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朕終于被夫人甩了
第51章 朕終于被夫人甩了
“你擄走豆芽菜就是為了找影主?”魏音音連忙追問。
然而姜恭只顧着自己高興, 根本沒心思搭理她。
魏音音見他不回答,便故意使用激将法:“莫非你也有親人得了大病急需找他?”
只是一句話讓姜恭不得不擡頭瞥了她一眼。
看來她猜對了。
“既然我們都要找影主,就一起吧!”魏音音難得放下`身段邀請姜恭。
姜恭反倒越發好奇, 他便問道:“你是為了陛下?”
“怕魏氏失去可以操控天下的傀儡?”
“你就當魏氏怕失去一樽傀儡。”魏音音沒有辯解回答後,便頭也不回趕路。
姜恭緊随其後顯然打算和她一起找。
他背着手邊走邊道:“老漢曾經是衛國的繡衣使者,秘密護送過那孩子出宮。”
“那時我記得送的是一具屍體。”
話到此處, 魏音音停下腳步有些不可思議轉頭。
姜恭臉色漸漸凝肅起來:“當年太上皇将已經死掉的小皇子交給了影主。”
“但現在已經不重要, 懸氏弟子确實救活小皇子。那麽當年經手的人都知道太後生得是龍鳳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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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影主靠這些揭穿陛下的身份,攪動天下,到時魏氏和陛下又該如何面對?”
魏音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原來你早就發現豆芽菜的身份。”
“陛下還在襁褓的時候,是我從你們無影暗衛手上救回來的。”說着姜恭只覺得物是人非, 當年的人幾乎都死了,只剩下他和最後一個老貨。
他滿口嘲諷道:“作為無影暗衛的影主,卻失蹤十年,而十年後無音樓威名赫赫, 開始令人聞風喪膽。”
“不要亂猜,還沒有證據指明無音樓就是影主另創的。”魏音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盡管有些事沒有證據,可苗頭非常明顯。
姜恭最後故意透露一句關鍵:“無需擔心, 即使陛下`身份暴露, 影主和小皇子暫時還不敢拿身份生事。”
“至少在二十八歲之前, 小皇子不敢輕舉妄動,到時陛下也算活夠本了。”
“什麽意思?你能不能別讓人意會?”魏音音聽得抓心撓肺感覺二十年前發生了不少事, 這個老頭就是當時的見證者。
姜恭愣了下,似乎想起天子曾經也是這麽吐槽自己, 他揚嘴一笑:“不然你以為待在她身邊的都是些什麽人?”
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已經很明顯在暗示那個老貨是誰了。
魏音音忽然松口氣感嘆道:“天家真可怕。”
姜恭道:“可怕的是懸氏第一代神醫, 秉持所謂的好壞不分,救死扶傷的理念,救了多少該死的人。若當初天家的子嗣早日死絕,天下早就換主了。誰讓懸氏一直吊着姓田的性命。現在的悲劇也和你母親那一脈有很大的關系。”
魏音音非常不滿道:“和我娘親沒關系!”
*
翌日清晨昨晚的事好像就沒發生一樣,恢複如常,趙公公還在代替公雞叫醒田堂靜。
田堂靜迷迷糊糊醒來,第一眼就看見床架上挂着兩條熟悉的粉毛巾,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穿好鞋子湊到洗臉盆前,看着魏影用過的痕跡。
她雙手感覺拍拍自己的臉蛋,試圖讓自己清醒點:“是夢還是?”
趙公公重新端了一盆溫水過來:“陛下,別想太多快洗漱吧。”
“公公昨晚我是怎麽從湯泉宮回來的?是你把我撈回來的。”她邊洗邊搖頭晃腦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什麽事,她隐約夢見自己在浴池跟魏影親熱,魏影的樣子真別扭,一會跟她親親一會又推她。真是矛盾。
等她擦完臉坐在餐桌上,小手捧起豆漿喝了幾口,大腦明顯還在回憶昨晚的事:“不過公公是怎麽把我拖回來的?”
“不是老奴,是君侯将您背回來的。”趙公公實話實說。
突然“噗”一聲,她吐得滿臉奶汁,俊美的五官驚恐萬狀,開始到處亂蹿就跟地鼠一樣到處找洞鑽進去。
趙公公十分鎮定收拾好打翻的豆漿,一邊用餘光留意還撅着屁股要鑽進床底的某人。
“陛下,君侯不僅知道您的身份,昨晚還照顧了您一晚。”
腦袋剛探進床底,聽到這話,她又爬了出來,圓眸滿是迷惘之色,顯然不懂魏影為什麽沒有生氣還反倒照顧自己一晚?
“公公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
趙公公隐瞞了一半事實,将另一半告訴她,包括魏影不是沒有生氣,相反昨晚差點大開殺戒,可最後為什麽原諒她,可能是因為魏氏還需要一個傀儡天子。
田堂靜聽後根本沒心思去懷疑,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雙腿将自己蜷縮起來。
突然自閉了。
“這麽說來夫人根本沒有接受我,只是為了能夠繼續利用我。”
雖然很開心自己和身邊的人能夠活下來,可她現在開心不起來。
保住性命卻失去了魏影。
她眼尾瞬間濕潤,睫毛挂起淡淡的露珠:“公公,我真是對不起她。”
“陛下,人的感情怎麽能夠克制?”趙公公心想魏君侯未必就能馬上忘記陛下。
昨晚看見魏君侯冷着臉審問他,就能感覺到魏君侯還是在乎陛下的。
只是現在還在氣頭上,還沒消。
畢竟自己被欺騙了,難聽點陛下就是個感情騙子,人家魏君侯才是受害者。
現在陛下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模樣。
趙公公不由地偷偷鄙視一下自家孩子。
“公公,你為什麽要白我一眼?”她敏銳地接受到了。
趙公公趕忙轉身咳嗽幾聲代替尴尬:“沒有,陛下做錯事要像個有擔當的君子一樣,要勇敢去認錯,并且承受這一切的後果。”
田堂靜從膝蓋上微微擡頭,她悲傷地看着趙公公,感覺眼睛一熱,又要忍不住掉眼淚。
她趕緊去擦,可跟擦不完似的。
“陛下,您不是大丈夫,卻可以當君子,情場雖然輸了,可職場陣地萬不可再丢失。”趙公公知道她是個懂事的人,心裏頭揣着明白,只是打擊太大無法接受:“而且您也只能從這裏出發彌補魏君侯。”
說着他扶起田堂靜的胳膊,田堂靜只是一瞬的猶豫,便又飛快堅定下來。
“公公說的對,我可以難過但不可以因此而消沉,無論是我還是魏影都身居高位,一動一折都可能影響下面所有人。”她起身後立即握住拳向自己打氣:“等吃完早餐,我要去向她道歉。”
“她任打任罵都行,不原諒...”她又開始略帶哭腔,停頓此處,蠕動嘴唇半天才艱難說下去:“不原諒也沒關系!我會當好一個有用的傀儡天子。”
趙公公滿臉的欣慰,他悄悄擦了擦眼角,推着田堂靜坐到餐桌:“陛下,吃早餐吧!”
“嗯!”她忍着胸口陣陣抽痛,勉強吃了幾口,發現快塞不進去。□
臉一扭,她避開趙公公就彎下腰吐了出來。
趙公公剛要有動作。
一只素白的玉手已經先他一步,伸出輕輕在田堂靜的背上拍了拍,替她順下去。
“公公,還好有你在身邊,不然我可能鼓不起勇氣面對她?”田堂靜背對着趙公公感覺背上的手忽然停下,她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她現在一定很氣我,很惱我,所以不願意面對我。”
“你說她要是能打我一頓,我還好受一點。”話轉她又欲哭無淚道:“可她一掌可能會拍死我。”
“還是算了。”
趙公公在身後已經變成面癱狐貍的表情包。
陛下啊!你這想求原諒又不想被打的樣子真的很欠揍。
尤其是在正主面前這麽說。
為了避免被牽連,趙公公悄悄退了出去。
田堂靜還沒發覺,以為背上摸着自己的是趙公公,她帶着哭腔道:“可是我真的挨不了她一掌,萬一沒打死,我終生都得在床上渡過。”
“真的會變成廢物天子的!以前我是人廢物,以後說不定就變成肢體殘缺。”
“那你想如何求得原諒?還是說,希望受騙的人心甘情願咽下委屈,既往不咎。”魏影清冷的聲音透着一股寒徹的氣息,掌心貼在某人背上,都能感覺她在暗地裏心虛的顫唞。
對啊!這個人不僅是臉,連身體都老實的要命。
田堂靜萬萬沒想到是魏影,害怕好會兒,感覺她沒有下一步動作,她垂下小臉,圓眸黯淡無光:“正是因為不能被你打,又不敢被你打,我才不知怎麽彌補?”
“甚至沒膽子求你原諒,像我這種不男不女的人根本不配。”
身後的人只是一貫地沉默着,殿內陷入一片凝肅的氣氛,再也沒有人打破。
半晌背上的手抽走,腳步聲也漸漸往門口踏去,忽然腳步聲也停止。
冷然的聲音在殿內擲地而起:“結束這段關系吧。”
像是早就下定決心那般。
田堂靜整個一僵,呆坐着凳子上,靜靜地聽着魏影的話。她早知道會結束,只是快得令她大腦轉不過來。
“當初,我以為你是世上最特別的男子,因為你很懂得女人的心思。”
“我暗地嫌棄過你這種男子,但又感到好奇。身邊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圍着你轉,若你完全沒有吸引人的優點,也不盡然。”魏影淡泊地說着仿佛在講一個平平無奇的故事。
情緒無悲無喜,不像她大哭大鬧傷心還需要人安慰。
可誰來安慰魏影?誰都不敢靠近她,只能自己單獨一個人默默承受被欺騙後分手的痛苦。
想到這,田堂靜忽然安靜了。小臉挂着的兩行眼淚也跟着幹了。
“我有設想過你不是男子,但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段荒謬的關系也該到此為止。”
“小騙子...”
之後殿門只有淺淺的動靜,随後便陷入
虛無般的空寂,彌漫着幽靜冷落的氣味。
分手遠比想象中平靜。
沒有大吵大鬧,更沒有大打出手。一切都如她所願。
而田堂靜卻感覺整個胸腔跳動的心像是被挖空一樣,她呆呆地望着臺柱上早已掉在地上的戀愛日歷。
那五個紅圈圈代表着她們兩人甜蜜的日子。
然而昨日是第七天,今天是第八天。
僅僅交往一周,孽緣總算被斬斷了。
等趙公公進來,他看見的是一個不哭不鬧的陛下,心裏不由擔心起來。
“陛下情緒大起大落會很傷身體。”趙公公心疼地盯着她的背影,好想告訴她,魏君侯遠比她承受得更多。可又不能直接告訴陛下,她現在生病了。
正等着那位胖大姐找到病因才能配藥。
而魏君侯私底下的動作只會更多。
今天能夠和平的分手,對她來說已經算是件好事。
至少以後有個更大的靠山幫着遮掩她的身份。
“公公,有酒嗎?”這時田堂靜開口,她轉身擺出一副我已經振作起來的表情,然後站起來小手握成拳頭,勉強給自己加油打氣。
趙公公沒有再勸而是道:“老奴給你去拿。”
她平靜中略帶點哭腔道:“我要烈酒。”
很快趙公公跟守衛長要酒,守衛長和其他人聽說陛下和君侯吵架,好像是他們放紅參的那煲湯搞的鬼,正感到愧疚。
“公公,陛下和當家的...”
趙公公寬慰衆人:“這事和你們沒關系,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過段時間就和好了。”
“你沒看君侯還是回未央宮的。”
“可是我們實在不該多此一舉的。”守衛們紛紛道。
“沒事,現在陛下想喝酒,你們去拿酒然後把酒舀出來,在瓶子裏倒點水就行了。”趙公公的話瞬間把守衛們整沉默了。
守衛長搓搓手有些不安道:“那個,倒水會不會有點...”
“陛下剛哭得跟淚人似的,需要補水。”趙公公一臉的堅持:“而且酒瓶最好看起來越大越唬人。”
守衛長只能帶着人去辦了。
他們辦事非常誇張直接将能裝人的酒壇擡進未央宮。
趙公公看着壇口比陛下的腦袋還大,差點沒破口大罵。
可是陛下看見酒壇後,整個人已經奔過去好像看見什麽久別重逢的知己,抱住了又滾又圓的壇身。
她拿着酒碗一手伸進去撈了一碗,然後看都不看猛地給自己灌兩碗,喝完,她舔舔嘴巴,又舀了一碗,喝完後,打了個嗝。
然後眼巴巴抱着酒壇看着趙公公:“公公,你真當我是傻子嗎!”
說完她抱着酒壺哭得哇哇叫:“想借酒消愁,結果裏面裝得水,天下還有像朕一樣悲催的騙子嗎!”
“想醉都那麽難。”
趙公公既無奈又哭笑不得。
“好了陛下,我給你上一壺。”
這次他真的是下血本了,怎麽都要給陛下整一口酒。
好不容易用一個最小號的酒樽端了酒過來。
陛下飲了一口便趴頭倒在桌上。
趙公公看着忍不住嘆氣:“我就說了,陛下是飲水都醉的人。”
與此同時田堂靜買醉的事傳到兵馬指揮所,魏剛還不知道什麽情況,他這邊都焦頭爛額,族老們圍着他破口大罵,吐沫星子飛出,快将他淹死了。
魏剛見解釋無用幹脆捂住兩邊的耳朵。
“剛子!大伯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你怎麽能對老夫人如此無情無義?別忘記小時候還她提拔你,你一個庶子才能繼承二房的衣缽。”
“快去奏請當家的,就說請老夫人回京。”
原來魏剛被長輩語言攻擊就是因為老太太被送回遠東的事。
誰也沒想到魏剛這個平常在族老面前的孝子孝孫,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而現在這些族老要求魏剛奏請,正是因為老太太突然回去還沒有通知魏影。
魏影就默認老太太回去,順道将家當和禮品一并派人送回去。
很顯然不再打算留老太太在洛京城。
為此老太太天天寫信希望洛京城的族老能幫她一把。
結果族老也沒辦法只能逼魏剛就範。
“真不是我!我只是想讓她老人家回去看看外孫,她不正想友諒嗎!”魏剛十分心虛可他就是不松口。
他萬萬沒想到當初和天子計劃将老太太打發走,他想是将老太太支去其他地方,至少是洛京城以外的地方,不在洛京城就行。
沒想到天子更狠,直接把老太太送回老家了。
還沒問過他。
而且魏三帶着弟弟到洛京城報道,說明原因,他就不得不替天子兌現承諾,将魏三兄弟安排到洛京城居住。
族老們見原本忠厚老實的後輩,現在居然也變得老奸巨猾,紛紛痛心疾首:“洛京城果然是個讓人堕落的地方。”
“先是醉春院,後是老太君,過不久怕是連我們這些老東西都要打包送回去。”
“呃!原來伯伯們想念遠東,你們要是願意,我馬上派人送你回去。”魏剛的口吻像極了田堂靜。
根本是和田堂靜學的。
有時候裝傻充愣反而誤打誤撞。
果不其然族老們氣得要追打他。魏剛抱頭鼠竄。
可族老們看着眼前的後輩心裏卻一陣後怕,他們還真的怕和老太太一樣被送回遠東。
從此再也不能入着繁華的洛京城。
這輩子若是能在洛京城養老,他們死也無憾了。因為這裏是他們祖祖輩輩都向往的地方。
現在能住上都算是魏氏的祖墳冒青煙了。
還別說魏剛這句無意的話,讓族老們不再像剛才一樣肆無忌憚倚老賣老。
雖然還在逼魏剛接老太太,可時間一長就未必。
靠關系和人情也是有保質期的。
老太太注定不能再回洛京城。
魏友諒現在沒實力傍身更沒資格待在洛京城。
等難纏的長輩走了,魏剛忍不住松口氣,心想天子這招還真好用!
只要臉皮厚一點,少受一點道德綁架,還真的所向無敵。
魏剛本來想去前廳跟當家的彙報些時,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被守衛攔下。
“左将軍,君侯今天不見任何人。”
“發生什麽事?”魏剛昨天剛顧着将老太太送出洛京城,沒有注意到未央宮的事。
守衛搖搖頭:“屬下不知。”
魏剛沒有繼續糾纏,他出街買了燒雞和兩壺米酒,想着米酒那天子妹夫應該能喝下去。喜滋滋進宮沒想到這次被趙公公攔住。
他十分納悶道:“見不了當家的,連陛下都不能見。”
“他今天不用去財庫?”
趙公公道:“啓禀左将軍,陛下請了幾天病假現在正休息。”
“病了!”魏剛因為太過震驚不自覺放大聲音。
“哎喲左将軍!實不相瞞陛下最近心情不好,您還是回去吧!”趙公公拿走燒雞,沒拿米酒。
最後魏剛提着米酒出宮,遇到熟悉的守衛長,便招呼他過來:“魏大傑,宮裏發生什麽事?”
他總覺得不是病了那麽簡單。
守衛長正在猶豫要不要說,魏剛将兩壺米酒塞到他手裏有收買的意
守衛長哪敢得罪左将軍,于是就把昨天發生的事告訴魏剛。
當然守衛長不知道具體原因,只知道天子與當家的吵架了。
“原來是吵架了!”魏剛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他感覺音姐好像也不在宮裏。
“總之您最近避着點。”守衛長道。
魏剛是什麽人?他認為當家的和天子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他足夠義氣嘴上稱是,回到家就找夫人說起此事。
畢竟他從來沒有想過當家的有一天會和自己的夫君吵架。當家的性子一向冷清,能夠吵架說明是有感情在。
有時候魏剛一度擔心當家的這個性格,跟人成親後,就像個木頭。過起日子也是跟白開水一樣沒滋沒味的。
不由還同情娶了當家的男人。
可現在不同,天子是個活潑開朗的人,只要天子在,哪怕當家的是尊冰雕都有可能被捂暖。
眼看冰雕又要凝晶,作為表哥豈能看見表妹又變回從前那朵冰淩花。
魏剛的夫人王氏聽說此事,跟丈夫的表情如出一轍,十分震驚。
“相公,依你之言應該是小兩口之間發生了什麽?妾身還是勸您不要摻和。”
“娘子,怎麽能不管?”魏剛将自己的想法告訴妻子。
王氏表示能理解,作為女人誰不想丈夫多體貼一些,只不過依照她的理解,若是天子做錯,天子肯定積極認錯。修複與當家的關系。
可天子只是躲在未央宮。
當家則是躲在指揮所。
分明是有事。
魏剛皺眉不贊同道:“當家的也是個主動的人,她若錯了一定不會僵持着。”
“那興許其中有着誤會。”王氏只能這麽寬慰丈夫。
他一個大老粗如何能知道女人的心思。
不管有沒有做錯,彼此先有個态度,之後才能冰釋前嫌。
“娘子不如我們這樣做。”魏剛突然想到個主意貼在妻子耳邊,王氏剛開始還滿臉微笑聽着丈夫說話,漸漸的因為過于離譜,端莊賢淑的形象都快繃不住了。
王氏:“強行撮合實屬下策,夫君應該先打聽清楚兩人之間的矛盾,再想辦法也不遲。”
“不行!我就這麽幹了!”魏剛堅持道。
他認為男人就該主動點,他們夫妻,一個去請當家的一個去請天子剛剛好。
夫妻搭配幹活不累!
未央宮今天安靜得過分。
田堂靜醒來時感覺頭還有點疼,趙公公還在面前一邊唠叨一邊端醒酒湯。
“陛下您這酒量連只鳥都打不過,還想買醉。現在知道頭痛了。”
“公公先讓我喝湯,下次我再也不喝了。”田堂靜乖乖去接醒酒湯一飲而盡。
喝完她撇了撇嘴又陷入被甩的漩渦。這裏沒有其他敢傾訴的地方,唯有對着趙公公道。
“公公,魏影喜歡的是男裝的我,并不是現在的我。”
“陛下,我都知道。”趙公公心疼道。
“她說結束這種關系,就等于要與我分手。”田堂靜抹了一下眼角,十
分難過。
趙公公:“陛下,我能理解。”
“這說明魏影是個大直女,我一輩子沒機會了。”她說着突然哇地一下哭得好大聲。
趙公公拍拍她的背:“陛下,忍忍就過去了,會忘記的。”
“可是我忘不了她,我好喜歡她。嗚嗚嗚。”
照顧一個失戀的人最好是聽她傾訴唠叨。
不過田堂靜跟別人不一樣,她斷斷續續抽泣,過會兒吃完東西繼續發洩。
好像吃東西就是為了補充體力然後能哭的更響一樣。
“公公,天下最悲慘的事,莫過于我是彎的,她卻是直的。魏影她比電線杆還直!”田堂靜張着大嘴一邊哭一邊口齒清晰說着趙公公只能聽懂一半的話。
“公公……”
這次趙公公已經聽得滿臉麻木,将魏剛送的燒雞端上來。
田堂靜立即撕下一個雞腿咬了一口,咽下去,看着趙公公又要委屈哭出來。
終于趙公公忍無可忍撕下另一條雞腿塞到她嘴裏:“陛下,吃東西和哭,你自己選一個!”
趙公公終于發威了。
田堂靜咬着雞腿縮了縮脖子,默默吃了起來。
趙公公突然又心軟了。
他語重心長道:“陛下認為結束這段關系,很痛心很惋惜嗎?”
“可這畢竟是欺騙而來的感情。魏君侯結束又有什麽錯?”
“難道要繼續裝傻,将這段本來就不長久的感情繼續演下去”
田堂靜幾乎忘記了咀嚼。
她認真琢磨着趙公公的話。
自己真的該繼續糾結這段本就錯誤的感情?
“陛下,要當個不負責人嗎?”
她搖頭。要是讓魏影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幻想中,她也是不願意的。
她不願魏影受騙一輩子。
“不行,不能!”她緊緊地張嘴,雞腿都掉在褲兜裏。
“哪怕是我也不能欺騙她。”
“那麽陛下只能與她撇清關系,既然她都已經開口,陛下照做就是對她最好的補償。”趙公公嚴肅地告訴她:“忘掉吧!”
田堂靜低下頭一句話不說陷入自己的世界。
趙公公替她收拾沒吃完的殘渣,剛要去洗手盆打濕毛巾替她擦擦。
“躊躇才是不負責,會一直陷進錯誤的那段感情漩渦無法自拔。魏影做得對。”田堂靜突然開口聲音陰柔漸漸将理智帶回,大概是哭過的原因還有點沙啞。
盡管滿是不舍,可至少已經開始堅定起來。
趙公公正露出欣慰的笑容,便又聽見自家孩子說出不符合她的成熟。
“就讓作為男人的田堂靜結束在這欺騙的感情之中。”
“魏影遠比我清醒,她都能及時抽身,為何我不能?”這番話的語氣有些不舍更多的是堅決。
她終于稍微走出來一點,忘記雙手有油,還拍拍自己的臉一鼓作氣道:“從今天開始我将以自我本位,身為女子的我,面對魏影!”
“哪怕永遠得不到她的原諒,我也必須對她做出補償。”說完她赤着腳踩在地板,去找那個戀愛日歷。
發現戀愛日歷正躺在魏影的公文桌上。
她彎腰撿起戀愛日歷,看着桌上一堆淩亂的折子,似乎都沒有來得及處理。
這不像往日勤勉的魏影的作風。
“都怪我。”她好像找到第一件能為魏影做的事。
洗完手便讓趙公公泡壺茶過來,順便幫她參考一下現在的局勢,還有處理折子的辦法。
趙公公伺候兩代天子,太上皇雖說也清閑地摳腳,跟陛下沒區別,可還是會關心一下洛京城的百姓。
比如微服出巡,還有摳宮人的夥食費給城外的窮人布施。
雖然宮人那段時間天天罵太上皇,現在想想再看看陛下這個樣子,好像不能怪她有時候做事太荒唐。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都是天家的血統在作怪。
一老一少為了能夠轉移注意力開始看起魏影的折子,讓剛踏進門口的魏肅望而卻步。
該不該進去拿折子?現在好像不是時候。
還是等等吧!魏肅悄悄離開。
公文桌的一老一少看着折子頓時陷入沉思,田堂靜甚至還有幾個字不認識。
“公公,這個念什麽?”她指着生僻字道。
“嘦”趙公公道:“只要的意思。”
田堂靜瞬間指指點點:“寫奏折的是在故弄玄虛吧!一句簡單的話可以說清楚非要弄個這麽難寫的字。”
她甚至自己試着用毛筆字寫,一寫就糊成墨團。
“這個呢?”
“氼,溺水的意思。”趙公公看清那份奏折的內容都是些日常的轱辘話,還說自己辦公的時候掉進爛溝裏差點溺水。
從溝裏爬起來就想到百姓時常要進進出出,連自己都掉進溝裏,百姓肯定天天要面對這個爛水溝。所以要向財庫支一筆修水溝的錢。
落筆正是劉京縣令魏光達。
田堂靜這才明白這是要錢修水溝的。
劉京的土地肥沃水草才長得肥美,淡水又多,如果能夠建水庫能緩解洛京城邊鎮的水荒。
她覺得可以支錢的,就是這個人說話咬文嚼字十分生澀。
一想到魏影每天都要面對這種顯擺詞量的家夥,她就心疼不得了。
“雖然她是直的,可我還是無法坐視不理。”于是她撸起袖子畫了個紅圈,上面用自己能看清的狗爬字寫了【建議采納興建民生工程減輕人口壓力】一行字。
趙公公替她複盤:“陛下!戀愛腦目前還不能被鑒定為精神病,您放心。”
“公公你不要再拐彎抹角罵我了。”她無語道。
早知道以前就不要口無遮攔,狂飙網絡用語,現在好了,公公都跟着她學壞了。
老少兩人忙了一個時辰,就處理了五個折子。
光五個她都累壞了。
“陛下,要不今天就審這麽多吧?”趙公公無比的心疼,雖說陛下在處理政務有天賦,可她還是個新手。
“你放心,我休息一下馬上就好了。”田堂靜開始閉目養神順便給自己做個眼保健操,聊勝于無,比什麽都不做好。
她現在急需大量的活麻痹自己,轉移自己的情緒。
趙公公見她又開始怪裏怪氣地做什麽動作,便學着做。
這時殿外等了很久的魏肅終于待不下去,他踏進殿內請示兩人:“陛下,能否将這些折子交給卑職。”
“當家還等着用。”
田堂靜做眼保健操的手一滞,原來魏影也需要折子轉移注意力。
她立即睜開眼睛趕緊讓魏肅拿走。
魏肅古怪地看着當家的桌子亂七八糟,上面還有墨汁,天子的手都滿是墨汁。
還以為她這一個時辰光玩墨汁了。
“卑職告退。”魏肅整理好公折便出去了。
剛好左将軍夫人進宮了。
魏肅還奇怪大嫂怎麽進宮?就聽見大嫂在偷偷罵大哥:“真是個傻狍子,連當家在哪都不知道?若不是妾身打聽又要白跑一趟。”
魏肅聽嫂子罵大哥有些欲言又止,正想告訴大嫂當家的剛剛是在宮裏,但是在未央宮隔壁拿了身衣服就走了。
不過他急着走就沒管了。
與此同時魏剛還在宮外碰運氣,剛好碰上魏影,還沒來得及高興。
他就意識到不對了。
“等等,當家的出宮了,那夫人進去豈不是撲了個空?”
魏剛大大咧咧覺得夫人撲空應該就會出來。≡
沒想到又碰到弟弟魏肅聽說夫人進了未央宮就一直沒出來。
按照大嫂那熱心腸估計要和天子聊到晚上。
魏剛直接變成醋缸:“那娘們就不知道避嫌!沒見到當家的就出來,幹嘛非要和陛下聊天。”
“不會是對陛下的臉感興趣?還別說那張臉确實容易招桃花。”
本來只是嘀咕一聲,恰巧傳進剛魏影的耳朵,魏影正騎着馬打算出去巡視幾天。
魏影冷絲絲路過:“表嫂還是那般熱心腸。”
魏剛頓時背脊升起一股寒氣,完了完了,當家以前的眼神最多冷冰冰和漠視人,現在寒徹地好像随時要刀人。
這會兒田堂靜剛洗完手就被一個美豔的夫人找上門,并且自我介紹是左将軍夫人。
她沒想到魏剛都能娶到這麽漂亮的夫人。
“表嫂,你說你要和朕一起去逛花園?這個不太好吧?”
王氏心說她也不想,可是都來了,不如就從天子這邊開始勸,當家那邊的難度實在太大了。還是選天子比較容易。
“叫趙公公和魏大傑一起去。”王氏十分熱情道:“我們家剛子馬上要進宮,一會跟我們彙合。”
只希望相公在适當的時機将當家的帶到禦花園。
而宮外魏剛正追着魏影的馬跑,一邊叫一邊哀求道:“當家的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多管閑事,求求您!就幫表哥一次,就一次,不然你表嫂又得罵我是個傻狍子。一點屁事都辦不好。”
“求求您了!快進宮瞧瞧吧!”
旁觀的魏肅:早就罵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