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朕這回真走鳥屎運了
第29章 朕這回真走鳥屎運了
她急忙從河邊爬起來, 匆匆套上趙公公給的衣服,跑到岸上,到處找魏影的身影。
魏影就跟消失了一般。她差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她怎麽來這裏?然後又隐身了?”她抱着疑惑往回走, 正準備跟趙公公打聲招呼一起歸隊。
熟悉的老鷹聲再度在附近響起。
田堂靜的臉都快綠了。
“不會吧!朕剛洗完澡!”
可這次奇怪的是鷹鳴剛靠近她,便驟然消失。她立即聞聲而去,正好看見那只活鷹随着一枚弓箭掉落在河邊。
那只鷹還在地面不斷撲騰, 生命力旺盛。
她好想去撿漏!可更怕又得再去洗一次澡。
于是她打算喊趙公公去撿, 剛轉身,就感覺後衣領被人扯住,上半身都在被人的控制之下。
“誰?”
“不要亂跑。”清冷如泉的聲音淡淡傳來。
“夫人!”她滿臉的驚喜。
随着一聲夫人,田堂靜感覺衣領被人松開, 她轉身便看見魏影又帶着一張輕羽弓。
果然剛剛不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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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在馬家屯,幹嘛來這裏?”她奇怪道。
魏影聞言瞥了她一眼,随後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四周僻靜人煙稀少景色又好,夫人卻一副要獨處的模樣。
她臆想連篇護住自己的胸:“夫人, 大白天的不必那麽猴急吧?”
魏影聽懂她的意思,她迅速放開她,無奈道:“夫君的腦子除了吃的,就只剩下這些?”
“不啊, 還有一部分在想你。”說着她故意湊到她身邊輕輕撞了撞她的肩膀。
魏影瞬間挑了挑眉, 見某人還有心思調侃她, 便不得不提醒她:“牙鷹襲擊你并非是意外。”
田堂靜立即呆住了。
“夫人的意思并非朕走什麽鷹屎運,而是有人故意針對我?”
魏影默認。
她見此, 差點氣炸了,那幾泡鳥屎差點讓她在夫人面前暴露身份。
想起剛剛魏影看見自己洗澡, 她馬上又提心吊膽起來:“夫人,除了這些您是不是還有別的事要跟朕說?”
“何事?”魏影稍顯疑惑。看起來她并沒有發現她的身份。
但她還是不放心, 繼續推敲道:“夫人怎麽知道我在河邊洗澡?”
魏影道:“剛好路過。”
她點頭示意:“哦哦,剛好路過就看見自己的夫君在洗白白。”
聽起來有點反諷的意味。
魏影疑惑道:“陛下何意?”
“你不會覺得洗澡被看光光是件很正常的事?”她悄悄退後一步跟她拉開距離。
魏影瞧着某人的小動作,反問道:“那夫君淨身時都喜歡穿着衣服?”
“才,才不是!朕只是覺得河水太冷了,怕染上風寒!”她确定魏影并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
她暗自松口氣,連忙轉移話題:“夫人,用老鷹襲擊朕的罪魁禍首是誰?”
“魏三。”魏影念出一個名字,她便将視線轉向河對面的那座山,此時河邊的老鷹撲騰幾下,竟然掙紮着飛了起來。
返巢,飛到河對面的山坡,瞬間落入樹林。
不一會兒,一道細微的笛子聲低悶吹起,樹林瞬間沖出三只大鷹。猶如懸在弦上的利箭,一觸即發,朝她這邊攻擊而來。
“站至我身後。”魏影一個旋步,拉起輕羽弓放了三箭,射中兩只,還有一只不死不休朝田堂靜的腦門飛來。
她吓得躲在魏影身邊,沒想到魏影伸手将她腦袋摁在懷裏,她躬着腰,壓低視角,聚精會神地瞄着已經沖撞過來的大鷹。
“咻!”田堂靜感覺耳邊傳來弓被拉動後慣性的鳴聲。
最後一只直接被魏影射死。
對面的笛子似乎也因此暫時消失。
魏影保持着弓腰的姿勢,抱着田堂靜的腦袋,觀察着對面的動靜。
半響對面沒有下一步動作。
看起來魏三不會那麽快發動攻擊。
她便推了推懷裏的某人,示意她現在可以躲到別的地方去了。
豈料某人一動不動,魏影幾乎以為她昏過去了。
“陛下?”
沒反應。
“夫君?”
還是沒反應。
“田堂靜!”這次魏影的聲音不自覺拔高。
懷裏的某人這才稍微動了一下。表示自己還活着。
魏影松口氣,确定她沒事,便道:“暫時安全了。”
某人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腦袋就好像袋鼠藏進媽媽的口袋裏。
魏影一把揪住某人的衣領将她拎出來:“夫君還要藏到幾時?”
豈料她擡頭眼睛閃閃發亮看着她:“夫人,你好有安全感。”
“朕都不想出來了。”
魏影:......
她毫不猶豫将某人拍到一邊,提醒她:“跟我一起去對面。”
“這就不了吧!我手無縛雞之力,過去說不定還要夫人你背。就不給你添亂了。”田堂靜瞬間跟她拉開一段距離,對前方的危險避之不及。
她雖然很想報仇,可小命更重要。
魏影不由分說便抓住她的肩膀,冷淡說道:“倒也不必,這樣便可。”
話落,一個輕功,縱身飛躍,田堂靜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升降機,忽上忽下,哪怕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到輕功,可還是第一次體驗到輕功的角度。
等成功落岸時,魏影将她放在地上,她已經蹲在草叢邊差點吐了出來。
“夫人好過分,人家不想來,還強逼人家過來。”她滿臉的委屈,等吐不出來雙手抱着自己:“果然新鮮感過去了,就開始粗暴對待。剛剛還在叫人家陛下,現在馬上就叫人家田堂靜。”
面對某人的哀怨。就連魏影都不易察覺頓了下,哪怕早已習慣某人隔三差五的咕嚕話,也在此刻被她的夫君刷新了認知。
魏影已不記得自己對她有過多少次無奈:“陛下不想抓到罪魁禍首?”
“抓到暴打一頓後能掉金子?”說到這她忍不住好奇道:“朕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用老鷹來對付我?”害得她以為自己今天倒黴透了。現在看來居然是人為。
“因為我。”魏影道。
話出她也不是個傻子,只要牽扯到夫人,那麽肯定和老太太有關了?否則姓魏的怎麽敢對付自己的當家人?
除了老太太還有誰?
“老太太就那麽憨,敢授人以把柄?”
魏影道:“祖母是在試探本君。”
她就迷惑了:“朕對夫人還是有清晰的認知,朕不至于重要到需要你親自出馬,從而放棄馬家屯。”
“看來陛下靠猜測便猜到不少。”魏影順其自然道:“至于祖母敢對你出手,便是為了對本君使用聲東擊西。”
“從而掌控馬家屯的調兵權。”
田堂靜聽完也對,襲擊天子的口風暫時沒有釀成事實,哪怕釀成事實魏氏也有借口掩蓋事實,而光靠口風是無法擊敗魏氏。
沒有直接的證據諸侯怎麽敢趁機讨伐?很顯然她這個棋子,只要不死,是無法成為諸侯短時間征讨的借口。對諸侯來說現在死掉的天子才是最好的天子。
沒有天子的法理上,也就不存在噬主的罰罪。相反還有可以替天子報仇的理由。
同樣天子死了,諸地局勢失衡,亂世罹禍便會提前降臨。
強者自強弱者自滅。
而現在的諸侯們再想拿活着的天子當借口,都得掂量一下魏氏的力量,魏氏可不是金氏,假借一個尊王攘夷的旗號就能将金氏吞并。
老太太就是靠着擦邊來挑戰別人的底線。
“那你祖母真的不怕朕出意外?讓你精心籌劃的一切付之東流。”她十分納悶,本以為老太太只是不喜歡自己,其實老太太根本就是把她當成重新奪權的墊腳石。
“罷了,你們魏氏啊!哪一個不把朕當棋子,反正當誰的不是當。”她一副我早就看清現實決定躺平任由你□□的表情。
魏影卻少有地沉默了,她面具下的凜利雙眸此刻卻裝着田堂靜的身影。
她沒有反駁她的說法。
田堂靜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內讧,她趕忙道:“我突然想到那個叫魏三的是不是養了很多鷹?”
“魏氏的狩比規則是一只活鷹頂十只獵物,那我要是有十只老鷹豈不是直接逆襲!”
她在計
算時,清俊的臉蛋難以遮掩的激動,而是那份獲得狩比勝利的驚喜。
魏影從未見過她露出過這種表情。
但似乎都和自己無關。
她垂下睫毛,剪影落在眼簾:“夫君要的,我都給你拿來。”
“以後陛下不喜歡的事,本君亦不會強求。”
話落,魏影徑直朝上山走去。
這兩句話不同自稱,似乎表達着不同的心情,整得田堂靜愣了好幾拍,看着她越來越遠的背影半天。
等快見不到魏影,她才趕忙追上去:“你等等我。”
她追上魏影時一直跟在魏影身後,打量着她的背影。仔細琢磨着夫人剛剛那兩句話的情緒。
可琢磨來琢磨去,還是未能得到答案。
畢竟夫人平常的情緒不是冷淡便是漠然,似乎對事業以外的事并不感興趣。
她因為看過原着也早就默認魏影就是事業型的女強人。
除了主打事業,應該不會再對其他事物感興趣。
可她又不能問,問了要是發現只是個誤會,那就囧大了。可不問又非常好奇,真是愁死她了。
“你在此處等候,我叫你再上來。”魏影突然停下腳步,走到上坡才能靠近山腰側有一間不起眼的綠林小木屋,很顯然這是叫魏三的暫時的待的地方。
她趕緊點頭:“你快去,別讓他跑了!朕不會拖你後腿的。”
“陛下幫了我很多忙。”魏影留下這句話飛快踏草離去。
這句話又把她整懵了。
她确實對魏影很有價值,可這個節骨眼說這個的用意是什麽?
而還在河邊等待的趙公公半天等不見陛下,叫她又不應。
吓得他以為陛下可能被河水沖走了。
他顧不得一切跑去找田堂靜,發現田堂靜早就不在水坑,裏面也沒有她人。
他頓時跌坐在岸上慌忙求救道:“陛下丢了!陛下丢了!”
田堂靜還不知道岸那邊已經雞飛狗跳。
魏影上去大概一刻鐘,她就在山腰附近聽見一聲男人的慘叫,便知道夫人把魏三的狗頭打爆了。
她趕忙順着聲音跑上去,找到條小路,直接走到木屋前,發現這個木屋還不小,有三間房,其中兩間的籠子養着嗷嗷待乳的幼鷹。
旁邊一個籠子肉眼可見的是成年大鷹。
總共有七八只,她看見大鷹立馬就流口水了。
“豐收!大豐收啊!”
她的聲音引出魏影。
魏影從屋裏将魏三一腳踹出來,那男人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嘴裏恐慌叫道:“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确實該死。”惡鬼面具下的丹鳳眸滿是戾氣,今天的君侯似乎非常不高興。
魏三趴在地上不敢擡頭,更不大喘氣。
不同于這邊狼狽的場面,籠子那邊的人卻歡快地嗷嗷叫:“這只好大,這只也好大!”
“它還敢啄我!哈哈哈!現在都落到朕手裏!真是得來不費功夫!”
那份喜悅的情緒漸漸使得那份戾氣褪去,魏影收起輕羽弓,又恢複了冷若冰霜的态度。
“陛下一個人應該拿不動。”
田堂靜聞言試着去提了提籠子,發現還真不輕,一個籠子起碼二十斤重,而且籠子寬敞,不好拿。
“夫人,光靠我好像要多跑一趟。”
魏影一腳将魏三踹到她腳下:“這裏有人。”
“夫人真是霸氣!”她毫不猶豫搬起籠子就往魏三旁邊放過去:“快起來搬東西。”
魏三本來還有些猶豫,可聽見當家那邊突然有出鞘聲,他萬分驚懼地抱去兩個籠子,嘴裏還叼着一個小籠子,跟打了雞血一樣匆匆下山。
“咦!你走那麽快幹什麽?”田堂靜不由奇怪道。
轉眼間,她好像看見夫人的手剛從那把黑劍抽回。
說起來也怪了,她能看見夫人時常把黑劍戴在身上,可從來沒見她拔過。
本以為夫人的武器是長戬,現在看來她好像并不是固定使用某種兵器的?
“走吧。”魏影擡腳便離開此處。
她趕忙跟上去,反正來日方長,多觀察一下就知道夫人的習慣。
魏三将籠子搬到河對面便伏下`身體,等待處罰。
她當然要給這個罪魁禍首一點懲罰了,否則白白一身屎了。
“夫人,你說朕要怎麽處罰他?”
魏影非常熟練給她舉薦刑罰例子:“割耳,割舌、剁手、或者腦袋,都可。”
聽得魏三瑟瑟發抖卻不敢有異議。
“陛下是覺得血腥?”魏影突然遲疑一下問道。
豈料沒想到身邊的人卻非常激動道:“其實也不必這麽虐他,朕有個絕對還擊的辦法。”
“什麽辦法?”魏影稍微有點好奇。那麽溫良的一個人會想出什麽懲罰的法子。
“朕要以shi還shi!”
魏影:“嗯?”
“派魏三去老太太頭上拉shi!”她非但沒覺得不妥,甚至認為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的最好法子。讓他們狗咬狗自己一箭雙雕。
魏三聽後,急忙擡頭:“當家的,您還是殺了我吧!”
“我怎麽能在老主子身上......。”
他沒想到天子比當家的還狠,簡直是殺人誅心啊!
田堂靜還以為他聽錯了,她急忙擺手解釋道:“不是你去拉,是讓老鷹去拉,別誤會朕的用意!”
魏三聽罷臉色更難看了。你還不如不解釋!
什麽誤會,分明是用心險惡!
“君侯!”他趕緊向最可怕的主子求救:“陛下怎麽能作踐老人家?”
魏影連個眼神都沒有。
這家夥還有腦子道德綁架。
田堂靜當即就冷哼一聲:“老人家作踐我的時候,也沒想過愛幼?”
這次她真的不高興了:“你一個暗中謀害朕的罪犯居然還敢推三阻四。”
“朕已經給你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你還不珍惜。”說着她還象征性考慮一下:“算了,不如讓老鷹去拉一泡給老太太,然後嫁禍給魏三。”
她盡出馊主意。
讓魏三差點一口老血沒吐出來。
這和他親自去有什麽區別!
魏影道:“他若不願便換他四弟去。”
此話直接讓魏三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瞪大眼睛看着兩人,仿佛看得是兩只惡魔:“這倆人,簡直是天生的一對啊!”
都是天生的惡人啊!
田堂靜想了想,眨着無辜的大眼眸道:“不然的話派他們兄弟倆都去。”
“呵呵,那魏三的祖墳真是冒青煙了。”魏影淡淡道。
魏三直接吓得臉色慘白,自己赴死便算了。
如果兄弟倆都沒了,他們家就斷子絕孫了。
想到這,魏三也不管給老主子一泡shi的恐怖,比起斷子絕孫似乎問候老主子,兩害取其輕,更值得選擇!
“君侯!陛下!小的願意,願意執行!”
處理掉魏三的事後,田堂靜又想起魏影說的在馬家屯的調兵權。
“對了夫人,你走了,跟馬氏接觸的主動權不是落到老太君手上,她身邊還有馬家大公子的支持,簡直是如虎添翼。”
那樣魏影為了保護她而丢掉兵權,似乎有點可惜。
“夫人都是為了保護我。”她可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累贅。當初說好要抱大腿的,現在大腿跟人鬥暫時輸了一截。
“別誤會,本君過來自是早有準備。”魏影開口說明原因。
“祖母能聲東擊西,本君自然也可以偷龍轉鳳。只是要拜托陛下一件事。”
之後的聲音越來越小,她聽得若有所思。
接着魏影交給她一個青色的荷包,上面繡有一個蓮字。
“陛下小心。”魏影輕飄飄留下這句話便轉身走進深林,消失不見。
她看着魏影離開的方向,忍不住摸摸鼻:“要将荷包交給馬英俊?”
仔細觀察荷包,感覺荷包的花樣和樸素并且像是年代已舊,不像是剛繡的。
那就不存在是夫人給情敵荷包。
此時此刻趙公公坐在河邊哭天喊地,楊帆也哭得稀裏嘩啦。
“陛下!您怎麽就想不開!”
趙公公本來眼淚還糊了一臉,聽見楊帆跟個哭口婆一樣在給誰送終,他連忙呸呸幾聲:“你才死了呢!你給誰哭喪啊!”
楊帆真情流露,臉蛋挂着兩行淚:“陛下聰敏秀慧,心胸開闊,磊落飒爽,假以時日一定能複國,怎麽就失足了呢?”
“噗!”趙公公差點沒氣死。可是楊将軍說的好像不是沒道理,陛下可能不是尋死也可能是踩空被河水沖走了。
“陛下!”趙公公越想越悲傷,跟着就要嚎起來。
河岸邊很快就聽見一道咋呼的聲音:“狩獵場內是有人死了嗎?”
“誰死了誰死了?不會是我認識的?”
所有人聞聲紛紛往下游的岸沙看去,果然看見那道黃袍玉影,此刻正拖着兩個籠子,好奇地朝這邊走來。
趙公公看見是陛下頓時驚喜地尖叫起來:“陛下!您沒事!太好了!”
他飛快朝田堂靜跑去。
楊帆比他更快,幾個箭步沖到田堂靜的面前,激動的語無倫次,一下難過一下開心。
最後楊帆雙手穿在田堂靜的胳窩下,将她舉了起來:“陛下,你沒事就好!”
“朕肯定沒事了,還有你幹嘛把我舉起來,是在顯擺自己的力氣大嗎?”她還在半空蹬着腿:“快放我下來。”
她剛落地左腿就被趙公公抱住,右腿就被楊帆抱住。
兩人又喜又悲大起大落的表情。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不該對他們不告而別的。
“好了,朕沒事。”她俯下`身拍拍兩人的肩膀。
趙公公就差被自己的鼻涕擦在她身上,兩人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問她怎麽回事?
田堂靜當然不能暴露魏影來的事,只是讓兩人提籠子。
楊帆看見兩大籠牙鷹,目瞪口呆。
“陛下!這裏少說有十只鷹,折算成獵物起碼得一百頭。”
“這麽說來咱們不需要打獵,用這個充數就行了!”她也高興的合不攏嘴。
她不僅被夫人救了,夫人還送了她那麽大一個驚喜。
趙公公瞬間猜到陛下剛剛見誰去了。
“陛下,太陽馬上要下山了,咱們快回營地吧。”
“山雞打了嗎?”她還對烤雞念念不忘。
“打了很多只!”楊家兵們紛紛道。
河岸邊大家都熱熱鬧鬧,就像過年一樣。
沿途派出來打探情報的馬家眼線上報給馬英俊。
馬英俊聽說陛下已經生擒數只牙鷹,她有點難以置信。
旁邊的魏小将從被陛下揍了一頓後,似乎老實多了,正待在附近清點獵物,然後開始紮營。
并且紮營的地方與陛下那邊有點近,不是有點近,就在陛下對面,隔空就能看見彼此。
田堂靜回營地時發現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也在此處紮營,還有馬家兵。
“奇怪,怎麽都跑到一塊地方紮營?”她無語道。
楊帆将籠子安置在帳篷內,但牙鷹時不時發出響聲,很令人注意。
她幹脆多割了點草蓋在籠子上面,又丢了一只兔子進去,才蓋過聲響。
“陛下,還別說您以長輩的身份教訓了那個臭小子,魏少将軍安分多了。”
話音剛落,說曹操曹操就到。
魏少将軍提着一個菜籃子不情不願過來,很顯然是助将建議的。
他走到田堂靜面前,先是恭恭敬敬叫了一聲:“表姐夫,白天的事是小弟不對,還請您見諒。”
她又不是什麽不講理的人,如果真心道歉,她自然會接受:“你叫什麽名字?”
“小弟魏友諒,是您的表弟。”
好家夥,叫什麽不好專叫魏友諒?
難怪那麽喜歡背刺,人如其名啊!
見她盯着自己一直不說話,魏友諒忍不住問道:“表姐夫,難道是本将軍臉上沾着什麽東西?”
“那倒沒有,要不要留下來吃烤雞?”田堂靜邀請他。
魏友諒直接拒絕了,抱了抱拳,便轉身離開。
走之前還有點嘀咕,這天子到底有沒有見到表姐?
他剛剛收到外婆那邊消息,據說馬氏當家人已經與外婆私下接觸。
看起來外婆在馬家屯已經稍占上風。
如果外婆占上風,那他根本不用怕天子?
以後他和外婆這一脈就可以在洛京城,也就是表姐掌控之外的地方生存,自立一派。
他再也不要回到遠東,去鎮守那鳥不拉屎的山海關!
這一來一回,天子與少将軍看似已經和解。
馬英俊看在眼裏,心中的不安卻越發激增。
莫非是馬家屯那邊發生什麽事?
再看看天子,好像在翻菜籃子,一邊翻還一邊道:“這裏還有米,晚上咱們弄個雞米飯怎麽樣?”
“好啊!陛下,這個雞米飯怎麽做?”唯一的部下還是個只知道吃的女子。
看向那女子,馬英俊眼神越發凝視的可怕。
楊帆感覺後腦勺一涼,好像有什麽人盯着她?轉身就在十幾米外看見馬公子盤腿坐着,眼睛卻一直往這邊盯着。
她立即告訴天子:“陛下!馬公子那厮好像來者不善?”
田堂靜還在菜籃子裏挑挑揀揀,聽到這句話,她擡頭就看見馬英俊死死盯着這邊,那眼神就跟頭狼崽子似的。
她想也沒想道:“不知道,大概知道你是朕唯一的部下吧!很另類,才會注意你。”
八成因為路癡部下是女子,又能爬到守門将軍的位置上,才會那麽注意她吧。
對馬英俊來說她如今的一切是要靠女扮男裝才能獲得。若是有點心裏不平衡也是應該的。
“注,注意我?”楊帆瞪大眼睛道:“陛下什麽意思?”
她也被她的反應弄得有點奇怪:“這現場好像只有你一個女子。”
然後她又默默在內心添了一句:還有朕這個美少女。馬英俊那個姑娘。
現場有三個姑娘。
可萬萬沒想到楊帆徹底誤會了。她突然充滿危機感保住自己:“陛下!你說那馬公子晚上會不會偷襲末将?”
田堂靜:???
“她沒事偷襲你幹什麽?況且她又打不贏你。”
“萬一他饑渴起來,獸性大發,不擇手段怎麽辦!”楊帆腦洞大開。
她直接傻了。接着下意識看向馬英俊那邊,說一句話又看向馬英俊。
終于把馬英俊招來了。
“陛下!狼來了!”
“我就讓你別東張西望,你看引起她注意了吧!”
兩人手忙腳亂,大有說別人壞話被抓包的心虛感。
沒想到馬英俊過來,她也提着一個籃子,裏面都是新鮮的野果,都洗得非常幹淨。
“陛下若是不嫌棄,便收下。”
田堂靜伸手去接,眨了眨眼睛,沒忍住嘴快道:“是聘禮嗎?”
此話一出,旁邊的楊帆吓得彈射起來,跟馬英俊拉開一段距離。
馬英俊疑惑地看了眼楊帆:“什麽聘禮?”
“啊!朕說錯了,是禮物禮物!”她趕忙補救道:“和楊将軍沒關系。”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讓楊帆無語陛下你還不如補救呢!
馬英俊終于意識到方才兩人為何總是看向自己。
她看看楊帆,揚起一個莫名的笑容,語氣有點反諷:“您放心,本公子對十八羅漢,銅身金剛沒興趣?”
楊帆沒聽懂,忍不住小聲問田堂靜:“陛下他什麽意思?”
田堂靜有些于心不忍道:“她好像是在說你是個金剛芭比。”
楊帆懵了:“金剛芭比是什麽?”
她:“嗯...怎麽說呢?反正不是什麽好形容,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意思。”
“什麽!”楊帆頓時對馬英俊怒目相對:“馬公子,你未免太過分了!”
馬英俊也一臉莫名,嘴上卻絲毫不服軟:“本公子也不知為何?怎會與楊将軍突然就結下梁子?”
楊帆見馬英俊還倒打一耙,憋紅臉,拆穿她:“還不是你盯着本将軍後面一個勁看!”
“後面?”
田堂靜立即提醒道:“就是玉臀兒。”
馬英俊:.......
“陛下是在煽風點火?”馬英俊愣了一下,她繼而彬彬有禮含笑問道。
田堂靜立即閉上嘴巴,搖搖頭。
楊帆立即擋在她面前,怒視道:“你別對陛下無禮,無禮是你!”
馬英俊第一次遇見如此蠻橫不講理的女人,她挑眉道:“那楊将軍恐怕是誤會了。前方可不止楊将軍一人,你又怎知我盯的不是陛下?”
楊帆義正嚴詞道:“因為現場就我一個女人!你總不能對男人感興趣吧!”
此話一出,現場寂靜了。
這話聽起來是有那麽幾分道理。
“歪理!”馬英俊立即收回眼睛,深呼一口氣。顯然被氣到了。
“告辭!”原本還有心試探的馬英俊,扭頭就走。
楊帆還在對着她的背影揮拳頭:“你別想得逞。”
田堂靜已經被繞懵了,連她都沒怎麽明白兩人突然就結下梁子了。
只有旁邊早就看穿真相的趙公公嘆氣,陛下無形攪屎的本事已經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等等剛剛馬英俊過來剛好可以将那個荷包轉交給她。
被路癡部下這麽一攪和,要是再去送荷包,估計會火上澆油。還是吃完飯再送。
“楊帆!不可以誤會馬公子!”她本來想解釋一下。
沒想到楊帆更加敵視那邊的馬英俊:“陛下善良,看不出那人的陰險。”
偷偷八卦的趙公公無語:陛下善良?
他突然好奇陛下在楊将軍眼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朕不管了,快往瓦罐裏放米吧!好餓啊!”田堂靜趕緊轉移話題,還是吃的重要。
馬英俊剛走。
助将又過來借東西,借了一把鹽。
剛開始田堂靜還以為魏友諒那邊肯定沒準備什麽好吃的,畢竟她剛剛看到對面吃的都是幹糧。
随着助将走了三趟,她終于意識到對方是有話跟自己說?
“這位将軍有什麽事?”她主動給助将一個臺階。
助将趕忙踩上臺階:“啓禀陛下,末将魏壽輝是魏氏十三部将之一,白天的事是末将未曾處理好主子間的誤會,還請您見諒。”
哦,她明白了。這家夥估計是已經猜到夫人特地來幫自己的事。
以此認為她很受寵。
既然對方給自己按上這麽個人設,她立即就演了起來:“無妨,友諒年輕氣盛。”
話說這家夥居然叫壽輝。
一個友諒一個壽輝。名字上就是一個背刺一個被刺的關系。
“您理解就好,少将軍已經知錯了。”助将忍不住松口氣。可他也慶幸老主子當機立斷,趁當家的離開一會兒取得與馬當家的聯系。
如此一來,馬大公子那邊就不必再虛與委蛇了。
之後助将離開。
魏友諒又過來了,他好像不知道助将剛剛在幹什麽,過來就問田堂靜:“表姐夫,你這裏有沒有糖?”
這小子怎麽什麽都沒有?她立即讓趙公公找找自己帶的瓶瓶罐罐。
由于要做三百人的飯,趙公公早就把各種調料罐打亂了:“陛下等等,老奴找找。”
“別急,慢慢來!”她道。
魏友諒立即就道:“怎麽就不急?我鍋裏還炖着把子肉呢!”
“你家把子肉放糖?”她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那不是變成紅燒肉了嗎!”
“才不是紅燒肉,是把子肉!”魏友諒糾正道。
“放了糖就是紅燒肉,把子肉是鹹口的才好吃。”
“甜的更好吃!”很快兩人因為吃的很幼稚的在争辯。
趙公公越找越着急,只想馬上翻出糖打發這浮躁的少将軍,省得他生氣把陛下給打了。
手忙腳亂之下,他打翻了鹽罐子,又打翻了另一個包裝好的罐子。
學白白的兩堆粉混合在一起。
田堂靜注意到她趕緊去幫忙:“公公,沒事吧?”
随後她注意到打翻的另一個罐子好像是裝着魏剛給的甜口味的瀉藥。
她剛要去收拾,一只粗糙的手一把抓住那白花花的粉在嘴巴舔了一口:“這不就是糖嗎!姐夫借我。”
魏友諒毫不客氣撿起那包甜口味的就走。
她趕忙追上去阻止道:“這玩意不能吃,快還給朕!我再給你找找糖!”
魏友諒抱着罐子,皺眉道:“這不就是糖罐子,表姐夫該不會是舍不得?”
“該不會還在生表弟的氣?”
“你再學會套近乎也沒用!這東西真不能吃,會死人的!你就信我一回。”她伸手就要去奪回來。
魏友諒虛晃一下抛到空
子,接着又接住:“你就是不肯借!當我是傻子嗎!”
田堂靜抓空後,她氣急敗壞道:“我真的是為你好,臭小子!你怎麽就聽不懂人話啊!”
“好啊好啊!你吃吧!”拉死你算了!
魏友諒不以為意地帶着糖罐子快步跑回去,生怕她拿回去一樣。
看的她十分無語。
麻煩又來了。
原本用草蓋住的籠子,不止何時被人打開了,牙鷹有一只是一只跳了出來,一個展翅,瞬間飛進樹林。
田堂靜立馬看向魏友諒那邊,那小子正得意地龇着牙。
卧槽!難怪他會抱着瀉藥不放!敢情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放走她的老鷹。
“好啊!臭小子,你做初一,朕做十五!”我再也不提醒你吃的是瀉藥!吃吧吃吧快吃你的糖醋把子肉吧!
楊帆發現後趕忙想去追。
田堂靜卻非常淡定地攔住她:“你放心,今晚甜黨必瀉!”
對面的魏友諒十分疑惑,牙鷹都跑了,她為什麽還那麽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