成本優勢迅速占領市場。”最後這句話她是着重強調。
說完她兩袖輕揮背在腰後,大有事了拂衣去的高人的架勢。
看的魏肅眼睛莫名發亮,漸漸開始崇拜起這道纖瘦如玉的身影。
陛下!!
“陛下!您怎麽能出去那麽久?”趙公公生怕她在大街上發病到時候醒來覺得丢臉丢大發不想活了。
“公公我又不是個孩子!”田堂靜無語地被趙公公拉回府。
魏肅還久久盯着府門,畢恭畢敬地對着那裏的人深深鞠一躬。
天子此番話日後必定會給魏氏商團打開了一條入駐鄭京的光明大道。
魏氏若成功都該感激這位!
田堂靜回來後就感覺肚子餓了,走一路,額頭微微出汗,她進房間換了身衣服出來,正好撞上魏影睡醒出來。
兩人目光相交,互相怔了一下,魏影先移開視線。
“你先回房間。”
“幹嘛一出來就命令我!”田堂靜頓時叉起腰,她決定以後再也不聽魏老板的話。
只要老婆還是老板模式的一天,她就不屈服于萬惡的毒菜者的軀下。
魏影只好随她去,叫來了趙公公和姜恭。
看見姜恭都能跟他們處成一片,田堂靜目瞪口呆地對着他們:“看來我睡覺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
以魏影為首一旦陷入辦公模式就一視同仁,甚至直接無視旁外人。
魏影雙手環臂與姜恭低聲說着什麽?
趙公公偶爾也叽裏咕嚕說幾句,就隔了幾米,仿佛形成一個隔音罩一樣将田堂靜隔在外面。
她想偷聽偶爾只能收到魏影時不時關注她的視線。
作為當事人被排除之外,她只能自行發揮想象。
莫非是關于魏音音的事!
反正她都中蠱了,按照趙公公的意思治療是遲早的事。所以不用太擔心。
想到這,她忽然大拍手掌:“哦!我明白一定是老七身後的高手在為主報複,所以偷襲了魏音音導致她失蹤,然後又買通了禁不住誘惑的無影暗衛背叛魏老板!你們覺得朕說的對嗎?”
由于她的嗓門太大。幾乎讓人不得不注意到她。
魏影則是斜了眼趙公公,眼神好像在問:這是怎麽回事?
趙公公小聲道:“陛下剛知道城君那事,君侯看在陛下生病的份上,她腦子不清楚,您就多順從她億點!”
而田堂靜還在旁邊捏着下颚,就差變成小學生了:“不對!總感覺說不通,莫非是姜恭在當無間道特地來我們這裏當眼線的。”
說着她仿佛一語驚醒夢中己,立即過去揪着魏影的衣袖扯了扯:“夫人快!把姜恭抓起來審審,沒準能審出點蛛絲馬跡。”
姜恭:......
魏影沉默一下掃了眼她緊緊拽着的手,她猶豫會兒才點頭:“所言極是。”
趙公公也在旁邊違心地鼓掌附和:“陛下真聰明!我們都沒想到這麽一出。”
姜恭嘴角一抽:你們就慣着她吧!
“不對,難道是李氏下的手?他們想要楚京很久了!”某人又開始瞎猜測。
很顯然她的延遲跟在場所有人已經不是一個版本了。
“感覺還是因為老七,他想害我。可惡的家夥!”
正在讨論病情并且在前幾天已經讨論過魏音音的叛變和影主的事的三人。
趙公公:……
陛下那個早就是過去式了。
剛村通網還延遲的厲害的田堂靜還自以為像偵探那般,她厚着臉皮湊到魏影身邊美滋滋看着她。
“老板,我說的還是有點對的,不是嗎?”
魏影不自在地避開她,轉移話題:“可好點”
她甚至自我良好感覺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見魏影難得關心自己,她突然誇張地捂着胸口:“感覺胸口有點堵,你要不要聽一聽?我怕出事了。”
魏影瞬間抿緊唇角,還真的俯首低下來側着耳去聽,還聽得神情肅然宛如大夫一樣專業。
然而聽見健康到如鼓一樣敲打的心髒,快樂地跳着,好像在說你終于上當了。
瞬間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她整個人僵在田堂靜的胸口前一動不動。
姜恭和趙公公紛紛背過身當做沒看見。
魏影擡起頭,她雙眸閃爍忽暗忽明嚴厲道:“回房歇息!”
仔細聽語氣中還微微帶着一絲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