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朕差點變成臭天子
第28章 朕差點變成臭天子
魏影确實重視她, 只不過人家是為了自己的大計着想。
她則是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
至于老太太對馬氏的釋放的信號,也不知道馬英俊能不能看透?
為了試驗一下?
她突然提起場外的楊家兵:“老太君如此偏頗,是愚蠢還是另有目的?”
“明知道朕是天子, 哪怕再派不上用場,在諸侯眼裏都是一個極好的借口。一個讨伐魏氏的借口。”
趙公公聽後搖搖頭:“據說老太君是第三個将魏氏發揚光大的人物,應該不至于犯這種錯誤。”
話落, 趙公公好像想到什麽一樣, 他瞪大眼睛盯着田堂靜道:“陛下,您的意思是扣留楊家兵的人也許不是老太君,而是另有其人。”
“魏氏勢力混雜,有的追随夫人, 有的仍舊對老主子念念不忘,很顯然跟夫人一起的魏剛魏成才是她身邊的親信。”田堂靜道:“而在我們這個獵場,都是老夫人那邊的人。”
“既然老太君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閻王身邊的小鬼在搗亂。”
她立即站起來然後在附近找了根樹枝,吩咐休息的楊家兵看好泥坑裏的雞。
接着她便朝場外圍成一條警戒線的守衛走去。
“陛下!您去哪?”趙公公匆匆跟上。
“走,去試探試探。”
她走到場圍看了看手持長、槍、的魏兵們,先找了一個看起來職位比較高的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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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對方面前, 對方目不斜視, 兇神惡煞的臉孔對着她。
趙公公在旁邊害怕地縮縮脖子, 心想陛下膽子可真大。
她輕咳一聲,挪了一步挑了旁邊一個比較矮的魏兵:“你知道朕是誰嗎?”
矮魏兵望望了旁邊的長官, 長官擡高頭當做沒聽見,今天估計是不會搭理天子。
矮魏兵也不想回答。
田堂靜立即瞪大眼睛, 從矮魏兵的眼鼻臉裏裏外外觀摩一次,對着趙公公道:“公公記下這厮的嘴臉, 等散場朕要到夫人那裏告狀!就說他鼻孔對着朕,漠視朕!”
趙公公跟着觀摩矮魏兵的臉:“您放心,老奴一向記性好,一定記得清清楚楚。說不定魏君侯一查還能查出他祖宗十八代。”
“豈止祖宗十八代,說不定還能查查他的生死簿。看看還有幾年?”
此話一出,矮魏兵終于繃不住先朝旁邊的長官喊道:“百長,您說說話啊!?”
回答他的是繼續擡頭望天裝聽不見的百長。似乎一點不想沾上。
矮魏兵終于明白了。這天子為什麽找他了,柿子撿軟的捏是吧!
“不知陛下找小的有何事?”矮魏兵硬着頭皮接話。
田堂靜趕緊問道:“朕進場那麽久了,失蹤了不少兄弟,我那些兄弟都不認路,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獵的時候跑到場外去了,麻煩小兄弟能幫朕找一找?”
至于她為什麽說被攔在場外的楊家兵是走散,肯定要給對方一個臺階下,無論是不是對方幹的,有了名頭,就能往上傳遞信息。◆
否則直接說他們攔了自己的楊家兵,豈不是讓他們警戒起來,會在背後搞更多的小動作。
矮魏兵立即看向百長。
那百長還是裝成沒聽見。
矮魏兵頓時為難道:“陛下,小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什長,場外的事不歸我負責。”
“朕記住你了!朕就知道你這張嘴臉,長着一臉胡須,鼻孔朝天,一米八的個子,身上還有狐臭味,就是你了!”田堂靜指着矮魏兵指桑罵魁道。
這些特征旁邊的百長全中招。
矮魏兵瞪大眼睛發現她說的好像不是自己,便偷偷松口氣。逃過一劫了!
“走!後天夫人就會來接朕!反正朕知道了你的嘴臉!到時就看夫人是相信香噴噴的枕邊人,還是相信一個有狐臭的人。”說着她就拉着趙公公要走。
這種事一查一個準。
就看她有沒有注意到。現在她向這些人透露自己已經注意到問題所在。
被馬家收買的家夥們!
如果還有人看不懂,到時罪魁禍首就是死在自己沒眼力勁上。反正她已經給他們機會了。
那百長悄悄冒着熱汗,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還有嘎吱窩的狐臭。
心想完了!說的正是自己!
終于逼得百長向前邁進一步,畢恭畢敬道:“啓禀陛下,陛下要找的是走失在場外的楊家兵對嗎?”
“小的知道,剛剛就看見一股楊家兵在外場轉,小的還以為他們違反規矩去打獵充數,未曾想他們是迷路了!”
田堂靜聞言終于停下腳步,她背着手轉過身,十分嚴肅道:“你可看清了?他們真是迷路?”
“可不就是迷路,當時人多,小的沒來得及提醒他們。這就派人去外面找找。”百長趕緊搓搓手湊到她面前道。
說着百長命令剛才的矮魏兵帶幾個人去找場外的楊家兵。
趙公公瞧得清清楚楚,果然就跟陛下猜測的那樣,原來是閻王身邊的小鬼在作怪。
難怪經不起吓!
大概花了半刻鐘,原本該參加狩獵的楊家兵,三百人,回來了二百五個人。另外二百人則留守在未央宮。
田堂靜看見數字,都要窒息了。
怎麽偏偏是二百五?
幸好被攔在場外的楊家兵沒有放棄,一直在附近徘徊。
他們看見陛下時,一個個委屈的都要哭出來了。
“陛下!我等無能!”
“不是你們無能,是你們迷路了。”她對着帶頭的楊家兵眨眨眼。
楊家兵們紛紛改口道:“獵場太大了,我等轉了一圈未曾想轉出去了。得虧幾位兵長前來引路。”
說着就朝百長和矮魏兵抱拳。
百長和矮魏兵順着臺階下去:“哪裏哪裏,陛下是當家的夫婿,楊家兵就是魏兵的兄弟,都是一家人,別客氣。”
“好啊!既然是一家人,那能不能行個方便給我找點水果解渴?朕的嗓子都快幹了。”她飛快得寸進尺。
百長的臉都笑不出來了,拒絕的話不好說出口,為了早點打發天子,趕緊命
人去後營找找看有什麽蔬果,拿給他們。
矮魏兵帶着幾個人來來回回搬了籮筐水果。
田堂靜蹲在籮筐邊挑挑揀揀,專門挑大的,尤其是解渴的西瓜,接着是蘋果,沙梨。走之前還不忘塞幾個蘋果給站崗的。
“朕不會忘記你的,魏氏的族人果然好客!等回去朕一定要在夫人面前好好誇誇你們。”
臨走還不忘畫個餅砸過去。
哪怕這些人不信。
她和趙公公帶着場外的二百五回到露營的地方,恰巧撞上打了一頭野牛回來的楊帆。
楊帆覺得自己就算坐以待斃,還是要拿出點東西讓陛下交差。
起碼陛下可以少丢點臉。
結果剛轉頭就看見天子帶着兄弟們回來了。還帶了一籮筐的水果。
她頓時丢下野牛,震驚地看着田堂靜:“陛下!這些人您是從哪領回來的?”
“朕只是想試一試有沒有效果?沒想到那群守衛真是不經吓。”她擺擺手,邊走邊說道。
挑了樹下早就鋪好的草墊子,她一屁股坐下去,大手一揮:“附近有條河,你們快去把西瓜泡在水裏,下午會很熱的,剛好拿它解渴。”
楊家兵們彙合後,激動地圍在楊帆身邊,訴說自己被攔在外面的經歷。如何憋屈如何自責。
楊帆安慰一下大家就帶着他們去河邊替田堂靜冰西瓜。
田堂靜任由他們敘舊,自己則是從懷裏拿出一根捂熟透的香蕉,剝皮,一口悶了。
“陛下,咱們這邊人多了,是不是就可以重新打獵了?”趙公公蹲在泥坑旁不望抽幾根柴火出來。
“天氣太熱了,朕都懶得動,先別那麽急。”很顯然她并不想馬上做累死累活的事。
趙公公聽後有些不解道:“三百人比馬家還多一倍,不打點獵,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陛下您還是慎重考慮一下?”
田堂靜不得不将目光轉向趙公公:“你說的對,下午就讓他們給我打天上飛的。”
天上飛的?趙公公記起狩獵規則,天上飛的活鷹如果能打下來一只,能以一敵十。
既然他們走不了數量,完全可以走質量!
“陛下所言極是!”趙公公道:“老奴立即吩咐下去!”
眼見趙公公那麽激動去河邊。
她丢掉香蕉皮,無語道:“興奮什麽?天上飛的哪有那麽容易。”
這時楊帆把水果放河邊,派了幾個人守着,敘完舊,便興沖沖地來到田堂靜面前。
她無比亢奮道:“陛下!末将定不負您所望。”
“我所望什麽?”田堂靜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們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于是她提醒道:“朕要天上的活物,又沒只要老鷹。”
“您放心,末将馬上就能打到飛禽送給您。”楊帆找到動力後立即帶動楊家兵,開始在附近埋伏設防。
這一幕讓悄悄監視他們的人看見,就去彙報到馬英俊和魏小将那邊。
此刻魏小将和馬英俊已經打到九十匹數,互為平手。
魏小将本來不将馬英俊放在眼裏,現在看見獵物,也不得不高看她一眼。
“馬公子狩技高強啊!”
“少将軍,馬某哪裏比得上您,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您才是最厲害的。”馬英俊寒暄一番。
兩人對上眼了,相談甚歡。
只要天子墊底,他們就只有第一第二的競争,不必怕誰落後。
這時附近的眼線傳來消息。
魏小将臉色短暫閃過一絲心虛,然後便道:“本将軍知道了。”
馬英俊身後一位比較年長的人臉上同樣閃過一絲心虛。
馬英俊反而疑惑道:“少将軍,發生何事?”
“沒有什麽大事,天子那邊的人齊全了而已。”魏小将開門見山道:“馬公子不用擔心,現在咱們遠勝楊家兵,他們即便開始追趕也無法超過我們。”
馬英俊聽後,臉色微變,她下意識看向身後的管事馬走田:“馬叔。”
原來天子那邊人少并非是老太君那邊所為,但她并未拆穿自己人。
只是在想到自己遠超天子,是因為馬叔在背後做局。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讓她極為不悅地将手裏的小鷹扔在地上。
“公子!”馬走田趕忙去撿起小鷹。
“接下來狩獵,你別跟來。”馬英俊命令道。
魏小将詫異地瞧了馬英俊一眼,這小子關鍵時刻裝什麽清高?還不是她馬家人過來和自己聯手的!
要不是為了在老太太面前表現,以後自己能留在洛京城。
他何至于費勁打聽到老太太那邊對天子不滿,為了讨好老太太,才會出此手段。
“馬公子,下午我們就去崖林附近,相信那邊肯定很多飛禽走獸。”魏小将邀請道。
“那馬某就恭敬不如從命。”馬英俊抱拳道。
崖林正好要從田堂靜露營的地方路過。
此刻天子正在河邊撈西瓜。
西瓜在沁人心脾的山泉水裏泡得冰涼冰涼的。
田堂靜抱着一顆小西瓜,感覺十分涼爽:“趙公公快切,朕迫不及待要吃了。”
楊帆被叫去搬西瓜,那一籮筐至少有三個西瓜,三百人勉勉強強能分到一小塊。
“陛下!末将什麽時候能去打獵?聽說前面走三百米就是崖林,那裏最多飛鳥,只要末将去了,除了打老鷹,還能打幾只鳥供陛下玩。”
“打幾只鳥給我玩?”她頓時擡頭眼睛一亮。
很顯然只聽了後面半句。
趙公公內心嘀咕好一陣:反正陛下不想打獵就對了。
“好啊好啊!我要活的會叫的,還會飛的。”她開始美滋滋幻想古代人天天擡着一個鳥籠游走街市,游手好閑的潇灑勁。
楊帆趕緊把西瓜都抱上來讓趙公公切,切完,她好去碰碰運氣,不然讓馬英俊和魏家那邊搶先就不好了。
楊家兵們端着一小片西瓜,姿勢就跟等待敬酒一樣。
等田堂靜咬上第一口西瓜,直叫喚:“好涼!好冰爽!這個天西瓜是最好解渴的東西!”
大家這才紛紛一口悶了。
田堂靜自己抱着半個西瓜,還用樹枝做的筷子在挖。
恰好又一陣熟悉的馬蹄聲傳來,楊帆等人迅速臉色一變,便看見馬英俊和魏小将果然騎着馬帶頭前往崖林。
路上馬英俊還特地往露營的地方看了一眼,見天子還優哉游哉吃着西瓜,楊家兵都蹲在一邊啃着西瓜片。
一幫散兵游勇。
魏小将更是不屑道:“他們也只配這種程度了。”
楊帆聽見這話直接把西瓜皮摔碎:“敢和老娘搶!陛下,咱們也去!”
田堂靜啃了一口冰冰涼涼的果肉,搖搖頭:“一次性帶那麽多人去,一只鳥都不夠他們射的。”
說完她樹上空突然啪嗒一聲,掉下一團白沫在她肩膀上。
她擡頭望向頭頂的樹枝,不止何時有只鳥落在枝頭,因為拉完還抖着翅膀。
“楊家軍此時不射更待何時!”
話音剛落,楊帆縱身一躍,直接跳上樹抓住了小鳥,送到田堂靜面前。
“陛下,是只畫眉鳥!”
“給朕看看。”她朝楊帆伸出手旁邊的肩膀留給趙公公用打濕的手絹擦拭鳥糞。
畫眉鳥剛落在她手心。
馬上就上演一出叢林法則的戲。⑧
一聲仰天長嘯的鷹鳴,一道快速直下的翅影,閃爍而過,直接将畫眉鳥一口叼起飛走了。
衆人幾乎還沒反應過來。
“好嚣張,真就一口悶了。”她握了握手裏僅剩的一枚羽毛。
不過這附近難道鷹很多?
“陛下,看來崖林那邊牙鷹不少,咱們若是能端了它們的老窩,說不定真能反敗為勝!”楊帆一瞬間激動地不得了。
憑借她多年叢獵的經驗,附近一定有老鷹的窩。
而天子露營的地方估計就是牙鷹巡視的範圍。
她看了看手裏的鳥毛,興許進林子能有什麽收獲?
哪怕是為了不打擊士氣。說不定裏面還有野兔野雞什麽的。
“好!等朕吃完雞肉,就和你們一起去獵鳥。”她都聞到旁邊的泥坑散發出肉的香味。
楊帆比她還急,生怕她又磨磨蹭蹭親自動手去刨坑,把她的叫、花、雞、給掏了出來。
她聞着香味舔舔嘴,附近的楊家兵都忍不住咽口水,眼巴巴看着天子撕下一個雞腿就開始吃了起來。
還撕了另一個雞翅根給趙公公。趙公公吹着氣吃得滿嘴是油。
主仆倆努力幹飯的樣子,都勾起楊帆的饞蟲。
“陛下,要不末将再打幾只烤烤?”
“等下進林子除了找鳥,都找雞,晚上說不定咱們還得住在這裏。”她舔了舔手指,算是吃完一只雞腿。剩下一個雞腿,她用樹葉包住打算進林子再吃。
一行人總算在磨磨蹭蹭之下出發了。
楊帆剛剛去冰西瓜的時候,在河道邊走下去會是條捷徑,直接通往崖底。
崖林的高樹叢立,一進來就遮天蔽日。光線昏暗,靜谧的只剩下腳步聲和蟲鳴聲。
田堂靜剛進來,頭頂就懸着一只黑色白頭的鳥飛過,接着拉了一泡屎落在她肩袍上。
“呀!這只沒教養的鳥!”
“陛下,老奴給你擦擦。”趙公公掏出手絹開始為她擦拭。
“謝謝。”她郁悶地撇撇嘴。突然有點後悔進來了。
楊帆和二個人舉着唯三的長弓,四處張望着,牙鷹喜歡在高處築巢,剛剛那只分明還在覓食應該沒那麽久回窩。
其實她也只是碰碰運氣的。就是不想天子那麽懶。
剛這麽想,後面又傳來田堂靜的聲音:“啊!這是什麽?一團糊糊的東西。”
“陛下!您好像踩到屎了。”
“應該不是人的。”
“好像是羚羊的糞便。”
“完了,這只羚羊居然在拉稀。”
楊帆忍不住回頭,發現天子的長腿靴都沾到了。
随後附近傳來一聲鷹的叫聲,忽然落在天子身後的樹上,翹起屁股啪一聲拉了一大泡從天而降,直接落在天子的背上。
“陛下!”趙公公痛心地叫聲,然後捂着鼻子将手絹遞過去:“要不您自己擦擦吧。”
田堂靜黑着臉結果手絹,
發現後背濕噠噠,已經不是手絹擦拭那麽簡單,得重新洗一個澡了。
她捏着手絹,擡頭看見罪魁禍首又飛走了,忍不住咬牙切齒:“好啊!老鷹你成功引起朕的注意。”
下秒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楊帆:“楊将軍一定要将它打下來,朕今晚要吃烤鷹。”
“遵命!”楊帆已經準備好了,只要那牙鷹再來一次,确定牙鷹的窩後,她便直接射下來。
“那陛下,您要不要先回去洗洗?”趙公公忍不住提醒道。
“都來了豈能因為朕被泡老鷹屎半途而廢!”她眼裏幾乎蘊含着火焰。
這會反倒像打雞血一樣。
她繼續跟着楊帆,附近還能聽見流水聲,別說,聽着就想讓人洗澡。
她忍不住扣了扣脖子,很快就聽見牙鷹的叫聲,只不過這次比較稚嫩。
那牙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直接朝她沖來,那尖利的爪子從她旁邊的樹抓過。盤旋會兒似乎在确定什麽,随即便要飛走。
“射!”楊帆一聲令下,三枚箭齊發,直接将牙鷹釘在樹上。
那牙鷹慘叫不已。
楊家兵迅速爬樹将牙鷹摘下來驚喜叫道:“将軍!陛下!這是剛出窩的牙鷹!”
連趙公公道:“跟剛才拉一泡的大鷹不是同一只,該不會大的那只是公鷹?”
“你說是它爹?”田堂靜聽後走過去輕輕彈了下還在叫喚的鷹嘴。
話音剛落,果然渾厚的鷹叫聲再度傳來。
田堂靜瞬間表情不對:“楊帆,你手上這只該不會是被我身上糞便的氣味給迷惑了,以為我是它的父母。”
“您是說它爹在您身上拉屎,搞得小的通過氣味以為您是它爹?”楊帆道。
田堂靜聽完,心想絕了。大自然是多麽神奇。
她這是捅了老鷹的窩。
然而下一秒,成年鷹直接朝她這邊掠過來,嗖一聲從她腦袋上空飛過。
吓得她抱頭蹲下。
楊帆趕緊道:“打網!”
楊家兵迅速擴散,将老鷹控制在一定的範圍。
大鷹一個來回又重新朝她腦袋擦邊撞過。
她東躲西藏,終于怒了停下來指着那蓄勢待發的大鷹:“到底怎麽回事!朕臉上是不是寫着好欺負幾個字?怎麽老鷹一見我就開撕。”
明明就不是她打的小鷹!
趙公公急忙拉着她往下走,直接走到河邊,沒有樹幹擋住視野的地方。
楊帆覺得趙公公做得好,只是要陛下當一回誘餌了。
“陛下,您還是洗洗吧!”趙公公生怕她染上皮膚病,然後不得不去看大夫暴露身份。
她想想也是,便跟着趙公公到河岸邊,站在一堆沙石前,剛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尖銳的鳴叫,下一刻那團黑影身上插着一枚箭直接撞在地上飛出去好幾米遠。
她吓得拍拍胸口,看着地上還在叫的老鷹,她走過去直接跟提雞似的抓住老鷹的翅膀,還得雙手抓着。
“終于抓到你了!”然後掂了掂發現才一斤多重。
可在空中就跟個炮彈似的。
她一巴掌拍在它屁股上:“讓你到處大小便,這下嘗到教訓了吧!”
說完,噗一聲,那老鷹又給了她一泡。手掌都是白色的糞便。
田堂靜終于忍不住:嘔!
趙公公無奈道:“陛下,老鷹今天和您的八字相撞。”
他接過大鷹拔下箭頭,發現這只箭剛好插在尾羽,與腳跟旁邊,完美提高了老鷹的存活率。
“真是了不起的箭法!”
這時楊帆帶人匆匆趕來:“陛下!您沒事吧!”
“楊将軍您的箭術實在高超!”趙公公忍不住朝過來的楊帆豎起大拇指。
楊帆頓時停下腳步,疑惑道:“不是我射的。”
其他兩個弓箭手紛紛搖頭。
“那是誰打的?”這次輪的田堂靜奇怪了。
不是路癡部下的傑作,那是誰?
這時河那邊浩浩蕩蕩跑來兩隊人,正是魏小将和馬英俊。
每個人帶着一百人剛趕到河邊,就看見天子這邊也有收獲。
魏小将看見牙鷹,眼睛一亮,迅速朝馬英俊道:“這不是我們打下那只鷹?”
馬英俊盡管看不爽天子,可她少将軍說的那只鷹有印象,方才是往這邊飛,可少将軍的弓箭确确實實落空了。
如果是馬走田一定能射中,不過馬叔現在被她留在原地不可能過來的。
那麽這只,就是天子的人打下來的!
馬英俊便搖頭:“不是我追的那只!”
“那應該是本将軍追的那只!”魏小将堅持咬定天子那只就是自己的。
“陛下!請物歸原主!”
田堂靜從來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你的名字不會就叫碰瓷吧?”
魏小将冷哼一聲:“你們這些散兵游勇哪有這般箭術,除了我的輕羽弓,誰能射中!”
看來是要明搶了。
她立即命令道:“楊帆好好看管那兩只沒素質的老鷹。”
“今天誰也搶不去!”
楊帆立即将老鷹綁在腰上,挂着。
田堂靜又看向馬英俊:“你的小名不會也叫碰瓷吧?”
馬英俊別過臉,自知理虧,她駕馬離去之前,說道:“并不是我馬家兵所射。”
“馬公子!”魏小将見她走了,有些不滿,這家夥居然不站在自己這邊。
等馬英俊走了。
“陛下!剛剛本将軍可是聽見了,楊帆自己承認沒有射中。”魏小将朝身邊的弓箭手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即下馬在河邊找到拔掉的那支箭。
正是有青色的羽毛。但田堂靜知道絕不是這小子射的。
“這就是證據!”魏小将似乎向來霸道慣了,在田堂靜面前都想搞一言堂。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
“魏氏都是這樣的輕羽弓,證明不了什麽,或者說你今天是要搶了?”她立即盯着小屁孩道。
魏小将絲毫不懼她,還明目張膽道:“遠東狩比,沒有明文規定有争議的獵物不可以搶!”
“那就來吧!”她振臂一揮,楊帆等人蓄勢待發。
随即只見天子手裏握着什麽,接着抓着就是一頓甩。
直接糊了魏小将一臉。
“嘔!這是什麽東西?”魏小将摸了摸臉,嘴唇越來越多液體。
旁邊的弓箭手捂着鼻子,提醒道:“少将軍,是屎!”
“嘔!混賬!你混賬...!”魏小将頓時彎腰咳嗽起來。
田堂靜現在一身騷不怕得罪誰,她哼道:“沒教養的老鷹屎教訓沒教養的小輩,正合适,按理說朕是魏君侯的夫君,你怎麽都得敬我一聲長輩,居然如此無禮。”
“放肆!”魏小将幹嘔半天,拔起腰間的短邊黑劍:“給我好好教訓他!”
“可是少将軍,他是當家的...”旁邊的人還是有點腦子知道她是誰。
魏小将不管不顧道:“反正外婆不喜歡他!給我教訓別打死就行!至于表姐那兒我會解釋!”
田堂靜聞言眯了眯眼睛,看來老太太表現對她的不喜,已經負面擴散到某些魏氏族人身上。看來她不采取行動,恐怕在獵場很難保障安全。
“楊帆,你說過能以一敵五十?”
楊帆站出來點點頭:“是!”
“那就去打,朕是長輩,教訓一下無禮的小輩,是正當手段!”她還不忘站至道德高地。
話音剛落,楊帆咻地一聲沖出去,首當其沖給了助将一拳,對面一百人,楊家兵三百人,簡直是圍毆了。
河邊瞬間打成一團。
看的趙公公心驚膽戰:“陛下,突然打起來是不是不太好?”
田堂靜蹲在河邊洗手,邊洗邊道:“公公,咱們越是容忍,小屁孩就越是蹬鼻子上臉,覺得咱們不敢來事。現在越是低調反而對咱們不利。”
她洗完甩了甩手裏的水漬,修長如白玉的指骨,在陽光下透着瑩光,極為好看。
“倒不如由朕好好教育他。”嚴肅不失清俊的眉眼,屬于天子的威儀盡顯。
趙公公看得一愣一愣的。
河邊打成一團,魏兵一百人都被打懵了。
助将還在旁邊喊:“陛下!是少将軍不對!少将軍作為晚輩不該對您如此不敬,還望您......”話還沒說完,不知道是誰憑空仍了把沙子,讓他吃的滿嘴都是。
就是這麽卡話的瞬間。
魏小将當場被楊帆踩在腳下,嘗到了什麽叫做社會的毒打。等楊帆挪開腳去揍其他人時,又一只長靴踩在他臉上,上面還沾着某些糞便。
“誰啊!居然敢踩本将軍的臉?”魏小将剛擡頭,就看見田堂靜渾身是鳥屎。
臭的他差點撅過去!
什麽糞天子!他從未見過如此不幹淨又邋遢的天子!
問題罵完,天子還在他衣服上蹭了蹭靴子,還忍不住道:“趙公公怎麽辦?朕突然感覺自己好臭!”
“您還知道自己臭!”魏小将翻了個白眼。他剛要爬起來,楊帆故意在他身上點了個穴位,他又直挺挺倒在地上。
趙公公趁亂踩幾腳,然後過去攙扶田堂靜:“陛下,您再忍忍,等打完就洗了。”
話音剛落,楊帆和楊家兵們打得更猛了。
魏兵們節節敗退,最後助将趁亂将魏小将拉走,騎上馬紛紛逃離。
走前還聽見天子喊話:“喂!這兩只你們不要了?”
那助将忍不住瞥了眼天子,便急匆匆帶魏小将走了。
偏偏魏小将還叫着:“你放我下來!我要跟他拼了!”
助将終于忍無可忍怒斥一聲:“他是你表姐夫!”
“就算老太君再不喜歡他,都輪不到我們動手,少爺你別再犯糊塗了!”
保不準天子已經意識到獵場的事是少将軍搞得鬼。所以剛剛打起來才會先喊一句,自己是長輩這句話。
“反正外婆她......”魏小将還要繼續狡辯下去。
助将見他還執迷不悟,便明示道:“老太君現在的注意力全在馬家屯,但你表姐未必全在馬家屯。”
“什麽?你什麽意思,現在馬家屯局勢緊張,她不在馬家屯又會在哪裏?總不會因為想念那小白臉親自回到獵場。”魏小将一句不經意的話。瞬間點醒助将。
那助将頓時勒住馬繩,一個激靈,差點将少将軍丢在地上。
“剛剛那支箭該不
會是......”
楊帆這邊打了一頓魏兵後,別提多揚眉吐氣了。
她還大喊:“陛下高明!知道那幫人外強中幹!”
田堂靜現在沒心情慶祝勝利,因為她現在已經是個臭天子了。
“不行,朕真的要洗洗了,不然影響士氣。”她随便找了個借口,打發所有人。
趙公公趕緊拿出換洗的衣服。
別問他衣服怎麽來的,田堂靜來獵場都是抱着野營的心态來的。
“還是公公好!”她抱着衣服,挑了個河邊有石坑的地方,正好當浴桶。
趙公公則在外圍十米左右的地方盯梢:“陛下,您随便洗洗幹淨套身衣服出來。”
“放心吧!朕的洗澡的速度堪比音速。”她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地解開要帶。
只剩下白色亵衣,她抱着雙臂跳下石坑,石坑一米深,她蹲着就能過肩膀。
“得快點洗才行!”她嘀咕幾聲。
沒想到她上空又傳來幾聲鷹鳴,直接把她叫出陰影了。
“不會吧,不會吧!該不會又要在我頭頂上拉屎!”她臉色一青,拉起髒衣服蓋在頭頂。
鷹鳴聲突然消失了。
嗯?
她悄悄打開一條衣服縫,不知何時,岸邊已經站着一道抱着黑色長劍的玉影,她戴着面具似乎剛到。
田堂靜直接吓得将衣服捂在胸`前,還好她沒有都脫掉,否則還不得讓夫人看見一對大白兔。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她故作驚訝的樣子,掩飾自己的慌張:“啊!!是夫人。”
說着她假裝鎮定,空出一手搭在石頭上,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潇灑一點:“夫...夫人,一起洗棗不?”
“是...鴛鴦浴。”
話落,魏影略微疑惑看她一眼,便快速退去,身形映入樹蔭瞬間消失不見。
吓得她魂都要冒出來了:“好險好險!差點被發現了!”
回過神來,她又非常奇怪,夫人不是在馬家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