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朕的夫人人設崩了
第43章 朕的夫人人設崩了
魏影端了龍虎崗後, 将人都逼到角落裏蹲着,十八個大漢鼻青臉腫,瑟瑟發抖地抱着頭, 乖乖等審判。
田堂靜則是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這些山賊被夫人揍的時候還有附近的鄉親想上前求情。
很顯然這些山賊雖然出身不行,可應該做過什麽實事, 在這裏才有民意基礎。
“夫人, 接下來該怎麽辦?”
“有辦法。”魏影在堂口後找到一匹馬,将剛剛不老實的樵夫抓了過來。
樵夫吓得六神無主:“女俠饒命!公子饒命!”
“我上有...。”
“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一個剛滿月的小孩。”她蹲下來補充道。
樵夫嘴巴頓時堵了。因為公子把他要說的話給說了。
她撿起樹枝,戳了戳樵夫:“你不是還沒娶妻嗎?又說謊。”
“夫人這個人太不老實了。”
“就由他去隔壁鎮通知官府。”魏影方才進去堂口還在前廳發現張地圖, 對比了現在的位置,她才知道夫妻倆來到了河京,此處山賊勢力混雜,官府常常力不從心, 以至于很多地方出現賊冒官辦的現象。
田堂靜便不由擔心:“這個武大郎忒不老實了,能信嗎?”
“不然把他八十歲的老母抓起來?等等,他好像有個弟弟。再不濟他應該還有爹。”
她只是故意吓吓這個家夥。叫他剛剛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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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樵夫難以置信地擡頭看她,聽到家裏人會有危險, 他再也顧不得耍心眼直接請求道:“讓小的去隔壁官府傳話, 請女俠不要傷害我弟弟!”
“也別傷害我娘, 要不你把我爹抓去抵押吧!”
她:......
魏影将一塊銅制的水魚牌交給樵夫,給他下了最後的通牒:“下午我要見到官府的人過來。”
“可是女俠, 這裏出鎮都需要半天時間,下午怎麽能夠?”樵夫一臉為難的樣子。
魏影直接将地圖甩了出來, 指着那條畫好的虛線:“此處半個時辰便通達。”
“好啊!你又不老實!”她氣不過直接過去一腳揣在樵夫的屁股上。
樵夫再也沒招推脫了,接過水魚牌, 趕忙保證:“是,女俠!”
随即轉身就跑得沒影。
她還有點擔心樵夫還要耍滑頭,沒想到夫人将堂口的山賊派出去,将武樵夫的老母擡到堂口,老奶奶還不知道怎麽回事,還以為兒子光宗耀祖了。笑得大門牙都露了出來。
“我兒出息了。”
“是啊是啊!沒準以後還能升到兵部侍郎的位置。”她在旁邊附聲,把老太太逗樂了硬要請她吃啃了幾口的番薯。
而遠處某個角落,樵夫尖叫了一聲很快沒聲。
估計再也不敢耍滑頭了。
“夫人幹嘛派他去?一點都不老實。”
魏影道:“有軟肋的滑頭,出去好辦事。”
她不由佩服夫人,用人之道,還是她強。
果然過了一個時辰,樵夫就帶着一隊有模有樣的官兵過來,而且還是魏氏。
她十分驚訝,這偏僻的地方也有魏兵當差?
還是說那個水魚牌可以直接将魏兵招來。
這隊魏兵身後還有一輛馬車,為首的是個百長,下馬後匆匆朝魏影行禮,似乎很難相信當家的竟然出現在北邊的河京。
“魏虎,參見君侯!”
魏影颔首點點頭:“即刻通知洛京城,就說本君馬上就回。”
魏虎道:“諾!”
這時魏影拉着她就要上馬車,再次讓她感嘆魏氏的強大,連這麽鳥不拉屎的地方都有駐軍。
難怪出示一張令牌就暢通無阻,馬上有人千裏迢迢來接她們。
只不過走之前,她跟魏虎借了一錠銀子,給了樵夫。
樵夫拿到那麽多錢,有點錯愕:“公子您怎麽還給我錢?”
她道:“這本來就是你應得的,裏面包括柴和燒餅錢,還有路費。”
“拿去給你母親治病吧。”
說罷,她便跟着魏影上了馬車。
至于龍虎崗這些山賊冒充縣官當差,這事暫時擱下,亂世用重典,規矩也要因地制宜,畢竟現在世道那麽亂,普通人沒有一些強壯有責任心的人保護,很難生存。
何況這些山賊辦法是粗魯點,可對當地人來說确實是個後盾。
進馬車後,魏影突然提醒她:“以後不要再對這些人說對不起。”
她愣了下想起樵夫抱怨天子是個傀儡,不作為時,她還說了聲對不起。
現在夫人提醒她,她很快明白過來:“夫人,坐其位謀其政,什麽都做不到,只能說聲對不起,這本身就是我的義務。”
她沒辦法享受了原主身份上的便利就忘記自己應盡的義務。
魏影深深地看着她,眼裏閃過一絲憐惜,她朝她伸手:“嗯,為妻知道了。”
“嘿嘿,還是夫人體貼,願意諒解我。”她抓着夫人的手,腳一擡墊着凳子一溜煙鑽進馬車。
魏虎迅速護送她們離開。
樵夫則是摸着手裏溫熱的銀子,感覺眼眶有點模糊,原來世道上還是有人在意蟻民的。
只是公子這樣的人太少了。
此時此刻洛京城已經漸漸恢複人煙,由于魏氏的防衛,連帶附近的安京與劉京都享受到了安全的福利。
劉京那些搬過來的流民都恢複了民籍,獲得了一些田地,很顯然魏影的政策逐步在洛京城附近得到落實。
并且落實的速度非常快,以至于短短兩個月時間,洛京城已經開過二次集會。
街道都出現了小販,小鋪的蹤影,人流量開始往這邊聚集。
趙公公偶爾跑出來逛街市看見此情此景都忍不住抹淚,至少恢複到十年前的安寧。
就是很擔心陛下,她一個姑娘家在外面居然吃了那麽多苦。
“公公,陛下怎麽還沒到?不是說已經在路上了?”楊帆從獵場回來就待在南門,跟魏兵比賽誰更盡忠職守,沒想到還是輸給魏兵,就因為放進一條狗咬了一個倒黴值班的魏兵。
楊帆都懷疑那個魏兵是故意招惹狗的。
“總之陛下是個聰明的孩子,她不會做出格的事。”趙公公在內心安慰自己。
這時街道突然出現魏兵提前清路的影子,随着人群散開,一輛馬車徐徐朝宮門駛來。
車窗上還不安分地探出個人的腦袋,正拼命朝趙公公這邊大喊:“公公,楊帆,朕回來了。”
“陛下!!”趙公公激動地迎過去。
楊帆偷偷松口氣跟了過去。
田堂靜一下馬車就抱住趙公公和路癡部下:“感覺很久沒見過你們了,真是好想念你們。”
楊帆一副萬分懷念的樣子:“陛下,末将和公公都很擔心你,尤其是末将擔心您快吃不下飯了。”
趙公公也一副懷念的表情:“陛下,老奴都茶飯不思了。”
話落,兩人就感覺天子突然用手掐住了自己。
她掐一下趙公公凸出來的肚皮,捏捏肉肉:“公公,才一個月不見,你都胖了兩圈了。”
再捏下楊帆已經圓出兩層肉的下巴:“你這個沒良心的金剛,最近肯定沒少暴飲暴食。”
趙公公突然滿臉心虛,他趕忙撥開天子的手轉移話題道:“對了,陛下,老奴差點忘記在禦膳房給您炖的紅燒肉了。”
“我也差點忘記,我還給在千裏香給陛下預定了五碗馄饨,去晚了就沒有了。”楊帆一巴掌拍開她的爪子,跟着趙公公掉頭就跑。
田堂靜看着兩人慌忙離開的身影,頗為無語道:“還說想念朕,真是睜眼說瞎話!”
“尤其是公公本來就胖,現在屁股更大了。”
“還有路癡部下,胖得都可以一拳打死老虎了!”
看來這陣子他們沒少大吃大喝,也不知道有沒有耽誤其他事。
不行!她回宮得好好檢查一下!
魏影下了馬車,魏肅匆匆帶人過來,這次好像有不少文客,似乎有什麽大事需要她親自去處理。
走之前,魏影過來她這邊輕輕用指尖将她耳鬓的發絲捋到後面,然後替她整理一下衣襟像個細心的妻子。
“夫君,這幾天好好休養。”魏影的視線不露聲色落在田堂靜的雙手上,從以前的光滑白皙,漸漸有了一層銅色,還有因為餓了二頓的下颚,已經有明顯的骨線。
丹鳳眸閃過一絲心疼:“我很快就回來。”
她瞬間秒懂老婆的意思,乖乖點頭:“我一定會将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等你回來又可以抱香噴噴的夫君。”
“嗯。”魏影被她這番話逗樂,便松開手走向魏肅等人。
而魏肅等人早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
文客們紛紛若有所思地盯着天子,看來這天子深得當家的心。
怕是以後天子的地位也會跟着發生變化。
文客們心領意會,态度自然會随着主公變化。
甚至已經有人快一步跟田堂靜打招呼:“見過陛下!”
“陛下與君侯歷經波折平安返回,真乃衛國之大幸。”
田堂靜被兩個不知名的文客弄懵了。偏偏夫人還特地等了一下,似乎有意讓兩人跟自己打招呼。
這種被人裏裏外外的偏愛,讓她的心仿佛有一股暖流過。
好!她也不能辜負夫人的期待。
打聲招呼後,目送夫人騎馬離開。
她這才美滋滋拍拍自己的臉,讓人送自己回宮。
第一時間趙公公就給她準備好了湯泉宮的熱水。
上次進湯泉宮她都有不怎麽美好的印象,第一次是因為洛京城被破,第二次是因為被路癡部下當人質,這第三次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麽意外了。
張公公看着瘦了圈的陛下忍不住心疼道:“陛下,這段時間您辛苦了。”
“在外面沒發生什麽事吧?”
“其實發生了很多。”她接過趙公公拿的衣服,一老一少還是遵循着洗澡時越少人越好。
魏兵和伺候的宮女沒有命令也不敢接近。
趙公公一聽頓時緊張得不得了:“陛下!該不會......!”
“你放心,并沒有。”她緊緊抓着自己的衣領,哪怕是為了身邊的人,她都不能曝光自己的身份。
現在回來,她身邊還有趙公公,楊帆,數百楊家兵的性命要負責。
趙公公聞言忍不住松口氣:“陛下,果然厲害。”
不過仔細想想要是真發現陛下還能回來嗎?
随後在洗澡前,田堂靜拉着趙公公就跟晚輩跟長輩訴說自己在外面經歷的事。
趙公公聽得既心疼又難過。
唯獨一件事,她沒說。那就是她已經喜歡上夫人,并且夫人也喜歡她。
她們兩情相悅。
“陛下,還有其他事嗎?”趙公公見她神色忽然含羞,像是經歷過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到底是過來人,一眼就發現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的不同。
陛下耳根好像都紅了。
“君侯那邊應該沒發現?”趙公公特地留個心眼提醒田堂靜。
她瞬間怔住了,臉色漸漸變得沉靜幾分,興許是背負了更沉重的秘密,原本天真純淨的臉蛋亦顯得心事重重。
“陛下?”見她呆呆得許久不說話,趙公公不由急了。果然還是跟魏君侯發生過什麽?否則陛下不會這副表情。
田堂靜甩甩頭,拍拍臉
,示意趙公公放心:“朕沒事,朕是誰?”
“公公就只管自己吃好喝好,我也不是小孩,會學會照顧自己的。”
趙公公聽見她說自己會照顧自己,他頓時眼睛紅了,吓了田堂靜一跳。
“公公怎麽了?朕不是平平安安回來了。”
趙公公擦了擦眼睛:“不知道為什麽,老奴現在覺得陛下那麽快長大不是件好事,陛下是懂事了,可也不快樂了。”
“我挺快樂的!公公你都不知道夫人多麽重視我,她剛剛在城門口。”田堂靜提起魏影圓圓的大眼睛閃閃發光,好似月亮般明亮。
可她越說,趙公公越覺得難過,不用開口問就已經知道陛下的心思。
可他終究還是沒忍住開口:“陛下,魏君侯的心思如火如荼,一旦燃起就勢必如春草之火,轟轟烈烈,但過後最終的下場只會是無聲無息,死氣沉沉。”
田堂靜只是頓了下,便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趙公公不用擔心,夫人承諾過,她會等我有了心裏準備再告訴她。”
趙公公突然冷下口吻:“告訴她你的身份,她能接受你的感情嗎?”
此話一出,田堂靜瞬間傻愣在原地,很顯然她想過很深層次的一面,可有積極的一面,也有十分消極的一面。
那就是有想過魏影能接受身為女子的你嗎?
這便是趙公公的原意。
看着她無話可說,甚至是啞口無言,呆滞的表情。
趙公公嘆口氣:“老奴進去看看洗澡水有沒有涼了。”
趙公公走進殿內,只剩下她一個人站在殿外,望着那即将掉落下頭的夕陽,顏色鮮豔,很濃烈的一抹紅,正如魏影的感情。
要是她沒猜錯,夫人如今是情窦初開。
初戀,對一個人來說是畢生無法忘記的存在的。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
而又有很多其他的說法,那就是人與初戀往往無法牽着彼此走到最後。
注定是要錯過的熟悉的陌生人。
那她呢?她何嘗不是情之所至,初次品嘗到喜歡上一個人的滋味。
就是因為喜歡才難以克制一個對你好的人的情感。
她無法逃避。
魏影也不是那種逃避的人。所以才要更珍惜與夫人現在的時光。
田堂靜拍拍臉,最終還是沒有繼續往深處想,她走進殿內,心事重重地關上大門,自己一個人面對偌大的浴池,龍頭吐珠還在噴出熱氣騰騰的水。
趙公公站在外門的屏風後,提醒她:“陛下,水要涼了。”
她走到池邊,只是蹲下來,用手捧了一把水,又潑回去,可心思卻不在玩水上。
她喃喃自語:“公公說的對,但是我沒法克制自己。”
“魏影也沒法克制自己,我再怎麽避開她,最後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倒不如來時,能少痛一點是一點。”趙公公卻語重心長道。
這是叫她及時止損。
更不能賭魏影知道她的身份,還能繼續喜歡她,接受她。
不說現代人,魏影是個古人,她哪怕是女霸主,也只是個在封建禮教受熏陶的女子。
她依稀還記得魏影親口說過:魏氏也是需要傳宗接代的。
這就代表在魏影的原生思想中,還是要接受成家立業開枝散葉的現狀。
可這些她都無法給她。
那麽這份感情從開始就不該去賭。
“公公,可是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她收手時,兩眼陷入了迷惘之中,問着這裏唯一能信任的長輩。
“那就能過一天是一天。”趙公公看着她逐漸悵然若失的表情,最終還是沒忍住心軟了。順着她的心意去說。
只要能夠到最後懸崖勒馬,那麽能過一天算一天便已經是兩人最好的結局。
田堂靜乖乖地點點頭,她終于一只腳踏進了浴池內的臺階,慢慢走下去,直到水漫過腰際,她猛地紮入水裏,憋了好一會兒才浮出水面。
似乎這樣才能頭腦變得更清晰一些。
與此同時魏氏的軍部就設在兵馬指揮所內,這是衛國主都六大兵所的總所,裏面有專業的各種軍事設施,庫房,與職業具備的權威。
魏氏當初進入兵馬指揮所時,并無大肆燒殺,反而驅趕趙李氏,還有金氏進入此處軍事重地。
讓附近反抗激烈的衛國軍隊,通過這點知道魏氏與其他三家的目的。不在于燒殺搶掠,攻占地盤,而是打算接受洛京城現有的一切規章,包括這裏的現狀。
于是楊帆和楊家兵基本被保下來。
被允許繼續留守南天門的楊家兵,也同樣起到了穩定人心的作用。
主事廳,上座一把紅木桌椅是軍長官的位置,下座六把桌椅,則是協官,文書等人的位置。
魏剛正在搬運公文,整齊疊案臺上,将大大小小的事物分發下去。
收到公文的人都會問一句:“聽說當家的一回來就去軍營。”
魏剛擡頭見是負責軍部查訪的督書,他回道:“是啊!一回來便要去處理馬家屯的事。”
現在老太太已經沒機會插手魏氏的事。老太太硬要以養老的借口留在洛京城,就是想等機會替魏友諒求情罷了。
原來田堂靜被抓走後,魏影當天對趙家發動保衛戰,以擊殺黑軍三千人,将人趕到南下,黑軍就順勢攻下某個京,驚動了李氏。
現在李氏調動兵力又驚動趙家,兩方立即互相增派人手談判。
很顯然趙家侯爺并不願意跟李氏馬上有摩攃。
馬家屯就是因為此戰,暫時得到喘熄的機會。
除了坤安城被偷襲致死了六千人,馬家兵反而只陣亡了數百人,這個巨大的差距讓那些跟随老太太的魏氏私下投了魏影。
魏影也迅速做出相關調動與懲罰,終于将老太太帶來的人收納旗下。
現在魏影擁兵十萬,并且多數聚集在洛京城與馬家屯一代。
原本老太太想拿來收租的馬家屯,成為魏影賺取各地路稅風水寶地。
馬家為了保住自己的勢力,以三七分利,馬家三,魏氏七分,争取了軍事獨立的機會。
魏剛立即給其他人分發公文,整套流程下來,這個月本該處理的事務,三天就能有音信,之後發表指令由下面的人行動。最後便是督察的任務了。
監督下面的人盡快将事辦完。
這種按工分配的方式在魏氏已經實施了一個月,不但大大提高了辦公效率,還将都察院這個職能盤活了。
因為都察院只需要監工,誰表現好,等交了報告總結基本會上交到君侯手中。
君侯賞罰分明,底下人無一不服,下面的人效仿,自然上行下效,讓許多事情得到了妥善的解決。
“左将軍,還別說這個辦法分攤下來,每個人有點事做,不僅為君侯分擔了壓力,還将軍營打理的井然有序。”一個魏氏的文書突然道。
另一個協官也道:“還有洛京城居民治安管理,要是按衛國官員以前的速度,一件案子,至少要三個月,到我們魏氏手裏,三天就能出結果。這可是在衛國聞所未聞的事。因為這事,洛京城多少人對我們魏氏的态度大有改善。”
魏剛深以為然點點頭,這治理地方的經驗,因民風不同。要不是天子跟當家的進言,說不定沒那麽快就融入洛京城。
現在魏氏上下能融入洛京城是好事。
就在大家歡聲笑語,不一會兒魏影提着紅纓頭盔進來,所有人立即噤聲。
魏影治軍嚴格,大家輕易不敢嬉皮笑臉,而此刻卻感覺到不同。
從當家換了張比較輕靈的白羽面具開始,就能發現不一樣。
當家的心情十分好。
魏影盡管疲憊,但心已經先身體一步進宮了。
魏剛多多少少知道點內情,讓大家彙報今天的收尾,便将人打發走了。§
“當家的,這次也要在兵所過夜?”
“不了,本君要回宮。”魏影将甲胄卸下來,正在脫臂甲,忽然想起今晚要回去和夫君同寝。
她又有些小小的緊張,上次不是沒有同寝的經驗,只是她睡着了。
之後一直因為太忙鮮少與夫君同床共枕。
而這次不一樣,她與夫君兩情相悅,便不應該因為公務繁忙冷落夫君。
何況夫君上次替她簡約一套辦公流程後,公務量已經減少許多。由三天堆積處理的折子,到現在一天便可。
“表兄,本君有一事想請教。”
聽見當家的喊自己表兄,魏剛手裏的折子都快掉在地上。
他震驚地看着當家的:“您...想請教什麽?”
“夫妻之間該如何相處?”魏影還不懂這些。她知道小夫婿懂,可不能每次就靠那人貼上來與自己相處。
那樣小夫婿真是太累了。
魏影自知自己是個枯燥煩悶的人,于是便想着請教魏剛這個過來人。
魏剛壓下內心的震撼,給魏影推薦一個人:“咱們的表妹魏甜最近正和陸家小子新婚,小日子過得挺甜滿的。”
“正好這段時間沒發生什麽事,不如趁此機會與陛下好好休幾天。”
魏影覺得這個建議可行,想了想便道:“叫魏甜過來。”
“還真叫啊?!君侯是不是發生什麽事?”這次魏剛更驚了。
魏影瞥了他眼,視線漸漸變冷:“嗯?”
“沒有,我這就去辦。”魏剛不敢再問連忙放下折子沖出門。
真是太恐怖了。
當家的什麽時候想過風花雪月的事,事出有因必有妖,而那個妖孽肯定就是天子了!
果然抽空還得問問天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魏影根本沒有留意魏剛的情緒,只是在手心裏拿出那五文錢,指尖摩挲了好一會兒。
等魏甜來了,才收回小動作。
*
田堂靜沒想到自己只是洗了個澡出來天色已深,夫人從外面派人進來告訴自己,她今晚會回來。
這不代表夫人今晚會跟她一起睡。
趙公公聽說此事已經急得團團轉了,他想不出什麽可以應對的辦法,讓陛下逃脫今晚的陪寝。
“陛下,你不要傻愣着,快想想辦法。”
田堂靜不得不告訴趙公公:“公公逃得過今晚也逃不過明晚,我夫人是那種一确定關系,就會采取行動的人。她一直都很果斷。”
說着她唇角偷偷露出一絲笑意。
“這真是一個不幸的消息,陛下怎麽還笑得出來?”趙公公
總算體會到什麽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敢情就自己在幹着急,正主還在期待事态發生。
她确實也挺着急的,不過仔細想想夫人是那麽內斂的人,不會第一天就要求同房。
而且她們大老遠從外地回來,最近幾天怎麽都得清心寡欲,好好休整一下。
“公公別擔心,夫人不是那種霸道的人。”
趙公公露出古怪的眼神:“我看挺霸道的。”
陛下眼裏的魏當家和別人眼裏的魏當家似乎有點不一樣。
就在趙公公要她想辦法時,殿前已經有了動靜。
只見領頭的人提着燈籠照亮前方的路,魏影挎着佩劍回來,身上穿着平日訓練的黑色長袍,她擡頭便看向田堂靜這邊,月光淡淡灑落在面具,卸掉她冷酷的氣息,整個人都變得輕柔起來。
“夫君。”
“夫人!”她瞬間把趙公公抛在腦後邁下臺階去找夫人。
魏影三步作兩步上前握住她的雙手,原本不信邪還沉浸在戀愛氛圍的田堂靜,終于被夫人的主動,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一個激靈有點不敢相信,夫人今晚的異常。
似乎不像是她的風格。
魏影亦有點緊張,她是聽了魏甜的話才如此主動,魏甜說的對,她是個生性冷漠,枯燥的人。若想與充滿趣樂的夫君好好相處,便得主動親近。
現在握上夫君的手,發現夫君俊逸的臉蛋上閃過一絲愕然,心想,果然是她平日裏太冷漠,夫君未曾接觸過主動的自己,難免會有些驚訝。
最後還是田堂靜主動給她一個臺階下:“夫人,先去舒舒服服泡個澡,然後用膳。”
“嗯。”魏影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算是主動的第一步。至少不再像個木頭一樣沒有表示。
小夫婿應該已經獲得她釋放的信號。
兩人手拉着小手上樓梯,有人步伐僵硬,有人步伐輕快。
趙公公眼睜睜看着陛下牽着魏當家去了湯泉宮,他睜得眼角都快裂開了。
陛下啊!你怎麽就想不開!那麽明顯的信號你還看不出來。
田堂靜帶着魏影走進湯泉宮,為她準備好羊奶胰子,自從看過夫人的身子,她發現夫人并不是天生就是麥色的。
至少她鎖骨以下的部位應該是蜜雪般的肌膚,還有夫人的嘴唇似乎也比別人的甜。
想到這,她不由咽口水,隐隐有些期待。
魏影亦十分緊張,她确實不谙夫妻密事,可也看得出來小夫婿的心思?
她突然有點懷疑魏甜的辦法,會不會太快了?
興許魏甜成親時年紀還小,所以喜歡用這種轟轟烈烈的方式與相公相處。
“夫人,要不要我叫宮女來伺候你?”田堂靜怕身份暴露不喜歡宮女伺候,就一直沒用湯泉宮的宮女。
剛剛和趙公公洗完路過時,都能聽見湯泉宮宮女跟其他宮的人吐槽自己跟失業沒區別。
現在想想她又不是不想享受按摩服務,是不能,可至少讓夫人享受享受。
魏影喜歡獨來獨往,更別說讓人伺候,自小她就是比較獨立的人,喜歡親力親為。
而且遠東魏氏生存環境艱苦,沒有洛京城這些大富人家那麽會享受,出入都帶着仆人和婢女。
魏影又隐約想起小夫婿似乎也不喜歡宮女伺候。
想到自己還未碰過小夫婿,更沒看過小夫婿的某些隐處,可宮女的手就已經不知道上手多少次。
魏影目光驟沉:“夫君沐浴喜歡用宮女?她們伺候你洗過幾次?”
田堂靜頓時眼皮子跳了起來,嘴磕磕巴巴:“沒、沒有啊!”
夫人怎麽突然提起這些?該不會這麽快就發現什麽?
真是吓了她一跳。
魏影的眼神瞬間得到緩解,她松口氣,什麽嘛!原來剛剛是醋精上身。
都怪趙公公一直在她耳邊說些讓她驚弓之鳥的話,害得她都一驚一乍的。
未曾想魏影見小夫婿頗有壓力的模樣,她少有的暗惱,果然魏甜的辦法不行!
她決定用自己的辦法來解決小夫婿。
就在魏影想要保持距離時,田堂靜為了緩和氣氛随口道:“要不夫人叫宮女伺候你?順便做一做馬殺雞。”
“馬殺雞是何物?”魏影好學道。
她道:“就是按摩,聽說湯泉宮的宮女專門在古籍上學過按摩的指法,可以舒緩神經,和勞累的身體。”
“夫人還是試試吧?”
“夫君莫非試過?”某個醋精語氣又漸漸沉下去。
她趕忙改口:“我自小洗澡就不喜歡人伺候,都是聽已故的父皇說的。”
內心卻在呼呼:天上的太上皇,我也是迫不得已把你搬出來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計較,我現在好歹也算你半個大兒了。
希望你保佑我長命百歲。還有夫人長命百歲。
兩人在湯泉宮折騰會兒,最終魏影覺得用自己的辦法似乎更容易吓到田堂靜。
她暗想:要麽還是用魏甜的辦法?
兩人各懷心思踏進湯泉宮。
田堂靜衣服胰子,香爐都給魏影準備好了。就差替夫人搓澡了。
其實她也很想給夫人搓澡,可是夫人肯定不會答應的。
夫人再主動也不可能馬上就一步就位。
就在她要打聲招呼退出湯泉宮。
魏影突然抓住她的手,垂下眸子,說了一句不符合她風格的話:“夫君,別走。”
“留下,陪我。”最後一句話說的極其僵硬,還隐隐帶着一份羞赧。
田堂靜瞬間感覺遍體都被電流滋了一遍,倒不是肉麻,而是太吓人了。
她夫人何時走溫柔的路線了!
肯定是有人作妖!
于是她勇敢往前邁進一步,雙手摁住魏影的香肩,嘴巴因為過于震驚而顫唞:“夫人,你跟我說你在外面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才過了一天就變成這樣!”
“整個人設完全崩掉了好嗎!還是我産生幻覺了?要不你打我一拳試試看?”
魏影聞言,不動聲色,擡眸有一側卻隐隐陷入陰霾之中,果然魏剛的妹妹,不行。
她真是問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