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朕和情敵獨處
第35章 朕和情敵獨處
她在老太太的院子裏見到魏氏各将, 還見到馬英俊和她爹。
馬英俊進來先是看了眼魏影,再向老太太請安:“義奶奶。”
馬州督個子比較矮,樣貌就跟殺豬匠似的, 父女倆長得真是一點都不像。可馬州督似乎特別疼愛馬英俊,還讓她特地跟老太太坐近一些。
“義母,咱們已經十年未見。”馬州督上前便是行了大禮。
老太太被哄的很開心:“桑舟快起來, 在小輩面前不必多禮。”
“義母所言極是。”馬州督笑眯眯起身坐在馬英俊旁邊。
現在的位置是田堂靜在右側第一個位置, 魏影在她旁邊,馬英俊在她旁邊。
她探頭不忘朝馬英俊揮手:“馬公子還記得朕嗎?”
馬英俊疏遠又禮貌行禮:“見過陛下!”
随後正坐目視前方不再搭理她。
不搭理就不搭理。她捧着茶喝了幾口又放下去。
長輩那邊開始商量換防一事,自始至終她的夫人就跟局外人那般一言不發。似乎和她無關似的。
終于有個年長的魏将擡起頭請示魏影:“當家的,以為如何?”
魏影漠然的态度:“這是諸位叔伯自己的選擇, 晚輩并無意見。”
似乎夫人這麽一說有人松口氣,有人神情卻異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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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似乎也很猴急,立即讓所有人表态:“既然大家都已經做出選擇,那就将各家的旗令交付老身。”
她看的一臉懵逼, 都不知道什麽操作?大概旗令就類似虎符,調兵權之類的令牌。
不過魏氏的好像分的很散。
還是投票決定的。
魏影見她滿臉疑惑,便解釋道:“這是魏氏的家令與衛國的軍隊制度稍顯不同,我們魏氏的嫡系, 是可以挑選庶族旁族有能力的人作為嫡脈分支的繼承人。”
“類似于擇賢制度, 但并非完全如此, 還是保證了一部分魏氏血脈的在上面。”
“魏氏便是靠着選賢任能在遠東維持了五十年的統治地位。”
這麽說來魏氏并非意義上完全以血統來定論的。魏氏更像是一個統一遠東各族意識的堂口。
難怪魏友諒是老太太的外孫還跟着她姓。
她之前就覺得有點奇怪。
“你表弟就是靠血脈上位的嗎?”她小聲道。
魏影道:“魏剛魏肅魏成都是嫡室出身,友諒承繼姑姑一脈, 反而是庶孫,但因姑父前年立功, 魏氏族內便破格将他的族籍提高一位。”
原來立功也能提高子孫在族內的地位。
魏氏遠比她想象中複雜,不過想到魏影是第四個繼承人, 會
将魏氏發展成一方霸主,她就忍不住想給夫人點贊。
“感覺魏氏比皇家還複雜,不過分配公平的話,亦難怪魏氏那麽團結。”她感慨一聲。
魏影卻有自己的想法:“魏氏并非像表面看的那麽團結,仍有傳統嫡室與新晉嫡室有着看不見的矛盾。”
“血緣,終究在很多人眼裏勝過一切。”
“這也就是為什麽夫人說自己也需要開枝散葉?”她不過是随口一說,其實如果魏影想有自己的血脈很正常。
這是基因安排的。再加上後天環境不同思想的熏陶,子嗣在這塊東方大地就變得無比的重要。
魏影突然沉默地看着她,似乎有話要說,可在大庭廣衆之下,她便收回視線又開始一言不發。
田堂靜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說錯了?
這時老太太讓各營的魏将交出旗令,收上來的只有五張旗令,在場總共有八位魏将,每一位都統領一萬人,都是大将級別的人物。
其中三位面帶猶豫一直等待魏影發表意見。見當家的不說話,他們亦跟着沉默。
老太太終于忍無可忍提了提拐杖:“你們是對老身有什麽意見?”
“老主子,我等必是不敢的!”三位将軍紛紛開口。說是不敢其實還是不肯交旗令。
老太太視線落在魏影身上:“影兒,以為如何?”
“孫女并無意見。”魏影還是老話。這次她直接牽起田堂靜的手。
她一愣,忍不住貼過去:“夫人咋了?”
今天她的好像怪怪的,都要主動牽她的手。
以前正式場合,魏影都是冷冰冰的樣子。哪有像現在那麽親密。
莫非是夫人故意做給其他人看的?
當擋箭牌和演戲什麽的,她最拿手了。
她當即挽起魏影的手臂開始俏皮發言有多暧昧就有多親密的話:“夫人,我昨晚肯定沒睡好?反正這裏沒有咱們什麽事了,祖母都能解決,要不你陪我睡個回籠覺?”
魏影盯着她不語。
“不肯嗎?昨晚我可是累的夠嗆的,你倒是睡得舒舒服服的,一覺到天亮。”
說完,魏氏大将八個有六個看向她,都透着一絲驚詫與詭異的探尋的目光。
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都不易察覺抖了幾下。
馬英俊臉都青了。
馬州督若有所思地觀察她一下,然後嘆氣地伸手摁住女兒的手背,好像是在安慰她。
田堂靜不由奇怪看着他們,怎麽她說錯話了嗎?昨晚她吃太飽撐得晚上睡不着。
夫人倒好給她剔完肉,等着她吃飽,才一起睡的。
期間夫人什麽都沒吃,偶爾有一口肉還是她給硬塞到嘴前,夫人才勉強吃進去的。
那麽論吃的撐一夜沒睡的人肯定是她了。
“這些人真污。”她小聲吐槽。
“好了,我們出去吧。”魏影起身便背着一只手踏出大門。
“夫人!等等我。”田堂靜起身撥了一下衣擺邁出大門追了出去。
老太太這邊瞬間冷清了大半,原本讨論的熱火朝天的大将們,紛紛沒了興致。
同樣讓老太太看清一半,有時人不服老真的不行。
影兒靠着打進洛京城,娶了天子這張牌,已經獲得魏氏所有年輕将領的支持,就連老将都隐隐有傾向她的意思。
“算了,老身不中用了。”
“義母還年輕。”馬州督哄道。
老太太這才調整情緒轉向那五個交出旗令的:“魏氏會和趙家先有一仗,這是毋庸置疑的。”
“青廉也預測此次趙家派出來的人,是個從未見過的孩子,尚不知對方能耐,但趙家老将,你們都清楚他那些老将的作戰風格。”
“有時未知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五位交出旗令的魏将紛紛抱拳:“老主子所言極是,戰場瞬息萬變,舊将未去新将又起,代代疊人,過剛易折英年早逝的年輕者又何其多,能幸存留下來的方為能人。”
這番話激勵了有些猶豫不決的将領。
現在田堂靜跟着魏影走出大院來到附近的林園,這裏有個隐秘的水榭,十分陰涼,适合避暑。
“夫人,我看還是有人不想交出旗令的,你現在放棄會不會讓老人家趁虛而入嗎?”她現在和魏影是同一條船的人,又不是老太太同一條船。
魏影挑了張石凳坐下,她不慌不忙道:“夫君還記得我方才說的那個看不見的矛盾?”
“你是說沒有交出旗令的是新晉的嫡室,交的都是傳統嫡室。”她道。
魏影微微颔首:“那三位是唯一姓魏血脈卻與魏氏毫無關系的人。”
“他們都是有能力的人。”
“其他五位呢?”她忍不住問道。問清楚說不定還能弄個魏氏戰力的排行榜。
當然夫人肯定是南波灣!
“各有所長,但太偏好陣戰。而另外三位更擅長游戰。”
現在馬家屯打仗肯定是守衛戰,可光守還不行,如果對面擅長游擊那麽守衛戰就會陷入被動。
她忍不住舉手小聲道:“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為什麽老太太執意要保護馬家屯?”
就算是要讓魏友諒留在中原,也不必特地選在馬家屯,只要跟夫人說一聲,夫人不會不給一塊地方給小表弟作為領地的。所以說老太太到底在謀劃什麽?
“夫君,我說過那些看不見的矛盾便是根源,祖母所做的這一切,便是希望魏氏血脈繼續開枝散葉。”
“并且在一個富庶的地方。”
“可富庶的地方不就在洛京城附近。”她摸摸頭,怎麽感覺老太太在挑選自己的特區時,挑的是不用幹活,靠趴在別人背上吸血的地盤。
魏影道:“如今最富庶的地方是在南下。”
而馬家屯就是南下的中轉站,還是南方北上的三大中轉站之一。
夫人這麽一說,她終于明白了。
她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原來如此,祖母是想當包租婆,專門靠收房租和路費賺大錢,閑時催催租就有飯吃,到時祖母百年後,魏友諒就是下一個包租公。”
“這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吧!居然有這麽一個疼愛他的祖母。”
那樣就算魏友諒再弱馬家屯背靠洛京城,有魏影的軍隊在,就相當于形成一層後天的保護罩,魏友諒到時待在馬家屯簡直爽死。
她十分羨慕,沒想到那個拉褲兜的臭小子,是個有福的人。
她也好像當包租婆天天過着腰揣幾十把鑰匙,挨家挨戶收租,數錢數到手軟的生活。
魏影不得不提醒某人,她的身份:“比起夫君的祖家,魏氏便是小巫見大巫。”
“可惜已經落寞了,否則夫人就是正兒八經的皇後,不用天天過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她握住魏影的雙手,圓眸水汪汪同情地看着她:“都怪夫君沒出息,沒本事讓你跟着享福。”
“夫君,倒也不必如此自責。”魏影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興許早就習慣她的古靈精怪。
可未曾想陛下不知何時已經将她放在第一位。
魏影深深地望着她。
田堂靜也只是鹹魚屬性發作,間歇性有鬥志間歇性很快又躺平,吃老婆本。
“不過有夫人養我也挺好的。”她美滋滋道。
成功将魏影整無奈了。
“中午帶你去馬家屯最好吃的酒樓。”
“好啊好啊!那裏有什麽特色菜嗎?”說到好吃的她就口水直流,無憂無慮的樣子看起來令人賞心悅目。
連帶着一顆常年在陰謀詭計蟄伏的心暫時得到了片刻安寧。
魏影已經在想去了酒樓給這人挑一些沒有那麽油膩,又不容易長胖的食物。
考慮她不喜歡動,吃飽就喜歡躺着,應該還要安排去逛街。逛街就避不可免需要買些她喜愛的小玩意。
“今晚我帶你游燈會。”
“好啊!”她無憂無慮的樣子。
殊不知魏影和田堂靜出來,馬英俊就一直跟着,等機會找魏影。
馬英俊本以為魏姐姐不過是和天子在表面做做樣子,沒成想在水榭看見兩人還膩味在一起,魏姐姐對天子很顯然在私底下變得更溫柔。
馬英俊再一次受到打擊,她抹了一下眼角,走出林園,剛好撞上馬州督。
“父親?孩兒莽撞了。”
“俊兒,不屬于你的東西,莫要強求,我們馬家能撐到今天已經算是老天保佑了。”馬州督明顯放棄了與魏氏聯姻的打算。
其實并非魏當家的不可,還能和魏氏其他人聯姻,比如老太太就好商量。
可惜老太太都親自出馬都無法改變魏當家的想法。
強扭的瓜又不甜。
“父親,我只和魏姐姐聯姻,其他人我不想!”馬英俊擦完淚毫不猶豫離開。
只能是魏姐姐,否則以她的身份,只會給馬家帶來麻煩。
那時說不定連最疼愛她的父親,知道她的身份也無法接受。
哪怕她在馬家屯的威望再高,将馬家屯的內務管理的再好,只因她是女子,所做一切功績都會被人否定。
“俊兒!魏氏還有大把的人,不能只盯着一個。”馬州督朝兒子喊了一聲,見兒子走的更快。
他忍不住跟上去,生怕兒子想不開做傻事。
水榭這邊還在看手相。
田堂靜好像聽到什麽聲音,她這才想起馬英俊這個情敵,不過現在看來還夠不上情敵的級別。
夫人根本不給她機會。
“馬英俊想嫁給你的想法,夫人應該心裏很明白吧?”
沒想到魏影一改常态,沒有沉默,反而略有暗示的意味:“夫君,假的始終是假的。”
“是因為她不能給你傳宗接代?”
“非不能也實不能也。”
“如果哪一天我也不能讓你傳宗接代......”
“夫君這是何意?莫非本君哪裏做的不夠好?”這些日魏影進來扮演好自己妻子的本分,在吃食方面已經盡最大可能照顧她,還好小夫婿胃口大人卻單純。可若是要她像傳統婦人那般只相夫教子,她恐怕做不到。
對此,她對田堂靜是抱有愧疚的。
田堂靜聽完心裏突然有點亂糟糟。
果然夫人把她看出男的,才會這麽想。夫人已經做得很好了。
世上再也沒有比夫人這般內外兼顧,溫柔細心的女強人。
準确來講,興許她再也遇不到比夫人對自己更好的女人。
想到這,她突然也有點流馬淚了。
算了有什麽哭的事還是在心裏哭吧。
“夫君?”魏影見她突然沉默,心口微微一鈍。
“沒什麽
!我只是在想等等要吃什麽?”她擡頭露出個純粹的笑容。
魏影卻覺得小夫婿今天在強顏歡笑?
是因為馬英俊嗎?
她便保證道:“我會抽時間親口和馬公子挑明,因為我并無意。”
“你不要對我那麽好,那麽體貼,我怕以後我真的離不開你。”田堂靜越發感覺胸口變得沉甸甸的就好像壓上千斤巨石。
現在光是內心的一份慚愧都快把她壓垮了。
她站起來背過身,努力讓拍拍自己的臉,冷靜下來,生硬地轉移話題:“夫人上次說對祖母那邊早有準備?”
“你是怎麽打算的?”
魏影順着她的心接話:“偷天換日,祖母不是要調兵權,那就給她。”
“即便魏氏不會因為馬家屯有所損失,也遲早會因為其他因素而損失。正好一起解決那看不見的矛盾。”
此話說得極其冷靜,正如原着形容的那般魏當家以一介女流之身,行霸業之風。
能輕易割舍犧牲親友,也能給魏氏帶來更多的榮華。
準确來說就是犧牲這一代,壯大下一代。
魏影也确實坐到了。讓後代子孫享受了八十年的和平。已經非常了不起。
即便是男主的新朝史官對魏影的評價都是極高的。說她為一方霸主之居,卻有一國之君的睿明,就是遠東的末代英主。
盡管問這個有點多餘,她還是忍不住道:“死了那麽多兵,夫人不覺得惋惜,也許可以避免的?”
魏影道:“夫君,我從不做一廂情願的事。”
“你說的對,人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沒有教訓,就不知道此路不通。”她既然不幹涉女主的人設,同樣也不會改變夫人的人設。
相反她覺得殺伐果斷的夫人很迷人。
老太太得到五個大将的支持,當天便親自招待在院子招待他們。
魏影将她帶到馬家屯最好的十裏香酒樓,便與人約了另一間包廂談話。
她自己則是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對着一桌精美的飯菜。
她吃得正津津有味,雖然不怎麽喜歡吃魚,可魚翅和鮑魚撈飯,她還是蠻喜歡的。
時不時看着窗外的風景,長明果然馬家屯最繁華的地方,人來人往,當然也有富家公子騎馬到處沖撞。
等她再吃口,發現橫沖直撞的人居然是馬英俊。馬英俊跳下馬進樓徑直朝她這邊走來。
“公子,若是不嫌棄吃完飯,我帶你一起去好玩的地方消遣消遣?”馬英俊身上還帶着酒氣。
她果斷拒絕:“我又不是來玩的,等一下夫人出來找不到我怎麽辦?”
誰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很明顯她爹馬州督現在是站在老太太這邊。
馬英俊又一直在打夫人的主意。
她豈能松口。
果然馬英俊立即變得沮喪起來。她靠在門邊,低下頭,情緒非常不對勁。就好像負面情緒已經積攢到臨界點。
“我知道了。”她低着頭看着地板轉身離開。就好像擡不起頭做人似的。
田堂靜自己也沒好心到是人就幫,她又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
可馬英俊已經不是見了一面的路人。
想到馬英俊如果再按原着發展,成為魏影的未婚夫,說不定真的會提前死。
就算沒機會,中間有她這個因素,都不一定改變馬英俊的命運。
原着描述魏影的未婚夫是戰亂而死。一句話簡短概括,之後就再也沒有提起來。倒是讓魏影背了個克夫的寡婦的綽號。想來夫人也真是倒黴。
如果馬英俊死了,夫人該不會還得背個其他什麽外號吧?
那馬英俊死了還要拖累夫人。
想到這,她趕忙下樓追馬英俊,直接追到酒樓門口,邊跑還邊揮筷子:“等等,我去還不行!你別這樣好嗎!”
“要是你出事,我是最後一個見你的人,到時候我不僅成為了備案嫌疑人,說不定還要愧疚一輩子。”
馬英俊聞聲扭頭過來,發現她拿着一雙筷子,便勉強扯出一道笑容:“姐姐一直有意避開我,謝謝你,姐夫。”
“姐夫,果然是個熱心腸的人。”
兩聲姐夫直接将田堂靜釘在原地了。
好家夥!說聲姐夫徹底把她給綁上了!
她忍住爆粗口的沖動,不管馬英俊現在是道德綁架,還是因為受太多刺激性情大變。
其實在她這裏都是有跡可循的。
她交給馬英俊那個荷包估計就是源頭。
“算了,找個不偏僻,人少,人又好找的地方。”她分明是不放心馬英俊,想勸導馬英俊,又怕馬英俊把她帶到偏僻的地方宰了。
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馬英俊原本傷心難過的情緒,瞬間被另一種無語的情緒給沖散了。
“其實,我可以派人告訴魏姐姐。”
“不用那麽麻煩。你等等。”她将筷子收起來,雙手作喇叭狀,立即聲如洪鐘。朝着不同巡防的魏兵随時出現的地方。
大街上很快出現個大喇叭。
“麻煩走過的魏兵和正要走過的魏兵看過來,幫我轉告夫人,就說我要和馬公子去玩了。”
正巧一隊魏兵巡邏走過,聽見大街上居然有人那麽吵,正要發火。
她立即發現了,便指着那只小隊道:“喂!就是你了,瞪什麽瞪,說的就是你,那個滿臉麻子的家夥,我那麽出名的一張臉你居然不認識。”
馬英俊:.......
世間還有這種轉告。
這人行事方式不僅怪異還荒唐。
然後街道上巡邏的魏兵還得身兼多職,去找當家的彙報天子的情況。
還有一隊魏兵已經在後面跟着她。
馬英俊帶着她只是走了兩條街,身後跟着的魏兵反而越增越多。
最後眼看一個營的魏兵要來了。
馬英俊終于忍無可忍,挑了個投壺館進去。
“你們等我玩完再走,還有不許擾民!”她還不忘對着一大堆跟小雞仔的魏兵提醒道。
馬英俊嘴角猛地抽搐幾下,最擾民的是你好嗎!能不能少說兩句,沒看見這條街的人已經跑光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要幹仗似的。
馬英俊突然頭疼起來,她不該一頭熱來找看起來最好說話可是接觸起來卻是最麻煩的人物。
田堂靜是踏進這個所謂的投壺館,才發現這裏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還是最有标識度的地方。
“你這人其實還可以,至少做到了我要求。”她十分滿意評價。
“姐夫不必防我至此。”馬英俊請她去投壺的雅間,室內四面圍牆的八寶架擺放着各種古董。
她不會玩古玩,但不代表她認識,這裏居然有半透明的琉璃櫃,鎖着一匹唐三彩寶馬古董擺件。
“這匹馬看起來威風凜凜,馬公子帶姐夫來此,該不會是特地要給我介紹它?”
馬英俊臉色一黑,一時不知天子是不是故意裝傻?
否則怎麽一眼就相中最貴的。
她可真會挑!
“姐夫若是喜歡,我隔天就讓人送過去。”馬英俊說着已經準備好各種顏色的羽箭,還有虎頭等身鳥嘴壺。
好像是真的要和她來玩一樣。
雅間只剩下她們兩個。
田堂靜從馬的注意力轉到姓馬的,她開門見山道:“事先聲明,我不會投壺,也不會待太久,你有什麽事直接和我說?”
馬英俊沒想到她那麽直接,似乎想到什麽一樣,她上下打量田堂靜好一會兒,用着略微羨慕的語氣道:“其實我有時候很同情您,卻有時候羨慕着您。”
“但現在除了羨慕,只有羨慕。”
“羨慕就不必了,先來先到,而且還是夫人先娶的我。”她正大光明說道。
現在一點不怕刺激到馬英俊。
馬英俊還是不習慣她動不動宣示主權,她不是傻子,天子從進馬府門就一種和魏姐姐黏在一起。
若是沒有魏姐姐的允許,她怎麽可能對魏姐姐那麽放肆?
想到魏姐姐和天子在衆人面前那麽親密,就算天子說那些暧昧的話,也只是愣了一下。
愣了一下?好吧,她怎麽感覺是魏姐姐被動在配合天子?
如果是被動的那她便更羨慕了。
“不止羨慕這一點,你身上還有更多我所期盼,而無法得到的東西。”
此話一出,田堂靜立即捂着自己兩側:“你該不會是想要我的腰子吧?”
“這裏是馬家屯應該不是金三角吧。”
“誰要這種東西?!”馬英俊被她的腦回路三番兩次帶節奏,她有點繃不住臉上溫文爾雅的表情。
說着,馬英俊的視線落在她長擺下的褲、裆、。
暗示明顯。
吓得她兩條修長的腿縮在一起:“這個不行!”
我沒有!我也不想有!
馬英俊眼神漸漸落下一片陰影:“若是有半個...也不至于淪落于此。”
瘋了,馬英俊瘋了!她想當男人想瘋了?她該不會以為當了男人就能得到魏影吧!
而且這個房間就算想硬湊,她倆也湊不過半個男人好嗎?
她是沒機會當女人,有機會,誰不想好好當個既漂亮又腿長的小姐姐。
她該羨慕馬英俊才對!
就算她身份被發現,按照她爹只有她一個獨女的份上,怎麽都不會對唯一的女兒要打要殺。她爹就是她的避風港。
至少馬英俊這輩子還有可能恢複女裝,過正常人的生活。
而她這輩子怕是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想到這裏,她鼻子一酸,沒忍住蹲在地上,嘤出聲:“我懂了,你帶我來這裏,是為了讓我羨慕你的。對吧?”
話轉她又故意添了句混淆視線:“羨慕你有馬兒。”
此話一出,馬英俊略感疑惑,不過她已經試探出來了。
天子知道她是女兒身,正如魏姐姐将荷包轉交給她,暗示她是女子之身一樣。
正因為是女子,才不被接受。
馬英俊苦笑一聲:“我不該再奢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女子與女子之間的情感,在這個世道不被允許。所以魏姐姐不接受這般離經叛道的單相思也很正常。”
田堂靜聞聲立即擡頭,表情錯愕地看着她。
馬英俊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神情變得堅定起來:“替我轉告魏姐姐,我願意替她說服父親。”
話落,她打開琉璃櫃,搬出馬兒奔騰的擺件放在一邊。像是要送給她。
她自己拿出東西後,則是一言不發轉身要走。
田堂靜立即出聲留住她:“等等!
馬英俊!”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作何心情,可此時此刻看見馬英俊,她仿佛看見了未來的自己。
興許自己比馬英俊還慘。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她想起夫人提前告訴自己準備好偷天換日,與老太太鬥一次。
那麽這個偷天換日,該不會是換的就是馬英俊。現在老太太特別需要馬州督的配合,才能在馬家屯發揮全部力量。
若是中間出岔子,老太太肯定會功虧一篑。直接折了僅有的羽翼,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如此一來,魏影實際上早就布局好了,要将她祖母和勢力一網打盡。
并且是物理意義上的一網打盡。
想到這,她心口越跳越快。
這就是魏影!原着的魏氏霸主打得主角團畢生都有陰影的魏君侯。殺伐果斷的女戰神。
“姐夫,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我很感激你沒有拆穿我。”馬英俊停下腳步,語氣低沉道。
她就站在門口,就差一步要出門。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但既然你提起,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她越過剛剛看上的唐三彩擺件,走到馬英俊身後,告訴她:“這個世道上強者從不分男人或者女人,也許現在是男人多一點,可若是有能力,作為女人未必不能斬頭露角。”
“其實你的能力并不差,你具備守住馬家屯當下一任馬當家的能力,現在的你不過是被心态影響了。”
“戀愛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只要你振作起來,你會看見前往下一個十字路口,找到你更重要的東西。而對像你這樣有能力的人來說,愛情不過是其中一部分,并非占據你生命的全部。”
“暫時的失意,并不能夠決定你以後的人生。”
“馬英俊你聽見了嗎?”她見馬英俊一直背對着自己不動,她不由擡起手放在她的肩上:“女人若是選擇了事業,就要劍及履及,雷厲風行,斬斷那些沒有必要的情感。才能使得自己更強大,正如你魏姐姐那般。”
她還以為馬英俊根本聽不進去,自己這番話沒有用,可再擡頭發現木門不止何時已經被打開,門口正站着魏影,此刻她正冷冰冰睥睨着屋內的人。
“說完沒有?”魏影凜若冰霜直接越過馬英俊,視線落在她身上。
“夫君。”一記眼神仿佛在告訴她,過來。
她張着嘴巴慢吞吞走到魏影身後,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感覺到夫人對外人那份極致的冷漠。
可面對馬英俊,她還是有點吃驚。
馬英俊也有些手無足措,可此刻她的眼神從一開始在魏影身上,漸漸落到田堂靜的肩上。
馬英俊正要動嘴唇,卻被魏影一記薄涼又極具占有欲的眼神給打住了。
然後她幾乎來不及開口回答天子,她記住她的話了,兩扇門忽然關上,隔絕了她與天子再交流的可能。
魏姐姐好像生氣了。
她似乎很讨厭別的女人與天子獨處。
田堂靜一路被魏影抓着手,從上馬,到十裏香酒樓,一路沉默,直到回到她還沒吃完的酒桌。
酒桌上的菜似乎都涼了。
“夫人,要不叫小二将菜熱一熱?”她剛說完,下颚立即被夫人挑起來,臉頰也被她捏住,被迫與她對視。
好吧!魏影又切換到霸道女總裁的模式。
“有什麽話好好說,別懲罰我這張臉,弄壞了夫人也心疼。”
“巧舌如簧,陛下是何時發現馬英俊的身份?”魏影還是松開她,從袖口挑出手絹,擦拭起來,顯得是那麽漫不經心,嘴上卻不留口風:“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還想着獨處?”
“莫非陛下心裏頭還在想那些有的沒的,本君不喜歡欺騙,也最好別再做多餘的事。”
這時田堂靜終于恍然大悟了。
夫人以為她明知馬英俊是女人還獨處一室,作為跟她成親的正牌妻子,知道此事自然心裏不舒服。
準确來說夫人吃醋了!
好家夥!夫人敢情夫人吃醋還會切換到霸道女總裁的模式。
想到夫人竟然在吃馬英俊的醋,她又忍不住偷着樂:“哼!夫人現在體會到我的心情了吧?當初我知道你去長明找馬英俊,心裏頭也是這麽不爽的!”
“嗯?你早就知道,還是一直裝作不知道?”魏影突然收回手,發現盲點。
我丢,怎麽突然又變成偵探了?
吃醋還沒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呢!
果然夫人不好糊弄。
不過夫人好像沒意識到自己是在吃醋?還以為她在背後策劃什麽。
這時也沒有時間留給兩人解釋清楚。
魏肅帶着一幫人風風火火沖上樓,神情肅然,彙報道:“君侯!趙家的黑軍突然大規模行動!他們果然按耐不住,提前有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