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朕替身邊的人出頭
第48章 朕替身邊的人出頭
田堂靜醒來時發現夫人好像早就出去了。
她也到了財庫當值的時間, 便沒有多想抓起一件外袍剛要穿在身上,發現這是夫人的紅外袍。
自己放在架子上的外袍不見了。
“估計是夫人匆忙出去拿錯外衣。”她急着去上班便沒有多想,洗漱完, 随便在餐桌上撈起個包子叼在嘴裏,就出門了。
趙公公剛端着碗奶白奶白的豆漿回殿,看見陛下蹿一下走得沒影了。
他急忙喊道:“陛下要是您遲到也沒有敢說的。”
可是田堂靜已經出去了。
趙公公正想着要不要将早餐送到財庫去?轉身正巧遇見回來的魏影。
“參見君侯!”趙公公不由奇怪道。這個點魏當家都在出操, 都是早出午歸, 盡管和陛下确定關系,早餐還是不能經常在一起吃。能擠出時間中午回來就已經不錯了。
“陛下起床了?”魏影還披着一件黃袍。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要稱帝,因為她披的是田堂靜的龍紋外袍。
趙公公只是愣一下就明白過來。原來這小兩口互穿對方的外袍。
“陛下一大清早就去財庫上班了。”
因為某人老是念着上班上班兩字,趙公公都更新了詞庫。
“她早上都如此?”魏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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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公正要回答。
魏影已經進殿換下外袍, 全身盔甲整裝待發的架勢,似乎是要出一趟遠門。
腰間佩得是白色的長劍,因為鱗獰已經被田堂靜佩走了。
她将腕甲的繩子系好後提醒道:“轉告陛下,這兩天本君要外出處理公務。”
“很快就回來。”
趙公公低下頭恭送她出殿。
財庫這邊早早上班的都是骨幹, 其中就有她封得度支部郎中,當然她封得沒用,夫人好像給何奇數與吳積分授職,不知道多大, 反正是有實權的位置。
來時, 坐上堂的魏氏子弟都沒有來。
尤其是魏金杵。
那小子今天又睡懶床了?
田堂靜沒有多想跟着上班, 累了就喝口茶,等日上三竿, 她遲遲不見魏金杵的位置有人坐下,作為上司, 她不由問了旁邊何奇數:“何郎中,魏金杵人呢?”
何奇數聞言他左右環顧, 小聲告訴她:“陛下,魏公子被刑院抓走了,您不知道?”
她十分吃驚:“為什麽?他犯了什麽錯?”
何奇數說完繼續埋頭幹活:“最近魏氏來了一批人已經連續兩天在庫房清點盤查,大抵是發生大事了。”
“臣猜應該是魏公子偷偷學會計,然後查到什麽才會有牢獄之災的!”
也就是說魏金杵成為會計後就坐牢了。
真是倒黴!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會計這門行業的潛規則好像就沒變過。
旁邊的吳積分見兩人交頭接耳,他也加進來:“陛下有沒有聽說昨晚淩晨大理寺接收了一批特殊的犯人,好像都是在醉春院抓的。”
田堂靜聞言不由地神色虛閃幾分,她拼命搖頭:“沒有,我很早就睡了。”
“據說那些魏氏大老爺趁着燈會偷溜出來,被君侯當場抓住,君侯大公無私一點面子沒給,按律懲處。”
“估計大理寺的人審完,魏氏的律臺院又要對他們實施家規,不死都要去半條命。”
她沒想到自己只是和一個熊孩子鬧了場烏龍,別人都遭受牢獄之災。
不過她也是無心的,何況這些人真的是違反軍規和家規偷溜出來逍遙快活的。
這時魏剛帶着一群人進來,直接将魏金杵的院子又搜了一遍,空手而歸時,剛好看見天子庫房堂院擠滿了人辦公。
大多是不想受到牽連,都躲在天子的地盤避難了。
魏剛也沒有為難這些人,進來讨了杯水喝,見牆壁附近的案架堆積一大批處理好的賬簿。
他開始敬佩起天子庫這裏的度支幹員。
僅僅用兩天将一個月的出納都清算透明,極大提高了效率不說,還能及時避免爛賬的發生。
不過他從兜裏拿出一本租契和一本田契放在田堂靜面前。
她不解道:“表哥幹嘛?”
“這些都是我從族內收回來的田契與租契,正好洛京城那些沒開的店鋪空着可惜,便想着整理一番,你看看接下來該怎麽出手?”
她翻閱了一遍發現有些熟悉的地址,好像就是她和魏影約會路過的鬼街。
魏剛好像是故意透露這些消息給她聽:“魏氏有些人趁當家的公務繁忙,鑽空子持強淩弱,搜刮民脂民膏,導致洛京城大小商戶攜款外逃,沒了商戶,又動搖了百姓的心,許多百姓覺得在洛京城沒有出路,紛紛又逃亡安京。”
“盡管有些蠢貨會派兵設防攔截,但畢竟不是本地人,防不勝防。”
“這些人豈非本末倒置?”她不僅皺眉氣憤道:“當初我們
為了吸引百姓入京花費多少功夫?”
“他們攪亂商業環境,就是變相的攪亂百姓的生活,沒有就業崗位,百姓自然要逃到适合生存的地方。”
此話一出,何奇數和吳積分有些詫異地盯着她。
魏剛滿臉欣慰道:“你放心,我永遠站在你和當家的身邊。”
“之所以造成鬼街,是因為當家的還未來得及明文規定店鋪的屬地,這些貪得無厭的人便得寸進尺,一步步試探當家的底線。”
她十分贊同魏氏好多跟老太太差不多的人,永遠只盯着眼前的榮華富貴,而不看長遠的利益。
說到這裏,魏剛放下茶杯,讓她跟他一起出去走走,反正早上的事應該都處理的差不多。
田堂靜覺得他話中有話,便同意了。
還好她将賬本提前做完,財庫的人已經将表格印刷出來,她只需要把計算好的數字和明細錄入就行了。
財庫附近有個小花園,石桌上上已經擺好一壺茶兩碟點心。
魏剛坐在石凳,給她倒了杯茶:“陛下昨晚也出去了,對嗎?”
“表哥問這個幹什麽?”她端起茶輕輕抿一口,發現十分苦澀,簡直苦得她小臉都擠在一起。
可喝完後又覺得爽口。
她驚了。
魏剛見她沒有吐出來,忍不住笑道:“以往喝紫娟的人都是吐了出來。”
“這可是我們遠東的特産茶。”
她望着杯中的茶液,突然想起魏影在田府不喜歡綠袍的表現,還有她對老太太的那一番話。
老太太從前也不喜甜,說甜能酥掉人的硬骨頭。
可在田府老太太卻喝得有滋有味,說明她早就變了。
此番魏剛端着老茶過來,他同樣喝得津津有味,卻在剛才說永遠站在她和夫人這邊。
“老太太又做了什麽讓夫人頭疼的事?”她将茶一飲而盡就像喝涼茶一樣,喝完感覺胸口還蠻舒服的。
魏剛越看她就越順眼,他樂呵呵笑道:“老太太那邊已經不足挂齒,不過若說麻煩是有的。”
“醉春院就是老太太與其他親戚合作開的,魏金杵坐牢開始提早查到他們的勾當,這些人私下挪走三萬銀子,開了這麽個樓。”
“被抓時還滿口狡辯,非得等老太太将他們推出來當替罪羊,才想着說實話。”魏剛滿臉的失望,這些人有很多都是自己的親戚。
曾經哪個不是年輕有為,跟着老當家打拼出遠東那塊土地,還能将東胡攔在北邊永遠只能隔江而望。
“苦過所以想享受一下,能夠理解,但用的辦法不對便錯了。”
“那老太太呢?”她不覺得魏影會輕易放過老太太。
魏剛這時給她又倒了杯茶,語氣中忍不住都是遺憾:“其他人輸就輸在,他們沒有老太太那麽多心眼,被她當槍使。”
“老太太将這一個月賺來的錢都已經填補了賬目,不過錢送到了最不靠譜的人手上,三萬又入了其他人口袋,被發現時她的罪早就摘得幹幹淨淨,那些人就慘了。”
難怪大理寺變熱鬧了。
三萬兩可是直接從財庫挪出去的。
魏金杵不過是個背鍋的。
“她還是想着那外孫,才留在洛京伺機等待機會?”田堂靜突然想起魏氏好像不是所有人都能待在洛京城,洛京城的資源有限。
能分到洛京城的基本是有軍功或者地位高的人家。
大多數只能去洛京城以外的地方。
上次在河京附近就有魏氏的人。
說明夫人已經開始慢慢将魏氏的人擴散在周圍,神不知鬼不覺,而現在原本預定在洛京城的人,因為犯事肯定不能再待在洛京城。
這些人一走,名額勢必會空下來。
到時候老太太又會動起歪心思。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處理老太太的事?”她覺得再不馬上着手将老太太的心思熄滅,說不定下次還會将魏氏攪得焦頭爛額。
現在魏影分身乏術,連和她約會的時間都擠出來的。
早上更是天沒亮就上崗了。
想想她就心疼。
魏剛猶豫一下,試探問道:“你敢嗎?”
“如果是為了夫人,試試又何妨?”她立即站起來拍拍自己的小胸口。
魏剛松口氣,語氣突然虛下來:“其實這件事當家的還不知道,是我擅做主張的,若是你這個枕邊人能夠支持,那事後我也不會遭很大的罪。”
田堂靜一愣,原來做這種為主君的好的事還是會受罰,可即便如此魏剛還是願意替魏影分擔。
她心裏不免有些波瀾:“就你一個嗎?”
“不是還有陛下嗎?”魏剛摸摸頭慚愧道:“我這個人其實有件事挺對不起你的,就是将財庫交給你,財庫确實是個燙手山芋。”
“而我是推卸了責任,本以為當家的會多派人手協助你,至少還能過得去,沒想到你一個人就能帶動那麽多人,管理的井然有序。”
這個大老粗的誠實,讓她嘴角不免一笑:“我還得感謝你,讓我有了用武之地。”
“不要感到愧疚。”
話落,兩人默契地在這件事對眼一笑。
她也摸摸頭不好意思道:“其實我也有對不起...。”更多的是對不起夫人。
想到這,嘴角漸漸苦澀起來。
魏剛見她情緒突然沉重起來,不禁擔心問道:“什麽事?”
“沒什麽!我遲早會面對的。”田堂靜立即轉移話題,她請教魏剛:“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對付老太太?”
魏剛總覺得那是她的私事便沒有多問,于是招手讓她耳朵貼過來。
“你覺得這個注意怎麽樣?”
“說不上好,也不至于差。”她側了側身開始捏起下颚思慮着其他辦法。
很快,她就想到一個絕佳的辦法,既簡單又實用。
“我們這樣吧!”她湊到魏剛身邊叽叽嘎嘎說了起來。
完全沒注意到暗中有人一直在監視他們,準确來說是田堂靜。
半晌過後,魏剛因為她大膽的主意驚得站起來,他擦擦汗不停來回走,一會點頭一會又搖頭,十分得糾結:“不行!怎麽可以這麽對老人家!?”
“陛下沒想到你還挺狠的!”
“我丢,這不是你要我幫忙,現在又說我沒人情味。”她也站起來十分不滿魏剛的态度。
魏剛堅決不同意:“那怎麽行!你以後也會上有老下有小,大家都盯着呢!”
田堂靜提醒他:“你現在不做,然後老太太就會得寸進尺,越發明目張膽捏着你們軟肋來!”
“那也不能這樣!”
“為啥不能?難不成留她在這裏帶壞小輩。”
魏剛顯然非常猶豫,明明是他要說對付老太太,結果真出手又開始猶豫自己會不會違背中原傳統美德,孝道。
“可是魏氏幾代人沒有一個敢這麽對老太太的,這個第一人的壞名總不能落到當家的頭上。”
田堂靜可沒有伺候壞老太太那顆盲目的孝心:“都說我來背鍋啦!”
魏剛這下态度更堅決了:“不行!你背鍋和當家的背沒區別!”
“那你想怎麽樣!”
“這個主意太馊了!你腦子到底是咋長的怎麽不分尊卑?真是個衣冠禽獸!”
剛剛兩人還很和諧地商量事情。
沒想到一會兒就意見不合了。甚至大打出手,揪住對方的衣領。
田堂靜都快被魏剛像小雞一樣提起來。⑧
魏剛也沒好到哪裏去,鼻孔被她随手帶的墨杆插住。好像大象鼻子插了根蔥。
她頓時怒了,喝道:“你才是這張臉怎麽長成這樣!都能辟邪了!還有你就知道尊卑,朕可是天子你居然敢把我像晾衣杆一樣舉起來。”
魏剛也怒了:“幹嘛突然人身攻擊,你這個小白臉!不對,是豆芽菜!”
“過分了啊!再不放朕下來,朕就要去老婆那告狀。”
“明明是你先動手的,小胳膊小腿的居然敢跟表哥嗆嘴。”魏剛就是不想放手,可是鼻子的筆杆戳他的難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監視的人不由奇怪朝這裏暼了眼,好端端的怎麽打起來了?興許是發現沒有什麽值得打探的消息便離開了。
等人走了。
兩人迅速安靜下來,魏剛将田堂靜放好,田堂靜将筆杆抽出來丢到桌上。
“你說這個人是老太太派來的?”
魏剛挖起了鼻孔:“不知道,但也八九不離十”
這時外院的人得到左将軍和天子打起來的消息。
守衛們都吓得拔腿往這邊沖,來到花園,發現左将軍正坐在凳子上摳着鼻孔跟天子說話。
天子還翹着二郎腿感嘆:“天氣真不錯!适合出遠門。”
哪有打起來的樣子。
守衛們也滿頭霧水撤走了。
與此同時老太太的馬車正出了馬家屯就收到在洛京城安插的眼線的消息。
魏剛想要對付她。
老太太聽聞此事不屑一笑:“真是自不量力,光是一個違背孝道的罪名就能讓魏剛喝一壺。”
“他也就只敢說說,沒有那個熊心豹子膽!”
可當老太太聽眼線說,魏剛是與天子商量。
天子好像也參與其中。
老太太這次終于皺緊眉頭:“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除了楊将軍和一個老太監可以使喚,魏氏誰聽他的?僅憑那孩子對他的寵愛嗎?”
說着她自信一笑:“連君侯都顧及我這個祖母的面子,他一個外人能說了算?”
很顯然老太太根本不将田堂靜放在眼裏。
老太太還在轉念間又開始痛心外孫魏友諒:“最可憐的還是諒兒,父母走的早,只剩我一個親人,魏氏都是些什麽人,沒有我,諒兒怕是在遠東又要挨欺負。”
“這一切都是魏影,不近人情!”
“她與她那死去的父親完全是天淵之別!我兒多孝順,多溫順,怎麽就生出這種鐵石心腸的女兒!”
“要是當初生的是兒子,一定不會有這種事發生!都怪那個賤婦迷惑我兒,将我兒掌控在鼓掌之中,偏偏魏氏那些不懂事的都跟着她瞎鬧!!”
提起往事老太太似乎只剩下恨意,致她無能為力的現狀,都是魏影與她的母親造成的。
“去,盯緊魏剛,順道将魏甜約到老身新開的酒樓見面。”老太太似乎想先發制人,先從魏剛身邊的人下手。
警告他,讓他打消對付自己的念頭。
畢竟魏剛是魏氏左将軍,即便老太太再自信,左将軍的力量仍舊不可小觑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能再讓坤安城的事重蹈覆轍。
讓那鐵石心腸的魏影抓住把柄,借題發揮!
“是!”線人恭敬道。
最後老太太語氣變得陰恻恻:“另外,再備一份禮送給陛下,畢竟是老身的孫女婿。”
“就當是老身促進他與孫女之間的感情。”
線人一聽只覺得這禮物應該很暗昧,而且是個男人都會用的東西。
中午下班回來,田堂靜發現一桌飯菜可以卻沒看見魏影回來。
趙公公正端着三個碗過來,很顯然今天只有他們三個吃飯了。
“陛下,魏君侯似乎有要事,她囑咐老奴這兩天暫時不回來。”
“要去那麽久。”她有些落寞地看向臺柱上挂的戀愛日歷,現在已經畫上第五天。
她現在每天都把兩人相處的日子當最後一天來珍惜。
少兩天對她的打擊還挺大的。
想到魏影每天有那麽多事處理,老太太和一些自私自利的族人還在背後偷家。
她十分心疼:“夫人真是辛苦。”
趙公公看着她總是惦記魏當家,很擔心她用情太深,以後分開反而痛苦。
他适時轉移話題:“陛下,楊将軍昨晚好像遇到刺客受了點輕傷。”
“刺客?”她感覺自己好久沒聽到這個詞了。
“沖誰來的?”
她還以為是哪個所謂的民間義士想出名,要把她宰了。
她就算沒做錯什麽,也是懷璧其罪。
現在民間到處亂糟糟,就算洛京城已經兩個多月沒打仗,不代表其他地方沒有戰亂。
地方諸侯的領土之争一直都有在發生。
“是沖着魏氏的商務司掌司魏鑫去的。”趙公公覺得洛京城沒有完全安全,魏氏并不是全得人心。
“現在那掌司已經搬去戶部,雖然還沒有陛下您正式任命,但怕是過段時間魏君侯處理完手頭的事,就會盤活六部二十四司。”
屆時陛下就要重新祭天然後封後再行赦免。
趙公公感覺陛下能像現在優哉游哉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以後徹底要在魏氏全體上下當好自己的傀儡天子。
兩人正談着,楊帆已經進來了:“公公,陛下!卑職來了。”
田堂靜趕緊湊過去檢查路癡部下哪裏受傷了,好像沒發現有受傷的地方。
“你沒事吧?”
“陛下,卑職怎麽會有事!”楊帆看着一桌子的菜嘴饞不已顯然根本不在意那點傷。
她只好招呼兩人坐下吃飯,一個人吃實在是太寂寞了。
一時間飯桌食不語,只剩下筷子和碗碰撞的聲音。
楊帆扒拉飯,好像幾天沒吃一樣。
趙公公還給楊帆夾菜。
她總感覺楊帆的坐姿很別扭,便彎腰從桌下看去發現這家夥屁股低下沒有凳子,居然紮着馬步吃飯,姿勢特別怪異。
“你幹嘛?怎麽不坐凳子?”她坐直身子無語道。
楊帆愣了下,好像有點難以啓齒。
還是趙公公湊到她耳邊:“陛下,楊将軍就是後面被刺客用飛镖射中了。”
“而且還被射中三次,頂着一屁股血抓到了刺客。為此還獲得商務司掌司一兩銀子的打賞。”
“哎,要我說一兩銀子買補品都不夠塞牙,何況楊将軍流那麽多血。這得吃多少碗才能補回來。那魏司竟然還倒打一耙說楊将軍失守才會讓刺客進來。”
根本是為了省點賞錢,連這樣的話都能編出來。
真是官大兩個口。說什麽都可以。
“我去,才一兩,那魏氏掌司也太摳門了吧!”她十分驚愕地吐槽,說着放下筷子,連飯都不吃了:“不行!你們先吃,朕出去辦點事。”
一兩銀子,她的部下差點連命都丢了。
“無論楊帆官多小,都是朕的直屬部下,被救的人非但不感恩,還用一兩銀子就打發了。”
趙公公見她要去找掌司的麻煩,偏偏現在魏當家不在身邊,他那些人不怕陛下。趕忙攔了過去:“陛下息怒,此事等魏當家回來再說不遲。”
“對公公來說,朕是不是什麽都做不了。”未曾想,田堂靜突然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語氣突然變得沉悶起來。
趙公公都驚得不敢說話了,當初陛下是連四軍圍攻都不眨眼還能順帶勾搭魏當家的存在。
從未見過她沒精神或者不自信的表現。
這會連楊帆抓着雞腿都忘記吃了。
“陛下!卑職真的沒事,您不要惹麻煩上身。其實當差的哪個不會受委屈,習慣就好。”楊帆連忙寬慰她。
田堂靜還是盯着腳尖不擡頭,順便踢踢凳子,根本沒聽進去。
趙公公頓時放下碗筷,還想勸她。
剛站起來,碗裏的雞腿,和楊帆手裏抓着的雞腿瞬間一空,她左手一個雞腿右手一個雞腿舉着十分得意:“哈哈你們上當了吧!”
“這兩個雞腿現在是朕的!”說着她每個咬一口。
楊帆和趙公公呆在原地愣了半天,發現自己被逗了,紛紛抗議道:“您每天都有雞腿吃,卑職每天都是青菜窩窩頭,好不容易能進宮開葷!”楊帆沖過去對着剩下的雞腿:“陛下我不嫌你髒,快給我。”
趙公公:“陛下,真是太貪吃了!”
這頓午飯未央宮還是非常的熱鬧。
殿外的守衛和宮女們都忍不住感嘆,只要有陛下在,今天未央宮又是吵吵鬧鬧的一天。
飯後楊帆回去值班的地方午休。她被允許放七天假養傷。
趙公公則是去廚房準備陛下下午的甜品。
他們一走,田堂靜就拿着魏影的鱗獰,別在右腰出門。
殿外的守衛見此都感覺奇怪,平常這個時候不該是天子睡午覺的點?
天子居然沒睡!
只見田堂靜走到正大門守衛的面前,點了五個人:“你們跟朕去一趟財庫。”
“喏!”守衛都是魏影的親兵,有他們跟随至少還能鎮點場。
之後財庫的人都圍在天子庫院前議論紛紛。
田堂靜帶着五個親兵開始查賬,還是在大家午休時間,讓許多吏員非常好奇。
魏氏是不是又出什麽事,費得着天子那麽勤快翻賬。
現在魏金杵還關在刑院大牢沒出來,莫非是一些大家都不能查的賬。
一查就有性命危險的賬簿。
大家想到魏金杵的下場,心裏紛紛急了起來。誰也不想當那個倒黴蛋,保不準天子查得賬就混入他們其中。
就算查出來天子能讓魏氏的大爺坐牢?根本不可能只能跟魏金杵一樣當個替罪羊。
于是大家紛紛将何奇數和吳積分推出來跟天子套近乎。
何奇數和吳積分硬着頭皮過來請示:“啓禀陛下,賬目可有不對?”
“你們不用擔心,朕只是來複查的。”她飛快擡頭解釋一句,迅速又開始翻賬,發現這裏居然沒有戶部商務司的賬簿。
她立即問兩人:“商務司的賬簿財庫能管嗎?”
此話一出,兩人面面相窺,猶豫下點點頭:“按理說都是歸度支部彙總,畢竟戶部的錢是國庫發下去的。”
那就好辦了!
她立即讓兩人找出賬簿。
兩位度支郎中找到賬本交給她之前,小心翼翼問道:“陛下是否有什麽纰漏?這些臣等還未來得及查閱。”
田堂靜淡笑不語,心想兩個老狐貍,只要說沒查以後出事就與他們無關。
不過他們也沒做錯。
“沒有纰漏,只是朕覺得財庫這個月的收支不夠,需要調整一下。”她說着提起筆杆落在案首的白紙前,問道:“這點權力朕還是有吧?”
兩人紛紛道:“那是當然!您現在是財庫司長,只要經過總司同意,再上報君侯便可。”
她沒想到自己上頭還有個總司。她還以為自己一支獨大呢!果然財庫的勢力很複雜。
随後她讓所有人下去,開始有模有樣計算,發現商務司的賬簿沒有什麽大問題,除了最近開支多一點,但也符合情理。
不過有一筆有争議,就是商務司其中一項定性投資居然是一月前,并且還是剛關掉的醉春院。
而且還有醉春院的田契分紅,還是拿做多的,也就是說魏影處罰那些人後,醉春院最後的歸屬權就落到商務司手上。
一個官方靠開x院,賺取灰色地帶的利益,可自己魏氏法規又禁止參與、淫、穢、牟利。
豈非自相矛盾。
她眼睛一閃,不動聲色地将這筆賬歸納表格,直接交給何奇數與吳積分。
“你們往上遞,朕頭上不是有總司,遞過去。”
兩人有些疑慮,沒敢動。
直到她拔出鱗獰突然開始削一根樹枝,咔嚓聲,沒有吓到兩個古代會計官,反倒把守衛吓到了。
“陛,陛下!這劍......。”守衛欲言又止,滿臉心疼。
“咋了?夫人給我使的。我還不能決定怎麽用?”說着她還在空子劃拉兩下沒想到撞到桌角,将桌角劃出一道痕跡,然後整張桌子都裂開了。
守衛們臉色都青了,可敢怒不敢言。
畢竟天子拿的是當家的親手給的。
魏氏的鱗獰和霜狻,可是歷代當家傳下來的彰顯地位的佩劍,魏氏族人見劍如見一家之長聽其調遣。
別看其貌不揚普普通通,劍刃可是由千金一兩的寒鐵所制。
偏偏天子還一臉無知:“好鋒利!看來不能輕易玩了,萬一割到朕怎麽辦?”
守衛們頓時扭着臉吐槽:“陛下,你才知道啊!千萬別傷着自己!”
“還有千萬別開鞘!”顯然更擔心劍。
何奇數與吳積分見此立即快速帶着賬本出去。
她這才滿意地收鞘,然後別在腰間,使勁拍一拍,守衛們又開始瞪眼了。
她又拍了拍,守衛們又把眼睛瞪大。
等她又要拍下去,守衛們眼睛瞪得已經不能再大了。
她反而溫柔地撫摸劍身:“這兩天我就抱着你睡覺吧。”
守衛們紛紛松口氣:.......
“明天就拿你砍柴!”
此話一出,守衛們頓時提起氣來。
“開玩笑的。”天子欠扁的聲音再度傳來。
守衛們憋着一肚子氣,突然覺得心累。
她有時覺得魏氏還蠻好玩的。
與此同時何奇數與吳積分将賬本遞到總司的前廳。
賬本迅速傳到一個老人手裏,那老人眯着眼睛,嘴裏還嚼着花生米,開口頗有威嚴問道:“族內可是發生什麽大事?”
“啓禀總司,這是陛下
查的商務司的賬簿。”兩人低頭道。
總司這才給面子翻閱,一會兒合上賬簿,老人又問了一句:“是誰查得此賬?”
兩人趕緊大聲道:“是陛下!”
老人可沒耳背,花白的胡須下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去将律臺院的人叫來。”
“戶部,那可是朝廷的部門,老夫可管不了。”
魏氏的懲戒的效率非常快,沒一會兒掌司魏鑫是被人架到律臺院。
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每一個魏氏族人提到律臺院都會打冷戰。
等下午田堂靜坐着轎子回未央宮時,從守衛口中得知,魏鑫想學管相通過規範開x院擴展經濟,為財庫創收。
本來是一件好事,想先辦好,有錢了,魏氏族內肯定會有人同意。
結果被人舉報了。
還沒開始賺錢,x院經濟項目就被魏氏的族規掐死了。
衛國的律法亦未曾有過此先例,更別說官方支持。
轎外的守衛們都在惋嘆道:“還別說那醉春院一個月都能拿出三萬兩,說明掌司的辦法有用。”
“也不知道是哪個好事之徒,居然破壞了如此美差。”
“據說咱們魏氏的人去消遣打七折!”
“真是太可惜了!”
她在轎子內十分不屑,暗道:“切,夜總會經濟,真是短視!一時的快錢是能增效,可長遠下去必會給國家帶來贻害無窮的毒害。”
這群人不過是把老百姓變着法榨取鮮血罷了。
夜總會經濟一開,賣春的有多少會是有錢人,分明都是手頭緊迫的老百姓。
到時家不成家,底層動蕩,整個社會就會地動山搖。
王朝将亡矣!
她現在總算見識到魏剛以外的族人,确實都不怎麽樣!
下了轎子後,她十分嫌棄地白了守衛們一眼,搞得守衛們滿頭霧水。
進宮後,趙公公卻帶來好消息:“陛下!老奴錯怪掌司了,今個下午掌司夫人親自帶着酬金進宮,要老奴将錢轉交給楊将軍。”
趙公公欣喜不已。
田堂靜沒有告訴他原因,只是故作驚呼一聲:“哇!好多錢!魏氏果然出手闊綽。”
“總共一千兩,楊将軍一定很高興。”趙公公已經派宮女去通知楊帆進宮。
她深以為然點頭:“咱們一定要讓她請我們大吃一頓。”
“不行!”趙公公頗有原則道:“這是楊将軍拿命換的,平常不知道多受魏氏的氣,咱不能花一文。”
“好,那你都存着吧!朕去洗澡。”她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裏,感覺殿內冷冷清清,十分寂寥,偶爾再看看戀愛日歷,每一個格子都畫上一個圈圈,唯獨今天是空白的。
趙公公察覺到她的情緒,連忙安慰道:“後天君侯就回來了。”
“嗯!”她這才拍拍臉讓自己振作起來,自己拿了條毛巾先去了湯泉宮。
反正湯泉宮已經沒人敢靠近,她正好泡久點。
關上門,她褪去長袍從肩骨絲滑落在腳腕,胸`前潔白的纏布裹着膚色的玉體,鎖骨處交互的蝴蝶結,仿佛一朵白色玫瑰花,在纏布松開桎梏,一對翹尖渾圓的蓮蓬浮出水面顫了顫。
她輕呼一口氣泡在熱水裏,靠在浴枕上,緊閉雙眸,絲毫沒注意這裏有一處瓦片悄悄被人打開一條隙。
夜色漸漸降臨,宮內開始升起照明的燈籠。
此刻宮殿的琉璃瓦上趴在道健碩的身影,此人剛要俯首偷窺,忽然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背着手落在屋頂上,嘲諷道:“沒想到你還有偷窺的癖好,偷窺得還是妹妹的丈夫。”
魏音音還沒來得及一看,便感覺腦後掌風狠厲拍來。
“姜恭!來得真不是時候!”魏音音合上那片瓦,眼神一戾,立即轉身一掌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