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朕得狩比魁首
第30章 朕得狩比魁首
“少将軍, 這不太好吧?”魏壽輝心想好不容易與天子消怨,再積怨怕是不太好。
魏友諒不以為意道:“怕什麽?祖母那邊大獲全勝,就算是表姐都得讓步, 反正咱以後都不在表姐的領地,不歸她管!”
更別說天子報複自己。
“走!咱們吃甜口的把子肉!”魏友諒等肉煮熟了還故意帶着碗和筷子過去天子露營的地方溜一圈。
還故意夾起一塊長方條肥瘦相間的把子肉,在田堂靜面前晃蕩。
楊帆氣得都在磨牙齒, 好像要磨尖, 跟着一口撲上去咬斷魏友諒的脖子。
“陛下,他真是欺人太甚!”
田堂靜咽了咽口水“你放心,他馬上就要遭應了。”
她還蹲在火堆旁等着雞米飯煮熟。
趙公公終于掀開一煲看起來已經熟了的瓦罐。
“陛下!好像可以吃了。”
她趕緊站起來:“快放蔥花,有蔥才更香。”
趙公公撒上一把晶瑩的蔥段, 雞肉與蔥的清香混合一起,勾起人的胃口。
楊帆聞到食物的味道也沒時間生氣了。
楊家兵們開始排隊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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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堂靜站在第一排,監督趙公公打飯:“我要翅根,還要雞爪, 順便給我舀一勺湯。”
趙公公就跟食堂阿姨一樣:“陛下您放心,老奴的手從不抖。”
說着給了她大大一勺湯,上面浮着的黃色雞油直接蓋在白飯上,香氣噴人。
之後輪到楊帆, 楊帆激動的點菜:“公公, 把雞珍寶留給我。”
後面的楊家兵紛紛道:“将軍, 我也喜歡吃雞屁股,留給我一個。”
“我也要我也要!”
“去!一只雞就長了一個, 我還不夠吃呢!”
田堂靜聞言喝了口湯,突然很好奇味道怎麽樣:“很好吃嗎?要不分朕半個?”
“陛下就不要湊熱鬧了!”楊帆十分護食, 等趙公公找到雞珍寶放進她碗裏,她一口就嗦了。生怕田堂靜搶自己的。然後燙的自己掐脖子。
大家都跟嗷嗷待乳的孩子一樣等等趙公公。十分熱鬧。
魏友諒那邊很多人只能吃幹糧, 把子肉什麽的,只有百長以上有的吃。魏兵們都羨慕地看着楊家兵。
雖說落魄了,可遇到個好主子。
而魏友諒見天子根本不搭理他,碗裏的把子肉都感覺不香了。
“真是沒出息!連雞屁股都要争!”
“不就是肉嗎!”再看部下們都被對面熱鬧的氣氛所吸引,他頓時大發慈悲,讓人多宰幾頭做把子肉。
話說為什麽一定要做把子肉?
“多放點糖!饞死那幫吃雞屁股的!”他指桑Hela罵魁道。
不喜歡吃甜口的魏兵忍不住抱怨,為什麽一定要是甜的?
很快對面起了幾口大鐵鍋,開始炖更多的把子肉。
田堂靜注意到魏友諒那邊的動靜,她扒了幾口飯,混着雞湯,吸溜進去。就跟和雞粥一樣。
鬼鬼祟祟觀察那邊。
魏友諒還以為天子終于饞他的把子肉!他還特意解開蓋子讓香氣飄過來。
還別說哪怕是甜口的,只要是肉,都能散發出脂肪的芳香味。
楊帆恨自己沒出息居然流口水。
楊家兵們捏住鼻子,試圖抗拒香味。
她則是仰着頭猛吸幾口:“好香啊!這肉一定炖得爛乎。”
旁邊的人見天子都吸了,也跟着吸了幾口,還有人就着香味使勁扒飯。
魏友諒見此別提多得意了。
“哼!把子肉豔絕全場!”說着他終于咬下第一口肥瘦相間的把子肉。那香氣充盈整個鼻腔。
這時其他鍋裏的把子肉都熟了,每人都能分一塊,魏兵都控制不住擠在鍋邊争搶。
所有人狼吞虎咽撕咬着把子肉,滿嘴是油。
魏友諒這邊吃的熱火朝天,他還不忘繼續埋汰天子。
嘴上一抹,故作好心地拿着一碗肉過來一副好心送給田堂靜。
他還大言不慚道:“想吃就吃呗?陛下何必委屈自己的肚子?”
田堂靜看見肉就退避三舍:“朕可不想吃。”
“想吃就吃呗?陛下何必委屈自己的肚子?”
她無語吐槽:“你是複讀機嗎!”
話落,魏友諒的肚子突然發出一聲咕嚕,很大聲,就像悶雷一樣。隔着盔甲都感覺他的肚子在醞釀着毒氣彈。連炫耀的勁瞬間被鬧肚子代替。
眼瞅機會來了,田堂靜捂嘴偷笑:“想放就放呗?表弟何必委屈自己的屁屁。”
魏友諒本就因為這尴尬的聲音漲得臉紅,聽見天子這麽說,他一抽氣底下沒憋住發出一聲噗。
然後他試圖大聲說話掩蓋聲音:“你!身為天子,簡直粗俗至極!”
“拿着一碗肉炫耀,你就不幼稚啊?朕都說了,朕不想吃你的糖醋把子肉。”田堂靜随便在附近拔了一撮草,塞到魏友諒手上。
“大晚上看不見臉,就算少将軍随地大小便應該也沒人發現。”
“本将軍才沒你這麽粗鄙!”魏友諒忍着肚子的不适,将手裏的草扔地上,然後狠狠踩上幾腳。
“好心沒好好報,你就憋着吧!”而且根本就憋不住好嗎!她和趙公公楊帆開頭都試過了。那滋味非一般人能忍。
話說她這邊的人肯定不會再中第二次招。
剛這麽想,耳邊傳來嗚咽聲:“啊!!我的肚子!”
她轉頭就看見楊帆抱着肚子在地上拼命打滾。
疑惑道:“她怎麽了?”
圍在旁邊的楊家兵焦急道:“将軍剛剛吃了把子肉。”
她震驚:什麽?!
“朕不是說了不能吃魏友諒的把子肉!”
楊帆一邊打滾一邊道:“可陛下沒說不能吃馬英俊的把子肉。”
好家夥!防得住魏友諒沒防住馬英俊。
她簡直要醉了:“你不是剛剛跟馬英俊結下梁子,怎麽還吃人家的東西?”
楊帆此時腸子都悔青了:“末将以為他是來和解的。”
田堂靜恨鐵不成鋼:“她那把子肉也是魏友諒給的。”
楊帆淚眼汪汪:“我以為是他自己炖的,沒想到他吃的也是對面的把子肉。”
“所以你就中招了是吧!你這個貪吃鬼!”┇
等等!馬英俊也吃了魏友諒的把子肉。那她豈不是也得拉了!
田堂靜立即搜索馬英俊那邊的隊伍,發現馬家兵的人已經行動了,到處拔草當籌廁,行動果然比魏友諒這邊快。
魏友諒這邊也沒好哪裏去,魏兵甚至連帶魏壽輝這個助将已經忍不住捂着屁股鑽進樹林。
一瞬間樹林裏紛紛傳出有味道的聲音。
噼啪啪啦,屁響連天。
雖說她已經預見這幫人的下場了,可沒想到現場如此激烈。激烈的人慘不忍睹。
唯有現場第一人,還能憋到現在,那就是魏友諒。
他已經跪在田堂靜面前,還死撐着不動。
“喂!小表弟,雖說咱倆有點小恩怨,可我也不忍看着你拉褲子,要不朕派人擡着你進樹林去方便。”
“我不去!”回答她的是魏友諒歇斯底裏的聲音
“你這是死愛面子活受罪!”她說着就指向已經拿着廁籌沖進另一邊樹林的楊帆。
“朕的部下都不拘小節,你怕什麽?人家還是個女孩子呢!”
“她是金剛!”魏友諒憋得眼睛通紅。
田堂靜:......
這小子居然還偷聽過她們說話。
“朕不管你了!好心沒好報。”她直接越過魏友諒想去看看馬英俊那邊什麽情況。
她還得将夫人給荷包交給馬英俊。
盡管她不知道那荷包有什麽作用?
這麽想着她剛走幾步。
只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啪的巨響,那是後門沖刺,瀑布開花的動靜。
她停下腳步,終于于心不忍地轉頭,便看見地上的魏友諒已經兩眼空洞趴在地上,夾着雙腿,其他肢體都是松松垮垮,仿佛一具屍體。
他已經死了。
嗯......是社死。
“少将軍!”魏壽輝解決完後痛心疾首沖過來,随着而來的還是其他解決完的魏兵。
有一個算一個擡着魏友諒匆匆往河邊走去。
地上的泥土還留下一道掙紮過的人形痕跡。
她不由仰天長嘆,本場的mvp:魏剛的瀉藥。
至于馬家兵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個叫馬走田的人拉得腿都走不動了,還在找馬英俊。
“大公子!”馬走田焦急的目光四處亂尋。
該怎麽辦!今晚的突發倩況實在難以讓人招架。雖說公子女扮男裝十幾年,可畢竟是個姑娘家,哪怕再有經驗,也從未在夜間跟一群男兒蹲在樹林裏方便。
馬走田痛心疾首:“都是卑職無能!”
“何必這麽自責,今晚都是個意外,連少将軍都未能幸免于難。”這時,田堂靜剛好帶着趙公公過來送鹽水,聽說拉虛脫了,喝點鹽水最好。
她這番話頓時引起馬走田的警惕。
她也沒有廢話,只是讓趙公公将鹽水塞給馬走田。
走之前她不忘交待道:“等馬公子方便完,讓她來找朕,就說朕有要事與她商談!”
“敢問陛下找我們公子到底何事?”馬走田道。
此話一出,趙公公頓時尖銳着嗓子,敲着蘭花指斥道:“放肆!這裏哪裏輪到你說話,
讓你轉告就轉告!”
馬走田剛要開口:“我。”
“放肆!還不閉嘴。”趙公公依舊咆哮。
馬走田瞬間閉嘴,默默抱拳,承下此事。
田堂靜有些詫異,敢情趙公公很适合對付馬走田這種近身的人。
尤其是慣會看人眼色的跟班。
她帶着趙公公這回來,還能聽見樹林間傳來其他聲音,好像除了解決方便問題,還有其他争執。
“這邊的坑是魏氏的,誰也不許靠近。”
“你們太過分了,附近都滿了,這裏那麽大塊地方。”
“馬家不過是狗腿子,憑什麽跟我們蹲一個坑。”
“別擠,別擠啊!”
“啊!哪個蠢貨跑到樹上解決,都拉到人頭上了!”
“百長你管管上面的人,讓他們別随便亂拉。”
果然人一多就容易亂。
趙公公忍不住捏住鼻子。
田堂靜忍不住捂住耳朵。
主仆倆感覺到視覺和嗅覺上的沖擊。
今晚注定的是所有人都不願想起的一夜。
後半夜所有人都沒睡,都虛脫地七零八落地躺在每個地方,誰都沒想到那麽香的把子肉居然有毒。
魏友諒今晚也成功成為所有人都讨厭的對象。
大家因懼怕魏友諒而不敢找主因,所以真相自然就被放棄了。
楊帆有氣無力地捧着一碗鹽水喝着,現在她一見糖水就哆嗦。
田堂靜今晚也沒得睡,她捧着公公開小竈熬的姜糖水,又看了眼空掉的籠子。
“陛下,老鷹都被放走了,明天咱們拿什麽交差?”
“放心,跑不了。”她淡定道。
至于為什麽那麽淡定?很簡單,只要魏三吹個笛子這些老鷹盡數飛回。
那家夥完成在老太太頭上拉屎的任務後,肯定再也不能待在老太太手下,為了保命肯定會投靠夫人。
投靠夫人就等于她也能使喚魏三。
楊帆捂着肚子,情緒恹恹靠在樹上,剛好馬英俊剛從樹林出來,似乎還換了一身衣服。
楊帆看見馬英俊就一肚子火:“馬英俊跟本将軍的八字肯定不合!”
“朕本來不信的,經過今晚,我突然有點信了。”她在旁邊道。
馬英俊似乎也注意到這邊,便擡着虛浮的步子走來。
來了來了!
田堂靜趕緊拿出荷包,其實她想私底下交給她的,不過今晚特殊看對方也不願意和自己獨處的樣子。
剛好她過來交了就不用惦記了。
沒想到楊帆看見她這個舊荷包,忍不住道:“陛下,你拿這個幹什麽?”
“朕要轉交給馬公子。”她不方便多說只是解釋了一句。
楊帆看還有一大段路,便自告奮勇道:“讓末将去!那厮不配您親手奉上這個荷包。”
“也可以。不過你現在站得穩?”她便交給楊帆。
楊帆到底是武将出身,自小生在武将世家,練武十幾載,體力肯定比一般人好。
她站起來拍拍肚子證明道:“陛下!末将是您的南門将軍!豈能被小小的把子肉打敗。”
說着她豪邁地走過去,一把塞給正在走來的馬英俊:“喏!這是陛下讓我轉交給你的。”
馬英俊不明所以,她捧着荷包道:“陛下為何送馬某荷包?”
“送你就送你,有什麽好問的,收好便是!”楊帆不耐煩道。她現在看馬英俊賊不順眼,能耐下心說話都已經是極大的包容。
話落楊帆轉身就走。
馬英俊立即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等等,楊将軍!這個荷包......。”
這時,旁邊不知情的趙公公看見忍不住湊到田堂靜身邊悄悄八卦道:“陛下陛下!老奴發現一件驚天秘聞。”
“什麽驚天秘聞?”田堂靜看見楊帆在不遠處将荷包交給馬英俊,剛轉頭。
馬英俊好像就纏上楊帆了。
話說這兩人為什麽就不對付呢?
“老奴發現馬公子對咱們楊将軍有意思?你看還搭上手了。”趙公公滿臉的八卦。
她循着趙公公的目光再看過去,就見楊帆已經和馬英俊打起來。
卧槽!好端端的怎麽打起來了?
她趕緊站起來朝打架現場喊道:“你們幹嘛!快別打了!”
“陛下!你別管,我想忍都忍不了了!”楊帆拳頭已經虎虎生威招呼在馬英俊的臉色。
馬英俊連連後退,閃躲靈活,很顯然她也會點武功。
“別傷着我們公子。”馬走田過來護在馬英俊身前,雙臂格擋楊帆的攻擊。
他也會武功。
“你們別鬧了!今晚大家都不安生,不如就和氣生財,讓大家都睡個好覺,休養身體。”魏壽輝快速閃身過來,站在中間擋住楊帆的拳頭和馬走田的腿。
他的武功也不錯。
“打什麽打,都不把本将軍放在眼裏是吧!”魏友諒早就換了身衣服,雙腿顫顫巍巍走來,他提着黑色短劍,亂揮,使得現場變得更混亂。這小子功夫也挺辣的。
接着是楊家兵翻跟頭去幫楊帆。
魏兵翻跟鬥去幫忙。
馬家兵更是紮着馬步擋在前面當沙包。
田堂靜被這武動乾坤的場面驚呆了。
怎麽是個人都會武功?她該不會身處什麽鬥羅大陸吧?
想到這,她把臉轉向趙公公:“公公你該不是也會武功吧?”
趙公公搖頭:“老奴不會啊!”
幸好,終于有個心理安慰了。田堂靜忍不住松口氣。
“不過老奴會射箭。”
她瞬間驚覺:怎麽只有朕是個戰五渣!
*
荷包送出去後,楊帆也被拉了回去。
今晚暫時告一段落。
眼看大家都開始歇息。
田堂靜偷偷舉着火折子走到河邊張望,等魏三過來。
等了大概一刻鐘,魏三一瘸一拐過來,身上還有某些不可言說的物體。
據說是趕回來的時候踩在樹上腳滑摔了跤。剛好摔進那塊拉肚子的重災區。
“把老鷹給朕召回,你就該幹嘛就幹嘛去。”她捏着鼻子道。
魏三立即将竹笛掏出來吹奏幾下,被放跑的老鷹瞬間乖乖飛了回來,落在地上。
她跑過去抓雞似的揪起鷹翅膀就往回撈。
大概走了二回,等老鷹都收起,魏三也不見了。
“走那麽快幹什麽?朕還沒來得及問老太太那邊怎麽樣?”
次日,正當魏友諒清點獵物,認為是此次狩比的贏家。
便看見楊家兵護送着兩籠子的牙鷹去清點獵物。
他顯得難以置信:“昨晚不是放跑了嗎?”
魏壽輝低頭一想,立即想到什麽,就提醒道:“少将軍,咱們還是認命了。”
“本将軍辛辛苦苦打的獵物,難道要容忍天子作弊不成?”魏友諒十分不甘。很顯然他想當這次狩比最大的贏家。
然而旁邊的馬英俊卻語出驚人:“作弊?少将軍開場便濫用職權,又如何有資格指控陛下?”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魏友諒偏頭對馬英俊的态度感到有點奇怪。
好像從昨晚過後,馬英俊就一直有意避開他。
“少将軍自己玩吧!恕馬某不再奉陪。”馬英俊說罷騎着馬徑直追向天子。
她的态度耐人尋味。⊙
清點獵物狩帳百夫長,數了一遍又一遍的牙鷹,發現都獸性難馴,不像是家養過來充數的。
再看看天子,和楊家兵,百夫長怎麽都不信他們能打下那麽活鷹?
不過再不信人家都是真材實料送到面前檢驗的。
“十頭鷹!”
魏友諒和馬英俊的獵物再被驗收一遍,各位八十一頭和九十七頭。
匹數折算下來,有三頭之差。
天子以三頭之差奪得狩比的魁首!
“陛下為此次遠東狩比獲勝者!”百夫長宣布道。
魏友諒當即要提出異議,主帳方向趕來一群魏兵。
主帳的魏兵直接将馬英俊和田堂靜圍了起來。
“奉老太君之令,請陛下與馬公子随行一起前往馬家屯。”
尤其是對田堂靜道:“老太君已經提前與君侯打好招呼。”
聽起來不容拒絕的樣子。
田堂靜觀察周圍暫時沒有可以攔下老太太的人,而且夫人也沒說不能和老太太待在一起。
這個節骨眼上老太太剛得到在馬家屯的調兵權,不會想着再對她動手。
只是很奇怪為什麽同時叫她和馬英俊一起去馬家屯?
還有魏三到底有沒有以shi還shi?
“那馬公子我們走吧!”她剛道。
傳話的魏兵又道:“勞煩陛下暫時等候,老太君還在更衣沐浴。”
她瞬間露出滿意的笑容。
馬英俊見她笑起來,忍不住問道:“陛下想到什麽高興的事?”
“朕得狩比魁首能不開心?話說狩比的獎勵是什麽?”她轉移話題立即朝那百夫長招手。
百夫長立即派了兩個人擡着一張煎蛋卷眼色的虎皮過來。
“陛下,這是此次狩比的獎勵!”
她湊過去摸了摸感覺有點紮手,比起現代的皮草很粗糙。“不能穿又不能用,好像還有一股騷味。”說着又聞了一下手掌。
她對這個獎勵不是很感興趣。
直到百夫長提醒:“這張虎皮價值千金,還保留了原有的味道,底下還有君侯親手蓋的印章。陛下日後憑借此虎皮足以在魏氏軍部長臉。”
“日後您進軍營也能來去自如。”
上次田堂靜去找夫人就被攔在外面,現在聽說得到一張虎皮就相當于得到軍營的通行證,感覺還不錯的樣子?
“勉勉強強吧。”她讓楊帆收起來。
楊帆還特別稀罕地抱着虎皮聞了聞,還一臉驚喜道:“陛下!這是遠東大老虎的皮毛!據說遠東的大老虎最小一只都足足有五百斤,長二米,高一米。就算是在諸侯之間都是難得的稀罕物。”
看見識貨的人,百夫長忍不住點點頭。
魏友諒別提有多羨慕了。
要是他得到那張虎皮,以後想去哪,外婆都不會管得太嚴。因為這是實力的證明。
她聽完直呼內行,這不就是東北虎嗎!要是在她現代傷害東北虎可是要把牢底坐穿的。
還好這是古代,東北虎還不至于到瀕臨滅絕的地步。
當即她就抱着虎皮稀罕的不得了。連上面的騷味都覺得是正宗東北虎的味道。
馬英俊則是盯着她的背影一言不發,一想
到昨晚的荷包很可能是魏姐姐交給天子的,她不由地攥緊拳頭。
原來魏姐姐來過獵場,還在附近私會過天子。
那麽老太君應該已經取得在馬家屯的調兵權,按理說她應該該高興,畢竟她是站在老太君這邊,可自從看到那個荷包。
馬英俊再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站在老太君這邊。
大概過了三刻鐘一輛低調的馬車行駛過來。
魏友諒看見馬車就想也不想鑽進去,豈料車簾突然伸出拐杖直接将他打了下去。
“哎喲!外婆,我也要去馬家屯。”
“你留下。”老太太的聲音淡漠傳來。
随即便安排田堂靜和馬英俊上車。
田堂靜上車前安撫趙公公先回宮等她。
“陛下,您第一次去外面,可要小心。”趙公公更擔心她的身份暴露。
“朕會牢記在心。”她拍拍老仆的手便上了馬車。
一同随行的還有馬英俊。
她剛上馬車便感覺老太太一直盯着她,她安安分分地整理衣擺坐在一邊,給老太太行禮:“祖母。”
老太太這次顯然沒有拒絕她,而是眼笑臉不笑的樣子:“陛下的武藝了得,竟然能取得魁首的名次實在令老身刮目相看。”
她一時都不知道老太太嘲諷她還是真的在誇她。
話說她一個戰五渣,哪來的武藝了得,老人家就別随便給自己按人設。
等馬英俊上了馬車,老太太卻非常明顯地嘆息一下,顯然有種非常遺憾的感覺。
馬英俊神色如常行禮:“見過義奶奶。”
“英俊啊,你父親托信來問候了。”老太太卻道。
馬英俊沉默一下,繼續低着頭回答:“敢問義奶奶,父親來信所謂何事?”
“自然操心你的終身大事,你且放心。老身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老太太的話讓田堂靜覺得她還沒打消給魏影娶小的念頭。
她和老太太也算是暗中打過交道的人,知道老太太想馬英俊給魏影做小的,但又不可能做的太明顯。
除非當事人願意将就暫時不要名份。如此一來就能待在魏影身邊,從而将馬家拉攏過來與趙家為敵。
這是老太太幹得出來的事。
就是不知道馬英俊能不能受這個委屈?
就算她可以,馬家好歹是馬家屯大族,不可能為了孩子的感情就甘願讓孩子當一個被人诟病的第三者。
馬英俊只是不語,可緊抿的唇已經出賣她此刻的心情:“即便魏姐姐不肯,那也沒關系。”
田堂靜聽後頓時震驚看着她,這孩子該不會真的想當小的吧?
不會那麽戀愛腦吧?
老太太則是道:“委屈你了,我魏家好女多的是若你喜歡,老身外家還有一個孫女...。”
“不必了,等到馬家屯,晚輩親自拜訪魏姐姐,好了卻一樁心事。”馬英俊低着頭悶悶道。
田堂靜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是忽視她這個當事人了?
喂!在人家夫君面前商量怎麽跟人家老婆接觸,簡直當面把一頂大綠帽甩在她頭上!
她當即輕咳一聲,顯示自己的存在感:“朕覺得夫人軍務繁忙,馬公子還是莫要驚擾了她。”
馬英俊這才擡頭瞥了她眼:“陛下所言極是。”
老太太則是笑眯眯不語,可眼睛卻一直莫名其妙地在窺探她。
看的她都有點懷疑人生。
她從袖子裏掏出鏡子就着車內的昏暗的光線照了起來。
臉上沒有沾什麽髒東西?
鼻毛也沒露出來。
這張臉果然怎麽看都好俊啊!她忍不住自戀一把。
馬英俊突然就狠狠皺眉移開視線,老太太的視線突然間也消失了。
“看來陛下頗愛照鏡子,這是尋常男兒都少見之舉。”
這是在說她是個娘娘腔?
“祖母,衛國喜愛百花争豔,無論男女都喜愛簪花,潔面,這個傳統即便是衛國名存實亡,在民間也仍舊流傳着。”她把自己喜歡照鏡子的理由正當化:“朕每次舉起鏡子都如與夫人那般,察恤民間疾苦,不脫離百姓。對百姓知根知底。”
老太太聽後笑了,是真的笑出聲:“看來陛下很了解影兒。”
“那是我們是枕邊人嘛!”她一副自豪的模樣,看不出任何破綻。活脫脫的是一個幸福的小夫婿。
魏當家的小夫婿。
馬英俊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到底是對兒時的姐姐還抱有愛慕念頭,她當下請示老太太:“義奶奶,晚輩有點不舒服,能否出去透口氣?”
老太太應承了。
馬英俊鑽出馬車在外面坐着。
把馬英俊酸跑後,她把鏡子塞回口袋,繼續揣着袖子,等待馬家屯到來。
老太太似乎沒有閑下去的心思,她眯着眼睛,和藹笑着說:“陛下,可了解遠東魏氏。”
她毫不猶豫道:“魏氏是以鎮守山海關為榮的家族,是東胡聞風喪膽不敢舉犯的存在。”
這是原着對魏氏的形容。說起來過了山海關便是異族勢力混雜的地方。
作為中原人的魏氏竟然能夠在背靠山海關的同時,震懾以東胡為主的異族。實在是了不起。
興許是老太太也沒想到她會在這方面做功課,滄桑的臉上漸漸出現一些緬懷過去的情緒,人也沒有那麽冰冷:“魏氏是以鎮守山海關,守在翼州門口,是替天下人鎮壓東胡的定海神針。”
“諸侯之間曾有一句名言,那就是遠東魏氏在,山海關嬰城固守,金城湯池,中原四海之內,只有內憂而無外患。”
“這是認同魏氏在遠東的貢獻。”
她知道遠東魏氏是東胡的克星,遲早有一天會将東胡勢力從遠東外拔掉。
只是不知道老太太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些?
正當她聽得津津有味時,話音一轉,老太太的語氣漸漸冰冷起來。
“魏氏在遠東,于外人來說便有數不盡的安寧,可對魏氏族人來說,遠東乃苦寒之地,飽受饑寒,日夜難眠。”
“別人能夠生在魚米之鄉,白脂環繞,不知苦作滋味。就連生活在鬧市的乞丐,都比魏氏普通的族人過的好。”
“陛下吃過已經凍得堅如鐵石的山芋嗎?喝過冰天雪地的雪水,穿着連宮女都嫌棄的棉麻。”
田堂靜越聽越有一種直觀的感受,這便是原着內魏氏生活的環境。原着只是對遠東魏氏的環境一筆帶過。那就是寒苦兩字。
見她不語,老太太繼最後道:“陛下,魏氏何嘗不想子孫榮華富貴,金玉滿堂。”
“正如趙氏與李氏那邊開枝散葉,傳承千年。”
說了那麽多最後這句話更像是她訴說的一種願望。
“可陛下又怎麽能懂?你生在帝王之家,哪怕淪落為階下囚,昔日舊侯臣也不敢對你放肆。”
此話,讓田堂靜不敢茍同,她抿了抿唇,輕笑一聲:“老人家又怎麽知道朕的苦楚呢?”
“正如我從未體會過魏氏的苦一樣。而人與人之間的悲歡并不相通。”
“又怎能拿來怪責一些從未經歷過的人?”
老太太聞言只是稍微詫目,随後便不再言語。
她反正看不慣老太太劈頭蓋臉說那麽多,結果就開始帶着一種譴責的意味在裏面。
她又不是什麽閱歷尚淺的小白。
能聽不出老太太在pua什麽?
“還是夫人好。”魏影就從來不跟她說這些。也不會開口閉口對她ktv。
“突然好想馬上看見夫人。”
與此同時馬家屯某個比較窮的小鎮子上,魏成正跟随魏影購置房屋與日常用品。
魏成非常不解道:“君侯,這些讓下人來便是了。”¤
“您何必親自動手?”
“他在未央宮用的都是極好的料子,必是不習慣馬家屯以棉麻為主的材質。”魏影在成衣鋪挑挑揀揀,修長的指尖上帶着薄薄的繭,從一塊布料摩攃而過:“從前便未吃過苦,本君又有何理由讓他陪着我吃苦。”
魏成聽後,因為太過驚訝,嘴巴張得老大。
天啊!當家的,當家的此刻真的像極了後院悉心照料夫婿的小娘子!
接下來的話更是讓魏成如若雷劈。
“另外派人去齊京帶些煙臺花生,聽說那邊的花生口感極佳,殼薄易剝,極不容易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