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人們偶爾會看到這樣特別的場景,可是一些年紀大的或者讨厭同性戀的人們還是會撇嘴,覺得有傷風化,年輕人也不是誰都認同同性的愛情。
同性婚姻合法化後,常常看一些社會或娛樂新聞,有的痛批同性戀人有傷風化,公共場合公然秀恩愛的文章。
有的就說了,異性戀公然秀恩愛難道就是不道德的?有些男女不顧場合摟摟抱抱親親我我,怎麽就行,同性戀怎麽就不行呢?這不是歧視嗎?這不是雙标嗎?
那時候無論是線下線上熱鬧得很了。
同性婚姻合法化後關于這個同性異性的讨論很熱門。
不過那時候宋默和劉小白還小呢,還在老家裏上學,上蹿下跳的玩兒泥巴。
同性婚姻合法化到現在也才十來年。
現在不管是異性戀還是同性戀在公衆場合秀恩愛,很多人都見怪不怪了,不想看就轉頭,大多數人都不是很喜歡那些戀愛了就公然摟摟抱抱親親我我的情侶,甚至如果太過分都會很厭惡的,捂住孩子的眼睛不讓看的。
同性異性都一樣待遇。
你不秀一下怕人家不知道你們戀愛嗎?
人家其實真不想看,一點兒不羨慕,也對你們的愛情根本不感興趣的,你們難道不能回家再做那些事?難道非得在外面才有感覺麽?這是大多數大人的想法。
當然了,什麽叫不道德的秀恩愛,大家都有自己的标準和判斷的。
這種事也是分情況的,比如宋默和劉小白這種的,他們是因為有了孩子,互動也多是和孩子互動,比如親親孩子啊,給對方整整衣領子啊,或者告別時親一下啊,這都是很正常的,也是大家能接受也樂意看到的。
何況,人家還長得那麽好看,對不對?
所以他們一家三口靠在一塊說話的時候很多人也會看他們,養眼啊。
非但不會惹眼讨厭,還挺喜歡看他們的,原因有三,其一歸于外貌,長得好看幹淨正氣的人怎麽都讓人有好感很多;其二,孩子起到了緩沖的作用,孩子可愛嘛,大人都很寬容的;
其三嘛。宋默在xing事上很流氓很熱情,可在外面他和劉小白從來不會做很過分的舉動,很正常的夫夫間的交流而已。
他們本來就是兩口子啊,不需要在外面做一些舉動來确認他們之間的關系。
宋默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劉小白抱着小胖子擠上地鐵,這時候擠擠挨挨的就別想誰會給你讓座了,父子兩不被擠扁都算人家好心了。
宋默是和劉小白父子相反的方向,他不用抱孩子擠地鐵一個人比劉小白輕松。
一到工地看李麻子光着膀子腆着肚子,正在端水杯刷牙,肩上搭一條起球的毛巾,蹲在散落的磚頭上,像一只□□。
“老李,等會兄弟們要動這些磚呢,你吐口水你等會就搬這塊兒。”
老李撩眼皮“噗噗,呸,這工地上晚上拉屎拉尿多的是,怎麽不見你說。”
“你也可以在那裏拉屎拉尿啊,反正你等會就負責搬那塊磚。”宋默可不怕這無賴,要論無賴程度他也不輸誰。
把手裏的包子豆漿吃完了,板房裏還沒有動靜,看來就老李起早。
伸腳把活動板房大門踹開,立刻一股刺鼻的味道彌漫開來。宋默在鼻前扇了扇風擡腳往裏走,一排上下鐵床七仰八叉的躺着人,“起來了,起來幹活了。”宋默摸一把喇叭對着這幫喊起來。
就像咕嚕滾的肉粽子,急慌慌的跟炸鍋似的,一見是宋默又罵罵咧咧的,也不敢再躺回去。
個個抹眼屎耙頭發的,着急找水杯刷牙的找鞋子的,宋默說:“我說你們昨晚是不是又賭牌到半夜了,這些酒瓶子,煙屁股,說不是鬼都不信。今天任務重幹不好別人以後還給咱們包活幹不?”
有人笑嘻嘻的“不行就回家,回家還有婆娘睡。”
“就是,我都幹熬好久了。不玩牌玩啥,又沒錢玩娘們。”
宋默指着那人說:“想娘們更得努力幹活啊,口袋裏沒錢回家你婆娘能讓你上床睡?”
“哈哈哈,小宋說的對,回去沒錢被踢下床。”
“不管家裏家外,娘們開口是就是錢錢錢。”
“所以說啊要娘們幹啥,費錢不讨好。就我這樣的想婆娘了花點錢找個鮮嫩點兒的,也能快活。還不用負擔房子和生活費。”
“那能一樣不?家裏的婆娘那是你自個的,是要過一輩子咧。外面的?外面的你生病的時候人家會管你不,給你喝口水不?”
“哎喲你們聽黑子胡吹呢。黑子,我昨兒咋看你在對面篩沙子的張寡婦邊上轉呢。”
“去去去,我那是散步的不行啊?”
“行行,你就是散步,散步。”
“哈哈哈哈!!”
宋默懶得理會這幫糙爺們這種俗氣的葷話,反正不影響幹活不給他惹事他一般不管這些人私生活。
到板房外面的涼棚裏翻出來一把椅子,掏出随身帶的筆記本,裏面密密麻麻的用他自己的方式做記錄。
“小宋啊,吃早飯沒?要來點不?”老羅蹭蹭過來蹲下,四十來歲,但看起來顯老很多,他也跟外貌一樣老實,很能吃苦。
宋默喜歡這樣的工友,老羅家裏有孩子上學,每年花銷很大,他出來打工就是給孩子攢學費的,平時很節省。
之所以招呼宋默吃也是想以後有好活宋默能想起他來,在社會上混再老實巴交的人也知道耍點心機,給自己打算,雖然看起來笨拙又傻乎乎的。
宋默擺擺手:“吃過了老羅。”老羅也就招呼一聲,一聽宋默不吃趕緊收回來,往自己嘴裏塞。
宋默擡下巴指了指板房那邊道:“昨晚是不是玩得挺大的?”
老羅一口幹饅頭灌一口白開水,那保溫杯已經掉漆斑駁陳舊。“是大。”
“小宋啊,幹完這趟活準備到哪拿活?”
“怎麽?這趟活完不回家看老婆孩子啊?你這兩三個月賺得也不少吧,你也太拼命了。”
“嗨嗨嗨,不多不多,不夠幹啥的,老了比不上你們年輕人。”老羅擰緊杯蓋子擺擺手,表示自己真沒賺什麽錢。
宋默忍不住笑起來。這老家夥,平時對自己摳門,把錢看得比命還重,別人找妓快活他不找,別人拉他玩牌也不玩,誰也別想找他借錢。
可宋默就喜歡用這種一心一意幹活不多事的人。
“我也想啊,這不是這個工地完工了,再找新的活不容易啊,別人也搶着呢。要不是我和幾個工頭熟悉點,咱還拿不到活。”
宋默指了指三三兩兩蹲着或站着開始吃早飯的人說:“你瞅他們個個沒睡醒,活要是幹不好,名聲不好,以後誰還願意要咱們吶。”
“哎哎,知道咧,以後我多勸勸。”
宋默搖搖頭,似乎失望和無奈。
為了包活為了成為工人小頭頭宋默可幹不少事兒,不然他年紀輕輕別人也不信他啊。
“這幫孫子稍微一松懈不管就掉鏈子。”
宋默深呼吸後總覺自己坐的地方有一股尿騷味兒。他低頭左右瞧瞧,看見地上疑似有一塊地比別的地方顏色深些,他懷疑有誰晚上在這裏撒過尿,連着屁股下的凳子移開稍遠。
像李麻子說的,晚上工地的人方便的時候不愛往遠一點的板房搭建的廁所去,尿急了找個地兒拉褲鏈就能随地放水。尤其是喝了酒賭牌的時候,直接出門在板房牆壁外站着就放水,夜晚除了他們也沒誰看見。
所以活動板房周圍總有一股尿騷味,這工地什麽人品什麽地方的人都有,領導住的地方當然好又幹淨,但是普通的工人就沒那麽好了。
一間房要住很多人,環境衛生也沒那麽好。
工地都是幹體力活的,用力氣換飯吃,有時候要放松也會帶女人回來過夜,喝酒du牌也時常發生。反正工程結束了板房也會拆除再利用,原先搭板房的地方會被重新收拾幹淨平整了。
不是有一句老話說嘛:不是自家的鹽巴,随便撒。
工地又不是他們家的,誰也沒有心疼愛護的。
當然,哪行哪業,有好人也有混不吝的人。
他們沒錢到高級的娛樂場所放松,一打啤酒,一副撲克牌子,幾樣小菜就能耍起來。有些人喝多了,輸多了,輸眼紅起來跟中邪似的。
這樣的人你要他講究衛生是真很難,住所裏各種氣味混搭着。喝點小酒醉了能不尿褲子算是好了,常常找棵樹跟公狗圈地盤樣就能心無妨礙的放水。