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朕終于發病了
第53章 朕終于發病了
看魏老板這個态度是不會回答她任何問題。
準确來說她很聰明用反問來堵住她都嘴巴。
田堂靜深呼吸一下, 她別過頭去不爽道:“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在我眼裏是什麽樣的”
魏影沒問她也沒走就代表她會聽。
她真是難以招架這個女人,垂下頭情緒漸漸變得複雜:“你對我來說就像是殺死最後一個親人的兇手。”
“我也很讨厭田七為了自己去綁架別人。我不是什麽聖母能随便原諒一個罪犯,可一個人努力掙紮想活下去的願望并沒有錯, 區別在于他用錯了辦法。”
“若他只做了這些,罪不至死。”
“正如你對我說謊也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看來你們兄妹的想法如出一轍。”
“真不愧是一家人。”魏影說話的口氣有着淡淡的嘲諷。她立于馬上,這番話就更顯得傲慢。
田堂靜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她, 握了握拳, 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但她最終還是沒有繼續下去。
因為事實已經既定,争論沒有意義。
“随便你怎麽想, 魏老板,不過我得提醒你,田七的事我不會恨你,因為站在你的立場上并沒有錯, 但我的立場卻很難對你釋懷。”她聲音低沉,任誰都聽出壓制着悲傷,她更多的是對自
我的嘲諷。
“我一個傀儡又有什麽資格指責你。”
“突然覺得分手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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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她拉着趙公公的衣袖再走進郡主府。
趙公公早就對陛下嗆魏君侯的态度,感到目瞪口呆, 他嘴巴還和合上跟着田堂靜進了郡主府, 話也不敢多說。
陛下的心情也不好。
魏影森冷地注視着她離開, 直到那道令人煩亂的身影離開眼前,她指尖幾乎扣進掌心, 興許是覺得現在的情緒可笑,過會兒, 低頭沉吟不語調轉馬飛馳而去。
暗處一直在監視的兩名眼線互相打了個手勢,紛紛散開。
一人去了田臻的書房, 一人去了大郡主的書房。
田臻聽說天子與魏君侯鬧翻不知道多樂呵,果然那個乳臭未幹的皇帝表弟是個沒什麽心思的小鬼。
三兩句話就被挑撥了。
大郡主田瑩聽說此事,反而若有所思道:“敢吵能吵,說明他們本身就有感情在。”
“臻兒此舉不合時宜日後必定要吃大虧。”
“那需要提醒公子”眼線擔心道。
“不必,吃吃虧長長記性也好。”田瑩對這個小兒子十分無奈。
做人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很好,但最可怕的沒有自知之明。一意孤行,遲早會吃大虧。
倒不如在這件事好好讓他長長教訓。
不然他總以為背靠趙李兩家就能長泰久安,這種将自己命運交給別人主管的家夥,不教育好,遲早會給田家帶來滅頂之災。
只是她非常疑惑:“不過短短的三個月,陛下是如何獲得魏君侯的青睐”
事實上田堂靜走進門就沒往裏繼續走,這裏畢竟不是她家。
不是她能夠肆意妄為的地方。
趙公公倒是知道大郡主那邊暫時處于中立,不會像小公爺一樣态度泾渭分明,不夠穩重。
“陛下,大郡主已經給你準備了一處宅子,你看現在要去嗎?”
“去!總比在別人家好。”她雙手抱臂不斷揉搓自己的皮膚,東張西望有些莫名的不安:“我總感覺這邊很陰森,進來就身體毛毛的,還有點冷。”
“冷?”趙公公眼神忽然一變,他不動聲色地讓她留在原地,自己去叫了幾個魏兵接送。
不一會四個魏兵擡着辇架過來,上面還鋪好了軟墊,趙公公還拿來一身厚厚的大氅直接将她包住。
“公公,會不會太誇張了?”她感覺自己被公公裹成一個球。
不僅是夫人,公公也蠻奇怪的。
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就乖乖坐上辇架,趙公公輕車熟路在前頭帶路,他似乎很熟悉鄭京,郡主府的人想幫忙都被他拒絕了。
田堂靜靠在椅背上裹着大氅,縮了縮脖子,沿途看看鄭京的夜景,各種各樣不重樣的鋪子,吃喝穿住玩樂,熱鬧不已。
若是平常她肯定要湊這個熱鬧,她現在沒心情。跟魏影吵了個架不但心情不好,身子也感到冷。
“難道這就是寂寞空虛冷?”她喃喃自語十分不解的樣子。
讓趙公公滿是心疼,他猜一定是毒開始發作了。
陛下還一點都不知情。
另外魏君侯今晚的态度也有點反常。
平常一直喜怒不形于色,剛剛在門口的話根本不像是那麽理智的一個人會說的。
難不成田七那件事另有隐情?
想到這,趙公公都急得撓腮了。
有時候他也覺得魏君侯把什麽心事憋在心裏的性格令人感到棘手。
要是以前陛下還能撬動她的嘴,現在根本不可能。
如果有誤會卻不說,又被陛下當成冷血無情的人該多難過。
趙公公的心情被這兩個年輕人攪得七上八下。
等到大郡主準備的院子。
低調奢華的古典建築在晚上都能看出這裏樓臺光線充足,視野也充足。金漆的牌匾刻着東府兩個大字,旁有兩樽标配的石獅子鎮宅。
田堂靜卻感覺孤零零的。
自己住那麽大一個宅樓,晚上床上還只有自己。
現在她在外面沒有像之前那樣求着洗腳,随便洗個腳就挑了一間看起來比較安靜的小房間住了進去。
趙公公給她倒好熱茶放在床頭櫃,等她醒來就能喝。
可她今晚根本沒有睡意,開始拉着趙公公說話:“公公不覺得奇怪嗎?我們分手了,她居然還那麽淡定,還跟從前那樣去哪帶着我。”
“可她又不像是一副舍不得我的樣子,冷冰冰的早就跟陌生人的關系差不多。”
“我明明聽說魏影發現身份,都一拳快将柱子擊碎了。”
“她現在的态度就有問題。一定是有什麽事隐瞞我。說不定還跟我有關。”
田堂靜瞬間又打開話閘子,現在人裹在棉被只露了個了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盯着趙公公。
趙公公差點就宕機了。他怎麽都想不通陛下的腦袋瓜子是怎麽推敲出魏君侯有什麽瞞着的事。
陛下有時候還蠻厲害的,她怎麽從城君這件事跳躍到發現君侯有問題的。
看着趙公公十分吃驚的樣子,很顯然他是知道點什麽。
不過她現在更無語的是趙公公怎麽一副她突然變聰明的樣子,難道她以前很傻嗎?
“公公,我就不為難你了。”她感覺公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趙公公半晌才匆匆回一句:“要不您睡吧?”
“今天你也辛苦了,去睡吧!”她裹着被子往旁邊空位一倒算是躺了下去。
一副自己想靜靜的模樣。
趙公公只能讓她自己冷靜一下,他就在旁邊的房間有什麽風吹草動随時能聽見。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陛下今天居然沒有哭。
他非常欣慰:“陛下其實比大家想象中要成熟。”
趙公公留下這句話就出去帶上門。
她背對着床口沒有動靜,就跟沒有聽見一樣。
魏氏進鄭京後,以魏影為首與鄭京安防軍少尉将軍田世玉交接了一部分軍營,便在軍營駐紮下來。
魏肅派人解決完楚京母女三人後,他回到軍營想将事彙報給魏影。
此刻依立四角的主帳前,木頭粗糙交叉支起的四盞油火把,分別在不同方向照亮,帳前空闊的地方,一道冷霜傲睨的孤影,正在練劍,她的劍法極其霸道剛勁又不失陰柔,地面都是劍氣淩厲過的痕跡,正朝着一個方向塵頭大起。
魏肅即便不問都能感覺當家的今晚心情不好。
不,是生氣了!
他和魏剛作為從小跟随當家的跟班,自然能察覺到當家為數不多的情緒。
他正猶豫要不要過去,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悄悄出來。
“別管她,她一委屈就喜歡練劍。”魏音音神出鬼沒出現這裏,直接吓到了魏肅。
魏肅踉跄後退幾步,吃驚地喊道:“音姐。”
“別怕,你們當家今天和誰吵架了?怎麽把她委屈成這樣?”魏音音依稀記得九歲那年魏影因為一件事跟老當家吵起來,父女倆脾氣都很擰,互相不願意低頭。即便每天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看見彼此,都扭頭就走。
要不是老夫人出面調解,父女握手言和,魏影估計會悔恨一輩子吧。
魏肅看着當家凜如秋霜的身影,忍不住擔心道:“是不是因為和陛下?”
“這個節骨眼她和豆芽菜鬥什麽氣?”這次輪到魏音音好奇了。
魏肅就将自己知道的告訴魏音音。
魏音音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揮退魏肅和其他站崗的人。
自己從附近的樹摘了下一根新鮮的樹枝,比作劍,甩了過去,直接加入魏影的劍陣。
魏影默契地與她切磋,說是切磋,可她的劍招越發淩厲,絲毫沒有退讓的樣子。
魏音音三兩步掰斷樹枝,将她的劍鉗在中間的斷枝處,将劍一拉,直接抽到自己手中。
劍從魏影手中脫落,她不知何時甩手又出現一把劍刃,發出的寒光比之前還有冷冽。
魏音音瞬間慫了:“你到底有完沒完,這不服輸的勁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看着就讓人害怕。”
“音姐有消息了?”魏影聞言快速收回劍刃往身後一擺,那劍都不知道讓她收哪裏去了只見她現在已經兩手空空。
魏音音拍拍胸口,露出逃過一劫的表情,不過她開口卻另問道:“豆芽菜欺負你了?”
魏影眸子一頓,迅速冷下聲:“這件事不重要。”
魏音音不是別人,她可從來不會因為怕魏影該說的話就不說了。
她絲毫不給面子拆臺道:“怎麽不重要?剛剛開口就要問我有沒有找到病因,不就是關心豆芽菜,現在除了豆芽菜有危險,還有誰能讓你緊張的?”
魏影頓時變得冷絲絲:“音姐,不要廢話。”
顯然是不想再談及此事,如今就算是最親的人的話恐怕都聽不進去。
魏音音依舊仿佛沒看見她的排斥一樣,繼續問道:“那為什麽會這麽委屈?明明分手了,也該忘記了。”
魏影實在被她煩得不行,便随口道:“此事需要一些時間。”
“我看就跟小時候我撕碎你的最愛的骨雕娃娃一樣,你可是到現在都沒忘記。”魏音音擺了擺手忍不住嘆口氣:“抱歉,我不該跟你說豆芽菜就是你最愛的那根骨頭。”
“沒關系,遲早會過去。”魏影聲音慢慢沉下去,劍也不再練,雙眸不含一絲情緒仿佛又要變回那個一言不發的冰雕。
魏音音注意到她的變化,她沒有繼續往下探究,而是用着一副自己也不知未來的口吻,望着沒有星星閃爍的夜空道:“其實過不過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的你确實陷進去了,堂堂大軍侯三更半夜被一條打不得又罵不得的豆芽菜誤會,然後獨自躲在軍營裏舔舐傷口。”
“為什麽不告訴她?城君是打算将她的身份捅出去威脅我爹,這樣我爹好不容易養大的小皇子可能會過早暴露在世人面前,就算你不殺他,我爹也會為了她弟弟殺了他,不過那時已經遲了,所以你才會在他動歪心思之前先動手。”
魏音音覺得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死不足惜,但是活着的人卻要因他遭受困擾。
“二十年前的風聲都是從他那邊傳來的,他完全是引火燒身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魏影想到某人今晚對自己所說的話,她垂眸低語起來:“那是她唯一的親人。”
面對這個義妹,魏音音不禁搖頭嘆息開始替她捋清症結:“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唯一的親人拿來利用,要是她知道,按照豆芽菜的性格,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吧。”
魏影突然怔然擡眸以一種難以言喻
的情緒面對着魏音音。
魏音音見她終于聽進去,她倜傥不羁撥了一下額間的發縷,信誓旦旦的補充道:“這個天下除了你的父母能毫無保留站在你這邊,就只剩下愛你如命的人。”
“可這世間有這種的人嗎?豆芽菜是這種的人嗎?”
魏影轉眼将情緒抹去,恢複往日的沉着冷靜似乎不想再感情用事:“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我和她都該忘掉。”
魏音音笑而不語,今日她留下的疑問,若日後有現成的答案出現。
她這個義妹大概才會知道自己曾經多麽的不幸,現在又是多麽的幸運。
*
軍營外站崗的魏兵攔住了打着燈籠的頭兜着蓋帽的人。
“何人膽敢擅闖軍營!”
田堂靜将帽子一摘,還冷得吸了一下鼻子,可她還是小心翼翼從懷裏拿出一個暖壺遞給魏兵:“今天晚上氣溫驟降,讓夫人喝完再睡吧!”
魏兵趕忙過來接過暖壺,再問候:“陛下,您怎麽一個人過來?需要小的派人送你回去?”
“還是說您親自進去看看當家的?畢竟當家的今晚連飯都沒吃。”
“什麽?她沒吃飯,你們廚房是菜做得不好吃?”某人的聲音頓時驚動了附近。
魏兵立即示意她小聲點:“陛下,這事小的也不知道,要不您進去看看?”
也不知道君侯小兩口鬧什麽別扭,明明都那麽關心彼此。
魏兵将警戒欄打開放田堂靜進來。
田堂靜一臉嘴硬身體卻很誠實:“這可不是我自己主動進來的,是她的手下放我進來的。我就勉為其難進去看看好了。”
她已經想好措辭了。
魏兵給她指了前面的路,一直走就能看見君侯在練劍。
她更擔心了:“大晚上的不吃飯還練劍,年輕就是好,可以随便折騰自己的身體。”
她一邊走一邊碎碎念,本以為還有一段路要走,沒想到說完就到兩人面前。
魏影和魏音音早就聽見腳步聲,同時朝窸窸窣窣的聲音望去就看見田堂靜披着大氅,雙手抱着一個暖壺過來。
看見兩人先是一愣,直接忘記自己想好的理由:“你們幹嘛?”
魏音音見她披着厚厚的大衣,眼睛凝重地閃爍幾下,便收了起來。
她首先打了招呼:“喲,豆芽好久不見。”
“肉夾馍保镖怎麽會在這裏”田堂靜帶着好奇走過來。
難怪她感覺最近少了點什麽?
原來魏音音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保護她了。
随後她滿臉別扭地走到魏影面前,見她腦門還沾着打濕的發絲,分明是練出汗了。
還在站着路口吹風。
她故作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将暖壺塞到魏影手中,語氣刺刺道:“我這不是來和你道歉的,我今晚和你吵架也沒覺得自己吵錯了!”
說完她便要轉身回去。
魏影捧着暖壺手感熱烘烘的上面還殘留着某人的溫度。
魏音音見她還跟根塊木頭一樣沒有表示,情急之下就一腳要踹在豆芽菜的小腿上。
沒想到魏影的身體比她的嘴誠實多了,已經下意識伸腳攔住魏音音的腳。
眼神透着一股警告,好像在說你沒事欺負她幹什麽?
魏音音明目張膽地對她露出挑釁的笑容:“你管得着?反正你都不在乎,借我玩玩也好。”
口吻就跟小時候兩人争奪唯一的骨雕娃娃一樣。
魏影雙眸瞬間凜冽幾分,盡管如此沒有任何表示,她還是禁锢着魏音音不安分的腳。
這時田堂靜剛想起自己走太急還沒把羊肉餅的油包從腰間系下來。扭頭看見魏音音在擡腿對着她屁股。
她頓時吓了跳:“你幹嘛擡着四十碼的大腳對着我”
“大,大腳?我這叫都快趕上三寸金蓮了?!你居然說我腳大!”魏音音頓時感覺頭頂一陣晴天霹靂,好像天要塌下來。
田堂靜好像還嫌她不夠心堵,幹脆擡起自己的小腳跟魏音音的腳比:“你看,我的腳就沒你大。”
臨了還不忘作死地說一句:“樂山大佛腳。”
魏音音頓時青筋暴露,雙目泛兇光,氣得朝她張牙舞爪,魏影快速扣住她的兩只手,左右交替,頗為無奈掃了某人那張毒嘴一眼。
“魏影你別攔我!我今晚就要折斷這根豆芽菜!”魏音音隔着幾米像小狗一樣朝她龇牙。
“略略略!你折不了,你折不了。”田堂靜非但不害怕,還得寸進尺。
她調皮地吐着舌頭,随即将油包從腰間解下來,快速過來塞進魏影的衣兜便奪路往回逃走了。
事後魏音音一改之前咬牙切齒道:“義妹,我看你還是把她忘掉吧!”
“這麽氣人的家夥,忘掉後,然後再打她一頓。到時候記得要叫上我。”
魏影:......
變得真快。
方才又是誰在勸她?
“好。”
“咦”魏音音瞬間瞪大眼睛盯着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只見魏影的雙眸透着一絲眼熟的無辜,她的眼神好像在說騙你的。
“連你也逗我!”魏音音氣得整個人在顫唞。
這兩個家夥真是一個比一個會整人。
魏影捧着暖壺,若有所思地看向田堂靜離開的地方。
魏音音終于停止耍寶,眼見冰塊有松動的跡象,她乘勝追擊道:“你看見她穿着的大氅嗎?”
“嗯,已經有發作的跡象。”魏影收回視線,她将暖壺遞給魏音音:“吃點吧。”
“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而且這是豆芽菜給你準備的。”魏音音确實沒有吃飯,可她要說正事,義妹怎麽跟豆芽菜一樣開始變得喜歡打斷人說話。
“你不好奇我調查到什麽?”
魏影猶豫一下說道:“查到師父下的毒?”
“查到一點蛛絲馬跡,不過我特地拜托懸氏的弟子幫忙,其中有一人說需要豆芽菜發作時,才能明白中的什麽毒。”魏音音邊說邊打開暖壺,發現裏面都是熱騰騰的小米粥與薄餅還有幾片鹵肉。下面還有一層是玉米龍骨湯。
魏音音将小米粥遞給魏影。
魏影接下後一飲而盡,然後盯着她:“還有呢?”
“我剛剛要說你打斷,現在又那麽着急。”魏音音喝着玉米湯道。
之後兩人默不作聲用完晚餐。
魏音音突然滿臉的羨慕:“有人惦記的滋味真是幸福。”
“其實沒了小相公,有個小娘子也不錯。”
魏影輕輕用手絹擦拭唇角,并未有回答的意思。
魏音音最後皮了一下算是報仇了:“不知道以後誰那麽有福氣能和豆芽菜過下半輩子豆芽菜那麽有趣生活一定不會枯燥。”
“我都想……”
“夠了。”魏影終于沉吟一聲打斷她。
“自己不願意在一起,還不讓說,難不成你想豆芽菜一輩子孤苦伶仃看着你和別人成親。”魏音音繼續說着讓人不知道她是調皮的還是故意刺激魏影的。
“不如以後等你稱霸天下,就放她一馬,也好讓她傳宗接代……”
最後四個字咬得極其重。
幾乎是觸及了魏影的底線。
锃!劍刃再次出現魏影之手,這次是不由分說朝魏音音刺去。
打得那麽激烈幾乎驚動整個軍營,若不是魏肅制止恐怕真的會擦槍走火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等魏音音終于閉口不提田堂靜。
魏影收起劍問道:“之後呢?”
“之後要在豆芽菜肚臍三寸之上和三寸之下,看看是否有毒蟲”魏音音喘熄未定很顯然剛剛打得有點激烈,還沒調整狀态。
“那人正擅長蠱蟲,說初始階段不明病情全因蠱蟲尚呈卵興,待成蟲便會開始發作。”
說到最後魏音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整蠱人,她語重心長道:“魏影,就當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誡。作為姐姐我大你十歲,有些話你還是會像小時候一樣聽吧?”
魏影察覺不對步步追問:“什麽意思?”
“其實我爹早就盯上豆芽菜的命,可以追溯到你破城那天,可好巧不巧,他沒想到你會和豆芽菜陰差陽錯成親,當然他現在是故意吊着她一口氣,如此一來無音樓,無影暗衛都會成為他的手下,屆時你誰都不能信。”
魏音音目光漸漸變得複雜,已經沒有方才那般輕松。
氣氛亦随着變得凝重起來。
“你若是想保豆芽菜,不,我爹現在連你都不打算放過,到最後恐怕我也不會再幫你。”
魏影思來想去終于明白她的意思:“音姐,我不怪你。”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魏音音突然十分欣慰,她放下暖壺在地上并沒有直接推到魏影手裏,而是以暖壺為楚河漢界往後退一步。
隔着界線,魏音音整個人似乎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她半張臉陷入陰影,以宣誓效忠的口吻跟魏影做出決斷:“我爹背叛了魏氏,我也要背叛了。去那邊選擇跟随那個人。”
“今晚和你說那麽多,就是想告訴你,整個天下與你同生共死的人,只有豆芽菜了。”
話到最後魏音音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眼前。
地面劃出的痕跡卻寫着一個人的名字:姜恭。
魏影用劍抹掉名字待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難怪音姐會說那麽多,原來今晚是向她道別的!
同一片夜空下的另一處,田堂靜偷偷摸摸溜進宅子剛要打開房門就看見一道巨人般的黑影從身後籠罩過來,吓得她嗷嗷叫:“吃馬巨人啊!”
趙公公抱着一個竹枕,四處張望去尋找陛下口中說的巨人。
田堂靜見是趙公公拉長的影子,吓得她嗓子眼都要跳出來了。
“公公大晚上不要站在人背後!”
趙公公無語道:“老奴才想說陛下你不要亂跑,否則丢了怎麽辦?”
“別把我看成三歲小孩一樣。”她不停地抹額頭的冷汗,好像是剛吓到了怎麽感覺手腳那麽冰涼,似乎有一股冷氣從腳底心竄到頭頂。
這種感覺讓她忍不住張口呵一口冷氣,這口冷氣伴随月光滲出一絲寒意。
下一刻,她仿佛全身血液凍住那般,眼前一黑,反正什麽都不記得了。
只有閉上眼睛前,看見趙公公丢下竹枕焦急地朝她撲來。
“陛下!”
翌日清晨大郡主田瑩派人前來邀請田堂靜吃早餐,都被魏影親自拒絕了。
魏影已經搬來東府。
魏肅不斷舉着折子在她耳邊念叨,她沉着雙眸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
最後魏肅道:“鄭京有意打破兩家平衡,所以才請魏氏能夠組
建商團留駐鄭京,實際上是為了巴結您,好多一條出路。”
“像這種牆頭草,誰實力強大就貼上去。”
“不見得有多忠誠。”
“下去!”魏影揮退附近的人。
這時趙公公從房內出來還端着一盆水,滿臉的愁容,鬓角的發絲都白了幾根。
魏影詢問道:“可有蘇醒的跡象?”
“陛下的肚子都餓的咕咕叫,可是還沒醒來。”趙公公都快急得六神無主:“君侯您派去的人還沒消息嗎?”
魏影沉默了。
不是沒有消息,而是已經斷絕了聯系,她甚至來不及多想音姐的目的,這邊的某人就倒下了。
“肚臍呢?”她的聲音不自覺染上一絲燥意。
趙公公滿臉心疼道:“陛下的肚子都餓癟了。”
魏影聞言直接扶額,她起身便要走進房間親自看看。
屋頂又來了一絲動靜,讓她不由暴戾幾分,一字一句咬道:“有完沒完?”
難道師父那麽快有動作?她剛要拔劍。
旁邊的趙公公突然将一盆水往上方潑去:“誰啊?大清早爬別人家的屋頂。”
回答他的是瘋老頭熟悉的聲音:“我。”
姜恭下來的時候,他滿身是水,頭發絲還滴着水,看起來非常狼狽:“你們就是這麽對待前來助你一臂之力的人?”
魏影想起昨晚音姐的提示。
她直接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姜恭抹了一把臉:“看肚臍。”
魏影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三人進了田堂靜的房間,圍在床邊,看着她臉色蒼白,身軀瘦弱地躺在棉被上,好像即将病入膏肓的人。
姜恭面色十分沉重:“我是不是來晚了?”
“老貨你就是這麽照顧自己的主子?就不怕她死了!”
趙公公差點沒落淚,誰能想到就一晚那病發作的那麽快,就算請了大夫都只說貧血,根本查不出病因。
魏影盯着床上的人兒不語,她知道田堂靜現在看起來很虛弱,但只是病初,此病還是那個叛徒故意讓田堂靜吊着一口氣。
“姜恭該看這裏。”她将手伸向田堂靜将蓋在她身上的棉被拉下,指尖伸進她的肚子下的衣服,還沒拉起來。
魏影懸在半空便停止動作。
姜恭見她磨磨唧唧的有些奇怪,他剛伸頭過去,啪一聲,田堂靜突然擡手給了他一巴掌。
姜恭捂着臉懷疑地看向床上的人,是不是在裝睡?
可看她臉色慘白一副快死的模樣好像不是裝的。
他試着再伸過去,田堂靜的小腿突然蹬起一腳踹在他肚皮上,直接将他踹得撞到燈柱和桌椅。
趙公公奇怪地過去摁住陛下的腿,發現又安分了。
“姜恭,你是不是不想醫治?”
被懷疑的姜恭從地上一片狼藉爬起來,他吐了口濁氣道:“親身試驗一下果然前無影暗衛的影主,現無音樓樓主魏炎的毒蟲果然不可小觑!”
此話一出,魏影迅速掀起田堂靜上衣的一角,露出那淺淺圓圓的凸肚臍,奶白奶白的一點,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請姜衣使查看。”
姜恭有些詫異,他便往前探頭,觀察田堂靜的肚臍周圍,開始奶白的皮膚并未異樣,過後突然詭異地挑動一下,他敏銳地察覺到裏面有東西在蠕動。
“繼續。”魏影道。
突然下命令的語氣讓姜恭無語,他從懷裏掏出針包,取出一枚長針在肚臍三寸以上刺了下,再在下三寸刺一下。
瞬間奶白的顏色變成暗紫,有三道明顯的蠶蛹的痕跡長在田堂靜的肚臍旁邊。
趙公公幾乎瞳孔放大,怔愣道:“三屍蟲。”
“看來你還記得。”姜恭頭收起針包頭也不回說道。
“那該怎麽辦?三屍蟲沒有解藥。”趙公公臉色慘白,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幾乎陷入了絕望。
魏影呼吸随着少了一拍:“到底怎麽回事?”
“魏音音沒告訴你,三屍蟲是屬于失敗品,劇毒卻無解,為懸氏神醫太、祖、一百年前親手銷毀。”姜恭看着那三條蠶蛹的形狀:“按理說不可能再現,這應該只是個複制品,不可能複制的跟懸氏老祖一模一樣。”
趙公公聽後忍不住松口氣,他從地上爬起來對着魏影道:“沒準能先取出兩條,可不知道三屍蟲,到底是哪三種蟲?”
姜恭還要去看看田堂靜的肚臍。
魏影已經快速拉下田堂靜的衣服蓋住她肚臍,問道:“如何辨別?”
趙公公突然心存一絲希望:“只能通過寄生的宿主的行為來判斷。”
姜恭剛伸手要去提起田堂靜的上衣看看肚臍,一只素白的手突然放在田堂靜的肚皮上,還捂住了她的肚臍。
姜恭看着魏影無語:......
這麽快拉上幹嘛?老漢還想再看一眼到底什麽情況。
事實證明魏影的觀察力确實非常強,趙公公補充道:“您再等等,說不定馬上要進入下一個階段。”
“快把肚臍打開。”姜恭趁機道。
魏影擡眸冷冷射向他:“你先出去。”
下秒姜恭熱臉貼冷屁股被關站在門外,老頭氣得直跺腳:“姓魏的果然令人厭惡!”
“老漢雖然不懂可也耳濡目染三分!”
若不是與魏音音有交易,他才不想待在這裏。
不過那孩子真是可憐。明明是太上皇的錯,卻怪在她身上。
而房內果然如趙公公推測的那般,田堂靜臉色的蒼白漸漸恢複肉色,似乎看起來開始轉危為安。
就是她的雙手突然舉起在半空亂抓,還有小腿繃直,嘴裏念叨着:“該死的牛頭馬面拉我過橋,還不給我吃飯。”
魏影:?
似乎是陷入了幻覺那般,她還癡癡地閉着眼睛好像在看遠方犯花癡:“大美人,你賣的是什麽湯?我能嘗一口嗎?”
趙公公聽後吓得嘴唇直哆嗦:“陛下,這湯可不興喝!沒準是孟婆湯!還有那個大美人可能是個老婆婆變得。”
豈料話音一轉,某人情緒低落道:“其實我想忘記一個人。她叫冰雕。”
趙公公立即偷偷看向魏影,只見魏影眼眸一緊,凝視盯着她。
“陛下,應該叫魏影,魏君侯。”趙公公小聲提醒。一副巴不得提醒她把魏影念出來忘掉的模樣。
魏影頓時斜了他一眼:“多事。”
趙公公只好捂住嘴巴,糟了,怎麽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門外趴着窗偷聽的姜恭,心想這對主仆真有意思。
老貨也是越活越過去了。
就在這時屋頂上已經多了落下數道無影暗衛的身影,來勢洶洶,并且是無昭而來。
魏影立即拔出腰間的劍刃,提醒趙公公:“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請您務必照顧好她。”
“魏君侯,其實陛下真的很喜歡你,她不會因為你...”是個女人而糾結。
趙公公話還沒解釋完,魏影撞着窗戶飛了出去,快速點步登上屋頂,劍刃穿梭在昔日的下屬如今的叛徒之間,鮮血飛濺,染紅了她整個肩胛。
但她沒有停止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